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遇见 这里四季如冬,从无纷争,天地之间被皑皑白雪覆盖,格外的凛冽凄凉。她赤着脚站在号称是龙脉的昆仑山之巅,俯瞰苍穹,饱览万物。那双冷清的桃花眸深深的镶嵌在皎洁如月的鹅蛋脸上,扫视群山。与群山相互呼应的是她那坚挺高耸的鼻子,分外引人注目。那飞入发鬓的眉,更让她显得英气十足,不可靠近,嘴角微翘的樱桃红唇,竟还有些肉肉的。 午时一刻,天地浩气最正,她将双手微开于双膝之上打坐,由底至上吸收拥抱天地之气,再双手合十于胸前冥想。过肩及腰的黑色卷发不时被呼啸而过的北风,重重抓起又轻轻推开,随手牵动她的衣裙,她的发带,她卷翘纤长的眼睫毛。整座侘寂之地唯独她如黑鹰般傲立峰顶,傲然不动,这一身墨色的衣服陪伴了她许久,也或许是她的衣服都是墨色,便也分不出每日的区别罢。单薄的身影,看着让人想要靠近却又不敢上前分毫,说是仙人也不为过。 此事自要从她11岁那年算起,来往于昆仑山与京城之间,每逢过了春节后的正月十五之前她一定要赶到这里来清修,冥想。那年正是昆鹏道长下山寻得有缘人来传承衣钵,在京城的城西,她与家人走失于娘娘庙门前,人群拥挤,她一路寻找,不知怎的就昏倒了,再醒来之时便发觉竟深处在一座全是红色石头的山上,她抓住在石头上打坐的昆鹏道长,一种不可言喻的缘分从此结下,昆鹏道长点了下她印堂中央菱形样子的无色的小疤痕,再抽手而回,又瞧了一会夜幕低垂星象罗布的天象:“原来就是你!”昆鹏道长长叹一口气,暗想着怎么是个女孩?这怎能带回昆仑山,那极寒之地女孩怎么能吃得下这个苦呢! “你的头发和胡子怎么这么长?还都是银白色的,好漂亮!”她使劲撑开眼皮子,仔细打量着古怪的老人。 “你叫什么名字?”昆鹏道长面淡如雾,瞧不出丝毫的变化,反而让人不仅仔细打量揣摩。 “凤熙”她撇嘴一笑 “不错,好名字,但是凤字又太刚强,还好熙字为水,二者互补,看你命数为金局,五行为火,骨相为木,不错…”道长的笑,淡淡的,像是刚拨开迷雾的第一缕阳光,他轻轻抬手抚摸那似瀑布般的长胡。 “你…可以给我指一下找到父母的路吗?我现在很想回家。”凤熙忽然哽咽住,一双大眼睛由好奇忽变成水帘洞了,漫出眼眶,夺走她满脸的可爱… 昆鹏道长指了指左手边,凤熙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再回过头时,道长已不见,只有一块弥勒佛玉佩挂在石头上。 凤熙拾起玉佩紧握于手心中,大步流星的走向山下,这时天也微微笑了,太阳也悄悄的露出马脚,而道长早就不见踪迹。 “妈,我刚才看见仙人了,就是他给我指路,我才回的家!他长着长长的胡须,花白的头发…”凤熙蹦蹦哒哒的拉扯着惊魂未定的母亲。 “你怎么不看路啊!你要是真被人贩子拐走了怎么办!你就是看了上边,不关注下边;看了下边就忘了中间的孩子!不知道你像谁,脑子里一天都在想什么!”凤熙妈一直絮叨着 “凤熙妈妈,你好,我是昆鹏道人,来自最古老的山脉昆仑山,这次下山将寻得一子为我昆仑秘术作以传承,现下我已与你儿凤熙结缘,天罗地网之中,冥冥已定,不知你意下何所?”昆鹏道长话毕,淡定一笑 “妈,就是他,我说的那个给我指路的神仙!可你是怎么”凤熙吃惊不已,不敢相信的搓揉眼睛反复更迭。 “道长你好,我家孩子不是那块料,感谢你的赏识,也感谢你送我家凤熙回来。”母亲抬头低头间,昆鹏道长已转身不见。只留一股清风的味道,让人心旷神怡的感觉。 “道长呢?又不见了啊!真是神仙呀对吗?妈!”凤熙左右拉扯母亲的袖口和衣角。 凤熙妈妈沉默不语,蹙眉往向四周,警惕的拉过凤熙。 “妈,要不然我就去昆仑山吧,好像挺好玩的!再说我特别喜欢寺庙呀!每次去都不太想走了!”凤熙嘟嘴说道 “去什么昆仑山,那是寸草不生的地方,中国的百慕大三角区,你看看新闻,去那里的人能活着出来吗?我看你是脑子不正常!”话音未落,老妈的手机进了一条信息。她匆忙的嘱咐凤熙自己回家注意安全,她要处理些事情。 原来老妈竟因为公司替朋友担保而受牵连,老妈的朋友因为支票诈骗被众人联名举报,而老妈牵扯进其中一项高利贷借款的担保人中,老妈一向热心肠,原本以为是好事,结果粘了一身灰,现在对方要求老妈去偿还这笔高利贷,所以走上了法庭之路。这信息就是星期一开庭的信息。可这一别,让原本富裕的家庭一下子米缸见底,夹缝中生存了。老爸匆忙从国外回来卖了几套房子帮助老妈度过难关,可惜对方依然死咬不放,认为必须还清,而不是一部分。老妈要求重新庭审调查,来来回回折腾,这时老妈已被捕入狱,锒铛难熬。 那天昆鹏道长出现在法院门口等待凤熙出来,他还是那淡淡的笑容,飘逸的身姿,缓缓走近凤熙。 “愿意去昆仑山吗?”道长紧紧盯住她的眸子 “现在我妈妈还在监狱里,我怎么走?”凤熙摇头,满脸的哀伤,从心里溢出一种厌世之感。 “走吧,远离你的父母,他们自然会好起来的,这件事定有转机,莫急!”昆鹏道长掐指一算,意味深长的笑着 “如果你真的是神仙,你帮帮我妈,只要她能出来,我便跟你去那天堂还是地狱!”凤熙攥紧拳头 “万事都有定数,你现在在这里也是度日如年,去山上修行一年,回来时你会带给你家人福气的。你改变,世界才会为你改变!”昆鹏道长坚定的看着她. “好。只要能让我妈尽快出来我愿意去,哪怕去庙里天天念经祈福我也心甘情愿!”凤熙相信这个眼前的道长,那是一种莫名的信任,甚至让语言和感觉中间有了隔阂。 就在这天晚上凤熙梦到了自己站在一片荒原上,黄土沙漠,一望无际,毫无半点生机,她手里紧紧攥着一颗石头,锋利的能瞬间割破皮肤。她忽然看到有一面镜子奇怪的立在沙漠中,她走近一看,里面有一个一摸一样的自己,她做什么动作,对面的人便重复着。她伸手去摸镜子,对面的人也在伸手摸镜子,她进入了对面的世界,对面的人进入了她的世界。 她忽然惊醒…摸着被子,擦拭着手心中的汗,试图忘记刚才的梦…但她竟然不在自己房间里,这里不是自己粉嫩的公主屋,而是木床,纱帐,黄花梨桌椅摆放着青瓷器,还有铜镜和珠钗… 凤熙大喊道:“啊!什么鬼!” 破门而入的是一个身着五彩麻衣的姑娘,急匆匆地跪地问道:“姑娘,又做噩梦了吗!” 门外的道士随即走了进来,凤熙定睛一看,是他! “喂,道长!这是什么地方?我要回家呀!”凤熙开着哭腔吼道… “凤熙,这就是你家啊!你说什么胡话呢!道长你看,这可怎么办啊!”一个穿着绸缎,绣着牡丹图案,盘起发髻的女人,拿着手绢不停的擦拭眼泪. “妈?你不是进监狱了吗?”凤熙捂着脑袋,真的是无法相信这是在搞什么鬼! “看来我还是要带你去昆仑山上修行一番,调养心性吧。”昆鹏道长退后几步说道 “那就去吧,我和你爹会常去看你的!”母亲被刚才身着五彩麻衣的女子搀扶着。 离开家的那天凤熙身着黑色衣衫站在阳光灿烂的窗边,瞭望许久,那双清澈的眼神中长满了忧郁,也许从那一瞬间她长大了,可她自己也许不知道… 凤熙和昆鹏道长坐着马车经历了不知多少个小时,终于来到昆仑山脚下,凤熙闻着空气中都是干净的氧气的味道,那巨大的山峦在眼前徘徊,层峦叠嶂,云雾缭绕,不可一世的傲立在那里。她不敢相信这是梦还是真的。她乖乖的跟在昆鹏道长身后,这里果然跟老妈说的一样寸草不生,连只鸟都看不见。她穿的衣服单薄,可这被千年白雪覆盖的神山是越走越冷,她冷的打颤,脚都被冻的麻木了。直到那山越高空气越稀薄,她终于因呼吸困难而停下脚步,此时星辰已罗布,深蓝色的幕布挂满天空。 “道长,我想问您我究竟发生了什么?这里是什么时代!为什么你也到了这里!还有我妈…她…”凤熙话未说完,道长抢着说道:“事实就是你眼前的事实!接受它,也只能接受它!” 凤熙挠着脸上痒痒的地方道:“我穿越了吧?那你呢?” 道长认真的看着她:“我说过要带你上山修炼的!” 凤熙蹙着眉,觉得忽然间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不明白。 第二章 从前有座山 道长不在听凤熙的任何问题,而是自顾自的向山上快速移动… “道长,凤熙实在…走不动了!”凤熙重重的喘息着,竭尽全力将氧气吸进体内。 “凤熙,拿着这把匕首!”昆鹏道长拿出锐利的匕首递给她. 凤熙瞪大了双眼,没有接过 “你快把血放出来,因为你在凡尘的时间太长,体内的血气浑浊,你现在吸进来的空气在净化你的内体,与血液相排斥,你少放一些血能够得到缓解!”昆鹏道长蹲下身子,抚摸凤熙的头发,缓解她的焦虑,和蔼的淡淡一笑。 凤熙难受的已经无法说出话来,每次一呼一吸间都像有一双无形的手在阻拦着,她暗想着,事已至此又别无他法,只能这样做了。她缓缓接过匕首,银色刀尖划过小手臂洁白的肌肤,鲜红色瞬间沾粘在银色刀身上。 昆鹏道长守在凤熙身边打坐,嘴里小声的念经,直到最后说了句:“凤凰亦要涅槃重生,无量天尊!”这才缓缓睁开眼看向凤熙。 此刻,凤熙伤口已逐渐凝固,神奇的是气色反而有明显的改善,呼吸也慢慢调整到了正常的状态。只是寒冷依旧… “昆鹏道长,我现在还是冷!怎么办?”凤熙开始牙齿打颤,冻的头痛发晕。 昆鹏道长随即割破自己的肌肤凑上前去:“本应给你找银耳狼的血肉,但我们现在刻不容缓的是你的身体状况,再就是尽量不要杀生,那实在结孽缘,所以委屈你喝下我的血了。” 凤熙不知是在牙齿打颤还是在点头,反正抢过昆鹏道长的胳膊狠狠的咬上去,一股热流慢慢融入全身,没一会功夫便不再寒冷,眼睛不但慢慢看得更清楚了,数百米之外也看的更清晰了。 “昆鹏道长,这是什么原理啊!”凤熙眼中闪过不可思议的神态 “这就是你来昆仑山要学习的,潜心修炼下去,你就会成为第二个我,甚至超越我。”昆鹏道长扶起地上的凤熙。 昆鹏道长与她四目相对,会心一笑… 山路虽不崎岖却一眼望不到尽头,千里冰封,万里积雪,凤熙脚下的金丝布鞋已湿透,衣衫也被雪水浸湿了又被冻住,最后成了硬邦邦的布板子。黑色的衣服上残留着一片血渍,虽然看不出颜色,但铺着一片印子和久久不散的血味。忽然,昆鹏道长发现了什么,直愣愣的停下脚步,没有丝毫征兆的。寒风时缓时急,杂乱的敲打着昆鹏和凤熙的身体,宣告自己的到来。紧随其后的便是一只银耳狼,他周身散发着淡淡的玫瑰香,浑身是银色,月光下更是像一颗夜明珠般耀眼。可他那全是杀气的眼睛,优雅又鬼魅的步伐,每一步都是试探与准备猎杀。 “银耳狼!小心”昆鹏道长厉声说道 “怎么办?我…我们要被他吃掉了!”凤熙傻乎乎的站在原地,闭上眼睛,不敢呼吸。她暗想着这次真的完了,现在她就是失去了龟壳的乌龟,她无比脆弱,还异想天开要修什么练!想着想着忽然感到一阵眩晕,身子不受控制的轻微颤抖,胃里不知有什么东西顶到了嗓子眼,连心脏的跳声都格外的明显。 “睁开眼睛,跟在我身后,不要怕!他是在保护着什么!不然不会轻易发出攻击的姿态!看来我们的必经之路,是他要守护之地,这一仗,在所难免!”昆鹏道长思下打量,发现只有这一只银耳狼,心中算着日子,他可能猜到了什么… 凤熙厌恶的站在昆鹏身后,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片刻后,她两眼一黑,晕倒在石坡上,白雪刚好将倒下的凤熙覆盖住,除了那身墨色衣服,再也找不到她倒在雪里的痕迹了。 “凤熙,站起来!”他厉声呵斥着,目不转睛的盯着银耳狼。 昆鹏不得不承认眼前的这只银耳狼很难缠,它的眼神中抱着誓死的决心,他眺望远方一小会,寻找其他回道场的路径,可真的没有了。这时,巨大的银耳狼趁他移开视线的那一刻,奋身扑去,昆鹏移身而去,虽扑了个空,但银耳狼的位置距离倒下的凤熙只差分毫。如果是他一个人他可以轻松的抽身而退,但这次凤熙不但不能逃跑还倒下了。这就要周璇许久了,银耳狼左扑空,右扑空,折腾一阵子便又开始走起猫步开始盘算昆鹏这只猎物。昆鹏道长想到自己还有三年圆寂飞升,如若这银耳狼抱着必死之心,他将折寿三年,也就是说他这一劫怎么选都对也都不对。 就在昆鹏准备动手之时,雪里的那个姑娘用胳膊支撑着身子,面露狐疑之色,艰难的把脸扭向气氛僵持的地方。片刻后,她发现自己在不站起来不但会成为昆鹏的软肋,更会是银耳狼的盘中餐。 她绞尽脑汁,连滚带爬的硬撑坐了起来,他挣扎着站起来,直直的朝昆鹏而去。看起来安全了许多,但也没有好多少。 昆鹏护在凤熙的面前,与银耳狼缠斗许久,忽然从不远处传来几只小狼的叫声此起彼伏。昆鹏忽然明白过来,原来银耳狼是在保护自己的孩子。 “凤熙,附近有小狼崽,那母狼生育之时必会寻找安全之处,附近有一种花叫曼陀罗华,白色无叶。找到它,你就不怕这苦寒之地的气温了。我与她纠缠,你不要管这里。快去。往北走。”昆鹏吼到 “好,我拿完花去哪?” “往北走一公里,我会尽快赶上.” 凤熙趁打斗之时,慌不择路的逃走了。看上去笨手笨脚的。北山上,高寒之地竟有一湖,湖水在她面前流过,自由自在的,缓缓地流过…时而风在水面上卷起波澜,看上去十分壮观。起起伏伏的波浪一直一直延伸至远山深处,湖水寂静的跳动着,像心脏在跳动。月光的衬托下,眼前的湖水上飘着如同成百上千万颗钻石,一片璀璨的光芒。而那曼珠沙华就在对面的山下。 目测要抵达对面,想绕过去是肯定行不通的,但是又没有船,游过去又不知道湖底有什么奇怪的猛兽?凤熙盘算着到底该怎么渡过去 一只巨大乌龟忽然浮现在眼前,大的像一座孤岛将湖两边相连。凤熙想都没想,脚下生风般飞驰而过,爬上青苔斑斑的乌龟壳上,一股腥味冲鼻而来,她不管那三七二十一,奋力的爬到湖对面。顺利的拿到了曼珠沙华后,她看见旁边不远处的几只小狼崽子,她缓缓地靠近,生怕惊到了它们。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几只稍大的狼崽子可能因为饥饿竟然开始撕咬最小最瘦弱的那只狼崽子,它已经放弃抵抗任兄弟们宰割了。 凤熙想都没想冲上前去,夺走那只满身伤痕,奄奄一息的小狼崽子。抱在怀里,心中怜悯油然而生。 回首间剩下的几只小狼将她团团围住,所以未有杀心,但满心的夺食之痕。凤熙这时想到的不是自己的安慰,而是担心它们再度互相厮杀,她一手抱住小狼崽子,一手脱下背包,单手操作,将里面的酱牛肉和猪蹄子拿了出来分给剩下的五只小狼。几只小狼看见吃食变不再围追仇视凤熙,叼着食物跑回狼窝中享受食物。 手心中的这只可怜的小狼崽子除了呻吟,便一动不动,紧闭双眼,似乎抱着必死之心成全其它小狼。 “别担心,你会好起来的,我保证!”凤熙再次大量四周确认安全,慢慢的将它稳稳的平放在地方,翻出包袱中的金银花膏药,凤县白药和三分来止血,又将消炎药塞进狼嘴中,最后她把自己身上唯一一件御寒的黑色斗篷脱掉将小狼包围。 “你看这样你就会好起来了,你不要睡哦.醒醒醒醒…”凤熙轻轻晃动小狼,她生怕小狼闭上眼睛就再也睁不开了。 “你这是在干什么!”昆鹏道长站在凤熙的身后,呵斥道 她回眸,眼中的泪水崽打转:“道长,我们救救它吧,不然就死掉了,因为饥饿他的兄弟姐们合力要将它吃掉啊!” 昆鹏扯着她胳膊,想要她站起来:“那是他的命数,这个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你死我活就是天道!” “如果是这样的天道,那我宁可替它成为盘中餐!我才不要什么修炼!”凤熙将内心无数的委屈和对母亲的冤枉与思念一瞬间爆发了出来。 昆鹏沉默许久… “母狼呢?被你杀了吧?”凤熙语气中皆是鄙夷,眼中只有小狼。 “再不走,你就真的要被母狼吃掉了!我引开了它,但一会它必然要回到狼窝中,守护这里。它攻击我们我原本以为它是守护曼珠沙华或者是饥饿。原来是为了孩子们!所以狼性比人性中的善良更为善良,反而我所谓的天理和弱肉强食,是人性丑陋中的冷漠。其实谁也无法定义,现在此刻所做的事,到底是正确还是错误。所以我们也应该把这狼崽子留在这里,它不属于我们!”昆鹏不再厉声,变成了委婉的安抚与劝诫… “可他会死掉!他已经伤痕累累了!”凤熙根本就不打算放弃救治小狼 “你如果将它带走,他身上有了人类的气息,成年后再回到狼群就会被排斥和欺负!难道这是你想看到的吗?”昆鹏道长再次将她拉扯起身,意图带走。可还没走几步,在狼窝周围发现了一小堆白骨,那是其它小狼崽子的,这时凤熙和昆鹏道长面面相觑。 此刻,母狼回来了… “不!我真的要带走他!他不是第一个被吃掉的啊!但,我一定要救他!对不起,道长。求求你,帮我这一次吧!”凤熙苦苦哀求,眼神哀怨,站在原地迟迟不肯离去 昆鹏迟疑片刻,再次沉默良久 “师傅,你带我来修行,传授经验,那就是我师傅!我会好好学习的,拜托!如果现在不救他,何谈未来回归狼群的事呢!我愿意承担一切责任和后果!”凤熙忽然跪下,低头再次哀求到。 昆鹏长叹一口气,闭眼,睁眼,拉起凤熙:“去吧,救他!” 只是这简单的四个字,融化了昆鹏道长和凤熙之间的隔阂,对彼此的信任陡然提升。 昆鹏带领抱着小狼的凤熙,躲开母狼的追逐,再次归上踏昆仑山顶之路。 天亮了,日出弥漫在空中,像极了纯白色的盘子上摊上了一颗金黄软糯的蛋黄,四周的蛋白被建成金黄色,焦香酥脆,空中的浅黄色,奶黄色,橙色和红色就像厨师手中的各种蘸料和酱汁,将一盘煎太阳吃出了五颜六色的味道… “到了!”他们站在昆仑山之巅,每块石头都想被精心雕琢一番一样,平坦光滑,与凤熙想象中那种坑洼不平,崎岖不堪,甚至会磨烂鞋底的石路完全不一样。 “这里?怎么修炼?”凤熙完全无解,二仗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抱紧小狼,闭上眼睛,我拉着你下去。”昆鹏指了指悬崖绝壁的下面。 本来就恐高的凤熙吓得退避三舍,连连摇头,眼神瞬间空洞了。 “走啊!”昆鹏道长拉着她的胳膊 “不,这掉下去怎么活啊?更别提修炼了!我可不去!”凤熙顺势坐在地上,死活不动地方。 “修炼的洞穴就在崖壁边,下去才可以!你站起来!”昆鹏道长厉声呵斥 “好好活着不好吗?真的容易掉下去,不要老做危险的事情嘛!”凤熙嬉皮笑脸的看着面目严肃的昆鹏道长。 “那你在这呆着吧,我走了!”昆鹏道长说时迟那时快,人就不见了 凤熙的笑脸忽然僵硬,道长把自己撇下了?别了吧!她真的恐高啊! “昆!鹏!道!长!你快回来!”凤熙慌忙的朝悬崖下大喊道 “怎么?愿意下去了吗?”昆鹏道长忽然闪现在她身边,语气无奈又好笑 “嗯!嗯?唉…”凤熙的嗯抑扬顿挫,紧闭双眸,抱紧小狼。 “睁眼啊!傻站着不动!”昆鹏道长摇摇头,看着凤熙的样子好气又好笑。 “啊?不睁不睁!我真丢人害怕!到了洞穴你就告诉我,我在睁眼睛!”凤熙进展到手心冒出了细细的汗珠. 昆鹏道长未做回答,自顾自的打坐定神。 凤熙感觉似乎平静的不太对劲,狐疑的睁开眼睛,脚下的石板依旧是工整平坦,石壁上是水月洞天般的壁画,穿着古代服饰的人物在做许多类似舞蹈的动作,每个动作都看似简单普通,但长久的支撑某一个动作恐怕是很困难的。而且看壁画的画工定是年代久远。在这鬼斧神工,凉意甚浓的山洞中还有湍急的水流匆匆走过,可它只是走过,毫无生气,毫无情绪。 怀中的小狼渐渐苏醒,挣扎起来,对着不熟悉的人和环境十分抗拒。凤熙二话不说便将背包中的牛奶喂给小狼稳定住它的情绪。又顺带着把消炎药塞进了狼嘴里。 “你以后就叫eight.好吧!”凤熙轻抚它的毛发,却忽然被它反咬一口,锋利的狼齿镶进食指中指,指甲盖瞬间碎裂,血液破壳而出,像雨后春笋般冒出来。 凤熙见状有点慌张,若是在城市里是一定要打破伤风针和狂犬疫苗的,现在这样只能找师傅商量了。 刚一转身,差点撞上前来寻她的昆鹏道长,急的眼泪汪汪的凤熙还稳稳的抱住小狼:“师傅,我刚才被咬了…怎么办?” 第三章 驯养 “这是你该受着的.”昆鹏在黑暗中显得格外的伟建,字地铿锵,每句话都充满了一种叫安全感的东西。 “啊?”凤熙不解 “你要保护它,就要让它信任你,那建立信任的过程必然会让你受伤,你想要驯养他,就要适应它的一切和它的天性。”昆鹏瞧了会那在滴血的手指 “不是应该他适应我吗?”凤熙狐疑的看看小狼,又小心翼翼抬起头的瞧着昆鹏。 “你在适应他的时候,它也在适应你。”昆鹏语迟半分后说道 “那我现在这手…怎么办?会怎么样?”凤熙担忧的手指 “这条溪流常年流动于昆仑山脉,横通昆仑之眼,里面具有一定的解毒功效,说不定还能美容吧!”昆鹏无奈的撇嘴看着凤熙. “好,真的是缘分啊!那我以后常在这里洗脸洗澡了!”凤熙终于慢慢放下睡着的eight,蹲在溪边,将手浸入水中,冰冷的像吃了薄荷糖一般,提神醒脑,已经被疼到麻木的指尖,瞬间像被电击中一般,那种感觉怎么说?很痛… 不过神奇的是,很快伤口不但不流血了,而且愈合的速度竟肉眼可见。凤熙蹙眉深思着…一切都不是那么真实,但又真实的不能在真实了。 “既然这样…我想给这条小溪起个名字,叫什么好呢!”凤熙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带… “叫灵溪,很灵很牛的小溪!”凤熙自顾自的嘟哝着,微微一笑。 她眼珠一转,一把抱起熟睡的eight,看看满身伤痕和血迹的eight,然后把他轻轻的放在小溪中,惊醒后的eight完全不配合,甚至左要右咬凤熙,害得凤熙手腕和受伤都是破了的狼牙印子,一会流血一会止住,来来回回的。 洗完澡的eight果然如凤熙所料,伤口全部愈合了,也更加干净了。她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成果,得意的跑到昆鹏道长面前炫耀道:“他的伤好了!” “那把它送回去吧。”昆鹏的语言冷冰就像洞里的温度一样 “不!送回去他会被吃掉的!”凤熙固执的将eight裹进怀中,如同至宝 昆鹏从怀中掏出一只蛋,白如玉,凤熙双手接过,正正好能勉强捧住… “跪下.”昆鹏忽然厉声起来,威严不已 凤熙立刻跪下,双手捧着蛋。 “从现在开始你便是昆仑山弟子第二百五十位掌门人,你的责任是守护昆仑山,将昆仑秘术学精,等你算到你快圆寂之时,再去寻得下一任掌门。这颗蛋是鬼鹰所诞,鬼鹰一生只下一颗蛋,鬼影所信奉的主人,便是一世都不会离开。在你任何危难任何地方,它都会不顾自己的性命来救你。”昆鹏道长正襟危坐,表情肃穆 “徒儿明白!”凤熙乖乖的作揖叩首. “国有国法,门有门规!从今日八月十五算起,你就是我昆仑山之人,赐名无极.从此你要有五戒:第一戒,情关,自古情关最难过,但修行者先修心,智者永不入爱河;第二戒,名关,我算到你年满二十之时要走到名利场,万事皆空,大梦一场,不可生妄念;第三戒,才关,你骨骼惊奇,是练舞蹈的好材料,又充满爱心,怕是对艺术贪恋,凡是不能执念,但生执念必受摧之!无量天尊…”昆鹏道长双手合十,闭眼说着 “谨遵师命!绝不犯戒!”凤熙知道就像紧箍咒一样会一直禁锢自己,但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还有三件日日要做的事:第一件,清心寡欲,每日三省吾身。第二件,强身健体,保持筋骨的柔软度。第三件,每日背诵太上感应篇。无量天尊…”昆鹏说完扶起跪在地上听从教诲的凤熙。 “谢师傅教诲,无极永生不忘!”凤熙又躬身三次作揖。 “对了,无极这鬼鹰在未破壳之时是极阴寒之物,吸收所有阴气之物。破壳之后,便是极阳之物,吸收天地之阳气。你要保护好它!出世前,不要让银耳狼这种赤血之物靠近。否则,鬼鹰将从世界消失,因为这是唯一一个鬼鹰的后代。”昆鹏紧盯着凤熙手中的蛋,有种说不出来的情愫和不舍… “那我把他藏在洞顶,这样很安全了!”凤熙说完便揣着鬼鹰蛋爬向洞顶。 在昆仑山度过的第一夜竟是依偎着小银耳狼,凤熙的身体已然接受了山上的极寒天气,可虽如此,但夜间的温度让人免疫入眠,这时的气温完全可以媲美南北极的白昼,而银耳狼的热血沸腾着,凤熙只有抱着小银耳狼才能勉强入睡。 日复一日,转眼间,三五个月过去了,凤熙的头发原本及胸,现在已长到腰间的样子了。银耳狼也从小胳膊大小长到了一整条胳膊那么大。昆鹏道长日日不见踪迹闭关修炼。凤熙日日重复着三戒和三做之事。日子虽是无聊清闲,但也偷得浮生半日闲。 这天银耳狼跟凤熙在山谷间散步,不料遇见了当时那头银耳狼母狼也就是eight的母亲。凤熙心头一紧,她实在是不能失去eight,似乎她的想法被eight察觉到了,他弓着身子,露出獠牙,将凤熙保护在身后,慢慢向后退,他在跟母亲传递他要守护凤熙的心,母亲仰天长啸,狼鸣之音引来了其它几只兄弟姐妹。将eight与凤熙团团围住,无助的凤熙只能听天由命,任凭eight与兄弟姐妹厮打,忽然昆鹏道长不知从何处寻来,忽然出现在狼群之中,一掌拍向狼母,狼母侧身倒地,只听“咣当”一声,她又迅速的起身游走,上三眼白的眼睛紧盯昆鹏道长,昆鹏道长:“狼母,你的孩子你都不放过,你是银耳狼中的败类!” 狼母停顿,再次仰天长鸣,几只小狼意犹未尽的舔舐着嘴边的血迹,反身迅速回到母狼身边,几只银耳狼只留下嚣张的背影,扬长而去。 eight又受了伤,虽然伤势不重之是破了些皮肉,但他依然时刻警惕保护凤熙。昆鹏将一瓶青花瓷瓶子装的面粉状的药品直接洒在了eight的脖子,后背,狼腿…各个受伤的位置上。 凤熙沉默着,她永远不会忘记,eight为了她能够不顾自己的性命去战斗。她暗下决心,她也会用自己的生命来护着eight。 “你这样我怎么能放心修炼?”昆鹏道长怒斥着 凤熙嘟着嘴,尴尬一笑 昆鹏道长掐指一算,抿嘴点头,片刻后,看着凤熙:“无极,你今晚子时前去南山,在五块蓝色石头中找到洞口,如若找不到就等到第一缕晨光照耀的位置,便是洞口所在地。但你要自己小心,洞中有弥彰,路途同迷宫一般曲折,到达洞底那里的石卷上便是昆仑心经,上面是无字碑,需要你将自己的雪滴在上面,才会显现。” 凤熙挠挠头:“师傅,您就不方便把心经直接传授给我吗?” 昆鹏长叹一口气,看着凤熙摇摇头:“人生的事都是要自己去经历,任何人都代替不了你!你走了这条捷径,便会在那一处补回来的!” 凤熙不懂,苦笑着:“师傅,徒儿真的不明白,这完全可以不用冒险得事情,为什么非得搞得真么麻烦 “你不懂得事多了,慢慢经历去吧。”昆鹏说罢转身离去… 凤熙在身后大嚷道:“师傅,我出事了快来救我!” 昆鹏没有回答,便消失在眼前。 “eight,你说我说的对吗?你也是支持我的吧!”凤熙爱抚着eight的毛发。 凤熙趁着天还残留着余光,快马加鞭赶到南山,这时已经看不清那蓝色石头的模样了,只得等到午夜子时,月光最盛时寻找了。 eight时刻保持警惕,巡查着四周的环境。而凤熙则翘着二郎腿,像没事人一样,哼着歌儿:“我愿变成~童话里,你爱的那个天使~展开双手变成翅膀守护eight,你要相信,相信我们一定护彼此守护~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啊啦啦啦啦~” 高低起伏的歌声在山谷里荡漾,凤熙在昆仑山的日中逐渐忘记了京城中的苦难和挫折。每日都在清心修行和打坐中得到更多的智慧,她虽然感激上苍对她的眷顾,但还是无法挣脱原生家庭的束缚,她明白,她还是要回归城市的,那里有需要她的人,她正想着,脑子也正要神游。忽然狼鸣起来,是eight,她迅速起身,眼睛都没睁开就跑到eight的身边准备迎战,还边在心中对师傅一百个不满,为什么要让他在折腾一趟,唉…师傅啊师傅… “怎么了?eight!”这里只有昆鹏道长和eight陪伴她,所以她时常跟eight聊天,哪怕语言不通,但大概意思eight也能明白一二。 凤熙抬头一看星月移动的位置,原来子时已到,eight是在提醒她该进洞了。 南山的天气似乎比北山会温柔一些,这里虽说寸草不生,但幸运的是能够发现一些雪莲,这已经足够了,对于修行的人来讲辟谷是常事,而雪莲可以补气血。这也算是此次的收获了。再说这南山山峰巍峨耸立,似巨齿般立在这里,几块墨兰色巨石如同被摆放好了的位置,似金木水火土的位置环成一圈,除了中央的位置被堵死,剩下的五块石头,每个角都有一块空缺,也就是说有五个可进入山洞的洞口。师傅说过里面很容易迷路,所以只能等到第二天早上的第一缕阳光照射才行。那他到底为什么让我现在前来?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第四章 应该或不应该 云层间的聚散离合总是缘起即灭缘生已空,你抬首望之,总是觉得它轻如蝉翼,遥不可及。可俯视着它的神,会觉得它密实紧凑,踏实稳固,孙悟空一个筋斗云十万八千里也是它。换言之便是你认为的和站在不同角度的看法和理解,是完全不同的。或许便是像我怎么都参不透师傅昆鹏道人的想法那样… 寅时一刻,打从南山的东边姗姗走来了一赤橙色,散翘着九只尾巴,蓬松飞扬,似是孔雀开屏,只有过之无不及的狐狸。那如金丝般婵动华贵着的毛发,左右扭摆随风逸动,迈着优雅的猫步缓缓朝着银耳狼eight而来,一双吊稍的眸子中刻画着她的狐媚妖娆,卷动着看向她眸子的人的心房。当她眼神深锁eight之时,凤熙下意识的挡在eight面前,阻断了她那摄人心魄眼神的视线,凤熙眼神凌厉,气势如虹,举手投足间尽是生人勿近的架势,哪怕心中胆怯。 “昆仑山自古有一习俗,每每更替昆仑山掌门,便将来此地,受奉先祖之训救吾道一命,从后吾便可保你在山上修炼无阻,福德无量。”赤狐两次三番舔舐着爪子,而后歪着头看向凤熙。 “妈呀,狐狸开口说话了!”凤熙身子轻轻一震,头脑混乱不然 “吾乃涂山氏,是此山的山神,当年嫁给大禹,他治水那年,我与一位黄先生偷偷相互爱慕暗生情愫,却被大禹发现,他竟要我二人只能一个人入生门,一个人进死地。我选择了死地,黄先生半刻都不曾思量便选择了生门。原来人心不可试探,会让人失望透顶。大禹偏不成全我们的选择,从此被下咒生生世世不能离开此山来换取千年万年的寿数用来禅修补过。可不仅如此,每百年我便要受一次雷霆劫的断尾之痛!”赤狐美妙动听的声音中略带愤懑。 “还大禹治水?还涂山氏?这不是真的,我信你个鬼…”凤熙狠狠的掐了自己胳膊内侧的肉,疼的龇牙咧嘴 “明日午时,山下会有一黄姓男子路过此地,他会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你替我杀了他,我便可以活下来!继续传福后人,减少罪过。”赤狐转身看那孤山群峰,白雪盖山崖之处 “那是你的罪过,你为什么不自己去杀,我为何要帮你杀人?我岂不是增添罪孽,我不可能杀人的!你死心吧!”凤熙义正严辞,此刻她正在为心里的正义满满而称赞自己时,赤狐笑道:“愚蠢!你是在拯救苍生,做一件增福添寿的大事。因为这神山是人间龙脉,是凡人绝不可能踏入之地。吾乃世间至阴至纯之物,只是我才能与此地阴阳调和。我若杀他便再也不能守护华夏大地,再说如若是他登上来了,此地气道就会变浑浊,人间会生灵易变,此人更会举起大旗,争夺皇位,届时五湖四海中将不再太平,洪水和暴雨将会覆没大地!此人是吾之劫数,你之天命!先成魔再成佛!莲花穿破池水欲含苞待放于天地之间,亦要懂得忍住在淤泥中的积蓄代发,继而打破它的束缚,迅速的成长,直到将它踩在脚下。而你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杀了黄姓之人。这是你的第一堂课。”狐狸说罢又慢慢消失在混沌的黑暗之中,平静的空气里让人怀疑她是否真的来过? 赤狐的声音散去已久,可凤熙依旧沉默着,就在那呆坐着,度过着无数个一刻钟,她在时光的缝隙中衡量着,如今也不知未来会怎样,既然来到这里,那就既来之则安之,遵守这里的规则,行前人之法,实在是没必要为了自己所谓的原则而倒行逆施。可自己要杀人了!这事情恐怕她一辈子都不曾想过,那杀人虽不用偿命,但不能心安理得的度过余生啊!下辈子不得在愧疚中度过?可那个什么涂山氏九尾狐又说杀了黄氏可拯救天下百姓,唉…人生最难之事,就是选择了罢!选择左边的路,永远会怀念右边;选择右边的路,又会设想左边的路会有多好。所以老人常言,人生不如意的事十之八九!老人又常言,人生总有遗憾… “所以,既然两难,不如就选择对自己有利的罢,对吧eight!”凤熙微微一笑,长长的舒了口气。 下山的路比上山时的好走多了,一路毫不费力,还酣畅淋漓,大致是自己已经习惯了这里吧。原本沉重的心情也被自己轻松的步伐而分散。 果然,午时,一个披散着的头发上都沾着树叶和一些零碎泥土的乞丐,他那佝偻着的身子和诡诈的神情相得益彰,脚的前三个指头纷纷从那草鞋中穿墙而出,显示自己的存在。凤熙打量一番后,将师傅之前给自己的匕首存于后腰间,准备就绪,她不知从何下手,只能渡步上前先试探一二,紧张的宁静空气一点都没有被破坏,反而是黄氏乞丐的警惕加重了气氛。虽然二人没有交谈但凤熙还是看出了乞丐的慌张。 “你乃何人?为何阻我去路?”黄氏乞丐抬头斜眼睛盯着凤熙 凤熙没有言语,而是微笑着点点头 “姑娘身着华贵,在这荒山中出现,想必不是巧合,遇见在下又不慌不忙,从容淡定,可谓是有些阅历的女子。那,姑娘可否帮在下一点小忙?”黄氏露齿憨笑,眼睛眯成缝。 凤熙依旧笑笑,沉默着 “姑娘我是江苏徐州人,家逢变故,又逢瘟疫肆虐,父母因病而逝,自己飘零在外…”黄氏哭着抹开含在眼中的泪花。 凤熙暗想着:然后朝我借钱?故事编的不错,请继续你的表演… “我是家中独子,姓黄,走到这里是想上山找些吃食,姑娘能否帮助在下?”乞丐说着舔了一下嘴角,喉结上下浮动两下,转眼看向eight “黄公子,你要不换条路吧,这山上荒芜人烟,寸草不生,飞鸟不经,你怕是走错了路。回头吧,那边应是有能让你活下去的食物和人烟!”凤熙暗想,要是他不上山,也就没什么事了,便也不用非得杀了他啊! “姑娘,我已无退路,来时的路已白骨成堆,百里之内空无人烟,我再忍饿一天怕是要曝尸荒野,求求姑娘,帮帮我吧!”说着黄氏跪了下来,扯着她的衣角,后来更甚的是半个身子匍匐在地,凤熙被他的举动吓得退了半步,黄氏有连忙跪着上前继续扯着她的衣裙角。 说时迟那时快,黄氏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飞扑向eight,试图钳制住他的脖子,如饿狼扑食一般。 eight后腿蹬地,前腿发力,向左前方驶去一个漂亮的侧空翻,接着抖抖毛发,弓着身子,进入全面的备战状态。 凤熙:“你怎么欺负我家的小狼,我好意提醒你赶快离开这里,你偏不听还要吃我小狼不成?” 黄姓乞丐怒不可遏:“你见死不救,我饿死了,你就是杀人凶手.” “看来你非要逼我动手了!”凤熙本无心伤他,还在忧虑应该还是不该杀人的时候,黄氏的道德绑架还伤及无辜的坏人促使她暗下杀意。 偏偏黄氏乞丐在凤熙一不留神间又扔出来一个通体幽黑的小瓶子,朝eight飞去,凤熙快速挡住,那小瓶子撞上凤熙的胳膊,瓶身与瓶盖一下子分裂开。 “这是什么鬼东西!我看你真是活腻了!天堂有路你不走,地域无门你闯进来!”凤熙蹙眉嚷道 “地狱无门!琉璃虫!沾上它不死也要扒层皮!既然我得不到,它也别活着了!哈哈哈哈哈哈…”黄氏乞丐邪恶的笑声,刺耳至极 凤熙终于心一横,拔出腰间匕首,扫试一下刀尖与他心脏的位置,用尽浑身力气,铆足了劲儿,将匕首插入他心房之处,没有一丝偏差,没有一点后悔,反而舒了口气。黄氏轰然倒下,凤熙正竟然于黄氏如此脆弱之时,身后的eight惨叫起来,身上爬满了透明如水晶又如琉璃瓶子一样的透明状虫子,这虫子跟毛毛虫一样蠕动着,分布在eight的肚子上,脊背上,四肢上。 凤熙不顾一切抱起倒在地上的eight,一个一个将琉璃虫从它身上扯开,刚扯开一层,便发觉这虫子是往肌理钻的,有几只正钻到一半便被她发觉而生生拽出,还有一部分明显能摸到已经在皮肤里了,她用刺杀了黄氏的匕首在琉璃虫随处的皮肤上割开小口子,将它挤出来,等全部虫子离开它身体的时候,它腿上的大部分毛发皮肤与骨骼已经分离,此刻它虚弱不堪。 凤熙立刻抱起它飞奔回崖顶洞穴,一路跑一路哭,还未跑到一半,eight就快不行了,这只原本活泼好动的小狼崽子,现在一动不动,身体软的任人宰割。 “eight,醒醒,不能睡,不能睡,坚持啊!”凤熙停下脚步,忽然想起之前摘下的曼珠沙华还藏于衣衫的夹层内,她掰开eight的嘴,将其塞入狼喉中,又割破手臂,用血和之。 内心万分焦急,半刻都不敢耽搁的凤熙进了洞穴也不管师傅是否在修炼,扑通一声跪在师傅面前,那泣着嗓子的声音震的洞内回音不断:“师傅,求你救救他!都是我害了他,你说的对,我不该把他带回来!他是因为我受伤的.宁可我死,也不要它死,真的都因我而起!” “应该与不应该自有定数,你只是做了当下最想做的事,那便是你的命运,也是他的命运.你去南山继续完成交给你的事,它就留在我这,我自有法子救它.不必担心.”昆鹏道长未睁眼,语气良温,听起来让人心情平静些许。 “师傅,一定一定要救它,我愿当牛做马报恩!”凤熙狠狠的用头磕向地方,不知是心意还是愤恨自己。 “去吧.”昆鹏道长淡淡的说道… 第五章 涂山氏 “凤熙,你来了…”山谷中传来幽幽的声音,苍凉又威严,与呼吸声此起彼伏,相互呼应。 凤熙浑身一颤,毛骨悚然的感觉瞬间钻遍全身,幽暗的夜色中四下无人,空旷宁静,这声音鬼魅瘆人,但好像有点熟。 从五块巨石的最上面的北方位置的洞口处走出来的只九尾狐,那月下的九尾狐美丽,妖娆,亦分外冷清,但她气势涛涛,一人仿佛能抵挡十万雄兵。 “涂山氏.怎么又是你!我已经杀了你的心腹大患,现在你出现,又要干嘛?不要纠缠我了!”凤熙无奈又愤慨,她凭什么要为了个不相干的杀人?这就是在古代杀个人没人知道,这要是回到2020年,早就被人肉出来了,没被判刑,先被网络上的福尔摩斯们先找到并且用口水淹死我先。 “为了报答你的勇敢,我带你进入山洞寻得心经。我们要相互亏欠,才能礼尚往来啊!”涂山氏摇晃着尾巴 “不用你,自己能找到.你快离我远点吧,看你就没什么好事!”凤熙厌恶的瞥了一眼涂山氏 “我不与你计较,先告诉我你的八字是什么?”涂山氏问道 “1996年2月.属鼠.”凤熙低语呢喃着 “是水命,跟我来.”涂山氏带着凤熙从山顶的北方水位进入,一股清凉的感觉环绕周围。一呼一吸之间被栀子花香把鼻子填塞住. “这里是?” “命分五行,你是水命,只能从五行占水位的位置进入洞穴,如果一不小心走了相克的入口,像火位,那你闻到的就不是沁人心脾的栀子花香,便是沁入你皮肤肌理的毒气,这舒适的温度也会刺骨严寒或炙热,总之是机关算尽,误了卿卿。”九尾狐边说边瞥了一眼凤熙。 “难怪!看来要进这里还是有些讲究的,师傅应该是会料到我跟你的这些故事。”凤熙抓开额头的碎发,细细打量着山洞。 “万物皆属化象,何为真何为假,你见之真未必真,他预之事未必假,但无论真亦假,在于你心,能否囊括万物,万事万物皆在变化,随时而变,随意而变。虽是如此,但命数无法改变。他变由他变,你亦不为所动,达到此等心境时,便是入了心经之门,你在想进入这洞穴时,方随心所欲了(liao),那时你自为五行。”九尾狐摇晃着大扫帚一样的尾巴,但在这黑黢黢的洞穴里看起来着实有些奇怪,毕竟九个尾巴…总是说不上来的别扭。 “长得奇怪,说话也是云里雾里的,乱七八糟的,哎,为什么是我?凭什么是我?我来这算怎么回事嘛!我怎么能回家呢!就算我妈天天骂我我也认。想念肯德基,想念烤串,想念甜甜圈咖啡,牛排,辣炒年糕,重庆火锅…我…我太难了…”凤熙嘟哝着跟唐僧念经的,絮絮叨叨,没完没了… “你虽低语,却忘了我乃灵兽升仙,多万物声音一清二楚,远在千里外也是听的见的。”九尾狐冷笑道 “传说中的千里耳竟也是真的?”凤熙说罢,拉住九尾狐:“能教教在下吗?” “不能!非吾辈不传,非神灵不受!何况你还是异界来的.不人不鬼,不道不仙的!”九尾狐甩开凤熙,昂起毛茸茸的尾巴,抖抖身上的毛,继续走着 “哎,放心放心,我就那么一说.嘿嘿…我也不想留在这山里一辈子就学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凤熙忽然闻到一股奇臭无比的味道,打断了她们的对话. “这是为了防止其他人进入洞穴的道术,见怪!你就忍忍吧.”九尾狐快走了几步,想加速渡出此地. “呕…呕…”凤熙难以抑制这顺着鼻腔溜进肺里,直冲脑壳的臭味,如同将十个不洗脚的足球运动和臭榴莲的味道外加马粪味还不足抵得这里十分之一的酸爽。瞬间脑子像憋着一股无法释放又急于自己钻出来的气体,在脑中横冲直撞的,疼的要命。 “忍一忍吧.马上就没这味道了.想当年…我来此地修炼的时候也是经历了一番苦难啊…这点苦算什么!等你有朝一日经历雷劫的时候才是万念俱灰,一心求死!”九尾狐不屑的说道 凤熙已经无法言语什么.只能忍着恶心,攥着拳头,指甲扎进掌心,渐渐渗出血印子,顶着瘴气如履薄冰的前行,此刻脑子空白程度不亚于她家附近那个成天骑自行车骂街的二傻子。 凤熙一口气憋到差点昏厥,眼看就要大脑缺氧的时候,她实在是受不了:“呼…我…”长长的吸了口气,忽然发觉周围已处在清香之地,到说不上有多香,就是清冷淡香,总之…是脱离了那极臭之地。 “喂,臭狐狸,刚才那么臭,不知道提前提醒我也就算了,这生怕我没臭死,便想让我自己把自己憋死是吧!”凤熙气的直跺脚. “那些都不过是须臾罢了,都是浊相,不过…”九尾狐未说完忽然停了下来,“你饿了吧,这池水里有些鱼可食,你便自行解决吧.但莫挑未满斤重的鱼。不可多造杀孽.”九尾狐蹲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凤熙,似乎在等她吃完鱼继续上路。 “哼,打个巴掌,给个甜枣!我妈惯用的伎俩,你这千年狐狸也会…算了算了,不跟你计较了!本姑娘是吃你这套的.毕竟大人不记小人过,况且我也是真饿了!”凤熙耸眉嘟着嘴道 “你知道我的使命是什么吗?年年岁岁的守着这昆仑山,守着这九州龙脉.所谓的龙脉,便是盘古上神的心脏所在,是他的元神之位。虽然使命之大,但却要避世,锁心,不可触男女之情。可…” “可你还是动了凡心.”电视剧里都这么演… “世人皆说九尾狐是妖孽是魅惑众生的妖物.” “难道不是吗?”凤熙的问题似乎让整个场面尴尬了,良久未再说什么.凤熙夜里辗转反侧,想要道歉又觉得自己没做错,可却又明明说错了什么,后来直到天亮她才悄然睡去。 第六章 如果世间万物能相爱 凤熙自从抱着eight睡觉开始,脸色逐渐好转起来了,不像刚到昆仑时的苍白,毕竟银耳狼的体温可以温暖凤熙,四周的温度便如春似夏。 银耳狼对九尾狐不但没有敌意还能和睦相处也是凤熙意料之外的事,也可能是九尾狐的修炼之高,令见者皆生爱怜。 “你能想象有一天月亮和星星相爱了吗?然后隔着那么那么远的距离,相望,相忘…”这是那个男孩在曾经在那个世界跟我说过的话,在那个山坡上,这话的意思到现在我也不懂其中的奥妙,但我只知道月亮和星星是碰不到一起的。”呆看着半月的凤熙指尖微微一颤 “之前,有个哥哥,他说他喜欢我,可我当时不懂,后来我长大了他却不见了。”凤熙苦笑 “像彼岸花和它的叶子生生世世不相见的,正真的缘份,都无法真正在一起,这就是世界的法则,你来就是为了经历生离死别,愿你从中大彻大悟。你这娃娃才几岁,往后的历练还多着。不过能相遇便是缘分,你想再见他吗?”涂山氏似犹豫了一下,凝视着凤熙 她没回答,微微含了下嘴唇,美丽的脸颊被天上宁静的月亮映衬着。 星辰的光芒在空中闪耀,在凤熙的眼眸中绽放,好似那天山坡上的星辰般灿烂 翌日,凤熙醒来却身处山下的一座庙中,身边只有自己,她流动青涩的眼眸,有点酸,又眨一下眼,这古庙残破不堪,身后出现一座不知是仙是佛的神像是石头做的,稻草零零散散等着僧人道士去给它们安排住处,可惜无人知晓它们的想法。 敞开的红门忽然迎来了两位不速之客,一个麻衣道士手持桃花木剑,腰间别着一奶黄色葫芦,晃晃珰珰的在他腰间耀武扬威。另一个被他追赶至此的男子,也是一身麻衣,只是狼狈了些许,面目慌张,四处闪退,而且目露凶色。 凤熙藏在角落里,看着正堂中的二人较量,厮杀,又像古龙小说中的武林高手过招一样.手持木剑的道士招招式式都直指另一方的要害,誓要置之死地。 然而,凤熙被一只突然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老鼠吓到了:“诶呀,妈呀!”随着这一声话落,二位陌生男子目光直直地看向凤熙这边。 麻衣道士一晃神被对面的人直接反制,凤熙站在暗处,指甲扣嵌入掌心,却浑然不知疼痛。 “姑娘,此人乃麻衣一派的叛徒,请姑娘助我一臂之力”王真人的话还没落,葫芦先砸向地面,里面的酒香瞬间占满屋子,飞向每个角落,似乎这香气在寻找着屋子中每个能够帮助到他主人的人.用尽力气去传播消息。 凤熙缓缓起身,迈着稳健又迟疑的步子渡向两位道士的身边,她定睛一看,那被王真人追杀的麻衣叛徒梵于,正是她在那个世界遇到的那个男孩… 凤熙固执的望着梵于:“你…你还记得我吗?” “记得.”梵于不假思索,温柔的回到 “真的是你?你真的…来…找我了?”凤熙迟疑又吃惊 梵于满满靠近凤熙,邪魅一笑:“是,我来了,你等了许久了吧,那快过来啊!” 凤熙着了魔般,向他靠近… 说时迟那时快,梵于一把抓过凤熙的领子,匕首就从袖中落出至手心,顺其自然的绕过凤熙的一圈锁骨,直奔她脖子上的动脉而去,她的双手被死死的扣于背后,他开心的笑着,在她耳边低语:“你太好骗了!” “你…!”凤熙愤怒之余,想起他就是那个世界里自己很惦念的男子,便想不如就任由他处置,也算是还了他曾经待自己的情分罢了。 “我什么?难不成你想许配于我?我也不是不可以考虑,瞧你长的如此貌美,我都不忍心杀了你呢!不然,你帮我逃脱这里,我带你浪迹天涯…”梵于不可一世的眼中滑过一丝真诚,这不知道是不是凤熙的错觉,可就算那么一瞬间,她也信了,她甚至在脑海中跟他就在那一瞬间里过完了一生,她看到了她们幸福的未来,在这里,这陌生的古代。 “你可知,他是谁?他便是那杀人无数的怪道梵于.他欺师灭祖.盗取我派圣书.必不可留呀!” “你叫梵于!梵于…”就在凤熙脸色微红,含羞低语着,梵于向她冲了过来,夺过头上的银簪,直逼凤熙胸口而来,眼中的凶狠之气凝结成了杀气,凤熙的思绪还暂停在她的世界里,梵于的银簪直入她的胸口,她再想闪躲已来不及,她释然一笑,他这一刺,算是断了她对他的念想,还了未来的及的情债,她不顾胸口的刺痛,转身,抽出桃花木剑毫不留情的插入梵于的体内,剑入梵于身上三分,凤熙又加重力道狠狠的补上一掌。梵于当场跪地,力气全无,狠狠的瞪着她,嚷道:“等你二十六岁那年七月十四,我定回来找你,我一定会回来的.” 凤熙疼的晕了过去,隐隐约约听着梵于说着说什么一定会回来的,她嘲讽的笑着,想到一个死人怎么回来找我算账. 只听“咣当”一声,凤熙倒在了青石砖地上,久久未起… “凤熙,醒醒…”九尾狐化成了一个肤若凝脂的绝世少年,不缓不急的,温柔地拉扯着凤熙 “哇,好疼…刚刚发生了什么?”凤熙眼眸前如雾般被笼罩着,身上疼的一动不敢动,我靠,这都是什么鬼啊?真的烦啊… “你见到了?”眼前这个白衣少年,淡然的看着凤熙,只有那双眸子才能看出是那九尾狐. “九尾狐?”凤熙错愕的看着他 “嗯…”少年点点头 “我真的要疯了!似乎所有的事都不正常,我现在能去医院看看自己是不是有妄想症吗?上帝啊,救救孩子吧!”凤熙无奈的呐喊着 “我问你见到你要见的人了吧!”少年的眼中冷若冰霜却依然掩盖不住对她的关切 “对,我见到了,他还要杀我!乖乖…还要什么什么时间回来找我寻仇,我真的谢谢了,大可不必相见了.”凤熙蹙眉,努力的想起身端坐着,却怎么也使不上力. “那不是你说了算的,万事有因有果,你已了结他的一世,你们已结缘,必会再遇,不过是时机未到.这份礼你要谢我!”少年提起右唇角泛起微笑,一个小括号在脸上映出,他的脸颊似被上天雕刻的一般好看。 凤熙看着他的脸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吞了吞口水:“感谢?我不打你不错了,他那化成鬼了还记得找我讨债,哎,怪吓人的!” “嗯…”少年淡淡的点点头 “你…?嗯?九尾狐不是…女的吗?那你现在…又是一少年?”凤熙咬唇,摇摇头 “对,都是我…”少年冷漠的看着凤熙的眼眸 “那…这也行?…我怎么称呼你?” “可亦男,可亦女,万物皆是相,你慢慢理解吧,唤我胡九便好.” “胡九?哦…好名字,九尾狐,哈哈哈哈哈,诶呦,疼疼疼疼疼…”凤熙笑着,被胡九一把抱起,去往山洞深处… “那我能问你一下,我是真遇到他了还是梦啊?”凤熙有点别扭的看着白面少年 “都跟你说几遍了?万物皆是相,你看不见风,但它却存在,你看见的人,过几天看不见便会忘记他,那何谓梦又何谓真的呢?”胡九总是在说着一些让人听不懂但又是大道理的话. “听到最后,我也没明白,到底咋回事!”凤熙小声嘟哝着,暗喜:虽然这剧情有点烧脑,但是有一个帅哥真的就开心了,等我回到2021年,我必须得跟她们得瑟一下,眼前一个帅哥跟神仙般的冷清,但帅的能让看的人起飞,啊哈哈哈哈哈 “你在笑什么?”胡九顿足看着怀里的凤熙 “呃…我笑了吗?我…饿的吧,抽抽了你知道吗!诶呦,诶呦…”凤熙假模假式的演了起来,连eight都呆呆的看着她,一手生生掰成六的造型,一手凹成鸡爪的模样 然后,最怕空气突然安静,这个胡九话少的如同eight,不过也是她俩毕竟都是差不多的同类. “咳咳,那个,胡九,梵于?死了?”凤熙一脸谄媚的跟上去问到 “嗯!”这个一会男一会女的胡九使劲憋出了个嗯字. “嗯?”凤熙忽然顿住脚步,脑中一片空白 “那梦竟是真实的!那我如何做到来回切换自如的呢!”凤熙嘟哝着 “天机!” “哈!那明天下不下雨?”凤熙挑衅的看着他 “不下!但想下也不是不行.”胡舅轻蔑一笑 “我…???有点东西啊!毕竟是九尾狐,毕竟在昆仑山,毕竟我穿越了.我不跟你犟,等我回21世纪第一时间就是把这事写成一本书,流芳百世,再世的司马迁,曹雪芹,反正我最牛.再学点特异功能,看谁敢惹我.啊哈哈哈啊哈哈”凤熙望着天上变化莫测的云,呆呆的傻笑着 “糟了.快随我下山!城中恐有异变,那封印了百年的小妖竟然被梵于放出来了!刚刚看你俩眉来眼去,竟一时之间疏忽了!”胡九捏指一算,再看了看雾蒙蒙的天,凤熙也学他的样子看去一团子雾气缭绕,啥也看不清. “神秘兮兮的,梵于已死!怕甚!”凤熙总觉得他大惊小怪的 “就是因为他死了,才不知他解开封印用的什么术,拿什么喂养小妖,助长她的精气!”一阵微风未曾扫动他坚定的眼神,却将他鬓边的青丝拂来拂去,那青丝划过他如温玉的皮肤,看的凤熙走了神 “黄毛丫头,不要沉迷于色相!”胡九大力的拍了下她的肩膀,她惊慌失措,脚下一个不稳,踉跄了几步,本以为会被胡九帅气的接住,万万没想到他一个华丽的转身,闪现?! “哟,摔倒可以,伤到旁人就不好了!”胡九说罢,还满意的点点头 “你这个该死的九尾狐,你去死!”凤熙脸色一变,赖在地上 “你没听说过阴天的时候不要惹九尾狐嘛,会吃人的!”九尾狐将脸伸到她面前,她呼出来气息,撞到他的侧脸,然后才消失掉 她瞪着眼睛,心脏紧张的砰砰乱撞,脸色微红,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的说道:“天,天是蓝的!” “你再看!”九尾狐回眸对视上她的眸子,她鼻尖点了点他的鼻尖 “你,你离我太近了,我…我呼吸不舒服”她在他那双幽深的眼眸中,看到了惊慌的自己,只有她自己.她慌了,她看到了自己稚嫩脸上的红晕.她,心动,她看上了一只女版九尾狐?然后进化成人类? “嘿嘿,小姑娘,你在想什么我可都一清二楚!怎么?情窦初开了!”九尾狐纹丝不动,就定在这,他每每说话鼻尖都会淡淡的触碰到她,若有似无 “我才不会喜欢上一个九尾狐,还是个女的!”她使出全身力气推开他 “但我现在是个男的.”胡九开心的笑了,很干净,很明媚,像阳光绽放在她心里,那时她不知道,有颗种子忽然发了芽 “现在是男的,之后呢?谁知道一会又是不是女的!”凤熙说完,转过头,又忍不住偷瞄了眼他的脸色,忽然天空乌云密布,紧凑的被叠到了一起,像是谁的一声命令,将蓝天用灰被盖住,不透一丝光亮… “爱,是穿越万物的,不分性别,不分种族,甚至一只狐狸可以爱上一棵树,一颗葡萄。一只兔子可以爱上萝卜,也可以爱上那片土地。如果你懂我说的,你就参悟了.”胡九说罢,扬长而去 “不可能,按他的逻辑,我会爱上我的手机?我的电脑?我的房门钥匙?”凤熙笑着摇头,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