第一章 忘川 其水在蒿里山之左,有桥跨之,曰奈河桥,世传人死魂不得过,而曰奈河。 死后之人要经黄泉路,就要过忘川,忘川河上便是奈河桥,奈河桥上住着一位老者,她是监管世间轮回的孟婆,死者需忘生前事喝孟婆汤,不喝便不能投生转世,会被扔入忘川成为孤魂。 “阿默阿默,你说能不能不喝梦婆汤。”一袭青色衣裳的女子躺卧在地,手中的卷轴反射散入进书肆里的阳光,头上金爵钗,笑颜如花绽,不经意间透出其活泼好动之气,正如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她便是凤燕大将军最疼爱的独女,名阮字琪。 “若能将今世哀愁全部忘却未尝不好。”声音轻沉,只见她一身白衣,一头乌黑束发,肤色白嫩,右额有三道狼爪似的红痕,却丝毫不影响清秀的气质,身靠架几案,双目湛湛有神,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骇然气息,却不少男子的英气。 阮琪听了这样的回答,愠面突有愠色,起身,卷轴啪啦一声落地,双手放至阿默脖颈两侧,两人相视,阿默惊了下,耳部突显红晕,一不留神手中卷轴掉落,双手紧贴架几案。 过了良久,轻挑道:“阿默这般羞涩可爱,我可不愿忘。”此时她已踮起脚尖,嘴唇已到阿默通红的耳旁。 偌大的书肆里安静,别无旁者。她想如果阿默是男子是否该是翩翩年少的模样呢。 曾有一人,落入荒野,看见一头奇形神兽伤重濒死,于心不忍,便以血为敷伤之引,割肉为投喂之食,撕衣相治,足足月余将其救活。神兽为报之恩,带其祥瑞,助此人建国封号,定都于此,史称凤燕,此后神兽不知去向。 “怪物!” 雨声中突然传来一声惊呼,随后便落慌而逃,大雨滂沱,风声凛冽,却有一女子站在其中,雨水打湿了全身,白衣被黑墨染其可见之白寥寥无几,头上亦是如此,只不过是白色居多,似满头白发。 安静却又被雨水的冲击声打乱,那人一动不动,任其淋湿。 没过半刻,远处便有一人撑伞急步踏水跑到女子身边,裙摆被沾湿,气喘吁吁,脸颊流出汗珠不时用手随便擦了下道:“阿默,你这样会淋病的。”边说边踮起脚尖为其挡雨。 阿默神色伤沉,脸上已分不清是泪是雨,此时的她不愿多说一句话,她知道她的痛,她生来便遗弃,一头白发流落为奴,被人视其为异类,称其怪物。 她与她第一次见面时,全因她幼时迷路于奴隶市场,见她关于笼中,衣杉粗糙破洞不堪,手脚被锁链扣住,一条条血痕明显可见,蜷缩埋头好似在发抖,额前的白发印出血红,如受伤的小兽。 一个牙人凶神恶煞喝道:“哪来的小娃娃,快走开,别防碍我卖这小畜牲!”说着便欲打人,小阮琪害怕的闭上双眼,睁眼时见一只粗壮的手挡住了牙人,是父亲! 牙人见其是富族之人便连声讨饶,笑脸相迎,男子冷眼看了下牙人,放开其手,拉起小阮琪欲走,却不料被其挣脱,她撒娇似的看了看父亲,又看向笼子,不停扯了扯父亲的衣角。“买了。多少?”… “你是我的阿默,便要听我的话,不许如此伤害自己!”伞柄掉到水洼处溅起水花,阿默惊慌失措,欲推开阮琪去捡伞,却被她紧紧抱住,挣脱不开,她自小习武,力气便与阿默已不分上下。 这个怀抱很温暖,阿默明知在雨中,却真的感受到了温暖。 阿默担心用力大伤到她,顿了下,开口道:“你不能淋坏,快放开我。”阮琪抬头看着她手足无措的样子,心疼却又忍不住笑出声,阿默趁其松手立即弯腰捡起为之撑伞,伸手缕了缕阮琪湿乱的秀发,细心而温柔。 凤凰凤凰飞高楼,海燕报恩归巢去。这是民间流传下来的古话。 凤燕建国已有百年,至今仍是楼家掌权治国,听闻凤燕的三皇子楼明性行温良,喜着一身长袍,头戴金发冠,一曲笛声无人能及,有许多人见他穿梭于市井街头,英姿飒爽,颇有帝王之相。 “挽青丝,双环结,百合鬓边巧装点!鞭炮响,彩带舞;大红喜字窗前贴!”孩童们在屋外唱着跳着庆祝着,欢快的声音响入屋内新娘的耳旁。 一袭红嫁衣,一抹白里透红的粉黛妆,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地,四梳梳到四条银笋尽标齐。 一位老者笑容满面,帮其秀发堆雪般盘成了杨凤发髻,金色发钗戴在头上,凤冠溢彩非凡,红唇皓齿,举手投足间流露出动人的娇媚,这便是阮琪最美的及笄之年,正如楼明对她说过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戴上母亲给的玉镯,戴上父亲给的玉佩,带上他们共同的期望,尽量如孩童般喜悦,不时露出一丝牵强的微笑又带有忧伤,眼框中滑动的泪不能流出弄花妆容。 “你既不愿嫁,便跟我走吧,天涯海角,我陪你。”阿默边说着边拉着她在一片翠绿的竹林间一直跑一直跑,没打算停下,也不愿停下。 她明白她的心意,但是她并不愿离开,她有自己的理由。 阮琪毫不留情的挣脱止步,面无表情,这是她第一次对她露出这样的神情,却未曾想也将是此生最后一次。 阿默转回身,不敢言语怕让她伤心,眉宇间透着一丝不解,却更多的是为她心疼。也许此生的遇见便是错的,如若自己不生于世,便不会给她带来如此多忧愁了吧。 “我们此生无缘,来世我必和你走。”阮琪鼓足了所有勇气快速地讲了出来。 她知道这句话肯定会伤到阿默,但必须说,曾经辗转难眠想过很多次该以何种方式何种场合言表,却不曾料说出之时自己的心如此痛,可兵将之女再痛也要忍着,如男儿般有泪不轻弹。自说出那句话后头一直低沉着,不知该如何面对阿默。 “明日我便要去战场杀敌,喝不上喜酒有点可惜了…”什么?阿默要去杀敌?定是父亲安排的。 “定要幸福,等我回来再一同把酒言欢。”阿默凑近她的耳旁轻声细语,温柔如初,脸颊旁流下泪珠,不会有人知晓。 风在竹林间穿梭沙沙作响。当阮琪抬头想再看她一眼时,却只见她远去渐渐消失的背影,不知她是以什么的面容离开的,只希望她能平安归来,此生看着她不再难过便足矣。 烛影摇红,墙上贴着喜字,满屋的红色充满着喜气,新娘脸遮红方巾,脚穿红缎鞋,只听见开门与关门的声响不在片刻。 楼明穿着新郎衣,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这便是阮琪母亲所说的才子配佳人。 脚步声越来越大,后又消失不见,阮琪扯下红布巾,楼明顿了下,将正要去揭布巾却停在半空的双手放了下来,神色中透出些许失望。“今夜便如此吧,我在此睡,休要占我半分便宜。” 他听到这句话时愣住了,原以为阮琪起身坐桌前是为了和自己喝交杯酒,刚碰到杯子还未拿起的双手又微微放了下来,整理了下仪容说道:“娘子不必如此,今夜我睡书房。”说完见她并没有理会的意思,便仍就淡笑了下,出去关上了房门。她,真有如此让你留恋的吗? 不知过了几个冬天,不知等她等了多久。战争一打响便是没有尽头。凤燕国原本安定祥和,与世无争,可楼家统治者的野心一代比一代强烈。 人一旦有了贪念便会无限放大,他们已不安于现状,欲吞并他国,无奈失去了神兽的庇护,等来的却是无数战败的消息,但依旧没有她的消息。 统治者因在战争中敌国的毒箭身亡,敌国入侵,凤燕开始走向面亡,父亲战死,阮琪成了副帅与主帅楼明一起出征,她一身戎装,颇有她父亲当年的风范。 初入军中,她顾不得战事,而是问遍了军中幸存的将士是否看到过她口中描述的阿默。 “她已战死了。”楼明刚下马,阮琪听见消息便急忙跑了出来,紧紧抓住他,一脸不敢相信地说:“不可能,不可能,她说过让我等她,不可能,还要一起喝酒呢,不可能…” 这是她几年来第一次离他这么近,却是为了她。 明明早该习惯的,他却还是心有不甘。这是阮琪听到的第六个人对她说的话。 阿默死了,楼明的大哥楼羽被伏击时,阿默为救他死于乱箭之下。连她最后一面也没见到,心如刀绞,痛的无法呼吸。 此生为尽孝,失去了想要相伴一生的挚友,漫长的岁月中也唯有与她一人的回忆是甜至心扉的。 战鼓声声,满地的鲜血,染红了整个大地。 他知她此次一心求死,却仍为他挡下一刀。 撕吼声,兵器擦碰出的轰鸣声,当所有声音归于平静,阮琪躺在血流之中身中数刀,不经意间泪如雨下混入血中,口中呢喃道:“我一定会找到你…一定…” 奈何桥下,忘川河中,虫蛇满布,奈何桥上一个个转生之魂接过孟婆汤一饮而尽。忘尽前尘事,便可安心转世,今生记与不记又何妨。 “姑娘,喝下这碗孟婆汤,前尘种种不必念。”孟婆舀起一碗孟婆汤,递到了她的手中。如若不愿喝,孟婆知道后便会将其扔下忘川,永世不得再入轮回。 往事如剪影一般浮现过了一遍,一切曾经种种好似发生于昨日一般。 如若你不曾是女子,那是否今世会有所不同;如若你不曾有一头白发,那是否你就不会承受那般痛苦;如若我不曾救下你,那是否就不会害你死于箭下。可惜没有如若,一切无法挽回,但我一定会再找到你,我又怎舍得忘却你。 奈何桥连接于黄泉路与冥界,此时的黄泉路上,一头浑身雪白似羊又头部有一角的异兽大闹,发出敖敖巨响,惊扰亡灵,震动忘川。 第二章 神林 鸟兽合鸣,百草潮生,美丽而祥和,这是一片充满福泽的大陆。 这里诞生了一头外形像鹿,头上独角,全身有鳞甲,尾像牛尾的灵兽,它有其意识,幻化为人形,自名为,麒麟。 麒麟不甘于寂,便幻化出一只有五色纹的赤鸟,一头由龟和蛇相盘的兽,一条飞于天空的青色龙和一只凶猛黑纹的白色虎。命它们以兽形化为四方大地,将其部分神力化为子民称其为兽,又以各自人形守护之,四象分至东南西北,而麒麟归为灵,自号为天。 经万年演变,没有被神力所照拂的人居于四地之中,创造了属于自己的大地,又晋升出了统治者,称为人族。 “小姐小姐,起床了,今天可是大日子。” 阳光照射于床榻,一位正在酣睡的女子被无情地摇晃着,却又翻了个身继续睡,小丫头端来一盆水,正欲泼。 “停停停,又来?我起还不就行了吗?”她及时阻止,立刻起身。 房屋四壁雕刻着各式金虎,其他处却黑白相间,白为主色,很是漂亮。她着上衣裳,一身白衫,再披上一件青纱,修长的乌黑秀发,一双蓝色瞳眸透出轻灵之气,这是白虎子嗣独有的,能看出世人的污浊之气。 她,是白虎族的帝少,白虎的小女儿,白夕月。也是曾经凤燕将军之女,阮琪。这一点,她比谁都清楚。 《白泽图》曰:羊有一角当顶上,龙也,杀之震死。 白泽似羊又不似,遇此神兽便可逢凶化吉,它能讲人言,通万物之情,晓天下万物状貌。 这是一个深夜,萤火虫点亮漆黑的竹林,月亮似盘挂在天际,林中石阶上坐着一个半大的孩童,眼眸空无,小小年纪便已散发出死沉之气,一身黑衣,白发及腰,额间似有几道痕迹被其遮挡。 一个身形矮小的小女孩站在其身后,脸颊红彤彤像苹果一样,红带系发,赤裸着双足,一双水灵的眼眸不停地转来转去,稚嫩的小手用宽大的树叶从墨桶里接起大量墨汁,小心翼翼的泼在洁白的发梢上,染出一片墨黑。 当白染成墨黑,一头黑色秀发显得格外光亮,“其实阿默的白发挺好看挺独特的。”女孩小声低吟,她是唯一一个喜欢她一头白发的,阿默似乎感受到了一股暖意,这也是只有她能给予的。 不知何时起,林中突有了血腥味,虽然很稀薄,但瞒不了阿默灵敏的嗅觉,她对这种味道再熟悉不过了。 见阿默起身奔向林中深处,女孩慌忙追上去,边追边喊:“阿默你干什么,慢点!” 脚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碰撞声,见她突然停下差点撞到她墨黑的秀发上,阮琪不时抿了抿嘴,肉嘟嘟的脸显现生气。可当秀发移开视线,视眼未被遮挡,她震惊了。 绿油油的竹叶被血色沾染,一头身形巨大,毛发白亮的巨兽靠在其前,一足受其重伤,血肉模糊,巨兽不时疼痛发出悲鸣,每鸣一声,百草为之伤,百叶为之哀。 这么美的巨兽,是她们第一次见。 “阿默,你要救它?要不还是等我告诉父亲让他帮忙吧。” 她见阿默撕下一半衣裳裹于巨兽流血之处,胸口后背的旧痕一道道显露出来,远远看上去不及巨兽一足大。 阿默并不信任这世上之人,也许是贪婪的人居多,想着如若让他人知晓巨兽的所在肯定会被诛杀。自己曾在古书上见过先人如何救治之法,若按照此法实施或许便可救治。 她似乎能与巨兽感同身受,不,自己身上受过的伤怎能与巨兽如此严重巨大的伤相比。 想到这,他拿出随身携带的小刀割其手腕之肉扔于巨兽之口。鲜血直流,看的叫人心疼。 “你疯了?不要命了?” 阮琪见状立即跑了过去,赤足被滴下的鲜血染红,撕下裙衣为阿默裹住伤口,鲜血印红出来,她本就瘦弱,却神色还是牵强地对阮琪笑了下,眼前一黑,晕了过去,阮琪小小的身板将她护住。 巨兽似乎不再发出悲鸣,巨大的身体发生异变,看不清是什么,等看清后却见一个男子,雪白的肌肤,淡蓝的长发和身上的白衣不扎不束,飘飘逸逸,简直可以用娇艳欲滴来形容。 男子起身,手握长笔,阮琪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他向她们走来,一股神息之气。 “吾乃神兽白泽,是你们这两个小孩救了吾么?”长笔在手中打转。 阮琪定了定神,拼命摇了摇头,稚声回道:“是阿默救的你,不是我。”白泽听了有些许诧异,左右思量了半许,他曾以为现今的人早已贪浊不堪,大人皆是,小孩亦皆是。 他举起笔在空中挥舞出一道如镜般的回影,里面的人竟是阿默。 “阿默以前原来比我想的还要悲惨。”她看着这些如真实发生过的回影不由心疼道,白泽清冷地看了她一眼,她又急忙吓的闭嘴。 人世现已污浊不堪了吗?白泽想笑,就因这小孩一头白发便视其为异物,弃于荒野,打之骂之,真是一如既往,毫无悔改。 不过转念又想,这小孩受苦如此之深,为何还不受贪浊之气的侵蚀,有趣,有趣。 白泽轻轻一挥,回影消散。发现小女孩一声不吭… 是吾吓到她了么?吾应该没有这么可怕吧?虽活了不知多少个岁月,却肯定不会长的太老太丑吓到她吧?白泽似乎抓错了重点。 “小孩,她的血肉并不足以疗吾之伤,还需再来一次。”白泽很认真的讲出了这个事实,并不是开玩笑。 “我可以,用我的吧!”随即将阿默的小刀握于手中,丝毫没有犹豫便割下其肉,白泽见其肉立即抢过吞下,似野兽般。 阮琪见白泽行动迅捷,想着他已无大碍,欲离,却失血过多脚一滑,靠在了一个大怀抱中。 “吾可不是凶兽。”原来在身后的便是白泽,他意犹未尽地舔了舔手上的血,美味是美味。 上刻陶醉在血肉的香甜,下刻便用手中之笔念道:“吾愿降与你们福则,以报其恩。” 转眼间,一切像全未发生过般,手上不曾留下一丝痕迹,愈合如初。 “谢谢你,白泽叔叔!”阮琪开心的笑了,这样阿默便不会有事了吧。 “你这小孩好无礼貌,叫哥哥!”白泽曾无数次在水洼之处细心打扮保养,不敢在脸上留下一丝皱纹,肯定很年轻的呀! “以后还能再见到白泽哥哥吗?”阮琪歪了歪头,一脸期待地看着他,白泽听到刚才小孩叫他哥哥,很是开心满意,骄傲的回道:“吾欠你们一人一愿,若想好所选之愿为何,便来此神林。”说完便消失不见。 此后她们日日有空便跑向神林,给白泽送去吃食,与其玩闹,却并未向白泽提出任何愿。 白泽看着昔日的小孩渐渐长大,她们来神林的次数渐渐屈指可数,但她们不知,白泽用笔化虚镜,日日看着她们。 一日,白泽收到两封书信,拆开一封,字迹工整,写的是:已想好今生所愿,她已身故,我愿陪她而去,却不愿忘记今生之事,请白泽哥哥帮我。 白泽抚了抚额,心中汗言,这两小孩,尽给我找麻烦。纵身离去,消失不见。 “小姐,这可是你跟我说你今天必须醒的,不醒便与平常一样,用水泼,不用手下留情。”小丫头边埋怨边为她准备梳洗之物。 在兽族分三阶,帝,爵,民,每一阶又分不同身份,但四象嫌麻烦便规定,无论何种身分,以阶判定即可。 而帝阶中的帝上虽为兽族统治者,却只是四象的一小角,并不能是真正的四象。 “阿尔,父帝说了,只要过了今日成年礼,我上天都不会管我。”白夕月打了个哈欠,又伸了个懒腰。 “小姐,你不会真想上天吧?” “怎么可能,我还没学会虎翼呢。” 她清楚的记得,虽自己与父帝在同一阶,但幼兽达万年成年才可不必听从其约束,否则身为帝少只能困于帝宫之内受其教导,而白虎帝阶会根据其资质在不同时候长出虎翼。 唉,是因为自己资质太差了吗?帝少以虎翼大小而受父帝之宠,独有我的虎翼没有长出…可是白虎帝少之中我是最能打的一个,也许是拖前世的福吧,可这哪是福…虎族以体型大为美为俊,可我却是体型最小的一个。 唉,混成这样也没办法,我这宫殿可是众帝少中最寒酸的了。 “小姐别灰心,小姐的虎翼一定会长出的!”白夕月看着阿尔胸有成竹傻傻安慰自己的样子便摸了摸她的头。 “阿尔,何时去参加礼会?”有点迫不及待早点结束早点离开这里的冲动。 “小姐…帝上刚说…不必…举办了…”她神色紧张,支支吾吾半天,勉强才把话说完。 “不必便不必吧。”白夕月又忍不住摸了摸阿尔过于紧张露出的猫耳,不料阿尔羞涩的连尾巴也露出来了。 阿尔不是虎,而是猫。是四兽极微小力量幻化出的末兽之一,而末兽是兽族除四大兽群外的统称,末兽多为奴,因其力量低微,受其驱使,任其残食。 阿尔的猫耳能听见父帝在任何一处地方下达的命令,是我这万余年间最知心的人,而父帝,也只是只见过几面的陌生人罢了,没想到他连今日也不曾想来为我庆礼,唉,大写的人生失败。 “阿尔,今日我应该是可以出这帝宫吧?”在成年礼之日,只要不出帝都便可,白夕月记得,却还是想证实一下。 阿尔乖巧的点了点头,白夕月从坐椅上一跃而起,充满稚气的笑容似桃花般美丽动人,水灵灵的眼睛透出分外喜悦。 在帝宫中找遍了都没找到的,帝都里有没有呢?哈哈,白虎帝都,我终于可以尽情玩了! 第三章 怪人 帝都,一片熙熙攘攘的繁华之地。 有卖酒肉的,有莺歌燕舞的,有算命卜卦的,还有很多很多各式各样的民齐聚于此。 这是白夕月初次见到书中所描述的帝都,人人笑容满面,叫卖声、叽叽喳喳的说话声……果然热闹非凡,令人大开眼界。 “公子,我们到虎族帝都了,真是太好了!”一个有如孩童般稚嫩面孔,身着白红罗衣的少年欲言又止道。 “夜风,找人带我们去帝…”少年身旁的男子话还没说完。 “啪嚓”一声,白夕月被他撞倒在地。 “你走路不看路的吗?”她看见刚买的糖葫芦还未吃便掉在了地上,很是生气,抬头一看。 这世上竟有比白泽哥哥还要俊美的男子。 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眉目如画,甚比女子还要美;眼眸虽暗淡无神,却依旧散发出令人痴迷的气息,且能看出他灵魂之纯粹,如同干净明亮的光,很是耀眼。 不对,明明刚刚是他撞的我,为什么反而冲击力巨大到直接把我撞倒,我也没这么弱吧? 男子似乎一副没看见自己似的,若无其事地问道:“夜风,你怎么了?” “喂,我也不矮吧,比你身旁那小鬼高多了,没必要无视我吧?” 长的好看就能欺负女子吗?算了,还是继续寻阿默转世的下落吧。 白泽曾言,今世阿默除性别为男外,与前世区别也无大,只要寻心而找,定能找到。 白夕月欲起身离开,脚腕却一震疼痛,才注意到因是刚才冲力过大,异致脚腕擦伤流血…自己真的有这么弱吗?街上随便一人都能将我撞伤致残? “姑娘还请莫见怪,我家公子自小缺五识,自然不知自己撞倒了姑娘。”小小少年语气却透着成熟,仔细一看,刚竟没注意少年是挽扶着那个公子。 姑娘?他听到了夜风对白夕月讲的话后才意识到周围有位女子,随后问道:“姑娘可还安好?”语气平淡,没有丝毫关心的诚意。 白夕月嘟起小嘴,脸上泛起小小的酒窝,并不想说话,甚至有些气愤。 “公子,这位姑娘的脚受伤了。”少年带着几分关怀,也还算是有位明眼的小鬼看到了。 只见男子突然弯下身,抱起她入怀,青纱飘飘至男子手腕,为他的黑衣增添上些许别的色彩。 白夕月一脸诧异,这人是真看不到我,还是假看不到我。不过他身上的味道真让人舒心,让人…想… 不知是何时辰,微微睁眼,发现自己已身处客栈中。她看了看窗外,晚霞炫彩迷人,已是黄昏。 突然,房门响了一声,白夕月提高了警惕,只见是刚才那俊美男子朝自己走来,“啪”的一声,他撞到了客桌,客桌坏了,但他似乎豪无顾虑继续走来,又“啪啦”一声,椅子也坏了。 “公子,你破坏了这的东西可是要赔钱的…”看到这些,她终于明白自己为何被撞也会受伤了,忍不住抚了抚额。 他还是未做任何理会,走至床前,弯腰伸手在她身上摸索着什么,纤长的手指碰到鼻尖,又顺势摸向脸颊,她本想阻止,却被他手上的温存所吸引。 男子好似查觉到了什么,将手收回,又摸向脚腕,他明明碰到了她的伤口,可白夕月却感受不到半分疼痛,当男子的手离开时,自己的腿早已全愈。 “晨宁。” 晨宁?他是在告诉我他的名字吗? 灵巧的手指在他掌心划出“白夕月”三个字,想着他若看不见,那应该能感受到这几字吧。白夕月划完后见他还是毫无反应,安静的有些乖巧。 万年来,并没有接触过与五识相关的知识,白夕月自然有些好奇。 这样盯着这个晨宁的脸看,他肯定也不会察觉。真是窈窕君子,淑女好逑。 乌泽柔顺的长发半披半束,精致的五官如画出来一般。不知盯了多久,屋内已渐渐变暗,落日已快消失。 “公子,公子,你在哪?”门外传来少年的声音,伴随急促的脚步声。 “在这里。”她还未来得及开口,便见晨宁做了回应,心中不经对他更是疑惑。 少年闻声而来,将晨宁扶起。 “姑娘好生休息,明日再会。”说完,两人转身离开。 深遂的夜已降临,她正躺在床,难以入眠。 明日便可离开虎族,去往他族。转世已有万年,万年对于兽族并不长,但对于人族却是已过无数轮回。阿默,你究竟在哪,不知再见之时是否还能将你认出,害怕再与你此世不得善终,但若你已娶妻,我便祝君今生幸福,只愿君今生安好。 她起身盘坐,运转四周内力,周身灵力显现。 唯有变强,才能保护心爱之人,得抓紧修炼灵力才行。 灵力,是四象造民之时赐予的独特之力。兽族皆有,但因其天赋的不同,初始灵力的等阶也各为不同。 灵力分为七阶,依次是:凡铜,平银,起黄,临钻,星云,天耀,神皇。 末兽与民初始灵力大多为凡铜,为平银的寥寥无几;初始平银者多为爵,也有天赋超群者为起黄;而帝阶者因天赋异禀,最低也是起黄,更有胜者初为临钻,虽屈指可数,但确有两人如此,其中一者便是虎帝。 初始灵力虽各不相同,但依旧可以经后天修炼慢慢提升。故而,白夕月初为起黄,修炼了万年才至临钻,一直升不至星云。 窗外似有嚎叫声打破了寂静,白夕月起身,朝窗外望了望。 一片宁静,似又没有了声音,正欲转身,便又听到了几声嚎叫,如野兽发狂之声。 是出了什么事吗?白夕月跑出客栈。 客栈外,一片黑寂,不时能听到轻脆的虫鸣声,几里外,似有一片竹林。 白夕月正想走近看看,却不料衣角被什么东西扯住,转身一看,原来是那个少年。 少年笑容灿烂的说道:“现已深夜,姑娘怎还出来欣赏夜色?” 这小小少年郎竟能一本正经的讲出这么成熟的话,不时有些可爱,白夕月没忍住,随手捏了捏少年的脸。 “姑娘,请自重!”夜风有些许愤怒,当即用手捂住被捏红的小脸。 “你这小鬼,少装作大人的模样。”白夕月忍不住说了出来。 少年先是一愣,后又笑了笑,“姑娘早些休息。”说完转身便往客栈去了。 白夕月转身,远处一片空无,些许是真有些累了,刚是看错了吗? 初日晨光撒入窗边,白夕月正躺在床上,享受着疲惫消失的快感,完全不想起来。 “啪” 房门一开,白夕月闻味立即坐起,用被子裹住全身,这味道…又是他。 “喂,站住!公子别进来,我还未穿衣物。”白夕月脸上白中泛红,可晨宁并未停住,这次桌椅已烂在地,便给他减少了些障碍物,她就这样看着他走了过来,无可奈何。 晨宁站于床边,目光并未对上,白夕月裹被跪起,背脊不时裸露出来。 她将手够至晨宁眼前晃了晃,见他毫无反应,确认他的确看不见,突然松了口气,清白还在。 “姑娘,饭菜已上桌,姑娘快起身带我一同去品尝。”话语一停,他便站那一动不动。 她知这个叫晨宁的人是真的看不见听不见了,不然怎会私闯女子房门,还一本正经的说完便站在身前一动不动。想到此处,她毫不犹豫的将被子一掀,身上只着着亵衣亵裤,光滑的肌肤显得格外水嫩。 要是寻常男子,她早该避讳,但这晨宁却活生生是个例外,便无所顾忌了。 阳光已射入床角,系上红带,已穿戴好了。这是个离开的好机会,她如此想。 可转身看晨宁还呆呆站那丝毫未动,看在他耳残目盲的份上,也狠不下心来欺负他。 “公子,姑娘,你们终于下来了,我都饿坏了。”夜风坐在桌前,拿着筷子敲来玩去,看着迎面白夕月正拉着公子的衣袖而来,抱怨了下。 帝都的菜是真的香甜可口,甚至比帝宫的更要多了几分烟火气息。 但是,气氛有些许诡异的尴尬,让我吃不下去。 少年的吃相简直是狼吞虎咽,而他口中的公子就静静坐于桌前,从坐下到现在,连筷子都不曾动过。 “小鬼,你家公子不吃吗?”白夕月说着便起身夹起食物往晨宁口边喂去,可晨宁并未张口做出任何反应,看见他如此不领情,又坐了回去。 夜风憋笑了下,说道:“看来姑娘是不晓五识为何。” “为何?” “眼识,耳识,舌识,鼻识,身识称其为五识,我家公子五识缺失,便无法看,闻,听,觉,体。”少年边吃边讲,似乎毫无忌惮。 “可,你家公子为何听见你说的话,知道我床榻之处?”白夕月曾一度以为这个叫晨宁的男子是装的,但种种际象又证明了并不是,真是个怪人。 “我嘛,因为我是他养的,至于公子为何找得到你所在之处,我也不知。”夜风仍在吃,还十分享受在美食之中。 “因为姑娘是独特的。”晨宁突然出声,语言有些许暧昧,有些猝不及防。但在晨宁看来,所说的独特是因为在他眼中的黑寂里,她是唯一的一片红色,与其他人不同。 白夕月听到这样的回答,有些不知该如何言语。 “姑娘莫怪,我家公子很少与人言语,便不怎会说话。”夜风一脸满足的样子,桌上的菜被吃了个精光。 “公子,不够吃。”他撒娇卖萌似的扯了扯晨宁的衣袖。白夕月也还未曾吃饱便也不作声,心想,这小鬼也太能吃了。 “夜风,你随便吃。”说着只见他拿出一袋银两放在桌上,似十分宠溺这少年,夜风高兴地又接连点了几十盘。 不能觉,便不吃了吗?就算是兽族也需要进食的吧,这个叫晨宁的真是古怪。 算了算了,先吃。吃完办正事要紧,不能辜负了这万年时光的煎熬。 第四章 人 天,是人无法抵达的地方,即使是能飞于空中的兽,没有神的允许便无法抵达。 “姑娘,起床了。”夜风敲了敲她的头,趴着的白夕月突然惊醒,揉了揉眼睛,桌上已空空如也。 “奇怪,碗盘呢?” “被我吃了呀。”夜风笑了笑,一脸回味无穷。 这少年已吃到我睡了一觉醒来吗?好厉害,客栈外已是烈日炎炎。 “还请姑娘带我们去帝宫,有劳了。”夜风礼貌的鞠了下躬。 “抱歉,我还有重要之人要寻,而且我并不认识什么帝宫,就此别过。”白夕月说完,欲走。 “公子,她要逃。”话音刚落,晨宁一把抓住,她手臂一震巨痛,完全挣脱不开。 “一只小老虎,怎会不知帝宫在哪。”她未曾想到,这小鬼竟看出了我的原形。 “你没得选,带路。”晨宁灵力四放,这威慑力是…阶级已至神皇了吗?坐于不远处喝茶的民已全昏觉了过去,白夕月快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公子,她快死了。”夜风拿来一壶茶,又喝了起来。 威慑力终于消失了,她已是汗流浃背,灵力紊乱不堪。没得选吗?我要走的路,我自已选。 人潮人海,无数张面具之下的脸又该为何样,心又该为何样。 空有一身灵力有什么用,还不是脑子不好。白夕月有些窃喜,这原来就是从别人口中听到过无数次的地方,人族的街市,终于见识到了,莫名其妙有种神秘感呢。 人,乃麒麟创造之失,天生无灵力,因定居于中,与四都皆临,麒麟便降下一兽护之安宁,人族皆信仰其兽,视其为神,而其街市则人兽混杂,人兽为避免矛盾,发生争斗,便皆入街市者,皆得戴其面具。 “为什么走了这么久,还没到帝都,竟还要戴这面具戴好久。”夜风有些不奈烦了,生气地将面具摘下砸在地上,街上的人目光聚集了过来,他恶狠狠瞪了一眼,吓的行人纷纷散去。 “夜风别闹。戴面具,是街市的规则。”不曾想晨宁竟然察觉到了这里。 “街市?就是人族的那个吗?你这小老虎,竟然骗我们。”少年边说边捡起面具。 “是你们威胁我,我最不喜受人威胁了。”不论是前世的阮琪,还是今世的白夕月,一身傲骨,从未改变。 这句话似乎惹恼了那个小鬼,爪子突露,速度快的惊人,来不及躲闪了。 她睁开眼,庆幸自己还活着。夜风似乎变高大了,还在一直哈哈大笑,一双巨大的手将她抱起,怎么回事?怎么变回原形了? “这就是老虎吗?好小一只,我才一吓你,你便现原形了吗?哈哈哈。”小鬼似乎很幸灾乐祸。 如猫一般的大小,晨宁用手不停在她的毛发上摸来摸去,似乎有些新鲜感。 看着太阳已被乌云遮去,没有了白夕月的引路,只见小鬼一直拉着晨宁穿行与街市,绕来绕去,就一直没有停过。 刚才是谁还在抱怨的?为什么没了我,你们这么能走,我都快看的睡着了。她真想恢复原形指导下这两个路痴,无奈不知为何,试了多次,无法恢复。 这里的人似乎有些许奇怪,又说不上来。白夕月在虎都用兽眸看到的族人皆为白,包括同行这两人。可为何,这里的人多为银色,比白要暗些。 “快放开,你个老不死的,能被神明大人选中是她们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只见一男人对一老婆婆喝了一声,而那个老婆婆一身伤痕,紧紧拉着两个小女孩不放。 周围的人似无事般路过,可明明那男子的声音大到几里面皆能听见,如若是我,早上去管了吧。 “喂,你怎能对一个老人如此凶。”夜风一把抓住男人手里的刀,他向来冲动,看见这种事当然得管,晨宁抱着我在旁默不作声。 “你个小孩,少管老子的家物事。”男人显露出一脸凶狠的模样。 白夕月才意识到,这是街市深处人族居住的地方,能入此处的人一身灵力皆散尽,所以便也不用戴其面具,散失了灵力,怪不得一直无法恢复原形。 夜风刚松手没多久,男人又举刀立即砍去,面具碎成两半掉落下来,随后又接连砍了下去,刹那间,夜风两指将刀捏碎说道:“恭喜你,惹怒我了。”怒色显露,男人愣住了。 “夜风,谁惹你生气了?”忘了抱着我的晨宁看不见听不见,更感觉不了,所以他就像个木头一样,而我白夕月,有认真在看戏。 “公子公子,这人打伤了我。”夜风立即变脸,将晨宁的一只手放到头顶撒娇起来。 晨宁开口念道:“千念。”突然,一把黑红的匕首一划而过,男人惨叫了一声,一只手掉落在地,手臂鲜血直流,随后落慌而逃。 夜风捡起匕首,舔了舔上面的血,一脸享受在其中的样子。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行走的路人却还是若无其事的走着,并没有造成她们的恐慌。 夜风挽住晨宁转身看去,只见一个小孩握着一小刀在瑟瑟发抖,鲜血顺着刀身流下;另一个则用小刀不停地向倒在地上的老婆婆捅去,一刀又一刀,鲜血溅到扭曲的脸上。 “为什么?这老人明明救了你们,你们为何如此?”夜风有些不解,脸上充满了疑惑,而此时他问出的便是白夕月也想问的,这是她来到这世上第一次见到如此血腥之事。 “因为她该死,她想害我们,她在害我们!”瑟瑟发抖的小女孩一边说一边拿刀冲向晨宁与我。 夜风一只手挡了下来,抓住小孩的头部,“咔嚓”,一个小脑袋掉落在地。夜风冲向另一个女孩,将其头毫不犹豫扭了下来,冷冷说了一句:“没救了。” 是呀,没救了,白夕月也看见了,在看到她们扭曲的时候,她们的灵魂从银变成了黑,污浊之气四溢,从那刻起便已没救了。 “可以吃吗?我饿了。”夜风拿起女孩的头舔了舔,放了下来,看了我一眼笑了下,又扶晨宁坐了下来。 “吃完洗干净点。”说完,晨宁又摸了摸手中小老虎的头。 天呐,你们是什么怪物,连别人的尸首都不放过?虽然老虎也会吃人,但我是坚决不会吃的,这小鬼竟然下得去口,还一副很开心很兴奋的模样。 空气中的血腥味渐渐消失,小鬼终于吃完了,连地上的鲜血都舔的不剩一滴,看的白夕月的肚子都饿了。 “大人,就是他们砍伤了我,还杀了我全家。”只见刚才逃跑的男人又带了三个穿着戎装的将士走了过来,似乎是来报仇的。 “你们是何人,敢在此行凶伤人?”三人中最高的一个开口问道。 “大哥哥,他撒谎,我与兄长自小相依为命,兄长看不见也听不见,手无缚鸡之力,我又是个还未成年的小孩,怎么可能砍了他,又杀他全家?”夜风一脸稚嫩委屈,拉着那人撒了撒娇,这小鬼的演技真好。 听了夜风的话,其中有一人便走了过来,将晨宁脸上的面具摘下,又将桌上的碗从晨宁耳旁一摔,见其没反应,拔出刀在晨宁眼前挥了挥,不停试探了番,乃未见反应,随后又看向了我。 “这是什么?”剑峰指向白夕月。 “这是我与兄长儿时救下的猫。”这小鬼胡编的能力倒是强,把老虎竟然说成猫,要不是我体形小,早已暴露了吧。 “大人,他们撒谎!”那个男人还不死心,眼神凶残。 “大哥哥,他说我和兄长砍了他,他分明是断臂,那现场就应该有被砍下的手,这里这么干净,连一滴血都没有,又怎会还什么杀他全家。”夜风一本正经的说着,似十分认真。 三个将士仔细查看了四周,空空如也,没有丝毫收获,又在一起讨论许久。 “将手放上,有没有行凶的能力,一测便知。”一将士拿来一支长笛,原来这便是书中所说的水笛。 因人族天生便无灵力,人族统治者应用此特性制造出些许可以测出外来者的水笛,凡天生具有灵力者,触其水笛,水笛便会发声,人触则无应。 以这两人恐怖的战斗力和灵力,肯定瞒不住,有好戏看了,白夕月如此想。 “大哥哥,这笛子有什么用,怎么没反应?”夜风拿着水笛玩了玩,又咬了咬,水笛竟亳无动静。 三个将士狠狠瞪了一下断臂的男人,其中一人又拿起晨宁的手放向另支水笛,水笛亦无反应。 夜风坏笑了下,指着正一脸诧异的男人说道:“大哥哥,我要告他污蔑我们,能不能将他抓起来,不然我怕与兄长小命不保,大哥哥,我害怕。” “别怕,大哥哥帮你把坏人抓起来。”说完,三个将士反而将断臂男子抓走了。 “大哥哥们再见!”这小鬼真是演戏演上瘾了。不过,明明看见了那小鬼伸向自己的爪子,但水笛测试时却毫无反应,难不成将士手中的水笛是假的吗? “夜风,去抓鱼。”听其夜风的话后,晨宁也开口说话了。 “公子,我不吃鱼。” “猫吃。” 喂,我是老虎不是猫呀。虽然看完你们的表演我是有些饿了,可惜变回原形后口不能言。 夜风瞅了我一眼,又一脸不情愿的离开了。不会真去捕鱼了吧? 不知不觉睡了过去,醒来已是深夜,又在新的客栈中,睁眼便看见那个小鬼在桌上吃着东西,而摆在我面前的却是几只烤鱼,算了,忍忍就过了,得快恢复人形才行。感觉这里的人有种说不出言不明的怪感。 第五章 神明 “公子,你明明可以将这老虎再变回那个姑娘,就不用一直抱着了。”夜风戳了戳已熟睡过去的小老虎,很是疑惑。 “不愿。”晨宁说着又抱起白夕月。 今日,比昨日人多些。但仍是行人纷纷走的有些匆忙,大人,小孩,就连年迈的老人,似乎在为什么准备着,是昨日没怎么注意吗?有些引起了夜风的好奇。 “你这小孩,怎么如此不长眼!”只见,一个比夜风看上去要小一些的小孩,似急行时撞到了夜风,因受其冲力,摔倒在地。随后小孩起身并没有理会,手忙脚乱地在地上拾捡着什么。 夜风的声音比平时又大了许多,好似今日的心情格外差一样,连还在睡梦中的白夕月都被其声惊醒。 “这是什么,能吃吗?”夜风走至小孩身边,捡起了一颗红亮亮的玻璃珠,看了看,说完后扔进了嘴里。地上还有一堆相似的珠子。 小孩看到了,起身用其双手握拳,不停地敲在夜风的身上,这样一对比,这个夜风还算是有些长得高,比那小孩高一些。 “喂,别惹我。”夜风有些不耐烦,这不痛不痒的感觉令他不爽。 “你这坏人,这是我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攒齐的,你竟把它吃了,还我!还我!”小孩并没有停手,反而泪流满面,看其身着粗衣破布,应是过得很苦吧。 “恶心。”语尽,夜风将小孩的手紧抓不放,看是用力过大了,并且夜风露出了些许凶气,小孩似吓破了胆。 “夜风,你说什么恶心?”晨宁边说边又摸了摸我,真把我当猫了吗? 夜风放开了小孩,又跑了过来,拉着晨宁的手撒了撒娇,说道:“公子,这小孩满身血腥味,刚才那颗玻璃珠也不好吃,我还有些肚子疼,我都被恶心坏了。” 原来空气中的血腥味是这小孩的,白夕月有些诧异,自己的虎鼻还有失灵的时候,竟未察觉到。 四周的人好像注意到了什么,目光都聚集了过来,一拥而上挣抢着地上的珠子,刚才那小孩便也在其中。 黑压压一片,这个地方怎么会产生出如此多的污浊之气,是什么让他们如此为之疯魔。 “将军,请允许我们将那不祥之人处死。”“将军!”半大的庭院外传来很多人的叫喊声。 院内,一个小孩蜷缩在墙角,哭的很伤心。一个小女孩跑了过来,递给她一块绣巾安慰道:“阿默,你放心,父亲答应过我,是不会把你交出去的。” “阮琪,走开,离我远一点。”阿默并没有接过绣巾,反而蜷缩得更紧了。她在害怕,怕给这女孩也带来不幸。 她抱紧了她,尽量用其娇小的身体给她温暖,然后于她耳旁轻声道:“傻阿默,他们说你不祥你就不祥吗?起来证明给他们看,我的阿默,能活得很好,甚至能比他们更好,以后也能当上大将军。” “真的吗…我可以吗?”阿默抬起头,见她离的那般近,又立即低下了头。 “不尝试一下,又怎么知道不可以呢。” …… 白夕月微微睁眼,不知为何总能在晨宁的怀中不知不觉睡去,还总梦到与阿默过往种种。 不知睡去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只看到夜风从不远处回来,原来是去打听消息了。 从他口中得知,这里的人们信仰着一物,他们将其称之为神明,而他们刚才抢夺的玻璃珠,被他们称之为神石。 神明不忍人世间的苦难,便有一次现身于世,告诉人们,只要收集百颗神石贡献给神明,神明便可为其实现一愿,而要让神石显现,便是要将人分尸存于罐中一月后取其血烧煮而成,其尸还只能为新嫩,不能为老者。 “呕……公子,我好难受…呕…”夜风拿着一空酒罐一直在吐着。 “谁叫你贪吃。”晨宁说的这句话深得我心,这小鬼什么都吃,也怪不得谁了。 可是,刚刚那小孩的神石之多…这里的人竟真能为了这虚无之愿而杀人如麻。 “大哥哥,你需要这个吗?” 此时,我们挡住了一个灵魂黑的够彻底的男人,他见其夜风手中的神石后,神色有些许慌张。 “大哥哥,我们是神明大人请来帮你的哟,你就差这一个了吧?”夜风在男子耳旁低吟,男人先是一惊,后脸上又露出一丝怪异的笑,但不出所料,男人立刻带我们去往了他的住处。 白夕月还是有些不忍看夜风手中那颗被吐出来又舔干净了的神石,虽然是晨宁的主意,夜风才会一脸不情愿但依旧照做的。但还是回想起来很恶心。 神明,究竟是什么样的神才会定下如此丧心病狂的规则,让人心丑恶至此。不仅他们想知道,白夕月也想知道。 一个破烂的房屋内,厚厚的蜘蛛网上布满了一层厚厚的灰,地上爬着许多虫蚁,里面只有一口棺材,跟着男子走进些,里面放着一具干尸。 “大哥哥,神明大人想知道,你的愿望,是什么?”夜风目不转睛的看了许久干尸,感到有些新鲜。 “我想要…我想要,我的母亲能回来,能继续呵护我,以我为傲。”男人意味深长的回答道。 不过片刻,男子突然跪下拉住夜风的手,满脸充满期待,充满敬意地问:“您真是神明大人派来的吗?” “是的哟,大哥哥快开始召唤神明大人吧。”夜风又在一本正经的糊弄人了。 “太好了!母亲,看来我把你捅死是值得的。”男人立即起身,趴在棺材边伸手细细抚摸着干尸,原来她的母亲早已变成了一具腐臭很久了的干尸。 不时,又说:“你总是说我不如别人,视我为粪土,骂我是烂泥,只有神明大人,只有神明大人才能将不正常的你变正常,重新回来呵护我。” 这男人,渴望母爱已经渴望至如此成度了吗?不如别人…就努力证明给你母亲看呀,为何要行如此极端之事。白夕月听着男人说的话,如此想。 男人小心翼翼的接过夜风给的神石,又去一暗处翻出一个麻袋,里面装的,便是神石。 他将神石放至棺材前,又用小刀割其手腕,放出血滴成了一大个圈,将棺材与神石圈在其内。男子低吟道:“放愿者之血,围贡奉之石,高贵的神明呀,我是你忠诚的信徒,求您现身,实现我的愿望。” 四周突然变暗,空气中多了一股令人恶心的气味,男人手舞足蹈着,举行着仪式,扭曲的笑着,口着不停地念着神明,像疯了一般。 这世上,真有神明能实现愿望吗? “西北。”突然,在远处的夜风说了一声。 晨宁突然抱着我纵身一跃,躲避了突来的黑气。黑气侵入男人的身体,男人神色大变,用刀在自己身上划了几刀,随后冲向晨宁。 “东边。”晨宁听见夜风的提示又躲闪开了,他们似乎十分默契。 “千念。”晨宁又唤其刀,千念突显,嗖的一下直接穿过了男子的心脏。 以为就此结束了。“公子,小心。”只见夜风迅速挡在了晨宁的面前,没想到的是,男人丧其意识,但依旧能动如初。 “公子,这家伙打不死,该怎么办。”夜风已和那个男人打了许久,用晨宁的千念砍了男人无数刀,可是他依旧纠缠不休,似乎是被黑气操控了。 “猫给你,我来。”夜风听见了,立刻打了男人一掌,脱离了出来,晨宁把我扔出,他随即将我接住了。 “西南。”晨宁听了小鬼的提示,确认了方向,唤起千念,以刀峰所划之处为位置之引,一拳又一拳接连打至男人身上,并没有给其回手之力。 每一拳下去,丝毫没有留情,鲜血四溅,看是似乎有效,只见男子浓浊的黑气有些消散了出来,此刻男人血肉已模糊不清,五官变形扭曲不堪。 千念不知何时,从短小的匕首幻化成了一把长剑,刀刀刮在男人身上,大量的鲜血喷涌而出,男人发出了巨大的惨叫声,似中了万骨被穿之痛一样,污浊的气息被剑光冲淡了些许。不出片刻,一缕黑气从男人身上蹿出而逃,男人倒落在地,死相惨烈。 黑衣沾上鲜红的颜色,晨宁站在血泊中,站了许久,抬起双手开口道。:“夜风,舔了,脏。” 小鬼好像听懂了晨宁的意思,跑到其身边用舌手舔着晨宁手上的血,将其舔干净后便把我扔入晨宁手中,然后满脸兴奋地跑向男人的尸首处。 “你们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行凶。”不知何时跑来的一个穿戎装的将士看到了这血腥场面,并放出了一个信号弹,好像是在召人过来抓人的意思。 “公子,怎么办,被人发现了。”夜风一脸扫兴,因为他正准备动嘴吃就被这人一句话打断了。 “不动。”才刚说完,夜风便回到了晨宁身边。 “公子,你的脸脏了,我想帮公子清下脏东西。”随后,晨宁便抱着我弯下了身,夜风笑了下,伸舌舔了舔晨宁脸上沾到的鲜血,随后将他扶起,拉着他的手,乖巧的一并站在那一动不动。 不动等人来抓吗?这两人是真的没脑子呀。白夕月想到这里,不自主的咬了一下晨宁的手,咬痕印出,但并未见其有反应。 一群士兵终于聚集了过来,一个好似是将领的人看了看死相惨不忍睹的男尸,问道:“这是你们干的吗?” 并没有人回答。 毕竟,我身处原形,想回答,他也听不见。而你们不管说什么,那个晨宁也是听不到的,也只有那个小鬼说的话你们听得了,可惜,他现在不讲话了。 气氛有些许凝固,“你们是哑巴吗?”那个将领有些恼怒,夜风竟还不失礼貌的点了点头。 第六章 统治者 曾有一人,斩凶兽,护太平,救人民于苦难之中,人们受其帮助,奉其为主,万民发下誓言,愿誓死追随,这便是统治者的由来。 灯火辉煌,虽人人戴着面具,但仍是嘈杂不绝于耳,充斥着烟火气,一片繁荣昌盛。 士兵带我们穿行于人山人海的街市间,走到了一个似宫殿一般的地方,高高的城墙,应该就是人族统治者住的地方,名为青都。 只见一男子,文质彬彬,身着一身金色长袍,把玩着一支竹笛向我们走来。 “主上。”士兵们见其后立即停下脚步,很恭敬的全员向其行礼。 主上?就是书中所提到的,人对人族统治者的称呼吗?细一看,为何这人样貌竟长的和楼明一般无二,虽又有些截然不同,白夕月有些许惊讶。 那个将军似乎向他们的主上汇报着什么,虽听不清,但应是在告诉他我们的罪行,不,准确来说,是晨宁与夜风的,和我无关。 些许是在晨宁手中待久了,白夕月还挺享受这莫名其妙的舒服感,并未过于挣扎想跑。毕竟,无法恢复人形的她,跑哪也不安全。 “公子,你还好吧?”挽着晨宁久不说话的夜风竟有些神色慌张,小声嘀咕着问道。 “无碍。”听了他的回答,夜风似又放心了许多,可是,明明他的手上现已满是汗珠,都弄湿了我的毛皮,白夕月能亲身感觉到晨宁的异常,他在撒谎。 “你,还记得我吗?”这个什么主上好像是在问晨宁,用一双深邃的眼睛上下打量着晨宁,一脸深情的样子,在等其回应。 似是因为久久得不到晨宁的回应,他便伸手欲去摸。 夜风见状,立即挡在晨宁的前面,终于沉不住气,开口说道:“有什么冲我来,不要欺负我家公子。”这一举动,在男子看来,这个小毛孩有些许碍眼。 他转身眼神示意了下,士兵们明白了其意,即刻将夜风擒住,小鬼一脸想打又憋屈的模样,挣扎了几下又不动了,应该是碍于晨宁曾对他说的“不动”。也算是听话。 “公子,你要小心。”夜风远远的转过身喊了一声,士兵们又将其按住带离,不时能听见一士兵吼道:“你这小鬼竟然装哑,有你好受的。”渐渐消失在了视力范围内。 怎么办,得想办法离开。白夕月有些慌了,没了夜风那小鬼就完全失去了安全感,晨宁就像个木头,怎么看也不靠谱。内心深处便是无现的咆哮。 “夜风,夜风。”晨宁突然开口叫了两声夜风的名字,却并未等到回应,他不仅是满手的汗,就连脸颊上流出的汗都滴在了白夕月的虎毛上,似是强忍了许久。 他松开了手,白夕月趁机跳到地上,她见原本坐在床边的晨宁双手抱头很是痛苦。 这是什么情况?喂,你可别死呀。白夕月不清楚晨宁是怎么了,但眼下必须变回人形,依旧是尝试了无数次,还是以失败告终。 按理说,这已经不是街市的深处,为什么还是不行,明明身上的灵力能很清晰的感受到,已经十分充沛了。 “原来是在这里,可让我好找。”一袭白衣飘然而下,蓝色的长发映入眼帘,这声音是…白泽哥哥?小老虎抬头望去,这高大的身形,可以很确定,就是他了。 白夕月看着白泽将手放到晨宁头上,晨宁安静了下来,不愧是白泽哥哥。他这是认识晨宁吗? 只见晨宁定了定神,有气无力地对白泽说道:“谢谢。” “白泽哥哥!”白夕月忍不住叫了出来,在地上嘣哒了下,她明知道自己发出的是兽叫,却还是没有忍住。 白泽转过头,回眸一笑,目光对视上了,还是令人心头一暖。但丝毫没有作用,白夕月就这样看着他,看着他挥了挥长袖,便消失在了屋内。 这时,刚对白泽充满期待求助的白夕月,这下可是彻彻底底的心灰意冷了。 臭白泽,竟然认不出我,还不救我。白夕月用小虎爪疯抓地面,不知不觉,爪子都红了。 肚子不由自主的“咕噜”一声,老虎绝望的心无人懂,肚子是真的饿了。 出口全是封闭着的,门也撞了多次撞不开。没有办法了,白夕月又跳到了晨宁的怀里,心想,反正出不去。 “刚,吓到你了吗?”晨宁又摸了摸老虎的脑袋,似乎是在问白夕月,屋内也没有其他人。 “没有。”白夕月知道自己现在说出的话会转为兽语,在他人眼里只能听到老虎的吼叫声,但见晨宁这么关心自己,起码给个回应,虽知他肯定连兽叫都听不见。 仔细观察四周,比白夕月之前的宫殿还要金碧辉煌,不仅宽阔,还十分华丽。 这里的每一墙都由金黄色的琉璃瓦组成,就连顶部也是,黄琉璃瓦上镶着金边,一墙的墙壁上挂着一大幅画,画上似乎是一只老虎,却又不怎么像,但可以确定的是,这肯定是一个寝殿,不是牢房,暂时还算安全。 门外传来脚步声,走进来的是…刚刚那个什么主上,人族的统治者。 男子关上门,脱去外袍,放下佩笛,直面走了过来,起初就是这个人,叫他的手下把晨宁带到了这里的。 “我是子莫呀,你依旧可以,叫我阿莫。”男子坐在晨宁旁,轻声说道,之前的清秀气质全无。 什么阿莫?是阿默吗?不对,直觉告诉白夕月,根本不是,只是碰巧同音罢了。 这个叫子莫的男子似乎注意到了晨宁手中的我,盯着看了我许久后,将我从晨宁怀中抢过,直接扔在了地上,“扒拉”一声,白夕月的屁股都被摔疼了。 他见晨宁并没有反应,用手又试探了下,随手拿起了个花盆又狠狠砸碎在白玉的地上。 多次试探,应该是知道他看不见也听不见了吧。 但是,为什么每个人都要这么试探一遍呢。白夕月如此想。 随后,这一慕让白夕月看的有些炸虎毛。这真的是人族的统治者吗… 他用手小心翼翼的将晨宁的黑衣脱去一半,白皙光滑的肌肤显露了出来,这晨宁,不仅长的俊美,竟也肤如凝脂。 子莫脸上悠悠带起一丝邪魅的笑,用手摸着晨宁的脸,又慢慢摸到颈部停了下来,起后掌心轻抬,指尖缓缓移动开,顺势,直接将脸凑了上去,十分享受似的贴着晨宁裸露的肌肤往下滑,最后轻轻一推,将其直接扑倒,双手撑于晨宁两侧,金黄发冠脱落,束发缕缕飘散开来。 “猫,猫。”躺在床上丝毫没有查觉的晨宁,似乎是在叫我,男子愣了一下。 这个时候,应该担心担心你自己吧,失去五觉的人都那么木纳吗?真是个笨蛋,空有一身灵力。 白夕月见子莫似乎准备下口去咬晨宁颈部,实在看不去,再也忍不住了,喊道:“这个时候还叫我干嘛,快反抗压在你身上的那个人吧。” 子莫并没有理会我的吼叫,仍未停住。但还算是有用,晨宁终于有了反应,将子莫直接推开坐了起来。 “左边。”晨宁似乎听懂了兽语,躲开了又要扑上去的子莫。 “右边。”又是一躲。 “右。”又躲开了。 他似乎有些恼怒,一转身,注意到了正在嚎叫的白夕月,糟了,视线对上了。 白夕月看着子莫神态怪异地向自己走了过来,身体不由自主地后退。这人充满了不善,下意识告诉我,要逃。 他伸出手想抓我,还好我原形本就娇小,轻轻一跳躲开了,但他好像还不罢休,接连又来了好几次,一天没有进食,体力有点不支了。 “嗷呜,嗷呜。”白夕月尽量保持凶狠的样子,但还是丝毫没有吓到这个子莫。 这个时候,晨宁突然起身向前摸索着过来,子莫闻声转了过去,应是被这个动静吸引到了注意,随即往晨宁方向去了。 好机会。白夕月用尽力气一跳,晨宁看见小片红光向他袭来,伸手一接,白夕月有些庆幸,幸好跳到了晨宁的怀里。 子莫伸手又想将我抓起,我狠狠一咬,他的右手鲜血直流,随即立马捂住跑了出去。 我虽然体型小,但也是不好惹的,白夕月边这样想着边舔了舔爪子,人的血还是有点香是怎么回事。 “你听得懂我讲的话?”小老虎“嗷呜嗷呜”着。 “兽语,懂。”晨宁又摸了摸白夕月柔顺的毛发。 “你真是奇怪,听不懂人言,却听得懂兽语,那你给我记住了,我是老虎,不是猫。” 白夕月才刚说完,却发现晨宁已衣冠不整的倒睡在床上。 “喂,起来呀,你听见没?怎么就睡了。”小老虎抓了抓晨宁的胸膛,不久后也钻入晨宁怀中睡了过去。 忘川之上,白泽化兽,大闹黄泉路,引来了孟婆,惊动了鬼帝与众多鬼差。大乱之中,突有一兽,长其翅膀,抓走了奈何桥上的一魂。 “死后能被我吃是你前世修来的福份。”兽边说边欲吃,将其玩弄于掌间。 不过片刻,言道:“你不怕我?”见其毫不惧怕恐慌,兽已停住了口。 那缕孤魂说道:“生与死对我而言已经不重要了。”他似乎看淡了一切,一副一心只求魂飞魄散的样子,让兽没了食欲。 “你想死?我便偏不让你死。”兽说完后,赐予了此魂永生,而此魂,腰间有一笛,身着长袍。 即是,楼明。 …… “公子,公子,牢房里太无聊了,我回来找你们了。” 夜风砸开了门,走进屋内,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脸上微微泛红。立即转声说道:“公子,你快穿好衣服。” 屋内有些寂静,夜风还是耐不住性子,五指分开,捂住眼睛转身一看,呼出一口气,原来你们不等我,都睡着了呀,太过分了。坏笑了下。 “公子,我也来了。” 第七章 狼与鹿 清冷的牢房内,有几个被倒吊在房梁上的人,赤裸着半身,身上一道道乌龟印,似是污油涂抹上去的。 有三四个人走了进来,带头的便是子莫。他拿起长笛示意了下,随行的一人从大桶里舀起一盆水将其中一个泼醒,问道:“那个小孩呢?” 醒来的人慌忙回道:“跑...跑了。” 他先是一脸怒气,随后嘴角又微微勾起。转身离开,留下,一片死寂。 ...... “公子,公子的肤色真白,像豆腐一样,肯定好吃。”夜风张牙舞爪地抱着晨宁正在酣睡讲着梦话,咬了一口,味道怪怪的。 “啊,呸呸呸,你这只死老虎,对我干了什么?”一睁眼便见活蹦乱跳的夜风满嘴虎毛的样子,要不是刚刚这小鬼真咬了白夕月的尾巴,真实的痛感将其痛醒,肯定还以为在梦里。 咬了我尾巴,你还问我对你干了什么,这小鬼脑子是不是不太好,白夕月有些无奈。 一边的晨宁睁开了眼,应该是被夜风吵醒的,起身便问道:“夜风,你回来了吗?” 夜风不停地擦了擦嘴上的毛,立即坐到晨宁身边,又一脸撒娇卖萌,拉起晨宁半披的衣裳说道:“公子,你的衣裳有些不整,我帮公子整理一下。” 枝头上,小鸟叽叽喳喳叫个不停,空气中涌动着一缕清香,沁人心脾;含苞欲放的蓓蕾上,晶莹明亮的露珠闪烁着,显得生气勃勃。白夕月低下头,难怪爪子如此舒服,原来是草地。 这里的灵力十分充沛,之前被震的紊乱不堪的灵力似乎在不断自我回调,变得畅通了许多。 白夕月看着虎爪蜕变成了手,长发飘飘,在小小的水洼处倒印着的是一个少女新纯的脸庞,我,变回人形了? 她爬起身子,有些不敢相信,咬了下自己的嘴唇,有痛感,不是在做梦。看了看远处的夜风与晨宁,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自己。 那就证明了一件事,可以开溜了,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想到这里,白夕月便立马蹑手蹑脚从走变跑慢慢提速地到了几里外,又疑神疑鬼的转头确认了几遍,还好,并没有人追上来。 这里的草地广袤无垠,天空上,看不到一丝关于太阳的踪迹,恬静的如一面明镜,仿佛可以照映出整个大地。湖水清澈见底,不经意间,让人心旷神怡。 还有一大棵高大挺拔的杏树透着一股灵动的美,不时有几片杏叶飘落下来,辅成一片金黄,很是漂亮…等等,为什么又是这颗杏树? 白夕月走过去,用手摸了下树皮,上面有三条刮痕明显可见,是之前用虎爪留下的标迹,这下,白夕月可以确定了,自己已经看到这棵树四次了。 拼命跑,拼命跑,一圈…两圈…三圈……汗珠从发稍流至脸上,她停下粗喘了几声,擦去满头大汗。 “咕噜”肚子不争气的叫了一下,白夕月躺倒在地,已经没体力再跑下去了,这地方就是个无底洞,怎么走都会再回到原地。 “姑娘,你来来回回都几次了,我都看累了。”一个黑影从树上突然跳下来,白夕月起身一看,这个男子叼着一片树叶,一副刚睡醒的样子,那引人瞩目的剔透的深棕色眼眸像是最纯净的琥珀,透出一股活泼之气。 白夕月警惕了起来,往后退了几步,问道:“你是谁?” 男子脸上挂起如阳光般灿烂的笑容,弯下身子,盯着白夕月有一会儿后,伸手弹了一下她的脑蛋说道:“小老虎,才分开多久没见你就不认识我了,我是夜风呀。” 什么?夜风怎么长的比我还高了?白夕月有些不敢相信。 还没等白夕月反应过来,白夕月已被他拉住,他拉着她,跑到了晨宁身边,说道:“公子,我把她带回来了!” 看不出晨宁有什么反应,仍是安静的面无表情,虽然这晨宁从来就只有这一副神态。白夕月心中充满了疑惑,当即甩开了夜风的手问道:“这是什么地方?小鬼你怎么突然成年了?” 夜风瞅了一眼白夕月,皱了下眉,拉着晨宁的手撒娇道:“公子公子,我就这么像小孩吗?” “别闹。”晨宁伸手去摸,夜风直接将头主动凑了过去。 夜风边被其抚摸着边笑容灿烂的对白夕月说道:“小老虎,这里是我的领域,我在我的领域里能恢复成原样,之前你看到的只是我灵力不足的形态。” “领域?”白夕月从未听说过,书中也并无相关的记载。 “就是我们族群才有的啦~你不知道也正常,反正就像是你在我的梦里,没有我的放行,你是逃不掉的。”夜风就这样不知不觉讲了一堆话。 白夕月听懂了,得出了个结论:总之现在就是跑断腿也出不去了。 “咕噜”一声,肚子又不争气的响了。哪有吃的?就算是人我都可以吃了,不介意,我不挑食,白夕月有些饿的快失去理智了,虽然老虎也吃人。 夜风听到白夕月肚子叫的声音,偷笑了下,指了指不边处的一条湖说道:“呐,去捕鱼吧。” 话音刚落,刚才还未有任何生物的湖上,突然几条鱼跃起,又落进湖中。 形式所迫,不得不向恶势力低头,只能捕鱼了,白夕月边想着边伸手去抓,鱼虽然多,但也游得很快,并没有想象的容易。 卷起衣袖,弯下腰,睁着目标,“啪”又空了。白夕月又卷起了裤角直接走进了水里,站在湖中开始认真“狩猎”。 不知过了多久,湖边躺着一只湿漉漉的小老虎,一副将死绝望的样子。 不久后,白夕月又从老虎变了回来,此时的她已经不想吃鱼了,这些鱼,一条也抓不到,像跟自己有仇一样,还不让吃了。 “你这也太菜了吧,连一只鱼都抓不到。”面对远处夜风的无情嘲笑,白夕月气凶凶跑了过来说道:“你行你上,我又不是猫。” “谁说不是猫就不会抓鱼了,你就是菜。”躺在晨宁身边的夜风轻轻一挥手,无数的鱼群离开湖面向他飞去,一盘盘香喷喷的鱼肉从天而降,白夕月兴奋地又变回原形扑过去一堆疯吃。 “夜风,几时了?”晨宁不时开口问道。 “公子,还差会儿,等快到的时候我会告诉公子的。”夜风边说着边靠在晨宁腿上。 平生以来吃过最令虎满足的一餐竟然是几条鱼,白夕月舔干净盘边后又变回了人形,饱了饱了。 “我们是怎么到这里的?我们不是应该在青都吗?” “这个嘛,还不是多亏我,是我变回原形将你和公子带到这的,可把我累快了。”夜风得意的说着,一副求表扬的样子。 白夕月坐了下来,已经是认命了,走又走不了,但想想还是有一个一直想问却未问的问题,便直接问道:“你们还没告诉我,你们是什么人?哪族的?” 夜风顿了下,似是想了一会才开口说话道:“我嘛,是狼,公子嘛,是鹿。” 什么?末兽?竟然有能修炼到天皇的程度,白夕月有些不敢相信。 不过,末兽本就分类居多,没有相关记载也正常,难怪这小鬼这么能吃。 这片大陆上,充满着许多未知的事,本以为书中所记的就是全部,只有出来亲身体验后才知道原非大陆的全貌。 阿默,此时的你是否也对这片神秘的大陆充满了好奇,山远天高烟水寒,相思枫叶丹。 阿默,你过的可还安好?我要怎样才能找到你呢。 水平静无声,无声无息的流动着。夜风跳了过来,到处望了望才开口说道:“姑娘,能否拜托姑娘一件事。”白夕月抬头一看,夜风放荡不羁的脸上竟能露出认真的模样。 “说吧,什么事?”白夕月清楚,眼前这个少年虽有些做事血腥残暴,但并不坏。 夜风犹豫了下接着说道:“接下来我跟你说的事,你一定要记住,并且请不要告诉我家公子。” 见白夕月点了点头,夜风又说到:“当空中出现月亮时,我会躲起来,一定要帮我保护好我家公子,我...我...不想公子受伤,只要到月亮消失就好了。”夜风紧紧拉住她的双手,似乎并不是在开玩笑。 “放心吧,毕竟你家公子这么木讷。”听到这样的回答,夜风好像也松了口气。 “不过,萍水相逢,你信得过我吗?我可是几次都想跑的。” “我知姑娘不会,况且,姑娘也跑不了。” 这小鬼即使长大了,依旧给人一种想一拳打上去的冲动。这回答真是有道理到令人无法反驳,没有他,自己也不会进来这个什么领域,更不至于现在只能依靠这个小鬼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白夕月真是越想越气,再看看夜风一脸欠凑的神情。算了,我不和小鬼一般计较。 夜风又一脸开心地跑了过去,又是去缠着晨宁了。 白夕月看着天空,从刚刚醒来到现在,还是一片蓝,并没有发生变化,按理来说,应该已是黄昏,可似乎在这个领域里并没有日月交替变化,夜风说的月亮究竟什么时候才会出来呢。 “你去做什么了?”晨宁耳边安静了许久,早已察觉到了夜风的离开,他知道,夜风很少会离开他,一在,便吵闹得很。 夜风趴在晨宁腿上说道:“公子,夜风不想伤害到你。” “夜风乖,你伤害不了我的。” 第八章 月蚀 听闻有一兽,一出现就会有螽斯蝗虫出现而为害庄稼,人们被其弄的苦不堪言。 麒麟得知后,欲除此害,以为众生所愿。 不料将此兽生擒时,另有一兽出现,其状如狸而白首,它向麒麟恳求饶此兽一命。 “汝想救它?为何?” “它为我此生唯一的好友,为害庄稼并非它愿。” “饶它可以,汝留下。” …… 平心静气,摒除杂念,运调周身灵力集聚丹田,再冲击四方穴位。 为什么依旧不能突破临钻的瓶颈,在这灵力充沛之地都不行吗?白夕月这下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 此时灵海中,出现了一头体型巨大的白色老虎。 “你是谁,为什么在我的灵海之中?” “吾乃虎族之主,小虎崽子你连你祖宗都不认识了?” “不管你是谁,能不要在我的灵海里吗?” 灵海是用来查看自身灵力运转的地方,白夕月没想到自己的灵海里不知何时住进了一只老虎,难怪灵力一直没办法继续升下去。 看着这只老虎不慌不忙的舔了下爪子,似乎没想离开的意思。 “我也想走呀,可惜被困在了此处,根本走不了。”老虎抬起双爪,巨大的锁链显现出来。 白夕月随后用虎牙拼命咬了几下,见其咬不断,问道:“我要怎么才能放你出去?” “小虎崽子,你出去帮我问问现在虎帝,为什么要使诈将我困在这。”老虎说完后转过身睡了过去。 父帝?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在我体内困一只同族,虽然这只老虎先前说是我祖宗,白夕月有点不爽,但找机会还是得搞清楚。 地面微微震动了下,白夕月意识从灵海中出来,停止了修炼,缓缓起身望去。 天空已然变暗,一个圆如玉盘的明月高挂在上。湖水干涸,花草枯萎,整个领域的环境在不断地变化着。 “夜风,夜风。” “你不要命了?” 幸亏白夕月扑过来的及时,否则那棵突然倒下的大树便不会只是砸到地上这么简单了。 当白夕月回过神来,晨宁依旧如无事发生一样被自己压在了身下,仍在喊着夜风。 白夕月忘了,晨宁只听得懂兽语。 便又变回了原形说道:“夜风说他会躲起来,所以你别喊了,他不在。” 晨宁顿了下,问道:“是不是有轮月。” “有,我还正想问你什么情况,为什么这四周环境都在不断恶化?” “月蚀,便如此。”晨宁这简短的回答,白夕月还是有些无法理解。 空中开始出现几道雷鸣,不便地劈向大地,所至之处出现一条巨大的裂缝,飞在空中的鸟儿全被劈落下来。 “小心!”说完后,她又急忙变回人形扑了过去,所幸晨宁没有被劈中。 这里肯定是不安全了,前面好像有个山洞应该可以躲避雷击,便顾不了太多,她拉上晨宁便跑了过去,浑然不知身后的他用其千念挡下了无数雷击。 洞边时不时滴下许多水滴,她脱下衣裳套在晨宁头上为其遮挡。些许是有些寒冷,身体不由自主地发抖,蜷缩在晨宁身边。 远远望去,整个领域已是四分五裂,没有了一丝生气,之前周围充沛着的灵力已荡然无存,空中的那一轮月亮似是在慢慢变红。 只要这样再坚持下去,是不是就能等到那个小鬼所说的月亮消失了?白夕月尽量让自己的脑子里存满无数想法,这样才不会冷到失去意识。 “姑娘,你还好吗?” 白夕月知道,晨宁是在关心她,便回了句:“没事。” 晨宁并未讲话,兴许以为我跑了吧。白夕月知道,自己没变回原形,晨宁是听不到的,但只有保持人形才能不辜负小鬼对她的嘱托,毕竟原形太小,没有多少战斗能力。 洞处传来野兽的叫声,听其声音从小到大,似是正向这边走来,地面开始震动,越来越剧烈了。久坐的晨宁突然站起,欲离。 “你别出去呀,外面不安全。”白夕月立即挡住,他停了下来,她知他并未听见。 “夜风在外边。”晨宁很清楚,夜风月蚀便会发出这种声音,他必须去。 白夕月好像听懂了,好像又不懂,但她有个大胆的猜想,就赌上一把吧。 地动山摇,一大只形状似野猫,却是白脑袋的野兽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体型虽没有白夕月见到的白泽巨大,但起码是自己原型的几十倍了。 “猫猫”野兽的声音震耳欲聋,像是在发狂,周围皆为死物。 “夜风,冷静下来。” 夜风?他不是狼吗?什么时候成猫了?算了,管不了这么多了。 野兽张口露出獠牙扑向晨宁,白夕月使劲拉了他一下,方才躲开了攻击。 白夕月又将他拉到洞口,变回老虎说道:“他已经发狂了,你在这别动,交给我吧。”说完又变回了人形。 晨宁突然拉住她的手说道:“小心点,这是夜风的领域。” 他是在提醒我这里的一切皆为那小鬼所控吗?这也不难理解为什么原本详和美好,一下却完全变了个样子了,肯定和他变成野兽有关。 晨宁放开了她的手,她一转身,只见野兽直面扑了过来,白夕月灵敏度一闪,问道:“夜风,是你吗?” 野兽没有反应,仍穷扑不舍,白夕月看了看空中的月亮,已红了一半。看来只能尽力拖下去了。 “以我…”白夕月很多没战斗了,似乎有些忘词。 以我什么来着?她边躲闪着攻击边拼命想着,后悔之前实战课上睡觉了。 “以我之名。”灵海中的那只老虎提醒了她。谢谢了,虎兄,想起来了。 “小虎崽,我是你的祖宗。”呸呸呸,什么祖宗,我看你也没这么老嘛。 “以我之名,唤金羽而至。” 金色阵法圈住野兽,无数金色羽毛形成剑雨刺向其身,丝毫没有用,全被其弹开了。野兽吼了一声,阵法不到半刻就被破了。 白夕月有些庆幸没有伤害到夜风,又有些言不明的感觉,毕竟她只想拖延时间,但也挣脱的太快了。 无数雷击朝白夕月袭来,脚下的地面被震裂,她轻轻一跳,接着闪躲了一次又一次。 攻击越来越猛,白夕月借助雷击劈起的裂石,顺势用其挡住了几爪,野兽寻了破绽,猝不及防,白夕月来不及躲开,手臂上的鲜血流至指尖滴了下来。 野兽似乎是被血腥味吸引了,变得更发狂暴,兽眸变成了血红,嘴旁有许多液体流出,两只巨爪猛扑过来,似是要吃了白夕月。 白夕月看了看远处的晨宁,随后咬破手指,念道:“以我之血,金弓现形。” 左手持弓,右手扣弦,箭身显现,脱弦。 虎族以金羽金弓为之修炼,其灵力属性为金。金羽阵被破,这一箭…也断了吗?这是白夕月用尽所有灵力射出的一箭,此时的白夕月已灵力不支,变回了老虎。 还是太弱了吗?竟然只拖住了一会,不行,不能这样倒下,承诺还没完。 白夕月用尽全力想起来,但还是四肢无力,无法动弹。只看见巨大的爪子扑面而来,白夕月晕了过去。 一把黑红的长剑突然刺向了野兽的爪子,黑红的血流淌下来,声声兽叫震天动地。 “夜风,不要伤她。”晨宁抱起白夕月。 “猫,怎么这么傻。”他边说着边抚摸着小老虎,虎毛上的伤口愈合了。 在晨宁眼里,白夕月是唯一出现在他黑暗里的颜色,定不能因夜风的一时发狂而消失。 兽化了的夜风完全失去了理智,怒吼了几声,张开巨口,咬了过来。剑影划过,一颗玉石般的獠牙断落下来,它仰天显现出狰狞,声声兽鸣,穿云裂石。 “千念,轻点。”语尽,刚被晨宁召回的千念又立即飞出。 纵身一跃,踩过的地面接连凸起,晨宁似口中念叨着什么,嘴角一停,只见鸟的尸体化为一条条骨龙一飞而起,盘旋在四周与野兽缠斗。剑光凌冽,此时的野兽已失去了行动力,白色的长毛上溢出血色,庞大的身体趴在地上,伤痕累累,却没有一处致命,只伤于表皮,天上已是一轮红月。 剑身消散,骨龙随之消失,晨宁寻声走到巨兽前,抚摸着兽耳说道:“乖,一定很累吧。” 大雨倾盆而下,兽性渐散,兽形蜕变,夜风赤裸着,满身的伤痕清晰可见,看了看晨宁,说道:“公子没被我伤到真是太好了。”随即体力透支晕了过去。 “我好像来迟了一步。”举笔化物,四周恢复原样,树木重新长出,湖水幻化而来,绿萌的草地显出一片蓬勃生机,鸟儿飞上树枝,花香鸟语。 “谢了。”晨宁欲倒,白泽将他扶住。 “你我之间,何必客气。” 第九章 破灭 “公子,我们又迷路了,这里不是之前来过的地方吗?”夜风戳了戳棺材里的干尸抱怨着。 “正好可以再找找那个神明。” 白夕月模模糊糊听到了晨宁的声音,睁开眼睛,发现正躺在晨宁腿上。 夜风转头看了看她,跑了过来说道:“小老虎你醒啦,之前多亏你了,害你又变不回人形真抱歉。” 白夕月记得自己并没有撑到月亮消失,后面晕过去之后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夜风又变回了小孩的模样,不过见他生龙活虎的样子,都没事就行了。 应该是灵力消耗过度,又是不知道何时才能恢复人形了。 “你不是狼吗?可你的原形明明不是,却像猫。”老虎“嗷呜嗷呜”着。 “我的确和狼有些接近,但小老虎还是不要知道太多为好。” 看夜风并没有想说的意思,白夕月也不好继续追问下去,也许他们也有自己的理由。 晨宁和夜风讨论着如何再去骗那个人们口中奉仰的神明出来。上次只见到一缕黑气,还让其跑了,这次再想骗出来似乎有些困难。 夜风看见远处有一堆人似乎在看着什么,便好奇冲了进去。 “这不是公子的画象吗?”只见他拿着刚撕下来的纸上画着晨宁,上面写着:如遇此人,请立马报官,赏千金。 “千金是什么?能吃吗?”夜风边说着边将画象一口吞了,咀嚼了一会儿。 “小鬼你傻吗?他们是想抓你家公子。”好像兽语他两都听得懂。 “谁敢抓公子,我一口一个。” 小鬼你真是什么都吃,什么也不挑食。 这里真是与街市上的青都里的所见完全不同,这里的人和之前所见一样,冷漠异常,行走匆忙。晨宁光明正大的走着,都没人发现他就是被千金悬赏的吗?还以为会有人来抓。 仔细一看,这里的人不仅魂色暗了一些,还面黄肌瘦,无精打采。 “求求谁来帮帮我…谁都好…能不能帮帮我。”寂静的小路上突然传来无助声。 “姑娘,你怎么了?”夜风伸手去拉正坐在地上哭泣的女子。 女子给我们讲着她的故事,女子叫珍儿,父母皆为猎户,长年在外狩猎不知所踪,她便一人生活至今。而今日,她的父亲回来了,一只腿却受了伤,出来为其买药,不料银两被偷,求助了许久,无人理会。 “请你们帮帮我,小女子一定会还的。” 夜风并没有犹豫,丢给她一小袋银两说道:“拿去给你父亲买药吧。” 珍儿捡起钱袋,立马去店铺买来了药,说是要报答我们的恩情,请我们去她家里吃顿饭。夜风这个吃货,一听到吃便拉着晨宁,晨宁抱着我一同前往。 这个珍儿的灵魂竟是白的,在这个地方算是唯一的了。 “听说神明能实现愿望,姑娘的愿望是什么呢?”夜风拉着晨宁问珍儿。 珍儿摇了摇头,道:“我并没有什么愿望,若有,也便是愿父母平安回来。” 想了会,又说道:“小女子这些年有大黄的陪伴,过得很快乐,并不需要什么神明。” “大黄是什么?” “大黄是狗,但也是我唯-的伙伴,等到了,我给恩公看看。” 珍儿笑的很甜,如同玫瑰花一样鲜艳,微微翘起的嘴角挂着满心的喜悦。 我们来到了一个破旧的小屋里,一个右腿残疾的老汉正扶着拐杖在蒸煮着什么。 “父亲,你怎么不好好休息。”珍儿急忙上去搀扶,原来老汉便是她的父亲。 老汉一脸慈祥的说道:“没事没事,乖女儿,难得回来,父亲给你做顿好的。” 珍儿随后给她的父亲擦上了药,与其讲了之前发生的事,老汉便让我们坐在桌前等待着她们热情款待。 为人子,止于孝;为人父,止于慈。简陋的屋子虽然不大,却充满了温馨,不经让白夕月想起了前世的父亲。 …… “父亲父亲,琪儿想让您帮我个忙,可以吗?”书房内,小女孩低着头撒娇道。 男人放下手中的书卷,和蔼可亲的说道:“是不是又为了那个小奴的事?” “父亲,阿默是我最好的朋友,她可不是奴。”阮琪撅起小嘴,似能挂住一把小油壶。 随后又说到:“父亲,还请您帮我每日准备一些墨汁给琪儿。” “你不说原因,为父不会给你的。” 小阮琪犹豫了一会儿又小声说道:“琪儿想用墨汁挡住阿默的白发,这样她就不会被人嫌弃了…” “我的琪儿真聪明。”父亲摸着我的头并没有生气。 “琪儿以为父亲会生气。” “为父生琪儿气干嘛,我也很喜欢那个阿默,只是琪儿还是少与她接触为好。” …… 父亲,你为何之后要让阿默去战场,琪儿至今也没能明白你的用意。 想到这,白夕月也不愿再去多想了。 只见夜风已经迫不及待了,一脸兴奋的样子,玩弄着破旧的碗筷。 没过多久,珍儿端来了几盘热腾腾的包子,说道:“让两位恩公久等了。” 夜风变得沉稳了起来,并没有立即去吃,之前上扬的嘴角微微变平,晨宁依旧抱着我一动不动。 白夕月现在肚子饿得慌,不停伸出爪子欲去碰桌上的包子,可惜爪子太短碰不到。 老虎敏锐的感觉到,似乎被一双眼睛盯住了,一转头,身旁的夜风瞪了我一眼,眼神有些凶狠,这是不让我吃的意思吗?白夕月默默收回了爪子。 气氛有些凝固。“恩公,你们快吃吧,这是我父亲亲自做的。”珍儿说完便拿起了包子咬了一口。 她似乎发现了什么,有些许呕吐,道:“父亲,这肉馅…是什么?” 她的父亲正吃的津津有味,说道:“怎么了,是狗肉呀,不好吃吗?” 难怪从刚才到现在都没有见到珍儿说的大黄,这肉馅又是狗肉,那定是那只狗的了。 夜风紧握拳头,似乎有些恼火,难怪他不吃,肯定早已知道了。 珍儿好像有些无法相信,顷刻间,我们看到的是:她的父亲从腰间拿出一把菜刀,砍到了腹部,鲜血直流。 “父亲…为什么?”女子的唇边流出鲜血,脸上流下眼泪,但是仍在牵强的笑着。 “还差一个,还差一个就能见到神明了…你不是想见你母亲吗?我这就送你去见你的母亲。” 她的父亲疯疯癫癫说着,神情已令人不堪入目,欲望写满在了脸上。 晨宁置身事外安静的坐着,不停抚摸着我的头,有些令虎无奈。夜风好像是有些坐不住了,一脸想杀人的表情,看这小鬼刚想出手,只见珍儿拔出了腹中的刀,砍向了她的父亲,一刀又一刀,没有停下。 “神明啊,如果真有神明,我愿意用尽一切方法,甚至出卖自己的灵魂,只求大黄能够回来。”珍儿边说着边将她父亲的尸体剁成了肉酱,鲜血溅到四处,她笑的十分扭曲。 她转头看向夜风,这时的她在白夕月眼里已是一团污浊,灵魂从白变黑原来只需一瞬间。 “恩公,你说,这世上真有神明吗?”珍儿歪头看向夜风,神态有些渗人。 “当然有。”夜风这个时候竟然又在胡扯了。 “那,恩公可以再帮小女子最后一忙吗?” “什么忙?” “小女子想召唤神明,恩公只用献上自己的性命便可以帮上忙了。。” 语落,珍儿凶相显露,举刀砍向夜风,夜风速度很快地不知何时已经到了她的身后,她有些诧异,刚转过头去,“咔嚓”珍儿的脑袋掉落在了地上。 夜风从地上拿起珍儿的头,舔了舔说道:“公子,我们好心帮了这个姑娘,给她钱,她却还不知足,还想要我们的命,这是什么道理?” “我也不知。”晨宁淡淡的说了一句。 白夕月不时为这个珍儿感到悲哀,就好像看着一个人从满怀的希望变成绝望,竟把这唯一的白也抹杀待尽。 “夜风,我睡一会儿。”话音刚落,晨宁松开了手,趴在了桌上睡着了。 白夕月跳了下来,从珍儿衣服的口袋中发现了一张血书,上面写道:我未曾谋面的女儿,但愿你一定要看到这封信。我是你的母亲,你父亲的脚受了很严重的伤,此生恐难狩猎了。 他听闻有个神明可以实现愿望,叫我去帮他狩猎人,我想帮他,现如今母亲手上已沾满了无数人的鲜血,只求自吻了断,你见到你父亲的时候,一定要跑,跑的越远越好。 原来珍儿已经知道了她的父亲的所做所为,也许是还对她的父亲抱有着幻想,所以并没有选择逃跑吧,却不曾料,她的父亲已然是回不了头了,表现出的慈祥也只是为了杀她。 “小老虎,今天没有鱼,你想不想吃人肉?” “不想,脏。”白夕月虽然是老虎,但还是无法对人下口。 “小老虎你懂什么,脏的人才是美味,总有一天你也会和我一样的。” 夜风又在享受着两个人的尸体,吃的倒是津津有味,一滴不剩,却唯独没有吃桌上的狗肉馒头。 第十章 幻境 “小鬼,你们在哪?”白夕月边走边喊着,并没有人回复。 明明还看着夜风吃的正香,晨宁睡得正熟,白夕月肚子正饿,可就在刚刚眨眼的一瞬间,四周环境全变了,晨宁和夜风也莫名其妙消失不见了。 差点以为是饿坏了产生的幻觉,但这真实的感觉告诉自己并不是。 这里有点像街市深处,又有些大不相同,房屋好似翻新了一遍,位置也完全变换了地方。行走的人没有了灵魂色彩,怎么看也看不出来,唯一没变的只有自己还是试了多次无法变不回人形。 一个小孩蹲在石坎上,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用帽子遮住了脸,露出的头发上脏乱可见,似乎是在微微颤抖,引起了白夕月的注意。 她用四爪跑到了小孩的面前,正想探出脑袋去看,没想到小孩先抬起了头,小孩的头发遮住了右脸,露出的左眼如同鹞鹰的眼睛,可怕的让白夕月不经意间后退了几步。 四周场景又变了,只见一个小男孩拉着那个小孩跑着,后面的人边追赶着他们边喊道:“站住!偷东西的小鬼。” 他们从她身旁跑过,那副神态,怎么像极了夜风,白夕月愣了一下,立即追了上去。 “夜风,是你吗?”白夕月拼命地喊着,可并未见其有反应,可身形体态明明就是夜风那个小鬼。 两个小孩终于停下来了,他们气喘吁吁,似乎跑的很累却很开心的样子,那个像夜风的男孩转过身对那个小孩笑着说道:“我叫天狗,你呢?” 小孩松开手摘下衣帽,脏兮兮的脸上有些许羞涩,眼神对视上,立即低下了头,没有说话。 “你不告诉我也可以,今后我罩着你,你便不用怕被人欺负了。”男孩拍着胸膛笑容灿烂。 这个笑容真的是和夜风一般无二,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白夕月有些搞不清状况了,他们似乎也看不到我。 “嗯,天狗哥哥。”只见那个小孩也露出了甜甜的微笑。 白夕月伸爪去碰,爪子穿透了过去,两个小孩消失了,四周又变了。 “小虎崽子,你是进到别人制造的幻境里了。”这声音,是灵海里的那只老虎。 “现在要怎么办?也就是说看到的都是幻象吗?” “找到幻境中的原主,那两个小娃娃应该就是关键。” 夜风吗?这个幻境和夜风肯定有关,可是那个小孩叫天狗又是怎么回事,他们究竟隐瞒了我什么? 再看过去,四周变换成了一条阴暗的小巷,那个叫天狗的小孩急匆匆跑着,白夕月跟了上去,来到了一个阴沟处。 是刚才的那个小孩,他又遮着面,露出来的竟然是一条蛇的尾巴。 “都说了多少遍了,不要一个人躲起来,可让我好找。”他将一堆食物放下,用手去摘小孩的衣帽。 一双兔子耳朵又长又尖,这个小孩究竟是什么,他的嘴巴怎么变得如同鸟的嘴一样,白夕月愣住了。 “你长的这么可爱,没必要遮起来啦。” 小孩听了他的话,两只耳朵低垂了下来,羞红了脸说道:“天狗哥…我…我的名字叫…”不知为何,白夕月没有听清小孩的名字。 只看见,他们互相笑了下,坐在一起吃了起来,白夕月刚想去碰,四周又变幻了。 眼前是一片金灿灿的麦田,金黄的麦子连成一片,黄澄澄的稻子,颗粒饱满,风一吹,麦浪滚滚,人们在辛勤劳作着。 霎时,大群的螽斯蝗虫如乌云般从天而降,麦田瞬间被啃食成贫瘠一片。 有些人恐慌着逃跑着喊叫着,有些人则拿起农器驱赶着成千上万只螽斯蝗虫。但却丝毫没有作用,螽斯蝗虫反而开始攻击人们,许多人被咬的片体凌伤落荒而逃。 不对,天上的虫群中似乎有着什么。片刻,虫群慢慢散出,视线明了了,原来是一只体态只比白夕月大一点的异兽,其状如菟而鸟喙,鸱目蛇尾。 “快住手,你这样会危害到庄稼的。”是那个和夜风长的极其相似的小孩,他大声喊着。 四面的虫群都注意到了他,朝他蜂拥而上。小孩叹了一声,随后变幻成了一只巨大像猫的野兽,头的毛发是白的,这是…夜风?对,这就是夜风,白夕月这下更能肯定了。 夜风兽化后与虫群盘斗着,撕咬着。但螽斯蝗虫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无论打死了多少,又会立刻补上多少,源源不断。 他已然处在了下风,道道血痕印出了毛皮,却依旧没见他放弃,虫群渐渐组成了一个黑色屏障,夜风用爪子硬生生从螽斯蝗虫的包围圈里撕出一个口子,冲向了那只异兽。 异兽刚还一动一动,丝毫没有反应,像是被控制了一般。忽然,刚恢复成人形的夜风被异兽一爪穿进了腹部,他似乎也没有想反抗的意思。 鲜血溅到了异兽的脸上,似乎有了些反应,螽斯蝗虫突然全部散去,只留下了光秃秃的麦地。兽收回了爪子,变成了…之前那个小孩。 小孩充满了害怕,眼泪汪汪,勉强站着的夜风对他笑了下,便往前一倾,欲倒。 他被他扶住了,小孩抱着他回到了地面,哭泣着说道:“天狗哥…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我太饿了…” “别哭了,你总是哭,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了。”他躺在他的怀里,伸手擦去他眼角的泪水。小孩哭的更厉害了。 “小老虎,别往下看了。”一个男孩从身后抱起了白夕月,捂住了她的眼睛。 “有什么好看的,一切也只是假象罢了。” 这声音…是那个小鬼,果然,幻境的原主是他吗? 白夕月用爪子疯狂上下抓着夜风的手,想把他挣脱开,可是这小鬼就是不愿意放开手。 “小鬼你叫天狗吧?夜风这个名字是不是假的?” “你都知道了呀,不过名字这东西也没什么重要的,只是个称呼罢了。”夜风放开了手,仍然能看到幻象,却已听不见了声音,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模糊糊的。 夜风神色有些差,停顿了许久,道:“找公子要紧,小老虎,你看到公子了吗?” “没有,从莫名其妙来到这至今,只遇到了你。” “小老虎,你看到了多少?” 白夕月不愿正面回答,道:“什么?” 夜风回道:“没什么。” 气氛有些不自然了,白夕月能感受到,这个小鬼似乎很不想让她看到那些幻象,夜风和那个小孩似乎有着一种莫名的关联。 走了很久,茫茫无际,离开了幻象所在之地后,周围被白色所笼罩着,完全看不到尽头。 夜风似乎也找不到出口,那就说明创造这里的原主并不是夜风,莫非…是那个小孩? 霎时间,一股浓雾笼罩开来,可视的范围被强行缩短。 雾的深处传来小孩的声音:“夜风?是你新取的名字吗?真好听呢。” 一身黑红罗衣,黑长的头发遮住了兔子面具的右半边,小孩坐在一条盘大的蛇尾上,看不到蛇尾的源头来自于哪。 夜风道:“我就知道是你,为什么要创造这样一个幻境。” 远处的小孩过了良久,道:“你…真不知吗?” “我需要知道什么吗?还是说你想让我知道什么?”夜风的语气有些许冷漠,都有点不像是能从他口中说出的一样。 小孩听后,摘下了面具,漆黑的瞳眸透着一丝阴柔,鼻上留有一道伤疤。这个小孩…不就是刚刚那个幻象里的小孩吗? 他看了许久夜风,夜风也看了很久他,小孩道:“你要找的人在我手上,要救他就跟我来吧。” 夜风听了并没有任何反应。小孩对白夕月微微笑了一下,转过身欲走。 白夕月道:“小鬼,你家公子在他手里还不跟上去?” “他,不可信。”夜风一脸的淡然。 可白夕月想追上去,晨宁在不在那个小孩手里也只有一去才能探知,与其在无边无际的幻境内继续找下去,这是目前仅有的选择。 小孩似乎听到了夜风讲的话,停了下,抬头轻轻一挥,白夕月竟恢复了人形。 “你不信就不信吧…”说完便继续远去。 白夕月看了看夜风,他似乎依旧没有想追上去的意思。幻境开始崩塌。 “小鬼,你不去,我去了。”顾不得太多,白夕月说完便跟了上去。 夜风追了上来,边走边对白夕月说道:“我都说了他的话不能信。” 白夕月有些不解,道:“不去看看怎么知道?幻境塌了,也不能继续在里面找了,你不是担心你家公子吗?为什么此刻却犹豫了?” 夜风又沉默了,这种神态让白夕月几次怀疑,这个小鬼竟然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没有一丝的笑容,眼里透出一丝伤情,他和那个小孩之间似乎发生了什么,晨宁又在哪里。 夜风忽然又说话了,道:“姑娘,也许你是对的吧。” 白夕月看了眼这个不自然的小鬼,并没有再言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