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请勿睡眠
2025年5月1日。
华国境内。
电视上响起经典的开场音乐，新闻广播主持人微笑问候，一如既往的画面亲切又温暖。
这代表的并不是一成不变，而是稳定，秩序仍在。
至少在新年伊始的日子，灵气复苏的说法愈演愈烈，万众瞩目乃至于全球动荡，各国哗然，这时还能够看到熟悉的新闻广播令人心安。
“各位观众晚上好。”
“晚上好。”
“今天是五月一号星期四，农历四月初四，欢迎收看今天的新闻节目。”
就在这一刻。
电视音量被人调高好几倍，震得耳朵有点疼。
“今天的主要内容有：华国是伟大的国家，华国人民是伟大的人民，历史上从来没有被艰难险阻压垮过，在适应地球环境细微变动的战场上，全国人民同心协力，守望相助，必将获得最终的胜利。”
“值此之际，进一步凝聚起众志成城，自强不息，不折不挠不认输的民族精神，以战时状态全力抓好治安工作。”
“专家组全力分析气候变化，考察具体情况，研究应对措施，同时间赛跑，同历史并进，同时代前行，迎难而上，攻坚克难，尽早尽快为民众解决问题。”
时间一点点流逝。
新闻广播两位主持人的声音传入千家万户。
“近日各地区频频出现在适应气候变化的过程之中，人体心理出现异常的群体，以青年中年为主，表现为身体素质显著提升等状况——专家组指出这是人体适应自然界的一小步，是人类进化史上的一大步。”
“经调查，儿童和学生群体暂无影响，各学校正常开学。”
“国务新闻发布会紧急召开，针对部分老年人不适应气候变化，各省市迅速成立应急小组，加强物资互通，信息共享，坚决守住生命安全的底线。”
假如说。
时代的一粒灰尘，落在个人的头上是座山。
那么地球气候变化的一粒灰尘落下来，是万籁俱寂，又像是天崩地裂。
“经多方协商，将成立有关机构，探索人体机能提高的因素，稳扎稳打，整理方法，开创未来。源自广大民众的智慧结晶，有利于民众，必还与民众，必加以推广，做到先进化带动后进化，先行者带动后来者，实现华国共同进化和进步。”
……
“华国文明办部署有针对性地展开道德文明和法治教育。”
……
“各部门精准施策，多措并举，进一步推进落实复工复产。”
……
“全国有8个省市贫困县全部脱贫摘帽。”
……
“国内最大内陆淡水湖博斯腾湖今起禁渔。”
……
“下面是国际新闻：国际社会积极评价华国应对气候变化的高效率高担当、动员能力，为世界树立榜样；多国学者和经济界人士对华国经济有信心；美今春百余儿童因流感相关疾病死亡。”
五月初旬。
夏天来了。
灵气复苏也来了。
拔山扛鼎，力有千钧，拳掌刀剑冷兵器重绽光芒……
吐火控水，掌握风雷，只存在想象之中的超能力……
感知鬼魂，道术佛法，气血磅礴亦或者仙神传承……
事实上。
这些压根不存在！
灵气带来的好处并没有网上传的那么夸张，其能够产生这么巨大的影响——是因为灵气已融入空气之中，无论有益有害，所有人都无法置身事外。目前已发现确认的作用之一，便是有助于改善提高人体机能。
灵气带来的变化也不是惊天动地的造化，更近似细水长流，潜移默化。
——
秋高气爽。
十月中旬。
江南市、栖霞区、江南财经大学的一栋宿舍楼。
“灵气复苏！”
“从科学角度来看，灵气复苏无非是气候变化，空气成分的变化！”
秦铭低头看手机。
昨天开班会，辅导员接到校方的通知给学生布置任务：即要求每个人认真观看五月一号的新闻广播，写一篇不少于800字的观后感，不材题材，一份亲笔书写的观后感，一份电子版，两份全都交上去……于是他加速播放，挑重点细看，用了两个多小时。
“唔。”秦铭沉思着，下意识捏起下巴。
尽管看起来好像什么都没讲，但细细一想，其实什么都讲了。
单单推广这个词，就饱含深意，能证明很多东西。
还有‘进化’、‘适应自然’、‘先行带动后来’——以新闻广播的专业性，其用词正式严谨，绝不会言之无物。
祖国真好！
灵气复苏又怎样！
到如今，两条进化路已经是广为人知：修行者和习武者！
在华国，灵气带来的进化，分为修行和习武这两个方式。
据说习武划分出三个境界：
大武者、武师、武圣。
修行进化，尚且不明，只知炼气士乃是修行的巅峰，是全球进化程度最高的象征，具备着超凡脱俗的力量。
“那么……”
想到这儿，秦铭提笔，翻开稿纸开始写观后感：“就以《灵气复苏暴露出来的问题》为标题，反思反观五月之前的状况。”
【正文（草稿）：
五月之前，每次去自习室，听到墙角里、走廊里、洗手间里的谈论，多是积极向上的，默默等待着国家处理好一切——但无法理解的是，每当我拿起手机看新闻，日常生活和网络世界仿佛隔了一堵墙，分割了现实虚拟，形成了截然不同的状态。
无论微博知乎，新闻门户网站，论坛贴吧浏览器，一眼望去，众说纷坛，臆测纷纷，仿佛新时代来了，社会结构就必将解构重组，更可能进入末世。
这很令人期待吗？
真的很奇怪，网络与现实不同，好像没人愿意相信这个国家有决心有魄力面对灵气的出现。
按照网上的预测，社会秩序的崩塌是好事，让人有机会成为那将相王侯，旧有的毁灭，新生的必将崛起。
实际上就是效仿资本主义和封建主义。
还有一部分推崇着自私自利，百无禁忌的说法，不考虑共同创造新时代，就知道关起门来去内斗，人脑子打成狗脑。
美其名曰：强者为尊是天道，弱肉强食是自然。
我仔细瞧着，越瞧越不对，网上的各种声音，各类说法，仿佛汇聚成了一幅画——无数的妖魔鬼怪魑魅魍魉在画中吼叫，嘶鸣，像是在欢呼。】
……
秦铭写到这，嗤啦一声，稿纸被笔锋划破。
“呼。”
他轻轻喘了口气，平复心情。
“继续写。”
秦铭甩了甩胳膊，提起黑色中性笔接着写下去。
反正这只是初步打草稿。
到时交上去，肯定要重新誊写，再加以精修……据说这篇观后感的班级作业，各个高校都布置，万一是修行机构的考察，记录到个人档案之中呢，秦铭更加慎重了。
【正文、下一段（草稿）：
强大者剥削压迫，暴力欺凌，普通人流离失所，麻木浑噩，仿佛即将要变成天经地义的时代大势。
幸好……
现实往往很奇迹……
尤其在华国，伟大的祖国，奇迹并不是幻想，百年前险些灭亡的令人不堪回首的那段时期不也是扛过来了，短短数十年，今已是地球上第二大国！
正如主持人所说。
华国人是伟大的人民，正是伟大的我们，组成了这个繁荣富强的国家。】
修修改改。
增增减减。
不知不觉间过去了一个小时。
秦铭放下笔，伸了个懒腰，怔怔然望向窗外的午后太阳。
他今年刚上大四，已找好工作。
可是……
人生仿佛一眼就望到尽头……
除了颜值高一点，没别的特长。假如不具备修行资质，习武就是首选项，而在网上见识过炼气士之力，震撼之余，秦铭也心生向往。
“哎。”
“我要能成炼气士就好了。”秦铭忍不住默默嘀咕了一句。
【叮！】
【潜能系统启动中】
这一刻秦铭听到看到感觉到清脆的轰鸣之音，如同信息流，不仅在脑海浮现，也在视野内跳动，甚至有震耳欲聋的滋味，生怕他注意不到似得。
“嗯？”
“这什么东西？”
秦铭挑了挑眉毛，茫然间，又是一道信息流瞬间涌现。
【叮！】
【系统启动需要一定的时间，在此期间，请勿睡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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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万分比
“请勿睡眠？”
秦铭顿时愣了下。
这让他想起手机系统更新时，也有相似提示：
请勿关机，并保持电量充足。
问题是……手机更新的时候，电量不足，自动关机可能会导致意外情况，譬如黑屏，无法开机，甚至干脆坏掉了。
潜能系统呢。
说不定也有这样的注意事项。
“唔。”
秦铭连忙把注意力放在系统启动界面上。
脑海内，视野内，浮现出一个半透明状态的方框，就看见请勿睡眠的后方，跳动着一行小字：【系统启动前请做好相关备份，以防止更新失败，发生不可知后果】
【备份（请点击此处）】
【还原（请点击此处）】
【重启（请点击此处）】
【疑难解答（请点击此处）】
【最终重置（请点击此处）】
秦铭的眼睛亮了：“不错嘛，这么贴心。”
刚夸完，他就发现前四个选项呈现灰色，黯淡无光，点了好几下也完全没有响应，尤其是点击之后，越来越模糊，直至看不见。
“消失了！”
“还是隐藏起来了！”
秦铭没办法确定，只好试着点了下第四个选项：最终重置。
一下子就进去了。
快的让人反应不过来。
【最终重置选项一：格式化】
【最终重置选项二：系统删除与粉碎】
“哼。”
“删除是不可能删除的。”秦铭沉吟了一会：“据说有一些天赋异禀的天才，一旦踏上修行路，就会展现出不可思议的天赋……潜能系统，会是我的天赋么？”
他无法确定。
对于修行和习武，网上流传的大多是只言片语。至于更具体，更加详细的情况，就不是秦铭能获知的了。
“不过。”
“世界上会有这么神奇的天赋？”
秦铭观察潜能系统的界面，心中不断思索着。
他回忆官府发布修行者和习武者的介绍资料，无相似现象，也无从借鉴对照。
“修行和习武。”
修行，习武，这是新时代两条进化的方向。
习武无门槛，初期也不难。
而修行需要天赋！
尽管暂时不清楚是什么天赋，但公认的是，修行者万中无一！尤其是修行艰难，厚积薄发，前期不如习武者，唯有到了炼气士，才是鲤鱼跃龙门。
“修行者。”
秦铭看了眼潜能系统的界面。
“唔。”
“这东西能不能让我修行，甚至成为炼气士？”
在此之前。
秦铭从没有想过自己能成为一位修行者。
其实，他的首选项，大多数人的首选项都是习武进化路……修行只是个盼头，心底的渴望。
任由思绪发散。
等了好一会儿。
潜能系统还没有启动成功。
“有点慢。”
秦铭索性不再去刻意关注，挪了挪凳子，调整了一下坐姿，开始誊写观后感，将近一千三百字。
紧接着。
再把纸质观后感输入到电脑的电子文档，发至辅导员的QQ邮箱。
也不知怎么，每分每秒好像都格外漫长。
秦铭没忍住，瞄了眼系统界面，不由得无语挠头：“这都快两个多小时了，怎么还是系统正在启动中。”
“古人言每逢大事有静气。”
“慢慢来。”
秦铭默默告诉自己不着急。
……
又是一小时过去。
系统仍在启动中。
原本想睡个午觉的秦铭也没了睡意。
……
时间飞逝。
黄昏将至。
秦铭面无表情的揣起校园一卡通去食堂吃饭。
……
天色渐黑。
日落月升。
看着窗外的夜色，他心头一跳，警惕了起来。
“等等……”
“这玩意别是卡住了吧！”
手机卡了能重启，还能刷机，潜能系统卡住了可没地方去刷机。
……
转眼就到了深夜时分。
十一点多，窗外寂静，寝室之内空荡荡。
秦铭的三个室友都外出实习，很少回到寝室住，就他一个人打开台灯发着呆。
“这下麻烦了。”
秦铭终于意识到‘系统启动、请勿睡眠’的关键之处。
电脑手机不关机无所谓，最多耗点电。
而人呢。
不睡可不行。
况且这也没个进度条，不知要等到何时，猴年马月啊。
“熬！”
秦铭咬咬牙：“不就是熬夜，熬夜党咬定青山不认输！”
……
凌晨一点，系统正在启动中，秦铭在泡脚。
……
凌晨三点，系统正在启动中，秦铭在做俯卧撑。
……
凌晨五点，系统正在启动中，秦铭下载了已经卸载很久的王者荣耀打了把排位。
就在这时。
【叮！】
【潜能系统已启动】
终于……终于等到了……从一开始的期待，激动，心潮澎湃，到如今困意绵绵，有气无力，秦铭此时的内心毫无波澜。
视野内。
崭新的系统界面冉冉升起。
一道道玄之又玄的信息流化为一个个璀璨发光的字迹。
当前状态：凡人（亚健康、虚弱、困倦）
潜能开发：待激活（心灵修炼、后宫三千、富可敌国、统治者、毁灭者、吞噬者、请选择以上其一）
潜能唤醒：？？？
潜能爆发：？？？
“咦。”
秦铭眨了眨眼睛：“就一个潜能开发亮着的，潜能唤醒和潜能爆发都是灰色不可选。”
他研究了一会儿，有些明白了。
潜能开发……大概指的是选取某方面潜能，进行开发。
而后面那些选项，心灵修炼，富可敌国什么的好理解。但中间插了个后宫三千，不伦不类的，压根没有逻辑嘛。
众所周知。
富可敌国以及统治者应该涵盖了后宫三千才对。
“这系统宛如智障。”
秦铭打了个哈欠，没犹豫太久，确定了选择。
当然是心灵修炼！
倘若有习武相关的选项，他可能会有迟疑，据说第一届全国大学生习武者竞赛正在筹备。但一眼看去，压根儿没有习武或修行，就一个【心灵修炼】或许跟修行搭边——他念头一起，系统界面骤然间绽放光芒，闪耀绝伦，晃得睁不开眼睛，乃至于轰鸣之音贯通双耳！
一切恢复平静后。
系统界面出现了巨大变化。
……
当前状态：凡人
基础修心：61 ‱
力量：25 ‱
体质：待激活（备注：未达到激活标准，该功能无法点亮）
思维：108 ‱
潜力值：61
潜力唤醒：？？？
潜力激活：？？？
……
这是一块简洁的信息界面。
【潜能开发】的选项直接消失了。
【潜能唤醒】和【潜能爆发】还是灰色的不可选，他看了几眼就将其暂时搁置，视线集中在那几个略显古怪的符号上。
“这是万分比？”
秦铭的脸色一下子复杂起来。
第三章 潜力值
百分制，百分比，秦铭倒是很熟悉。
但是万分比。
秦铭没见过。
“怎么会。”
他盯着潜能系统的界面，一脸的不可思议：“我力量仅仅只有万分之二十五？这是以什么为参照物啊，比例这么小。”
秦铭可不是弱不禁风的体格。
更何况灵气已融入空气，日常呼吸相当于吐纳灵气，人体机能每一天都在提高。
再一眼看去。
基础修心和思维也是万分比，顿时心理平衡了。
万分万，就是百分百，代表着完全圆满、极限水准，大概指的是人体机能之巅峰。
他若有所思：“原来……我这么弱小。”
“差了四百倍。”
“人体极限真的会那么恐怖？恐怕要远远超过古代传说，绝对是神话级别的人物，一苇渡江，劈山分江，飞天遁地，应该都能做得到。”
一时间思绪纷飞，杂念丛生，秦铭摇了摇脑袋。
潜能系统的启动，驱散了困意。
他开始一个一个的研究。
首先是基础修心，推测其意思，大概率是修行的进度条。
其次是力量，这个最容易理解，诠释力量的强弱。
再次之，思维指的是什么，就不清楚了。
……
体质：待激活（备注：未达到激活标准，该功能无法点亮）
“嗯。”
秦铭暗暗点头：“估计要修行到一定程度，才能够将其激活。”
……
潜力值：61
这个数字和基础修心的进度发生了高度重合。
他推测这可能不是巧合——基础修心有多少进度，就有多少潜力值。
……
窗外传来一声声清脆鸟鸣，秦铭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向简洁的系统界面：
当前状态：凡人
基础修心：61 ‱
力量：25 ‱
体质：待激活
思维：108 ‱
潜力值：61
潜力唤醒：？？？
潜力爆发：？？？
秦铭直接忽略最后那两个灰色的选项，看向潜力值，无后缀，不带万分比符号，感觉好像能使用。
“基础修心加一下。”
他试着在心中默念一声，静静等待了一会，没变化。
“力量加一下。”
他再试，系统仍然没变化。
“思维加一下。”
这次换了个方式，小声嘀咕，秦铭期待了一下。
还是没变化！
拜托给点反应啊！
折腾来折腾去天都亮了！
鸟鸣愈加频繁了，叽叽喳喳的，秦铭一把坐起身。
“力量！”
“赶紧给爷加力量！”
潜能系统的界面出现了变化。
力量属性增加了万分之二，与之对应的潜力值减少两点。
就在下一刻。
哗哗~
隐约间似乎听到体内血液流动加速的声音，他浑身一热，察觉到力量显著的提升。
“咦？”
秦铭浑身都紧绷了起来，宛若长跑一万米，里里外外的肌肉无一不酸痛，稍微动一动，却有力量在体内源源不断的涌出。
“这么明显的变化。”秦铭尝试着捏起拳头甩了甩。
力量由万分之二十五增长到万分之二十七。
宏观上来看，万分之几，微不足道。
而从他个人角度，力量比原先增加了十分之一，已经是相当可观的进步。
“这就厉害了。”
秦铭稍加思索，计算了一下，不由得吃了一惊。
现在还有五十九点潜力值，倘若加在力量上，约是原先的三倍！
他瞬间激动起来。
脑袋也昏沉沉的。
潜能系统的启动着实有点坑，但也够神奇，顷刻之间就变强的感觉太妙了。
他又尝试激活体质属性，分别以命令语气，祈使语气，威胁语气，系统始终没动静，只好暂时性放弃，看向思维属性的万分比数值。
这是思维效率，还是大脑智商，亦或者别的什么？
他默念两声，思维属性增加了万分之二。
瞬息之间，脑袋一炸，秦铭瞳孔都缩紧，仿佛有雷霆闪电劈在脑门上，又仿佛鞭炮在脑海豁然爆开。
“算了。”
“先睡一觉吧。”
脑瓜子嗡嗡作响的秦铭连思考都变迟钝，扯起被子，一头栽倒睡过去。
紧接着。
床边的几本书滑了下去，一时间啪啪作响，宛若天女散花的砸在地上。
——
江南财经大学是一所以经济管理类学科为主，经济学、管理学、法学、工学、文学、理学等多学科支撑配套，协调发展的江南省重点建设大学，其前身是成立于上个世纪的江南粮食学校，历史很悠久。
但总归不是211，不是985，更遑论近年设立的双一流。
仙林校区很幽静，如同园林。
清晨鸟儿叫，正午阳光照，寝室内静悄悄的。
直到钥匙开锁、有人开门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寂静，正是室友董元亮。
他穿着黑色正装，锃亮皮鞋。
他揉着整齐短发，眼睛明亮。
他身高约有一米七五，看着却有一米八——只见董元亮面色疲惫坐在床上，把皮鞋脱了之后，从鞋里拿出一对增高垫，低头弯腰闻了闻，然后才搁在窗台晾起来，
“嗯？”
董元亮眼角余光瞥到了正在床上睡觉的秦铭，寝室这么冷清，他以为没人的。
“秦铭？”
董元亮有些错愕，试着叫了声。
没回应。
他不禁挠了挠头。
这都中午十二点过半了，秦铭竟然还躺在床上睡觉，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虽说大学生睡懒觉已经是普遍现象。
但秦铭坚持早起，四年下来，也带动三个舍友养成了早睡早起的好习惯。
“秦铭肯定熬夜了。”
董元亮这么想着，坐到一旁，就掏出手机，打开微博app，习惯性扫了眼热搜榜单。
每次看热搜，都让人期待。
当华国启动庞大的国家机器，对灵气展开研究，可以说每天都有新的收获，新的认知，新的概念。
灵气复苏的时期。
国家在进步。
时代在进步。
对个人而言能否跟得上步伐是一个巨大考验。
“咦？”
董元亮按照惯例扫了一眼，目光却猛地一亮，定格在热搜第一和热搜第二。
热搜第二：《习武有成——第九期武圣访谈：第一届全国大学生习武竞赛将于十一月份进行初选》
“搞什么。”
董元亮忍不住抱怨起来：“习武进化的强身功法在网上能卖到五万块以上，哪个学生买得起？除非官府借着这次竞赛的名头，给我们免费功法，那就好了。”
他没点进去。
否则就能听到官府即将推出修行习武的指导教材的准确消息。
董元亮视线上移。
热搜第一：《修行聚焦——第九期炼气士访谈节目！》
这时进入直播间。
就看见一间不大不小的访谈室坐着四个人。
左边是两位女性主持人、一位看起来像是专家的黑发老者。右边则是一身白衣中年人，在其胸口，镶嵌着五星红旗的标志。
那是一位修行者！
更准确的说，那是一位炼气士！
“第九期炼气士访谈节目。”
“这位是个新面孔。”董元亮忍不住心中好奇，连忙调大了实时直播的音量，但秦铭正在睡觉，他又将音量调低，翻找起耳机。
找了半天没找到。
董元亮只好让音量小一些，紧盯着手机屏幕，暗暗道：“炼气士可是修行的第三阶段……与习武不同，修行前两个阶段是一团迷雾，还没有总结归纳，不知特征，不知是何。”
正当此时。
直播间传出声音。
那位资深专家模样的黑发老者开口道：“不可思议的灵气，既能够带来不可思议的力量，也能够毁灭我们。”
“现阶段。”
“我们的主要工作，研究方向，都是在防范，警惕，想办法解决灵气的负面作用。”
黑发老者说到这，脸上露出浓烈的悲伤之色。
灵气属于气候环境的变化。
有些老年人难以适应，患上呼吸道疾病还算轻微的，严重者难以呼吸，即使想抢救，都无力回天。
而遗憾的是。
灵气出现后他老伴没撑过去，他平安无事。
黑发教授开口道：“任何事物都有其两面性，有利弊，有好坏！我们利用原子能，造出原子弹，也能利用其发电，创造价值，创造文明。”
“从个人情感角度，我抗拒甚至厌恶灵气的到来。”
“但客观来说，我很期待，灵气能延年益寿，增强人体，还有更多的用处，等待我们去发现——所以对待灵气，不需要恐慌，要以科学的眼光去对待灵气带来的变化。”
截止目前。
灵气唯一能确认的作用就是推动人体的进化。
“在远古时期，动物们怕火。人类也害怕，但善于发现思考，发现火焰烧过的食物更好吃，继而思考，挖掘出火焰的更多用途，例如照明，取暖，然后才渐渐淡化畏惧感——那时候谁能想到火焰能被人控制。
同样的道理。
在古代，封建王朝的时期，人们惧怕雷电，并将其视为上天发怒的象征，是警告，是惩罚，怎么能想象现代人利用电能发展工业，创造文明。
尽管天上的雷电仍旧不可控。
人们已经不怕了。
因为知晓其原理，知晓其作用，灵气也定当如此！”黑发老者的声音显得激昂，迫不及待的样子。
“我相信……”
黑发教授顿了顿，大声道：“我相信会有一天，灵气的种种奥秘被发现，被破解，被掌握，到那时将会进入一个新时代——灵气的时代！”
话音刚落。
旁边一位女性主持人追问：“那您认为灵气时代还有多久呢。”
“不会太久的。”
黑发老者喘了口气，语气笃定。
“那一天已经不远了。”那位白衣中年人微微一笑：“炼气士就是运用灵气的典范，以心御之，如臂指使。”
白衣中年人是一位经过官府注册认证的修行者。
目前通过注册的修行者，都是修行进化的第三境界，对应习武进化的武圣。
人们习惯称其为：炼气士。
第四章 《修行聚焦》
第九期《修行聚焦》访谈室。
白衣中年人属于标准大众脸，但气度非凡，挺直腰背的坐姿如同寒松。
主持人目光发亮：“今天很荣幸请到您来直播间，方便演示一下炼气士的力量吗？”
“抱歉，不能。”
白衣中年人摇头，笑容依旧。
按照访谈开始之前的沟通，他不会展示炼气修行的力量，官府也明令禁止。
‘啧。’
‘就为了流量。’白衣中年人瞥了眼台下频繁打手势，示意主持人提出请求的导演。
下一刻。
主持人再问：“那您愿意聊一聊修行吗？相信不止是现场的观众朋友，所有人都在疑惑，面对习武和修行这两条不同的路，应该如何选择呢，各自的优势弊端是什么……或者说，什么人适合修行，什么人适合习武。”
白衣中年人看了她一眼，言简意赅地说道：“你适合习武。”
主持人一愣，随后道：“很感谢您的指点，但大多数人没我这么好运气，该怎么办呢。”
“这个问题……”
白衣中年人稍微犹豫了一下。
这个可不好回答。
他是炼气士，有修行经验，但很多地方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当不起修行导师，更别说指点人们该如何选择。
幸好。
节目开始之前，这个问题已经写在台本上。
他有了充分准备，点头道：“我的话仅仅是一家之言，不一定正确，大家听一听就好，做个参考，至于什么人修行，什么人习武，我没法回答。但要是有机会修行的话，最好抓住机会吧。”
“修行习武依赖于灵气而出现。”
“如今灵气融入空气之中，呼吸空气就是在吐纳灵气，相信大家能清晰感觉到，灵气出现后，身体越来越健康，很多小病莫名其妙就消失，尤其是日出晨跑，夕阳黄昏时，空气无比清新，仿佛回归大自然，这些全都是灵气产生的作用。”
“即使不修行，不习武，依然是沐浴在灵气之中。”
“灵气带来的好处，人人受益。”
“就好像无处不在的阳光，无论你身在何方，抬头仰望，都能看见那一轮火红大日，照耀四方，照亮了整个世界。”
绝对的无私。
绝对的公平。
他认为灵气与太阳有些相似，都是一视同仁的，都是广袤博大的。
“所以……”
“灵气如阳光，是垄断不了，所有人共同拥有的事物！”
“修行即修心，习武即强身，这两条进化之路，都是加快吸收灵气的过程，强化灵气的作用，让我们消化灵气产生更有益处、更加明显、更有奇效的变化。”
这就是进化。
这也是一个朝着人人如龙的方向发展的时代开端。
灵气引起的人体进化在积年累月之下，可能百年后人人都是修行者，习武者。
白衣中年人说道：“修行习武的核心都是进化，并没有高低上下的区别……若问我哪个更好，我肯定回答修行进化更好一些，毕竟我是炼气士嘛。”
此言一出。
主持人不禁一乐。
现场观众也纷纷笑了起来，这位炼气士一点也不高冷嘛，很接地气的样子。
“真想上去问一问，我到底有没有修行资质。”
“还是习武好。”
“嗯嗯，修行像镜花水月，习武就简洁多了。”
台下众人议论着，忍不住向往。
网上直播间更是热闹，一条条弹幕如烟海恒沙流动，本期直播的在线观看人数超过两千万。
节目的录制现场。
主持人等到台下观众收声，眼角余光看到了导演的手势，微微一笑道：“昨天的新闻广播介绍了即将推出的修行习武的指导教材，请观众朋友们多加留意，我们会在下一期节目进行讲解。”
话音落毕，她侧头看向那位炼气士嘉宾。
“对了。”
“下期嘉宾还是我。”白衣中年人笑呵呵的接口道：“有关于修行习武的问题，请各位参考正式的指导教材。那上面比我讲的更全面，更规范，更有普遍性，也希望大家不要盲目追求功法秘籍，在这个年代，能推广给普罗大众的，才是最宝贵最有价值的。”
修行进化和习武进化的指导教材！
自从五月第一天，很多人就开始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这一天的到来。
“哇！”
“天呐！”
台下观众们爆发出惊呼之声。
这次的惊喜叫声，不再是按照节目导演的要求，多鼓掌，多呐喊，配合主持人营造更好的气氛，而是发自内心的激动之情。
“昨天的新闻广播？我没看！”
“就那么两句，谁会当真，以为还要过段时间呢，没想到下周就可以公布了吗，效率好高啊。”
“赚了赚了！”
“幸亏咱们没有去芒果台节目充当观众。”
“嘻嘻，我听说芒果台观众一天才给一百块，经常从上午录制到晚上九点多，中间还不让人去洗手间，有的明星耍大牌，就得坐在观众席，硬生生等着，枯坐四五个小时都不奇怪呢。”
几个女生在台下窃窃低语。
《修行聚焦》节目组找观众在网上随机抽取，不给补贴，但也有很多人争先恐后的报名。
这个节目半个月录制一期。
等到下期直播时，修行习武的指导教材已公布，正好邀请一位炼气士现场讲解，有助于吸引观众，提高热度。
站在台下的节目导演暗自畅想。
他压力很大。
这个节目并不是一枝独秀，市场竞争很激烈，还有两个节目能请到习武进化的武圣。
“咳。”
主持人按照台本继续问：“您能为我们讲讲什么是修行，又有哪些重要注意事项呢。”
白衣中年人颔首，正色道：“修行即修心，炼气就是炼心灵，修行第一关与养性事天有关，修的是内在，略微地改善人体，并没有习武的强身作用。”
他浅尝辄止，架不住主持人一直追问，补充了一下修行习武的不同之处。
“习武更注重体格，求的是血肉之躯的进化。”
“修行更注重内心，求的是由内而外的进化……假如说猛虎的武器是利爪，牙齿，大象的武器是魁梧雄壮的身躯，那么人类最为伟大的武器是什么，是智慧，是思想，这就是修行所在。”
这位白衣中年人发音很标准，吐字清晰，铿锵有力。
一字一句之间，宛若大珠小珠落玉盘，散发出一股令人安心的气场。
网络上直播间变得静谧。
寝室之内。
董元亮听得入迷，瞪大眼睛，恨不得击掌赞叹。
同时。
迷迷糊糊之间，秦铭隐约听见，有个人在讲什么内在修行，养性事天的涵义，提到了儒家的孔孟学说。
“有道理。”
“就该是这样。”
听到最后，秦铭一下子醒了。
【叮！】
【认真听讲，略有启迪，潜力值加一】
“？？”
沉睡之中惊坐起，秦铭一脸懵。
潜能系统出现了一条提示：潜能值加一……他看向系统界面，潜能值的确增加了一点，刹那间睡意全无。
“啊！”
秦铭茫然四顾时，就看见董元亮举起手机，告诉他第九期《修行聚焦》，有炼气士讲经验，登时明白了。
这是炼气士讲课。
他认真听课。
潜力值不知不觉就加一！
第五章 修行者、习武者、进化者
潜能值的增加很符合逻辑：
认真听讲，有了启发，或许当时没感觉，没进步，但能代表一点用都没有吗。
“潜力值，潜力值。”
秦铭暗暗念叨，有些了然。
潜力值似乎把人的潜力量化，转化为直观数据。
潜力值增加力量，思维，就好像蚂蚁花呗信用卡，将秦铭的潜力预支提现，直接就转化出来。
‘那么潜力是什么？’
‘潜能系统定义的潜力是什么？’
秦铭将系统界面翻转过来，没有指导说明书，没有使用提示与注意事项，仅有无数道流光，时而闪亮，时而黯淡了下去。
无隐藏功能……
无开发者选项……
就那么几个简单的属性值……
这个潜能系统很简陋，一点也不人性化，不智能化。
“咋了？”
就在这时，董元亮发现秦铭脸色异常，有些不好意思道：“是不是吵到你了？我再小点声。”
“没，不是。”
秦铭摆摆手，组织了一下语言。
“大点声，我也听一听。”
秦铭指了指董元亮捧着的手机。
董元亮嘿嘿一乐：“第九期已经结束了，你看直播回放吧。”
“哦。”
秦铭吐了口气，飞一般下床，洗漱之后就观看了起来。
手机没电了。
他只好一边充电一边看。
‘潜力值怎么不加。’
‘难道是我看得不够认真。’
‘也可能……重复听讲的收获并没有第一次那么明显……达不到潜力值的触发标准。’
秦铭皱起眉，观看了几遍，索性不抱有刷潜力值的幻想。
潜力毕竟是日积月累的东西，很难一步登天。
潜力值大概也是。
他上网查了下百度百科：潜力是指潜在的尚未发挥出来的力量。
翻译成书面用语：
潜力是个人发展的可能性，当外部条件允许时，可以通过适当的经验发展演变成现实能力。
秦铭摸不着头绪：“潜力的概念有点晦涩啊……而且不固定，学习考试的潜力，商业方面的潜力，甚至是人际沟通的潜力，各种各样，又应该如何区分。”
“对了！”
“我记得系统启动，初始界面上有一个潜力开发，给出了很多选项！”
秦铭回忆了一下：
他恍然大悟。
一个人的潜力是多方面、多类型的。
所谓的‘潜力开发待激活’，不如称其为‘潜力开发待选择’，后缀的选项代表着潜力开发的方向！
“潜力开发首先要确立方向。”
“人的时间精力都有限，不可能面面俱到，高中分文理，大学分专业，潜力开发也如此。”
譬如，就象征吸引异性的能力，没准儿还有时间管理的能耐；
是经商的潜力；
指的是从政；
至于、，秦铭虽不知其意，但只看字面就感觉不是好的，再加上向往修行，当时没怎么思索就选了的潜力开发。
系统界面在确定后发生变化。
正是为了挖掘他方面的潜力——刚才炼气士介绍修行的事项，认真听讲，潜力值加一，这说明心灵修炼与修行挂钩，很可能就是修行。
他念头一动。
简洁的系统界面缓缓浮现。
当前状态：凡人
基础修心：61
力量：27
体质：待激活
思维：110
潜力值：58
昨天系统启动后，秦铭用潜力值增加了力量思维，基础修行还没有尝试过。
“基础修心给爷加一下！”
秦铭尝试着增加‘基础修心’的进度。
潜力值纹丝不动。
系统也毫无反应。
“这……”
“简陋的像是试用版软件，看起来花里胡哨，其实没几个好用的功能。”
秦铭总结了一下。
潜力值只能增加力量和思维。
至于潜力值来源，目前只知道认真听讲能触发。另外基础修心的进度可能也会触发潜力值——因为刚开始基础修心的进度与潜力值高度重合，全都是六十一这个数字。
他看向还在刷新闻的董元亮：“你饿不饿啊，一起吃饭去？”
董元亮看向窗外，晚上七点多，天色有些昏暗了。
他随口说道：“恩……咱们去哪个食堂。”
秦铭：“中苑呗，我想吃砂锅。”
江南财经大学有四个食堂，中苑食堂算是其中最好的。尽管远了点，但为了好吃的，距离不是问题。
董元亮也饿了，咽了咽唾沫，习惯性的看手机。
右上角电量格子已经见红。
“好……”
“稍等一会，我充点电，手机电量就剩百分之六了。”董元亮起身翻找充电线，手机的电量就是他的生命值。
就在这时。
忽地响起敲门声。
“谁啊？”
董元亮一边问道，一边走过去，打开门一看：“黄老师？老师你又来检查寝室卫生了？”
寝室门外站着个中年男子，看起来三十多岁，其貌不扬的样子。
他体态略微发福，穿着运动服，脸型偏圆，长着一对招风耳，戴一副崭新的木框眼镜，发型约等于没有，是负责秦铭和董元亮所在班级的学校辅导员、黄海。
“哈哈，不检查卫生，你们今年大四了，忙着考研找工作，寝室卫生平时搞一搞就好。”辅导员黄海笑道。
董元亮连忙叫道：“黄老师，我们经常扫除的。”
“是嘛。”
辅导员黄海笑呵呵打量寝室，心情似乎很不错。
“老师好。”秦铭一把从床上跳了下来。
据说。
上学期有个同学，由于家庭矛盾提交了退学申请，黄海愣是不远千里的家访让那同学留下来……至于是谁要退学，班级里没人知道。
黄海说道：“第一届全国大学生习武竞赛报名截止到十月三十一号，你们别忘了报名，重在参与嘛。”他根本没指望秦铭这样的能有一个好成绩，论身体底子，体育生更有优势，等到免费的习武功法发布后，想来也是体育生遥遥领先。
“好的，黄老师喝茶。”
秦铭拿起还没拧开的统一冰红茶递给辅导员黄海。
黄海翻了个白眼，嫌弃道：“这是哪门子茶，你自己留着喝！我过来问问你们的毕业打算，实习的事儿，寝室就你们两个？”
寝室共有四个人。
秦铭，刘尧，董元亮和朱鸿旭。
秦铭道：“刘尧这周不回来，他要出差去云海。”
董元亮稍稍迟疑了一下：“朱鸿旭去外地看女朋友，明天就回了！”
“这小子，异地恋啊。”辅导员黄海叮嘱：“你让他注意安全。”
董元亮小鸡啄米般点头：“好的好的。”
辅导员黄海问完实习的事情，正打算离开，眼角余光扫到了秦铭搁在一边的观后感，拿起看了看，就点评起来。
“写得不够细，有些用词你得再斟酌一下，还有这一段长篇大论不恰当。”黄海指出了几处，提出建议。
“你这个思路不错。”
“但是从另一个角度切入，比如灵气的影响，有利有弊，有好有坏，分成两个方面去探讨，这么写的话更全面也更直观……而且你的观后感立意并不高，要么大改，要么重写。”
秦铭连忙虚心请教。
辅导员黄海心里头舒服极了。论起写文章，他经常给一些公众号供稿。
听起来不太高雅。
但！
他有过光辉时刻！
前些年，故事会流行那会，黄海可是特约的撰稿人：“你得辩证分析嘛，比方说大洋彼岸的美坚国，面对灵气的出现是怎么做的？西方国家可没有修行习武，都是进化者，什么原因造成的这个差异。”
秦铭怔了怔：“是啊，为什么。”
辅导员黄海也是微微一怔，他哪里说得上来，敷衍道：“你自己不会动脑思考吗，全部让我讲，这篇观后感是你的还是我的。”
“……”
秦铭哑口无言，再怎么动脑，也没个头绪。
因灵气出现，融入到空气之中，才有了修行习武，能使人身体健康，长寿，耳聪目明，百病不侵，更有着不可思议的力量！
然而华国这边是修行者，习武者。
西方国家，全球各地，基本都是进化者。
名称叫法不一样。
意思也不同。
的炼气士嘉宾，和的武圣嘉宾提到过，明确表示修行者、习武者、进化者区别较大，不可混为一谈。
黄海见秦铭陷入沉思，又要来董元亮写的观后感，扶了下木框眼镜，点评起来。
“哦，哦，哦。”
董元亮肚子饿的咕咕叫，实在提不起劲头，只好点头表示老师说得对。
良久。
秦铭给黄海递上一杯凉水：“老师歇会吧，喝点水润润嗓子。”
“先不喝！”黄海抿了抿有些发干的嘴唇，摆摆手，把一次性水杯搁在一边：“你们都坐下，急什么。”
董元亮叫道：“下次吧，我快饿死了。”
其实黄海还有点意犹未尽。
“好吧，今儿就到这。”
他摘下了新换的眼镜，一边擦拭一边站起来说道：“这几天降温了啊，一起吃个火锅，老师请客。”
“卧槽！”
董元亮一扫困意与疲惫：“大龙燚好不好啊~特辣锅！”恍如垂死病中惊坐起，激动的不行，馋火锅已久。
旁边。
秦铭也喉结微动。
只听到辅导员黄海笑道：“你们俩别做梦了，就食堂火锅。”
“那也叫火锅？”
董元亮眼神嫌弃，满脸鄙夷，片刻后坐在食堂，瞧着火锅内红汤与肥牛翻滚，热气与麻辣齐飞，露出幸福的笑容。
晚上七点多。
食堂人很多。
秦铭买回来三杯冰镇酸梅汤，吸了一小口：“黄老师今天心情好像挺好啊。”
“是呢。”
辅导员黄海点头，扶了下眼镜。
秦铭茫然道：“恩……换了一副新眼镜？”
“哎，别提了，上午我去配眼镜花了四百多。”辅导员黄海痛心疾首的样子：“我跟你们说，早上起来去刷牙就觉得头疼，眼睛酸涩，好像进了沙子，但是看东西比之前更清楚了……然后测视力，确实恢复了一些。”
简言之。
近视度数下降了。
黄海叹口气，抱怨配眼镜太贵，董元亮冷不丁冒出一句：“老师你在炫耀吧，就是听起来，不够圆润啊。”
众所周知。
灵气能显著提高人体机能。
健康无病，长命百岁，这些都需要一定时间去验证。灵气还能让人耳聪目明，强化体魄，身体的二次发育——例如近视的恢复，头发的密度，牙齿再生长，这些是肉眼可见的变化，易发现，易观察，易证实。
网络上流传有关修行的消息：
假如不习武，身体自发地出现再发育迹象，就证明拥有修行的良好资质——灵气复苏没多久，全世界都在研究这东西，但是能测试资质的机器，尚且没个信，不知道何年何月能制造出来。
“哈哈。”
所以黄海心情好。
哪怕他自己也没弄明白，视力怎么恢复的，但知道修行资质被誉为通往灵气时代的门票。
第六章 炼气大士
食堂内人来人往，声音嘈杂。
“呜呜呜。”
“酸了酸了酸死了。”秦铭直勾勾盯着辅导员黄海：“我也近视戴眼镜，怎么还没有恢复……算了，恭喜老师了，预祝您修行有成！”
咕嘟咕嘟。
火锅红汤冒着泡。
董元亮闷头吃肉没吭声。
“咳咳。”
黄海正色道：“网上传的是真是假还没准，我也就图个乐呵。年轻时觉得戴了眼镜不好看，怕被人说书呆子四眼仔，天天找古籍秘方，希望能恢复视力，遇到过骗子，上过当，后来渐渐死心了。”
黄海感慨道：“今天算是圆梦了。”
得偿所愿的滋味，再好不过。
他又开口道：“就算灵气新时代真的到来了，咱们跟西方国家完全不同。那边讲的是自由、民主、个人的利益至上，咱们是共同进步，共同进化，一起创造新时代。”
“放心吧。”
“所有人都能修行，习武，这是必然的。”
黄海举起见底了的酸梅汤，语气笃定，很有信心。
大约一个多小时。
三人都吃饱，慢悠悠走出食堂，便有冷风迎面来。
黄海扶了扶眼镜，叮嘱道：“你们快回寝室吧，别忘了后天有一场教授讲座，主题是养性事天，好像与修行有关，有空去听听。”
董元亮眉毛一挑：“孟子学说？”
“恩。”
秦铭低声应道，有些心不在焉，正在思索潜能系统的事情。
唿唿~
两侧路灯昏黄，一股冷风吹过，零星的树叶飘落打着旋儿。
‘这潜能系统……’
‘会是我的天赋显化吗？’秦铭犹豫了起来：“有一期修行聚焦的炼气士说过，有些人天赋异禀，修行入门就会展现出不可思议的天资。但正巧碰上第一届习武竞赛，把潜力值全部堆在力量上，没准我能进决赛。”
秦铭左右摇摆了起来。
对，他渴望修行，他想成为一位炼气士，但按照网上说法，习武进化路更加适合普通人，也更加简洁易懂。
再说了。
现在都2025年了。
谁还相信这世上真的有逆天改命啊。
以往那些成功学，拼命奋斗，不甘于现状等等，已经是过去式了，资本家的心灵鸡汤失效了，年轻人愈发清醒。
讲理想——集体荣誉是让你别聊工资。
画大饼——积极向上是让你免费加班。
当家做主，无私奉献——是为了在有限工资之内尽可能提高效益……虽有偏激之处，也有一定道理，毕竟很多书上说，拼搏进取，我命由己不由天。
可是却没说，我们这代人，要怎么面对平庸无奇的人生。
“算了。”
“修行习武两手抓，抓到哪个算哪个。若是能一起双修就更好了。”
秦铭一边走路，一边搜索习武竞赛的消息。
第一届全国大学生习武竞赛正在筹备中。先是校内的初选，然后省级复选，最终全国决赛，而初选的报名明天开始，截止到十月末尾。
“这是很好的机会。”
“大学生里面，武术世家的人应该不多吧。”秦铭沉吟了起来。
他的思路是，通过习武竞赛，假装自己习武的天赋很好，得到官府的重视，或者武师的欣赏。
无论修行习武，一个人闭关苦练是不可能的，隐居在深山老林独自摸索，这跟当年的闭关锁国没区别，是遮上自己的眼，绑住了双腿，极为愚昧的做法。
当今对于灵气复苏的主流想法是齐心协力一起进入新时代！
“灵气出现已经有小半年。”
“灵气的研究每天都有新进展。”
这是摸石头过河。
耐心等科研人员分析原理，攻克难关，总结归纳出具体的办法甚至是国家出面——届时才是灵气时代的开端，才是修行大众化，习武大众化的最佳局面。
当然了……
也不乏有自信者……
比如《修行聚焦》邀请的一位位炼气士嘉宾，再比如《武韵风姿》、《习武有成》邀请的武圣嘉宾，其中一部分完全依赖于自身，修成炼气士，习武之路的武圣。
秦铭也羡慕。
进化之路的成功者寥寥无几，全国就那么几位，更多是无人在意的失败者。
‘潜能系统能让我成为炼气士吗。’
‘或者武圣也行嘛。’
秦铭不确定，抬头看了眼，小路尽头隐约可见宿舍楼。
——
翌日清晨。
秦铭还没有睡醒，就听见寝室门锁被打开的声音，有人匆匆走进来。
他抬眼一看。
正是室友朱鸿旭。
朱鸿旭身高一米八五，体重也有一百八十五斤，属于微胖的体型。
“哟。”
朱鸿旭穿着一身七彩运动服，花里胡哨的样子：“第九期《习武有成》看了没。”
秦铭迷迷糊糊道：“没。”
“哎呀，你错过了啊，第一届习武竞赛开始报名，下周官府要发布免费功法，还有武圣现场演示拦火车，信息量老大了！”朱鸿旭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高声道：“北湖省尚未开通的铁路上，那位颜武圣，硬生生拦住一辆时速五十公里的火车。”
秦铭惊讶道：“动车还是高铁？”
朱鸿旭嘴角抽搐：“都不是，普快火车。”
“哦。”
秦铭又闭上眼睛。
纵观各大节目组。
唯有《修行聚焦》能请到炼气士嘉宾。而《武韵风姿》、《习武有成》这两个节目组能够邀请到一位又一位的武圣嘉宾。
“嗨。”
“别睡了，赶紧的，给你看看昨天的武圣威风。”朱鸿旭试图掀开秦铭被子，嘴里念叨：“颜武圣亲口说了，修行习武进化路的指导教材，下周就要公布了。”
“一边去。”
秦铭翻了个身，还困着，没睡醒。
朱鸿旭跳脚：“别啊老铁，你瞅瞅。”
秦铭哼哼道：“武圣了不起，请问有那位炼气大士钟先生的能耐吗？”
“这……”
朱鸿旭眼睛一瞪，顿时没词了。
五月中旬。
第一期《修行聚焦》访谈节目，一位白发炼气士一口气冻住长宽高十米水池，里面的水变成冰。
……
《修行聚焦》第二期，网友们公认其为当代宋文公的炼气士打了个响指。
霎时间大地震动。
三秒不到，开裂出一条鸿沟，绵延两百四十米——当时录制地点是郊外山脚，后来那条大裂缝填上了，宋文公出钱填的。
……
《修行聚焦》第三期，也是石破惊天般引爆全网，举国轰动的一期。
那位炼气士大约有八九十岁，只知姓钟，不知其名，当时正遇上漫天乌云的气象，天色昏暗，飞沙走石，仿佛有遍地哀鸣，沉闷压抑到极点，惶惶然不见光明，即将迎来一场特大暴风雨。
钟先生站了出来！
他迈出三步，跺跺脚，天晴了！
那一束阳光照破乌云百万朵，直直落在大地上，似乎也照进了人们心底！
从那一期起，修行的地位变了，压过习武热潮，炼气士成为进化有成的象征，官府开始禁止炼气士在公开场合展示修行的力量。
“炼气大士啊。”
朱鸿旭撇了撇嘴，不服气：“炼气士不多，总归是有的，炼气大士钟先生就那么一位……况且修行第三关才是炼气士，前两关没人清楚，神神秘秘的。习武者就不同了，大武者、武师、武圣，一个比一个恐怖。”
——
注：大士指的是德行高尚的人，是尊称。后来佛教传入，大士有了新含义，譬如观音大士，属于菩萨通称，并无高尚之意。
第七章 冯梦龙说过，有钱能使鬼推磨
最开始。
人们更倾向于习武进化。
自从炼气大士钟先生展示出改天换地的力量，掀起全国范围的修行讨论，才渐渐有了变化。
“对了。”
朱鸿旭抚掌笑道：“据说武圣已有二十多人，炼气士可还是个位数呢。”
有几期《修行聚焦》重复邀请同一位炼气士。
由此可见，修行不易，炼气士极为稀少：“所以说，习武才是正道啊。”
朱鸿旭的想法很实际。
修行何其难，谁也不例外，即使有修行天才也轮不到他。
“够了吧！”
董元亮从被窝里探出个脑袋：“你俩别唠了，睡觉呢！”
“睡个鸡儿，起来嗨！”
朱鸿旭扭了扭腰，念念有词，唱起抖音的热歌，是一位武师的原创歌曲，歌词大意是习武理应先习德。
这首歌曲风激昂。
听起来像是念诗。
哼了两句，有点跑调，朱鸿旭又给秦铭和董元亮普及歌曲的来历。
那位武师填词作曲主要是为了抨击、嘲讽、反对一些习武者的陈旧观念，即争强好胜，仗着武力不知道天高地厚……莫名其妙就火了，大量的代言广告砸过来，他本人也很意外。
“嗷呜呜！”
感慨之余，朱鸿旭踮起脚尖嚎了一嗓子，他对自己的最高期盼就是成为一位官方认证的武师。
董元亮爬了起来：“草！”
“……是植物，绿色的。”
秦铭幽幽道，也坐了起来，唤出了系统界面。
当前状态：凡人
基础修心：61
力量：30
体质：待激活
思维：113
潜力值：55
昨夜实在没忍住，秦铭用了三点潜力值增加力量，又增加三点思维。
睡醒之后。
没啥感觉。
仍然不太清楚思维属性是什么。
秦铭犹豫五十五点潜力值要怎么分配才合理，他想的是力量有助于习武，思维属性会不会有助于修行。
但不知怎么验证，如同遇刺猬，无从下手啊。
‘呸！’
‘连个说明书都没有！’
秦铭掀开被子，下了床，穿上拖鞋。
他走起路来，鞋底啪啪作响。
他开始洗漱，顺便刮刮胡子。
同时。
董元亮睡眼朦胧的走过来，信手拿起牙刷，往上挤了一点男士洗面奶，牙刷入嘴还没什么感觉，但刷着刷着就觉得有点不对。
“牙膏过期了？”
“怎么这么多泡沫？”
董元亮连忙漱口，洗了把脸，到最后也没发现自己把洗面奶当成牙膏。
他问秦铭：“出去拍个工作照，一起不？”
“走。”
秦铭背上书包，看了眼时间，此时才七点二十，正好吃完早饭，去校外那家拍照的地方。
两人刚出门，朱鸿旭跟了上来，一身七彩缤纷的运动服，惹人注目，校园内十分亮眼，一路上回头率超过百分之八十。
回头的多为女生。
朱鸿旭暗暗得意。
确认过眼神，视线的聚焦之下，他就是最靓的崽儿。
“吾儿。”
董元亮压低嗓音：“你不会真的以为人家在看你？”
“不然呢。”朱鸿旭挺起胸膛，眼角余光又看到一个清爽短发的女生，走一步，三回头，仿佛恋恋不舍。
董元亮长叹，如同父看子，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人家是在看秦铭，你平时不跟我们一起走，恐怕不知道，秦铭这货啊，走在路上有小姐姐主动搭讪，去个图书馆收到一把小纸条……咱俩站在他旁边，就像是野草。”在大学，室友就只有室友，不代表一定能成为好友，朱鸿旭是校足球队的，又跟秦铭董元亮不是同一个班级，很少一起玩。
朱鸿旭不服气了：“你的意思是秦铭相当于鲜花咯？”
把自己比喻成野草衬托鲜花是不是太夸张了，朱鸿旭看看秦铭，不觉得会有那么引人注目，当了三年多室友，再怎么惊天动地的颜值，看多了，也就习以为常了。
“不。”
“秦铭是大树。”
董元亮这一句简直暴击，朱鸿旭脸都僵了，秦铭笑起来：“别夸我，我会骄傲。”
三个人有说有笑走出校门口。
出了校门，沿着仙林大道，一直向北走就有几个照相馆。
道路两侧，绿化极好，朱鸿旭吸了口新鲜空气，不知是不是错觉，灵气出现后早上的空气好像比以前清新多了。
“对了！”
朱鸿旭还是念念不忘第九期《习武有成》的震撼画面。
掏出白色iPhoneX，翻出视频给秦铭强烈推荐，至于董元亮他暂时不想搭理。
秦铭接过来，只见手机屏幕上，是一片尚未开通的铁路，四周荒废，人烟稀少，一位魁梧壮汉穿着褐色练功服，双臂肌肉如同扭曲的钢筋，充满爆炸力量感。
嘟嘟~
一辆火车从远方驶过来。
壮汉摸了摸短发，两步上百米，侧身抵住火车头，双脚分开在地上犁出沟壑，这个场面的确是震撼人心。
火车中部翘起，快要侧翻。
那魁梧壮汉双臂抱住火车头，仿佛拿着长鞭，微微一晃就止住了侧翻。
“太强了。”
秦铭啧啧称奇道。
朱鸿旭：“武圣恐怖不恐怖，肌肉才是男人的真谛啊。”
“恩。”
秦铭沉吟了一下，问道：“你觉得武圣跟国外A级进化者哪个更强大？”
朱鸿旭顿时一愣。
他崇尚习武，也向身边人推荐，不止一次遇到过这个问题。
在华国，习武分三境，大武者武师武圣。
在国外，仅有进化者，划分出几个级别：
E级：开始进化，略微强于普通人。
D级：一次进化，力量在半吨之上。
C级：二次进化，人体如钢筋铁骨。
B级：高度进化，参照电影蜘蛛侠。
A级：人形导弹，具备毁灭性力量。
目前的世界各国，A级之上的S级进化者不存在——那么A级进化者与武圣相比，孰强孰弱，这是很多人都想知道的问题。
“这个嘛。”
朱鸿旭拿回手机，挠挠头，犹犹豫豫地说道：“武圣可能略弱于A级进化者，炼气士则在A级进化者之上？”
秦铭奇怪道：“你不是经常翻墙上外网吗，应该有邀请A级进化者演示力量的视频吧。”
“有的。”
朱鸿旭点了点头。
前几天，他翻墙上外网，搜寻A级进化者的全部视频，拿来与武圣比较，但也没什么收获。
毕竟……
视频上都是表演……
而且没有标注量化的数据，譬如拳力多少吨，这就导致谁强谁弱很模糊……两人边走边说，路过一个小公园，两三个环卫工人正在扫地，还有几个清晨锻炼的老人，在公园小树林内，缓缓打着太极拳，秋季日出红胜火的光芒洒落，充满着生机勃勃。
这时。
董元亮说道：“你们想过没，万一武圣对应的不是A级，而是S级进化者……嘿嘿，那就厉害了。”
这个想法挺有趣，也挺荒唐的。
习武第三境武圣不可能对应世界上尚未出现的S级进化者，那可是A级之上，目前还是个理论。
朱鸿旭顿时一乐：“我看你是做梦呢。”
纵观全球，A级进化者可谓是凤毛麟角，少之又少，乃是灵气出现后的进化巅峰，拥有常人难以想象的超凡之力。
大洋彼岸的白宫公开宣称：A级进化者相当于洲际导弹。
洲际导弹，乃是战略性武器！
秦铭则微微一笑，道：“自从战恐局崛起，把战忽局百年大计毁于一旦……恩，老董这想法，就该加入战恐局。”
这话刚说完，三人都笑了。
不远处
隔着公园的栅栏。
一个低着头闷闷抽烟、穿着古风黑大褂的老爷子，耳朵微动，嘴角一扯，低语呢喃：“这就有意思了。”
他起身，抬起头，露出戴着黑色口罩的褶皱老脸。
“唔。”
“计划得改改，稳妥点。”老爷子摘了口罩，一条伤疤从下巴到脸颊，触目惊心，恐怖骇人，几乎将他下半张脸都撕裂。
“还剩两个月。”
老爷子眯起眼睛，呲牙一笑，露出一口崭新洁白的牙齿。
——
三人拍完照，还不到上午九点，仙林大道上的行人稀少，车流却多，时不时听见汽车的鸣笛。
朱鸿旭提议：“咱们干啥去，打台球？”
秦铭摇头，他回图书馆自习，接着又问道：“黄老师说明天有个讲座，与修行有关，你俩去不去？”
董元亮：“明天周一啊，我要上班的。”他开始实习工作，每月还有两千多的实习工资呢。
另一边，朱鸿旭挠挠下巴：“明天我也没时间，得回家。有个堂哥得到武师的赏识，要收徒，明晚举办拜师宴。”
赏识？
秦铭心头一动，目光发亮：“你堂哥很有习武天赋么。”
“习武天赋不清楚。”朱鸿旭支支吾吾地说道：“咳咳，主要是有钱，另外也托人介绍。”
秦铭：O__O“
古人冯梦龙留下的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谚语，没想到搁在灵气时代也管用。
他不禁陷入沉思。
潜能系统很玄奇，可是潜能值只增加力量思维——倘若就考虑力量，更契合习武，第一届全国大学生习武竞赛已开始报名，按照之前的思路，崭露头角，打进决赛，或许会有武师上门来收徒，官府机构来招人。
这一天很快过去。
星期一，上午十点二十分。
秦铭到了讲座的阶梯教室，外面立着养性事天的标语。讲台上站着一名中老年女子，衣着朴素，身上也不见饰品，同学们在座位上小声议论，没见过这位老师，好像是学校从帝都那边请来的。
很快。
教室内坐满了人，黑压压一片。
中老年女子微微一笑，转身在白色黑板写了个问题——养性事天的含义，何谓养性，何谓事天？
她毫不拖泥带水，朝着同学们点点头就开讲。
“养性事天是战国时期孟子提出的理念。”
“孟子曰：尽其心者，知其性也。知其性，则知天矣。存其心，养其性，所以事天也。”
“这句话揭示了三个层次——首先是尽其心者，知其性也，指的是运用心灵的思考与探索，净化杂念，即为尽心。然后知其性，则知天，意思是知道人性向善的纯正，就能领悟上天赐予的使命，也就是天命。最后则是存心养性事天，结合前两个层次，以此为对待天命的方法。”
“什么是天命？”
“在古代战国时期，孟子的思想难免有一些迷信色彩，认为主宰万物的上天，赐予使命，只需要人心向善就能知天命——”
正当此时。
她看见一位戴着金属无边镜框的男同学举手：“这位同学有什么疑问吗。”
那男生迟疑了一下，起身道：“老师您是说孟子思想有一部分属于封建迷信吗。”
孟子可是亚圣啊。
华国文化中，他的地位仅次于圣人孔子！
“问得好！”
讲台上的女教授给予鼓励，示意男生先坐下，解释道：“我所讲的是我个人的理解，欢迎同学们有不同意见想法。对于这位同学的疑惑，我想说的是，要尊重孟子而不是盲目崇拜。”
“在古代，孟子是权威，象征着真理正道。”
“没人敢挑战孟子的亚圣地位。”
“但时代变了。”
“现如今，二十一世纪，孟子的思想跟不上社会发展，跟不上国家民众的发展，已经落伍了，与当代年轻人有了代沟，那么到底该不该将其抛弃呢？”
“古人已经给我们做了很好的示范：”
“推陈出新！”
“随着时代的前行，赋予新含义！”
“假如说我国文化是苍天大树，那么古人的思想，先贤们在生产力极其落后，各方面社会水准极其低下的时期，凝聚的智慧结晶，就是大树的根茎！”女教授清了清嗓子又开口：“文化根茎不能弃，在根基上再补充，再进步，再续经典，再创辉煌，这就是文化传承。”
阶梯教室，落针可闻，同学们都在倾听。
秦铭是其中之一。
他听得入迷，只是有一点，辅导员黄海不是说这场讲座可能与修行有关，怎么讲孔孟之道，风马牛不相及啊。
就在这时。
讲台上的女教授拿起矿泉水，抿了一口继续道：“古代的养性事天，翻译成现代用语，就是铸造一个人的三观。”
“简言之：”
“养性事天铸三观。”
秦铭心头一颤，似清醒似顿悟，又似有雷霆闪电在脑海划过。
【叮！】
【基础修心，略有明悟】
【叮！】
【认真听讲，略有启迪，潜力值加二】
第八章 颜值即正义
以养性事天为主题的讲座，居然推动了基础修心的进度，隐隐揭示了修行的真正概念。
‘修行即修心？’
‘炼气就是炼心灵？’
秦铭回忆第九期《修行聚焦》白衣炼气士嘉宾描述的修行。
难道所谓的修行不是人们早已熟知的修行，不是网友们想象的修仙修真，不是‘求内不求外，不假借外丹专修自身的炼气’，不是‘传统意义上吐纳灵气的修炼’，这可能要把原有的修行概念统统推翻！
不是餐风饮露。
不是还原祖性。
不是胸中五气。
不是凝结金丹。
不是道家佛教。
不是修炼进化。
不是绝大多数人对于修行的认知。
这将带来摧毁性的改变，现有的修行概念完全否定，代表着一个从未出现过的事物诞生！
修行是什么！
秦铭心中有了个模糊轮廓，但却说不出来，无法用语言描述。
耳边响起讲台上女教授的声音。
“我们继承了拥有五千年历史的华夏文化，该怎么发扬光大，是你们将来要肩负的责任，谁也不希望多年之后的教室，贴满外文的标志，学生和老师交流使用外语吧？”
“再回到养性事天的含义。”
“孟子认为的天命其实就是人民群众的意愿，华夏民族的责任，绝不是虚无缥缈的苍天。上古的尧舜，接过了这份意愿和责任，带领早期的原始部落一步步创造文明。”
“这些是宏观层面。”
“从个人角度来说，就是求仙拜佛跪苍天，皆不如求己，建立在这个基础上，就是要独立自主，能养活自己。”
她的阐述很简练。
养性：即修养性格，使其符合正确的道德观念。
事天：就是人生观价值观和世界观的统合，也包括人与自然相处之道。
秦铭越来越怀疑。
这不像是养性事天的讲座，更近似公布修行的铺垫，让人有一个预先的心理准备。
蓦然间灵机一动。
他低下头，拿出手机，看了一圈知名的新闻网站，再打开日常使用的app，养性事天四个字随处可见，宛若铺天盖地的巨浪涌入眼帘。
搁在平时秦铭是断然注意不到这一点的，但心中有了猜测，抱着验证的心思。
宛如搜索关键词。
就发现这个词语的出现频率太高了。
‘看来修行与养性事天有关，而给人打预防针，理应是修行第一关的内容，其属于入门阶段，从宣传角度来看也至关重要。’
‘要这样的话……’
‘修行第一关……会不会就是养性事天树立三观。’
这超出了秦铭的认知范围。
无论怎么想都觉得荒谬。但是从结论出发，反向推导，又好似合情合理，最近几个月华夏文化的讨论热度节节攀升，国家民族自信心也愈加高涨。
秦铭没妄下断言，揉了揉眉心，继续听讲座。
比之前更专心，时而记个笔记，几乎是阶梯教室内听讲最认真的人。
片刻之后。
到了自由提问的环节，秦铭举手起身道：“老师，请问养性事天的标准由什么界定？您说的正确的道德观念，什么是正确，什么又是错误的？”
女教授正愁没人提问，不由得反思反省，难道她讲的太差导致同学们没有反馈。
秦铭提出个好问题，她眼前一亮。
“要知道，人的观念本没有对错之分，善恶好坏的区别，但有了亲朋好友，民族国家，也就有了正确错误的概念——文化文明是一个庞大整体，由人民群众组成，那么整体的前进方向对于身在其中的个体而言就是正确的。”
【叮！】
【基础修心，略有明悟】
【叮！】
【认真听讲，略有启迪，潜力值加二】
秦铭彻底震惊了。
他甚至忘记补充提问，道谢之后，有些发愣的缓缓坐了下去，好像想通了，为什么官府迟迟不公布修行的法门，包括有关于灵气研究的进展，也是寥寥几句，从不详细描述。
这灵气怎么研究！
这根本不是也不可能是灵气复苏！
无法总结，无法归纳，无法实验，无法系统性整理，无法想象的东西！
‘这就太玄幻了吧。’
秦铭坐在阶梯教室第五排，身前身后都是人，耳边传来女教授的声音。
文化传承……
推陈出新……
新时代赋予其新的含义……
秦铭忍不住抬头看向女教授，难道她是知情者——意思不止是孔孟之道的落后，得重新定义，跟上时代的步伐，也有摧毁修行的旧有认知，建立另一个概念的深层含义？
灵气和修行习武，在新的时代，应当赋予新内容。
啪！
一声脆响，惊醒秦铭，扭头看去是一支笔掉在地上，长发披肩的女生弯腰去捡，直起身长发一荡，差点扫到秦铭的肩膀。
“呼，呼。”
秦铭轻轻地喘了两口气。
面对未知的事物，他感到不安，再正常不过。
“先看看系统界面。”
他唤出潜能系统，主要想看看基础修心进度提高会不会增加潜力值，两者的初始数值是重合的。
当前状态：凡人
基础修心：65
力量：30
体质：待激活
思维：113
潜力值：59
秦铭目光落在潜力值上，稍微计算了一下，有些悸动的心情平静了下来。
基础修行从61变成了65！
潜力值从55变成了59！
可惜的是，基础修心的进度提高不能触发潜力值，否则加上【认真听讲】就是双倍的收益。
“唔。”
他突然意识到思维属性增加之后的细微变化，似乎大脑更灵活，更高效一些。
……
主题是孟子曰养性事天的讲座结束了。
阶梯教室的同学们纷纷离开，三三两两的同行，也有不少人团团围住讲台上的教授，问这问那，充满活力。
就在这时。
旁边递过来一张粉色小纸条。
秦铭侧头看了眼，是刚才那弯腰捡笔的长发女生。
她手指推了两下小纸条，做贼心虚似得，推到秦铭正前方的桌面上。
“唉。”
秦铭无奈，拿起纸条看了眼，又是要QQ号的。
还记得第一次收到异性同桌递过来的小纸条，又忐忑又惊喜，激动不已的心情。
后来渐渐麻木了。
习惯就好了。
于是他按着粉色小纸条边缘，免得翘起来影响书写，写上QQ号递给脸色泛红的长发女生，她嗖的一下抓起纸条揣入兜，宛如小猫偷食，闪电缩爪一般。
“那个……谢谢。”
她支支吾吾，不知应该怎么说，逃离似得走出了阶梯教室。
到了教室外的走廊。
她才展开小纸条，瞪了瞪眼睛，来回看了好几遍。
“(*@ο@*)哇～字体好漂亮。”
见字如见人，都是颜筋柳骨，风姿翩翩的鸭。
她连忙照着纸条上的QQ号码添加好友，看到秦铭QQ号的头像是绿水青山，愈加惊叹了起来。
以山水为头像，不俗气不显老，反而是清新脱俗，飘逸出尘，她打心底这么想，绝对不是三观跟着五官走。
但是等啊等。
她回了寝室。
还是没等到QQ好友添加成功的提示消息，她顿时反应过来，这是被拒绝了。
“哎。”
“他真的好有礼貌，担心当面拒绝我太伤人也太尴尬。”
……
秦铭在图书馆坐了一会，发现又有收到小纸条的趋势，决定回寝室。
寝室内空无一人。
静悄悄的。
平时他觉得冷清，这一刻却有一种安全感。
良久。
他打开微信。
很多群聊在讨论习武功法即将免费发布的事儿，有的激动，有的后悔，自从第九期《习武有成》播出后，人人都知道修行习武的指导教材即将公布，而其中习武教材是免费的。
市面上习武功法大幅度降价。
简直是跳楼吐血的价格。
秦铭眼角直跳：“幸亏老爸要买绝世版习武功法，被我劝住了。”
叮咚，叮咚~
群聊界面疯了般刷出新消息。
“了不起！”
“我兔子国大气魄，大手笔！”
“哈哈哈，国外的进化秘籍又又又涨价，一百万美金起步，而且出台了进化者相关法律，禁止盗版售卖，禁止私人流传，没钱就别想进化。”
“修行之法呢……最近几个月售卖修行法的都是诈骗，没一个有效。”
“肯定也是免费的。”
群聊很热闹，有热衷于习武的，也有秦铭这样的渴望修行——炼气大士钟先生已经展示了，那是能改换天气的超凡之力。
就在这时。
微信响起消息提示音。
正是秦铭室友刘尧发了个迪迦奥特曼端着下巴思考的表情图：“我记得你近视两百多度吧？有没有恢复。”
秦铭：“没……我就知道黄老师视力恢复了。”
“那就很奇怪。”刘尧发了张猫咪满脑袋问号的表情图：“上周我问了一圈！同龄的朋友都没有修行资质。”
“而且。”
他停顿了一下，聊天界面上显示着正在输入，紧接着没了动静。
似乎嫌打字太累。
刘尧按住语音键。
“我做了个统计表，大概有两百二十多个样本吧，抽时间挨个问的，拥有‘修行资质’的就四个人，都是长辈……前天发匿名的调查问卷，如果有修行资质，年龄是多少，我分成14岁以下，15岁到24岁，25岁到34岁，35岁以上这几个年龄选项。截止到今天，几十人提交问卷，都是25岁到34岁和34岁以上，14岁以下的选项倒是有两个，我觉得属于无效样本，不可信。”
刘尧的统计结论：修行资质拥有者普遍在24岁以上。
“要么网上流传的修行资质衡量标准是假的，要么修行确实对年龄有要求。”他补充了一句：“后者的话，我就惨了。”
刘尧上学早，今年大四却仅有二十一岁。
看着微信的聊天界面，秦铭若有所思的发了条语音：“假如彻底践行了养性事天，是修行入门，好像很符合你这个调查结论。”
刘尧：“⊙o⊙”
刘尧：“养性事天是什么，就像漫威蜘蛛侠，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的意思？还是钢铁侠，以凡人之躯比肩神明？”
还没等秦铭回复，聊天界面跳出了一个小视频，时长约有半分钟。
刘尧声音很激动：“快看看。”
视频打开，就传出一声古老悠长的兽类叫声，像是鲸鱼，又像黑熊，那声音传入耳边令人心颤，毛骨悚然，浑身发冷，仿佛有什么恐怖正在酝酿。
画面之中是一片广阔的海洋。
蓝天白云，海鸥纷飞，远方海面出现了一团若有若无的庞大阴影。
那是声音的来源。
再往后，海上闪烁起电光，视频也戛然而止。
秦铭诧异：“这是……哪部电影的预告？”
“外网传来的，不知谁拍的，我也感觉是宣传片或老电影片段剪辑，但好多人都说什么灵气复苏，古代的妖魔鬼怪重现世间。”刘尧语气郁闷：“灵气导致海洋生物的进化，还有点可能，仙神妖魔的说法也太离谱了。”
“哦。”
秦铭没在意。
他已经不再相信灵气复苏这个词。
新闻广播没提过这四个字，说的是灵气出现，更何况现在抓紧报名第一届全国大学生习武竞赛才是正事。
第九章 修行第一关：养性事天铸三观
寝室内。
泛着凉意的风儿掀起窗帘，夕阳黄昏的光芒照进来，带来了一丝温暖。
秦铭登录校内网，报完名之后，忽地又拿起手机看了眼日历。
今天是星期一。
按照第九期《修行聚焦》、《习武有成》与《武韵风姿》不约而同的声明，进化的指导教材在本周公布，免费普及大众化。
“唔。”
秦铭拿起手机，拨通老爸秦继弘的电话号码。
刚接通。
话筒传出秦继弘的声音：“你妈在厨房做饭。”显然这个中年人已经习惯了，每次秦铭打电话，一开口问的都是‘我妈呢’。
“等等！”
秦铭连忙道：“老爸你没买网上的习武功法吧？官府这周要发布修行习武的指导教材了。”
这时候再买就太浪费。
秦继弘：“怎么了，还没买。”
淘宝上有几个天猫店铺，据说是武术世家开的店铺，价格从低到高：珍藏版、真传版、绝世版习武功法。
珍藏版七万。
真传版十万。
绝世版则是售价二十万。
价格昂贵，但好评率百分百，不是扔几套PDF功法文件，百度云迅雷下载就完事了，而是一对一，手把手教导十二个小时以上——珍藏版，真传版是大武者亲身指导，绝世版则是武师。
只包教。
不包会。
秦继弘却开口道：“就算买了也不吃亏，官府的指导教材能给你单独辅导吗？”
当然了。
现在买的话，得排队，至少要等一个月。
网上还有PDF、dox版本的习武功法打包出售，昨天之前至少得一万块，都是经过大武者、武师、甚至武圣精心修正过的——无论传统武术，或者近代国术，需要进行调整，否则对灵气的吸收效果，尚且不如第九套广播体操。
“唉。”
“本来想给你买一份绝世版。”秦继弘声音低沉：“最近股票亏得有点多，手头没余钱，不然你妈也同意这事儿。”
闻听此言，秦铭狠狠吃了一惊。
他结巴起来：“给，给我买？我还以为是，是，是……”
秦继弘打断秦铭：“你妈来接电话了。”
“小铭啊，习武功法这事儿可别怪爸妈，别着急，再缓个几天，肯定给你凑出钱。”秦铭妈妈的声音显得风风火火，在电话那边，对着秦继弘说道：“你赶紧问问银行，把去年买的理财产品提出来。”
定期封闭式的理财产品怎么提前取出来？
但也不是没办法。
秦继弘思索起来。
“别啊。”
“不用买先不用买。”
秦铭急了，连忙说道：“这几天我力量提高很多，万一有修行资质，万一修行和习武是单选题，只能二选一，这都没准啊……再说真要买，不如给你们，习武进化能延寿，我是年轻人，以后时间还长着。”
秦继弘惊讶：“是吗，力量大幅度提高？”
他没接秦铭后面的话头。
父母都这样，自己花钱舍不得，给儿女砸钱就一点也不吝啬。
秦铭妈妈大喜道：“我看过朋友圈的修行猜想，身体再发育就是有修行资质，前提不习武。力量变大算是再发育吗，算的吧！”
“嘿嘿。”
秦铭拿着手机，歪了歪头，笑而不语。
他可没说谎。
力量确实提高了……只不过是潜能系统的作用。
“那好，那好，那就好。”秦铭妈妈激动的语无伦次：“有什么需要及时跟妈妈说啊。”
“嗯呢。”
秦铭应道，又聊了好一会，才挂断电话。
刚刚下意识拒绝，不想浪费钱。
但如果潜能系统的作用微弱，家里又愿意出钱，就没必要上纲上线谈独立，那可是武师一对一指导，十二个小时以上……而室友朱鸿旭的堂哥找了位武师收徒，又得花费多少？
“算了。”
“先去图书馆写论文。”
秦铭拎起书包，走出宿舍楼。
——
日升月落。
时间飞逝。
十月十五号，星期三，修行习武的指导教材正式公布，宛若平地起惊雷，又仿佛守得云开见月明，无数人心心念念的修行法门，习武秘籍，只要打开修行习武app、官方网页，或购买纸质书籍都能看得见。
修行习武app的名字是‘灵气时代’。
网页版的地址是：
纸质书籍有六套，对应修行三关与习武三境，每一套定价十元华国币包邮。
灵气时代app需要注册。
即输入身份证号，通过公安机关的脸部认证，设置一下登录密码就行了。
但就是这么简单的流程，卡住无数人。
“灵气时代app能下载了，刚发布不到二十分钟，华为应用市场下载量超过100万次！”
“我知道，但现在注册不了。”
“app公民注册的选项点击没反应。”
“可能是人太多了……”
“嘿嘿，我进去了，先下载先注册就没问题，你们慢慢挤，别急别激动\(≧▽≦)/”
短短几分钟，超过百万人进行注册和认证。
有人窃喜，有人懊恼，也有人期待不已，紧接着灵气时代的网站迎来爆炸性流量，与app不同的是，网页版丝滑流畅。
“修行进化！”
“习武进化！”
红色背景的网页，左边是修行，右边是习武。
宛若分庭抗礼。
各占半壁江山。
习武进化的右侧界面有一个红黑相间的太极图案，中间是白色的习武二字，太极图外圈烙印着一行小字：华国习武者协会、武圣机构。
点击进去。
映入眼帘的是上下并列的三个方框。
每个方框代表着一个境界，内有加粗楷体字，清爽的页面让人能一目了然。
从上到下的方框内容依次是：
习武第一境——大武者，平均灵气吐纳率3%
习武第二境——武师，平均灵气吐纳率9%
习武第三境——武圣，平均灵气吐纳率27%
“灵气吐纳率？”
“新名词，没听过，大概指的是能吸收多少灵气。”
点击‘习武第一境’方框进入具体内容的加密页面，所有文字和图片是模糊的，必须登录才能够继续浏览。
这是免费开放的官府网站。
任何一位华国公民都可以使用自己的身份证号注册登录。
问题是……
虽然网页不卡顿……
但暂时没有脸部认证的功能！要注册账号，只能在app上进行。
发现这一点，无数人返回到了网站主页，就看向左侧的修行进化——仅有修行两个字居中间，周围缭绕着金色的渺渺云雾，朴素，平凡，下方似有亿万人仰头伫立，一个个背影构造出宏大背景。
“修行进化的三个境界是什么。”
这一刻约有几百万个鼠标响起点击的声音。
修行的神秘面纱缓缓揭开。
无数人翘首以盼，终于等到这一天的到来，但看到修行三关，一下子凝固住了，上演着万籁俱寂的哑剧。
修行第一关：
养性事天铸三观！
“什……什么？”
震撼之余，难以理解，后面那一句平均灵气吐纳率5%已经没人在意了。
同一时刻。
江南省、江南市、江南财经大学的寝室内。
朱鸿旭愣愣坐着，一脸呆滞，抱着笔记本电脑；
董元亮站在旁边，低头盯着朱鸿旭电脑屏幕，手里拿着的增高鞋垫掉在地上；
刘尧找公司的上级主管请假，回寝室收拾东西，蹲在朱鸿旭另一边看着屏幕，瞪圆眼睛，腿都麻了，就像是一动不动的雕塑。
从惊喜到惊慌只需一秒。
从惊慌到迷茫又是一秒。
三个人陷入沉默，仿佛美滋滋上前，被一锤子砸在脑门上——这样的修行概念极具冲击力，他们说不出话来，脑瓜子嗡嗡的。
嘭的一声打破了诡异寂静。
寝室门猛地推开。
秦铭回来了。
第十章 灵气吐纳率
阳光和熙，刚过中午十二点。
秦铭推开寝室门，慢悠悠走到了三人旁边，瞥了眼笔记本电脑屏幕。
灵气时代网页版、修行进化、简介页面。
他念了出来：“修行第一关，养性事天铸三观，平均灵气吐纳率百分之五……此为筑基入门期，无修行之法。灵气吐纳率是指人体在吸入灵气之后能留存多少。”
一个崭新的概念。
古今从没出现过的修行概念。
秦铭撇撇嘴，暗道：‘真让我给猜中了。’此前有心理准备，到此刻，反而有一股如释重负的感觉。
仿佛悬在空中的石头终于落在了地上。
让人心里很踏实。
‘照这么看来，潜能系统的思维属性对于修行的作用应该很微弱吧。就算脑子再灵活，再机智，决定不了一个人的三观。’
现实中，电影中，很多罪犯都是高智商精英人才。
念及此处。
秦铭忍不住笑出了声，这宛如智障的潜能系统，到底是不是帮爷开发心灵修炼的潜力？在仅能增加力量和思维的情况之下，无论怎么看，更适合习武——他完全可以忽略基础修心，力量属性加上去就完事。
旁边。
董元亮盯着秦铭，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秦铭问道：“咋了？”
“你就不吃惊，不奇怪吗。”董元亮纳闷，见到这样的修行，别人都是震撼的讲不出话来：“秦铭你心脏真大，还笑得出来。”
朱鸿旭刘尧两人也目光古怪。
“好吧。”
秦铭正色道：“今儿我摊牌，我就是社会主义接班人，新时代四有青年，继承先烈之荣光，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修行天才！”
他腰背挺直微微后倾，右掌摊开举高高，左臂挽起袖子握紧拳头。
这可是标准姿势。
就问各位怕不怕。
董元亮干巴巴地强笑道：“哈，哈。”
秦铭一脸严肃：“请不要吃惊，扶着点下巴，像我这种愿为建设美好新时代而放弃儿女情长的人，怎是尔等凡夫俗子能理解的，武圣于我不过是探囊取物，炼气士亦是等闲。”
董元亮看看秦铭，又看向刘尧，看向朱鸿旭：“他疯了，脑子进水了。”
“万一他说的是真的呢。”刘尧若有所思道。
“啊？？”
“又疯了一个？？”董元亮跟朱鸿旭面面相觑，无语了。
其实秦铭也懵了，明明是一本正经胡说八道，刘尧却好像表现得十分赞同，要跟他认真探讨，这就是传说中的思维迪化吗。
他要真的有信心成为武圣，还会熬夜写论文。
“咳咳。”
秦铭指了指笔记本电脑屏幕，转移话题：“修行第一关，养性事天铸三观，灵气吐纳率比大武者高出百分之二。”
修行第一关：养性事天铸三观，平均灵气吐纳率5%
修行第二关：修身立命塑人格，平均灵气吐纳率5%
修行第三关，炼气士阶段，平均灵气吐纳率49%……与前面两个阶段不同的是，缺少那一句的简短介绍。
刘尧点点头说道：“单论平均灵气吐纳率，修行的三个阶段都超过习武。”
修行三关的平均灵气吐纳率：
5%，5%，49%！
习武三境依次是：3%，9%，27%！
董元亮啧啧称奇：“第一个境界只相差百分之二，等到第二个境界就拉开差距，越往后，越悬殊，看来还是炼气士强大啊。”
而与董元亮不同，刘尧注意力放在灵气吐纳率的比例上面。
习武者——平均灵气吐纳率都是上一个境界的三倍。
修行者——第二关的平均灵气吐纳率是第一关的三倍，到了炼气士阶段发生了变化。
由此可知：
首先是境界划分，以灵气吐纳率为衡量标准。
其次炼气士的样本数量太少了。大概其中一位或几位的灵气吐纳率超出平均值，硬生生将其拉高一截。
再次之。
修行第三关，炼气士阶段，并没有任何描述：“目前仅有个位数炼气士，恐怕还没有具体的研究成果。”
刘尧认为官府也不清楚炼气士如何晋升。
侧躺在床上的朱鸿旭摇头：“那可不一定。”
“炼气士资料应该属于机密，不能够轻易泄露。”秦铭接口道。
刘尧问道：“那总得给出一句简短介绍，就比如养性事天铸三观。”
几个人讨论各自的看法。
唯有董元亮默默蹲着，搓了搓增高鞋垫，感慨室友们头脑风暴好厉害。
“还有个奇怪之处。”
刘尧组织了一下语言：“咱们基本都处于修行第一关，按照秦铭所说的，践行了养性事天，铸造了三观，就能晋升第二关。”
朱鸿旭轻轻颔首。
刘尧继续道：“但是习武呢？我们不是大武者，必须习武，强身，淬体，然后达到第一境。”
朱鸿旭没听懂，董元亮眨了眨充满困惑的眼睛，也没懂。
“你的意思是……”秦铭抽丝剥茧一般地说道：“在修行上面，我们直接就处于修行第一关。而在习武上我们属于普通人，处于第一境之前，算是无境界。”
这么一说，朱鸿旭董元亮顿时懵了。
好像是这样的吼。
修行起步就处于第一阶段——从这个角度来看，修行比习武占优势。
秦铭轻声道：“我想是因为九年义务教育吧，提前打好了一部分修行基础。”
董元亮眼睛一瞪，还能这么解释？
“我服了。”
朱鸿旭摆摆手，有点累：“我睡个午觉，你们聊……反正修行和习武不冲突，一个炼心灵，一个侧重于强身，既然不是单选题，全都试试呗。”
寝室恢复了安静。
唐鸿爬上床，裹紧小被子，下载安装灵气时代app，就试着注册验证，但总是卡在脸部验证。
要么验证失败。
要么网络不稳定。
要么app完全没反应。
他看了眼应用市场，已经超过500万次安装，不同品牌手机上应用市场也不同，若加在一起，估计有几千万人下载安装。
叮咚~
一条微信提示音打断秦铭思绪。
班里的文艺委员，院级学生会文艺部的副部长，江南财经大学本年度的校园十大歌手姜箐竹发来消息：“灵气时代你注册好了嘛？好像特别卡。”
秦铭：“当然！没有！”
姜箐竹发了条语音消息，清脆悦耳甜美：“要不要我把账号借给你，修行习武的指导教材超级多，看得我头晕眼花。”
这就叫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秦铭想了下：“谢谢不用，我不急。”
灵气时代的账号可是用公民身份证号注册的，不方便外借。
姜箐竹连道：“拿去用没关系的。”
秦铭见她这么热情，回了张迪迦奥特曼发激光的表情图：“你有空截图给我看看呗。”
过了一会儿。
姜箐竹就发过来七八张照片，并非屏幕截图，是另一个手机拍的照片——灵气时代app不允许截图，修改权限也不行。
聊天界面跳出一张又一张图片。
其中还夹杂着姜箐竹面朝夕阳的自拍照……微风吹拂，秀发飘扬，闭着双眼，浅浅的笑容很让人怦然心动，尤其那一身白色汉服又古风又清秀，隐隐约约见锁骨。
秦铭一愣。
就看见‘对方撤回了一条消息’的提示。
姜箐竹说道：“不好意思，发错了发错了。”
第十一章 终生制义务修行
微信的聊天界面。
姜箐竹撤回了那张自拍照。
秦铭回道：“没事，挺好看的。”
“是嘛。”姜箐竹声音似害羞似试探的问道：“下午有空一起去看个电影？”
秦铭：“最近没有好电影。”
姜箐竹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回复。
“那我跟李彤打羽毛球去了。”她说道。
“快去吧。”秦铭发完又觉得有点无情，女孩子费心拍照，得感谢一下：“有时间请你吃饭。”
他看向姜箐竹发的图片。
第一张是修行进化的开篇资料。
【修行源自于灵气。
修行的核心主旨是提升心境思想的高度、厚度、广度，前两个阶段略微地改善人体，直到晋升炼气士，厚积薄发，迈过龙门，一步登天，超凡脱俗。
该进化路线，侧重于修心，对年龄有一定要求……】
秦铭大略扫了眼。
开篇资料的内容与前几天主题是养性事天的讲座有很多重合之处。
按照那位女教授的说法——儿童和学生群体谈不上独立自主，实现不了养性事天的要求。
“这就难了啊。”
秦铭挠挠头，梳理了一下思路。
假如那位女教授所言不虚，要想真正的做到养性事天，首先得独立生活，能养活自己，然后看三观是否符合修行的要求。
三观的形成，如铸造器物，一旦成型了就轻易不会改变。
“我宁愿是灵气复苏啊。”
“也许在古代，灵气很浓厚，筑基就是铸三观？但因为古代王朝生产力落后，没有九年制义务教育，不开民智，不予民权，不通民意，识文断字是世家独有的，人们思想多是愚昧无知的，善非善，恶非恶，对错好坏难分辨，就导致修行艰难……”
秦铭实在编不下去了。
要他说，灵气这东西，干脆从古到今就没出现过。
……
第二张图：【修行是自然而然的进化，不必刻意，不必强求，习武是主动式的进化，更直观更立体——炼气士宋闻。】
……
第三张图：【习武者追求的是血肉之躯的进化，脚踏实地的苦练，定有成效，定有收获，此乃灵气的恩赐——武圣颜封止。】
……
第四张图：【一个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参加过中考高考、独立自主能养活自己的、再拥有正确三观，进入修行第二关并不难，仅仅是时间问题——炼气士武贰世。】
这些是灵气时代app上面的炼气士武圣宣言。
但……
说好的修行资质在哪呢。
秦铭就不信，这么玄幻的修行，哪还有资质可言。
第七张图给出了答案：修行的第二阶段，融化入心的灵气发生外溢，推动身体再发育，包括不限于视力听力的提升、身高的增加、毛发牙齿的生长。
“原来如此。”
他眨巴两下眼睛。
网上流传的修行资质的判定方式属谣传。
辅导员黄海近视度数的降低，由于他不知不觉进入修行第二关。可惜不成炼气士，灵气吐纳率高达5%也没有强身淬体的功效，人体机能远远弱于大武者。
……
“大致看完了。”
“修行不至炼气士，便是无用功，仍然属于普通人。而习武进化，大武者千斤之力，武师生内力，有钢铁之躯，更符合进化概念。”秦铭觉得修行习武好繁琐，不是想象之中的那么简单。
他索性不再多想，走出寝室，到体育中心打一会儿羽毛球。
校园内空荡荡的。
大部分同学都在宿舍、自习室、图书馆里面研究灵气时代app和网页上面的指导教材。
中午的阳光温暖。
路边枫叶泛起一丝丝红色。
秦铭绕过几栋教学楼，再穿过绿荫操场，就看到体育馆的主馆正门。
主馆平时不开放，他走进副馆，这里有乒乓球馆、羽毛球馆、健身房、壁球馆、台球室等等区域。
羽毛球嘭嘭之音，鞋底摩擦橡胶地板的声音传来，打球的人还不少。
秦铭扫了眼四周，就看到身穿藕荷色运动服的姜箐竹，她身影跳动，像一头灵动小鹿，蹦来蹦去的，跟她打球的是李彤。
三人是同班同学，又都是羽毛球社团的，很熟悉。
他走了过去，站边上看着。
“哎？”
姜箐竹眼角余光看到秦铭，止住了发球动作。
她轻轻喘气，挽起耳边的头发，踏着一双粉色运动鞋走向秦铭：“来打球？等会一起吃个饭？”
“我请客。”秦铭笑道。
姜箐竹室友李彤跑过来，看起来端庄文静，一开口就暴露了萝莉音：“哟，秦铭小哥哥来啦。”她声调稚嫩，小麦色娃娃脸饱含活力，上身粉色小上衣带领口，下半身穿着短裙与白色长袜，穿这个打羽毛球也是少见。
秦铭一脸尴尬：“你这声音……其实还挺可爱的。”
李彤哼唧道：“行吧你俩玩，我歇会。”
她从口袋里拿出纸巾，一边擦拭脸蛋上的汗珠，一边暗中观察着闺蜜姜箐竹。
她心说：‘不就个子高了点，皮肤白了点，身材好一点，颜值比我高一点，会唱歌会拉二胡而已嘛，我哪里不如这个女人……’
说着说着就差点哭出来。
在李彤眼中，两人羽毛球打的是如胶似漆，琴瑟调和。
总算等到姜箐竹打累了，她连忙上去接盘，不对，是接过球拍，心里头美滋滋的。
直到连输几十球。
秦铭表示不打了。
她小脸一僵，小声抗议：“你跟那女人至少打了一小时！”
秦铭没听见，问道：“李彤，要不要一起吃饭，还是再玩会？”
“我饿了。”李彤立刻把球拍扔在地上，一副再不吃饭就要饿死的可怜兮兮的模样。
“那走吧。”
秦铭帮她背着羽毛球包：“你下载灵气时代了吗。”
提起这个，李彤小嘴叭叭叭如同机关枪：“修行习武没一个好东西，指导教材像天书一样的，哪个我也看不懂。还有还有，习武的美容效果很微弱，不能美白，不能减肥，不能塑形……”
秦铭完全插不上嘴。
“我打断一下。”
秦铭看了看李彤的肤色：“小麦色挺好看的。”
李彤鼓起嘴巴，皱起鼻子，斜着眼睛如月牙，笑得很开心。
小步跟在秦铭另一边的姜箐竹脸色有些难看，同样的一句话，几个小时前秦铭刚给她说过！这种渣男，捏一捏都能掉渣。
秦铭扭过头：“对了，你的手机能不能借我看一下。”
“我帮你打开灵气时代app。”姜箐竹连忙把手机递了过去，暗暗怀疑秦铭找她打羽毛球该不会是为了借手机吧。
忽然之间，手机振动，app右上角显示有一条未读的通知消息。
姜箐竹点了一下。
这条通知的内容映入眼帘——灵气时代第一个五年计划：预计将于2030年正式推行终生制义务修行，具有强制性、免费性、普及性、世俗性和公益性的基本特点。
“哇！”
姜箐竹忍不住掩口惊呼。
“义务修行！”
李彤小脑袋凑过来瞧了一眼，眼睛瞪得溜圆。
两个女孩儿都狠狠吃了一惊，灵气时代第一个五年计划，居然是终生制义务修行。
根本不可能做到。
更像是空谈口号。
秦铭也觉得这计划不现实，但就连灵气这么不现实的东西都出现，还有什么不可能。
他有了决定：“看来修行暂时指望不上了，潜力值全部堆在力量上！”
大武者的境界好像不高……
区区千斤之力……
秦铭心算，万分之多少的力量属性相当于千斤之力？
加减乘除，轻而易举，一道道计算公式在脑海浮现。
少顷。
他默默拿起手机，翻出从没使用过的计算器工具。
第十二章 习武这东西，也有课外辅导班
我的潜力能提现天赋异禀第十二章习武这东西，也有课外辅导班秦铭参考的测力步骤，是一位拿到官府注册证书的大武者up主提供：卧推挺举的重量除以二点二约等于纯力。另外up主也提醒该动作有一定危险，谨慎尝试。
搁在之前，秦铭并没有健身锻炼的习惯，卧推50KG都吃力。
自从灵气出现后。
只要还活着，还喘气，身体素质都会有小幅度提升。
秦铭上个月去健身房试过，尽全力卧推130KG没问题，挺举也有80KG。
“上个月我纯力96KG！系统启动时又过去了半个月，力量应该有提高，估算为110KG，相比大武者500KG纯力差了四倍多，而力量初始值是……”
秦铭正想着，一个脑袋凑过来，双马尾差点扫到眼睛。
他微微后仰，闻到一股勾人心弦的清香，像是奶味，又像沐浴露花香，只见李彤皱起娃娃脸：“你在算什么呢。”
她看到秦铭手机计算器界面，有些好奇了起来。
测纯力？
网上的办法？
听到秦铭的解释，李彤眼睛弯成了月牙儿，提醒道：“灵气时代app上面给出了公式，自带计算器。”
大武者千斤之力指的是纯力。
官方认证大武者依赖于专业仪器的测量，而这个方式难以推广，也不符合大众化的要求。
经过专家的讨论，以及一位位大武者武师的商榷，安全放在第一位，其次是简单易懂，最终制定出标准的测力步骤：依次尝试在十秒之内能做多少个俯卧撑、引体向上、深蹲动作，再按照灵气时代app提供的计算公式，填入自己的性别，身高、体重、三围，就可以得出一个大概的范围。
没那么精确。
但胜在安全简易。
更何况这是过渡阶段的方案，等到灵气吐纳率的测量仪开始量产，就不用这么原始的办法了。
“嘶！”
秦铭倒吸一口气。
这个测力步骤居然还有严格的计算公式，听起来就很科学，很正式。
“你瞧你瞧。”李彤献宝一般的拿起姜箐竹手机，翻到习武的目录，点开习武第一境、实用工具、自主测力。
这是借花献佛呢，姜箐竹抿着嘴磨了磨牙，告诉自己要微笑，要矜持，轻声附和道：“我跟李彤在羽毛球场测过了，她纯力一百二十公斤哦，身子很壮实。”
“120KG？”
秦铭吓了一大跳。
真是没看出，李彤长得娇小，力量居然这么大。
“你们别夸我。”李彤轻描淡写地赞叹道：“竹竹姐比我年长两岁多，养性事天铸三观对她很简单，要不了多久就能踏入修行第二关。”
姜箐竹咬着贝齿，道：“修行当然极好的，但还是特别羡慕习武进化的狂野蛮横的力量，肌肉一定很漂亮。”
“我好想快点长大，不然修行没办法入门呜呜。”李彤有些闷闷不乐了起来。
只听姜箐竹开口：“说起来……”
秦铭仿佛看到了刀光剑影，听到了弹药上膛的声音，连忙道：“我们先说等会吃啥，大盘鸡行不行？”
很快。
三人走进中苑食堂的侧门，声音变得嘈杂，无论坐下吃饭的，排队等着打饭的，都在讨论灵气时代上面的各种资料。
实际上。
指导教材的习武内容更详细。
修行的资料，相对少一些，这东西难以描述。但此时此地，众人明显对修行更兴致盎然。
……
“我提个问题，为什么养性事天树立三观提高灵气吐纳率？”
……
“我也提个问题，怎样算完成了养性事天？”
……
“我问个高级一点的问题，铸造正确的三观是筑基入门，谁知道正确的衡量标准？”
这些问题很有趣，引起求知欲。
食堂之内，各抒己见，有时候答案就在不经意之间出现。
有人开口道：“养性事天是一目了然的事情，做没做到，瞒不了人，我认为铸造三观也如此，有客观数据，能划分正确错误，不是主观上觉得自己三观正，就符合修行要求……比如那些生产鸡汤的资本家，表面上大道理一套一套，心中的真正想法无人知晓。再比如一些海王，绿茶，私生活混乱，我厌恶，我鄙视，我羡慕嫉妒怨恨。但他/她们能不能修行入门，我的观点不产生任何影响。”
“另外。”
“我很愿意当海王……”话音刚落就引起一片哄笑。
修行这东西，如果是主观层面全由心证，岂不是彻底乱套，百无禁忌，官府不会也不敢公布出来。
必然有修行之法。
只不过尚未研究出来罢了。
另一边，方型小餐桌，李彤低头玩手指，心不在焉，跟她隔着一个空位的姜箐竹忽地问道：“你还有秦铭前女友的微信嘛？”
李彤没抬头：“咋啦。”
姜箐竹翻了一下眼睛：“我想问问她到底怎么把秦铭这种禁欲系骗到手的。”
“嘻嘻，两情相悦呗。”李彤眸子微微一亮，继续把玩手指头，暗暗感谢好闺蜜指点之恩。
“她微信发我一下。”
“删了。”
李彤理直气壮，脸不红气不喘，准备晚上再找那个已经毕业的学姐发红包虚心请教。
就在姜箐竹眼皮直跳的时候。
一盘冒着蒸蒸热气的大盘鸡和三碗米饭搁在桌上，秦铭坐下来，笑呵呵拿起筷子。
“哎，没加葱蒜？我记得李彤最喜欢生吃蒜瓣。”姜箐竹自言自语，状若随口一说。
秦铭脸色一僵。
饭菜都端了上来，枪林弹雨怎么还没结束呢，他挤出笑容：“别闹了，你俩不是好闺蜜吗。”
“是鸭是鸭。”
李彤给姜箐竹夹了块鸡肉，两人仿佛一下子和好如初，笑意盈盈的样子。
吃完饭，秦铭找借口离开，实在有点头疼。两个女生算是为数不多的异性朋友，他平时言行举止有分寸，保持距离，从不越线，态度也明确，说过没脱单打算。
“算了。”
“反正马上毕业了……毕业之后再想一起吃个饭，怕也没机会。”
秦铭摇摇头，不再多想，准备回寝室。
……
此时下午两点多。
路过超市，秦铭买了一瓶冰镇的可口可乐，喝了两口，又试着注册灵气时代app账号，脸部认证通过了，跳出设置登录密码的提示。
“不卡了？”
“先看看修行的指导教材。”
出人意料的顺利，秦铭又惊喜又期待的登录进去，边走边看，却发现修行第一关的资料较少，姜箐竹发的图片已是全部了。
回到寝室，一进门，董元亮又在低头闻鞋垫。
秦铭嫌弃道：“亮啊，我对你很失望。”
“我是怕熏到你们，闻一下看看鞋垫用不用洗……”
董元亮低声嘟囔。
就在这时。
上铺朱鸿旭突然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我堂哥的师父，那位姓柳的武师要开特训班，专门针对第一届全国大学生习武竞赛，包入复选，决赛名额看天分……你们感觉能行吗？”
他看着手机。
屏幕上显示堂哥发来的消息。
大意是特训班名额有限，询问朱鸿旭要不要过来试试，武师指点的机会十分难得。
“拜师？”董元亮惊讶。
那可是武师，滋生内力的强者，称得上超凡人士。
朱鸿旭从上铺露出脑袋：“特训班招收学员，谈不上师徒，就像课外班，中考高考冲刺班，有针对性地培训。”
主要是为了第一届习武竞赛。
通过初选，不太困难。但通过省级复选，进入决赛，几乎不可能——决赛名额仅仅有一百五个人，在帝都进行最终的竞赛选拔。
据传闻。
前三有高额奖金。
前十名，都有一等奖，还有官府提供的工作机会。
其余决赛选手们瓜分二等奖、三等奖和参与奖，反正来者都有份，不至于在全国观众面前双手空空的离开……要有特训班学员闯入决赛，柳武师脸上也有光。
当然了。
进决赛至少大武者境界才敢说万全把握。
朱鸿旭想了下，补充道：“今天热搜第十七便是第一届习武竞赛的事。”很多人不能理解，侠以武犯禁，为何要鼓励当代大学生习武。
这就扯远了。
秦铭问：“特训班学费多少。”
朱鸿旭回答：“两千不到，包吃不包住。”
闻听此言，秦铭眼睛发直——淘宝上绝世版习武功法由武师亲身指导，售价高达二十万，还得排队。
即使特训班没有一对一待遇，也是手把手指点，针对性训练方式，再加上习武对食物要求较高，两千不到的价格相当于免费，甚至亏钱。
秦铭又问：“特训班多少人？”
朱鸿旭想了一下：“下周开始，说是招满五十个学员为止。”
“看来那位柳武师开办特训班并不是为了挣钱。”秦铭顿时明白了，这是挑选习武的好苗子，就算不成师徒，有一份香火情，没准以后用得上。
这就极具代表性。
灵气时代宣传语是什么。
先进化带动后进化，先行者带动后来者，努力实现共同进化和进步！
新闻媒体能不给宣传吗。
官府方面能不给支持补贴吗。
感动了广大网友，成为了灵气时代正面象征，值得学习，值得鼓励，还能赚一波流量……秦铭惊叹道：“我都有点心动了。”
朱鸿旭连道：“咱们一起去试试？”
按照堂哥的说法，凭借学生证申请加入特训班，要经过两轮面试。
第一轮是体检。
第二轮是柳武师亲自面试。
“我考虑一下！”
董元亮略显犹豫，他家里经济条件不太好，刚实习也没存款。
“你别考虑了。”朱鸿旭看出董元亮窘迫之处：“费用我借你，毕业前还我就行。而且柳武师说了，有习武天分的人，不收费都行。”
刘尧也凑了过来：“加我一个。”
“行，下周一起去面试。”朱鸿旭是本地人：“特训班学员应该都是江南市在校学生，不过柳武师住在建邺区那边，距离有点远。”
刘尧言简意赅道：“我有车。”
“……有钱人。”
“咱们还挺幸运的，现在全国范围的武师才多少，恐怕就一百多位。”
照这么一算。
每个省份平均只有四五位武师。
三人聊着聊着，忽地发现秦铭没吭声，扭头一瞧，正攀着门口上沿，起起伏伏做运动。
他们目光也跟着一上一下。
“引体向上？”
“秦铭是在测力吧。”
刘尧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少顷。
秦铭依次测出了十秒之内能做多少深蹲、俯卧撑，引体向上，代入到灵气时代app提供的计算公式，再填入身高体重和三围，就得出一个数据。
“145KG—155KG之间。”
秦铭深深吸气，唤出系统界面，心脏跳动咚咚咚开始加速。
他隐隐意识到了潜力值初始值是个台阶，是个助力，幸好没乱用。而如今习武有了明确标准，令秦铭思路愈加清晰了起来。
当前状态：凡人
基础修心：65
力量：30
体质：待激活
思维：113
潜力值：59
……
30的力量属性对应145KG到155KG之间。
……
100的力量属性估计有500KG。
……
这可是大武者标准力量——秦铭心跳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这样子的话。”
“潜力值全加力量，我距离大武者境界只差了——万分之十！！”
大武者，似只有一步之遥。
秦铭好像看到了宝贵的决赛名额摆在眼前，聚光灯之下，手心上托起奖金和获奖证书。
董元亮：“o_O”
他见秦铭低下头，喘着气，表情有点不正常。
“我去跑步了！”
蓦然间，秦铭推开门，两三步跨过了寝室门槛。
“哎？特训班面试去不？”朱鸿旭喊道。
“先不去~”
听见遥遥传回来的清朗声音，朱鸿旭看看刘尧，看看董元亮，有点糊涂了，秦铭这是怎么了。
武师开办特训班，好歹去面试一下又不费事。
他竟然拒绝这么难得的机会。
难道颜值高……
就可以为所欲为？时代变了，现在是灵气复苏！
“啧啧。”
朱鸿旭挠挠手臂，心情莫名不错。
——
感谢舵主鬼族坏蛋的万赏，感谢跟着坑神有肉吃、中二少年正理、言易辞、起风吁、时空道神、江湖败类呦、落幕鉽--蕜傷、她说她累了、陈圣天帝、逆境轮回、
8学徒
9学徒
10学徒
11学徒
12书友20200530174248819无
13书友20200419191534843无
14真的灬年糕无
15眠眠眠眠眠眠无
16爱抽中南海的某某无
17洛水鳐无
18我心明月1
第十三章 我真没开挂
我的潜力能提现天赋异禀第十三章我真没开挂绿荫操场，凉风习习，秋季天冷跑步的人变少了。
秦铭却不觉得冷。
他内心火热，强忍着亢奋之情，沿操场外圈慢跑，唤出系统界面，准备把潜力值加在力量上。
每逢大事有静气，是秦铭一直恪守的格言。此时的激动心情，除了距离大武者似只有一步之遥，也由于潜力值的作用超出预期，在灵气时代开端，有一个较高起点。
念头一动。
潜力值飞速减少。
万分比力量属性在增加。
30……33……36！
42……45……48！
秦铭停止了慢跑，缓缓往前走，时而有几个跑步的人与他擦肩而过。
力量已经提升至万分之五十！
他浑身微微一颤，心跳如战场上猛烈擂鼓，咚咚咚，咚咚咚，体内力量源源不绝的涌出，引动了气血上涨，筋骨也舒展，这般充实的体验令人陶醉。
……
力量：55！
……
力量：57！
……
秦铭谨慎起见，担心过犹不及，有意地控制速度，每隔十秒，力量加万分之一。
毕竟一口饭吃不成胖子，怎么也得十几口。
就在这时。
他脸庞忽地泛红。
又过了几秒，由内而外的发热，体表肌肤浮现出血红之色。
他暗暗嘀咕：“酸疼酸疼的。”
这跟健身锻炼之后的肌肉酸疼不一样。
源于人体内部，源于五脏六腑，各个部位都在尽可能调整以适应这股暴涨的力量。
“咦？”
“怎么回事儿，皮肤有点痒，又好像吃撑的感觉。”他稍加思索，立刻意识到力量不能无限加，身体扛不住。
力量是水流，身体是杯子，而杯子容量有限，勉强注水，要么溢出，要么炸出裂痕。
杯子炸了，四分五裂，大不了弃之不用。
而力量撑开身体，处处血崩，乃至于粉身碎骨……秦铭皱起眉，系统界面待激活的体质属性，应该就是为了避免此类情况的发生。
“这样倒也说得通。”
秦铭思路清晰，不急于一时，力量万分比属性定格在60！
时间还很长。
灵气时代刚到来。
稳点，惜命，怕死，可别没两天就把身体搞坏了，这个进展已经是相当惊喜。
潜能系统简陋，却没有限制，顺利的像是做梦。
秦铭捏了捏拳头，咔咔直响，指骨有点疼：“我这算不算开了挂？短短几分钟就让力量翻倍了。”他有点做贼心虚的左右观察，周围无人注意他，有绕圈跑步的，有散步消食的，有人坐在绿荫操场的边缘，或大声朗读，或低语背诵，或练习英语口语。
还有人念诗：“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
嘭嘭！
秦铭脚步落下去，险些控制不住暴涨的力量，发出沉重踏地音。
那人摇头晃脑地低语：“日薄霜清十月天，马蹄声里送流年。”
……
第二天，力量：70！
……
第三天，力量：80！
……
第四天，力量：85！
……
第五天。
秦铭坐在校园侧门的长椅上。
力量：87！
他身躯紧绷，宛若烈日下暴晒，置身于火炉之中，听见心跳声，筋脉骨骼时不时发出脆响，浑身的血肉尽皆哆嗦了起来，似做出纠正，又好似充分适应崭新的力量。
手臂上，小腿上，肌肉一颤一颤的。
五脏六腑，身体器官，洋溢着生机勃勃的感觉。
这已经到极限了。
这是以秦铭身体素质能承载的最高力量，再揠苗助长，容易出问题。
“嘶。”
秦铭起身，刚要迈步，全身上下无有一处不疼的。
暴涨的强大力量拉伤肌肉。
他心中有点小忧伤：“这就是变强的代价吧……写论文，敲键盘，把我的笔记本电脑硬盘敲坏了；吃个饭，咀嚼五花肉，把舌头咬出了血；走个路，步子迈大了，差点当街表演劈腿；握个拳，打几下沙袋，整条胳膊都酥了；目前的人体纯力，435KG！”
简言之：痛并快乐着。
距离大武者的千斤之力只有一步之遥了。
“可是。”
“大武者也会像我这样子？严重影响日常生活，谈恋爱也变成高危事件。”
比如……亲个嘴把牙崩掉。
再比如，爱的抱抱，爱的鼓掌成为致命‘性行为’。
他低头看手机。
他打开灵气时代app资料页面。
他决定挑选一部官府公布的习武进化之功法，指尖轻轻地点击，生怕将屏幕戳爆。
啪！
肩上多了个手掌！
董元亮轻轻拍了下秦铭左肩，面露关心的问道：“我们正要去面试柳氏习武特训班，真的不考虑一下？这两天你怎么深居简出不见人影……”
董元亮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听见清脆之音，如同玻璃碎，有什么东西裂开了。
秦铭脸色阴沉地回过头，一字一顿地说道：“董，元，亮。”
“咋，咋嘞……”
董元亮一脸茫然，看看秦铭，视线下移。
下一刻就定格在秦铭手里、遍布裂纹的手机，边框扭曲，彻底变形，屏幕中心仿佛有个蜘蛛网向外扩散。
震撼人心的是：
秦铭大拇指搁在屏幕正中心。
不会吧，不会吧，秦铭把手机屏幕捏碎了？董元亮人都傻了，结结巴巴地开口：
“你想换手机没必要捏碎了啊。”
闻言。
秦铭好笑又好气：“要不是你拍肩膀吓我一跳，屏幕会碎？”
董元亮后退一步。
又后退一步。
上午时分的阳光照在他脸上，冷风扑面来，露出了目瞪口呆的表情。
“等等，让我理一理……意思是秦铭你小手一抖，力大无穷，手机屏幕就碎了？”
“哈哈哈哈哈？”
“呱？”
笑着笑着就停了。
董元亮心头狠狠一跳，这力量好像有点恐怖，岂不是能把我头给拧下来。
“爹！”
“饶我狗命！”董元亮大叫，趁着两人站在校园的侧门，旁边就有几家果汁奶茶店：“请你喝秋天第一杯奶茶——虎毒不食子啊！”
董元亮屁颠屁颠地跑了。
很快买回来一杯加了奥利奥的珍珠奶茶。
秦铭摆摆手，不要奶茶，不想说话。
董元亮迟疑了一下，索性自己抱着奶茶喝起来，嘴里问道：“您就是万中无一的习武奇才？纯力多少了？”
“一百公斤多一点。”秦铭淡淡道。
多一点？
一百九十九公斤？
董元亮暗暗吐槽这是开了挂，就算朱鸿旭那位堂哥有武师费心指点，现在纯力才刚过200KG。
“走了。”
秦铭慢悠悠迈步，宛如老年人。
沿着仙林大道往北走，有个手机维修店，过去换个屏。
至于费用问题，秦铭认为不应该找董元亮要，不能把责任赖给别人，是自己力量大涨，没控制好。
另一边。
董元亮愣愣看着秦铭背影消失在视野之中，耳边传来鸣笛声，一辆车缓缓减速到他身边，车窗落下，刘尧和朱鸿旭坐在车里。
“上车啊，去面试，发什么呆呢。”
“哦哦。”
董元亮拉开车门，坐在后排，忍不住叹了口气：“再过几个月，咱们寝室可能要出一位大武者了。”
此言一出。
朱鸿旭笑了起来：“浮夸了，我可没那么厉害，跟我堂哥比起来还差得远。不过明年这时候，拿到大武者认证应该有希望。”
托堂哥介绍，朱鸿旭前天见过那位柳武师，提前通过特训班的面试。
柳武师挺看好他。
恩，决赛没戏，但进入第一届习武竞赛的复选没问题。
“呃。”董元亮张了张嘴。
“怎么了。”朱鸿旭坐在副驾驶回头问道。
董元亮弱弱道：“那个，我说的不是你……”
车内气氛一下子凝固住了。
此时无声胜有声。
……
同时。
校内。
辅导员办公室。
黄海小心翼翼地收起眼镜，视力彻底恢复了：“我这就晋升修行第二阶段了？”
他打开电脑，看了看灵气时代网页版。
“修行进化是过程，不是节点，表现为渐进式的变化。”
“修行第二关，分五步。第一步锻炼记忆力不断加强，第二步以思维殿堂等方式在心中观想，第三步无愧于心，无悔于行，凝结出灵气种子。”
至于第四第五步，无浏览权限。按照上面的提示，凝结出灵气种子，再前往相关部门完成验证，获取对应权限。
黄海轻声读出来，一头雾水。
思维宫殿？
心中观想？
灵气种子？
怎么越来越玄幻，超出他固有的认知范围。
忽有敲门声，一个女生走进来，怀里抱着一大摞纸张：“黄老师，纸质版的观后感交齐了。”
黄海笑了笑：“放那吧。”
女生又小声问道：“听说您进入修行第二关了呀？班里都好奇。”
黄海沉吟了一下：“其实老师也不知怎么做到的，你信吗？”
“嗯嗯。”女生连忙点点头。
“唉，我就知道你不信。”黄海一脸无奈道：“我先去给校领导们讲一讲我个人的体会，明后天抽个时间，班会上给你们讲。”
他真没开挂，没奇遇。
偏偏校领导一口咬定他有独家窍门之类的东西，黄海揪了揪头发，唯一开心的大概就是不用担心脱发了。
第十四章 宁陌离（上）
我的潜力能提现天赋异禀第十四章向来公园出高人仙林大道。
海优手机维修中心。
一名身穿蓝色马甲的工作人员拿着秦铭的手机，用手指摩挲两下，又翻来覆去检查了一会儿。
“同学，这是掉地上摔碎的？好在内屏没坏，只换外屏就行，费用大概一百六。”
闻言。
秦铭松了口气。
他当初忘买碎屏险，后来再想买也购买不了……刚才拿着碎了屏的手机拨打官方售后热线，一方面是验证手机能不能正常使用，再一个询问换屏价格。
官方售后不维修屏幕，只提供更换屏幕的服务，价格七百华国币。
而在这个维修店换外屏只要一百六。
“同学，换不？”工作人员问道。
“换。”
秦铭点点头，坐下来耐心等待。刚过了十多分钟，工作人员将修好的手机递给他，只看屏幕，焕然一新，一百六花的不亏。
拿起手机，完成支付，他离开维修店。
一路上沿着仙林大道往南去。
人行道两侧绿化极好，十月入秋依旧是绿意葱葱，空气清新，几个小孩子骑着花色自行车，后面跟着上了年纪的老年天团。
“这日子越来越好了。”
“腰不酸，腿不疼，我都能跟孙子一起参加马拉松。”老年天团响起了欢声笑语，调侃打趣，其中一位老奶奶扭起腰来：“昨儿我玩了一下午外孙女的呼啦圈！”
秦铭为之侧目，怔怔出神，眼底闪过一丝黯然。
很快又调整过来。
他心中暗道：“身体适应力量大涨的速度太慢了，等会问问朱鸿旭他们面试结束没，柳氏习武特训班，有一位武师指点，应该能解决我这个小问题吧。”一个不小心，捏碎手机屏，令秦铭不再踌躇。
秦铭原本没打算立即报名柳氏习武特训班。
他想再观望观望。
倘若有武圣出面开办近似的习武特训班呢。
但古怪的是，武圣们异常低调，而且不是一两个，好像只有《习武有成》《武韵风姿》的访谈节目能看见武圣身影。
社交平台上，新闻报道上，有关于武圣的信息很少。
“那已经是超凡脱俗的人物。”
“龙不与蛇居，凤不与鸡舞，我确实太贪心了……习武进化第三境的武圣堪比A级进化者，论身份地位，恐怕不亚于那些知名企业家，第一届全国大学生习武竞赛无法引起武圣们的注意。”
秦铭边走边思索。
他纯力435KG，即将拥有大武者千斤之力，有把握闯入决赛。
但在武圣眼中，宛如小孩互搏，无看点，无意义，收不收徒又如何？灵气时代的开端，武圣就站在进化之路的巅峰，一览众山小，俯瞰亿万人，如同高高在上的君王。
当然了，君王是夸张描述，目前武圣还没有军事作用。
血肉之躯终究不如科技武器。
秦铭抬头，看向红绿灯，过了街又低头注视手机，一篇标题是《武圣之后的进化是否还有路》的文章排在热搜榜单的末尾，他点进去看了看。
“武圣的追求有二！”
“其一是开辟习武之路，向更高境界进发，追求血肉之躯的升华……其二是修行，以及七位炼气士！根据修行和习武的指导教材，武圣们也能修行，可以考虑两条路并驾齐驱，至于武圣与炼气士孰强孰弱，一定程度上是修行习武对比，通过个人的胜负，判断出哪条路更有希望，更适合我们。”
“众所周知。”
“炼气大士钟先生仅仅一位。”
“我们不能以钟先生的标准衡量炼气士阶段……他山之玉可攻玉，武圣炼气士切磋，不在于胜负强弱，是触类旁通，互相借鉴，互相扶持，实现双方的共赢。”
不知不觉之间，秦铭止住脚步，坐在人行道长椅上。
身后是个小公园，树木繁多，鸟儿盘旋，几个白发老人在压腿，还有旧式收音机播放歌曲。
他指尖下滑翻页——这篇文章继续探讨武圣与炼气士的合作好处，洋洋洒洒几千字，又分析又举证，仿佛以一个武圣的视角出发，十分精辟。
“天可怜见……”
“我连大武者境界都没到，居然看的津津有味着了迷……”秦铭想起网上那些撒狗粮、秀恩爱的，都是一群单身狗鼓掌叫好。
以及‘互联网有钱人遍地走’的现象。
由于网络信息大爆炸，缩短了交流距离。以前只能见到村里的富翁，但是凭借互联网，能看到五湖四海，天南地北，全国各地，好像没个几十亿都不算有钱……秦铭哑然失笑，他一直盯着武圣、炼气士，却忘了自身位置，距离那个层次还有十万八千里。
“路在脚下啊。”
他低头，双脚着地，有了一股踏实感。
习武第一境，以及如何完成修行第一关的养性事天铸三观，这才是现阶段要考虑的。
秦铭瞥了眼系统界面。
当前状态：凡人
基础修心：65
力量：87
体质：待激活
思维：113
潜力值：9
这些天持续增加力量属性，秦铭翻出第一期到第八期《修行聚焦》认真地看了一遍，收获七点潜力值，加上剩余的两点，现在是九点。
他心情不错，下意识起身，双腿却好像绊到什么东西。
往前踉跄了几步。
右脚用力，又连忙收力，摇晃两下才稳住了身形。
“什么东西？”
好像踢到了铁板，脚趾头生疼，秦铭一脸疑惑的看去。
人行道长椅下方，极为平整，只有几根小草迎风摇曳。
又定睛一瞧。
他与长椅的中间有个香烟盒。
从秦铭这个角度，能看到香烟盒空空如也，不具备绊倒行人的重量与撞疼脚尖的硬度。
“这烟盒谁扔的……”
“刚才还没有呢……”
秦铭没想太多，单纯觉得随地扔东西不文明不礼貌，人行道整洁干净，是环卫工人辛辛苦苦的成果，就准备上去捡起烟盒。
谁料刚迈步，一点火花儿闪烁，又有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嘭！
整个人腾飞起来，摔在了地上。
秦铭视野内，依稀残留前一秒的模糊景象，好像有个冒着火星的烟头破空而来，嗖的一声，撞到右腿。
“等等……”
秦铭彻底糊涂了，震惊了，还没有理清思绪。
一双黑色布鞋映入眼帘，一个身穿黑大褂的老爷子蹲了下来：“你怎么做到的？”
秦铭：
脑海一片空白，心中一团乱麻，恍惚间一个念头蹦出来：我这是遇见隐藏在民间的高人了？天降老爷爷这样的主角专属剧情也太俗了吧！
烟头烟盒他扔的……
定是强大习武者……
而在视野外，扔个烟头把自己撞飞又是多高的境界，恐怕摘树叶射出能割破喉咙。
下一刻。
只听到耳边响起沙哑声音，低沉却震耳欲聋：“你空有力量，身体素质没跟上，脆的纸一样，灵气吐纳也不到百分之一，毫无作用，怎么做到力量接近大武者？”
秦铭心跳加速，紧张了起来。
他设想过，有心理准备，遇到类似的情况该怎么应对。但真正到了这一刻，难免忐忑，惴惴不安。
他从地上站起来：“乱扔烟头，影响市容市貌啊。”
黑大褂老者声音冷漠：“武术乃是杀人技，容不得轻辱。”他眼神冰冷，好像充满了高度压抑的暴虐，下一刻就要暴起。
这人……
上纲上线的……
脑回路好像有点问题……
秦铭不觉怕，咧了咧嘴角，抬起左手指着街上摄像头：“老先生，那是全天式电子监控设备，那边还有交警正在站岗，请你拿出习武者认证的注册编号，不然我立刻报警，这属于威胁人身安全，意图拦路抢劫，你想戴上亮晶晶的银手镯？”
一股冷风吹过。
几片凋零的泛黄树叶落下来。
黑大褂老者直勾勾盯着秦铭陷入了沉默。
“哈哈哈！”
“刚才只是吓唬你的，千万别往心里去……年轻人，先不要报警，咱爷俩有话好好说嘛，你瞧瞧，我一个骨瘦如柴，弱不禁风，步履维艰，说话都漏风，喘气都困难的老头子能把你咋地，还要拨打110，不至于不至于。”黑大褂老者露出一口崭新的洁白牙齿。
第十五章 宁陌离（下）
灵气时代app给过提醒：
如遇到习武者威胁、危害、或犯下违法行为，请立即拨打110！坚决打击习武者违法乱纪的行为，从严处理，从重处罚！
上面没提修行者，修行第一关、第二关尚且属于普通人范畴。而炼气士仅仅七位，可忽略不计。
——
刚刚那几句话铿锵有力，语气也坚决笃定，但秦铭心头发慌。
因为面前这个老年人一口道破他力量暴涨的秘密，又给人一股排山倒海的恐怖压迫，仿佛空气变稠密，阳光都变得暗淡，令人喘不过来气，不知是不是心理压力过大而导致的错觉。
直到黑大褂老者笑呵呵开口，秦铭总算松口气。
“唉。”
“我一个糟老头子，紧张什么，别有个风吹草动就炸毛，年轻人得尊老爱幼才对嘛，你说，是吧。”黑大褂老者脸上笑容很僵硬，像是生生挤出的。
上午阳光照下来。
路边有几辆电瓶车驶过。
秦铭把手机揣兜，往后退一步，没扭头就跑，或大喊大叫，免得刺激到这个喜怒无常的黑大褂老者……按照当前的处境，稳住对方，伺机报警。
大家好好讲道理。
现代社会又不是黑暗森林。
“小伙子。”
黑大褂老者突然道：“你别动不动就在裤兜玩手机，食指按着电源键准备连按五下紧急求助吗？”
秦铭冷汗一下子冒出来了，双手从裤兜拿出。
没接触过习武者，没想到右手揣裤兜正要连按五下手机电源键，这么细微的动作也能被察觉。
‘什么情况！’
‘像这种隐居民间的高人，应该是慈祥和睦，执意收我为徒才对吧！’
他暗暗吐槽，内心坦荡荡，没什么好害怕的。
他微微一笑：“请问老先生是大武者还是武师……在5G时代，还能够与时俱进不落伍，知道手机电源键连按五下是紧急求助，高人，高人啊。”
黑大褂老者笑容始终没变化，露出一口牙：“小伙子虚有其表，空有接近大武者的力量，无相应人体机能。就算我是大武者，你上前殊死一搏，或转身跑路，或大声呼救，全都来不及。”
Σ(°△°|||)︴这几句画风突变，脑子好像不太正常吧。
恩，说起话确实漏风，黑大褂老者门牙还没长出来。
秦铭心头一跳，有些惊奇，看来这是一位正处于身体再发育过程之中的武师强者。
修行第二关，身体再发育。
习武第二境，也有相同的功效，更为显著。
秦铭客客气气道：“这么说吧，其实我天赋异禀，天生蛮力，尤其是在灵气出现之后，每天都在变强……如若有半句假话，天打五雷轰。”
秦铭正色道，竖起三根手指头，不吝惜赌咒发誓。
正当此时。
不远处，人行道，两个拎着菜篮子的阿姨路过，目光古怪，下意识避开秦铭。
“那是拍电影呢？”
“可不叫电影，我姑娘说了，那叫原创小视频……哎呀，这个小年轻长相真是不得了，脸色发白，小腿还在哆嗦呢，演的这么投入，咱们别过去打扰。”
两个阿姨嘀嘀咕咕的路过。
秦铭心态崩了啊。
下一刻，崩了沦为过去式，他心态直接炸了。
“前几天你跟同学路过公园，讨论武圣跟A级进化者谁强谁弱，那时还普普通通，没过一周，就有接近大武者的力量，确实是天赋异禀。”黑大褂老者笑容似乎定格了，语气幽幽道：“我向来欣赏天赋异禀的天才，传他绝世武功，赠他修行秘法，送他巨大机缘，提携他于微末之间崛起，当上修行聚焦的邀请嘉宾，而后上战场，不做亡国奴，抵御外敌之入侵，复我山河，扬我国威，壮我华夏民族……”
秦铭目瞪口呆。
这™看电影看多了吧，已经被毒害洗脑成了神经病？
这么想没错，这么做也没错，但光天化日之下，一本正经讲出来，再加上不苟言笑的平静表情，仿佛一部恐怖片融入了荒诞不羁的玄幻元素，无比诡异，无比别扭，无与伦比的骇人！
秦铭头皮发麻，手脚发凉，置身于冰窟一般：“等等，等等，现在是二十一世纪和平年代，哪有战场，哪有外敌入侵啊！”
“还有！”
“作为武师强者，应该更推崇习武有成、武韵风姿节目吧！”他大脑像是火山爆发的高速运转，尽可能贴合黑大褂老者的思路，沿着话题，往下展开，以此来拖延时间。
面对一个神经病……
正常沟通讲道理的最佳办法……那就是跟他认认真真的探讨，用心交流，指出困惑，虚心请教，引导其产生怀疑，察觉到不合逻辑的地方，越来越无法解释，越来越一头雾水，最后陷入自我反驳的怪圈。
彼之矛攻彼之盾。
战术上来讲，这就叫不攻自破，不战而屈人之兵。
秦铭趁热打铁：“我相信绝世武功是存在的，但修行秘法，真的会有吗？修行第一关，养性事天铸三观，官府也拿不出修行之法。”正因他明白这点，养性事天铸三观与思维无关，才把潜力值全部加在力量上。
这几个问题一出。
黑大褂老者顿时皱起了眉头，仿佛在苦苦思索。
秦铭暗道，果然如此，瞄了眼黑大褂老者，慢慢蹲下去，捡起地上的烟盒烟头。
他走向不远处的垃圾箱。
一步两步三步，秦铭到了路边，黑大褂老者也跟了上来。
“战场在哪，我不清楚，外敌入侵一定是存在的……它们藏起来，已经打入咱们人类内部啦，不然你以为炼气士都在干嘛？炼气士为此事日夜奔波，争分夺秒，无暇他顾，所以网上炼气士消息很少，平时无新闻采访，也没人知道炼气士在做什么，这些是机密。”黑大褂老者跟在秦铭的身后，看着他把烟盒烟头扔进垃圾箱，眼底闪过一丝晦暗的幽光。
呵呵。
半个字我都不信。
秦铭随口应付道：“我还以为炼气士太少了，寻常人接触不到，原来还有这样的内情啊。”
黑大褂老者满意地点了点头，认为孺子可教也：“小伙子不错，我就再指点两句……你仔细想想，凡是上过习武有成和武韵风姿访谈节目的武圣可有露过面？视频照片朋友圈空间状态暂且不论，可曾再次直播过，公共场合出现过？”
“没有。”
秦铭下意识回答。
反正你说什么都对——哪怕后天的太阳从南边升起，也不是不可能嘛。
黑大褂老者点头：“那些武圣要么被软禁起来，被销声匿迹，要么死了。幸好老头子我仅仅只是武师，上不了那两个访谈节目。”
“好了。”
“你扫我加个好友。”
黑大褂老者掏出一部红色全面屏智能手机。
他点来点去，打开二维码名片，头像模糊看不清，昵称宁陌离，大概是真实名字。
秦铭人傻了。
又是个要微信的。
但这次……不再是异性，是一位名为宁陌离的神经病武师强者。
他老老实实加了微信。
“很好。”
宁陌离打量秦铭：“世界上只有七位炼气士。但据我所知，它们正在准备一个计划，即使炼气士齐至，怕也是无法力敌，必死无疑……既然你天赋异禀，拯救世界的重任就交给你了！”
秦铭无力吐槽了。
这个思路还真是天马行空。
神经病人思路广，欢乐多，但是能不能别用慷慨激昂的语气，壮志凌云的态度，嘴里讲出又俗套又胡闹又尴尬的事情啊。
秦铭敷衍道：“好，拯救世界的任务就交给我吧。”
唿唿~
一阵冷风扑面来。
一身黑大褂、戴着黑色口罩的宁陌离直勾勾盯着秦铭，久久不语，眸光越来越深邃，忽地点点头，露出了慈祥和蔼的笑容。
【叮！】
【生死之间，绝境逢生，潜力值加十】
【叮！】
【生死之间，绝境逢生，潜力值加十】
【叮！】
【生死之间，绝境逢生，潜力值加十】
霎时间，秦铭一愣，潜能系统跳出了三条闪烁的提示。
仿佛疯狂闪烁的警示警告。
仿佛提醒他刚刚在生死边缘徘徊了一会，逃出生天，可喜可贺。
他心底咯噔一下。
这宛如智障的系统到底知不知什么叫生死之间！？
第十六章 谎言的最高境界
当前状态：凡人
基础修心：65 ‱
力量：87 ‱
体质：待激活
思维：113 ‱
潜力值：39
……
秦铭有点小惊喜，小茫然。
黑大褂宁陌离拉着他坐了下来，语重心长地说道：“年轻人，你明白了吧？这世界危在旦夕，浩劫将至，到时候国破家亡，大好河山都染红，你无法置身事外。”
“是的，我不能例外。”
秦铭叹口气，心情沉重了起来。
很难办，很棘手，这位老爷子脑袋真的不正常。
“年轻人。”
“你有这个心，很好，但是你知道如何拯救世界吗。”穿着一身黑大褂的宁陌离沉声开口，似欣赏秦铭的勇敢胆魄与决心，似有考教的追问。
秦铭陷入沉默。
完全没办法回答。
而且他也有个问题：
究竟是潜能系统压根不懂什么叫生死之间，出了错，出了故障，还是自己不清楚此中危机，看似寻常，实际上惊心动魄。
难道刚才一直在生死边缘反复横跳？
秦铭谨慎起见，暗暗打量了一下宁陌离，脸上皱纹很多，双目浑浊，苍老暮年。除了从下巴一直蔓延到耳边的伤疤有些吓人，无特殊之处。
‘等等！’
‘我真糊涂了……岂能以正常视角看待这个事，神经病人的思路天马行空。’
众所周知。
这种人无拘无束。
生死之间——古代就有侠以武犯禁的说法，而遇到一位武师境界的病人，没准儿哪句话惹恼了他，一言不合，暴起伤人，不给你解释机会。
‘无前兆。’
‘无心理准备。’
‘这种人思维跳脱，羚羊挂角，没有痕迹可寻……可能前一秒还在思考中午吃什么，下一秒就跳楼锻炼身体。’
习武第二境武师生内力，人体如钢筋铁骨，跳楼小意思。
绝境逢生也比较好理解，估计是哪一句合了心意，如遇知音，宁陌离杀机消散，和蔼可亲了起来。
这是讲道理的最佳时机。
“唔，唔。”
秦铭脑门冒冷汗，心念电转，疯狂地思考起来。
哪一句打消了他的杀意？
拯救世界的重任！
就在这时，宁陌离表情疑惑：“小伙子出汗了，这几天气温回升，是不是穿的太多了。”
“不多，不多。”秦铭心中一口气悬起来。
“擦擦汗，慢慢说。”
一包印着眼镜小猫的纸巾递到秦铭面前。
“谢谢老爷子。”秦铭心惊肉跳地接过纸巾，正要开口讲，又瞧见宁陌离一脸困惑：“你的手，在发抖。”
困惑你个脑袋啊！
为什么手抖，心里没数么……秦铭连忙认真道：“实不相瞒，为了接过拯救世界的重任，没日没夜的苦练，我现在肌肉酸疼，手发抖也是合情合理的。”
“原来如此。”
宁陌离恍然大悟，点了点头。
“看来……”
“是个忧国忧民的……要知道山河破碎遍地红，匹夫有责。”宁陌离兴趣盎然的小声问道：“小秦啊，想出来办法没有。”
秦铭：“！！！”
这个老爷子怎么知道我的姓氏。
大约是前几天跟董元亮朱鸿旭去拍工作照，路过此处，被他听到了我们之间的交流。
念及此处。
秦铭紧张、挠头、思索了起来。
老爷子锲而不舍的追问，在线求助如何拯救世界！标红，加急，有点慌，还有点头皮发麻，讲错就死的感觉。
……
按照西方国家的思维逻辑：
求生之路，个人英雄主义，找到几个小伙伴组成团队，以各种离奇的方式取得胜利，也不管是否合理，反正指定有致命弱点和机会——好莱坞巨制大片全都这么演。
也有总统发宣言，全球动员，拯救世界。
再参考美剧。
通常是世界末日来临，形成小型聚集地。
不知不觉间，天大的危机，莫名其妙淡化了，高喊着民主自由，人们开始一波又一波的内部斗争。
……
按照囸本岛国的思维逻辑：
正义会战胜邪恶。
例如光之巨人奥特曼，龙珠战士以及超级赛亚人，忍者查克拉，恶魔果实与霸气，七彩缤纷圣斗士，还有高达机甲跟假面骑士……数不胜数的正义之士将出现。
当然。
这些都是小意思。
最恐怖的是普普通通高中生。
……
秦铭想着想着，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
下一刻迎上宁陌离的目光，那双眸子充满沧桑与平静，依旧在等待回答。
“咳咳。”
秦铭挤出笑容：“假如世界将要灭亡，家国将要不存，面对这个量级的战争必然征兵！同时会大力发展国防军工，海陆空部队集结，一切为战争让步，为战争服务，轮不到我来想办法，官府已经推出了前期方案——”
“第一届全国大学生习武竞赛！”
“其实是世界大战之前的征兵！”
“更准确一些……”
“这只是试点……”
“学生群体，远远不够，待到其中佼佼者在战场上表现良好，再扩大征兵范围和规模，届时会面向所有的适龄人群。”
话音落毕。
秦铭看向宁陌离。
就问你这个思路清奇不清奇，古怪不古怪，反正是信口开河，再加上天花乱坠的口才，越荒谬越好，越不讲逻辑越符合宁陌离心意。
谁信了谁就输了。
看起来宁陌离好像信了，眼角都在跳动，略显震惊，略显迟疑，仿佛在确认什么。
“相信我！”
秦铭握住宁陌离的胳膊，面前这位老者浑身猛地一颤，似要把手臂抽出去。
秦铭握的更紧了，这个动作显得他更加真诚，一本正经地说道：
“自古以来，侠以武犯禁，身怀利器杀心起！灵气时代才开始，习武的指导教材才公布，这个时间点隆重举办第一届全国大学生习武竞赛……我们不懂拳法，不懂武术招式，不懂格斗技巧，修行习武还没有普及盛行，竞赛以什么形式，有什么意义——种子埋土里，第二天就可以收割庄稼，大量出售吗？”
秦铭报名了竞赛，特意查询过，当时就觉得古怪。
太急了。
习武教材没出，就开始筹备，按理说至少要等到明年……宁陌离怔怔地看着秦铭，沉声道：“去吧。”
秦铭松开手，站起身，小心翼翼地回头：“老先生，我走了？”
鉴于潜力值增加的提示，令人心惊肉跳，他决定稳一点。
“去吧。”
宁陌离面无表情，道：“小秦你心性不错，又天赋异禀，愿意的话以后清晨来这儿，我教你修行，控制体内的力量。”
语毕。
又抽了口烟，宁陌离不再开口。
“好，没问题。”
秦铭微微一笑，脸庞有些僵硬，以后来不来再说，当务之急是尽快远离这位老爷子。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他沿着人行道，大步流星，擦拭起额头的涔涔冷汗。
“先过斑马线。”
他有些恍惚，通过红绿灯之后，梦幻一般的感觉开始浮现。
本以为……
宁陌离老爷子应该会盘问他力量暴涨的事情。
万万没料到……
宁陌离老爷子从头到尾都没问，完全提不起兴趣，也可能相信他真的天赋异禀！
“是了是了。”
“老年人本身就脑袋不灵光，更何况这位……”秦铭回过头，隔着一条街已看不到宁陌离，彻底安心了。
他往前跑了几步。
一股熟悉的滋味涌上心头。
“说起来。”
‘这情况特别像爷爷生气，好言好语地哄他……可是，可是，我没有爷爷了。’
【叮！】
【生死之间，绝境逢生，潜力值加五】
潜能系统的提示又跳出。
淡化了难过。
引起了喜悦。
激发了无比强烈的困惑。
秦铭停下脚步，回首望了望，距离刚才那长椅的位置至少二百米。
“系统出现故障了？”
按照灵气时代app的相关资料，武师做不到远距离取人性命。
秦铭脑袋有点晕，没多想，往回走。
同时。
人行道长椅。
宁陌离面无表情，甩了甩胳膊，眯起眼睛叼着烟，半截香烟一下子燃烧殆尽，烟灰纷纷洒洒，回荡一声轻叹。
“原本想宁可杀错不放过。”
“这人老了，心也软了，眼看着不中用了……罢了，只要他参加第一届习武竞赛，轮不到我瞎操心。”宁陌离松开掐在一起的双指。
良久。
他低头看着手机，继续浏览。
屏幕上显示着一条帖子——《谎言的最高境界是句句真话：例如在长达84年、20届世界杯的历史上，华国队一共丢了9个球，仅有3支国家队战胜过华国队，而且从没有一支球队能够击败华国队两次……》
第十七章 大武者秦铭
我的潜力能提现天赋异禀第十七章大武者秦铭时间飞逝，天气越来越冷，转眼间到了十月三十号。
第一届全国大学生习武竞赛开始了初选筹备，以市级为范围，有条不紊的推进。
北湖市一马当先，初选落幕。
江口市紧随其后，初选人员一共有两百人，其中最高的纯力数据是229KG。
截止目前。
全国范围都没有大武者境界的选手。
……
江南省、江南市、江南财经大学。
日落西山。
黄昏时分。
嘭嘭，嘭嘭，有人拍打着篮球。
嘭嘭嘭的声音持续传来，寝室之内朱鸿旭有点烦，探头到窗外，瞧见一个黑色运动服男生拍篮球，就在宿舍楼正门旁边空地上。
“没素质。”
朱鸿旭用力捏了捏拳头。
经过一周特训，按照灵气时代app上面的测力步骤，他纯力163KG，胸肌与肱二头肌越来越明显，跃跃欲试的嘀咕：“老董，下去教训教训他？”
哗啦！
董元亮走过来，一把关上窗：“后天校内选拔。”
闻听此言，朱鸿旭顿时蔫了。
后天是校内选拔，选出五十人参加市级的初选。
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信心。
柳氏习武特训班的效果很好。从上午九点开始，锻炼到十二点半吃午餐，然后自由活动，下午两点到下午七点继续锻炼，晚餐之后再离开，那可是特意定制的营养餐！
单单在食物上面，成本就超过两千华国币学费，朱鸿旭感慨：“刘尧为了他那份实习工作，不去特训班，怎么想的呢。还有秦铭，对习武好像没之前那么热情了。”
“修行也是一条路。”董元亮低声道。
朱鸿旭噎住了。
修行第一关，养性事天铸三观，实在是虚无缥缈，模棱两可，谁也摸不到头绪——尚未独立自主的学生群体无法修行。
当然了。
如果有机会。
朱鸿旭肯定选修行这条路。
“炼气士气质高远，飘逸出尘，而武圣们主要是……”
说到半截，戛然而止，因为没什么印象。
崇尚归崇尚。
他又不是武圣的狂热粉丝。武圣的冷漠表现，浇灭了很多人心中热情。
“哼。”
“武圣们太冷傲了。”朱鸿旭面露不满地摇头：“灵气复苏这才没多久，就开始跟普通人划清界线，新闻采访一律不接，记者申请登门拜访不回应，甚至是官府预约也不搭理！那些武圣的家人一问三不知，十分抗拒，我就不懂，说好的先进化带动后进化，共同进步呢？”
董元亮撇撇嘴。
通过这几天的习武特训，他渐渐明白习武者恐怖之处，不敢诋毁高高在上的武圣。
“对了……你知不知道秦铭现在的纯力有多少了啊？”
董元亮机智的转移话题。
——
绿荫操场。
一场淅淅沥沥的秋雨刚结束。
空气泛着凉意、湿度、格外的清新干净。
身高不到一米七，脸庞瘦削却有着一头长发的吴烬负手道：“平分秋色一轮满，长伴云衢千里明。”
旁边。
单杠之上。
秦铭一边引体向上一边道：“这两句用错了。”
这首诗写的中秋，并不是秋雨。
“我知道。”
吴烬看起来朝气蓬勃的样子，指了指天上圆月：“今儿满月，学古诗就是要灵活运用。”古诗词是前人留给后辈的文化遗产，不是条条框框的限制。
吴烬是中文系的大三学生。
两人认识没几天，却很聊得来。
这要归功于秦铭突破大武者力量的时候，力量数值增加到万分之九十九就感到头晕，一不小心没站稳，摔在了地上，坐在绿荫操场边缘的吴烬跑过来，查看情况……当时两人大眼瞪小眼，气氛很尴尬。
到此刻，已成功突破，目前的纯力约有519KG。
回忆涌现。
秦铭暗暗思索道：“力量属性超过了万分之一百，体质属性仍处于待激活状态……激活条件，恐怕要落在基础修心上面了。”
念头一转。
秦铭看向吴烬：“你认为养性事天铸三观搁在要怎么灵活运用？”
灵气时代到来了。
修行这条路，神秘到极点，渺渺茫茫不可知。
吴烬甩了甩头发：“修行第一关肯定有科学方法，不要拘泥于认知眼界的局限。”
科学无法解释或证明的东西，不代表不科学。
如灵气，如修行，吴烬相信总有一天能彻底研究明白。
片刻后。
太阳落到地平线之下。
月亮升起，漫天繁星隐约闪烁，绿荫操场的人影愈加稀少。
“先走了。”吴烬摆摆手：“晚上有一节思修。”
思修？
思想道德修养与法律基础？这是一门公共课，从2010年开始被列为考研公共课的一部分。
秦铭一脸茫然：“大三还会有思修？”
“以前没有，现在有了，也许是修行的一部分呢。”吴烬背上黑白双色的书包，走向教学楼。
秦铭笑了笑，也迈步离开，到食堂点了一份地锅鸡。
等待取餐时，他唤出系统界面。
当前状态：凡人
基础修心：65
力量：104
体质：待激活
思维：113
潜力值：32
……
一周以来，通过看各种关于修行的讲座，【认真听讲】触发了五点潜力值。
潜力值来源太少。
他迫切需要摸索出更多的潜力值触发机制。
……
基础修心没动静。
体质属性没激活。
思维属性，秦铭暂时没理会，因为单纯变聪明，仍是打工人，而力量属性已经让他比肩大武者。
“可惜了。”
“空有大武者力量，差不多，还是有差别。”
上周遇到宁陌离，秦铭意识到自己想的太简单，大武者力量跟大武者境界不是一码事。
力量单一。
境界全面。
大武者千斤之力仅仅是习武第一境的特征之一。
秦铭摸了摸手臂：“我没有大武者的身躯强度，筋骨韧性，也没有百分之五灵气吐纳率，宁陌离能看出我异常之处，开办特训班的柳山也是武师，估计也看得出来。”
“加入特训班的话。”
“不知柳山又会有什么态度。”
秦铭琢磨了一下，倒不如找宁陌离老爷子请教，隔着虚拟互联网没什么危险。
他点开宁陌离的微信。
聊天界面，空空如也，自从加上了好友不曾说过话。
“晚上好！”
“尊敬的宁老先生，求指点，我的力量又增加了不少。”秦铭发了张老年人表情图片，鲜花盛开，试图增加好感度。
本以为要等到第二天才能收到回复。
短短几秒之后。
“哦？”
宁陌离回了一张哈士奇戴墨镜翘起二郎腿的表情：“你尽量控制一下。”
秦铭端着晚餐找到座位，边吃边打字问道：“怎么控制呢。”
宁陌离发来一条语音消息：“你下载灵气时代app，找到习武第一境的功法目录，第五部《长跑强身》最有作用，减轻身体压力，提高适应能力；其次第九部《灵气时代太极拳》帮助你控制力量，早晚练三遍，一个月之内见效。”
这么专业！
不愧是武师强者！
习武功法目录第一位《灵气时代第一套日常体操》，热度最高，流传最广，秦铭每天都练习，并没有什么效果。
看来选择很重要。
排行第一不代表适合自己。
秦铭吸口气，正要感谢，聊天界面又跳出几条语音：“大武者境界属于一个分水岭，里程碑式的进化。如果你已经拥有大武者力量，最好找个灵气浓度高的地方，例如武师方圆十米会偏高……除了这方面好处，老头子还可以教你修行，今年就一步登天炼气士，考虑一下吧，不需要拜师，记得以后拯救世界就行了。”
宁陌离声音低沉有力，意思也十分明显，提出‘提携秦铭不收费’的想法。
秦铭心中一惊，根本没喜悦。
鉴于【生死之间】，潜力值增加了三十五点，现在还有点后怕。
万一呢。
他不敢赌命。
更倾向于潜能系统没出错。
潜力值收益再高，可是命没了，什么都没了。
“先查查灵气浓度。”
秦铭进入灵气时代app，搜索修行的目录，并没有灵气浓度的任何资料。
难道是宁陌离杜撰出来的名词？
他在微信上回复：“好像没有灵气浓度这东西。”
宁陌离：“有。”
秦铭犹豫了一下：“宁老先生为什么愿意教我习武？”
宁陌离：“不愿意。”
秦铭：
叮咚。
微信上发来沙哑低沉的语音，来自宁陌离：“习武不可能，只教你修行。”
秦铭咽下一口鸡肉，无言以对。
武师强者不教习武教修行？
好比找体育老师辅导数学！
况且官府炼气士全都提供不出修行第一关的法门，信你半个字，算我输！见面是不可能见面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手机屏幕发着光。
餐桌上的地锅鸡套餐见底了。
“哎。”
“惹不起，我还躲不起。”
秦铭一点也不认为这是奇遇，高人免费送机缘，打开宁陌离的漆黑颜色的头像，昵称‘欠我三十万’，不知道什么意思。
反正不准备再经历生死之间，留之何用，还占着好友名额。
他理清头绪：“即使宁老爷子懂得修行之法，领先亿万人，我不感兴趣，太危险，那是作死！但如何控制力量，减轻身体的压力，也多亏他告诉我。”
于是秦铭在微信上打字回复：
“谢谢，真的很感谢！”
等到宁陌离回了不客气三个字之后。
果断点击删除。
微信界面弹出了一条提示框：将联系人“欠我三十万”删除，将同时删除与该联系人的聊天记录。
“再见了您呐！”
秦铭拍拍肚子回寝室，后天就是习武竞赛的校内选拔了。
——
翌日。
上午时分。
秦铭练起了《长跑强身》这一部习武功法。
其实没什么玄奥奇妙的内容，主要是跑步姿势，呼吸频率，还有一些常规的注意事项，除此之外，建议在清晨上午这两个时间段进行。
网络上推测纷纷。
普遍观点是人体在这个时间更容易吸收灵气。
“第五圈。”
秦铭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跑满十圈才正常，我跑了五圈，双腿就发酸发沉。”
他跑完第七圈，实在跑不动，缓缓停下了步伐。
大武者力量对身躯压力较大，好在不影响发力——人体拥有超越想象的韧性，不是脆弱的瓷器，碰一下就要碎裂。
简言之。
秦铭等同大武者。
虽不够持久，不够灵活，仍然属于同一个战斗力范围！
“呼呼。”
秦铭擦了把汗水：“等我一次性跑完十圈，再增加力量。”要知道他的纯力高达520KG左右，纵观全国，也能挤进一万名。
华国人口约有十八亿！
十八亿之中的前一万名，相比于身家过亿更稀少！
“习武竞赛是一个大好机会。”
“全国范围的选拔，万众瞩目，有奖金，有名声，有待遇，还有数不清的各种好处……冠军不敢说，拿个前十没什么问题吧。”
秦铭没想过藏拙。
扮猪吃老虎的前提：你是霸王龙。
因为有潜能系统，前期有优势，就应该抓住时机，锋芒毕露，争取更多的优势。
再一个。
既然武师能看出他身体异常，更应该一鸣惊人，一举成名，有时候名气如同仙佛镀金身，是个护身符。
“说起来。”
“潜能系统这东西，了不得，短短几天能让我媲美大武者。等以后成为武圣或者炼气士，有机会再借助科技手段研究研究。”秦铭思想很正统，只觉得这个系统很玄幻，暂时不能暴露，但不用做贼心虚，遮遮掩掩。
我就是天赋异禀！
不过好像太理直气壮了。
秦铭忽地笑起来，从绿茵草地上站起身，身影消失在远方。
嘟嘟！
伴随着一声嘹亮的哨子声，校内选拔开始了。
操场跑道上有两条长龙一般的队伍等待着测试，一眼看去，约有上百人。选拔形式是灵气时代app测力步骤，有几位辅导员拿计时器，也有几人拿手机，测完直接计算出具体成绩。
排队的人不少。
操场上看热闹的人也不少，熙熙攘攘的氛围，如同秋季运动会。
“最高成绩多少了？”
“不到200KG吧。”
“看，那个女生才90KG，居然也敢上去啊。”众人团团围住了绿荫操场的运动器材的区域，只留下两个缺口给排队的人。
不远处。
秦铭遥遥观望：“平均一个人测试要一分多钟……最多两个小时就出结果。”
“秦铭？”
一道声音传来，辅导员黄海笑呵呵走了过来：“怎么不上去试试。”
秦铭扭头一看，笑道：“老师好。”
黄海：“来都来了，勇敢点，上去看看能排在哪个名次。”他开口鼓励，以为秦铭没信心，这也是人之常情，但只有认清自己在什么位置，排到多少名，才知道是否应该选择习武，不要浪费精力，虚度大好光阴。
第十八章 我就取个中间数
校园之内。
绿荫操场。
校内选拔正在进行，选出五十人去参加市级的初选，再然后才是省级的复选。
辅导员黄海穿着红蓝格子相间的衬衫与加绒牛仔裤，开口鼓励，建议秦铭上去试一试：“秦铭，你看操场大屏幕。”
闻言。
秦铭扭头望了眼。
那是一块LED彩色显示屏，平时播放学校的规章制度和常识，偶尔会宣传校园的重大活动，各学院各班级的奖学金信息，以及运动会显示比赛情况分数倒计时……此时此刻，屏幕上显示校内选拔前十名，看热闹的同学越来越多。
“第一名换人了！”
“唉，没有突破200KG的。”
“看那个，看那个，那么恐怖的肌肉吓死宝宝了。”
围观的吃瓜群众以女生为主，嘻嘻哈哈吃零食。
而同性之间相斥，没信心通过选拔的男生干脆不来了，这个场合当观众纯属找打击。
秦铭眯起眼睛：“选拔第一名，纯力数据178KG？”
黄海感慨道：“第十名纯力数据171.5KG，前十名咬的很死……幸亏市里下发了更加精确的测力步骤，否则按照灵气时代的方法，只能测出一个个力量区间，排不出名次，选拔起来很困难。”
灵气时代app没更新。
因为结果越精确，过程越繁琐，目前还在简化中。
“对了。”
“我看过你重写的观后感，比原先好多了。”黄海下意识扶了一下眼镜框。
但摸了个空。
他视力已经恢复，不用戴眼镜，多年养成的习惯却难改。
秦铭见状，笑着调侃：“老师又换眼镜了。”
“咳咳。”
黄海老脸一红，先前以为拥有修行资质令视力恢复，其实是进入修行第二关的缘故……虽不知修行资质是否存在，但有一点很确定：修行是一个全新的事物，与道教无关，与佛教无关，与仙神妖魔无关，从古至今不曾有过记载。
正当此时。
随着老师们当场计算出测试结果并录入电脑，彩色LED屏幕的名次发生细微变化，一个熟悉的名字取代原本的第七名：董元亮，173.5KG！
黄海啧啧称奇：“看来小董很有习武天赋嘛。”
很多人拿修行第二关跟武师比较。
黄海本身就处于修行第二关，有自知之明，别说武师强者了，大武者就能把他打成小饼饼几。
这时，董元亮与朱鸿旭从选拔区域挤出，跑了过来。
董元亮催道：“秦铭，上去露一手？”
“加油。”
朱鸿旭附和，隐晦地打量秦铭，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愣是没看出秦铭哪里强壮了，不理解董元亮为何认定秦铭很厉害。
“我先去排队。”
秦铭慢悠悠走到其中一个队伍的末尾。
他抬起头，环顾四周，绿荫操场的气氛很火热，时而传来惊叹声，三三两两的同学结伴前来——观景台和主席台也有不少人，几个女生戴墨镜拿望远镜，怀里捧着麦当劳全家桶。
简直把校内选拔当成秋季运动会了啊。
由于灵气的出现。
今年秋季运动会已经取消。
‘可惜人不够。’
‘连个摄影机都没有，也没有电视台记者。’
秦铭思路很清晰，先扬名，再展示大武者之力。
倘若无名声加持，遇到武师发现他身体异常，倒是没什么危险，但实在太被动了，他要把握主动权！如今是互联网时代，名气傍身，宛若铠甲，再拥有发声渠道，再拿出天赋异禀的解释。
下个月省级复选是最佳时机，既有网络直播，又有电视转播。
‘既然如此。’
‘校内选拔不能太抢眼了。’
秦铭摸了摸下巴，200KG纯力数据好像不太稳，300KG又太高。
秦铭决定取个中间数。
阳光愈加刺眼。
四周愈加喧嚣。
围观的吃瓜群众也越来越多，秦铭的位置一点点向前移动，片刻之后就排在队伍头部。
这时才看到选拔区域的全貌。
一左一右的两个单杠区域，分成了两条队伍同时进行，然后去测身高体重和三围，把个人数据的表格交给负责汇总的辅导员中年男子，直接计算出结果，当场出成绩。
秦铭侧过头。
便看到一张桌子，放着电脑，坐着负责录入成绩的老师。
他接过一名男生交过来的表，敲打着键盘，以其为中心，两侧是长龙一般的队伍，再往外才是围观的吃瓜群众。
“咱们学校第一名178KG，市级初选恐怕有点悬啊。”
“注定被吊起来打，完虐。”
“财经类大学，跟警察体育类别的院校没得比。”
“气！抖！冷！”
“我上网一查，178KG这个水准在隔壁只能排前十。”
“这些男生弱爆了，肯定软，我还是喜欢阳刚之气浓厚……”一名双马尾女生跟闺蜜吐槽，忽然一愣，瞄了眼右边队伍最前面的秦铭。
她小声说道：“其实，阳刚之气浓不浓不重要。”
几个闺蜜看过去，齐刷刷点头，十分认同的样子：“六块腹肌是晚上的事儿，帅不帅是一辈子的事。”
“我想过去帮忙量三围……”
“呸！你妄想！”
“万一他受伤了怎么办，俯卧撑引体向上太危险了，深蹲还算安全。”
右边队伍这一侧，围观群众响起了激动亢奋的悄悄话，从看热闹变成看秦铭。
毕竟女孩子居多。
一个两个，只能偷瞄，但要是一群就变得光明正大。
“下一个！”
体育老师朗声道，看向右侧队伍最前面的秦铭。
等到秦铭走上前，他开口道：“别紧张，正常发挥就行了……五十个深蹲俯卧撑引体向上，中途不能歇，超过五秒要重测，动作不规范重测，有什么要问的吗。”
“没。”
秦铭早就算好了，多少秒之内，要做多少个动作。
很快。
体育老师让秦铭将手机钱包等个人物品搁在一旁：“准备好了吗？”
“三，二……一，开始！”
体育老师按了下计时器，盯着秦铭的动作是否规范。
五十个深蹲——十九秒。
五十个俯卧撑——十六秒。
五十个引体向上——十五秒。
这，这么快，体育老师只觉得眼皮直跳：“好像要第一了啊，接下来就看身高体重三围了。”
秦铭做完，站起身，擦了擦脑门并不存在的汗水。
体育老师拿起笔，唰唰唰填了一张表格递给秦铭：“去那边测量你身体数据。”
“嗯嗯。”
秦铭心脏砰砰跳，有点激动。
年轻人喜欢出风头，他也不例外，吃瓜群众直勾勾地盯着，宛如恒星吸引一道道目光，快要被烤焦似得。
他扫了眼，暗暗窃喜，有点万众瞩目的滋味了。
此时。
承包了最佳位置的吃瓜群众也暗暗激动起来。
“他衣品真好！”
“发型也不差！”
几个身穿背心的体育生不由得面面相觑，这一身普普通通的运动服能看出衣品？短发也配叫发型？
少顷。
秦铭拿着一张表，走回来，交给负责上传成绩的老师。
“这张个人数据表……”
中年人敲敲键盘，隐隐觉得这成绩可能挺高，回车键一按，计算公式给出了准确结果：299.5KG！
“？？？”
中年人一脸呆滞。
他看着屏幕，又抬头看看秦铭，抓起那张表重新录入并计算。
依旧是299.5KG！！
恍惚之间，他听到秦铭有些好奇的声音：“老师我成绩多少？”
中年人表情异常的震撼，指了指电脑示意秦铭自己看，两侧队伍有人探头看了眼。
“卧槽，299.5KG！”
“淦，惊现大佬，这成绩要上天了！”
等待测试的众人都震惊，从队伍之中走出，挤上去确认秦铭的成绩。
那块彩色LED屏幕悄悄地有了变化。
第一名：秦铭，299.5KG。
“(⊙ˍ⊙)”
秦铭也震惊了。
我明明只想取个中间数的啊！
一道视线望过来。
上百道视线下意识汇聚过来。
热闹嘈杂的选拔现场出现了短暂的安静。
第十九章 没人比我更懂进化
我的潜力能提现天赋异禀第十九章没人比我更懂进化秋高气爽的天气，一朵薄薄的白云遮住阳光，冷风好像都停住，热闹的现场陷入寂静，众人相视，仿佛在确认什么……远处望着LED彩色巨屏最上面那个数据的老师同学也迟疑。
299.5KG？
可能吗？
录入成绩的老师为了证明自己工作没失误，高声喊道：“财务学院秦铭同学的成绩有效，没错，299.5KG！”
霎时间全场哗然。
吃瓜群众爆发出各种声音。
“淦，淦，淦！”
“实不相瞒，我跟这位同学有一个指间的距离。”
“复选在十一月份，决赛至少得明年一月份开始，这么长时间他能突破大武者了吧？”
“呜呜呜，老师我举报，这人绝对开挂了。”
上面是男生们悲愤声音。
这么个成绩，都不用选拔，百分之百进复选……旁边抱着双臂的几个体育生愕然，此前还有点沾沾自喜的心思，这一刻不翼而飞。
女生们则是心花怒放，欢呼雀跃了起来。
“将近三百公斤哎！”
“他能托起七个我！”
“力气这么大，好有安全感，隔壁第一名成绩还没过200KG~”
“快拍照……闪开点，别挡镜头。”
自家学校出大佬，还是个学长，她们也与有荣焉。
况且灵气时代app发布没多久，习武者属于稀有生物，又好奇又敬畏又崇拜又羡慕的情绪全都混合在一起——相比于修行，习武是肉眼可见的强大，更能引起注意力。
少顷。
混乱的场面才渐渐恢复正常，一位年轻女性辅导员走向秦铭：“咱校的保送名额应该给你了，我是负责初选的带队老师，后续还会有通知。”
保送名额？
秦铭微微一愣，难道是为了照顾各大高校参差不齐的水准，不至于全军覆没……那也不该给第一，岂不是浪费。
“先加个微信。”
她拿出手机，见秦铭似有恍惚，有些关切道：“同学，你没事儿吧。”
秦铭摇头。
年轻女性辅导员加完微信，捏了捏秦铭手臂：“你等通知吧，下周初选去不去都可以，下个月复选到场就行了。”她目送秦铭离开，啧啧称奇，手臂捏起来不硬，弹性不错，若非拿着秦铭的个人数据表，完全不敢信。
习武进化，确实神奇，她低头翻看起了秦铭朋友圈。
另一边，秦铭走出选拔区域，加快了步伐。
他具备大武者的战斗力，没有大武者的控制力——尽管观望了很多同学的测试过程，心里有谱，但身体数据不同，测力步骤又变了，没有拿捏好。
总体上来说，喜悦要大过忧虑。
身体异常又如何，武师强者又算得了什么，秦铭抬头望向了蓝天白云。
他背后有一个强大的祖国！
脚下这片土地名字是华夏！
法治社会，禁用枪支，前些年又一轮轮扫黑除恶，电影小说的古惑仔黑社会几乎消失，秦铭出生在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成长在祖国崛起的岁月之中，见证落后到先进的奋斗历程。
他心胸坦荡，不杞人忧天。
他观念正统，没有被害妄想症。
正因此，就算遇到脑子有点问题的武师强者宁陌离，并不惶恐，删起好友也不犹豫，不畏惧。
“呼呼。”
他喘了两口气，脸上笑意再也掩饰不住。
天上白云飘过。
炽烈阳光普照。
秦铭觉得浑身上下暖洋洋，走到绿荫操场的边缘，辅导员黄海张口结舌看着他，那眼神无比震惊，充满了不可思议。
测试之前，黄海还以为秦铭没信心不敢上前。
原来是扮猪吃虎！
深藏不露的技能点到满级了！
上次吃火锅时，秦铭羡慕他，今天调换了位置，轮到黄海心头泛起酸意，同时也为秦铭感到由衷的喜悦。
黄海磨了磨牙，摸了摸日渐茂盛的头发：“299.5KG也太吓人了。”
“一般一般吧。”秦铭谦虚道，真实数据应该在520KG左右。
黄海哑然失笑，打趣几句，扭头走了。
空气突然安静，阵阵冷风吹过，董元亮与朱鸿旭对视无言。
董元亮见识过秦铭一不小心捏碎手机屏，尽可能高估秦铭，也没想到居然会这么高，如此天分，恐怕今年就能够突破大武者……有一日成为武师强者，不是没可能。
‘我说上去露一手。’
‘没说上去露出个天雷滚滚的大招啊。’
董元亮心中暗道，LED彩色屏幕第一名变成秦铭的时候，他感到绿荫操场变得静悄悄，冲击力过大，好多人都以为计算出错，包括他。
尽管他成绩不错，跟秦铭这么夸张的数据一比，难免黯然失色。
朱鸿旭心情更是打翻五味瓶。
灵气时代app发布之前，秦铭一心向修行，是自己经常给秦铭阐述习武的种种好处，更直观，更明确，百般推崇。
结果呢。
他这个推荐习武的人没出成绩。
反而秦铭一鸣惊人，展现出卓越的习武天赋：“秦铭你不来柳氏习武特训班？柳山武师性格好，会很欢迎你。”
“不了。”
秦铭微微一笑：“晚上我请客，大龙燚行不。”
这时。
后方传来软糯糯的声音：“加我一个求求了，求求了~”
看上去娇小柔弱的李彤凑上来，双手合十，眸子里满满的期待，她原本坐在观景台吃着仙贝，见到秦铭一路上尾随过来。
秦铭扛不住：“好好好，一起。”
李彤一副正襟危坐小表情：“竹竹姐这几天吃不了辣，别叫她。”
她的意思是姜箐竹大姨妈来了。
秦铭了然：“随你。”
李彤纠正道：“我主要是怕竹竹姐能看不能吃，跟咱们生气。”
“……那什么。”董元亮纳闷地瞧着李彤：“先前好像在等待测力的队伍看到你了。”
李彤心不在焉道：“嗯哼。”
董元亮：“纯力多少。”他瞥了眼快要结束的校内选拔，随口一问，客套一下。
李彤抿嘴，超级小声：“170KG不到。”
“具体多少。”
又听到秦铭兴趣盎然地问道。
“呃，呃，大概169.5KG？”李彤小心翼翼地缩着脖子，生怕秦铭嫌弃她过分大力了，就显得不够清音体柔易推倒。
——
夜幕来临。
寝室之内。
秦铭写好了毕业论文的初稿，总算松口气，惬意地唤出了系统界面。
当前状态：凡人
基础修心：65
力量：104
体质：待激活
思维：113
潜力值：32
他视线落在思维属性的上面。
“唔。”
“大概知道思维的作用了。”
秦铭拔掉充电线，打开手机，翻到灵气时代app修行的资料目录，点击修行第二关、修身立命塑人格的简介内容。
修行第二关划分为五个过程。
第一步：加强记忆力。
第二步：以思维宫殿等方式进行观想。
第三步：无愧于心，无悔于行，凝结出灵气种子。
第四步和第五步无权限浏览，要凝结灵气种子，再去官府获取更高的权限。
“记忆力，思维宫殿……思维属性的增加，对于修行第二关肯定有作用。目前我处于修行第一关，思维无法铸三观，暂时用不上。”秦铭没怎么细看修行第二关，直到今天有件事上了热搜，有人加强记忆力，回想起过去经历，精神崩溃了。
据说那人有极为痛苦的经历。
记忆力增强之后，过往经历如同一幕幕幻灯片闪烁，然后有身临其境的感觉，每个细节，每个画面，都在脑海一清二楚的呈现——相当于再次体验。
秦铭皱起眉：“思维这东西，好像比力量危险多了。”
人体的韧性很高。
大脑却精细脆弱。
秦铭沉吟：“等到修行第二关再提高思维。”他的计划是闯入习武竞赛的决赛，一朝成名，成为官府认证的注册大武者，申请大学生创业贷款，开办一个习武班，平时没事数数钱，睡睡觉……
最好在一年之内，不，半年之内能成为注册武师。
“恩。”
“到那个程度，年入几百万应该不成问题吧。”秦铭暗暗畅想。大武者武师收入最高的阶段是在灵气时代app发布之前，如今有了免费的习武功法，私自售卖被禁止，淘宝上那些商家都没了，除了此前购买的，不准再继续售卖私人功法。
秦铭暗道：“幸亏没买售价二十万的绝世版习武功法。”
一边想着，一边上网，秦铭看向热搜榜。
热搜第一：第十期《修行聚焦》炼气士访谈节目。
热搜第二：《习武有成》与《武韵风姿》邀请同一位武圣嘉宾。
热搜第三：没有人比我更懂进化！
“啥玩意。”
秦铭一愣，随手点开，屏幕上跳出视频。
画面中间是白宫发言台，后面挂着红白蓝三色国旗，一名满头黑发的白人男子高声道：“没有人比我更懂灵气引起的进化，相信我，进化者才是主流，真理，科学的进化方式！”
台下有记者发问：“您怎么看待华国的修行习武，炼气士武圣与A级进化者有什么区别。”
白人男子抬起手，向下一压：“炼气士不堪一击，至于武圣，我收到准确消息……武圣约等于B级，实际还不如我们的蜘蛛侠呢！要知道，没人比我更懂了。”
秦铭笑了笑。
又是东方落后论，西方先进论。
企图让华国抛弃修行习武，加入进化者潮流？修行者，习武者，进化者这三个孰优孰劣，还是一个未知数。
秦铭又播放起《习武有成》第十期访谈节目。
他有大武者之力，属于习武者，武圣乃是这条进化路的先行者，山之巅，最强的象征，听听武圣的心得没什么坏处。
访谈室之内。
聚光灯角度极佳。
主持人问道：“有网友指出，武圣们太过冷漠，超然于世俗，不理会红尘的纷纷扰扰，您对此有什么看法。”
对面。
武圣汤琦鱼坐在中式沙发上，轻轻叹口气：“我能有什么看法，原以为突破之后不用敷面膜，化妆，美容，从此一身轻，追追剧晒晒太阳当咸鱼就好……但身不由己，宝宝心里也苦啊。”
主持人一愣。
台本好像不是这样的。
她心头一颤，很快意识到这里面可能有个大新闻，谁能让武圣汤琦鱼身不由己？
第二十章 真巧了
第十期《习武有成》访谈节目的播放量已有几千万次——因为这次的武圣嘉宾不再是男士，而是一位风姿绰约的女士，青丝如瀑，倾泻如墨，柳眉凤眼瓜子脸，颇有一股古风美。
画面上显示武圣嘉宾的个人信息。
姓名：汤琦鱼
身高：1.69米
境界：习武第三境
——
秦铭不是看脸的人，在意的是武圣境界，忽然听到武圣汤琦鱼在自嘲身不由己。
“武圣身不由己……”
“会有这样的事……”
众所周知，习武第三境，武圣对标西方国家的A级进化者。
美坚国白宫把A级进化者称之为战略武器，人形导弹，具有超越常人想象的超凡力量，甚至能毁灭一座现代化城市！
那是进化的前沿。
论社会地位，不亚于知名企业家。
访谈室之内，主持人将双手叠在一起，置于膝盖上：“请问您为何说身不由己，具体的意思？”
汤琦鱼：“打工！”
主持人接口道：“为谁打工呢。”
汤琦鱼：“不可说，不可说。”
主持人连忙道：“每个人都有不愿说出口的秘密……”
她松了口气，没出演播事故，也有点遗憾，并无大新闻，汤琦鱼应该是为了活跃气氛。
“不不不，不是秘密。”武圣汤琦鱼指尖绕起了长发，唏嘘道：“是机密。”
主持人微微一笑，按照台本继续问。
还是老样子。
跟前几期武圣访谈无区别。
“快进，快进。”
秦铭看的是录播，拖动进度条，飞速浏览了一遍。
可惜。
并没有武圣心得。
“这节目……”
秦铭摇摇头，节目导演不太行，依旧是照本宣科的模式，没新意，还不如搞点花样。
譬如武圣指点，令人当场突破到大武者境界。
秦铭又看向第十期《修行聚焦》炼气士访谈节目。
炼气大士钟先生影响巨大。
那一日起身驱散漫天乌云的景象在秦铭心中留下痕迹，念念不忘。
……
修行聚焦访谈室。
还是上期的那位炼气士嘉宾，换了一身黑色风衣，剃了寸头的中年男子曲天恩微微一笑：“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我又来当嘉宾了，这次主要是讲解修行第一关，养性事天铸三观，并为网友们解释一些小问题。”
画面闪过嘉宾的简略资料。
姓名：曲天恩
身高：1.75米
境界：修行第三关、习武第二境
显而易见，这位是炼气士，同时是一位武师。
“现在让我们看一看，在修行聚焦官方微博下方的评论区哪个问题的点赞数量最多呢。”主持人坐姿端庄的说道，挑选出三个问题：“第一个问题是炼气士与武圣孰强孰弱，与A级进化者相比？”
曲天恩：“平均来看，炼气士只比武圣强大一点，至于A级进化者我不曾见过，不予评价，但我们不想争强斗狠，不代表怕了！华国历史五千年，我们是爱好和平，是愿意合作共赢，是希望建设繁荣的和谐世界，可是……”
话锋一转。
曲天恩语气严厉，一字一顿：“请别惹我们，如有A级进化者未经许可擅入我国领土内，我会让对方明白何为炼气士！”
他声音抑扬顿挫，铿锵有力。
主持人轻轻鼓掌，称赞几句，提出第二个问题：“有网友指出修行第一关名字，养性事天铸三观，是不是要把儒学捧起来，还有修行第三关，唤为炼气士，是指修道吗？”
曲天恩正色道：
“修行一点就破，一讲就错。”
“非儒，非仙，非道，非佛。”
“非品德，非哲学，非信仰，非宗教。”
“所以想通过效仿、钻研、进修以儒佛道为主的古代典籍，凭此踏上修行路的想法，是错的。”
“正所谓古不如今。”
“你捧着古文古书通宵读，将古代典籍秘传视若珍宝，却忘了人类文明一直在向前进步，以史为鉴，以史为镜，不能当成引领进化的明灯！这跟拿前朝的剑，斩本朝的官，是一个道理。”
【叮！】
【认真听讲，略有启迪，潜力值加五】
秦铭心满意足了，美滋滋唤出了系统界面。
同时。
视频之中，主持人念起网友的第三个问题：“灵气是什么，我二姨在国外气象研究院上班，她说空气成分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曲天恩摇头：“不清楚，换个问题吧。”
主持人：“有网友想问，习武修行能不能相互促进？例如大武者修行起来更容易，处于修行第二关的人去习武，效果更好？”
曲天恩沉吟道：“是的，互相之间会有增益的作用。”
——
十一月份。
第一日气温骤降。
秦铭主动自觉地穿上了秋裤。
“不过。”
“以我目前的人体机能，寒冬腊月穿短裤都不会冷。”秦铭在绿荫操场绕圈长跑，到了第八圈，脑门上微微见汗。
《长跑强身》确实有很大作用。
近日以来，秦铭明显感觉到耐力的提升，愈加持久，愈加灵敏，平时饭量开始大幅度增加。
“呼呼！”
秦铭配合吐纳法，轻轻喘着气，已经跑到第十圈。
按照《长跑强身》的开篇介绍：正常的绿荫操场一圈四百米，十圈四公里，入门标准是十五分钟匀速跑完。
嘭的一声，秦铭一脚落在第十圈的终点位置。
因着惯性，又往前跑了几步，他看向手机计时：“恩……十四分二十三秒。”
若能跑进十分钟，便是大武者！
而就在昨日，炼气士曲天恩明确表示大武者踏上修行之路，通过修行第一关不难。
秦铭总算看到修行习武两手抓的曙光。
正在喜悦时，他眼角余光瞧见姜箐竹李彤两人，亲密无间地手挽手走了过来。
姜箐竹打了个招呼：“真巧，我们出来散个步。”
李彤没那么矜持，眯起了眼睛，递来一包散发清香的纸巾：“秦铭你都出汗了，快擦擦。”
秦铭蹲着，正待接过。
另一包印着小猫戴木框眼镜的纸巾也递了过来。
这包纸巾的图案，有点熟悉，似曾相识的样子……秦铭视线上移，清晨阳光很刺眼，一身加绒加厚的老式风衣映入眼帘，还印着亭台楼阁的水墨图案，然后是那张和蔼的苍老脸庞。
宁陌离：“真是太巧了，老头子也过来散个步。”
第二十一章 灵气生物（上）
太阳在地平线升起，散发出有些耀眼的光芒，照耀高空一朵朵晶莹无暇的白云。
偶尔传来鸟儿的清脆叫声。
操场上，橡胶跑道上，散布着跑步的人。
“！！！”
秦铭看着宁陌离，心头一跳，紧张起来。
但有了力量，便有了底气。近几天逐渐适应大武者之力，秦铭很快就恢复了冷静，犹豫要怎么开口。
此时。
姜箐竹李彤两人惊讶地侧头，一脸茫然与古怪，不知道这个老爷子从哪里冒出来的。
我们不认识……
没见过……
干嘛的……
姜箐竹想问：“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帮忙么？”她还以为面前这个老爷爷迷了路，校园挺大的，经常有问路的校外人员。
但她心思灵巧，余光看到秦铭皱起的眉头，隐约意识到这位老爷爷可能与秦铭认识。
至于李彤，思路清奇：‘秦铭小哥哥颜值已经高到这么惊天动地的程度了嘛，吸引老奶奶还好，吸引老爷爷就有些恐怖如斯啦……哎呀，我正找借口要给秦铭擦汗呢。’
这么一想。
李彤嘿嘿一乐，道：“巧鸭，但我们不是散步，是路过~”
她不像姜箐竹观察细腻，单纯以为老年人闲来无事，搭个话。若在校外她可不敢理会，但这是校内的绿荫操场。
“哦。”
宁陌离打量了一眼姜箐竹李彤两人。
他乐呵呵道：“左边小姑娘身子骨一看就弱，右边小姑娘不错，是个习武好苗子。”
右边小姑娘指的是李彤。
这几句对话，如同聊家常，登时惊醒了秦铭。
电光火石间，他闪过一个念头，宁陌离思路跳脱，是危险人物，不能把姜箐竹和李彤卷入进来。
咚咚咚，心跳加速了起来。
咚咚咚，心脏供血，彷如一台发动机把滚烫的血液输送到大脑。
秦铭镇定自若，从地上站起，朝着两人笑了笑：“这是我一个远房的长辈亲戚，回头再聊，有机会请你们吃好吃的。”
紧接着。
他扭头看向宁陌离：“宁老爷子早上好啊。”
李彤：喵喵喵？
宁爷爷！
原来这老头是秦铭远房爷爷，我刚才说话态度是否太随意，眼神是否不礼貌，笑容是否不真挚，刹那间李彤脑补出一部五万字言情小说……今天穿的是浅色收腰衬衫裙，裤子则是长筒袜，没穿秋裤，爷爷肯定认为我不够乖巧，不懂保暖御寒，日后难怀孕，反对我跟秦铭结婚！
就在这时。
秦铭摆了摆手：“你们上午不是还有羽毛球课吗，快去吧。”
“哦！”
李彤咬下唇，这可是拉近关系的大好机会。
但是她们等会还有体育课。
“好吧，那我们走啦。”李彤小脸蛋充满了阳光般笑容，朝着宁陌离又礼貌又矜持又尊敬：“爷爷再见。”
姜箐竹也跟着说：“宁爷爷再见。”
她没李彤那么厚脸皮，好歹加个姓氏啊，直接喊爷爷是不是讨好意图太明显了。
而且……
其实她有点奇怪……
总觉得秦铭好像挺紧张，急不可耐的催她们离开，姜箐竹回头望，秦铭遥遥挥手，跟那个老爷爷有说有笑。
实际情况跟她眼中其乐融融的画面不一样。
秦铭深深吸口气：“宁老先生特意来找我的？不是巧合吧。”
他知道武师强者的可怕之处，但仙林校区占地面积几千亩，老师学生几万个，只知道姓氏长相，想要找人很困难——而且宁陌离不知他哪个学校，附近十几所高校，找人如大海捞针。
这都能碰上。
秦铭百思不得解。
宁陌离点头：“你的气血在校内还算明显，找你不费事。”
秦铭无语了。
习武第二境居然能观望人的气血，灵气时代app上面没提到武师有这个特征。
他斟酌用词：“老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吗。”
宁陌离奇怪：“你感知敏锐，能洞察我杀意何时消散，还如此谨慎？老头子今天找你，主要是两个事儿……”
下一刻。
宁陌离闭口不言。
呼呼，呼呼，四五个身穿背心的男生在绕圈跑步，喘着粗气，与两人擦肩而过。
秦铭瞥了眼，那几个背心壮汉浑身冒热气，大汗淋漓，下意识冒出‘这不符合的要求，张口喘气没效果’的评价。
他连忙收起杂念，思索宁陌离什么意思。
感知敏锐？
洞察杀意的消散？
转念一想，秦铭立刻明白那天生死之间的提示导致心情波动，令其误以为自己的感知敏锐。
‘这……’
‘言语条理清晰，还能注意到这么小的细节？’秦铭主观上认定了宁陌离脑袋不正常。
此刻一惊。
假如宁陌离不是他想象之中的病人呢。
宁陌离抬脚，闲庭信步般，目光落在东方的朝阳上：“原以为你是它们之中的一员，老头子就想宁可杀错不放过，但又会干扰……恩，打断老头子的隐居清修，毕竟是光天化日下杀人，炼气士必将出动，前来缉捕我。况且老头子也不愿错杀无辜，违背武德，不好不好。”
秦铭惊愕：“他们之中的一员？”
宁陌离没搭理他，声音沙哑：“这几天想了又想，忽地想通了，你可能真的是天赋异禀。”
“他们是什么人，我一个平平无奇的学生……”秦铭松口气，既然一切是误会说开就好了，他可没加入得罪习武者的团体。
远处传来鸟鸣。
跑步的人渐渐变多了起来。
东边太阳的光芒照着宁陌离面无表情的脸庞：“你以为那些武圣的天分很高？四月份灵气出现，五月份上的新闻，短短几个月一路突破大武者，武师，晋升武圣，只凭借自身天赋不可能做到，大部分武圣依赖于它们帮助，掌握灵气之奥秘，令血肉之躯短时间多次进化。”
“老头子也不清楚它们是什么。”
“反正不是人。”
最后这一句仿佛一道雷霆在秦铭心中炸响，他还在琢磨，什么人能让习武者火速突破，晋升武圣，炼气士怕也办不到。
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答案。
秦铭迟疑：“它们，是物主代词的那个它？”
宁陌离点点头：“我曾在博斯腾湖见过那东西，像是灵气构成的奇异生命。”
呵呵！
信你个脑袋！
博斯腾湖明明是5A景区啊，秦铭又感觉荒唐，又将信将疑：“老先生找我与此事有关系吗，是帮你出谋划策？”
宁陌离暗叹，果不其然，这个年轻人脑袋有点不正常。
得到一些，就会失去一些。
天赋异禀的人，思维天马行空，也是可以理解的。
念及此处，宁陌离看向秦铭的目光多了一丝怜悯和同情：“那天不是说过教你修行，记性这么差，老了容易得痴呆。”
“啊？”
秦铭倒吸一口冷气，我什么时候答应的，我自己都不知道。
第二十二章 灵气生物（下）
我的潜力能提现天赋异禀第二十二章灵气生物尽管没有答应过，但宁陌离一口咬定这个事，秦铭决定稳一点，表面上开开心心的承认，感慨道：“修行第一关太难，我至今找不到什么头绪。”
“方向错了。”
宁陌离从口袋掏出香烟，刚准备叼在嘴边，看到脚下的绿荫操场很干净。
不远处。
还有学校的环卫工人扫地，秋天总有叶子落，要经常打扫。
他想了想，干脆把烟收起来，背负双手往前走：“边走边讲，正好你带老头子逛逛校园。”
“这边。”
秦铭跟上去，在前面引路。
等出了绿荫操场，便是一条有些干涸的小河，河的对面是食堂，沿着小道往左边则是教学楼，远远望见三三两两的同学背着书包去上课。
“右边风景好。”秦铭道：“既然宁老先生是武师，为何偏偏执着于教我修行？再说了，灵气生物应该很危险吧，属于外敌入侵咯，更应该习武强身才合理，习武有成，拯救世界。”
误会揭开，事情挑明，秦铭换了个角度看待宁陌离。
假设奇异的灵气生物存在。
那么由灵气构成，会有智慧吗？仿佛古代人见到鲸鱼，对未知生物感到警惕和敬畏，向其叩拜，向其祈祷，实际上只是个巨大动物，体型再恐怖，一发东风快递送它上天。
旁边。
宁陌离瞥了眼秦铭，更加同情了。
这个年轻人连大武者还不是，修行第一关没过，尚且在上学，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什么，习武进化，拯救世界？
‘妈的。’
‘老头子那天确实说过——既然你天赋异禀，拯救世界的任务就交给你了！但你心里没点数，居然信以为真了，《功夫》都没看过吗，难道是老年梗，老头子落伍了。’
沉吟之间，宁陌离问道：“你看没看过一部名字叫功夫的电影。”
“没。”
秦铭摇摇头。
宁陌离心中了然，怜悯道：“你不会以为习武有成真的能拯救世界？”
“我将为此竭尽一生。”秦铭还是习惯性思维回答，琢磨了一下，又补充说明：“其实吧，我是因为——”
宁陌离打断了他：“我理解。”
“啊……谢谢。”
秦铭愣了愣，挤出个谢谢，实在不知怎么回。
你理解？
尊敬的宁老先生，你真的理解自己有个异于常人的脑回路？
只听宁陌离叹息：“小伙子这份心意是很好的，但习武行不通。上次老头子已经告诉过你，武圣们要么配合，要么击毙，像昨天第十期《习武有成》的访谈嘉宾，武圣汤琦鱼属于合作的类型。”
瞧！
又犯病了！
秦铭深深吸口气，继续往右走，绕过一个小草坪：“武圣们可是战略级人形武器，先不说导弹，普通枪支对武圣没用吧，狙击枪怕也不成。”
按照灵气时代app的简略介绍，武圣是进化之巅，超凡脱俗，不能以常理衡量。
很明显。
宁陌离的说法，漏洞太多。
只要理智分析，便能找到不合逻辑的地方。
灵气时代到来前，新闻广播正式提到过，兼收并蓄，光明正大，人体进化不需要人体实验，警惕有心人传播恶意谣言。
除此之外。
武圣的战斗力对标西方国家A级进化者，镇压太难，不好强迫。
秦铭问道：“假如武圣藏在一座城市里，先不说能否找到，找到了又能拿武圣如何？况且这样的合作，武圣肯定心不甘情不愿，其意志强大，容不得轻慢轻辱，其血气方刚，定是不屈人之下。”
轻慢轻辱，不屈人下，宁陌离眯起眼睛，细品这几个字，脸上表情似讽刺似欣慰。
“要不先……”秦铭担心连续发问惹恼不知该如何解释的宁陌离，索性换个话题。
“咳咳。”
宁陌离忽地捂嘴剧烈咳嗽，接着露出了笑容：“看来你大脑的思维逻辑还挺清晰，不错不错，没有老头子想的那么严重。”
“不过。”
“你的判断是建立在两个前提之上。”
“一：大部分武圣是人。”
“二：习武第三境，等同修行第三关。”
“老头子记得清楚，九月份去潢山散步的时候，远远望见一位武圣遇到炼气士曲天恩……很可惜，并没有惊天动地的战斗，也没有光怪陆离的异象，炼气士曲天恩走了过去，拍拍她肩膀，就好像成年人抓小鸡仔，那武圣一动没动，被拎了起来，坐进黑色车子。”
“听懂没？”
“武圣没那么重要。”
“七位炼气士宛如镇国之柱，其威能不可思议，无论是武圣还是武师还是A级进化者，在国土之内，龙给我盘着，虎给我趴着，漫天仙佛下凡了给我站好，妖魔鬼怪复苏了给我藏好，勿谓言之不预也！”
秦铭听得怔住了。
这几句实在气势磅礴到极点，浩大盛大又正大，令他都有些心潮澎湃了起来。
炼气士凌驾于武圣之上乃是公认的事情，按照宁陌离描述，两者差距比人们猜测的更夸张？
但转念一想。
这个立场好奇怪。
你明明是习武第二境的强者，竟然变成修行第三关的狂热粉丝，颇有一股无脑吹的风格——身在曹营心在汉，不外如是也！
这时。
耳边又响起低沉的声音：“等到明年后年，新晋武圣身上没有沾染它们的气息，不会如此严格，但纵然成了武圣，面对炼气士依旧弱小，可怜，毫无抗衡之力——修行是正道，能让你拯救世界。”宁陌离站在垃圾箱旁边点烟，惬意地吞云吐雾。
他轻弹烟灰。
一股无形力量把烟灰托起，宛若一条汨汨流动的细线，倾泻到灭烟处里。
‘这是……武师的内力？’
秦铭看在眼里，惊诧之余，下意识对宁陌离的言论相信了几分。
当然了，最多信一半。
这事怪淘宝。
自进入网购时代，最佳，最优秀，最高端，最时尚，最大程度，最先进技术……行业顶尖，国家示范，世界级独一无二的销量冠军，NO.1金牌，Top1王牌……这些词汇泛滥的到处都是，后来才变成禁用词。
于是。
秦铭试探道：“难道您表面上是一位武师，实际上还是一位隐世清修的炼气士？”
闻听此言。
空气之中的烟雾微微震荡。
宁陌离还在弹烟灰的手指哆嗦了一下。
‘妈的！’
‘这娃儿脑袋窝窝头做的！’
‘老子要是炼气士，还会站在这，还用全国到处跑？好了好了，莫气莫恼莫动怒，莫要坏了老子风度。’宁陌离抽了口烟，耐心解释：
“避世苦修成不了炼气士，老头子还处于修行第一关。”
秦铭点头，欲言又止，默默看着一缕缕烟雾缭绕。
正当此时。
道路后方拐弯处，传来脚步声，伴随着说说笑笑的声音。
有几个老师路过。
其中之一是前几天给秦铭测力计时的体育老师，朝着秦铭点点头，转过头跟身边同事说起来。
“那是秦铭。”
“对，没错，就是他。”
“纯力数据299.5KG，你们不知道，我当场惊呆！五十个引体向上用了十五秒，好像电动小马达，哒哒哒哒哒的一上一下。”
体育老师的语气充满了唏嘘之意。
这两天秦铭的名，传遍校内，称得上风云人物。
“等一下，深蹲才是考验持久的。”
“我记得秦铭五十个深蹲动作也不到二十秒……老了老了，现在的年轻人特别凶猛。”
几名老师全都乐了，又聊起隔壁学校的成绩，223KG是秦铭之下最高的。
他们朝着秦铭微笑点头，走向西苑食堂。
待到几个人远去，宁陌离别有深意的注视秦铭：“你在藏拙，担心任何一位武师都可以看出你身体不协调之处。”
秦铭：“是的。”
宁陌离：“别多虑，正常武师看不出。”
秦铭忍不住笑了，你总算承认自己不正常了啊，只见宁陌离把烟头扔进垃圾箱的灭烟处：“上周你还是虚有其表的状态，空有大武者力量，今天老头子近身观察才发现，你已堪比大武者，人体的适应能力很出色……但奇怪的是，你不问问灵气生物的事儿？”
说到这。
宁陌离侧头打量了一眼秦铭，百思不得解。
像这种以拯救世界为己任的……
应该会热血沸腾……
他愈加认定秦铭的病情不轻，思路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对对对，灵气构成的生命！”秦铭一脸郑重其事地说道：“请宁老先生不吝赐教，那东西长什么样，数量多吗，有性别吗，有智慧吗？”
宁陌离一边往前走，一边回忆。
他眼中浮现恐惧与迷茫。
他手背暴露青筋，脸庞僵硬，仿佛那一抹惊恐挥之不去。
这是咋了……
怕是编不出来了……秦铭领着宁陌离走到食堂，善解人意道：“咱们先吃个饭吧，砂锅米线大碗面，还有各式盖浇饭。”
前面是西苑食堂，价格偏贵，环境更好。
秦铭不担心宁陌离暴起伤人，系统一直没跳出【生死之间】的潜力值增加提示。
另外。
宁陌离十分惧怕炼气士，多次提到武德，底线还是有的。
既然误会揭开了，好好沟通。
秦铭从裤兜掏出校园一卡通，指了指食堂侧门：“好吃的很多。”
宁陌离摆手：“老头子不饿。灵气生物体型大，宛若诞生在虚无的灵气之中，非物质，非血肉，但却懂咱们人类的语言。”
秦铭点点头：“明白了，能量生物。”
两人站在西园食堂的侧门。
此处很安静。
宁陌离目光越来越幽邃：“老头子曾在博斯腾湖见过它，一位武圣打出的拳头连低空白云都能撕裂，打在它身上却好像打入棉花，似能够卸力，干脆打不动。”
“护甲高，物理免伤。”秦铭摸了摸下巴，捏了捏。
宁陌离：“还有……”
话到半截。
戛然而止。
宁陌离斜着眼睛凝视秦铭，有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回忆涌上了心头。
十几年之前。
为了不被时代抛弃，宁陌离拿出卖塑料瓶子的钱，买了一张巨幕特色的电影票。
直到今天还记得，一张票花了整整五十块，电影名字美人鱼，播放到主人公遇到一头美人鱼报警的剧情，他坐着舒适座椅，笑得眼泪流出来，搁在上世纪，哪里敢想象会有这样的体验。
“唉。”
宁陌离叹气：“你想笑就笑，毕竟没受过严格的训练。”
秦铭一脸茫然：“？？”
宁陌离心累，没好气地道：“老头子还要睡午觉，明天再过来，你不要刻意压制力量的增长，越是跟身体素质拉开差距，消化的灵气越多，使人体机能维持高效的运转——这个适应的过程，便是进化。”
语毕。
宁陌离扭头就走。
秦铭站在西苑食堂侧门口，望着宁陌离消失在视野之中，怔怔出神了一会儿。
‘武圣在炼气士面前真的不堪一击么。’
‘由灵气构成的生物存在么。’
信息量巨大。
仿佛灵气时代的另一面在眼前缓缓展开。
秦铭只觉得半信半疑，打算上网查一查，下一刻耳边响起低沉沙哑的声音：
“对了，小秦，记得把老头子微信加回来。”
“哦。”
秦铭心头一跳。
“加加。”
秦铭打开微信，看见下方通讯录有个标红的数字一，是宁陌离添加好友的申请。
稍等一下……
他猛地抬头扫了圈……
看不见人影，听得见声音……
习武第二境居然拥有隔空传音的超凡能力！
“奇怪了。”
“灵气时代app习武资料没提到这个特征啊，难道是武圣？宁老爷子性格还挺友善，删了好友，也不生气。”
秦铭在心中嘀咕了起来。
……
另一边。
宁陌离暗暗嘀咕：“老子跟一个脑子不正常的小伙子置什么气。”
“可惜。”
“不知时间够不够……一个月之后它们就要行动了。”
他拿出手机，津津有味的刷起了新闻时事，路过超市又买了两袋仙贝。
——
这一天很快过去。
深夜时分，寝室熄灯，黑暗之中响起董元亮的磨牙声音。
秦铭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又上网查了下：
博斯腾湖风景名胜区占地998平方公里，是华国最大的内陆淡水吞吐湖，古称西海，被誉为世外桃源，每年三月到六月都是禁渔期，但今年禁渔期大大延长。
按照网上的说法：
为了保护原生态自然环境。
至于潢山旅游景区，照常运转，每天游客多得很：“即使天塌了也有高个子扛着……再说了，宁老爷子指不定是编的。”
秦铭没办法取证。
灵气是不可思议的东西。
其实拨打110求助是个好办法，如果虚惊一场，充其量让警察叔叔乐一乐。
但若是真的。
一切都没有意义，只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一个普通习武者，卷入这种事只会给自己带来麻烦，反正炼气士知情，我又帮不了什么，还不如老老实实的闷头发育。”
习武者指的是踏上这条进化路，没到大武者境界的人。
少顷。
秦铭唤出系统界面。
当前状态：凡人
基础修心：65
力量：104
体质：待激活
思维：113
潜力值：37
秦铭搓了搓双手：“通过力量与人体不协调的适应过程推动进化！体质属性待激活，只代表这个功能尚未启动。事实上，近些日子，身体素质一直在稳步提升。”
“先加力量！”
“本月突破大武者！”
第二十三章 日积月累
我的潜力能提现天赋异禀第二十三章日积月累寝室熄灯，黑暗之中，秦铭再一次增加力量属性。
“力量给爷加！”
系统界面微微摇曳了起来。
力量数值变模糊，往上跳动，但感觉并不明显。
104……107……111！
115……118……121！
好似从冥冥之中的虚无，好似从血肉之躯的心口，好似从生命深处诞生出一股股崭新力量，宛若一道道热流在体内流转，像错觉，但却真切发生着。
这就是客观不虚的力量。
“唔。”
秦铭轻轻吸口气，慢慢地吐出，察觉到心跳愈加有力了起来。
筋骨微动，做出调整。
血流加速，体表肌肤都发热。
他心中略有感悟，什么是人体机能的进化？
适应，调节的过程，便是习武进化路！
如果‘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是生物群体的进化——人体机能维持高效运转以获得提升就属于生命个体的进化。
当然。
人体是有极限的。
灵气出现前，过度的加练，只会损伤自身。
但……
灵气带来了进化的曙光，无限的可能！
“身体有惰性。”
“所以要主动争取。”
“通过单纯的力量拉开差距，凭此带动人体机能的提高，比任何绝世武功都管用！”
秦铭躺在床上，瞪着眼，瞪着白色天花板。
困意全无。
他有些意识到力量数值的更多作用和意义。
此前过于重视灵气时代app上面提供的习武功法，是买椟还珠，舍本逐末的行为。
那些固然重要，助他控制力量，但只是辅助地位。
力量数值的本身！
第一等玄妙秘法！
没什么花里胡哨的东西，依赖于身体本能，原始纯粹的进化。
良久。
直到秦铭又一次感到身体仿佛变得轻飘飘，停止了增加力量，盖上小被子睡觉。
“万分之一百二十七。”
“纯力约有635KG……不知道距离武师还有多远。”
习武第二境，滋生内力，隔空打力。
按照灵气时代app习武资料，武师内力无形无相，如风一般。
‘武师强者的纯力是多少。’
‘武圣呢。’
一个个念头涌现。
秦铭渐渐睡过去。
——
教学楼之内。
二楼的阶梯教室。
辅导员黄海正在开班会，叮嘱学生们尽快找工作，不要再拖了：“至少先找到一份实习，不要把修行和习武看得那么重！”
无论修行，习武，都不是人生全部。
黄海清了清嗓子，道：“最近总有人问我，晋升修行第二关是什么感觉？根据不完全统计，仅有百分之二的人通过修行第一关，我的回答是庆幸。”
“科技时代的福利，是网络，是手机电脑，是智能化的设备，是越来越方便的生活方式。”
“灵气时代的福利，是修行习武。”
这么个描述，几乎没听过，讲台下的同学们都感到惊奇。
【叮！】
【基础修心，略有明悟】
【叮！】
【认真听讲，略有启迪，潜力值加二】
秦铭一怔。
原来不止炼气士，处于修行第二关的黄海也能触发潜力值。
“这样嘛。”
秦铭坐在后排，回忆上次听讲座的过程，隐隐意识到基础修心有一个客观标准。
至少不全是唯心层面的主观。
他皱眉，暗暗道：“文明文化的前进方向对个体而言是正确的，越接近灵气时代主流的心之方向，养性事天铸三观越简单！”
“照这么看来。”
“修行第一关可不是入门筑基。”
修行第一关，宛如筛选器，笼罩天上地下的灵气过滤网。
修行第二关，增强记忆力，旨在思维的提高。
秦铭深深吸口气：“也许……修行第二关修身立命塑人格才是修行的起点！”
少顷。
班会结束。
讲台上黄海被团团围住，同学们七嘴八舌，问这问那。
教室一下子变得吵闹，嘈杂，生机勃勃的样子，忽然传来高跟鞋撞击地面砖的声音，李彤穿着一身天蓝色针织衫跑到后排。
“……你穿高跟鞋了。”秦铭视线一点点下移，看见一双黑色的恨天高。
李彤宛如乖巧.JPG：“一起吃个饭？”
教室前排。
正在观望的姜箐竹坐不住了。
她笑眯眯走过来，轻轻推了一下李彤的肩膀：“干嘛呢。”
“我们商量去哪吃饭呢。”李彤想起了什么，拍脑袋，惋惜道：“竹竹姐刚才吃过了……要不你先去自习吧，我等会再去。”
姜箐竹面露疑惑：“你不是约了个学弟去拍照片嘛，下午有雨，拍不了照。”
李彤咬咬牙：“我是陪室友，帮她选拍照衣服！”这个老女人，她摇了摇丸子头的发型：“但是吃饱才有力气鸭，又不急。”
姜箐竹掩嘴低笑：“你不会想吃穷秦铭吧，五两饭量的习武者。”
“不会吧，我很好养活的，吃饱就够了，不像竹竹姐衣品又好，瓶瓶罐罐化妆品又那么多，每天都打扮的漂漂亮亮，超羡慕。”李彤边说边挽起姜箐竹手臂。
对视一眼。
她们脸上的笑容愈加浓郁了。
秦铭正待开口，耳边响起低沉沙哑的声音：“教学楼下见。”
“哦。”
秦铭心中暗叹，跟李彤姜箐竹道了两句，匆匆出了教学楼。
……
不远处。
草坪边上的长椅，宁陌离拿着一根玉米肠喂着小猫咪——校园经常有流浪的猫猫狗狗。
秦铭走上去，开门见山：“宁老先生是武圣？”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宁陌离一脸诧异的问道，仿佛脑门上写满十万个问号。
武圣稀少。
可谓是凤毛麟角。
更何况一位武圣能这么轻易让你给碰到？宁陌离皱眉，又一次陷入无法理解的迷惑。
秦铭笑了笑：“灵气时代app没提到习武第二境能观望气血，以及隔空传音的超凡特征。”
宁陌离收起火腿肠，道：“那是因为大武者武师的具体分级还没有公布。”
脚下的几只小猫叫起来，他边喂边强调道：“小秦你不要乱讲，老头子只是较为强大的武师，武圣还遥遥无期。”
“再一个。”
“武圣难得自由，老头子宁愿在武师境界多停留几年。”
语毕。
宁陌离缓缓起身：“今日起，老头子教你修行。”
“好啊。”
秦铭开心地点头，反正信你半个字算我输。
……
第一天，宁陌离一直看书，只告诉秦铭要如何控制力量。
……
第二天，宁陌离买了三袋仙贝，找秦铭报销。
……
第三天，宁陌离脸色严肃，让秦铭以后见到他记得问好，礼节不止是仪式性的无用功，也是必不可少的尊重形式。
——
又到了周六。
秦铭正在惊讶于《长跑强身》的修习进度。
潜能系统浮现出一条提示。
【叮！】
【日积月累，厚积薄发，潜力值加十】
第二十四章 柳山
【叮！】
【日积月累，厚积薄发，潜力值加十】
【叮！】
【日积月累，厚积薄发，潜力值加十】
潜能值增加提示，突如其来，整整出现了三次。
秦铭又惊又喜：“截止目前，每一次潜力值增加上限是十点，但可以分成多次。”
“真是意外的收获。”
“照这么看来，日积月累与认真听讲的不同之处，就在于前者并不能立即触发，积累到一定程度，再进行结算。”
他唤出系统界面。
当前状态：凡人
基础修心：67 ‱
力量：127 ‱
体质：待激活
思维：113 ‱
潜力值：46
秦铭盯着潜力值的存量，眼睛越来越明亮：“日积月累是以时间流逝作为触发机制，还是以个人进步的幅度作为衡量标准，也可能两者都有。”
他默默回忆。
潜能系统出现在十月中旬，今天是十一月份的初旬——大概有二十天左右的时间。
算来算去，确实不到一个月。
“或许。”
“正常情况一个月结算一次。”
“而我接近大武者，人体机能全方位提高很多，不知不觉间达成了提前结算的要求。”
秦铭捏起拳头，顿时有了动力。
尽快晋升大武者境界，说不定还会有意外之喜。
习武方面，依赖于自身摸索，不慢也不快……事实上，秦铭遇见宁陌离才算是进入习武之路步步高升的阶段。尽管宁陌离思路清奇又古怪，往往随口一两句，却能令人对习武有新的感悟。
绿荫操场上。
火红大日在天边冉冉升起。
秦铭收起了杂念，甩了甩手腕，继续绕圈跑。
“呼呼。”
旁边传来大口喘气的声音，秦铭打量了一眼，是一位身穿黑色毛衣的中年人。
清晨时分跑步的人变多了。
大概是《长跑强身》习武功法所引起的变化。
正当此时。
绿荫操场入口处。
看起来约有四五十岁、鬓角发白的男子，背负双手，目泛微光，散发出渊渟岳峙的气势：“那就是你们学校的秦铭？”
男子身边，站着两个年轻人。
其中一人正是朱鸿旭，他又拘束又敬畏的表情：“柳山老师，秦铭好像不愿意加入特训班，我已经邀请很多次。”
“年轻人嘛，心气高，不奇怪。”
柳山不以为意，眼睛愈加发亮，远远观察了起来。
“嗯嗯。”
朱鸿旭挤出笑容。
他没向柳山推荐秦铭。
他担心的便是这种情况：身为武师强者的柳山亲至，当面邀请由不得秦铭拒绝。
但……
今天早上，朱鸿旭躺在床上还没睡醒，被堂哥电话吵醒，柳山老师在网上看到秦铭的惊人成绩，生出收徒的心思，前来考察。
念及此处，朱鸿旭心中埋怨，瞥了眼堂哥：“堂哥，你怎么不提前给我讲一声。”
体格魁梧，身高一米八五的朱志望挠挠头：“师父在江南财经大学微博上看到的，我寻思你和董元亮都在财管院系，可能认识秦铭，没想到是室友，这不好事吗？”
朱志望不懂堂弟朱鸿旭的忧虑。
要知道，他的拜师费花了五十万华国币！
要不是他有点习武天赋，就算拿出一百万，柳山都不会收徒。
这可是武师强者。
纵观全国，不超过一百位，堪称习武进化路的先行者。
“好吧。”
朱鸿旭也挠头，只觉得秦铭有明确目标，志向，不会轻易拜师，第一届全国大学生习武竞赛才是最好的平台。
就在这时，朱志望请示道：“师父我去喊秦铭过来？”
柳山负手而立，微微摇头：“秦铭跑完你再去，别打扰。”
“是。”
朱志望恭敬应声。
过了一会儿。
望着秦铭跑到第四十圈，柳山脸色逐渐凝重了起来：“秦铭已经很接近大武者境界，麻烦了……要是他认为不需要武师教导，依旧能习武有成，收徒就难了。”
想到这。
柳山侧头说道：“志望，等会不用去喊秦铭。”
朱志望一愣，哑然失笑：“原来是个假把式？”
他就知道，财经学校怎么会冒出个习武奇才，肯定是弄虚作假，校方为了输得不那么惨，搞出一个遮羞布。
他有柳山手把手的指导，纯力数据才刚过200KG！
299.5KG太夸张。
不知掺了多少水分。
难怪堂弟朱鸿旭一脸埋怨，不情不愿的样子，知道这里面内情，当然不会向师父推荐此人，平时在特训之时也没提到过……朱志望越想越认为这是真相。
他瞪了眼堂弟朱鸿旭：“你知道你不早说！”
旁侧。
朱鸿旭还有点困，茫然道：“啊？”
朱志望又好笑又好气：“我和师父大老远折腾过来，我开车开了一个多小时！”
“安静。”
柳山皱皱眉，沉声道：“秦铭快要突破大武者，什么假把式，我过去跟他聊才有诚意。”
此言一出，朱志望目瞪口呆，顿时尴尬了起来。
“啊，啊，我还以为是……”
朱志望挠了两下后脑勺，硬是说不出话来，又羡慕，又震撼，他不知何时才能突破大武者。
另一侧。
困意绵绵的朱鸿旭清醒了，眼神一点点发直：“大武者！？”
……
清晨天气冷，日出的光芒万丈，弥漫出朝气蓬勃的氛围。
三三两两的同学早起去食堂，或是跑向教学楼，略显吵闹的说说笑笑打破了清净。
“呼！”
秦铭吐了口气，跑完几十圈，转身离开去食堂。
刚迈过操场边缘的护栏，鬓发微白的柳山朗声开口道：“秦铭同学，可有时间聊一聊，我是武师柳山。”
秦铭扭头看去，只见一位气势如山岳耸立的中年人，身穿黑白相间的练功服，脸庞瘦削，腰背挺直，双腿伫立却仿佛钉在地上，流露出一股超然出尘的姿态。
‘柳山？’
‘那位开办柳氏习武特训班的武师？’
柳山头发向后梳，略显儒雅。
体型匀称，如同黄金比例，他每一步迈出都是相同的距离。
此时。
柳山走过来，见秦铭镇定自若，更加欣赏了：“我在你学校微博上见到299.5KG的纯力成绩，想必你天赋不错，突然过来，打扰了，现在有空聊聊吗？”
秦铭点头：“有空……朱鸿旭经常说起您性格很好。”
“哈哈，是么。”柳山回头瞥了眼朱鸿旭，解释道：“我先前不知朱鸿旭是你室友，今天来找你，主要是聊聊习武进化的事儿，看你这一身庞大的气血，恐怕下个月即可突破大武者。”
闻言。
秦铭心头一动。
经历过【生死之间】的体验，整个人变得稳重，冷静，心理抗压的能力也提高，还得归功于宁陌离思路清奇——这几天与其相处，磨平了一惊一乍的性子。
‘奇怪了。’
‘面前这位柳山武师好像没看出我身体的不协调。’秦铭心跳略微加速又恢复。
他斟酌用词：“天天晨跑，效果确实挺好的。”
柳山微微一笑道：“秦铭同学，我带着诚意来此，是打算收徒。先不用立即答复，师父选徒弟，徒弟也选师父嘛，这是个双向选择，就跟相亲差不多。”
“……相亲。”秦铭笑了笑，心中暗暗琢磨，以宁陌离性格，若是瞧见这一幕，恐怕会一言不合上来抢人。
虽然这么讲。
有点怪怪的。
但为了防止两位武师打起来，秦铭直接挑明：“其实有一位武师偶尔指点我。”
“哦？”
柳山眉毛一挑：“据我所知，江南市注册武师只有我一人，秦铭同学可不要被骗了，现在啊，假装武师骗钱的新闻不少。”
在其身后，朱志望低着头，偷偷瞄了眼秦铭。
‘不可能。’
‘整个江南市，习武第二境只有师父一个人。’朱志望以为那是秦铭的托词。
朱鸿旭默默看着，心情很复杂。
他的室友秦铭竟然跟柳山武师从容不迫的交流，丝毫不紧张，不像他这么拘束。
只见柳山摆摆手，微笑道：“我提醒一下，没别的意思，武师的最大特征是内力。”
“这样吧。”
“咱们先加个微信，哪怕最后没有师徒的缘分，平时在习武方面有什么问题也可以找我。”
柳山的声音温和，儒雅，给人以正大光明的印象。
这人比宁陌离好多了……秦铭找不到拒加微信的理由，欣然同意。
见状，柳山松口气，他还担心年轻人心高气傲，当场拒绝他，会让人下不来台。
“行。”
“我还有事先走了。”
柳山轻轻颔首，转身离开，上午还有个会议要参加。
同一时刻
远处的树林之内。
一滴滴露珠从叶子边缘坠落，砸在地面上，在日光之下溅起晶莹的色彩。
咝咝~
宁陌离抽了口烟，眯起眼睛，一言不发。
——
翌日。
灵气时代app网页版同时更新。
“嗯？”
秦铭下载安装了新版本，看向新增的功能，眼前一亮：“这是……人体灵气吐纳率测量仪器出来了！”
第二十五章 限制战略性武器
修行者吐纳灵气，灵气主要集中在大脑和心口。
习武者吐纳灵气，灵气扩散到全身上下每一处，灵气吐纳率更容易测量出来。
——
灵气时代app更新之后。
秦铭点开‘人体灵气吐纳率测量仪器即日预约可体验’的通知，目前只有两百多个城市支持这一项免费服务。
城市数量有点多。
他看得眼花缭乱。
习武者的灵气吐纳率基本在1%到3%之间，越接近3%，越接近大武者境界。
“嘿。”
“找到了。”秦铭指尖定格在屏幕中间的一处：“抓紧预约，明天去测量我的人体灵气吐纳率到底有多少。”
预约报名，排到了一周之后。
人是真的多。
秦铭随手翻了翻，发现习武资料库有了新内容。
……
习武进化第一境，大武者划分为三个级别。
初级大武者，特征：千斤之力。
中级大武者，特征：目泛微光。
高级大武者，两大特征：生生不息的体能，五脏六腑初步具备吸引灵气的性质。
……
习武进化第二境，武师划分为四个级别。
初品武师，特征：滋生内力，钢筋铁骨。
中品武师，特征：视觉进化，观望气血。
高品武师，特征：听觉进化，可以识别次声波。
先驱武师，特征：全面进化，拥有超感官知觉、超低空飞行等能力。
……
除了第三境武圣，前两个境界都有大量的新增内容，属于正式发布的补充资料。
修行还是老样子。
“唔。”
“按照这个划分，我属于初级大武者。”
秦铭点击详细说明，中级大武者纯力数据在1吨以上，瞬间拉开了较大的差距。
目前。
他的纯力在635KG左右。
看了又看，秦铭并不消极，只是有一点困惑：“武师分四个级别，越往上越加恐怖，先驱武师甚至能低空飞行！那么，凌驾于武师境界之上的武圣又是何等的伟力，凌驾于武圣之上的炼气士呢。”
“最重要的是……”
“宁陌离老爷子的话……好像不是假的啊。”
在见到这么细致的划分之后，秦铭愈加明白武圣的高度。
血肉之躯依赖于水磨工夫，持之以恒的打熬，岂是三五个月便能晋升的？
即使是武术世家，国术传人，灵气出现也等同从头开始。
秦铭还记得。
根据宁陌离所言，《习武有成》《武韵风姿》邀请的武圣嘉宾仅仅一小部分是天赋异禀，大部分凭借灵气生物的帮助，洞悉灵气奥妙，踏入习武第三境。
至于那一句武圣不是人……
实在不怎么相信……
往期视频，都能回放，武圣们只不过气势浩瀚，超凡出尘，看起来令人心生敬畏而已：“灵气生物又会有多么可怕，就连疑似高品或先驱武师的宁陌离老爷子都认为它们不可力敌。”
没错。
秦铭对宁陌离具体境界的猜测是高级武师，亦或者先驱武师。
就在这时。
手机振动了两下。
微信上，负责习武竞赛的辅导员吕佳琼发来消息：
“初选结束了，你第二，下周六省级复选。”
要知道，校内选拔很严格，有公务人员监督。
因此市级的初选是按照个人表格的成绩选出前一百名，接下来几天之内将进行抽查，防止有滥竽充数的人。
秦铭问道：“第一的纯力数据有多少。”
吕佳琼：“303KG，是隔壁去年招的一级运动员。”
一级运动员是指官府认可的在某个专项运动中成绩最为顶尖的专业运动员。
“303KG么。”
“完全没什么压力……估计等到决赛时才有大武者。”秦铭沉吟了一下。
决赛在明年一月份。
到那时，他至少高级大武者，突破武师也不是不可能。
叮咚一声，吕佳琼发来一条群聊的链接：“秦铭，这里有个群，你先加一下。”
QQ群的名称：江南省、第一届习武竞赛复选人员。
群成员五十多个。
显然正在拉人中。
秦铭刚进去，把群昵称改成真实名字加学校，就收到一条私聊，正是市级初选的第一名，赵生钱发来柯基摇头的表情：“请问是秦铭么。”
接着。
赵生钱发了条语音消息：“我拉你进个私人的微信群，都是300KG纯力数据以上，来自全国各地的大佬们，基本上预定了决赛名额。”
秦铭：“其实我没过三百……”
赵生钱：“哈哈哈，四舍五入嘛！”
从微信切到QQ，又切了回来，秦铭进入到名为‘习武萌新’的群聊。
几秒之后。
有人冒泡：“又来新人了？发红包发红包~”
“红包两百起步，上不封顶！”
“欢迎新同学，这刀给你了，拿着防身吧，群里很多人不正常/呲牙/呲牙”
见此。
赵生钱连忙道：“这是秦铭，昨天说的那个某方面堪比炼气士宋文公的人。”
群聊登时沉默了。
刚刚还起哄，热烈欢迎的几个人全都不吭声，忽地艾特起群主。
“@兜兜吴例外”
“@兜兜吴例外”
“@兜兜吴例外”
秦铭看不懂艾特群主有何深意，难道是高不胜寒的颜值问题，要把自己踢出去。
“咳咳。”赵生钱私聊语音：“群主是帝都某校的大佬，404KG的纯力数据，可怕不可怕。”
“嘶。”
秦铭倒吸一口气，404这个数字确实很可怕：“然后呢。”
赵生钱嘿嘿一乐：“女生，单身，你就从了吧。”其实是昨天晚上聊到秦铭的时候，群主亢奋之下，把拉人进群的艰巨任务交给他。
果不其然。
群聊界面。
群主兜兜吴例外发了张芽芽兔羞涩红脸的可爱表情。
“卧槽，群主换人啦！”
“昨天还是浪得飞起的风格……画风突变。”
“看脸的时代，肤浅，真肤浅。”
群成员疯狂吐槽，兜兜吴例外好像有点着急了，发出一把血淋淋的长刀。
昵称‘核弹泡澡’，头像是一朵棉花糖的群成员：“瞧，她急了，她是不急了。”
下一刻。
秦铭发了个小红包，就把群聊静音了。
——
华国境内。
云海市、东海岸边、遍布砂石的浅滩。
哗啦，哗啦，海浪一波波涌至，发出宏大之极的声音，只见一名白衣青年伫立在水面之上。
“这股气息……很微弱，很模糊。”
白衣青年扭过头，那脸庞如同造物主精心捏成，浑然天成，弥漫出超然出尘的飘逸气质。
他胸口绣着一面红色的旗帜。
他眸子似藏着百万繁星闪耀。
“到底去哪了。”
“怎么能相信它们。”白衣青年深深吸了口气，刹那间海平面形成一道巨大漩涡，内部坍缩，全数压在海面下，更有一点点流光爆发出威能。
古人曾言，掘地三尺。
而这位白衣青年几乎把方圆数百米的海水掀开，目光如炬的搜寻，愣生生翻了个遍。
良久。
这一片暗流汹涌的海域恢复了往昔的广阔平静。
“不行。”
白衣青年回到岸边，别有深意地望着东北方向：“我无法锁定这个人气息去向，他可能已经到了，囸本国的入境许可申了吗？”
旁边。
秘书模样的女子低声道：“对方先是以枪支、弹药、及其零部件，爆炸物品、火药、化学武器的原材料禁止入境的理由拒绝了……第二次入境申请以限制战略性武器的国际条约又拒了。”
白衣青年脸色一僵：“那不是用来限制核武器的吗。”
女子掩嘴轻笑：“您……可是炼气士。”
第二十六章 爆发式增长
东海海岸。
一波波浪花拍打在岸边的礁石与沙砾之上。
白衣青年嘀咕道：“上次就给修行聚焦节目组坑了，差点被人以损坏公共财产起诉，那条大裂缝，我出钱填的，我自己搬运泥土！”
“算了。”
“费力不讨好。”
白衣青年掸了掸肩上沙砾，转身往回走。
秘书模样的女子在旁跟着，抱着一摞纸质的文件，低声问道：“您是否需要修行顾问曲天恩前来协助？”
“曲天恩。”
白衣青年不禁皱起了眉头。
他是炼气士，曲天恩也是，但在处理武圣之祸的事情，后者行事风格更为强势，容不得半点沙子。
倘若曲天恩接手……
后果难料……
白衣青年心生不忍，斟酌再三，摇了摇头。
“不必通知他。”
“仅仅一个武圣嘛，讲道理，跟他好好讲道理。”白衣青年是七位炼气士之中，年龄最小的，心性也是最软的：“你调动天网权限，先看看这人到底在不在国内。”
闻言。
秘书女子轻声道：“要是不在呢。”
“嘿。”
白衣青年搓了搓牙花子，眼神有些微妙。
——
当前状态：凡人
基础修心：70 ‱
力量：166 ‱
体质：待激活
思维：113 ‱
潜力值：14
秦铭怔怔然盯着系统界面，一周时间过去了，潜能值消耗速度增加了不少。
在此期间。
认真听讲触发了三次。
基础修心也提高了万分之三。
力量属性由万分之一百二十七暴涨到万分之一百六十六，逐渐接近中级大武者之力。
“难道……”
“我真的天赋异禀……”秦铭难免怀疑了起来，否则如何解释这一周习武之路的突飞猛进。
天赋异禀的说法。
原本是在潜能系统启动后，增加力量的时候，秦铭假设以后有人发现自己身躯不协调，用这个借口，掩盖潜力值的奇妙作用。
怎么也不曾预料。
这个托词好像有演变真实的倾向。
秦铭又惊又喜，与往日一般，准备在绿荫操场长跑五十圈，然后去元霞公园找宁陌离，请教一下《灵气时代太极拳》的最佳练法。
尽管宁陌离不喜，抗拒习武，强调修行。
但……
每次都给出相当有用的回答。
此时清晨。
天气愈加冷了。
秦铭跑到第三十九圈，观众台渐渐地多出一些吃瓜群众，朝着他指指点点。
“那就是长跑强身的王者？”
“一圈一分钟，三十多圈了，反正我是看得津津有味。”
“没对比，就没伤害。”
刚跑完十圈，气喘吁吁的男生坐了下来，咕咚咕咚喝起雪碧，感觉心里酸酸的。
他沉默观望，眼角一跳：“那家伙又加速了。”
片刻之后。
他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连忙跳下观众台继续长跑：“那家伙总算走了。”
另一边。
秦铭匆匆走出校门口，骑上一辆共享单车，路过水果店买了点苹果葡萄。
“好像要下雨。”
他抬头一看，天空暗暗的，天气预报也显示今日有雨。
他一路骑行，大概二十多分钟，就到了元霞公园，轻车熟路地找到锻炼身体的宁陌离，老爷子正在单杠之上转圈圈。
虽然灵气出现，世界变化。
但这么大岁数的老年人单杠转圈的画面仍然很奇怪。
没准是神功秘法的入门篇……
秦铭暗暗吐槽，拎着水果上前，开口道：“宁老先生，下来吃点水果吧。”
这一刻。
宁陌离停止转圈，双脚却站在单杠上面，居高临下：“无事献殷勤，舔狗不得好死也。”
“这是又上网学新词儿了。”秦铭嘴角抽搐了一下：“舔狗是指异性之间的甜甜爱情啊！”
宁陌离脸色一变，眼睛泛起幽暗不明的光芒。
‘该死。’
‘那个up主忽悠老子。’
宁陌离从单杠跳了下来，严肃地咳了两声：“今天老头子继续传授修行之路的核心，有朝一日，你必然一步登天炼气士。”
秦铭默默削苹果：“咱们能不能少上b站？”自从他给宁陌离注册了一个b站账号，这位日常冷漠脸的老者变得奇怪了，仿佛想通了，放飞自我了。
行吧……
毕竟脑子不正常……秦铭甩了甩粉色塑料果皮刀，将削下来的苹果皮装进垃圾袋。
“削什么皮，浪费。”宁陌离瞥了眼秦铭，他出生在百年前，那个年代的生活水平很低。
秦铭把削好的苹果递了过去，一脸奇怪地问道：“老爷子你的门牙还没有长好，不削皮，啃得动么。”灵气出现之前，他爷爷还在时，苹果要削皮切块才能吃得动。
老人家牙口不好，属正常情况。
“呵。”
宁陌离一声冷笑。
“无知。”
宁陌离拿过苹果，咔嚓咔嚓的咬了几大口，汁水四溅：“武师咬合力高达十几吨，别说苹果，钢筋都给你咬碎。”
这么凶残！
顿时有画面感了！秦铭脑海中闪过宁陌离趴在地上，一口一口啃钢筋的诡异场景。
他摇摇头，咀嚼葡萄，左右扫了眼。
旁边是个小树林，有四五位老爷爷正在打着灵气时代太极拳，远处几位老奶奶跳着广场舞。
还有个背心短裤的女子跑步。
她长发披肩，晃来晃去，如丝绸一般丝滑。
“厉害了。”
“大秋天的不嫌冷。”秦铭目送女子的背影远去。
宁陌离嚼着苹果核：“那姑娘是初级大武者。”
秦铭好奇道：“跟我比起来如何。”
宁陌离：“放心，你可以把她按在地上打。”
尽管秦铭没学过武功招式，格斗搏击的技巧，但身体素质较高，又有接近中级大武者的力量，称得上习武之路的佼佼者。
全国范围的武师不过百。
至于大武者，最多几千人……其中还有一部分独自摸索，导致身体出现了严重暗伤，无望武师境界。
“这样。”
秦铭沉默了一下，猛然间发现，好像低估自己了。
灵气时代的开端，已经很领先，仅仅与先行者仍有差距——例如柳山宁陌离这样的武师，都是进化之路的先行者。
“对了。”
秦铭忽地开口：“我预约人体灵气吐纳率的测量服务，昨天过去，只开通习武者的这项服务，灵气吐纳率2.76%，老爷子你要不要去试试？”
昨天去测量地点，人山人海，等待测量的队伍约有几百米。
秦铭玩到手机电量过低，终于看到了那台科幻的仪器，通体雪白，如同晶莹玻璃打造的长方箱子，长度将近二十米，内部中空，好似梦幻的通道。
只需走过去。
当场测出个人的灵气吐纳率。
虽不懂那是什么原理，秦铭上网查了下，众说纷坛，没个答案，都处于惊叹之中。
须知。
灵气吐纳率的测量结果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
习武者：1%到2.99%
大武者：3%到8.99%
武师：9%到26.99%——秦铭主要是好奇宁陌离具体在什么境界，能不能低空飞行。
宁陌离摇头：“习武行不通，修行是正道。”
“哦。”
秦铭咬了口葡萄，暗暗叹息，琢磨是不是应该去找柳山。
单论习武这方面，先行者的经验很有作用，能让人避开弯路。
“那什么。”秦铭试探道：“你知道柳山吗，江南市注册武师，好像是一位高级武师呢。”
闻言。
宁陌离眯起眼睛：“老头子……也是高级武师。”
原来不会飞，秦铭顿时失望了，又听到宁陌离补充一句：“其实，我大概比柳山强一点点。”
若非见过宁陌离催动内力，秦铭都以为这是个大言不惭的骗子，没有一点说服力。
再一个。
柳山是正常人。
宁陌离说要教他修行秘法，偶尔在习武方面也指点几句，但就是闭口不谈收徒的事。
每次秦铭提出，宁陌离都沉着脸无情拒绝。
‘我这么天赋异禀！’
‘完全不合理！’
‘算了，安全起见，脚踏两条武师船好像很危险的样子。’
秦铭转而思索起明天的复选，人体纯力估计有830KG，这次干脆取个二分之一吧。
——
十一月十二号。
第一届习武竞赛的江南省复选在奥体中心的分馆举办。
正门口。
一辆辆来自各校的大巴车相继驶来。
其中一辆车，年轻女性辅导员吕佳琼开口，基本都是别紧张，好好发挥，为校争光的打气鼓励的宣言。
董元亮侧头说道：“听说这次有网络直播，还有电视台记者，而决赛的名额只有五个……唉，跟我想象的习武竞赛不一样，根本没有擂台比武的流程！拳拳到肉，近身武斗，才是我心目中的习武竞赛！”
此言一出。
朱鸿旭十分认同：“说得好，竞赛不切磋，不搏斗，不以武力论输赢，又有什么意义呢？”
“对对，男人就应该战斗。”董元亮扬了扬拳头。
靠窗座位，秦铭回过头：“决赛有实战环节。”
——
感谢盟主枫叶灬飘絮的十万赏！
感谢舵主绝恋の狂的上万赏，感谢她说她累了、大喊十、御剑绝云气、清晨梦有些长、江湖败类呦、愿与星月共舞的上千赏，感谢王浩呀、兮宝贝儿、Y祈祷黑夜、书友20181202000551871、我有一只麒麟臂、皇冢扫薹人、是谁抢注了我的名字、帝生平、书友150409085849959、太白邀月酒中仙、书友20190731132142579、皇王寒峰、思华章忆往惜、福德宫实施、红尘一春秋的打赏~
第二十七章 E级进化者
我的潜力能提现天赋异禀第二十七章E级进化者上午时分。
大巴车第五排。
这一句‘决赛有实战环节’打断了董元亮和朱鸿旭的抱怨，两人同仇敌忾的聊起武斗，认为竞赛选拔形式不合理，增加战斗流程，才叫习武者竞赛。
事实上。
这是决赛的暂定流程之一。
董元亮：“……”
朱鸿旭讪讪一笑：“我连复选都只是当替补，哪里进得了决赛。”
要知道。
今天参与选拔的人员名单没有朱鸿旭。
但负责竞赛事宜的辅导员吕佳琼，考虑到万一复选有突发情况，带上了三名替补。
没意外的话，朱鸿旭大概率不用上场：“江南省省级选拔就五个名额，绝大多数人都是陪跑的。”
闻言。
董元亮也蔫了，撇嘴道：“柳氏习武特训班五十个学员，估计只有一个人能闯入决赛，其他的人进复选就烧高香了。”
柳氏习武特训班开办之时的口号是包入复选。
不过。
口号这东西，近似宣传打广告，听听就好了。
秦铭点点头：“从灵气时代app发布免费的习武功法，到现在，满打满算也不到一个月，我们既没有实战搏斗的经验，又不懂招式技巧，初选复选该怎么实战呢？一旦伤了残了呢？”
“况且……”
“上擂台的话……观众肯定不想看我们之间的菜鸡互啄嘛。”秦铭开了句无伤大雅的玩笑。
董元亮顿时乐了，有画面了，调侃打趣：“秦铭，你打我一拳，马上就得跪下来求我不要死！”
“嘿嘿。”
秦铭眯起了眼睛。
他单纯觉得，灵气时代刚开始，习武者不应该好勇斗狠，擂台实战的比武有什么意义，就这么和谐进化不好么。
人体机能的增强……
血肉之躯的进化……
耳聪目明，健康无病，乃至于长命百岁，展望未来，这才是正面意义的东西！
‘比武论输赢。’
‘算得了什么。’
‘灵气作为人人共有的事物，不需要内斗争夺，这是最好的时代。’
秦铭眼帘垂落，思绪愈加宁静。
他喜欢这样的惬意生活。
心无旁骛，闷头发育，每一天都在进步。
清晨长跑两万米，然后到小公园找宁陌离，蹭一蹭武师强者的指点，但时间过得太快，一旦进决赛，平静的日子将会被彻底打破：“这个月就能领取大武者境界的注册证书，通过考核很简单。”
这么一想。
秦铭望向了车窗之外，奥体分馆的轮廓越来越明显，即将抵达目的地。
同时。
车内响起低语。
“像不像奥运会前期选拔？”
“哈哈，回到去年，咱们能包揽金牌。”
大巴车渐渐停稳。
啪啪~
一身正装、胸口挂着学校证件的吕佳琼拍了拍手，引起众人注意：“同学们不要有心理负担，照常发挥就行了。”
“好了。”
“下车。”
吕佳琼拿着一份人员名单，下了车之后，领着东张西望的众人进入习武竞赛的分馆场地。
……
室内露天运动场。
主席台那边，站着一群人，领导们互相寒暄。
标准化橡胶跑道，工作人员正在进行检查，安置器械，测试设备，俨然是井然有序的状态。
众人进来，心尖儿都是一颤，下意识压低声音。
省级复选的场合很正式。
一切都准备就绪，无人说笑，氛围严肃。
橡胶跑道的上方悬挂一条长达二十余米的红色条幅：第一届全国大学生习武竞赛、江南省省级复选。
嗡嗡嗡~
天上盘旋着几架无人机，拍摄记录这一幕。
左右两侧，几个记者模样的人正在调整摄像机角度，已经有记者站在镜头的面前，拿着无线话筒，为网络直播观众开始讲解，介绍详细的情况。
“观众朋友大家好……”
“我正在现场……”
她清脆声音隐隐约约传过来，众人都有些紧张，哪里见过这么隆重的场合。
还有人在进场通道的入口拍照。
相机的闪光灯时而闪烁。
只见一位中年人迎上来，脖子挂着习武竞赛工作证，询问吕佳琼：“江南财经大学的？人员名单核对没，都到场了吗？”
“到了到了。”吕佳琼把名单递交过去。
“好。”
中年人这时才露出笑容，扫了眼秦铭等人：“跟我来，你们到这边。等会儿选拔开始，听通知，喊到名字的同学直接过来。”
沿着橡胶跑道的外围。
众人跟他来到划线的区域，站在一个方格内。
往左看，往右看，全都是各大院校的队伍，老师站在最前方，身后是参赛人员。
“小吕。”
有认识吕佳琼的其他学校辅导员打着招呼。
“那支队伍人真多。”
也有人暗暗打量，啧啧称奇。
从外地来的队伍，基本上都是大猫小猫两三只，人不多，很冷清，默默等着省级复赛的开始。
一眼望去。
大约有几十个队伍。
中年人简明扼要，嘱咐了几句，急匆匆地离开了。
少顷。
另一名工作人员跑过来，再次核对名单后，微笑道：“听广播通知，有什么不懂的直接问我。”
众人纷纷松口气。
吕佳琼整理了一下领口，左右观察了一番：“要去洗手间的现在去。”
就在这时，几个拿着手机直播的年轻男女恰巧路过，将镜头对准众人中间的秦铭：“哈哈，终于找到秦铭了。”
“是他，是他。”
“江南省复赛之中最帅小哥哥。”
“姐妹们动动小手，点个赞，只要刷一发火箭，我就敢上去搭讪，帮大家要个微信~”
几个人嘻嘻哈哈的路过，并没有上前打扰，显然知分寸。
旁边。
那工作人员解释：“这是跟复赛合作的直播平台，几个比较有名气的主播。”
“嗯。”
吕佳琼微微一笑，没当回事儿。
队伍内，朱鸿旭叹了口气，心情相当复杂：“那什么，要不秦铭你往后站站吧。”
“我看行！”
“举双脚赞成！”
众人起哄，连忙附和：“咱们不能让秦铭站中间，否则镜头过来，肯定就粘着秦铭不动了。”
“好吧，那我牺牲一下。”秦铭笑呵呵退到了后面。
两边队伍。
不少人好奇张望。
“那是谁？”
“没听过，不知道。”
“哼，这可是习武竞赛，最终还得用实际成绩来说话。”
有的不服气，有的不理会，复赛马上开始了。
忽然。
场地入口处爆发出吵闹声音。
“国际交换生为什么不能参加复赛！？”
“我们通过了初选！”
“不行，凭什么回去，主办方事先没有禁止留学生参赛！”
入口处一片哗然。
闪光灯愈加频繁。
几名记者连忙挤了上去，身后跟着摄像师，抬着摄像机。
刚刚引领秦铭等人的中年男子擦了擦额头细汗：“稍等一下，我要向领导请示。”
与此同时。
一个个队伍等候的方块区域，响起低语。
“两个留学生参赛！？”
“一黑一白，都是E级进化者。”
“搞什么东西，哪个学校的，带队老师疯了么？我们自己的大学生习武竞赛，跟留学生有什么关系！”
“主办方不会同意！”
“别吵了，安静等通知吧。”
众人都议论起来。
江南财经大学的队伍区域，吕佳琼皱起眉头，脸色难看。
她扭头，走到了队伍后方：“我问了一圈，那两个留学生初选没用全力，真实的纯力数据可能比较高。”
“哦？”
秦铭眨了眨眼睛，正待开口。
下一刻。
奥体分馆室内露天运动场回荡起巨大的广播声音，夹杂一丝电流声。
“经主办方商讨决定：”
“本次复赛拒绝各大院校的外国国籍留学生参加！”
第二十八章 扬名（上）
奥体分馆，室内露天体育场，巨大的广播声音有点震耳朵，撞击在分馆各处激起了回音，好像也激起了别的什么。
“再次申明。”
“经主办方商讨决定：”
“第一届全国大学生习武竞赛江南省省级复赛拒绝各大院校国际交换生包括所有外籍人员的参加。”
这声音回荡不息，绕梁不绝，仿佛久久才消散。
偌大开阔的分馆一下子陷入寂静。
紧跟着爆发出惊天叫好。
“好！”
“就该这么做！”
“为什么，不能包容吗？好像有点小气啊。”
“自家的习武竞赛，是检验自家人的习武进度，又不是交流比赛，若是举办各国之间的竞争赛事，外籍人员参加没问题……至于现在嘛，还是算了吧。”
“主办方真™硬气。”
“先前只觉得有点不对劲，允许留学生参赛怪怪的，听你们一说，就好像高考不允许外籍人员参加，不是怕输，不是怕比较，而是没这个必要。”
众人都议论起来，一时间忘了压低声音。
此时。
吕佳琼找到队伍后面的秦铭，正有些忧心忡忡，听到广播的声音，又振奋又自嘲的笑了起来：“我还在担心决赛名额就五个，万一被留学生抢去两个，没了面子，没了里子，没想到主办方直接禁止参赛。”
事实上。
她想过这个可能，犹豫再三，又否决了。
她已经习惯了，像这样的赛事，有外国人参加，会显得更加隆重，给人以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印象，很多综艺节目也如此，再精心包装一下就有了热度。
估计主办方不敢当场拒绝，大概率允许参加，但成绩无效。
毕竟与国际接轨……
当然要热烈欢迎……
吕佳琼忍不住感慨几句，秦铭却一脸奇怪，不明白她为何认为留学生一定能抢走决赛名额。
“吕老师。”
“其实我们并不差。”秦铭认真地说道。
吕佳琼一头雾水看着秦铭，心不在焉地嘱咐：“什么？好了好了，你快准备复选吧。”
她帮秦铭整理了一下运动服领口。
复赛选手，统一着装，要求是白色运动服。
另一侧。
场馆入口处。
闪光灯不断亮起，晃得人有些睁不开眼睛，记者们全都亢奋，摄像头对准那位脸色难看的带队老师，以及她身后的那两个留学生……一个白人，一个黑人，前者听不懂太过复杂的中文，带队老师给他们解释起来，两人的自信笑容立刻消失了，也不再四处张望，昂首挺胸的脸庞写满了愤怒。
两位留学生状若不满：“为什么歧视我们？抗议，这不公平！”
约有三十多岁的带队老师也感到为难。
她劝道：“没办法，回去吧。”
两个留学生瞪着眼睛：“我们的心情很糟糕……噢，我不是华国人，但是在华国生活了十多年，我凭什么没资格，我见证了08年京城奥运会，我见证了华国一步步强大，从小看的是喜洋洋，吃的是中式饭菜，讲的是中文，脚下的每一步路，走在这片土地上，除了肤色跟你们不一样，还有什么不一样的？难道不配参赛吗？我真的很不开心，这样子不尊重人，爱国不是通过排挤外国人体现出来的，就不能接纳，包容我们吗！”
“要知道！”
“区别对待是不文明的，我愿意融入到这个国家，凭什么拒绝参赛！”
两人都声情并茂，理直气壮，带队老师听得愈加心疼了。
她目光求助地看向那些记者。
这可是个大新闻，能上热搜的，主办方公然拒绝留学生参赛。
值此之际，有记者开口道：“由于在全国范围，江南省属于第一个开始复赛的省份，此前并没有留学生能否参赛的相关规定。本场禁止参赛，是主办方经过深思熟虑做出的决定。”
“请观众朋友们别急，省级复选马上开始。”另一名记者对着摄像头说道。
相比之下。
那几个拿手机直播的年轻男女更敢说。
“你交税了吗？你贡献了吗？这样子尊重我们了吗？”
“我们又不是移民国家！”
年轻男女也怒了，相继开口。
今天不发声，等明天，后天，是不是蹬完鼻子就上脸，开始要求享有公民权利了？是不是还要参政，要投票权力，当选人大委员啊？
“咱们从老祖宗一辈开始算，在这片土地生活了五千年，凭啥你一来就想当家做主啊。”
“真搞笑，他愿意是他的事，我们不同意。”
“老铁们，刷一波礼物，主播今天就是排外了，歧视了，欢迎公知来骂我~”
这个场合年轻人更有勇气，记者们都为之侧目，带队老师连忙阻止两个留学生欲要撸袖子上前动手的行为。
少顷。
只见那名负责接待各个院校队伍的中年人跑了过来，好言好语的商量，将堵在入口的带队老师和两个留学生劝离，又回到主席台汇报情况，待到一切处理好，复选开始了。
……
此时此地。
广播通知响起。
一个浑厚的声音宣布：“江南省省级复赛现在开始！”
无人机盘旋在考核区上空。
橡胶跑道的工作人员也各就各位。
记者们，扛着摄像机的人，以及拿手机直播的平台主播，一窝蜂挤到考核区域的附近，激动期待到极点。
场馆之内，一个个屏息注视。
网络上，电视上，千家万户紧盯着这场复赛。
“参赛人员出场顺序将随机抽选。”
“下面有请……二号选手，来自江南财经大学的同学秦铭。”
随着饱含热情的广播声音宣布第一个上场的复赛选手。
江南财经大学的方块区域。
所有人瞪大眼睛，完全不信这是随机抽选的结果。
“卧槽……开场第一个，主办方看中他颜值了。”董元亮发现了这个残酷的真相。
他身边，朱鸿旭表情僵硬，小声嘀咕了起来：“我是小草，我是一株小小小小小草。”
其他人面面相觑，哭笑不得。
唯有负责带队的吕佳琼笑逐颜开的推了一下秦铭：“快去吧，加油！”
全场寂静。
一道道视线聚焦。
秦铭吸口气，从队伍后方挤出，一步步走向橡胶跑道的考核区域。
上午阳光洒下来，暖洋洋的，空气却泛起冷意，掠过一丝丝秋风，一时间几乎是落针可闻。
他听到咔嚓咔嚓的声音。
他看到好多个镜头瞄准。
他感到心跳加速，步伐加快，身体变得轻飘飘，仿佛这一刻成为暂时的全场中心。
而这仅仅是复赛。
决赛呢。
秦铭思绪飞转，来到考核区域，一位体校老师和两位监督人员示意他进入划线的圆圈之内。
“请注意。”
“二号选手秦铭，复赛的选拔形式是一百个深蹲，一百个俯卧撑，一百个引体向上，中途歇息超十秒，或者动作不标准，成绩作废，需要重测……你还有什么问题。”那名瘦削的体校老师朗声道。
这些事项，赛前已经告知了。
况且校内选拔提前模拟了复赛的具体流程。
秦铭点点头：“没问题。”他不准备藏拙，也不想高调，成绩不超过500KG就行了。
瘦削的体校老师仔细打量他，拿起个人资料表，对比二寸照片，在上面签字递给了监督人员，防止替考之类的作弊情况。
“开始吧。”
两名监督员签完字，示意没问题。
体校老师：“二号选手做准备。”
划线的圆圈之内，地面是橡胶跑道很整洁，秦铭环视了一圈。
各大院校的队伍等候区……吕佳琼十分紧张地望着他，董元亮朱鸿旭以及同学们做出加油的手势，还有一支支队伍盯着他，目光审视，好似虎视眈眈，其中一个人悄悄地挥舞拳头，正是赵生钱。
记者区……约有七八米距离，摄像机正对着他，闪光灯早已关闭，隐约听见有人在低声介绍，二号选手的名字，又来自哪个院校，以及初选的成绩。
主席台……人很多，但是太远看不清。
四周的观众台……复赛现场并没有对外开放，仅有零星几个人。
秦铭不禁想到：‘网络和电视直播会有多少人观看。’
下一刻。
瘦削的体校老师：“二号选手，准备好了吗！”
“好了。”
“三，二……一，计时开始！”
体校老师和两位监督人员全都按下计时器，面色严肃，仔细观察。
一百个深蹲：三十五秒。
一百个俯卧撑：二十九秒。
当秦铭开始做引体向上，三人的严肃脸庞有些绷不住，互相对视了一眼。
‘人形打桩机？？’
‘他的骨骼关节竟然撑得住。’
‘其中一项，三十秒内，这是大武者的标准数据之一。’
近距离负责考核的三人再怎么惊讶也不好表现出来，遍布摄像机的记者区没有顾忌，直接炸锅了。
众人全都窃窃低语了起来。
“二号选手叫什么？”
“秦铭！”
“网上直播间流量大涨，收看人数超过三百万……还在涨，还在涨，幸亏我拿到参赛选手的二寸照片放在直播间右下角！”
“收视率还没统计，估计挺高。”
“不出意外，二号选手要火了，而且很快就是大武者！”
记者们和主播们眼光很准，一致认同。
与此同时。
秦铭做完一百个引体向上，用时二十八秒。
旁边就是体检区，现场测出身高体重与三围，输入电脑，得出成绩，场馆之内的巨屏浮现出一行数据。
——
号码姓名成绩
2 秦铭 489.5KG
——
场馆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网络直播间炸了，弹幕涌动，如同浩荡的长河。
“嘿。”
“小秦啊……一朝成名了。”观众台西边高处，宁陌离在护栏外，悠悠然抿了口小酒。
第二十九章 扬名（下）
第一届全国大学生习武竞赛。
江南省省级复赛。
奥体分馆，体育场西边高台护栏的外面，宁陌离一身旧式黑大褂，左手一根十三块一盒的南京烟，右手拎着一瓶高度数白酒，遥遥望着秦铭成为全场视线的中心。
整个场馆都寂静。
紧跟着处处爆发惊叫之声，似乎暂停的哑剧，下一刻充满生机勃勃的色彩。
“二号选手秦铭：489.5KG！”
“成绩有效！”
“这个数据实在太高了，太高了！”
“力量颜值兼备。”
“截止目前……竞赛成绩的最高纪录是419KG，今天被江南省省级复赛的秦铭同学刷新了纪录！”
宁陌离侧耳听着，方圆几百米的范围之内，再微弱的声音也瞒不过进化之后的听觉。
“好，好。”
“老头子可以放心了。”宁陌离的日常冷漠脸好似春暖花开，冰消雪融，笑得露出了牙齿，但门牙缺口明显，有点漏风。
咕咚。
他抿了口小酒。
咝咝。
他又抽了口小烟，眼睛泛起微不可查的幽暗光芒，似乎穿透了上午时分的清新空气，穿透了场馆之内大半个橡胶跑道的距离，直直落在主席台其中一人：第一排左侧，武师柳山的身上！
周围阳光变得暗淡少许。
空气也压抑凝固了似得。
宁陌离眯起眼睛，皱起眉头，一脸严肃地观察了一会儿。
“柳山。”
“好像快突破高级武师了。”
宁陌离转过身，颤颤巍巍把着扶手下高台，俨然一个老年人的高龄腿脚。
阳光普照，驱散冷意，映出了他的背影。
同时。
也照在场馆之内、主席台之处、坐在第一排左侧的柳山脸庞。
江南市唯一的注册武师：柳山！
他一身儒雅气质，复选前接到主办方的邀请函，特来此坐镇。既是为家乡贡献一份力量，防止有人扰乱本次赛事，也为了积攒人脉，打好关系，柳氏习武特训班需要官府的支持才能长久办下去。
因此。
柳山知分寸，知进退，很低调。
哪怕参加复赛的特训班学员都不清楚他到场，再加上主席台较远，没人知道这里有一位武师！否则记者们蜂拥而至的采访，风头给了他，主办方会怎么想。
从头到尾。
柳山只给了两个建议。
一个是拒绝外籍人员的参赛，一个是推荐秦铭，这位同学最适合首位出场。
“489.5KG！”
“二号选手秦铭！”
柳山看了看橡胶跑道左侧尽头的巨屏显示的成绩。
习武第二境，视觉已进化，柳山人在主席台，却纵览全场，甚至能瞧见秦铭正在眨眼睛。
开赛第一个上场……
成绩又注定榜首……
值此之际，柳山忍不住起身，拍了拍手：“不错，不错，我的眼光果然准。”
只是可惜了。
柳山意识到收徒打算可能要落空。
同坐第一排的主办方领导们全都站了起来，热烈鼓掌。
“据我所知，500KG可是大武者标准。”
“那个小伙子很接近了。”
“开赛之前，我简直不敢想象，初选的最高成绩才三百出头。”
“柳山先生推荐的人能差了？”
“是这个理，多亏柳先生，原本打算让一号选手上去，开个好头，幸好听了柳山先生的建议——开场来个开门红！”
此刻。
此地。
领导们见到如此之高的成绩，心中相当满意，互相传阅秦铭的个人资料表。
……
记者区。
记者们眼睛红了。
那几名扛着摄影机的工作人员亲眼目睹这一份惊人成绩，立刻腰不酸，腿也不沉了。
“镜头拉近点，再近点！”
“拍他的脸啊……我的老天爷，你对着他的胸口什么意思？”
“别动！”
“就这个角度，棒极了~”
“观众朋友大家好，复赛榜首已经提前出现了，二号选手秦铭的成绩是489.5KG，看来本月就能突破大武者，领取注册证书，将是决赛冠军的种子选手。”
众人全都急不可耐的模样。
如同热锅上蚂蚁。
但……负责考核的体校老师与两名监督员，还在核对数据，确认无误后才允许秦铭离场，顿时大量闪光灯点亮了氛围。
一名记者跑上去：“请问你已经晋升大武者境界了吗？是不是故意藏拙来参赛？”
秦铭实事求是：“我还不是大武者。”
另一名记者挤上前：“二号选手你认为接下来进行考核的同学们，有人能超过你么？”
场面吵闹。
宛若菜市场。
秦铭不敢表态了，总觉得摆摆手都要被过度解读，低头走向各校队伍等候区。
同时。
开着直播的年轻男女凑过来，语气都较为夸张，是复赛的合作方直播平台派来的人。
“明明能刷脸，却这么大力。”
“初选结束没几天，复选成绩就暴涨一大截，我严重怀疑此人乃是万中无一的习武天才。”
“大武者近在咫尺！”
“我酸了。”
“最近网上流传的还在筹划的华国十大习武天才榜单，肯定有秦铭的一席之地。”
见此，那名负责现场秩序的中年人连忙发出警告，不要影响下一位选手考核。
一个个依依不舍地散了。
秦铭走向各校队伍等候区，却似落针可闻，空气变得静悄悄。
所有人都意识到，在复赛阶段，这份成绩是难以逾越的高峰。
“二号选手？”
“夺冠的热门人选？”
每经过一个队伍的方格，便能察觉到一道道目光汇聚，仿佛要把秦铭烤焦了。
那视线有的火热，有的冷漠，还有不敢置信的。
一时间，好奇，惊叹，落寞，各种各样的情绪勾勒出面色各异的众人瞩目之画面。
来自外地高校的带队老师直勾勾盯着秦铭：“他不是体育生。”
在他身后。
通过初选的三个同学也是一脸复杂的表情：“我原先觉得我们将会在复赛上成为黑马。”
“主办方怎么能让他开场。”
正所谓珠玉在前，瓦石难当，三个人陷入沉默。
……
另一侧。
市级初选第一名的赵生钱早已经目瞪口呆，头皮发麻：“这压根就不是习武萌新！”
要知道，他拉秦铭进入决赛的热门人选私底下组成的群聊，还以为秦铭感到压力，竞争力，这几天不曾吭声。
群成员来自全国各地。
平均水准比这场复赛更高，
秦铭不到300KG的成绩是群聊底层。
“难怪了。”
“群成员水准太低，估计秦铭没有聊天的兴致。”赵生钱眼睁睁看着秦铭从面前走过，抬起手，弱弱打了个招呼。
那天让秦铭从了群主，好像说错。
两者差距有点大，秦铭怕是能按着群主在地上来回摩擦……赵生钱下意识挤出笑容。
‘赵生钱？’
秦铭点头笑了笑，步伐加速。
见其回应，赵生钱松口气，耳边响起广播的提示声音，下一位出场选手轮到了他，急匆匆走向考核区域。
这时。
秦铭回到本校队伍等待区。
辅导员吕佳琼迎上来，已经是笑得合不拢嘴，矜持地低声提醒：“好多摄影机对着我们这边呢，注意低调啊。”
“等等！”
“还是拥抱一下吧！”
只当是提前庆祝，相信都理解。
她脸庞泛红，心跳砰砰跳，将秦铭送回了队伍后边，暗暗畅想，回校之后将引起的轰动画面。
队伍之内。
室友董元亮面无表情：“草，是绿色的植物。”
室友朱鸿旭目不斜视：“作为替补的我不配。”
其他人纷纷偷乐，已做好走个过场的准备，对于秦铭的一鸣惊人，与有荣焉的情绪压过了嫉妒，都小声道喜。
秦铭：“……”
这么一点点成绩，至于吗，他这回只取了二分之一。
毕竟。
现场观众太少了。
也不知电视转播和网络直播的收看人数有多少。
秦铭思来想去，感觉距离一朝成名的标准，稍稍差了点，还得等决赛，那才是盛大舞台。
“不过。”
秦铭瞥了眼巨屏之上的成绩，搓搓牙花子：“那也太醒目了吧。”
偌大场馆，橡胶跑道的一侧：巨屏约有十米高，显示字体特别大，当秦铭看到自己名字的时候，心尖儿一跳一跳，前所未有的浑身酥麻的滋味。
似有电流划过了体表肌肤。
他心中默默嘀咕，不要得意，不要骄傲。
可是。
他脑海之中，情不自禁回忆起片刻之前，位于全场最中心，张开双臂好像能听见寂静，惊奇，震撼，诸多画面飞速闪烁了起来。
是负责考核的体校老师与两位监督员眼角狂跳却忍耐的画面……
是主席台那边众人豁然起身的画面……
是记者主播争先恐后挤上来的画面……
是各校队伍等候区鸦雀无声的画面……
是老师同学们笑容灿烂相迎的画面……
是天朗气清，万里无云，阳光照亮全场，环型观众台座位空空如也，一切都尽收眼底的画面，但耳边怎么总有嗡嗡的声音？
秦铭收起杂念，扫了扫耳朵。
十一月份，深秋时分，按理说没有蚊子。
“咦？”
秦铭抬起头，瞪了瞪眼睛，四五架搭载超清摄像头的无人机正在上空盘旋。
这一幕被镜头忠实记录。
无线网络将其上传到电视转播和直播。
“哇！”
“截屏截屏！”
“秦铭小哥哥还在发愣呢。”
各个直播间，观看人数加起来，至少三百万以上。
“别抬头看了，诧异又无辜，老娘少女心都要爆炸了呜呜。”
“嘿嘿，咽口水……就喜欢他一脸茫然，看不见我们又不知发生什么，懵懵懂懂的样子。”
网上直播间弹幕如长河涌动。
密密麻麻，几无空隙，吃瓜群众们快要笑出猪叫声。
网络热度超出了秦铭想象，由于在全国范围，江南省第一个举行复赛，也因为他接近大武者境界，令人有一种期待见证的心理。
“卡，卡！”
“把秦铭表情放大！”
电视转播现场情况，擅长抓角度的导演马上定格了这个画面，放大放大再放大。
此刻开始。
习武者秦铭火了。
……
良久。
等到参赛选手们测完成绩，已经中午十二点多，场馆巨屏显示出前五名的简略信息。
——
第一名：秦铭、489.5KG
第二名：郑温、315KG
第三名：邰炳贤、312.5KG
第四名：赵生钱、309KG
第五名：雷汉钟、308.5KG
——
决赛名额就五个。
其余人遗憾地止步复选。
按照流程，闯入决赛，拿到名额的选手来到主席台，主办方领导们给予鼓励，还有象征性的奖牌与荣誉证书。
主席台之处。
广播声音介绍着颁奖领导，以及最后的致词。
“秦铭。”
柳山把奖牌奖证递给秦铭，微微一笑道：“期待你决赛的表现。”
语毕。
他又补充了一句：“如果愿意来柳氏习武特训班，我包你决赛前达到高级大武者境界！甚至，武师境界也不是不可能！”
面对柳山这么诚意的邀请，秦铭迟疑了。
明年一月份决赛。
大约还有七十天。
秦铭的目标是高级大武者，至于习武第二境，压根没想过。
下一刻。
柳山见秦铭犹豫，难免失望，但也没表现出来：“这事儿不急，秦铭你好好考虑一下，跟家里商量商量。”
年轻人嘛，心高气傲，不愿意居人之下。
但柳山相信秦铭爸妈会做出正确的决定。
近日以来，武圣基本不露面，一位武师要收徒，还是亲传，称得上千载难逢的机遇。
旁边，主办方一位领导乐呵呵瞧着秦铭：“小伙子，柳先生性格好，又愿意教你习武，这可是好事，多少人求都求不到呢。”
有人附和道：“据说武韵风姿节目组正在考虑邀请柳先生当嘉宾。”
“不强求，不强求。”柳山摆摆手。
秦铭捏了捏奖牌，正待开口，却发现一不小心把金色奖牌捏出一个坑。
这就尴尬了。
秦铭若无其事地握住奖牌，面色诚恳：“我回去商量一下。”
秦铭爸妈肯定是强烈赞成。
问题是……
万一宁陌离不乐意……可想而知，那个老爷子生气后果很严重。
“哎。”
“这就是天赋异禀的烦恼。”秦铭既感到喜悦，斗志昂扬，又有些发愁的离开赛场，坐上校内大巴，望向车窗之外，一澄如洗的天空像是蓝宝石。
……
时间飞逝。
十一月份的中旬。
秦铭坐在图书馆自习，忽然间浑身悸动，手脚发烫，心跳剧烈加速，血肉之躯第一次进化开始了。
“这是——”
“大武者境界！！”
秦铭清晰感觉到无处不在的灵气以人体为中心，瞬间转动起来，彷如小型漩涡。
第三十章 吴烬的想法
图书馆二层，自习室之内，秦铭收拾好东西，背上书包，走到外面一处僻静的地方。
秋高气爽的阳光照下来。
沿途遇到认识的老师，同学们，秦铭匆匆打个招呼。
他已突破大武者。
进化产生的热流在体内打转。
人体机能正在飞速适应崭新的习武境界。
“那是秦铭。”
“他本月就能突破大武者境界。”
“最近好几个省份举行复赛，没人能打破秦铭创下的记录……很多人都说秦铭有机会决赛夺冠！”
四面八方的一道道或好奇或火热的目光跟随他移动——这就属于复赛榜首的影响，拿到决赛名额，不止在网上火了一波，回校时产生轰动，几百人汇聚到正门围观，热烈庆祝他取得一份好成绩。
自那天开始。
秦铭仿佛在一夜之间成了校内的明星人物。
“他离开图书馆了！”
“他进小树林了！”
一个个远远观望，还有来自隔壁外校的女生，小声地叽叽喳喳。
事实上。
像这种热度，如无根之木，通常会在短时间消退下去。
绝大多数网图与现实之中的本人完全是两个模样，宛若美颜变身器，硬生生浇灭热度。
秦铭却截然不同。
在复赛现场，网络直播间的美颜效果居然起了反作用，电视转播的画面更加真实，也更吸引人，实际见到的本人符合吃瓜群众心中幻想的形象。
秦铭有点无语：“这几天每次出门都戴上口罩，还能认出我？”
“罢了。”
“先专心体会晋升大武者境界的变化。”
他坐到小树林角落长椅，细细揣摩血肉之躯的进化，静下心来，似听到血液流动的声音，每一寸筋骨都在做出调整的鸣响，身体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按照灵气时代app资料说明：
修行之路，吐纳灵气，集中在大脑部位。
习武之路，吐纳灵气，分散到全身各处。
这两条进化之路的灵气吐纳率不叠加，不重合，不能共用，要分开看待，相互之间不冲突。
仅仅有一点相似。
修行习武的境界开始晋升，都是进化之过程，并非节点。
咔咔！
像筋骨错位，又像是人体调节，秦铭体内传出细微的轰鸣。
咚咚！
心跳强劲而有力，往身体各处输送的血液都饱含生机，动力，滚烫的温度，秦铭真正体会到何谓蜕变。
“大武者境界。”
“血液筋骨的密度提高了，血肉肌肤好像愈加结实了，还有无处不在的灵气。”
秦铭闭上眼睛，心生莫名感动，这是源于生命本能对进化的喜悦。
少顷。
他缓缓起身，打一套灵气时代太极拳。
“原来如此。”
“大武者旨在强身，淬体，打磨。”
简言之，凝缩的才是精华，令身躯全面强化，令体魄紧凑壮大，一点点打熬属于自身的力量。
习武者是钢铁。
大武者是经过锻造的钢铁，具备更高的韧性，硬度。
“唔。”
“比如我打出一拳……”秦铭右拳打在树上，嘭的一声响，零零星星的几片树叶飘落，搁在从前，拳面肌肤不擦伤也得泛红。
现在毫发无伤。
这才刚刚突破。
可以预见，在此之后，还会有一段持续提高的时期。
少顷。
秦铭又把注意力放在灵气上，回忆相关的资料。
“习武第一境，灵气吐纳率平均有百分之三……灵气吐纳率能实时测出结果，但留存体内，消化多少还是个未知数。”
同一个境界。
灵气吐纳的水准差不多。
而将其留存，不代表吸收消化，这方面因人而异。
想到这儿，秦铭暗忖：“我吸入一口空气之中的灵气，能留存百分之三。至于人体真正消化了多少，又有多少灵气散逸出去，需要长时间配备精密仪器才能够知道。”
此为灵气吸收率，是个新名词。
初级大武者没有免费测量灵气吸收率的待遇，得付费，得花钱——毕竟这东西还没有普及大众，尚在研究开发，处于理论概念的试验阶段。
“也许。”
“这是从科学角度解释了什么是习武天赋。”
……
秦铭整理好思路，走出小树林，准备到绿荫操场长跑十圈。
按照《长跑强身》的功法标准：
只要跑进五分钟，便是大武者。
唿唿~
他打开手机的计时器，感觉到迎面而至的秋风，冷飕飕，拂过身体，耳边也响起风声。
而在橡胶跑道上。
被一道身影瞬间超过的跑步人群顿时炸了锅，一个个停下脚步，瞠目结舌地望着。
“那是谁？”
“百米冲刺也没这么快速度！”
直到发现此人是秦铭，众人顿时坦然了，心理平衡了。
毕竟他是省级复赛第一名，即将突破大武者的热门人物，超过自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话虽如此……
跑步被别人超过也正常……
可是被秦铭扣了一圈又一圈，众人心态有点崩，没了修习长跑强身之功法的兴致。
“扣我三圈了！”
“真可怕。”
一个个都感到头皮发麻，表情越来越凝固，步伐越来越沉重。
有的忍不住抱怨：“够了啊，等他跑完我再跑。”
有的叹口气，扶着腰站在原地，一脸无奈：“让他跑，反正他很快，几分钟就完事了。”
秦铭速度确实快。
第四圈……第七圈……第十圈！
汗都没出的秦铭摇摇头，长跑如悠闲散步，丝毫无压力：“计时器显示三分零三秒，远远超过大武者入门标准，算是初级大武者之中的佼佼者。”
“这下就好了。”
“又可以放心开挂……不，明明是天赋异禀。”秦铭心安理得，目光愈加闪亮。
他力量已经接近中级大武者！
这个阶段最为明显的特征便是目泛微光。
念及此处。
秦铭调整了一下呼吸，离开跑道。
见到这一幕，众人都欢呼，总算把秦铭盼走了。
忽然。
一个声音传过来：“你晋升大武者境界了啊！”吴烬穿着厚秋裤，好奇地打量秦铭，有点羡慕。
秦铭微微一笑：“没错。”
闻言，吴烬不禁唏嘘：“这就是年少有为？春风得意马蹄疾？建议你去长安看看花儿。”
习武第一境。
若搁在西方国家，相当于D级进化者。
且不论健康无病，身体强壮，甚至长寿，最重要的是收入，据说国外D级进化者年薪三十万起步！
黄昏余光映在吴烬脸上，那是夕阳之下的忧伤神色，悄悄嘀咕：“陆机二十作文赋，汝更小年能缀文。总角草书又神速，世上儿子徒纷纷。”
“什么。”
秦铭没听清。
吴烬收起了书本，碎碎念：“我一点也不羡慕不嫉妒，都是假的，全都是假的。”
“其实我也有烦恼……修行第一关至今还没个头绪。”秦铭心中仍向往炼气士之力：“养性事天的要求倒是不难，后面那个铸三观，根本找不到方向。”
修行第一关，如何铸三观，如何算是三观的铸造成型。
还有。
怎样的三观符合修行的要求？为何人的观念会影响灵气吐纳率？修行是唯心进化，旨在主观吗？一步登天炼气士，是灵气积累到一定程度的升华吗？如今在全球各地，世界各国，只见E级到A级的进化者，不见一个修行者，华国独有的特色修行到底是更好的进化，还是错误的道路？
上述这些问题，热度居高不下，是人们讨论最多的几个话题。
即使网络吵翻天。
灵气时代app依旧没给出答案。
包括‘答疑和咨询功能’、‘进化问题的汇总’、‘进化的注意事项’等资料也没有相关内容。
“嘿嘿。”
吴烬压低声音：“你这么想，假设灵气非灵气，修行非修行，并不是固有认知的东西，是颠覆一切原有概念的未知事物……所谓的灵气，修行，只是怕引起恐慌，必须得披上一层外套，包装成人们熟知的含义……真正的修行之法还在研究，或者已有了结论，但不敢推广，不敢普及给大众，需要一批志愿者参与实验，是否有害处，是否有负面作用，这个摸石头过河的探索阶段可能会死一堆人！”
根据最近几个月的新闻报道。
习武进化先行者：
一旦出了错，要么把身体弄伤，再难有寸进，甚至变成残疾人，要么看不见成效，沦为无用功——这些进化路上的血泪教训，付出了惨痛代价，才有了宝贵经验。
在这个灵气时代的开端。
失败者累累尸骨为成功者铺垫出一条大道。
那么。
修行之路呢。
吴烬对秦铭问道：“修行进化先行者又需要承担多大的风险？”
第三十一章 风景线
黄昏时分。
绿荫操场。
三三两两的身影绕圈长跑，偶尔有人拎着一袋水果或外卖小吃，慢悠悠穿过操场。
秦铭站在不远处，面对吴烬提出的问题，思索道：“习武者与进化者区别不大，略有相似。至于修行确实是神秘莫测，无参照物，独一无二的性质。”
“风险高。”
“因为那是未知的。”
尤其在灵气时代的开端，探索未知的事物，极度危险。
见此。
吴烬点了点脑袋。
“我认为。”
“个人没办法修行。”吴烬言之凿凿地说道：“除非你加入研究灵气与修行的秘密机构，否则别想了，安心等着吧。”
他不着急，不担心，不忧愁。
以大国雅量，气量，习武进化路都愿意公布出来，修行也如此，安心等待就好了。
于是。
吴烬又补充两句：“我建议你也别那么执着，更不要独自摸索，万一要付出生命代价怎么办？人若知足天地宽，贪得宇宙隘，你已是万中无一的大武者。”
吴烬不想成为牺牲者。
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是榜样。
第一个吃砒霜，喝百草枯的人，注定有一片茂盛的坟头草。
“也对。”
秦铭心结被解开，一身轻松，笑了起来：“说起来大武者万中无一？我不打算立刻拿注册证书，最好直接通过中级的考核。”
吴烬脸色一僵：“哦。”
秦铭：“没办法，每一天都在变强。”
若领取初级大武者注册证书，没几天又要换证，流程很繁琐。
干脆一鼓作气。
过几周成为注册中级大武者。
“再见。”
“聊天终结者。”吴烬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
——
时间飞逝。
转眼到了十一月底。
清晨时分，秦铭还没有睡醒，正准备从被窝里爬出来，潜能系统连续跳出了五条提示。
【叮！】
【日积月累，厚积薄发，潜力值加十】
【叮！】
【日积月累，厚积薄发，潜力值加十】
……
秦铭瞪了瞪眼睛，困意全无，心情振奋。
整整五十点潜力值！
大收获！
上次触发了日积月累，是三十点潜力值：这次多了二十点潜力值应该有境界晋升的因素。
秦铭惊喜地唤出了系统界面。
当前状态：凡人
基础修心：73 ‱
力量：195 ‱
体质：待激活
思维：113 ‱
潜力值：50
要知道在‘日积月累’触发前。
潜力值为零。
秦铭已经用光了。
仿佛千辛万苦攒出的存款，流水一般的花完……他唯一庆幸的是，先前没把潜力值乱加思维，否则根本不够用。
“老样子。”
“先把力量提上去。”
秦铭暂时主加力量万分比数值。
因为有助于提高习武之路进度。
若用职场来形容，力量属性有明确上升渠道，更为直观的方向——这时候分散投资，增加思维，是极为不明智的做法，两边都想占，两边都很弱，还不如优先增加其中之一，取得巨大优势后，再想办法齐头并进一起抓。
况且。
他试过增加思维，无显著效果。
刹那之间，心念一动，潜力值飞速减少。与之对应，力量属性如同坐火箭上涨。
195 ‱……199 ‱……203 ‱！
210 ‱……215 ‱……222 ‱！
秦铭深深吸口气，身体有点飘，好像变轻了。
这是力量与身体素质拉开差距的微弱错觉，以此拉动人体机能的运转，不断调整，不断适应，便是进化。
何须苦寻习武的神功秘籍。
这样的状态，堪称世界第一等，最原始最有效的进化法门。
“227 ‱！”
“纯力数据约有1135KG！”
秦铭捏了捏拳头，又用力捏拳，并没有气爆之音。
他沉吟起来。
一吨左右的力量，远超寻常人，回到古代，万夫莫敌，然而二十一世纪的街上一辆汽车都有几吨重。
“……好真实。”
秦铭轻轻地揉了揉眉心之处，一把跳下床，拉开寝室的窗帘。
第一届习武竞赛复选结束。
董元亮，朱鸿旭以及刘尧都在实习工作，偶尔回校。
这也导致平日里，秦铭几乎找不到交流的对象，跟宁陌离相处的愈加融洽。
他洗漱之后，拔了手机充电线。
微信上。
秦铭给宁陌离发了张白色小博美凝视的表情：“宁大爷，今儿早饭吃什么。”
宁陌离：“包子，肉馅的，再来一杯热豆浆。”
紧跟着。
秦铭发了一张钱包空空摆小碗的含蓄表情，怕宁陌离看不懂，又补了张小猫求喂食的图片。
宁陌离：“？”
宁陌离：“？？？”
这个吝啬的老头……秦铭连续买了一周的早餐，生活费见底。
按理说，他在网上有点火，算是小有知名度，开直播拍小视频，乃至于卖货都会有较高收入，更有淘宝天猫的商家邀请他做模特，实体店面找他试吃打广告。
但秦铭志不在此。
相比于一朝成名就捞钱，他喜欢心无旁骛，闷头发育的日子。
“老板。”
“十个肉包，五个豆腐粉丝包和两杯豆浆。”秦铭扫码付款，女老板友善地抹了个零，态度特别好。
“谢谢。”
秦铭自忖也是老顾客了，有这待遇很正常。
日出灿烂。
寒风拂面。
他将包子豆浆拎在手里，迎着东方地平线，一路骑到元霞公园侧门口，远远望见宁陌离的黑大褂，表情有些凝固了。
又又又在单杠上转圈圈！
宁大爷！
你已经成为元霞公园每天早上的一道奇葩风景线了！
……
公园内。
宁陌离下了单杠，开始吃包子。
附近的旁观人群也散了，四五个老奶奶背手散步，忍不住小声嘀咕，明儿也要试试单杠上转圈，到底多好玩。
“小秦。”
宁陌离语气严肃，正色道：“今天肉馅变少了，你跟老板聊一聊，让她别偷工减料。”
闻言。
秦铭咬了口豆腐粉丝包：“你去。”
“小秦啊……”
宁陌离眯起眼睛，一边嚼肉包，一边绕着秦铭，前后转了几圈，又上下仔细观察。
他那双眸子闪烁幽暗光芒。
虽然有一股被饿虎审视的感觉，秦铭并不慌。
这些日子习惯了。
少顷。
只见宁陌离长吁短叹了起来，秦铭纳闷道：“咋了？”
“了不得。”
“体内力量又暴涨……也许你将来真的能拯救世界。”宁陌离眼底闪过忧伤与遗憾之色。
可惜他应该是看不到了。
念及此处。
宁陌离坐了下来：“灵气生物的恐怖在于智慧，它们有组织，有计划，等级很森严，不止是庞大动物。”
秦铭渐渐相信这些说法，可能是真的。
不过。
最近这段时间，每当自己问起这方面的事情，宁陌离一直都是闭口不谈。
今天怎么开口了……秦铭有些奇怪地追问：“然后呢。”
宁陌离沉吟良久，道：“你需要重点修习长跑强身。”
秦铭眼睛一亮：“难道这一部习武功法后期很强大？日后遇到灵气生物有奇效？”
众所周知。
这一部《长跑强身》乃是灵气时代app排行前五的习武功法。
单论名字。
平平无奇。
但修习到高深之处，或有惊喜，也是合情合理的。
“恩。”
“有奇效。”宁陌离注视大喜过望的秦铭，缓缓道：“如果你有朝一日晋升武圣，这部功法跑得快，也许能逃命。”
第三十二章 不会吧
元霞公园。
僻静角落。
秦铭早已习惯了宁陌离脑袋日常出问题，见怪不怪了，但此刻听到这么个离谱回答，一脸茫然，一时间无法理解。
‘说好的建有奇效。’
‘这算哪门子提醒。’
秦铭心中似乎有万马奔腾，只好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转念一想。
这也侧面说明了两者之间是何等绝望的差距，宁陌离认为武圣没抗衡之力，甚至逃命都困难。
于是秦铭追问：“宁大爷，你是咋得出这个结论的。”
但……
宁陌离根本没空搭理他。
咕咚，咕咚，宁陌离狼吞虎咽地吃了肉包，又喝起豆浆，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
要知道。
在灵气出现之前。
宁陌离并没有固定收入，属于吃穿都发愁，勉强生存的高龄老年人，好在官府有补贴，平时翻翻垃圾箱，多捡点塑料瓶子还能换点钱。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
两三个塑料瓶子能卖一毛钱的时代过去了，变成论斤卖，一斤一块钱不到。
原本就缺衣少食的宁陌离，骤然遭到这一次巨大打击，差点丧失活下去的勇气，无儿无女也无孙，唯一的经济来源也没了，找不到自身在当今时代与社会之中的位置……幸亏有好心人时常慰问，还能维持每年春节去县城电影院，看一场电影的娱乐活动。
“唉。”
回忆涌来，百感交集，宁陌离捧着热乎乎的豆浆，略显笨拙，但却喝了个干净。
紧跟着。
这位老大爷还意犹未尽的摇晃脑袋。
“(●_●)”
秦铭一脸古怪。
为什么宁大爷每天早上都要喝一杯豆浆，好像将其当成了琼脂玉液。
真的有那么好喝？
今儿老板加料了？
拜托你有点身为武师强者的气度与格调啊！
秦铭低头看，狐疑抿了口，闭上眼睛品了品：“行吧，有点甜。”
等了一会儿。
等到宁陌离风卷残云，把十个肉包子统统杀光，秦铭提醒道：“有关于灵气生物的事情，武圣逃命很难吗？”
宁陌离一脸严肃的纠正道：“在它们面前逃命，是上天入地无门的那种难度。”
秦铭：“懂了，噩梦级。”
然而另一个问题，随之而来，他纳闷道：“这种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晨曦光芒照下来，有些晃眼，宁陌离幽幽开口：“其实吧，我有个武圣朋友。”
“他见过灵气生物。”
“那些东西，体型庞大，看起来晶莹剔透，如天工造物，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感——很难描述，但只要看上一眼，永远也忘不了。”
秦铭总结了一下。
原来宁大爷有个武圣朋友……交友广阔嘛，难怪知道这么多。
灵气生物的长相如瑰丽宝物，总感觉十分敷衍！
怕是那人没文化，词汇量匮乏，描述不出来。
少顷。
秦铭灵光一闪，看着宁陌离，小声问道：“不会是无中生友吧，宁大爷你这位武圣朋友，指的到底是不是你自己？”
“呵呵。”
宁陌离老脸一黑，嘴角扯动，声音沙哑：“你想象力挺丰富，真能高估老头子。”
这又跟想象力有啥关系，分明是基于事实的合理推测，秦铭眯着眼睛地观察起来。
下一刻。
只见宁陌离摇头：“我一个平平无奇的武师，眼界不够，见识有限……你还有什么想问，趁着今天老头子心情好，全都提出来，否则就没机会了，下个月要出一趟远门。”
闻言，秦铭惊诧：“去哪里，不回来了吗。”
吧嗒一声，宁陌离按着打火机，点燃一根香烟，闷闷抽几口，忽地搓搓牙花子。
“不回了。”
“咱们以后应该是见不到了。”
此言一出，秦铭一愣，有心挽留却不知说些什么。
鉴于系统提示的【生死之间】，他心生警惕，一直很防备。
经过这段日子的和谐相处，逐渐消了戒心，只当是脑子不正常的老爷爷，实力可怕，又有趣，无师之名有师恩。
宁陌离出手，令他在习武之路上突飞猛进。
除了告诉他应该练哪部功法，侧重哪个方面，注意哪个事项。偶尔也用看不见的隔空内力，帮助他疏散筋骨，打通经络，减轻身体压力，提高柔韧程度，种种益处——好像为他打根基，担心他力量过大伤到自身。
虽然在最开始时，宁陌离强调只教修行，习武没可能。
大概记性不太好。
慢慢就忘了。
秦铭想到此处，差点笑出声，严重怀疑宁陌离是个健忘的。
‘妈的。’
‘老子就知道。’
这小子一定在心里偷乐，恨不得抱起鞭炮去庆祝，宁陌离面无表情瞥了眼秦铭。
“唉。”
秦铭挠挠头，也瞥了眼宁陌离。
这位老爷子注册b站账号之后。
每天学新词，语出必惊人，各种出乎意料的日常行为，简直是快乐源泉，比谈恋爱有意思多了！
也罢。
等你走了，我就去找柳山，继续抱武师强者的大腿……秦铭暗暗琢磨，这个想法是不是太无情了。
正当此时。
耳边响起宁陌离低沉声音：“你在乐什么。”
“……我没有，不可能。”秦铭连忙摆摆手，与其对视，宁陌离一身黑大褂不知洗了很多次，衣角泛白，充满年代感，也充满了威慑力。
空气突然变安静。
刹那后。
秦铭叹口气，抹了把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泪水：“老爷子一去不回，我感到一分伤心，两分不舍，三分离别愁，四分半记挂思念，正所谓轮台东门送君去，雪上空留马行处！”
“扇形统计图用的不错。”宁陌离状若满意颔首：“这样吧，有个事，需要你帮帮忙。”
秦铭义薄云天道：“宁大爷你只管说。”
反正你先说，帮不帮再说。
须知，宁陌离乃是武师，他区区一个初级大武者能提供什么帮助？倘若这事儿连武师都没办法，他必须谨慎为上，量力而行。
“是这样。”
宁陌离搓了搓手，沉声道：“最近手头紧，先借我两千，以后有时间在微信上还给你。”
秦铭：“……”
他已经彻彻底底惊呆了。
不会吧，不会吧，你可是全国仅有百余位的习武第二境！
武师强者这么穷的嘛。
秦铭脑海中闪过柳山的身影，再对比宁陌离，褶皱脸庞，没有表情，仿佛歪歪斜斜的写着一行字：
我，宁陌离，立刻打钱！
“等等。”
秦铭扶着额头：“你昨天又在b站看什么视频了啊？”
宁陌离回忆了一下，道：“两个纪录片，讲上世纪战争的，还有一部狼爱上羊的动画片。”
“哦。”
秦铭嘴角抽搐——你开心就好，信半个字算我输。
——
时间飞逝。
初冬已至。
十二月份的上旬。
秦铭拨通老爸秦继弘的电话，忍不住报喜：“我这周就能达到中级大武者境界了。”
秦铭有点得意。
宛若小时候拿着一百分卷子回家给爸妈炫耀，可惜自从上初中，满分就变成可望不可即的梦。
“好，好，太厉害了。”秦继弘笑得合不拢嘴，简朴的声音蕴含着强烈情感。
他为秦铭感到骄傲自豪。
截止目前，全国范围，大武者不到万人。
秦铭补充道：“过几天我就去注册领证，每月还能领补贴。”
初级大武者，官府每月补贴1000华国币。
中级大武者，官府每月补贴2000华国币。
当然。
前提是符合补贴的条件。
注册之后，每月有一次武德品质的测验，达到及格线才行。
电话那边，秦继弘叹了口气：“要是早给你买一套绝世版习武功法，指不定现在都是武师了……最近你妈总跟我唠叨这个事，一天至少提八次，小铭你说呢。”
闻言。
秦铭连忙回应：“不不，没那么大的作用。”
力量属性，与身躯拉开差距，这是推动血肉之躯进化的第一动力。
习武功法只起到辅助作用。
更何况那些武圣武师精心调整的进化之法，不安全，有一定危险，逊色于灵气时代app上面普及大众化的习武资料。
“那就好，那就好。”秦铭爸爸秦继弘松了口气，徘徊心底的懊恼后悔与内疚，稍稍淡化了一些。
自从上个月……
他得知秦铭复赛拿到第一名，即将突破大武者，又惊又喜又悔恨，与秦铭妈妈相同，两人都认为这是耽误了孩子……秦继弘还待开口，下一刻，电话被秦铭妈妈抢去了：“小铭啊，领完证，拍照发过来，拍得清楚点，要发到朋友圈的！”
第三十三章 五级观察目标
原来是为了发朋友圈！
难怪总问我哪天去注册领证！
“那个。”
秦铭连忙劝道：“低调，低调，咱们不要太张扬。”他理解老妈发自内心的狂喜之情，甚至能够想象出电话那一边，笑逐颜开的表情。
这种感觉真的太棒了。
得到父母认可，赞扬，比复赛奖牌更令人心情愉悦。
电话那边，秦铭妈妈说道：“最近忙不忙啊，有时间记得回家，我跟你爸还没见过活蹦乱跳的大武者呢。”
活蹦乱跳，说的我像小鲤鱼……秦铭暗暗吐槽，笑容愈加灿烂：“我回家给你们现场表演，停车不用挂P档，推一推就好。”
秦铭妈妈更惊喜，对着话筒，开始了花式夸奖。
同时。
秦铭爸爸秦继弘自言自语：“那不得把车身推出个大坑，那……小铭以后还能找到媳妇吗？”万一儿子日后跟女孩亲密，闹出人命怎么办。
声音太小。
秦铭并没有听到。
“对了！”
“我的眼睛马上就能发光了~”
目泛微光，堪比LED灯珠，是中级大武者的特征之一。
片刻后。
从习武聊到修行。
一家三口都处于修行第一关。
秦继弘拍拍大腿，开口道：“爸有个高中同学，说是上个月去各地旅游了一圈，爬爬山，逛几个旅游景点，回来后就进化了。”
“恩。”
“进入修行第二关。”秦继弘习惯将其称之为进化，突破晋升是年轻人用的词儿。
良久。
挂断电话后。
秦铭捏了捏眉心，默默思索：“修行第一关，养性事天铸三观全凭自身，破关的方式各有不同。”
包括宁陌离一直说教他修行。
较真就输了。
灵气时代app多次提醒，养性事天铸三观并不难，外人外物给不了任何帮助。
“先看看今天的热搜榜。”
“修行聚焦，习武有成和武韵风姿又出了新的一期。”秦铭扫了眼热搜。
前三被三个节目包揽了。
炼气士嘉宾仍是那位白衣中年人曲天恩。
另外两个习武节目仍是邀请同一位武圣，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奶奶。
……
热搜第四：谨防诈骗，世界上从来没有神功秘籍。
……
热搜第五：美媒宣称，进化者才是科学正确的道路！修行，习武，是落后的选择。
……
热搜第九：全球范围A级进化者已有三位数！
……
热搜第二十名：即日起美囸在太平洋某处海域举行大规模联合军演，增强两国协同性和沟通效率。
……
热搜第三十九名：同为即时类竞技手游，《王者荣耀》与《英雄联盟》之间的较量。
……
寝室内。
秦铭津津有味地翻看热搜榜。
忽然间，敲门声响起，传来辅导员黄海的声音。
“黄老师。”
秦铭打开门一看，黄海穿着深色的正装皮鞋，发际线日益下移，勉强算有发型了，往后梳着。
他进门说道：“校方想让咱们俩办一个进化社团，我负责修行，你负责介绍习武方面的东西，为老师同学们提供帮助，响应先进化带动后进化的号召。”
语毕。
黄海又补充道：“今天过来跟你商量一下，这事还没定下来。”
进化社团？
先行者带动后来者？
秦铭大吃一惊，心中情绪莫名，原来自己在很多人眼中已经属于进化路上的先行者。
“嘿。”
“我听到这事情也震惊了。”黄海很有自知之明。
上个月他稀里糊涂地晋升修行第二关，目前卡在增强记忆力阶段，没什么进展。
就是这么个水准。
校领导居然让他创立进化互助的校内社团。
黄海自嘲：“没办法，矮子里面拔高个。”
秦铭沉吟了一下，道：“我恐怕不能胜任，不过社团创立的话，加入其中没问题。”
“我也怕误人子弟。”黄海抓了抓头顶的茂密黑发：“要不这样吧，你先找几个班级同学试一试，有效果再创办进化社团。”
简言之。
黄海想知道秦铭的习武经验对其他人是否有作用。
若无成效，此事不用再提。
若有成效，他找校领导商量，时间上怎么分配，另外再争取资金方面的支持，不能让人白白付出没回报。
秦铭今年大四了。
随便给个表彰证书太敷衍。
见黄海考虑的如此周全，秦铭笑了笑，点头道：“行，我等会问问姜箐竹李彤她们，愿不愿意一起练长跑强身。”
黄海大喜：“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来此之前，他已经做好秦铭拒绝的准备。
创立社团，分散时间和精力，秦铭还要参加第一届全国大学生习武竞赛在明年一月份的最终决赛。
事实上。
秦铭每天闲得慌。
除了摸索潜力值触发机制，固定的两个小时习武强身，每天早上看宁陌离在单杠上转圈圈，就没别的事情了，有大把时间。
——
又是一日清晨。
天气阴沉，寒风凛冽，日出光芒一点点洒落下来。
宁陌离换了一身新衣服，纯白颜色很亮眼，款式像上个世纪的复古风格。
见此，秦铭诧异道：“你的黑大褂扔了？”
今天的宁陌离相当奇怪。
不在单杠上转圈，连续穿了一个多月的黑大褂也换成复古白衣，给人一股陌生感。
咕咚~
宁陌离咽下了一个肉包：“这次的肉馅挺多……老头子要离开了，跟你道个别。”
秦铭以为还要过段日子，没想到这么快。
宁陌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去找柳山拜师，此人已突破高级武师，修行处于第二关，没儿子，只有两个上高中的女儿，小秦你要把握住机会啊。”
秦铭顿时噎住了。
离别的愁绪不舍仿佛被一盆冰渣子压灭。
……
同一时刻。
元霞公园的侧门。
停在路边的黑色车辆缓缓落下了车窗，里面坐着一名白衣青年，眸子恍如百万繁星在流淌。
“宋顾问。”
秘书模样的年轻女子蹙起眉，低声问道：“您需要官府协助疏散该区域人群吗？”
白衣青年遥望着公园角落：“不必。”
少顷。
他轻叹一口气：“这位武圣的气血异常庞大，身边灵气都扭曲，形成高浓度漩涡，确实不凡，幸亏提前找到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那将是人间炼狱。”
秘书女子汇报道：“武圣宁陌离预定的航班禁飞命令已解除，他旁边的年轻人叫秦铭，疑似大武者，修行未过第一关，是五级观察目标。”
“哦？”
白衣青年扭过头，拿起秦铭的个人详细资料表：“那就一起处理吧，习武方面的天赋这么高，不修行可不行。”
嘭~
车门打开。
白衣青年慢悠悠走进公园，秘书女子乖巧地跟在后面，眸光饱含仰慕与敬畏之情——因为他是七位炼气士之一，当代宋文公，宋闻。
第三十四章 没办法，给的太多了
仙林大道。
元霞公园。
入冬之后的树叶开始凋零，寒风掠过，偶尔有小鸟飞过。
晨跑的人不少。
公园愈加热闹。
宁陌离一身洁白衣裳，负手而立的气势如山岳耸立，那一头黑发在风中微微摆动，面无表情，弥漫着不怒自威的风范，往日刷b站带来的清奇画风消失了。
“宁大爷。”
秦铭又惊奇又欣慰，有一股吾家老爷爷觉醒的满足感，终于有武师强者的派头了。
o(*￣︶￣*)o撒花！
这才符合我心中的强者形象！
可是一开口……
就崩了……
宁陌离按着秦铭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那柳山修行习武小有成就，将来武圣也有望，上门当女婿，这事不寒碜，你记得主动一点，提前把生米煮成熟饭。”
“但有一点。”
“切记不可贪多，除非你力量凌驾于柳山之上，方可全都要。”
为了让秦铭在灵气时代开端有个高起点，宁陌离煞费苦心，暗中观察了柳山的行事作风。
最后得出个结论：是好人。
秦铭头疼：“停停，宁大爷你够了！”
“哼。”
宁陌离面色一冷，肃然道：“柳山是最佳的拜师人选。”
语毕。
他注视秦铭，露出一口牙：“如果你回答‘我需要你的指点，不需要你的指指点点’，老头子就把你挂在元霞公园最高的树上。”
他为了跟上时代，天天刷新闻。
他清楚当今年轻人的想法。
‘这是为你好’、‘听我的’、‘年纪轻轻懂什么’属于敏感句式，会造成负面效果，迂回着提起柳山有两个女儿……年少慕艾，秦铭就不会那么抗拒拜师了。
事实上。
秦铭很愿意抱大腿，不禁好气又好笑，什么脑回路，除了健忘症，难道还是个脸盲？
转念一想。
这老头出远门，大概云游四海，再无相见机会，秦铭把自己一口没喝的热豆浆递过去，问道：“宁大爷你到底要去哪儿。”
宁陌离接过豆浆，捧在手心，笑了起来：“远方，很遥远的地方。”
老爷子又秀起文艺范了……秦铭猛地一愣，盯着宁陌离牙齿：“你，你门牙长齐了！？”
昨天还有缺口，还漏风呢，秦铭百思不得解。
习武第二境，身体再发育，居然有这种奇效，一夜之间长出一口洁白无瑕的崭新牙齿。
“哈哈。”
宁陌离看到秦铭满头雾水，那张日常冷漠的褶皱脸庞，仿佛向日葵一般盛开笑容。
刹那后。
他收敛笑容，摸了摸嘴角，深深看了眼秦铭，一言不发，转身就走，沿着公园石子路到了正门口，左右扫视两圈，将一切收入眼底。
……
门内，老年人组成散步，有人腰间收音机放着歌，有人拎钓鱼竿，其乐融融的景象。
……
门外，有卖早餐的小摊，玉米还冒着热气。
……
今天是十二月十三号，初冬时节。
“出发。”
宁陌离低头，掏出手机，略显笨拙的指头点来点去：“打个网约车，最便宜的车型去机场一百五十块。”
他正待点击确认拼车的选项。
就在这时。
一道清朗声音，穿透寒冷空气，穿金裂石般炸响！
“武圣宁陌离！”
正门侧边，白衣青年低头啃了口软糯糯的玉米，眸子闪耀点点星光，散发出超凡出尘，谪仙人一般的高远气息。
仿佛到此一游，闲庭信步。
仿佛晨曦失色，寒风冻结。
白衣青年缓缓走向宁陌离：“先别叫车了，你今天哪里也去不了。”
灵气时代的开端！
七大炼气士之一！
第二期《修行聚焦》特约嘉宾，当代宋文公，宋闻！
“是么？”
宁陌离眼底闪过幽暗之光，直勾勾地盯着白衣青年：“镇国之柱炼气士亲自到来，拦截我？老头子一没违法，二没犯罪，凭什么抓我。”
下一刻。
白衣宋闻的身后。
秘书女子从公文包里面拿出一张官府盖章的逮捕证：“武圣宁陌离，请立刻跟我们走。”
“哦。”宁陌离歪了歪脑袋，好像从高龄老人化为残血凶兽，眼睑半阖，弥漫着极度危险，弱不禁风的枯瘦身躯鼓起来，颤颤巍巍的双脚扎根于大地，方圆十米的水泥地面一寸寸震动，似乎要被撕裂开。
他手臂肌肉盘根错节如树根。
他两步迈出，拳头把空气擦出火红的颜色，近千吨力量彻彻底底爆发了。
一团人型的火焰凭空炸裂！
武圣近身扑杀！
这一记恐怖无边的劈拳能打爆低空白云！
“来！”
“让老子看看到底什么叫镇国之柱炼气士！”宁陌离心中咆哮，因为开不了口，犹如被无所不在的灵气锁住，陷入泥潭，步履维艰，挪动身体都困难。
嘭。
温润如玉的手掌张开，不带丝毫烟火气，宋闻握住这一拳。
顷刻间。
将近千吨的力量泯灭于无形。
宛若天地间铁壁，阻隔一切，烈焰也好，巨力也好，统统化为乌有，越不过雷池一步。
“老人家不要动手。”
宋闻把火红拳头按下去。
筋骨作响，血流如焘焘大河，宁陌离浑身颤抖了起来，挣不开灵气枷锁，眼睁睁看着右拳被其压落。
他无法动弹。
武圣之躯被压制。
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挣扎余地。
“这！？”
宁陌离脸色变了，嘴角渗血。
电光火石之间，看似轻描淡写，他已经被宋闻一巴掌震得体内气血剧烈翻腾不能控制。
“修行第三关！？”
宁陌离一口血涌上喉咙，又强行咽了回去。
他曾经见过炼气士碾压武圣，但只有亲身体验，才能体会到两者之间的差距。
“哎。”
宋闻轻叹，松开左手，按住宁陌离肩膀：“老爷子，这是何必呢？为什么跟灵气生物合作，你可知，它们的目标也许是毁灭世界。”
旁边。
秘书女子低头。
公园门口的人群纷纷看过来。
“哈哈哈！”
“我是个瘦骨嶙峋的老头，又高龄又孤寡又弱小又可怜又无助……对了，你身为镇国之柱炼气士，难道要在众目睽睽之下，丧心病狂，暴打老人？信不信老头子躺在地上，大口吐血，绝望喊救命，炼气士无故行凶，不当人子。”宁陌离露出一口染血的牙齿。
炼气士宋闻拦截了声音，哪怕宁陌离声音再大也传不出去。
但无法拦截光线。
附近人群发现宁陌离倒地，有围观趋势。
“走。”
宋闻失笑，抓住宁陌离胳膊，就像成年人拎着来回扑腾的小鸡仔，步伐加速过了街，坐进车辆的后排。
这是一辆商务车。
后面很宽敞，分为对着的两排。
宋闻落座，秘书女子坐左边，宁陌离坐在对面，脸色泛起不正常的红晕之色，气血仍在翻腾……这次是气的，胸口剧烈地起伏。
车内很安静。
空调吹出徐徐的暖风。
宋闻掸了掸胸口，惋惜道：“老爷子心思通透，却不明事理，偏偏跟它们合作。”
对面。
宁陌离沉默良久，掏出一根烟，一边搓着一边道：“没办法，它们给的太多了。”
宋闻：“说来听听。”
宁陌离：“它们给我三十万……给了我一个至少三十万的承诺。”
唿唿。
温暖的风儿吹过。
秘书女子突然打了个哆嗦，额头都遍布细汗，毛骨骇然的寒意由心口扩散到全身上下：“所以你向秦铭借了两千，购买一张前往囸本京都江户市的飞机票，是，是，是打算……但是当年您不是活下来了吗，到如今，将近百岁的高龄，又成了武圣，有着大好的未来，光明的前途，崭新的人生！”
在此之前。
她一直以为武圣宁陌离投靠了灵气生物，搭乘航班去囸本，为了跟它们汇合。
宁陌离侧头瞧她，眼神幽幽，一字一顿：“这事情，跟秦铭无关。”
秘书女子咬牙道：“凡是习武天赋高的人，都在调查范围内。”
宁陌离乐了，摆摆手：“他是一个很好的年轻人，有啥值得调查的，小姑娘胡言乱语。”
见状。
秘书女子摇头，正色道：“您作为武圣是一级观察目标，秦铭有晋升武师的潜力，是五级观察目标。”
“观察？老子先打死你！”宁陌离一言不合就暴起，气血浩荡荡，武圣倾力翻乾坤。
这可是实打实千吨之力！
啪的一声响！
宋闻搓了下指肚，搓出小火苗，递到宁陌离面前：“老爷子抽烟，别这么激动。”
开口之时，眸子如星河流淌，点亮了百万繁星。
哗哗！
白衣宋闻的眸子璀璨如星辰！
一束束光束从虚无之中诞生！
纵横交错，疯狂织构，彷如无数道激光瞬间射出，盘旋缠绕，构成一张美轮美奂的网格——这张巨网直接笼罩宁陌离，束缚在座椅之上。
“开！开！”
宁陌离肌肉暴涨，双臂架起，欲要撑开。
但虚幻光芒收缩，如同捆龙索，难以想象的威能，镇压武圣躯，把宁陌离死死压在座位上。
下一刻。
宋闻递上小火苗，为他点烟，慢条斯理地开口：“钟先生说过，武圣都是披着人皮的怪物，请问老爷子怎么看待这句话？”
车内登时陷入死一般寂静。
少顷。
宁陌离低垂目光：“炼气大士钟先生是那位？五年之前的那位？”
宋闻不语。
宁陌离闷闷地抽了口烟，仿佛想通了什么，不再挣扎。
直到这时。
秘书女子总算松了口气，身子有些发软，武圣暴起的凶威实在恐怖到了极致。
幸亏她早已晋入修行第二关，思维强化，并无大碍。
‘疯了。’
‘这人已经疯了。’秘书女子眼底有浓浓惊骇：‘这是一位豁出性命只求死的武圣，固执，倔强，内在性格太刚烈太坚韧，长年处于压抑沉闷的状态，所以喜怒无常，心灵彻底扭曲……原本想开诚布公，恳切沟通，但这个武圣几乎没任何弱点，以我的谈判能力，说服不了。’
她看向宋闻，微不可查地摇头。
忽然。
宋闻眸光一动，推开车门，朝着恰巧路过的秦铭招手：“秦铭同学，上车聊几句吧。”
“咦！”
秦铭扭头瞥了眼，略显茫然。
他刚在公园角落坐了会，只觉得宁陌离走了之后，有点无聊，空气好像也没之前那么清新，索性回校找李彤一起长跑，争取今天突破中级大武者。
但路边这辆车打开了门。
有人叫他的名字。
最奇怪的是，宁大爷脸色泛红，就坐在那人对面。
“你是……”
秦铭视线定格在宋闻脸上，眼睛一亮，激动问道：“您是不是第二期修行聚焦节目上，崩裂大地，又自己出钱填上的炼气士宋闻！！”
第三十五章 灵气时代的开端
仙林大道。
黑色商务车后排。
白衣青年宋闻的眼角微跳。
“秦铭同学。”
宋闻清了清嗓子，开口道：“有空上车一叙吗。”
秦铭下意识看向宁陌离：“宁大爷你不要去机场嘛，这是打车打到了宋文公的车？”这可是当今七位炼气士之一，屹立于进化前沿，高不可攀的人物。
秦铭感觉不对劲。
这个情况好像有点诡异。
“咳咳。”宁陌离咳嗽两声，脸色恢复如常，咽下嘴里的鲜血：“小秦啊不用担心，炼气士公事公办，轻易不会为难你。”
轻易不为难……秦铭摸不着头脑。
此时，里侧的座位，秘书女子小心翼翼地观察，偷瞄了两眼，惊讶于秦铭个人资料表上的二寸照片与本人相符，并非修的图。
但……
她更为惊讶的是……秦铭到底怎么活下来的，居然能跟武圣宁陌离这么讲话！
心大！
命硬！
我不服，好委屈，秘书女子又瞄了眼秦铭：‘原来，灵气时代依然是看脸的时代。’
她当然不知。
宁陌离是个脸盲。
“小秦。”
车内宁陌离叹气：“别愣着，先上来吧。”
“哦。”
秦铭挠挠头，钻进商务车后排，坐在宁陌离旁边，斜对面是宋闻，正对面是秘书模样的女子。
哗啦一声，车门自动关闭。
座椅中间的扶手，弹出饮品筐，白衣宋闻拿起一瓶矿泉水，递给秦铭，似笑非笑地问道：“你跟武圣宁陌离认识多久了？”
“挺久了。”
秦铭正襟危坐，下意识回答，紧接着表情凝固。
武圣宁陌离！
习武进化第三境！
他不敢置信地扭头瞪着宁陌离，嘴角抽搐了一下：“平平无奇的武师，眼界不够，见识有限？”
“较为强大？”
“武圣还遥遥无期？”
信你半个字，算我输——我输了。
刹那间。
秦铭心头又一跳，宁陌离提过，武圣难得自由，要么软禁，要么合作，所以炼气士来了。
那么。
打起来了吗。
双方已经分出胜负了吗。
对面的白衣宋闻飘然若仙地微笑。
秦铭瞥了眼宁陌离，宁陌离状若闷闷不乐抽着烟，道：“别多心，老头子打不过炼气士，这才被拎进车里。”
秦铭抿着嘴，那可太惨了：“当初说起炼气士碾压武圣，还以为你是修行的狂热粉丝，原来真的啊。”
宁陌离吐了口烟：“老头子从来不骗人。”
秦铭：“对了，你的武圣朋友呢！”
宁陌离眯起眼睛，叼着烟，没吭声。
对面。
宋闻纳闷，这两人咋还聊上了，打量了一眼秦铭：“你知不知坐你旁边的老头，有多么恐怖，有多么危险。”
秦铭也纳闷。
看你们坐在车内，相处融洽，还以为握手言和，展开合作了，难道还没有谈成。
谈崩了？
转念一想，秦铭有点紧张了，要不先撤吧，小命要紧，宁大爷应该不会出事情。
武圣稀少，凤毛麟角，不至于论及生死。
秦铭连忙道：“那你们继续，我就不打扰了……炼气士武圣对话，我区区一个习武者坐在这儿，既不匹配也不搭调啊，而且，而且，我还是个学生。”
唿唿~
空调暖风拂过。
那秘书女子暗暗注视秦铭，转动手里签字笔，若有所思：‘看来秦铭是真的无所畏惧，炼气士当前，语言逻辑依旧流畅，尊敬大于畏惧，惊奇大于惶恐，并无忐忑不安。’
‘他强调自己是习武者。’
‘难道尚未突破大武者。’
秘书女子攥着签字笔，双手置于膝盖上，心中思索起来。
旁侧。
宋闻一身白衣，一尘不染，翻了翻秦铭的个人资料：“秦铭同学，你距离中级大武者只差一线……我邀请你加入修行机构六号基地，争取早日破入修行第二关，展望炼气士境界。”
“习武嘛。”
“你也看到了，武圣太弱，没前途。”
宋闻微微一笑，注视秦铭，等待答复。
正当此时。
宁陌离突兀开口：“秦铭是五级观察目标什么意思？”
秘书女子向宋闻请示了一下，见其点头允许，解释道：“习武天赋越高的人越容易遭到灵气侵袭，身心发生异化，需要密切观察。”
“这是假话，灵气无害，是不是跟灵气生物有关。”宁陌离直接挑明，他要搞清楚观察目标的含义，免得秦铭身陷险境不自知。
秘书女子迟疑了。
对于这方面，她不太清楚。
炼气士宋闻皱眉，看了看秦铭，正色道：“灵气生物能诱惑习武者，它们有真正的神功法门，令人洞悉灵气的种种奥秘，晋升更快，但也会打上独特的气息标记，长此以往，变成它的一部分……这位武圣宁陌离，就是例子。”
秦铭不敢置信：“什么！”
按照宁陌离的解释。
灵气生物带来了灭世危机，是一场巨大浩劫，拯救世界的重任就托付给他。
到头来，宁陌离是它们那边的！？
这怎么可能，秦铭转过头，宁陌离没看他，默默抽烟，仿佛变成人畜无害的老头。
“小九。”宋闻吩咐秘书女子拿给秦铭一份保密协议，下车商量。
“好~”
秘书女子拉开车门。
她可不想跟武圣宁陌离坐在同一个车里，总觉得心惊胆战。
见此，秦铭没立刻下车，怔怔看着宁陌离，说不出话来：“怎么，怎么会这样。”
“……老头子没做过危害社会和祖国的事情，没对不起任何人。”宁陌离的声音沙哑低沉：“下去吧，好好修行，也许有一天你也能成练气士。”
语毕。
宁陌离内力离体，直接将秦铭推出车门之外。
此时车外，街道陌生，不再是元霞公园旁边的街道，显然秦铭上车后，商务车开启了自动行驶。
上午时分的阳光照下来。
外界的凛冽寒风取代了空调暖风。
秦铭一言不发地站在路边，目送那辆黑色商务车悄无声息启动，驶向远处。
……
车内。
此地越来越寂静，仿佛凝固，剑拔弩张。
宁陌离声音沙哑：“你们何必拦一个求死的人，我已经活够了，我要报仇雪恨有什么错？以牙还牙，以血还血有什么错？欠的债，就得还，天经地义的事情有什么错？你是要替我原谅，劝我忘记放下吗？可是你配吗，不曾经历过，你有资格吗？”
宋闻点头：“我不配，没资格。”
宁陌离嘴唇发颤，双拳紧握，被束缚在座椅上低吼起来：“那你拦截我做什么？这几个月我不偷不抢不骗不坑不害人，更没有仗着武力肆意妄为！”
宋闻点头：“我们知道，你成为武圣之后兜里没钱，没经济来源，曾在北湖省某市的商业中心做过发宣传单的玩偶，做过快递分拣员，上门保洁等兼职，后来伪装习武者见义勇为，拿到一笔奖金后，隐姓埋名，销声匿迹，从内陆一路来到沿海区域，安分守己，耐心等待几个月，一切就为了今天……如果没有找到你，锁定了具体身份，没人敢想象一位武圣竟然会这么卑微。”
“卑微？”宁陌离挣扎起来，浑身肌肉如同老树盘根般，充满爆炸性的恐怖力量，但根本动弹不得，体表肌肤被虚幻光线勒出一道道血线。
哗哗！！
武圣之躯的气血，疯了般涌动，如长河大浪。
咚咚！！
宁陌离发狠，直接拿头撞向虚幻的光网，但撞的头破血流，仍然无用，双方差距太大了。
“妈的！”
宁陌离褶皱老脸，青筋暴露，略显狰狞：“老子不服！不甘心！”
一道道奇妙光束，浮现而出，熠熠生辉。
近乎虚幻的光网进一步收缩。
这场景仿佛孙猴子被如来佛主镇压在五指山下……宁陌离面色发红，眼睛遍布血丝，忽然间想起自己曾经跟秦铭描述炼气士：七位炼气士宛如那镇国之柱，其威能不可思议，无论武圣武师A级进化者，在这片土地，龙给我盘着，虎给我趴着，漫天仙佛下凡了给我站好，妖魔鬼怪复苏了给我藏好。
“了不起！”
“修行第三关！”
宁陌离脸庞抽搐，低下头，彻底认输了。
对面。
宋闻心生不忍，眸子流淌星河，轻声开口：
“宁老爷子你的年纪太大了。”
“大到与时代社会脱节，即使晋升武圣，无法摆脱过去的思维定式，没想过通过教人习武，挣钱的方式吧？”
闻言。
宁陌离表情一怔，摇头道：“照你这么说，我不用跟秦铭借，直接要钱就好了。”
“在淘宝天猫上，武师亲自指点十二个小时的课程售价二十万。”宋闻微微一笑道。
宁陌离眼角一跳：“说正事。”
宋闻颔首道：“武圣很有用，我们之间的巧妙配合甚至能抗衡一尊灵气生物。”
宁陌离笑了：“事到如今，你们还敢招揽我？它的印记怎么办，我随时会遭到它的影响，控制不住自身的情绪。”
宋闻：“钟大先生有办法。”
宁陌离嘴角上扬：“我指的是爆发这么大事件，压得住？你不会以为这次计划只有我一个武圣参与吧，至少五尊灵气生物出动了，还有十余位顶尖级别进化者。”
正当此时。
黑色商务车的自动驾驶停止了。
车身停顿，微不可查，白衣宋闻顿时察觉到了，身体微微前倾，看了眼驾驶位上的智能屏幕：“武圣之躯能增加灵气浓度，还能影响车辆的电子设备？”
这可是2025年。
智能化自动驾驶已经是T5级别。
自从配发这台车，成为炼气士宋闻的专属座驾，一直没出过毛病。
“呵呵。”宁陌离冷笑：“你自己的车出故障，怪在我头上？我可不背这口锅。”
下一刻。
商务车前排驾驶位上的智能屏幕跳出一行提示：实时提醒，前方遇到交通管制。
“叮咚~”
“12月13日上午10点江南市公祭仪式即将开始，市内主城区范围内道路上行驶的机动车应当停驶鸣笛一分钟，火车、船舶同时鸣笛致哀，一分钟之后恢复正常……当前时间上午9:57，前方高架路属于暂时禁行区，车辆已停稳，请勿惊慌，系好安全带。”商务车之内响起电子提示音。
白衣宋闻愣住了。
他不惊慌，单纯惊讶，第一次碰到这么特殊的情况。
少顷。
车内电子提示音响起：“请授权鸣笛持续一分钟的权限。”
“授权。”
宋闻朗声道。
忽然间，宁陌离开口：“我要下车。”
宋闻沉吟了一下，拉开车门，静静看着宁陌离弯腰下车，站在路中间，低头闭目，体型佝偻，仿佛一个弱不禁风的老人。
凛冽的寒风掠过。
上午阳光带不来半点温暖。
他看到宁陌离泪流满面，听到响彻全程的防空警报，以及四面八方停在路上的车辆，齐齐鸣笛，但却没有吵闹感，反而是难以言喻的庄严肃穆令宋闻为之侧目，为之动容，良久才低声叫道：“宁老先生上车吧，外面冷，咱们进来慢慢商量。”
“好。”
宁陌离面无表情。
……
当日。
世界各国，各地，上百个城市拉响了防空警报。
华国东北部、美坚国西部海岸、澳洲北部大都市、囸本京都、西欧盟国临近大西洋沿线，同时遭遇灵气生物与不知名人士袭击。
往昔的繁荣城市，在这天倒塌，仿佛精致玻璃球被敲碎。
近期的进化喜讯，在这天翻转，超乎想象的灾难发生了。
伤亡无数。
恐慌沸腾。
一时间全球哗然。
武装齐全的上百人精英小队，打空枪支弹药，无法阻挡一尊灵气生物，全军覆没，毫无作用……数不清的战机坦克对着一尊鱼型灵气生物轰炸了三个小时之久，依旧没能击毙它……当漫长黑夜过去，太阳又一次升起，普照大地，开始伤亡的统计，随着一份份报告在网上流传。
人们这才真真切切意识到。
灵气时代到来了……好像，并不是好事。
第一章 惊闻
时间退回到当天上午——七位炼气士之一、白衣宋闻身边的秘书女子带着秦铭下了车，黑色商务车远去，两人的心情各有不同，一个是迷茫，另一个则是轻松。
没错。
秘书女子钟离玖浑身轻松。
‘这位武圣宁陌离……’
‘大概率谈崩，简直是怪物，从没见过气血那般恐怖，浩浩荡荡，像是体内有一条气血长河。’钟离玖自忖也接触过几位武圣，颜封止，汤琦鱼，都是她跟在宋闻身边，与其签订合作合同的协议。
但是！
面对炼气士之力，以心御灵气，根本没一个武圣有能力反抗。
而宁陌离呢。
居然有挣扎之力。
这就可怕了，吓死老娘了……车内空间狭小，那位武圣宁陌离动一动手指，便可把她弹死，小脑瓜炸成渣，洒的满车都是，就不知道宋顾问会伤心吗，会流下眼泪吗，会为我死而终生不再婚娶吗。
‘等等。’
秘书女子钟离玖把自己从幻想之中拽出，想到个疑点。
按照她对宁陌离的心理侧写……
这位一辈子坎坷、举目无亲、孤苦伶仃的高龄老年人底线仍在，不可能一言不合就翻脸，否则那个拖欠宁陌离工资的人怎么还活着呢。
她查过。
其实也不算拖欠。
宁陌离成为武圣之后，做的一个兼职工作是月结，并不是日结。
‘哼哼。’
‘他担心秦铭，给其撑场子？这也不太合理呀，炼气士当面，展现出暴力倾向，不怕引起负面作用吗，再说了，观察目标又不是缉捕目标……正常来讲，秦铭快突破武师，才会有机构专员与其沟通。’
钟离玖眼神微微一闪，圆型脸庞透露出沉思之色。
想半天也没想通。
大概武圣的思维异于常人。
她索性看向秦铭。
这条路很幽静，行人稀少。
道路两旁的树木飘下落叶，凛冽寒风拂面，上午阳光照下来，驱散了一些冷意，好似暖洋洋的。
“秦铭同学。”
钟离玖指向身后的一片建筑，那是修行机构的一处分部：“我叫钟离玖，担任修行顾问宋闻的秘书，先给你简单介绍一下……我们隶属于官府应对灵气出现成立的相关机构，是合法的，是公开的，而且待遇好，福利高，有编制，你在灵气时代app上面可以搜到。”
秦铭：“那我搜一下。”
钟离玖点头，继续道：“按理说五级观察目标不是必须加入修行机构。”
修行机构名额有限，很宝贵。
通常只主动邀请四级以上的观察目标。
秦铭资格不够，尚未达到招人的具体标准——等到他成为高级大武者之后，没破修行第二关，生命有危险，才会接到邀请函，并进行一系列资质审查。
“不过。”
钟离玖话锋一转：“宋顾问考虑到你认识武圣宁陌离，可能担心你身体出现异常。”
一边听着，一边思索，秦铭心中不抗拒。
近距离接触活蹦乱跳的炼气士，踏上修行之路，都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
无论从哪方面看……
这是个机会……
自行摸索，拜师柳山，全都不如这个才是最优解。
正当此时。
耳边响起钟离玖的提醒：“武圣身边灵气浓度会偏高……如果你最近习武突飞猛进，是正常现象，别焦虑，至于是否要加入修行机构，全凭自愿，我们不会强迫你。”
炼气士宋闻发出正式的邀请，仍需要本人同意。
况且。
钟离玖看过秦铭的个人资料，怕是不符合养性事天的要求，招进去浪费名额。
“啊……”
秦铭一怔，不禁眨了眨眼睛。
他刚刚还在琢磨，是否要答应，有什么好处。
拒绝又有何后果。
万一引起炼气士不悦就糟了。
钟离玖这么一说，他反应过来，他没有那么重要。
在炼气士眼中，武圣宁陌离才算是一道正餐，邀请他，纯属顺带，像是正餐之后的一份甜品。
爱来不来随便你。
下一刻。
钟离玖笑道：“这样吧，你回去再考虑考虑？”
“那个，我想问一下工资。”秦铭搓了搓手。
钟离玖哑然，道：“你自愿加入修行机构的话，需要签订一份保密协议，三份合同，以及六号基地的相关声明，入职年薪不好说，看你的考核数据、贡献程度。”
“好。”
秦铭没犹豫，这可是天大好事。
面前这位秘书女子代表的是七位炼气士之一，代表着修行机构，相当于官府高级公务人员，要不是今天偶遇，他接触不到。
“稍等一下。”钟离玖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秦铭看向身后的一片建筑，有些莫名熟悉，像是办公地点，打开手机地图查了一下，这里是测试灵气吐纳率的地方。
此处是后门，清静，人少。
前门排队的人很多，队伍如长龙一般，都等着测量自己的灵气吐纳率。
……
片刻之后。
钟离玖挂了电话，问道：“秦铭你身份证带了吗？”
秦铭摸了下裤兜：“带了。”
“跟我来。”
钟离玖带着秦铭走向后门，出示证件之后，通过荷枪实弹的门卫审查，进入到一个外表看起来平房，矮趴趴，其实是通往地下的电梯。
电梯内一片漆黑。
待到两人走进去瞬间亮灯。
唰唰~
一圈圈光珠流动，环绕电梯，秦铭仔细观察才发现这是大量发光的金属圆珠在电梯外壁之上，缓缓移动，构成了流光溢彩的画面。
电梯底部是不知名银色金属。
电梯下行约有二十秒才停稳。
门开了，只见一名面容冷峻中年人站在电梯外，两侧伫立六个全副武装的人员。
“钟离女士。”
那中年男子目光严肃又警惕，朝着钟离玖点头，打量了一下秦铭：“这是一位大武者，比较危险，上面派我与队员全程陪同。”
他是高级大武者，加上训练有序的队员们，初品武师也能拼一拼。
听到中年人的话，秦铭愣了愣，我比较危险？
天可怜见……
我只是个普通老百姓……
秦铭暗暗吐槽，不四处张望，低头跟着钟离玖往前走，那名硬朗中年人跟在后方，还有个武装小队。
排场有点大。
气氛也有点紧张。
察觉到这点，钟离玖微微一笑，低声道：“别担心，我看过你资料，已通过核查，等你快突破武师，就会收到邀请函，但流程繁琐，必须经过一道道审批手续……我带你过来，省去了那些步骤，所以需要有专人全程陪同。”
正说着。
几人拐了个弯。
钟离玖上前推开一扇没有门牌的金属门，里面是个会谈室，不大不小，空荡荡的，摆着一张木桌和两个椅子。
“请坐。”
钟离玖示意秦铭先坐下。
那名冷峻中年人也跟了进来，站在会谈室角落，他的队员们全都在门外守着。
少顷。
钟离玖整理出合同协议的几份文件递给秦铭：“你先看一遍，哪里不懂的问我，没问题的话，签完字，后续有专人跟你对接。”
其实这属于较高规格的待遇。
她作为顾问秘书，平时与武圣武师对接，地位高，权限高，不负责秦铭这个级别的事务。
但宋闻亲口吩咐。
再加上宁陌离凶威震慑，钟离玖态度很好，并没有轻视之意。
此刻。
长桌的对侧。
秦铭扫了眼会谈室，拿起这几份纸质合同的文件：“灵气研究与修行实验的协议？辐射危害声明？关于突破武师境界的协议？”
“是的。”
钟离玖微微一笑，解释道：“灵气融入空气中，并不是气体，是辐射。”
什么鬼。
灵气居然是辐射。
听上去就像是天方夜谭，秦铭又吃惊又震撼：“所以不破修行第一关，就不能突破武师，否则真的会异化？”
灵气，辐射，这可是截然不同的概念。
对于多数人而言。
灵气象征着仙灵之气，美好的，玄妙的，超凡脱俗的。
辐射象征着恐怖，有害，致命性危险。
第一印象很重要！灵气时代更符合人们心中的期盼，向往之情，若是换成了辐射时代，没人坐得住，就连秦铭也感到心底冰凉。
他张了张嘴，喉咙有点生涩，盯着合同低声道：“这么说的话，灵气时代并不是灵气复苏。”
这世上！
从来就没有灵气！
秦铭想起吴烬说过的推测，硬着头皮往下看，翻开第二份合同，简洁的段落格式，令人能一目了然。
“本人自愿加入灵气研究辅助类项目工作……灵气主要由α-Ⅱ、β-Ⅱ、γ-Ⅱ三种射线组成……请问这几个射线是什么意思？”秦铭拿着第二份合同协议，抬头看向钟离玖。
作为文科生。
他表示一头雾水。
第二章 灵气
会谈室。
长长的木桌之上。
秦铭看了遍这几份合同协议，就一个疑惑。
灵气到底是什么？
钟离玖抿起红唇，白皙纤长的指尖轻轻点击着桌面，一下又一下，回荡着哒哒声音，仿佛在迟疑什么，良久才双手交叉开口道：
“抱歉，秦铭同学。”
“这个问题不在签订协议之前的答疑范围，按规定，将由六号基地的人员告知你……但规矩是死的，变通一下也不是不可以，如果你同意，签完这几份合同，我再给你一个准确的答复。”
闻言，秦铭点点头，继续耐心看协议。
以他的文化水平，找不出这些合同有什么漏洞，条款内容详细，专业术语比较多，严谨，正式，全面。
每一页都要亲笔写上他的名字。
待到一切搞定后，秦铭吸口气，心中泛起一丝丝喜悦……
终于要开始踏上修行之路了。
再配合潜能系统的力量数值。
修行习武一起抓，齐头并进，两不耽误。
少顷。
钟离玖检查一遍合同文件，又将其拍照上传，低声笑道：“灵气是一种极为相似核辐射的辐射，我们暂时不清楚辐射源在哪，其已经无处不在。
目前有两个说法：
第一个说法，在古代，灵气浓郁的时候，传说中的仙、神、佛、魔、妖、鬼怪充分运用这种灵气，消去其危害，更有不知名办法，汇拢灵气，形成了洞天福地，防止灵气的扩散波及凡人。
灵气太多，太浓郁，万物生灵不得不适应进化。
后来灵气消散了，越来越稀薄，万物生灵退化。
照这个推测。
灵根是天然天生的免疫核辐射器官。
灵石灵晶灵脉等仙家资源是铀矿石。
所以凡人不能够接触灵气，只好去深山老林，江河大川，寻仙访道，寻找存在灵气的洞天福地……但这个猜想，大多数人包括我并不支持，因为修行出现了。”
一口气讲到这儿，钟离玖特意停顿了一下，给秦铭消化时间。
长桌对侧。
秦铭早已有心理准备，没像她想象的那么震惊。
他脑海之中冒出一个个奇思妙想。
还是灵气听起来有格调。
灵气高大上，神秘绝伦又玄妙，相比之下，核辐射有失水准，灵气时代改名叫新型核辐射时代？那也太不玄幻了！
这时。
钟离玖继续说道：“第二个说法把灵气视为未知的玄妙事物，像阳光，像空气无处不在，只是近似核辐射，实际上两者无关……所以要推陈出新，灵气，进化，修行，习武的原有概念统统推翻！我们赋予新含义，我们发现灵气的更多奥秘，运用之，掌控之，我们来引领时代，开辟前路，创造一个新世界！”
“我们不信灵气复苏。”
“我们更愿意相信古不如今，建立在过去的智慧结晶、历史的文化积累、祖宗先辈的遗留底蕴之上，一代胜过一代才是必然。”
修行者钟离玖声音清朗，回荡在秦铭耳边。
他挠了挠头：“习武呢，真的没前途？”
他即将突破中级大武者，就在这两天。
修行的确更神秘，更玄幻，炼气士轻易碾压武圣，但说习武没前途，有点草率了。
除了炼气士，武圣仍高不可攀，所以秦铭不打算放弃习武……作为成年人，两个全都要。
“嘿。”
钟离玖轻笑一声：“大部分修行者都在习武，包括我。”
可惜。
她习武天赋不高，耗时三个多月的苦练，纯力数据才450KG左右。
钟离玖微微一笑：“秦铭，还有什么疑惑吗。”
她不担心会泄密。
她看过秦铭的个人资料，其中有从小到大的经历，以及那篇五月一号新闻广播观后感……包括初中高中的政治课成绩，大学的思修成绩，综合评价是良好，无留学倾向，近亲无出国出境与移民记录。
再者。
各国都在研究灵气这东西，谈不上机密。
最大机密是修行，镇国之柱炼气士的恐怖之处，钟离玖心里清楚——那是真正意义上堪比核武器，足以震慑世界的超凡人物。
“最后一个小问题。”
秦铭竖起食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都找好工作了，那个违约金，你们报销不？”这是2025年，工资方面的法规愈加完善。
对面。
钟离玖笑容依旧：“当然，报销没问题。”
会谈室角落那位面色冷峻的中年人嘴角抽搐了一下，又微微上扬，仿佛在忍耐笑意。
“咳咳。”
冷峻中年人沉声道：“秦铭，请跟我去全面体检。”
——
下午。
秦铭进了电梯，上行离开，站在幽静的路边有点小茫然。
这就完事了？
这一天回想起来如做梦。
炼气士宋闻亲至……宁大爷居然是一位武圣……修行机构的神秘面纱在眼前一点点揭开，下周一要去报到，还有三四天。
“在那之前。”
“先拿到大武者注册证书，应该是个加分项，能提高入职待遇。”秦铭将身份证揣了起来，打个网约车，望着车窗外不断飞逝的高楼大厦。
武圣宁陌离。
灵气生物是真的。
七大炼气士之一白衣宋闻如同谪仙人下凡临尘——诸多画面在心中相继浮现。
忽然间。
手机振动了起来。
秦铭低头看，心尖儿一颤，微信群聊与QQ群的提示消息刷爆了。
一个个视频经过一次次转发。
众人激动议论，或惊恐，或震撼。
很多视频早已经播放不了。
他依次尝试，总算找到一个能点开的视频：“这是在哪？”
画面之中，一座充满先进科幻感的巨型车站，人流密集，摩肩擦踵，附近还有一幢幢商业中心，写字楼，俨然一座繁华的国际大都市。
楼宇中间的巨屏广告很绚丽。
庞大车站回荡着外语电子中性音的到站提醒。
一切都井然有序，热闹喧嚣。
但就在这时。
两三道浑身燃烧着重重火焰、跳动耀眼的电光、炸出一圈圈气浪的人影破空而至，好像是三道流光，围绕附近一栋商业中心写字楼转动起来。
那极速飞行，破空之时的音爆，扩散成震耳欲聋的轰鸣。
街道上川流不息的车辆，鸣笛之音被掩盖；巨屏播放着广告，也被回荡的轰鸣之音掩盖了；嘈杂的人们声音变得安静，全都好奇，忍不住抬头张望。
四面八方好似陷入了寂静。
镜头移动，响起惊叹，似在惊奇那几人超凡力量，似在疑惑那几人化为流光，围绕大楼绕圈圈，是否在表演，正在观看视频的秦铭皱眉，萌生出一个念头：“那是A级进化者？还是武圣？”
紧跟着。
万籁俱寂的时刻。
就听到不远处那栋大楼，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令人头皮都发麻，竟然震颤了起来，开始摇晃，从微不可查的幅度到肉眼可见。
电光火石，惊天巨变，这一切只过去了十几秒。
“这是……”
秦铭眼睛发直，心中难免紧张。
视频进度条一点点移动。
那栋商业中心写字楼从中间撕裂开来，远望如一圈伤疤，摇摇欲坠。
噹！
噹！噹！
仿佛天地间敲击着无形大钟，一声比一声绵长，叩动内心最深处，不知是什么东西，在高空散发七彩光芒，笼罩小半个城市。
第三章 轰动（上）
秦铭继续看视频。
镜头疯了般晃动。
视频拍摄者大概在逃跑，钻入地下避难室，伴随无数人叫喊，手机掉落在路边，镜头朝上……秦铭看见各式各样的鞋子从画面之中经过，镜头被踢得移动，被踩的生出裂痕，那栋三百米之高的摩天楼宇朝镜头这个方向，一点点倾塌，铺天盖地压过来。
下一刻。
透过拥挤的人群，推搡的身影，看见天上一朵晶莹的白云！
那朵云，纯白无瑕，晶莹剔透。
那朵云，在阳光下，散发出七彩琉璃的光芒。
那朵云，变幻莫测，一记记钟鼎相互撞击似得，悦耳又震耳的轰鸣响彻天地间。
“灵气生物？”
秦铭正在惊愕时，高达三百米的商业写字楼发出令人心悸的折断声音，承重梁彻底断裂，倒塌加剧，加速，压得一片片尘埃席卷而至。
如狂风过境。
场面完全失控了。
倒塌的大楼也越来越接近了。
啪！
一只高跟鞋路过，踩碎镜头，画面漆黑。
但声音还在……惊天动地又连绵不绝的巨响爆发，几乎超出录音设备的上限，尖锐，刺耳，紧接着视频结束。
见此。
秦铭惊住了：“灵气时代？好像有点恐怖啊。”
叮咚~叮咚~室友董元亮、朱鸿旭和刘尧在寝室群聊之内炸了锅，一条条语音刷出，还有姜箐竹、李彤、关系不错的朋友发来私聊的信息。
这时候。
宁陌离发来一句文字信息：“看到新闻了？”
没等秦铭回复，他补充道：“你不用担心，别到处乱跑，镇国之柱炼气士已经出动了。”
——
国土内。
东北部。
冬季的山脉之中，遍布冰雪，树木凋零。
轰！！
一座小山包鼓起，缓缓上升，露出三只七彩琉璃的眼睛，微微闪烁，似乎在观察四周。
它正是灵气生物，有智慧，有奇妙的躯体。
它外形如同飞鸟，有双翼，有细长的下肢。
它屹立在此，展开了晶莹躯体，将近七层居民楼的高度，外观绮丽，晶莹剔透到极点。
远处。
一袭白衣的宋闻皱起眉，扭头盯着宁陌离：“这是跟你沟通的那尊灵气生物？”
宁陌离摇头：“是另外一尊。”
唰唰！
宋闻弹了弹指尖，一圈圈虚幻光束环绕周身：“我们跟它谈一谈，既然有智慧，就可以慢慢沟通。”
闻言，宁陌离眉毛一挑：“你上去必死无疑，仅仅一位炼气士，斗不过一尊灵气生物。”
“不是我。”
宋闻瞥了眼宁陌离，指了指天边。
一眼望去。
万里无云的天边，数不清的战机低空驶来，一架架直升机冉冉升腾。
宁陌离眯起眼睛：“炮火弹药能摧毁由灵气构成的躯体吗？”
“没试过，不过没关系。”宋闻语气流露出强烈自信：“我们请动了炼气大士钟先生，它逃不出去，还得多亏你传来了坐标情报，不然，我们也找不到它。”
雪地之上。
空旷寂静。
宁陌离眼角一跳，低声道：“钟大先生都来了……你们处理完这一尊灵气生物，打算怎么处理我，篡改思维？改写记忆？宣判死刑？其实，老头子一直不明白，不依赖灵气生物给予印记，不可能这么快突破武圣，炼气士呢，全凭自身，居然会如此强大。”
隆隆~
战机低空掠过，带起一片雪雾，在天上留下痕迹。
冬季树上的积雪纷纷洒落。
眼看着直升机愈加接近，白衣宋闻轻声道：“无数人前仆后继，摸索未知的修行，仅仅诞生七位炼气士很多吗？三花聚顶炼气士，我才炼出一朵心意之花，钟大先生已经是三花之境，他要驱散未知，打破尽头，开辟前路，引领修行，赋予五气新概念，以先行之躯，带动亿万后来者，且不说人人如龙，至少人人都长寿，健康无病也无灾，这样的气魄岂是武圣能有的。”
直升机越来越近。
直升机螺旋桨发出嗡嗡的高速转动的声音。
此时天气灰沉沉，不见日光，彷如一场暴风雪即将来临。
凛冽的寒风咆哮。
洁白的雪花飘扬。
宁陌离伫立在风雪之中：“灵气生物告诉我，修行第一关不难，立言立行不立心，只要真正做到了尊老爱幼，顷刻间便可破关。”
“但是。”
“修行一说就错，一点就破，知情者有知见障。”宁陌离被它告知，便有认知的障碍，修行上难以寸进，因此把念想寄托在秦铭身上，想验证这个讯息。
若为真，他临死之前，想办法将其上报。
若为假，也无妨，反正他对于修行不感兴趣，一心求死，干脆没想活下去。
计划之外的是：宋闻来了！
修行第三关！
一步登天炼气士！
在他面前，宁陌离自杀都难，索性把一切痛痛快快讲出来：“一旦老头子破入修行第二关，它的印记会淡化？也许这是它们阻断武圣踏上修行之路的原因。”
灵气生物给予宁陌离晋升武圣的奇妙印记。
同时。
也断了宁陌离的修行路。
“哦？”
炼气士宋闻摇头：“修行第一关的机制还在总结，没那么简单，但也不算太复杂，像是一场大筛选，多数人破关仅仅是时间问题……修行始于第二关，强化思维记忆力，在心口凝结灵气种子，塑信念，打磨意志力，最后炼气士宣誓，才能演化第一朵心意之花。”
风雪之间。
宋闻的声音越来越高远出尘。
宁陌离眯起眼睛，沉声道：“你跟武圣说这些？”
宋闻笑了笑：“我的格言是事无不可对人言，修行的具体机制，全部告诉你们武圣又何妨，只要你破关，成为一位修行者，便是好事儿。”
“修行之法不珍贵。”
“修行者——人的本身，才是最为珍贵的。”
此言一出。
宁陌离脸色彻彻底底变了。
他听出宋闻的浩瀚气概，不把这些当秘密，心中坦荡荡。
“这，这，这样的修行者。”
宁陌离感到震撼，情绪难言，习武者与之相比，差了不止一筹，完全是两种不同的进化理念。
就在这个时候。
风停了，凛冽寒风静止了。
雪停了，由于大风、战机掠过、直升机降落，掀起的雪花仿佛被莫名力量压住，尽数落下去。
天晴了！
一缕阳光撕裂了阴沉天空！
日光照破天上云，寒风冰雪都变得静悄悄，远处直升机之上，一名衣装朴素的老者走过来，一步步踏雪无痕。
他瘦削身影仿佛撑开了苍穹，几近于擎天撑地。
那一头银发仿佛胜过了白雪，近距离看上一眼，如直视阳光。
炼气士宋闻转身，低下头：“钟大先生。”
旁侧。
看到这名约有八九十岁、岁数比自己小的银发老者，宁陌离浑身剧颤，瞳孔紧紧收缩，一点点弯下腰：“武圣宁陌离见过炼气大士钟先生。”
同一时刻。
千米之外。
那尊晶莹剔透的灵气生物，七彩眸子猛地望了过来，似乎观察到恐怖绝伦的东西，发出惊惶鸣叫，震动双翼，直上云霄，它企图逃离此处。
“真是由灵气构成的生命？”
那银发老者抬头，眸子如星海，数不清光芒汇聚。
“留下吧。”
炼气大士、钟大先生、银发老者轻声道。
他跺了跺脚。
白衣宋闻，宁陌离齐齐仰望，两人脸庞都披上一层光芒，如大日横空，映出震撼表情。
天亮了！
轰隆隆！
似红似金似白，非红非金非白的一条虚幻光束，缠绕扭动了起来，瞬间化为一条鞭，如星光星河星海压缩成一条灵气构成的锁链！
上抵天穹千米！
下扫风雪山川！
这条璀璨的星光之鞭被钟大先生握在掌心，一脚迈过两百丈，一鞭子抽了下去！！
——
两日之后。
九号线地铁车厢。
秦铭已经预约了大武者考核，正在路上。
地铁微微晃动。
人不多，空位不少，车厢连接处偶尔响起嘎吱嘎吱的声音。
秦铭低头看新闻，很惊叹：“灵气生物的袭击，华国伤亡零，仅仅防空警报拉响之后，造成少许慌乱，当地发生两三起交通事故。”
“七位炼气士出手。”
“那尊灵气生物被生擒……这也太凶残了吧，宁大爷说过武圣在灵气生物面前逃命都困难。”
秦铭点击手机屏幕，往下拉，打算看看灵气生物的照片。
正当此时。
一通电话打进来。
……
抱歉这两天身体出了点问题，接下来新书期每天两更，18:00更新~
还有，这是玄幻分类的小说，突破想象力嘛……修行设定不是唯心，第二卷会写出来，感谢大家的收藏，推荐票，以及打赏~
第四章 轰动（下）
九号线地铁车厢。
秦铭低头看。
手机屏幕上显示秦铭爸爸秦继弘的号码，刚接起，传来急促声音：“小铭你看新闻了吗，星条旗那边宣称灵气是一个惊天阴谋，灵气生物是人为制造，某些A级进化者被人催眠了，还有……”
叮咚~
地铁车厢回荡起到站提醒。
秦铭戴着黑色口罩，背起小书包走出了地铁，对着话筒说道：“老爸你别杞人忧天了啊，这跟咱们没关系，炼气士武圣又不是摆设。”
“再说。”
“还有东风快递呢。”
尽管灵气生物的出现太突然，不给人反应时间，秦铭一点不担心。
因为修行第三关炼气士……
超尘绝伦，不可思议，就连武圣在其面前也俯首。
所以针对灵气生物灭世论，秦铭断然不相信，这只是灵气时代开端的一点小波折罢了。
大多数人也没怎么当回事。
岁月流逝，万物演化，人类站在大自然生物链顶端，灵气生物嘛，由灵气构成的动物而已——国内新闻多为积极向上的，分析利弊，客观评价，主流观点是福祸相依，灵气带来数不清的好处，也带来一定危害。
电话那边，秦继弘有点急了：“小铭你不是大武者吗？万一跟灵气生物对抗的时候，需要强大习武者协助呢？要不先把习武放一放，找份工作，或者回家也行啊。”
秦铭一脸茫然。
完全搞不懂这是什么脑回路。
地铁已到站，随着拥挤的人潮，秦铭走向B出口，插上耳机，颇有些哭笑不得：“好莱坞大片看多了？真要跟灵气生物打起来，轮不到咱们操心。”
相比于冲锋陷阵，秦铭更喜欢闷头发育的状态。
我是个平平无奇大武者。
就这样。
电话那边传来秦继弘叮嘱：“网上有些帖子说，第一届习武竞赛是为了组建习武者作战队伍。”
“嗯嗯，嗯嗯，有道理。”
秦铭应付几句，挂断电话之后，试着捏了捏拳头，高达一吨多的力量能捏弯细的钢筋，若是在繁华城市中，火力全开……
确实很可怕……
习武者旨在血肉之躯的进化，不修心灵，不养品德，不铸三观，像是懵懵懂懂的孩童持枪。
“难怪登上武韵风姿访谈节目的武圣都强调武德。”
“根据那位女士钟离玖的意思。”
“习武者心性不定，没有相应的思维和意志力，容易被灵气侵袭，或是被灵气生物勾引……呃，诱惑，以灵气奥秘诱惑。”
念及此处，秦铭想到宁陌离，心底泛起一丝丝波澜。
但愿宁大爷能够弃暗投明吧！
毕竟……
论迹不论心……
若论心，世上无好人，秦铭看了眼地图导航，下一个路口左转，走向大武者考核注册的地点，唤出了略显豪华的系统界面。
当前状态：凡人
基础修心：79 ‱
力量：302 ‱
体质：待激活
思维：113 ‱
潜力值：15
……
秦铭盯着潜力值，暗暗道：“认真听讲的收益越来越少，幸亏昨天又触发了一次日积月累，直接把力量属性增加到万分之三百零二。”
“力量方面，先稳一点。”
“我加入修行机构，思维属性或有大作用——最好跟习武一样，伪装出修行上的天赋异禀。”
他思路清晰。
先别管灵气生物，武圣的异常，那些跟自己无关。
尽快破入修行第二关，然后突破习武第二境，有朝一日，成为武圣，甚至成为炼气士。
——
江南市习武进化事务中心。
这是新建的办公楼，两层高，偶尔有几个人进进出出。
正门是自动感应的透明玻璃大门。
从外往里看，一目了然，秦铭大步流星的进去，左边是取号机器，屏幕上弹出三个选项：
1、注册考核。
2、习武者相关事务。
3、异常申报。
秦铭已提前预约，直接点击第一个选项，又刷了下身份证，拿到号纸，扫了眼事务大厅。
跟银行大厅相似。
大约有十个办理事务的窗口，全都用钢化玻璃隔开了，里面是工作人员，有的按铃叫号，有的耐心沟通……还有一个老奶奶坐在窗口前，似乎不明白怎么使用灵气时代app，工作人员给她讲解。
然后是一片座椅的等候区。
就在这时，近似于银行大堂经理的中年女子迎上来，看了眼秦铭号纸，脸上浮现出公式化笑容，领着他进入旁边的注册通道。
见状。
办事大厅一下子变得静悄悄。
“那是……”
“注册考核的通道……”
压低声音闲聊的人，扭过头，一脸惊诧。
等着叫号，起身徘徊的几个人停下脚步。
就连低头看手机，刷新闻，打游戏的人眼角余光瞥到这一幕，统统震撼，投去目光，很清楚那是注册考核的通道。
“大武者境界？”
“那个戴口罩的年轻人去进行考核了！”
“听说整个江南市的注册大武者还不到一百个……看他年龄不大，好像在哪见过，那个号称颜值媲美宋文公的复赛第一名？是他，就是他，叫什么名字来着。”
“秦铭小哥哥！”
“天呐，才过去多久，他突破大武者了！”
霎时间办事大厅炸了锅。
众人都哗然。
现阶段，武师凤毛麟角，大武者也很稀少。
再加上灵气生物袭击各国，就有点人心惶惶，茫然失措，习武进化的热度上涨一大截，这两天空前火爆，导致习武者地位提升。
人人希望拥有自保的力量。
修行关注度减少，修行前两关不具备超凡之力，这是公认的说法。
下一刻。
几个穿着花色羽绒服的女生激动了起来，眼睛仿佛闪烁小星星，互相对视了一眼：“这可是大瓜，第一届习武竞赛的参赛人员，出了一位大武者！”
“拍照没？”
“等会发到网上去……我前天看决赛的热门人选，秦铭小哥哥是六号种子选手，实在低估了，排在他上面的那些种子选手，没有大武者。”
几个人窃窃低语，叽叽喳喳，耐心等待半小时。
秦铭出来了。
秦铭从注册考核的通道走出。
大武者境界考核，简洁到极点，就两个步骤——测量灵气吐纳率，测试个人的最高纯力数据，搞定这些只用了五分钟。
验明身份；
领取注册证书；
现在秦铭是官府认证的中级大武者！
他低头看了眼注册编号JNS000102400，的确是随机数字，单从编号看不出大武者数量。
“但……”
“估计不超过万人。”
而且中级大武者更少，可能只有两三千？秦铭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假如修行是正道，习武大概是必不可少的护道武器。
正当此时。
三四个女生跑来，热情求合影。
秦铭婉拒，收起红皮注册证书，匆匆离开，再过两天，他得去修行机构报道了。
然而到了晚上。
一条条祝贺信息频繁发过来。
辅导员黄海：“你是二连跳，直接跳到中级大武者了？”
室友董元亮：“未来的武师……不，是未来的武圣！习武有成的邀请嘉宾，跟炼气士平起平坐的大佬，请收下我的膝盖。”
室友朱鸿旭：“淦！太凶残了嗷。”
李彤：“♪(^∇^*)”
姜箐竹：“决赛冠军稳了吧？没准下个月突破高级大武者，加油~”
？？
秦铭纳闷了，我刚拍完照，还没发朋友圈。
怎么大家都知道了。
只见刘尧分享一条链接，正是决赛夺冠的征集帖，实时更新各大热门选手的纯力数据。
第一名：秦铭。
后缀括号标注了注册中级大武者。
下面的热门人选，后缀括号，全都是纯力数据——刘尧发了条语音，激动到极点：“秦铭你上热搜榜了！”
【叮！】
【一鸣惊人，小有名气，潜力值加十】
潜能系统浮现出一条提示……秦铭瞪了瞪眼睛，宛若一双点亮的LED灯珠。
第五章 六号基地（上）
中级大武者特征：目泛微光。
——
秦铭盖着小被子，趴在床上，一边给手机充电，一边看着热搜榜，那双眼睛如同LED灯珠。
只可惜不够明亮。
别说手电筒，就连蜡烛也不如，最多在黑暗之中，让人看得见，这是一双能发光的眼睛！
‘这功能有啥用呢。’
‘吓唬人都悬。’
秦铭摸了摸眼眶，揪了揪眉头，把注意力放在潜能系统的提示上。
潜力值又增加了。
认真听讲，日积月累，又冒出第三个触发机制：一鸣惊人，小有名气？
思绪飞转，秦铭皱起眉。
这好像不太聪明也没有智能的系统到底知不知什么叫潜力值：“潜力即潜在能力指个人能力发展的可能性……从这个角度来看，名气傍身，引来更多人关注，引来官府和修行机构的重视，无形之间，加大培养的力度，铺出一条康庄大路？”
想来想去。
秦铭觉得这是潜力值增加的根本原因。
有了知名度，大武者境界，加入修行机构，起点高，起步快，能获得更多资源，能提前接触修行的更多选择，所以潜力增加了。
于是。
他划动手机屏幕。
……
热搜第四十：第一届全国大学生习武竞赛出现大武者选手。
……
对此。
秦铭有点小忧伤。
他捧起手机，双目微微闪烁，像是LED灯珠调频。
“太惨了。”
“连个名字都没有……这也叫上了热搜榜？”
他跟室友刘尧吐槽。
聊天界面。
刘尧发来一张哈士奇跳脚咆哮的搞怪表情：“得寸进尺！贪得无厌！上完就溜不负责，真™的渣，你也照顾一下热搜榜的情绪好吗。”
姓热搜，名榜？秦铭翻了个白眼。
另一边。
正在加班的刘尧深深吸口气，要说不嫉妒太假，一朝成名，一枝独秀，年入百万恐怕很轻松吧。
至少对刘尧而言……
武力都是次要的……
即使高级大武者面对一发狙击枪远程射击，怕也要坠入黄泉，丝毫无挣扎之力。
所以社会地位，名气，收入，这些东西最重要。
“唉。”
“秦铭真的有希望夺冠？”
刘尧盯着笔记本电脑XLS表格，一时间心情复杂，只盼早日入职，拿到年薪二十万的稳定工作，修行习武什么的之后再考虑。
同一时刻。
秦铭注视着手机。
锁完屏，漆黑的屏幕中间，映出那双熠熠生辉的眼眸。
“唔。”
“单单不带名字上热搜，潜力值都能加十。”
秦铭搓了搓牙龈，心中跳出极为大胆的念头：“若来日我为武圣，先后登上习武有成和武韵风姿的访谈节目……作为特约嘉宾，每一期上台露面，还不得把潜力值刷到爆！”
人前显圣，提高名气，获取更多潜力值！
先成武圣，以此来推动进化，冲击炼气士阶段！
当然……
若懂得炒作……
大武者武师阶段也能扬名……秦铭收起杂念，手机屏幕亮起，李彤相约明早一起去跑步，黄海发来语音，询问校内进化互助社团的事儿。
“没空了。”
“修行机构六号基地不允许随意外出。”秦铭想起合同上的条款，找借口拒绝了社团之事，又依次回复那些发来祝贺的同学朋友，最后拿出红皮的注册大武者证件，拍照发到朋友圈。
顺便给老妈发了各个角度拍的几张照片。
美滋滋。
人生已到了巅峰。
就在这时，群聊有人艾特他，是初选第一名赵生钱拉秦铭加入的那个由全国各地崭露头角的参赛人员自发组建的群聊。
赵生钱：“暴风哭泣，我以为秦铭是个小萌新，没想到是个爸爸，复选刚过一个月，跳过初级大武者，秦铭连升了两级！”
群主兜兜吴例外：“秦铭大佬，万中无一的天才~”
昵称‘核弹泡澡’，头像是白色棉花糖的女生调侃：“秦铭学长双修吗？”
双修！
秦铭小手一抖，微笑脸送上。
‘核弹泡澡’见秦铭冒泡，慌忙解释了起来：“修行，习武，双修两个全都要！”
群聊变热闹，一个个起哄，还有打探秦铭具体境界的。
到如今。
没拿到决赛名额的人，基本都主动退群……换而言之，决赛之时，等同群成员线下见面碰一碰。
赵生钱问道：“除了秦铭，群里有谁突破了？”
众人互通有无，交流起各自得知的消息：“广南复选第二名隐藏实力，好像已是大武者。”
“那人是个中二病！”
“扮猪吃老虎，他最多是柯基。”
众人议论纷纷。
聊完习武，又谈起修行，无一例外都处于修行第一关。
……
转眼又过去两天。
世界各地都紧张。
恐慌焦虑的氛围一点点蔓延。
那日袭击，伤亡报告，灵气生物的网络热度节节攀升。
有人意识到枪支弹药好像对它们造成的伤害有限，仿佛打在棉花上，炮火导弹都打空——当时有视频泄露，部分人亲眼目睹灵气生物。
“依我看，必须用高温武器对付它们。”
“灵气生物，顾名思义，躯体由灵气组成，是某种气体，肯定会有燃点熔点之类的。”
“很难锁定吧。”
“它们能同化人类进化者！”
“清蒸，红烧，油炸，麻辣，焖炒煲煮炖……请问哪个做法的灵气生物更好吃？”
网络上展开热议。
华国这边是唯一的零伤亡，且生擒灵气生物，绝大多数人并没有过度忧虑。
包括秦铭。
他正跟李彤在操场绕圈长跑。
“姿势不对……”
“呼吸频率太慢了……”
经过武圣宁陌离用心指点，秦铭在习武上的眼界提高，轻易指出李彤的不足之处。
此时。
李彤穿了身黑色毛衣，跑得脸蛋红彤彤，小口喘着气。
她叫道：“慢点慢点，要死了。”
她完全跟不上秦铭节奏。
“那你先歇会。”
秦铭摇摇头，心中思索《灵气时代太极拳》，自从突破大武者，《长跑强身》的效果越来越微弱，主要是绿荫操场太小了，跑个上百圈，才勉强见汗，失去了锻炼作用。
蓦然间。
他眼角余光扫到一名黑色练功服的青年男子，看起来二十多岁，有一种鹤立鸡群的气质，负手而立，投来目光，似乎在暗暗观察。
“这个人……”
秦铭无意识放慢脚步，只见那黑色练功服青年走了过来，露出一口崭新洁白的牙齿：“我是修行者吕奇，上头派我来接你，提前去六号基地报道。”
闻言。
秦铭惊诧：“现在？”
吕奇摊手，无奈道：“谁让你突然上热搜了呢，领导很重视，想让你尽快踏上修行路，尽早破入第二关，还有一位修行顾问的吩咐。”
说着。
他拿出证件，又打开灵气时代app验明身份。
修行顾问由炼气士担任，秦铭以为是宋闻，没多想。
少顷。
吕奇仔细打量了一下秦铭，随口说了句：“基地内倡导修行和习武并进，两边都要抓，这属于……灵气生物的影响。它们一定程度上无惧炮火，说白了，护甲高，魔抗高，修行者天然自带穿甲属性。”
这个比喻真恰当……
问题是……
灵气生物有那么大威胁吗，秦铭立在寒风中，迟疑道：“所以修行机构要扩招，阻击它们，拯救世界？”
吕奇：“……”
现在这年轻人太凶残了，动不动就琢磨拯救世界！
吕奇咳嗽了两声：“那什么，修行顾问曲天恩点名要见你，好像跟一位武圣有关系……曲顾问和宋顾问对于怎么处理那位武圣，出了点意见分歧，咱们赶紧启程吧。”
第六章 六号基地（下）
下午时分，绿荫操场。
温暖的日光照在秦铭有些疑惑的脸上。
修行顾问？意见分歧？须知，灵气时代app上面提过，国家级修行顾问的聘请标准是修行第三关！
“等等。”
秦铭理了理头绪，按住吕奇伸过来的手臂。
修行顾问曲天恩……
七位炼气士之一……
第八期、第九期、第十期《修行聚焦》访谈节目的特约嘉宾，那是一位风度翩翩中年人，如遗世独立。
吕奇笑道：“秦铭同学，你认识那位武圣吗，宋顾问的意思是坦白从宽，既然配合，给个机会……曲顾问倾向于坦白从严，牢底坐穿。”
秦铭有点挠头：“炼气士为什么点名找我？”
炼气士发生矛盾，涉及到武圣，秦铭不觉得自己这副脆弱的小身板有资格参与其中。
更何况……
宁陌离……
那是一位跟灵气生物合作的武圣！
他帮不上忙，又不知具体情况，完全不清楚宁大爷想要做啥。
旁边。
吕奇左右扫了眼，操场边缘，四周无人。
冬季阳光照下来，驱散一丝寒风带来的冷意，吕奇深深吸口气：“有几位领导提出你跟那位武圣有过接触，说不定知道什么，可能想让你指认一下其罪证……至于曲顾问点名，只是看完那位武圣的资料，随口一说，不用紧张，你过去实话实说就好了。”
指认？
罪证？
这是打算击毙宁陌离？秦铭莫名地有点伤感，心疼，宁大爷不容易，每次吃水果都捧着，吃冰糕都蹲着，好像平时吃不到。
喝豆浆必须见底，舔干净。
一盒烟不超过十三块。
有次买饮料，小口小口的抿着，宁大爷笑得合不拢嘴。
秦铭眼神闪烁了一会，似乎下定了决心：“稍等，我跟同学讲一下。”他走向橡胶跑道，跟李彤说了声，然后随吕奇离开了绿荫操场。
少顷。
两人走出校门口。
面前是一片极为宽阔的街道，车辆川流不息，行人来去匆匆，秦铭扫视了一圈才问道：“六号基地在哪？咱们该怎么过去？”
合同上并没有标明六号基地的坐标位置。
正常流程是先到江南市的修行机构分部，等人来接。
“这样。”
“附近有个小机场，我们乘坐直升机去基地。”修行者吕奇笑道，眼底闪过一丝好奇之色，上下打量秦铭：“按照你个人资料，习武不到两个月，居然已是大武者……”
说实话。
吕奇很羡慕。
修行者不成炼气士，总归无超凡之力。
他捏着下巴，啧啧称奇：“习武有什么诀窍吗，比如一些快速突破的办法。”
“没办法。”秦铭摇摇头：“天赋异禀没办法，像我这种人，低调是一种奢望。”
吕奇顿时噎住了，说不出话来。
下一刻，街对面，一辆挂着军牌的黑色车辆缓缓驶来，停到两人面前，车门自动打开，车内并无司机，显然是智能化自动驾驶。
吕奇：“上车。”
秦铭眼睛闪烁微光，瞥了眼车辆的特殊牌照，松了口气，坐在后排，看着浅色的内饰：“现在放心了……我刚才还在琢磨，万一你是人贩子，骗子，或者张三之流的法外狂徒，我先假意相信，稳住你，找机会报警。”
“？？？”
吕奇一脸错愕，扭过头，脑门写满小问号。
秦铭正色道：“要知道，防人之心不可无……我虽然是大武者，却没有近身搏斗的经验，警惕陌生人也是合情合理的嘛。”
吕奇纳闷：“你也太稳了，不是给你看过证件和灵气时代app身份验证了吗？”
“咳咳。”
秦铭也觉得好像紧张过头了，裤兜里放在手机电源键上的手指，悄无声息地挪开。
这都是宁大爷的错！
草木皆兵，杯弓蛇影，因为有前车之鉴！
车内安静。
在路上平稳行驶。
秦铭拿手机给爸妈打了个电话，学校方面的请假也早已搞定，思绪发散，畅想未来，如何脚踏修行习武两条路。
……
时间流逝。
夜幕来临。
一架直升机在天边缓缓升起，指示灯微微闪烁，飞向修行机构的六号基地。
“到了！”
吕奇戴着通讯耳麦，提醒道。
直升机螺旋桨高速旋转，产生巨大的噪音，坐在其中，不戴耳麦，听不见对方的话。
另一侧。
幽暗的角落，秦铭睁开眼帘，那双如同LED灯珠的眼睛闪烁。
直升机内部是封闭式空间，没窗户。
直升机逐渐降低高度，吕奇又开口介绍：“基地内，实行封闭式管理，记得做好每天的视频日记，很管用，破关之后再回看，如果你能找到突破修行第一关的某种机制，递交上去，通过验证，便有一笔积分。”
“积分能换钱，假期，能提高权限。”
“习武别落下，是你的优势，很多修行者没什么习武天赋。”
随着吕奇的唠叨，直升机落地，停稳。
唰的一声！
他拉开了舱门，寒冷空气涌入，一座灯火通明的研究基地就在眼前。
……
黑夜时分。
月明星稀
基地占地面积比较大，似是坐落在山谷斜坡的中间，外围有金属网格，仅有三个出入口，由武装人员看守，偶尔有军用卡车进进出出。
大概是运送物资，生活用品。
经过一系列检查，验证，秦铭跟着吕奇进入其中。
基地内部，以低矮楼房为主，最高不超过三层。
基地中央矗立着一座相当庞大的白色建筑，透过窗户，隐隐见人影，吕奇指向这座三层之高的主建筑，低声道：“基地内大多数人都在主楼，灵气研究，修行探索，习武强身，日常活动，大致分为这几个区域。”
“右边是食堂。”
“主楼后面是两栋宿舍楼。”
“对了。”
“正常标准六人寝……大武者武师基本都是单人间，三星级标准。”
吕奇领着秦铭走到主楼侧边的登记处，一切从简，走完报道流程。
登记处工作人员疑惑道：“通行证还在做，房间钥匙没拿，这么晚了，先给秦铭安顿好，吕奇你急啥？”
“有领导在催。”吕奇苦笑道。
他领着秦铭走向主建筑正门，此时静悄悄，空无一人，不透明钢化玻璃大门向两侧打开，只见一名戴着金框眼镜的秘书模样的男子站在门内，朝着吕奇点点头，看向秦铭：“武圣宁陌离是灵气生物袭击行动的参与者，据我们调查，在行动开始之前，秦铭你跟宁陌离接触比较多，应该有发现一些异常迹象吧？”
闻言，秦铭皱起眉：“我什么都不知道。”
“这样，两位跟我来，先找个适合谈话的地方。”金框眼镜男子微微一笑，他作为修行者，视力恢复，戴眼镜只是习惯使然。
……
一间谈话室。
秦铭坐在椅子上。
前方是一张金属长桌，摆着一台笔记本电脑，以及一摞文件。
左边是一大块黑色玻璃，看不见外部景象。
右边挂着投影布。
墙壁似长方形大理石打造，看起来格外规整，地面砖整洁光滑，折射出天花板上的照明灯筒，令他怔怔出神，心中情绪翻涌。
少顷。
金框眼镜男子推门而入，修行者吕奇坐在一边，默不作声地陪同。
“咳咳，秦铭同学。”
金框眼镜男子站在泛着金属光泽的长桌侧边，拿起一份纸质资料，放在秦铭面前：“你应该也看新闻……截止目前，囸本京都江户市伤亡惨痛，伤亡统计报告还没出，预计超过十三万，这还是死者人数，伤者呢？楼宇倾塌，断壁残垣，遍地冤魂，处处哀悼，简直是人间炼狱。”
他声音渐渐低沉，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肃穆。
旁边。
吕奇闭目，无声叹息，确实是惨绝人寰。
“嗯……”
“我看新闻了……太惨了。”秦铭深有同感地点头。
接着。
金框眼镜男子：“就在上周，武圣宁陌离订了一张国际航班飞机票，目的地正是那里。幸亏锁定了身份，宋顾问及时拦截，否则会酿成不堪设想的后果。”
此言一出，秦铭心头一跳，彻底明白了宁陌离说要出远门的真正含义。
金框眼镜男子说道：“宋闻顾问想给武圣宁陌离一个机会，其他武圣都赞同，但也有人不认同，像这种危险人物，不稳定因素，最好击毙。”
“当然。”
“这个内情太吓人，不可能上法庭正式审判，只能内部处理。”
金框眼镜男子声音温和：“可是要内部处理一个武圣，就算宁陌离把事情全部交代，我们必须有证人，有证据，否则会造成极为不好的影响……灵气时代，不是强者为尊，炼气士也必须遵纪守法！”
“所以。”
“你愿意指认武圣宁陌离吗。”
谈话室变得安静。
秦铭低眉道：“我又不知情，怎么指认？”
金框眼镜男子解释道：“宁陌离向你借钱买的机票，一旦你开口，再加上我们掌握的证据链，就能定下来，那些武圣找不到反对理由。”
原来如此……
这是怕武圣们物伤其类，对合作产生抗拒……
但秦铭也很抗拒：“做伪证？”
闻言，金框眼镜男子劝道：“秦铭你要识大体，明大义，出面指认，先不说后续你会有什么好处，人身安全，不用担心。无论从集体角度，个人角度，对你都没有害处。”
“再一个。”
“你仔细考虑，修行第一关，养性事天铸三观！”
同时。
陪坐的修行者吕奇点头：“秦铭你不要有心理负担，也不要觉得别扭，这不算人生污点……记住，炼气士在注视你，没人强迫，没人威胁，你只需顺从内心，想问就问，想说就说，自愿地做出选择。”
这一刻。
谈话室陷入寂静。
良久，秦铭打破沉默，声音有些沙哑地说道：“我妈从小告诉我，做人得诚实守信，做伪证？我拒绝，做不到。”
天花板灯筒明亮。
室内中央空调吹出二十五度的暖风。
只听一声轻叹，金框眼镜男子抖了抖手里资料，就打算开口劝说。
“对了。”
“我不认为宁大爷有什么错。”
“这都2025年了，老年人出国旅游不奇怪吧？在平时交流之中，宁大爷……嗯，宁陌离说过经济条件不太好，一直很渴望旅游，走遍五湖四海，看遍山川江河，所以他向我借钱，出国旅游，也是合情合理的。”
秦铭咬咬牙，低头低声道。
有次吃早饭的时候，宁陌离流露对旅游的向往，热衷于到处爬山。
“要不这样吧。”
“我……愿意出面作证。”秦铭面色挣扎地说道：“请问武圣旅个游有什么错？内部处理合法吗？你们这样污蔑一个老人，膝下无儿女子孙，孤寡高龄，说话都漏风，苹果也都咬不动，还有良心吗，还有人性吗？”
事实上。
从吕奇出现，坐车又坐直升机，前来六号基地的路上，秦铭已有了猜测，也想了很多很多。
最后决定站在宁陌离这边。
嘭！
一声巨响。
那金框眼镜男子又惊愕又无语地怒拍桌子，泛着金属光泽的长桌晃动，发出一声声巨响：“秦铭你怎么想的，反向作证！？”
旁边。
吕奇面色古怪，略显呆滞。
“卧槽……”
“这™是什么思路……”吕奇嘴角狠狠抽搐了起来，下意识瞥了眼墙壁之上的黑色玻璃。
正此时。
秦铭眼前缓缓浮现出一条潜能系统的提示。
【叮！】
【基础修心已通过，符合诚信知报的行为标准，系统正在升级中】
……
谈话室左侧的黑色玻璃。
玻璃之外。
这是一间观察室，静悄悄的，氛围压抑又沉重。
“编号359破关实验。”
几个身穿白大褂的工作人员紧盯着谈话室内部画面，或低头记录，或观察灵气波动的监测仪器。
众人不敢高声语。
这是修行第一关的研究实验的重点项目。
此时。
此地。
两位炼气士站在最前方，眸子都有星光流转，凝视着秦铭。
左边是白衣宋闻。
右边是一位脸庞肃然中年人，不苟言笑的样子，皱起眉。
滴滴！
监测灵气波动的仪器发出提示音。
“真的突破了！”
“秦铭修行第二关！”
工作人员窃窃低语了起来，眼中有震惊，也闪过少许茫然。
“破关了。”
炼气士宋闻轻轻叹口气：“秦铭脑部灵气波动变剧烈，灵气吐纳率大增，已入修行第二关……灵气这东西，还真是诡异，实验测试越多，越感到恐怖，可怕，扭曲，我们真的能掌控利用灵气吗？”
语毕。
他扭头看向身后、垂首不语的武圣宁陌离。
“咳咳。”
宁陌离捂住嘴，咳嗽两声，看向那位中年人，此为世界上七位炼气士之一，曲天恩！
少顷。
宁陌离嘴角微不可查地上扬，好像在强忍笑意：“修行第一关，所谓铸三观，便是契合人心所向的心灵特性？秦铭破关，契合了哪个特性，不是尊老爱幼吧。”
“可能是诚信。”曲天恩言简意赅。
宁陌离：“那如果……秦铭愿意指认老头子呢。”
曲天恩冷冷道：“大义灭亲，或者是深明大义，后者概率高。毕竟对秦铭来说，你不符合大义灭亲的‘亲’之概念。”
言罢。
曲天恩瞥了眼宁陌离：“无论他契合什么心灵特性，通过修行第一关的筛选机制，不代表他是对的，是正确的，若你有不轨行径，即使钟先生同意给你个机会，我照样毙了你。”
“哼。”
“这就是铸三观，离谱，荒谬。”
曲天恩转身离开，面色难看，武圣宁陌离怎么处理只是次要的，关键在于修行进化第一关，越是研究，展开实验，越是令他不理解。
毕竟……
就连炼气士……也弄不清楚修行第一关的机制。
同时。
观察室之内。
身穿白大褂的工作人员把初步整理出来的实验报告递给宋闻：“根据行为分析，心理侧写，我们认为秦铭契合的心灵特性，应该是十大传统美德之一，诚信知报。”
——
二合一大章~
第七章 千分比
观察室内，灯光偏暗，各式各样的精密机器响起提示音，亮起提示灯，渲染出一股略显冰冷的氛围。
此时。
几个工作人员低语交流。
“咱们负责的这个修行破关实验成功率不高，十中无一，失败是正常现象。”
“没办法，要求太高了。”
“养性事天铸三观——所谓铸三观需要拆解来看待。首先是铸，即在巨大压力之下铸造成型，身体底子薄，人体机能不够强，必须依赖于大量时间的打磨，细水长流，方能破关……换言之，铸这个字，对身躯强度和韧性有一定要求，普通人弱，武师又太过强大，唯有大武者境界是最佳状态。”
“然后是三观。”
“心灵特性这东西代表三观，即人心所向的特征，契合任意一个，便可通过修行第一关，更像是筛选机制。”
众人压低声音，对视一眼，都觉得惶恐不安。
越接触，越了解，越研究，种种实验都表明，这是未知的东西，与火焰雷电不同，超出了认知范畴。
如此灵气……
如此修行……
即使结果是光明的，但此中过程有些诡异扭曲了。
另一侧。
炼气士宋闻、武圣宁陌离默默听着初步的实验汇报。
“稍等，老头子想问一下。”宁陌离问道：“华夏十大传统美德都是心灵特性？”
那名身穿白大褂的实验主管看了眼宋闻，见其点头，回答道：“目前只验证了其中之四……心灵特性有很多，已确认六十三个，大多数积极向上，少部分倾向于清静无为，以网络用语来说，就是宅。”
闻言，宁陌离啧啧称奇：“听起来挺有意思。”
“其实也简单。”宋闻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借假修真而已，灵气勾动了人心所向的伟力，借用之，凝结属于自己的伟力种子，便是修行第二关。”
语毕。
他看向谈话室之内的景象。
……
隔着一面整块的黑色玻璃。
谈话室，很安静，仅有墙壁上时钟嘀嗒嘀嗒的细微之音。
天花板灯筒明亮。
整洁光滑地面砖一尘不染。
哗哗，哗哗，金框眼镜男子整理着手头文件，脸色有些难看，被气得讲不出话。
‘秦铭胆子这么大！？’
‘太嚣张了，无法无天，无可理喻！’
金框眼镜男子胸口起伏，深深吸了口气，陪同谈话的修行者吕奇低头看了看手机，嘴角微微上扬，收到破关实验已成功的讯息。
“今天就到这儿吧。”吕奇忽然开口道。
“……好。”金框眼镜男子仿佛被按了暂停键，双手定格了一下，紧接着神色如常，收拾好文件，看向秦铭：“欢迎加入六号基地，预祝你修行有成吧。”
说完，他转身离开。
显然很明白，秦铭破关了，已经是修行者了。
只见吕奇站起身，笑道：“饿不饿？一起吃个晚饭？食堂饭菜很丰盛的哦。”
“不了，有点累。”秦铭婉拒。
其实是潜能系统的原因。
视野之中，系统界面闪烁，那一行提示信息忽明忽暗。
【叮！】
【系统正在升级中】
【叮！】
【系统升级需要一定的时间，在此期间，请勿睡眠】
熬夜修仙，永不言败！
秦铭揉了揉眉心，摇头脑袋，驱散困意。
“跟我来。”
吕奇微微一笑。
黑夜时分，月明星稀，清新的空气泛起一丝丝冷意，两人走出主楼，外面空荡荡的，几乎不见人影，仅有一队队武装人员巡逻，目不斜视，步伐整齐。
没有人散步溜达？
秦铭好奇，四处打量，基地出入口偶尔有卡车经过，再往外，是金属网格组成的栅栏。
他问道：“这里……人很少？”
“六号基地，修行者数量将近三百多呢，再加上研究人员，后勤人员，武装守卫人员，约有六百人。”吕奇态度有了明显的变化，知无不答。
“现在太晚了。”
“基地内作息时间很严格，早上五点必须起床，据说清晨时分的灵气更纯净。”
“这边。”
“这是日常训练的场地。”
领完通行证，拿到单人间钥匙，吕奇带着秦铭绕过主楼，彷如柳暗花明又一村，视野一下子变得开阔，眼前乃是长宽约有三百米的橡胶地面，分为红蓝二色。
可惜天太黑。
有些看不清。
秦铭看向橡胶场地的两侧，矗立一栋栋楼房，最高的只有三层，这一刻全无灯光，估计都在休息。
至于橡胶场地的尽头……
那是一块令人瞩目的巨屏，哪怕相隔三百米，不用踮脚眺望，也能够清晰看到上面的内容，显示着当前时间，以及阳历阴历。
“那是？”
秦铭眉毛一掀，这么庞大的巨屏，总不会单纯为了显示时间。
“那是排行榜。”吕奇介绍：“等到了白天，就会展示个人和修行小组的实时排名。个人榜单，只取前百名，按照各自得修行进度……因此，也被戏称为炼气士的预备候补之名单。”
“但是太难了。”
“到如今，咱们六号基地还没出过炼气士。”
迎着皎洁月光，秦铭望过去，瞪了瞪眼睛。
那块方方正正的彩色巨屏，隐约照亮了橡胶场地——炼气士候补名单！
“明天再看吧。”
吕奇语气矜持地说道：“在个人榜单上，我排第九名，等什么时候晋升习武第二境，就可以离开基地，加入修行机构的正式序列。”
正式序列的要求：修行第二关，加上习武第二境。
秦铭点点头，好奇道：“正式序列又是做什么的。”这个要求有点高，即使他天赋异禀，恐怕也得两个月，甚至三个月。
“嗯，好像是执行任务……跟灵气生物有关。”吕奇摆摆手：“你可别好高骛远，修行这条路，必须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儿，强化思维记忆力，强化信念意志力，都是水磨工夫。”
当然了。
也有天赋异禀的修行者。
像秦铭这种，习武天赋很高，修行天赋也很高的概率太低……吕奇指向右边的低层楼房，领秦铭过去，找到分配好的单人间。
单人间位于三楼的尽头。
秦铭拿钥匙拧开门锁，映入眼帘的是一间约有二十五平米的房间，装修简洁不简陋，有玻璃茶几，浅色沙发，精巧的储物衣柜，还有一个洗浴室。
“啧啧。”
“大武者待遇真好。”吕奇摇头晃脑的叹口气，扫了眼房间布置，转身离开。
到门口，他回头道了句：“秦铭你好好休息，明天等我过来，再分配修行小组。”
待到吕奇离开后。
秦铭关上门，逛了圈房间，心情平静了下来。
‘唔。’
‘系统变化，正在升级……可能我已经进入修行第二关，像这种无声无息的突破，没什么感觉。’秦铭暗暗沉吟，坐在床边，怔怔出神。
房间隔音极好，仿佛与世隔绝。
他拉开窗帘，望向基地外，琢磨着系统升级何时完成。
要知道。
系统启动耗时将近二十个小时。
难道今夜注定无眠？
秦铭正想着。
【叮！】
【系统升级完毕】
潜能系统浮现出一条提示。
秦铭愣了愣，这回怎么出息了，可喜可贺啊。
他唤出系统界面。
轰隆！
系统界面绽放出璀璨光芒，宛若亿万道闪电汇聚到一起，闪耀绝伦！
……
当前状态：修行者
初级修心：2 ‰
力量：30 ‰
体质：22 ‰
思维：11 ‱
潜力值：15
潜能唤醒：？？？
潜能爆发：？？？
与之前相同，后面两个选项依旧是灰色不可选。
但……
当前状态从凡人变成修行者；
基础修心则是变成初级修心；
最大的变化，是后缀符号，万分比进化了！
“千分比！！”
秦铭眼睛瞪得溜圆。
第八章 演技
系统升级了！
万分比进化完毕，变成了千分比计量单位，实在是意料之外。
“焕然一新的界面。”
“体质属性总算激活了，倒是好事儿。”
秦铭哑然失笑，注视系统界面，有一种神奇宝贝超进化的感觉，研究了一会儿，整理出较为清晰的思绪。
……
当前状态：凡人→修行者
……
基础修心：79 ‱→初级修心：2 ‰
……
力量：302 ‱→ 30 ‰
……
体质：待激活→ 22 ‰
……
思维：113 ‱→ 11 ‰
……
唯有潜力值，最老实，从一而终无变化。
……
房间内。
秦铭兴致盎然，摇摇头，找凳子坐了下来。
“修行之路突破了！”
他心中了然，已入修行第二关，大脑更加清醒了。
尤其在呼吸之时，好似有丝丝缕缕的灵气汇聚而来，盘旋脑部，滋润意识思维。
修行第一关，灵气吐纳率：5%
修行第二关，灵气吐纳率：15%
显然。
修心进度的提高引起了潜能系统的升级。
“由凡人，到修行者。”
“由万分比，到千分比，应该是四舍五入……没以前那么精确，但也证明我强大了太多，万分比相对太小，所以提高了一级，愈加接近万分万，千分千，百分百的极限水准。”
秦铭思绪卡顿，按了按眉心之处，总觉得忽略了什么。
骤然间。
脑海中灵光乍现。
“潜力值！！”
他的呼吸，目光，表情，念头，一切都戛然而止。
心跳加速。
砰砰直跳。
潜能系统的界面，各个属性是万分比的时候，一点潜力值增加万分之一。
而如今……
一点潜力值增加千分之一！这可是十倍差距，潜力值作用效果是原先的十倍。
“这！”
秦铭惊喜之余，立刻意识到潜力值与各大属性的换算比例更高了，的确是系统升级——搁在以前，一点潜力值等同万分之一的力量，现在一点潜力值，折算为万分之十，加量不加价。
升级之后。
恰似从刀耕火种的古代文明发展到蒸汽文明。
唯一可惜的是。
早知如此，他应当节省，多攒一些潜力值。
“算了不多想。”
“先试试。”
为验证心中推测，秦铭喘口气，默默地增加了两点力量。
系统界面闪烁了两下。
力量提高了千分之二。
潜力值仅仅减少两点。
咔嚓！
左肩筋骨发出一声脆响，体内血液仿佛炽热了起来，体表肌肤发热，浑身变得轻飘飘，似乎一蹦三丈高，与黑夜之上的月亮肩并肩……这是力量与身体素质拉开差距的具体表现。
“果然如此！”
秦铭那如同LED灯珠的眼睛瞬间点亮了：“如今两点潜力值的效果，等同原先万分之二十的增幅。”
秦铭摸了摸下巴。
以后不需要担心潜力值较少的问题了。
稀缺也无妨……
这可是十倍效果……
计量单位改变，提高了两者之间的换算比例。
“要是有一天，变成百分比，甚至十分比，个位数呢，潜力值作用也随之扩大十倍，百倍，千倍……这系统倒是贴心，很人性化嘛。”
“不过。”
“再来几个潜力值触发机制就更好了。”
秦铭摸了摸手臂，肌肤泛红，略有敏感，身体正在努力适应，推动血肉之躯的进化。
高级大武者不再遥远。
最多一两周？
想到这，秦铭有点小激动：“一月份习武决赛，还有几十天，没准儿能够晋升初品武师！”
哗啦，秦铭站起身，拉上浅黄色窗帘。
他在房间内来回踱步，稍微活动了一番拳脚，继而看向体质和思维这两个属性。
体质的激活，已经没那么重要。
毕竟……
力量与身体素质拉开差距，便是习武的第一等奇功！体质激活，仅仅是锦上添花，并非必需品：“先看看体质的效益如何。”
转念之间。
潜力值减少两点。
体质立刻由千分之二十二提升到千分之二十四。
“咦？”
“奇了怪了，没啥感觉，身体还是轻飘飘。”秦铭随手关了灯，缓缓走到洗浴间。
他轻轻刷牙，体内酝酿凉意，似经历一场洗礼，体表毛孔与筋脉全部打通，内外透彻的滋味。
他放好牙杯牙具，抬头照镜子，观察了一下。
脸色更好了。
皮肤更白了。
彷如脱胎换骨了。
秦铭沉吟，又增加两点，又又增加了两点。
“嘶！”
刹那间，秦铭打了个哆嗦。
浑身上下透心凉。
就好像血肉之躯吞吃了一大把高浓度的薄荷糖，冰爽刺激到极点，肌肉一跳一跳的，手指也微微抽搐。
他心生明悟：
灵气吐纳率提高了！
灵气消化率提高了！
秦铭咬牙，艰难挪步，一步步回到床上……这种体验很奇妙，像是蹲久了之后，站起身，双腿发麻，此刻是全身上下无有一处不发麻。
……
良久。
大概过去了半个多小时，秦铭恢复如常，躺在床上，心无旁骛，望着白色天花板。
“等等。”
“修行第二关。”
“根据系统的提示，符合诚信知报的行为标准，便可破关？基础修心提升到初级修心，进入修行第二关，才带来这些变化。”
翻天覆地的巨变。
那么……
诚信知报是正确的三观……符合其行为标准，即为铸三观……所谓的养性事天铸三观，简直像个筛选器，神秘不可知，虚幻不可测，难怪无修行之法。
“这样也挺好。”
秦铭嘴角流露出一丝笑意，只觉得心中喜悦，难以描述。
正如《修行聚焦》的论点。
灵气时代——最好的时代。
“人人如龙的方向。”
“真好。”
秦铭翻了个身，闭上眼睛，唤出了系统界面。
当前状态：修行者
初级修心：2 ‰
力量：32‰
体质：28 ‰
思维：11 ‰
潜力值：7
他盯着思维属性，沉吟少许：“既然已是修行者，潜力值效果又是原来的十倍，试试看。”
要知道。
他试过增加思维，毫无成效。
但在这一刻，刚增加一点，秦铭瞪大了眼睛，脑海变清明，无数的回忆画面纷纷涌现。
……
翌日。
清晨时分。
门外响起敲门声。
秦铭迷迷糊糊地爬出被窝，穿上拖鞋打开门，外面是吕奇：“等会有基地主管给你分配修行小组，快洗漱，我先带你去食堂吃早饭。”
“哦。”
摇摇晃晃回了屋，换好衣服，秦铭飞一般刷牙洗脸再洗头。
同时，吕奇进屋打开窗。
一股冷空气涌入，晨曦也照入，秦铭彻底清醒了。
“对了。”
按照昨夜，权衡再三，推敲多次的计划，秦铭假装面色踌躇的样子，犹犹豫豫开口道：“我早上起来，感觉好像破关了。”
窗口处，吕奇猛地回头：“什么！？”
昨天他在谈话室收到消息，破关实验已成功，才主动打断金框眼镜男子。
可是……
习武破境与修行破关不一样。
前者，有明显感觉，迈过了一个门槛。
后者，自身难以察觉，这属于潜移默化，水到渠成，无声无息的突破。
“秦铭，你仔细描述。”吕奇面色一下子变得凝重，担心秦铭修行出了差错：“大脑清醒吗，身体有无不适感，说说具体的感受？”
正常而言。
修行破关之后，逐渐出现身体再发育的迹象，或者测量灵气吐纳率，只有这两个办法，方可知晓。
而像秦铭这样的，刚过一天，便有了清晰的感觉……
特例之中的特例！
不可思议！
要么修行天赋高的吓人，要么出了岔子。
吕奇忧心忡忡道：“走，我带你去医务室看看。”
秦铭往外走，试着描述：“该怎么说呢，好像错觉，又好像心生一股说不出的明悟：我符合诚信知报，凭此铸三观，晋升修行第二关。”
“啊？？”
正打算拉着秦铭前往医务室的吕奇顿时愣住了，凝固在原地。
他直接懵了。
这个情况太特殊。
绝不是感知敏锐那么简单。
听起来，秦铭好像能悟出修行破关契合了哪个心灵特性，这天资太恐怖了！！
“这种情况！”
“好像在哪听说过……”
吕奇抓了抓日益茂盛的头发，来回走了几步，似在回忆什么。
房间内变得安静。
窗帘飘起，冷空气持续涌入，东方日出的光芒照进来。
秦铭状若忐忑：“怎么办，咱们先去医务室。”一边说着，一边试图往外走，这份演技称得上炉火纯青。
下一刻。
吕奇扭过头，目无焦点，仿佛在脑海中搜索记忆：“你这……是天赋，不需要去医务室。”
“哦，真的不用去吗。”秦铭眨了眨眼睛。
“不用。”
吕奇摇摇头，如同拨浪鼓，嘴里念叨着会有这样的事儿，怎么可能，一点也不科学之类的话语。
他小声嘀咕，苦苦思索了起来。
紧接着喉结微动，胸口起伏，似乎被震撼淹没。
见状，秦铭松口气。
看来修行天赋异禀的计划大概成功了。
秦铭正想着，吕奇双手搓脸，猛地拍了下大腿：“我去找主管领导汇报一下情况，这是炼气士天赋！！”
话还没说完。
吕奇两步并一步，夺门而出。
第九章 心灵特性
清晨时分。
约有二十多平米的房间内。
窗帘拉开，窗户打开，秦铭看着小跑离去的修行者吕奇，心中沉吟，不动声色的样子。
‘炼气士天赋？’
按吕奇的意思，这种天赋必然晋升炼气士？秦铭出门跟上去，走廊内却已经空无一人，吕奇加快了步伐，急着去汇报情况，没等他。
见状。
秦铭回到房间内，坐在床沿，仔细推敲了起来。
昨天晚上，构思出修行天赋异禀的计划，其实是灵光一闪，思来想去，百利无一害。
原因有三。
……
其一是修行天赋较为突出，会得到更多重视，更多便利，更多资源，与其藏头露尾，遮遮掩掩，还不如展现出超凡之处。
……
其二是修行之路，神秘不可测，单凭自己去摸索，秦铭没把握，万一成为先行路上的失败者，牺牲者，为后来者提供经验与教训，那就太惨了。
在这种情况之下，光明正大，天赋异禀，获得修行机构的扶持，方为明智之选。
……
其三是养性事天铸三观！
灵气研究，修行破关的方法，有无突破性进展，有无结论，有无成功？
秦铭不知道。
而鉴于潜能系统的提示。
铸三观的机制大概是符合特定的行为标准——秦铭暗暗道：“既然我得知这么关键的讯息，可能有大用，便不能假装无事发生，一无所知，否则良心永不安！”
“先进化带动后进化。”
“我有理由、有义务、有责任、也有了思想准备，必须讲出来。”
先不论正确错误。
也不论能否通用。
他要大声讲出来，若有后果，愿意承担。
“哎。”
“这么高的觉悟，涨点工资不过分吧。”秦铭挠了挠下巴，只觉得把计划落实之后，把这些告知吕奇，身心都变得通透了很多，宛若经历了一场漫长又短暂的洗礼。
一身轻松。
心灵之上似乎也擦去尘埃，洗去泥垢。
正此时，窗外涌入寒风，窗帘被吹得直抖，秦铭怔怔看了会，正准备关上窗户。
忽然！
日出东方的阳光普照大地，带来一丝暖意，也带来一道道虚幻闪烁的流星似得。
那星光璀璨，闪耀，几近于盖过日光。
那人影飘逸，闪烁，出现在远处的另一栋低层楼房，如同短距离闪现，横渡几百米距离，引起大量惊呼，基地内众人侧目，一个个抬头望去，或惊奇或震撼或是仰慕。
只见漫空琉璃色。
不见半点烟火气。
那人影途经之处留下了一片玄妙的光晕痕迹。
“秦铭？”
一道清朗声音穿透冷空气，穿金裂石般响起，正是炼气士宋闻：“你别挡着窗口啊，让我进去。”
秦铭愕然，下意识后退一步。
一袭白衣的宋闻横空而至，居然从窗户进来，扫了眼房间布置，随后上下打量了一眼秦铭，淡笑道：“真是勇气可嘉啊，胆子够大，也不怕被解剖实验。”
闻言，秦铭眼皮一跳，听出炼气士宋闻的调侃语气。
不会吧不会吧。
虽然说现实不讲逻辑，但这种三流小说的三流剧情，真的合理吗？
房间之内。
温度愈加降低了。
宋闻隔空一抓，劲力一甩，便抓来一张凳子，坐其上，翘起二郎腿，俨然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
“众所周知。”
“像你这样的，异于常人，展现出不凡之处，一般都会抓起来，拷问你有什么秘密或机缘，强迫威胁，逼迫压榨，不达目的不罢休，必须得贡献出来……要么抬上解剖台，嘿嘿你懂得。”
白衣宋闻紧盯着秦铭，似笑非笑地说道。
秦铭：“……”
听这么一说，内心深处的忧虑，反而消散了。
还有！
面前这位镇国之柱炼气士好像不太正经啊！
估计影视剧漫画看多了——天赋异禀就会遭到迫害，这是哪门子道理。
秦铭沉吟了一下。
潜能系统不暴露是底线。
他低眉说道：“早上起来就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感悟，说不清，道不明，好像符合特定的行为标准，便可以修行破关……”
“好了。”
宋闻打断他，摆摆手，慢条斯理地问道：“与这个相比，我更感兴趣的问题是，秦铭你为什么要说出来，与其上报，不如藏私，留作压箱底手段。”
秦铭沉默，答不上来。
宋闻又开口：“这可是珍贵至极的修行之法，千百万难以买到。”
秦铭愣住了，意思是，还能卖个好价钱？
失策了……
确实没想到……
忽然间有点心疼，他嘀咕：“真的能卖出一千万？”
“嘿嘿，也许吧。”宋闻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那可是铸三观核心机制，涉及到修行第一关的筛选规律，称得上神功秘法，以人之常情，断然不会交出来。”
“所以。”
“你的选择令我感到很奇怪。”
宋闻双手叠放，置于膝盖之上，眸光温润地注视着秦铭。
对侧。
秦铭略显拘束的低头站着，炼气士名头太大，即使是正常交流，也令人紧张忐忑，似乎有沉重压力扑面而至。
这是生命层次的无形压制。
手无寸铁大武者面对堪比战略性武器的炼气士，不瑟瑟发抖，已经是胆魄过人。
秦铭尽量不卑不亢地回答：“我也很奇怪您为什么会奇怪。”
同一时刻。
门口传来脚步声。
吕奇带着四五个科研人员，还有一位领导模样的女子，这群人刚走到房间门口。
“哈哈！”
宋闻起身，抚掌而笑，迎着众人的目光，指了指秦铭，道：“此人有炼气士之姿！”
众人一脸懵，或震撼，或茫然，或无语。
显然……
炼气士宋闻的中二病又严重了……
那领导模样的女子连忙道：“宋顾问也在这儿？我们找秦铭——”
宋闻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各位有没有想提前抱大腿的，趁现在，赶紧上。”
“……哎，宋顾问。”领导模样的女子哭笑不得：“秦铭感知到破关的心灵特性，与实验报告相符。截止目前，加上您，仅有五个人能够做到这一点，全都晋升炼气士，但是也无法证明两者之间有必然联系啊。”
在她身后。
吕奇小声嘀咕道：“难道这样还不算炼气士天赋？”
领导女子回头瞪了他一眼，扭头看向秦铭，眼前一亮，心跳都微微加速了起来：“修行破关实验项目的研究人员想跟你探讨一些事情，另外，修行小组的安排，我还得向上请示，给你争取更好的待遇。”
须知。
诚信知报乃是华国十大传统美德之一。
这个心灵特性，早就经过验证，不值得大惊小怪……真正引起基地重视的是，秦铭居然能悟出自身破关时，契合了哪个特性并准确说出。
——
一间实验室之内。
几名研究员簇拥秦铭走进来，恍如众星拱月。
宋闻吕奇两个人跟在后面，有说有笑的样子。
当今七位炼气士之中。
宋闻最没有架子，接地气，没有高不可攀的强者威势。
宋闻指了指走在前方的秦铭，眸子流转光华：“不出意外，一年之内，这人必成炼气士。”
吕奇面色恭敬，道：“您那么看好秦铭？”
“炼气士之间，是互相欣赏，不能用看好这个词。”宋闻纠正道，眸光越来越高远，语气悠悠然：“心向光明，才能证得炼气士，说来容易，真正贯彻却很难，根本没办法用人类语言描述。”
此言一出。
吕奇若有所思道：“可是，心灵特性只影响第一关……到了第二关，修行之路的起始，只需要锻炼思维，凝结出灵气种子，与心性无关。”
修行第一关，暂时无法门。
修行第二关，却有明确的步骤，一步一步的前行。
简而言之，强化思维记忆力，打熬信念意志力，以心之力，凝结种子，便可冲击炼气士。
宋闻眯起眼睛，淡笑道：“等你突破的时候，就懂了，语言文字在那般伟力面前太浅薄。”
说着说着。
两人也走进实验室。
天花板镶嵌着大量筒灯，照在纯白颜色的地面砖上，砖面无杂色，也没有任何条纹，看上去一尘不染。
室内很宽敞，层高约十米。
各式各样的仪器整齐摆放，秦铭扫视了一圈，不知其用途。
而在眼前。
只见一个直径约有七八米的钢化玻璃与合金打造的圆台，像是圆型擂台，底部基座坚固，其上空无一物，站上去便可测出灵气吐纳率，以及灵气消化率。
“秦铭。”
身穿白大褂的研究人员调试好相关设备，高声道：“你上去站一会儿就好了，我们只收集数据，不会做别的。”
啥玩意，还想做什么别的，秦铭暗暗吐槽。
没太多犹豫。
他直接站了上去。
“这是……”
他低头观察，圆台台面好像是刷了一层黑色颜料，踩着很硬实，于是稍微用点力，中级大武者的力量超出一吨。
就在这一刻。
滴滴滴！仪器响起警报音！
刺耳的警报音回荡，只听到一位研究人员气急败坏的嚷道：
“秦铭你轻点！”
“踩坏了要赔偿的！”
说完，他坐了回去，继续盯着仪器的显示屏幕：“真是的，什么东西扛得住中级大武者用力践踏啊。”
另一名女性同事嘻嘻笑道：“女朋友。”
“那会漏气的，爆炸的！”
“也可能受伤，骨折，甚至下半身瘫痪。”
“卧槽……无情……你们在讲什么虎狼之词，完全听不懂。”
几名研究员对视一眼，都笑了。
大武者确实可怕，血肉之躯的强度韧性极高，虽然能控制力度，但从生命层次的角度来看，领先普通人很多。
“好了别聊了。”
“先认真采集数据。”刚才让秦铭注意脚下力道的研究员皱眉道：“秦铭灵气吐纳率出结果了，身体平均值5.01%，脑部则是22.9%，蛮高的，确实是天资不凡。”
众人都吃惊……修行第二关，标准灵气吐纳率15%！
按照修行机构的内部数据：
刚破关，成为修行者，基本都处于15%到16%之间。
再往后。
经过记忆力训练，思维锻炼，灵气吐纳率才得以提升。
“这数据。”
众人都瞪大眼睛，不禁屏息。
秦铭破关，才过去一天，灵气吐纳率直接达到了22.9%，抵得上三个月特训苦练，修行起步就比其他人高出一大截。
“我有点酸了。”
“是啊，天天锻炼思维记忆力，昨天我测自己的灵气吐纳率，只有百分之十九不到。”
“先让秦铭下来吧。”
“灵气消化率，过几天才能拿到结果呢。”
灵气吐纳率和灵气消化率是两码事儿。
众人点头，收工大吉，检查了一遍设备，确认数据无误后，便告诉秦铭可以走了。
圆台下方。
炼气士宋闻朝着秦铭招招手，暗中传音嘱咐道：“你要当心，尽快突破武师。”
传音入耳？
秦铭看了看宋闻，没吭声，耳边又传来宋闻的清朗声音：“炼气士职责不是抵御灵气生物，而是搜寻污染源，附在人体上，就如同传说之中的夺舍，我们称之为古怪。”
第十章 修行从吃药开始
实验室内。
圆台下方。
秦铭瞄了眼一袭白衣的宋闻，眼角微微跳动，有些无语。
‘难道……’
‘这就是天赋异禀的坏处？’
宁陌离如此，宋闻也如此，好像都把他视为可以平等交流的对象，但身为一名中级大武者，秦铭压力有点大，完全不想听。
下一刻。
耳边传来宋闻的提醒：“污染源跟灵气生物不一样，后者再奇异，再怎么恐怖绝伦，总归有身体，我们几个炼气士一起上，生擒，击毙，都不难。”
“污染源没有固定的形状。”
“那东西附身人体……”
“并且专挑习武天赋高的人……”
“目前大部分武圣都是遭到污染源附体的古怪……所以不是炼气士瞧不上习武，将武圣视为敌人，而是污染源夺舍之后，身心都发生异化，那些武圣已经不是人类了。”宋闻隔空传音道。
须知。
宋闻修行天资高，修行有成，习武方面也不差。
习武第二境，中品武师！就算不御使灵气，催动血肉之躯的内力，照样能传音入耳。
“对了。”
“修行是心向光明的进化，晋升修行第二关，自此成为修行者，几乎不会被污染，被诱惑——当你见到灵气生物和污染源的时候，便会感到发自内心的厌恶，抗拒，排斥感。”
修行第二关不具备超凡力量，仍属于缚鸡之力。
但……
修行者拥有少许的超凡特征，只不过较为隐晦，非显性。
以游戏术语形容：
修炼之路，不到炼气士阶段，都是被动式技能。
“咳咳。”
秦铭捂着嘴，低头咳嗽两声，走了过来。
见状，宋闻眉毛一掀，看出秦铭好像不愿意多听，眸光一动，立刻猜出其想法。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这么做也对，挑不出毛病，是我太过着急了……哪怕炼气士天赋，也需要大量的苦练特训，极高的积累，方可一步登天。’
宋闻自知失言，摇摇头。
正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像这种炼气士武圣考虑的事情，又有大国军事力量的支持，层次太高了，不是秦铭现在能参与的。
“走了。”
宋闻朝着秦铭点点头，飘然而去。
那身影洒脱，出尘，气息高远，秦铭目送其离开，暗暗松口气：“反正天塌了会有高个子扛着，我不关心灵气生物污染源，只想闷头发育。”
秦铭的好奇心，求知欲，没那么旺盛。
灵气生物也好，灵气污染源夺舍附体的古怪也好，倘若泛滥成灾，属于世界性危机，距离他太遥远了，暂时不需要担心这些没用的。
当然。
有朝一日成为武圣、炼气士，秦铭很愿意出力。
旁边。
修行者吕奇也松了一口气，那可是镇国之柱炼气士，近距离相处，很考验心理抗压能力，他擦拭脑门细汗：“咱们先去修行者日常锻炼的区域。”
两人走出实验室。
走廊空荡荡，墙壁都是纯白色，秦铭打量了一眼：“接下来呢，开始修行？”
“没错。”
吕奇嘴角上扬，笑容神秘：“这几天由我负责，带着你熟悉一下各方面流程……后续可能会有修行导师，一对一引领，让你尽快凝结出灵气种子。”
按照基地上层领导的重视，那名修行事务主管女子的意思，将给秦铭高规格的待遇。
大概率请来一位修行导师。
秦铭啧啧称奇：“修行之路的老师？”
灵气出现没多久，修行习武全都在摸索之中。
那些炼气士，武圣，多数是机缘巧合之下，误打误撞，得以突破。
而个人色彩过于浓厚的晋升方式并没有固定规律，没办法复制，更何况推广普及。
换句话来说。
样本数量太少了，不够建立起一个健全完善的体系。
在这个时期，有资格担任修行导师的人物，恐怕唯有炼气士……秦铭暗暗琢磨了起来，莫非是宋闻？
“别多想。”吕奇低声道：“修行导师都是进化路上的先行者，在灵气出现早期，有些人领先炼气大士钟先生。”
秦铭眼睛一瞪，不敢置信。
他渴望修行，向往炼气士之力，很大程度来源于钟先生撕裂乌云，引来阳光，改天换地之伟力的震撼画面。
也是那一期《修行聚焦》，使得无数人萌生修行念想，甚至压过了追逐习武的热情。
如今。
那位是山之巅，至强者，公认的天下第一。
“唉。”
吕奇轻叹道：“有人路线错了，有人方向歪了，卡在修行第二关，终生无望炼气士，很残酷……”
进化路上先行者，有的成功，一朝成名天下知。
可是也有牺牲者，失败者，默默无闻。
在此之中，部分人担任修行习武的进化导师，吕奇解释道：“一方面能让你少走弯路，不出差错。另一方面，像你这种天资奇高的人，进化效率高，各方面变化明显，也许会给修行导师以启发，打破桎梏，纠正自身的错误。”
“呃，令其焕发第二春？”秦铭摸了摸下巴。
吕奇点点头：“没错，这是共赢的好事。”
现阶段，修行导师很少，仅仅只有个位数。
秦铭这等天赋的修行者更少！
修行机构，九大基地，寥寥两三人而已。
……
主楼门口。
这是自动感应的钢化玻璃门，进入需要刷卡，从里面出来不用。
“秦铭，你拿昨天领的那张通行证刷一下就开了。”吕奇指了指门侧的感应设备。
六号基地通行证是一张黑白双色小卡片，近似圆型门禁卡，小巧精致，上面刻有名字，内部存储记录着个人信息。
秦铭拿出通行证，试着刷了下，只听嘀的一声响。
嘀~
面前的不透明玻璃大门向两侧缓缓打开。
吕奇嘱咐：“通行证保管好，丢了很麻烦的。”
紧接着，他带秦铭进入主楼：“左拐是公共休息区，有茶馆，有网咖，以及小型电影院之类的设施，是为了一张一弛，放松身心，享受闲暇，毕竟修行很累的。”
须知。
锻炼思维，强化记忆，都需要足够充沛的体力支撑。
吕奇指着正前方，介绍道：“直行是特训区域，主要面向即将凝结灵气种子的人，有针对性地打磨思维和意志……咱们往右拐，先去分发资源的办事点。”
“分发资源？”
“嗯，拿上通行证，领取你修行资源的份额。”
闻言。
秦铭好奇道：“不会吧，真有丹药之类的东西？”
“当然有。”吕奇的笑容更加神秘了起来。
两人沿着一条白色的通道，走到中间处，便有一扇敞开式金属门，里面是修行资源配发点，排队的人还不少。
秦铭默默扫了眼。
资源配发点的办公处比较宽敞。
宛若银行大厅，但没有座椅，仅有两个配发资源的窗口。
约有十几个人正在排队，并不拥挤。
有的低声交流，互通有无，聊起日常修行的注意事项。
也有人说说笑笑，氛围融洽。
队伍末尾，一名体型魁梧的男子回头打量了一眼，跟吕奇打个招呼，见秦铭是个新面孔，笑了起来：“这么年轻的修行者？很少见啊。”
“嘿嘿。”吕奇笑而不语，拉着秦铭排队。
排队的人都回头，暗暗打量，面色各异。
在六号基地之内，修行者之间，竞争氛围很浓，这样才有提高，才有进取向上的活力。
“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吧？”
“我听主管提到过……根据不完全统计，修行者平均年龄将近三十岁。”
“他叫什么名字呀？”
“你去问呗。”
“啧，真就长得帅，到哪儿都吃香。”
众人很快把话题从秦铭身上转移到修行方面，记忆力思维训练，让人累得脑袋疼。
与此同时。
吕奇为秦铭简单叙述了一下修行的具体过程。
“修行始于第二关。”
“灵气时代app、网页版、官方明面上将其划分为五步，你应该也了解过，首先强化记忆力，强化思维，在脑海之中建造出一座宫殿。”
思维宫殿，也唤为记忆宫殿，是一种整合记忆，开发大脑、提高思维逻辑的方法。
听起来玄妙，不凡，其实也就那回事。
这是官府为了便于民众理解而定义的书面用语。
吕奇撇撇嘴：“修行机构内，大家更喜欢称之为入静观想！”
即静心，驱逐杂念，集中意念地冥想某个对象。
“说白了，你观想高楼大厦，汽车飞机，柴米油盐，美食佳肴，名山大川，江河湖海，日月星辰，乃至于神话传说都可以。”
“当然。”
“观想宫殿最稳定。”
“事实证明，观想所选取的对象不是越玄妙越好，观想出个兔头，或一座火山冰川，神话之中的仙神，并不能帮助我们统合记忆……因为太复杂，太庞大，太模糊，反而有坏处，可能会出现认知方面的问题。”
听到这。
秦铭想了想，恍然大悟道：“比如观想二郎神，相当于自我催眠，可能会自诩仙神转世？”
吕奇哑然失笑：“我听说，别的基地曾有人这么做过……”
那还是灵气出现的早期。
修行未知而神秘，摸石头过河，完全找不到方向。
“后来……”
“那人进医院了……他一直趴在地上汪汪叫，认为自己是转世下凡的哮天犬。”
吕奇说的轻描淡写，像讲笑话，秦铭却心生寒意。
这就是探索未知，开辟前路，先行者必须承担的巨大风险。
“后来呢？治好了？”秦铭追问道。
吕奇摇摇头：“治不好了，观想已经成型了……要知道，那人在脑中弄出一个二郎神，观想对象诞生时，立即活化，就像是人格分裂。”
“试想一下。”
“那尊观想产生的虚假二郎神盘踞在思维记忆最深处，割占意识，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难以想象的痛苦。”
假如真是二郎神，没准是好事，修行如有仙神助。
但……
那是幻想出来的神话人物！
每个人的理解认知不同，再加上心思无定，杂念丛生，难以控制，最后观想出一个恐怖的怪物。
后来有一天。
那位修行者趁着短暂的清醒时间自杀了。
吕奇没有讲出来，免得给秦铭造成心理阴影，转移话题道：“你在大脑中观想出一座宫殿，便可以引入灵气，凝结出种子。”
这就是灵气种子！
再往后，磨砺意志力，打熬自身的信念，便可冲击炼气士！
吕奇总结道：“你处于修行起始的入门阶段，以锻炼记忆力，强化思维为主，不出意外的话，一个月之后就可以试着观想。”
正此时。
资源分配的窗口。
队伍渐渐排到了秦铭和吕奇。
“咦？”
窗口处，工作人员纳闷道：“吕奇你都凝结完灵气种子，咋还来领药，可没你的份。”
吕奇连忙指了指秦铭：“我陪他来的。”
“哦。”工作人员接过秦铭递过来的通行证，在机器上刷一下，拿出一个标注着修行资源、烙印修行机构印章的药板：“入门级修行资源，每周服用一次，一次一片。”
见秦铭错愕，她耐心补充：“窗口旁边有详细说明书，先试吃，如果有不良反应记得上报。”
语毕。
她将黑色通行证和白色药片板递给秦铭。
“这是……”
秦铭怔怔然低头。
只见十二个白色小药片，分为整齐的两列，分布在塑料药板上。
他连忙走到一旁，给后面排队的人让开位置，拿起注意说明书，仔仔细细看了遍，白色小药片成分复杂，看得人头晕眼花。
现代化的丹药！
这也太违和了！
瞧着秦铭一脸复杂的表情，吕奇忍不住笑出了声：“先吃一片吧，强化思维记忆力，对于修行者几乎没有副作用，介于药物与保健品之间，不会产生依赖性，只有抗性，效果会越来越差。”
“但初次服用，效果极佳，立竿见影。”
“这能帮助你在短时间之内把思维记忆强化到足以观想的程度。”
秦铭没吭声。
良久。
秦铭读完说明书，向吕奇咨询，又找资源配发处的工作人员确认了一番，才轻轻剥开药板，啼笑皆非道：“修行从吃药开始？”
这世道……
修行丹药居然是个小白片……
行吧，至少不是小蓝片，秦铭嚼碎一片咽下去。
【叮！】
【潜力值加三】
第十一章 他乡遇故知
资源配发点。
秦铭LED灯珠眼睛微微一亮。
潜能系统浮现出一条提示，他仅仅注意到潜力值加三，定睛一看才发现是新的机制。
‘借助外物，潜力值加三！’
秦铭心情很不错，吧唧吧唧嘴，小白片残留口中好像有点苦。
苦也无妨。
像这种没有副作用的修行资源当然是多多益善。
他瞄了眼吕奇，心中思索要不要吃第二片，只听吕奇开口道：“千万记住每周服用一次，多了没效果……这也是迫不得己的选择，不吃这种药，正常修行者想达到观想标准，至少半年，甚至更高。”
要知道，人类本身很渺小，但借助外部工具，却能成为自然界生物链的顶端霸主。
借助外物并非不光彩的事儿。
修行习武都如此。
秦铭点头，揉了揉太阳穴，若有所思道：“我感觉大脑思维更清晰，确实有显著效果。”
秦铭隐约意识到小白片的药效分为两部分。
一部分被他吸收。
另一部分化为潜力能——潜能系统把药效百分百开发，完全吸收，一丁点也不浪费。
旁边。
领取资源的队伍传来吵闹声。
“错了，你错了。”
“修行者观想的思维宫殿不是越庞大越好！”
“那样不稳定。”
“重点在于可塑性，成长性，后续再扩充扩张……你刚开始就观想万丈宫殿，不是找死吗？”
几个人对着一个面色难看的青年指指点点。
正此时。
有人排完队，领了资源走过来，跟秦铭搭话：“小哥哥，你是哪个修行小组的呀。”这是一位短发圆脸女孩儿，看起来年轻貌美，明眸皓齿。
她是十六组的小组组长，早已经观想成型，凝结出灵气种子。
“咳咳。”
“这是秦铭，属于新成员，还没有加入任何修行小组。”吕奇向她介绍了一下秦铭，又跟秦铭道：“她叫苏宜璇，在咱们六号基地，个人修行进度排行第九。”
对面。
苏宜璇盯着秦铭的脸庞，笑不露齿地说道：“要不要来我的修行小组？秦铭小哥哥考虑一下，有私家福利哦~”
吕奇嘀咕：“秦铭还没毕业呢，年纪小。”
苏宜璇：“？？？”
你的意思是，老娘年龄很大咯！苏宜璇狠狠瞪了眼吕奇，示意其闭上嘴巴，拉着秦铭轻声道：“吕奇在十九小组，不是组长，没什么权限。”
“组长权限高，能给组内成员分配更多的资源。”
她轻声细语，解释起来。
秦铭默默地听着。
基地内，修行者约有三百多人，划分为三十个修行小组。
按照正常流程，清晨汇合之时，由他面向众人，做个自我介绍，各个修行小组有意愿的，便可抛出橄榄枝。
像是面试宣讲会。
最后由秦铭选择。
且不论修行天赋怎么样，只看大武者境界，以及这张脸，就会引起各组争抢。
但现在情况不同。
如果秦铭没有展现出修行上天赋异禀的不凡之处，吕奇也乐见其成，不会阻止：“秦铭有炼气士天赋，上头很重视，极有可能请来一位修行导师。”
“炼气士天赋！？”苏宜璇一双荔枝眸子瞪得溜溜圆。
“没有没有。”秦铭刚想谦虚几句被苏宜璇抱住手臂：“我抱住的是一位未来炼气士！吸吸欧气，蹭蹭你的好运气。”
这简直热情过头了吧……秦铭有点小尴尬，但也习惯了。
苏宜璇深深吸气：“哎，居然真的会有这般天赋嘛。”
她处于震惊之中。
至今，六号基地没出过炼气士。
别看基地内很多人达到冲击炼气士的最终阶段，只差一点点，其实差了一亿点。
想到这儿。
苏宜璇皱皱鼻子，背起双手，绕着秦铭转圈走：“你眼睛会亮？还是中级大武者？这可巧了。”她是修行者，也是一位高级大武者，正好跟秦铭交流修行习武的心得，多走动，多接触，提前打好关系。
……
两日之后。
基地之内。
直升机升降平台。
机舱门打开，两个人一前一后的下机。
“那是主楼。”
“跟我来。先带你去报道。”前面那人露出公式化笑容，指着六号基地的各个地方：“修行之始，第一步强化记忆，第二步思维宫殿，第三步凝结出灵气种子，第四步磨砺意志，打熬信念，第五步证心立言，一步登天。”
后面那人亦步亦趋的跟着，显得谨小慎微，赫然是黄海！
江南财经大学的辅导员黄海。
他在灵气时代app上，查看观想的步骤，方法，注意事项，初步构建出了思维殿堂，并在app记录上报了一下修行进度。
然后有电话打来。
是经过认证的灵气时代app官方热线。
电话那边，邀请他到此，进行一场修行天赋的面试——在此之前，黄海先测了灵气吐纳率，依据该数据指标，侧面反映出思维意识的强度，确实达到了观想的标准要求。
黄海挠了挠耳朵，有些紧张：“我真有修行资质？”
前面那人颔首道：“若你观想出宫殿的轮廓，通过面试很容易，只需要走个流程，后续会有人找你谈话，播放修行机构的内部宣传片……没问题的话，就签署合同协议。”
黄海连道：“那我的工作呢，怎么办。”
他在学校，负责好几个班级，两百多个学生，不能长时间请假，那样太不负责任。
“嗯？人事部门没讲清楚吗，这是一份工作。”那人耐心解释：“在基地之内，你需要做的就是努力修行，配合科研人员……这里每个修行者，都是实验研究的观察对象，提供宝贵经验、实时数据、各阶段具体状态，是稀有人才，是进化路上先行者，为了修行普及大众化而做出贡献。”
修行机构的宗旨——先进化带动后进化！
这与先富带动后富不一样。
因为有门槛。
像黄海这种，无暴力倾向，无赌博等不良嗜好，无违法犯罪记录，无留学出国经历，无直系亲属移民……诸如此类的要求比政审还多，必须得全部满足，才能通过第一轮的筛选。
这一轮审核考察很严格，限制颇多。
接下来还有两轮。
而黄海一路上披荆斩棘，三轮审查都通过，才到了这儿。
“这样啊。”
黄海听懂了，嘀咕起来，怎么有点像实验室小白鼠呢。
辅导员工资不高，没编制，但胜在安稳。
而修行者这份‘工作’有难度，还有一定风险……
他不抗拒。
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这是一种认可，荣誉，机遇，黄海为自己骄傲，有机会参与到带动后进化的伟大事业之中。
“主角待遇啊！”
“没想到平凡庸碌小半生，凑合过了这些年，终于轮到我上场！”
他热血上涌，心中充满了万丈豪情。
走起路，昂起头，胸膛也高高挺起。
修行机构发来邀请函，多少人盼都盼不来，求都求不到。
恍惚间。
黄海脑海中闪过秦铭的身影，一朝成名，大武者境界，习武竞赛夺冠的热门人选，堪称灵气时代的天之骄子……而如今，他抓住属于自己的机遇，即将踏上修行路，一时间心潮起伏，仿佛重燃年轻时的激情与活力。
正想着。
到主楼门口。
几个人有说有笑，走了出来，黄海愣在了原地！
“秦铭？？”
黄海眼睛都直了。
其中一人，正是秦铭，穿着一身白色练功服，目泛微光，跟苏宜璇请教观想的注意事项。
秦铭面露惊喜：“黄老师！”
第十二章 恐怖的记忆力
他乡遇故知，人生四大喜之一。
自从来到修行机构的六号基地，手机等电子设备限制使用，秦铭只能上网刷新闻，听听歌，看看小电影。
文字语音，视频聊天，都需要提前申请。
他嫌麻烦，只申请过两次……今天遇到黄海，着实让人惊喜，秦铭连忙上前打招呼：“黄老师！”
“呃……秦铭，你，你也通过三轮审查了！真是太巧了，太不容易了哈哈。”黄海脸上写满了笑容，打心底为眼前这个学生感到高兴。
习武天赋那么高，上过热搜榜。
如今成了修行者，两条进化路，并驾齐驱，前途无量，黄海都觉得激动。
谁人不渴望双修呢。
要知道。
三轮考察机制太严格了。
虽然已通过，但要是再来一次，黄海心里没把握，只觉得侥幸，擦着淘汰的边儿。
就在这一刻，他笑容一僵，只见秦铭一头雾水地说道：“什么三轮审查？没听过。”
“咳咳。”
旁边，引领黄海到此，负责一应事宜的那位修行者压低声音：“你认识秦铭？秦铭属于特招的，审查稍微松一点。”
黄海顿时震惊了。
他明白修行机构有多么难进，要求极多，标准极高，无滥竽充数，都是万里挑一的佼佼者。
秦铭竟是特招生！？
修行资质得多高！？
嗯，至少六层楼那么高，灵气时代版本的文武双全……黄海心头泛起一丝丝苦意，刚刚还激动，得意，荣幸，他加入修行机构，踏上修行路，跟秦铭也算是各有机遇，没想到转头就被浇了盆冷水。
黄海摇摇头，清醒了过来，心中的万丈豪情退化成千丈。
另一边。
苏宜璇简单解释了一下，秦铭这才恍然大悟——那位炼气士宋闻的秘书女子带他签合同，确实提到过，正常流程很繁琐，手续很多，需要一层层审批。
大概是宁大爷的缘故……
武圣还是有面子的嘛……
就不知思路清奇、喜欢假装武师的武圣宁大爷现在过得怎么样，发微信也不回复……秦铭不担心宁陌离合作，被软禁或被击毙，因为这老头刚换了微信昵称，以及头像，还更新了一条朋友圈状态。
图片是一张十三块红南京香烟。
配上几个字：在线求助，武圣吸烟也会有害健康吗？
‘这老头……还真洒脱。’
秦铭收回思绪，跟黄海聊了聊，约好中午食堂见，没耽误太多时间，毕竟黄海等会儿还要面试。
……
主楼之内。
一间用来面试的谈话室。
片刻后，黄海顺利通过，就问起具体待遇，听到住宿房间是六人间，开口请求道：“这样的话，我能不能跟秦铭住一间？我们认识，很熟悉，我是他的辅导员。”
“这……恐怕不行。”修行事务的主管女子摇摇头：“秦铭是大武者住单人间。”
基地内，三百多位修行者，其中有两位武师，十余个大武者，都是单人间。
待遇这么好！
有没有搞错！
明明是修行机构的基地，不是习武机构啊……黄海傻眼了：“那，那秦铭在哪个修行小组？”
尽管在学校，秦铭是他所负责班级的学生。但进了修行机构，两人是同事关系，黄海心里拎得清。
他没别的意思。
陌生环境，初来乍到，有个熟人可以互相扶持。
“秦铭没加入修行小组。”主管女子打碎了黄海的想法：“秦铭修行天赋太高了，有进化导师，一对一负责。”
黄海：“……”
黄海按着额头，愣了会，心中的千丈豪情，再次退化，消散到百丈左右。
有一说一。
他这回真的酸了。
——
主楼另一个区域。
思维训练室。
近似于高大宫殿的构造，层高将近十二米，一根根浅白颜色的圆柱撑起天花板，三面墙壁，贴着遍布玄奥花纹的壁纸。
南侧那一面是落地窗。
落地窗明亮，大气，通透，由整块钢化玻璃打造而成，中间没有窗框之类的遮挡物。
“真漂亮。”
秦铭在落地窗前，一眼望去，纵览基地之外的景色。
其实没什么景色。
基地外，是一片冬季荒山，他穷尽目力，隐约望见一点蓝，好像是个小湖泊。
“那边是东海……咱们基地坐落在东海海边呢。”苏宜璇轻轻撩起耳边秀发。
当然。
基地的具体位置，坐标，苏宜璇也不清楚。
基地成员进出，乘坐直升机，属于封闭式管理。
“……东海。”秦铭踮起脚尖，眺望了一会儿，回过头打量这间思维训练室的天花板，与落地窗差不多，也是一面晶莹通透的玻璃。
他抬头仰望，万里无云，还有一轮冬季暖阳与晴空。
苏宜璇又撩起长发：“据说思维训练室建造时，找的顶级设计师，特意模拟宫殿的内部构造，高大空旷，有助于静坐观想。”
修行之路，观想对象，大多是宫殿形状。
此外。
华国文明建筑成就最高，规模最为庞大的就是宫殿——东方风格的宫殿外观宏大，形象壮丽，格局严谨，极具威严，极有感染力。
“看那边。”
“地面砖长宽三米，每四个砖面便有一个小坐垫，用来静坐观想。”
秦铭转过身，看向静坐冥想区，一位位修行者盘膝端坐，似乎在闭目感悟，氛围格外肃静。
以落地窗中间为分界线。
另一边是思维逻辑与记忆力训练区域，分隔出大量格子，宛若一个个工位，有配套桌椅，以及公用书柜。
“要不……先带你试试？”苏宜璇笑眯眯说道。
修行导师从另一个基地调来，明天下午才能到，因此这几日秦铭属于自由活动的状态，到处闲逛，颇有些格格不入。
对于真正的修行，秦铭很好奇。
观想区，不符合条件，思维记忆训练区应该没问题。
“怎么试？”
秦铭跟着苏宜璇来到一处桌椅齐全的空位。
“好啦，先坐下。”苏宜璇把他按在椅子上，走向书柜，翻出一篇灵气研究的文章：“这篇文章不到两万字，看一遍背下来，就证明你已达到观想标准。”
对于苏宜璇而言，小事一桩，不太困难。
毕竟。
过目不忘是修行基本功。
“这……”
秦铭脸色变了，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这样的修行，简直比习武还难。
他挠头：“太恐怖了，两万字读一遍就背下来？如果患有超忆症，岂不是修行天才，直接就能跳到观想阶段。”
超忆症是一种罕见至极的医学异象，属于无选择记忆的分支。
这种人没有遗忘能力，亲身经历的事情，每个细节都记得一清二楚。
“不一样。”
“超忆症是失控的，一旦破关，思维得到强化，所有记忆不分先后涌上来，会造成大脑损伤……而我们控制思维，回溯，整理，统合所有的记忆，录入到大脑，形成画面或信息数据的形式，观想出思维记忆的宫殿，开发大脑意识的玄妙力量。”
“这得依赖于灵气。”
“灵气出现前，人脑有极限，再怎么训练也不成。”
“而现在，修行者思维运转，自发地吸收灵气，促进记忆力，再加上科学有效的办法，耳闻则诵并不难。”
苏宜璇手指轻点太阳穴。
有时候，记忆力太好也是困扰。
而且修行并不能提高智商，变成妖孽般天才，她略显遗憾：“这一阶段的修行，是为了让你更好地掌控思维，掌握大脑。”
“哦。”
秦铭顿时了然。
“我试试。”
秦铭接过那几张A4纸，做了几次深呼吸，沉下心来。
他低头看去。
周围静悄悄的。
时间仿佛变缓慢。
墙壁上，钟表响起嘀嗒嘀嗒的声音。
苏宜璇拄着下巴，凝视秦铭，暗暗思忖：“这种炼气士天资，需要多久能进入观想阶段，恐怕不用一个月。”
她当初从修行入门到观想阶段耗费了一个半月。
基地内最快纪录是十九天。
那得有一定基础，天生记忆好，掌握一些记忆法。
‘等等。’
‘他不会在死记硬背吧。’苏宜璇忍不住扶住额头，那肯定不行的鸭。
刚开始得运用一些窍门，不断加强记忆力，至于硬背……
观想期的修行者，才能做到这一点。
‘算了。’
‘让他迎难而上，知难而退，这样我才能发挥作用嘛。’
苏宜璇瞥了眼欲要凑过来搭话的几个修行者，都是女性，她脸色微微一沉，抬抬下巴，示意走开。
同一时刻。
观想区域。
正在闭目静坐的吕奇睁开眼，余光扫到了秦铭，不禁愕然。
至于这么迫切吗……
修行不差这几天……
一般来说，踏上修行路，调整好饮食作息，沉淀一番，记忆力训练从第二周再开始。
“啧啧。”
“小苏真是热心肠。”
吕奇想了想，顺势站起身，打算过去看一看。
旁边正在尝试观想的一个组员看见吕奇起身离开，低声道：“我也去洗手间。”
他以为吕奇要去洗手间。
“……”
吕奇一脸无语。
心不静，如何能观想成型，吕奇瞪了他一眼：“咱们修行小组就你一个没到观想期，能不能争口气，别到时候秦铭进入观想区，你还在这儿，尴尬不尴尬。”
修行小组的成员，互帮互助，互相提携。
若不是陪这个拖后腿的组员，以吕奇修行进度，平时不来这儿。
“嗨。”
“我倒也想争口气……观想宫殿总是模糊不清的，好像花屏。再说那秦铭可是炼气士天赋，近几天都传遍了。”那人苦笑道。
吕奇居然拿他跟秦铭比较，太高估他了。
“哼哼。”
吕奇也感到无奈，摇摇头，朝秦铭走去。
刚靠近。
便收到苏宜璇的警告眼神：别过来打扰。
“那个……”吕奇抬起手。
“呼！”
秦铭吐了口气，从头到尾看完，闭上眼睛回想。
刹那间。
一个个文字好似跳动了起来，组成一行行段落，在脑中纵横交错，来来回回的飘动，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整齐，从上到下的排列。
这就像是搭积木。
把一块块零件放回原位，恢复原本的姿势。
少顷。
秦铭愣愣睁开眼：“好像……没那么难啊。”
第十三章 修行导师
思维训练室。
秦铭从头到尾看完了那篇有关于灵气研究的文章，不到两万字，闭眼回忆的时候，零碎的文字形成段落，零散的段落又形成篇章，几近于环环相扣的消消乐游戏。
一重重画面飞速闪烁。
记录着详细内容，文字顺序，段落布局。
若非静下心尝试，秦铭都不知他的记忆力这么恐怖，日常生活中完全没有察觉到。
“好像，不难？？”
听到秦铭嘀咕，苏宜璇张张嘴，荔枝眸子充满了小问号。
转念一想。
她以为秦铭遭到打击了。
胡言乱语了起来。
短时间强行记住将近两万字，对于一个刚入门修行者，想都不要想，堪称噩梦级难度！
“这是……”
特意过来打招呼的吕奇搞不懂这是什么情况，挑了挑眉毛，发现秦铭的脸色略显苍白。
大约是用脑过度的表现。
吕奇连忙道：“秦铭你歇歇，记忆力增强不是一两天就能做到的，需要长时间锻炼……观想期是个门槛，咱们有各种修行资源呢，不用太着急。”
正所谓为山九仞，岂一日之功。
吕奇和苏宜璇神色关切……后者只当秦铭失了信心，略显歉意，她这种行为无异于赶鸭子上架，可能会让秦铭产生胆怯感，知晓真正的修行到底有多难。
“没，没事。”秦铭摇摇头，轻柔按着太阳穴，轻声叹息道：“阅后立即背诵太难了，我还差一点，尚未达到观想期的标准。”
博闻强记，过目成诵是观想期修行者的基本功，确实不可思议，比起习武更玄幻，更超乎想象。
至于差一点。
具体是差了多少。
两人只听秦铭补充道：“最后那部分的印象特别模糊，估计有十分之一的篇幅。”
“……”
苏宜璇一愣，惊呆了。
修行者入门阶段，配合药物与科学有效的手段，逐步进入观想期，哪有一上来直接就能观想的。
她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些什么。
另一边。
吕奇也反应过来，喉结微动，咽了口干涩唾沫。
若换个方式来理解——修行入门没几天的秦铭，与观想期仅有十分之一的氛围！？
同时，这么奇怪的氛围，两人的异样表情，也引起周围几个修行者凑过来看看热闹，但当了解来龙去脉之后，从兴致盎然变成了面面相觑。
这几天。
少部分人听过秦铭的事情。
“他就是秦铭？”
“号称天赋异禀，日后必成炼气士！”
“那个被基地领导高度重视，为其召开了一场会议，特意请来一位修行导师的年轻人！”
众人都产生一股颠覆固有认知的复杂滋味。
习武天分高，无非身体底子好，尚可理解。
然而修行这东西，神秘不可测，也有资质的说法？那不是前段时间，灵气时代app没有推出前，网上传的谣言吗？哪怕近几日，基地内盛传秦铭拥有炼气士天赋，众人也没当回事，觉得太夸张，脱离了现实。
再一个。
大部分修行者不认识秦铭，见都没见过。
可是当亲眼目睹这一幕……
秦铭试着背诵，几乎一字不落，简直刷新想象力……
众人心中想法开始动摇，也许炼气士天赋是真的，否则怎么解释秦铭光速挺进观想期，一点阻力都没有，轻描淡写到极点。
“我现在有‘.’信了。”
“卧槽，无情……我天天训练累得脑瓜子发痛，也没晋升观想期，现在还在入门阶段徘徊啊。”
“人比人，气死人！”
“难怪前天刘主管力排众议，说秦铭不需要加入修行小组，那样反而会耽误进度，影响效率。”
“小组之内，互帮互助，确实会拖累秦铭。”
众人围观，震撼之余，忍不住啧啧称奇。
偌大思维训练室，除了观想区盘膝静坐的修行者，其他人全都好奇被吸引过来。
秦铭有些不适感。
好像变成了动物园供人观赏的稀有物种。
正当此时。
一声轻斥传过来：“干嘛呢！全都闲的没事干？”
一个个扭头看去，刘主管身影出现在玻璃门口，秦铭也认出这位女子的身份，正是那天早上被吕奇带来，负责基地内修行相关事务的主管领导。
就连观想区也被惊动，不少人睁开眼睛。
只见。
刘主管横眉冷眼，哼了声：“还有心思围观看热闹呢，都给我散了，成了炼气士才有松懈的资格！”
相对年轻的修行者吓了一跳，全都乖巧散了，不敢多说话。
彷如上学时期，遇到教导主任，比班主任更加可怕的存在。
人至中年的修行者讪讪而笑，纷纷解释了起来，咋是看热闹，明明是探讨修行之路的问题，交流之时，取长补短，大家共同进步嘛。
“呵。”
刘主管又好气又好笑：“你们就睁眼说瞎话，修行上不用功，不专心，谁也帮不了你们，我最多监督一下……算了，反正最后吃亏的是你们，又不是我。”基地之内修行者，想恢复明面上正常生活，要么晋升炼气士，要么习武第二境，突破到初品武师，否则只能等到五年之后，终生制义务修行开始落实，被调往全国各地。
说着，她朝秦铭招招手：“秦铭跟我来。”
见状。
苏宜璇不敢皮了，连忙起身，给秦铭让开路。
“别怕。”
“刘主管嘴上严厉，心很软，都是雷声大雨点小。”苏宜璇趁着秦铭擦肩而过的时候，小声说道。
刘主管高声呵斥：“小苏！你们修行小组快倒数了，你还有心思撩汉子啊？”
“现在可是十二月，冬天！”
“春天还没到！”
这一下，众人都哄然大笑，苏宜璇也红了脸，略显局促，支支吾吾的样子。
她根本没那想法。
就算颜值高的惊天动地，又有什么用处，苏宜璇只想提前抱出未来炼气士的大腿。
再说了……
她所在修行小组，小猫两三只，没有一个中用的……
截止目前，仅仅只有苏宜璇这个组长观想成型，凝结灵气种子，准备冲击炼气士，其余人全都卡在观想期。
“刘主管。”
秦铭加快脚步，赶紧走到刘主管的面前，回头朝着苏宜璇投去一个歉意的眼神。
刘主管微微皱眉：“好了，跟我来！”
秦铭跟上去。
而在思维训练室，诸多修行者看着两人背影消失在门口，此地一下子变得落针可闻。
墙壁上。
金属时钟嘀嗒嘀嗒的转动。
下午时分，冬季暖阳的光芒从落地窗照进来，仿佛给地面瓷砖铺上一层金灿灿纱衣，再配上矗立周围的圆柱，层高足有十二米的宫殿构造，衬托出高大高远的静谧氛围。
“后生可畏啊。”
有人搓着牙花子，闭上眼，继续观想。
“不错，这也是好事。”
有人盘膝静坐，眼神明亮，流露出一丝由衷的欣喜之意。
基地内，竞争归竞争，都属于良性竞争。
灵气时代共同进化的宗旨，把众人汇在一起，而这种极具向心力凝聚力的环境也有助于修行。
……
不远处。
编号二十九修行小组，陪同组内成员训练思维记忆力的中年人组长脸上闪过少许的落寞之色，随后又打起精神。
“先进化带动后进化，依赖的正是我们这批普通修行者。天资不凡修行者承担的重任，是开辟前路，高歌猛进，成为一面引领修行的旗帜。”
“我们作用不同，意义相同。”中年人组长转身离开，振奋心态，继续陪组员进行记忆力训练。
……
编号五修行小组的组长眯起眼睛暗忖道：“如果把秦铭拉进我们的修行小组，既有激励作用，又可以从他的修行过程中，对照自身，得到启发。”
“修行导师一对一负责。”
“但修行常识，习武的诀窍，恐怕不在范围内，修行导师也难以面面俱到，正是我们的机会。”
同时。
思维训练室之内。
恰巧在这，或是路过的几个修行小组的组长都有类似的打算。
“可惜被苏宜璇抢占了先机。”
几人对视一眼，目光闪烁，都想把秦铭占为己有。
——
主楼西侧。
刘主管带着秦铭路过休闲区，沿着走廊往前走。
“咦？”
“刘主管旁边的那个年轻人是谁？”
休闲娱乐区，也叫休息区，很多修行者难得有少许空暇，或是拖着疲惫身躯，或是按摩太阳穴，缓解压力，调节自身的状态。
像秦铭这种，无论走到哪，如同自带聚光灯的特效。
顿时引起一道道视线聚焦。
“是个新面孔。”
“以前从没有见过……难道从另一个基地调来的？”
“前天我听组长说，基地来了个天赋异禀的修行者，叫秦铭，长相堪比宋顾问，应该就是这个人。”
几个处于观想期的修行者低声嘀咕。
以女性修行者为主，眸子发亮，好像疲乏都清空。
很快。
穿过休闲区。
刘主管语重心长的嘱咐：
“长相是你的优势。”
“咱们基地内，不禁止恋爱，但要记得做好安全措施，别闹出人命，会有处分的。”
闻言，秦铭哭笑不得，他暂时没这方面的打算。
“那就好。”
刘主管状若满意，她欣赏优秀又自律的人，这是极好的品质：“基地为你分配的修行导师提前到了，他叫王德，曾经带过炼气士曲天恩，对于修行有独到的见解，接下来这段时间你跟着王德，做好视频日记。”
“另外。”
“以后有科研人员找你的话，在不伤害身体的前提下，尽量配合。”
秦铭默默听着。
修行导师王德居然比预定时间提前抵达了六号基地。
这是否证明……
自己比较受重视……
转念一想，秦铭又有点惭愧，天赋异禀的表现，多亏潜力值，好像属于开了挂。
“对了。”
刘主管忽地想起了什么，回头看了眼秦铭：“王德一直很支持曲顾问处理武圣的强硬手段，铁血作风……我看过你的详细个人档案，加入修行机构前，似乎与某位武圣有过接触？”
秦铭点点头：“是，那位武圣——”
刘主管摆了摆手：“你记得在王德面前不要提。除了那位武圣，习武相关的事，最好也少讲，这位老先生不喜习武，曾在公开场合大骂武圣，双方差点打起来。”
大骂武圣？？秦铭心头一跳，脸色微变。
据说一位武圣全力爆发，力量超过一千吨，气血澎湃，直上云霄，超音速凌空飞行，常规导弹都无法锁定命中。
武圣屹立在进化路的巅峰之处！
若不考虑炼气士：
武圣如同高高在上的君王，俯瞰着灵气时代。
只听刘主管再次开口：“王德老先生不习武，身子骨很弱，手无缚鸡之力，却敢指着武圣的脸，字字诛心，把那位武圣说的哑口无言，险些原地爆炸。”
确实。
武圣一怒，骤然暴起，称得上原地爆炸。
秦铭听得心惊肉跳：“双方差点打起来？”
“这个嘛。”刘主管笑了笑：“当时曲顾问站在旁边看着呢。”
秦铭：“……”
厉害了！
炼气士撑腰！
看来基地为他请来的这位修行导师是个暴脾气……嗯，大无畏。
刘主管微微一笑：“别担心，王德老先生不反感修行者习武。”
说着。
两人继续往前走。
秦铭抿起嘴，沉吟了一下，感觉到了被重视——修行导师王德带出了一位炼气士，乃是修行领域的顶级人物！
‘哎。’
‘目前来看，展现不凡之处，这个做法还是相当明智的。’
无论武圣宁大爷，炼气士宋闻，修行机构，六号基地，对待秦铭都是友善的态度。
说好的现实往往比想象更残酷更荒诞呢。
秦铭唏嘘。
没遇到任何刁难，使绊子，以及不相信不服气的挑衅。
没遇到任何恶意，觊觎，以及把天赋异禀的人抬上实验解剖台的影视剧漫画之中惯用情节。
“这样的灵气时代。”
秦铭心中越来越向往起来，真切感觉到修行机构的风格，确实在贯彻共同进化的理念。
正此时。
两人来到一间会议室门口。
“好了。”
咔嚓一声，刘主管推开门：“王老先生在里面，等你呢，快进去吧。”
语毕。
她停下脚步，站在门侧，目送秦铭走进去。
……
会议室内。
映入眼帘的是投影仪画面，显示着一张简易的文字图解！
第十四章 秦铭的震撼
修行机构、六号基地、主楼西侧会议室。
修行导师王德是一位年过半百的中老年人，饱经风霜的脸上，略微深陷的眼睛很深邃，好似藏起沧桑，流露出温和笑容。
秦铭仔细看了看投影仪画面，又看向王德，回答道：“现在的话，我处于入门期。”
事实上。
他离观想期很近，大约只有十分之一的差距。
但归根结底，没到观想期，没必要硬撑面子……秦铭倾向于实事求是，不刻意抬高自己，也不用过分自谦，反正最多一两天，轻松达到观想期。
“哦？”
见秦铭没再补充，王德颔首，指了指投影仪文字图解：“你眼前这个境界划分的修行体系由我构想，总结，提出，感觉怎么样，清晰不清晰？”
话音落毕。
王德又为秦铭简单讲解。
……
修行第一关破入修行第二关，自此踏上这条路，才是真正修行者。
入门期：强化记忆力。
观想期：在脑海中构建出一座思维殿堂。
萌芽期：在意识之中，凝结出灵气种子。
蕴气期：打熬意志，磨砺信念，孕育出一口心气。
心动期：积淀到极点，灵气吐纳率达到能够形成灵气涡旋的程度，一步登天炼气士。
这些境界，五大阶段，略微地改善人体——主要表现在记忆力、自控力、心理抗压能力、思维效率和心态等方面，不具备超凡脱俗的力量。
……
正当此时。
会议室侧边座位，修行导师王德穿着一身棕色中山装，目光炯炯，头发很短很整齐，看上去精神抖擞，指了指会议室的长桌主位。
王德：“秦铭你先坐下，慢慢说。”
“恩，我觉得……”秦铭一边开口一边拉出椅子，顺势坐下去，坐在王德正对面。
见状，王德眉毛一掀：“秦铭你去坐主位。”
主位？？会议室长桌主位——那不是领导专用的吗，秦铭从小到大，没坐过这种位置。
他站起身。
难免有些胆怯，心生迟疑。
如果会议室无人，或者跟好友同学在一起，秦铭没什么顾虑。
坐就坐了，怕什么。
但……
他面前的是……
修行进化路上的先行者，顶级的修行导师，带过一位炼气士！
更何况王德本身也是一位卓尔不凡的修行者，纵观全国，恐怕只在七位炼气士之下，可谓是德高望重，秦铭不敢太随意。
“……”
秦铭想了想，硬着头皮坐过去。
心理活动，说来话长，其实一两秒之内就做出决定，不拖泥带水，因为之前刘主管介绍王德的事迹——这位修行导师喜欢果然、干脆的行事风格。
只见。
侧边座位，王德点头，重新露出了笑容：“我只是个失败者，接下来这段时间，以你为主，胆子大一点，不要把我当权威。”
“记住。”
“你才是首位，是核心。”
王德并不以导师自居，一上来就做出纠正，把秦铭放在平等甚至更高的位置。
炼气士天赋，这种好苗子，不能填鸭式引领。
他示意秦铭继续说。
“嗯，我觉得……您给的境界划分很好很明确。”秦铭停顿，本想来一波花式点赞，别管好坏，赞美总不会出错，但真切感到王德的认真负责，斟酌了一番，补充道：
“境界是引路灯塔。”
“境界划分必须足够简单，浅显，直观。”
“修行之路要想普及大众，就不能模棱两可，神秘晦涩，最好用通俗易懂的大白话，揭露进化的本质。”
闻言。
王德捋了捋下巴，状若满意。
修行体系，划分境界，是为了绝大多数人看得懂，能够理解，而不是一头雾水。
“还有一点。”
“修行划分出五境，五个阶段依次是入门期，观想期，萌芽期，蕴气期，心动期，就好像游戏中打怪升级，给人以明确目标，会产生节节攀升的激励感。”秦铭认为境界划分之后，更接地气，更有动力。
王德笑了笑，道：“说得好，我来之前看过你的档案，还是一位大武者？要是不介意的话，方便讲一下你是从几月份开始习武的？”
秦铭回忆了一下。
十月中旬，潜能系统出现，真正习武是在灵气时代app推出后。
“……十月份开始习武。”秦铭调整了一下坐姿，连忙说道：“现在都十二月了，我才中级大武者。”
按照刘主管的意思，这位修行导师反感习武，最好不要提。
但，王德问都问了。
秦铭想尽快跳过这个话题，随便说几句就好，却见王德哑然失笑，摇了摇手指：“这个‘才’字用得好，用得妙，用得出神入化啊。”
咳咳，把最后一句换成用得呱呱叫更搭配……秦铭脑海中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
这事都怪宁陌离。
日常欢乐，思路清奇，秦铭总是忍不住吐槽几句。
而这时，王德笑眯眯说道：“你认为修行习武的区别在哪里。”
天可怜见，别太高估我啊，又是这么高屋建瓴的问题——秦铭觉得天赋异禀有好处，也有坏处。
比如现在。
像这种研究人员、科学家、炼气士需要考虑的事情，秦铭挠头，他又能有什么建设性想法。
想来想去……
没个头绪……
还是照本宣科吧……秦铭道：“两者之间的区别，就在于侧重的进化方向不同。修行是修心，开发脑部力量，干涉客观物质，肉眼不可见，近似精神力意念力的东西；习武注重人体，是血肉之躯的进化。”
秦铭并没有敷衍。
灵气出现，修行与习武诞生，网络上，现实中，大多是这个观点。
再者，《修行聚焦》、《习武有成》和《武韵风姿》全都提到过，阐述两者的差异，那可是炼气士武圣访谈嘉宾亲口说的。
“灵气出现的早期。”
“我曾经也像你这么想的。”王德慢条斯理道：“但后来发现错了，把修行之路想的太简单化了……听说你在破关后，冥冥之中有感悟，知晓自身破关所契合的心灵特性是诚信知报？”
“你可知。”
“诚信知报是十大传统美德之一。”
“修行第一关，就像筛选器，无处不在的灵气组成大网，通不过的人注定跟不上时代的步伐。”
众所周知。
华夏民族的十大传统美德依次是：
一、仁爱孝悌；
二、谦和好礼；
三、诚信知报；
四、精忠报国；
五、克己奉公
六、修己慎独；
七、见利思义；
八、勤俭廉政；
九、笃实宽厚；
十、勇毅力行；
……
会议室长桌主位，秦铭点点头，这几天上网刷新闻看过。
说实话。
若不是上网看到了相关报道，他只知【诚信知报】是破关时所契合的心灵特性，属于很好的品质，读来有格调，压根不知是十大传统美德之一！
王德：“心灵特性有很多，我认为其中必然包括十大传统美德，目前只验证四个，因为无固定标准，比方说笃实宽厚，究竟怎么做，能契合这个特性？其实并不难，过好每一天，顺其自然就破关。”
积年累月之下，必然水到渠成。
修行第一关突破，即养性事天再加上契合心灵特性。
另外。
大武者，武师，武圣，破关更快更容易！
因为修行第一关，养性事天铸三观的铸之一字，指的是锻造钢铁，熔炼金属，使其在高压环境，铸成型。
说白了。
人体机能的强度越高，契合心灵特性越简单。
“我始终相信！”
“每个人都有优点，长处！即使是穷凶极恶的罪犯，可能是个好父母，对长辈孝敬有加；即使是沦落街边乞讨的乞丐，路遇不平，也可能见义勇为；即使是贪官污吏，冷血无情资本家，心思阴暗，三观不正，不符合主流思想的这部分人，总该有一些好的品质道德吧？”
王德讲到激动处，声音高亢，回荡会议室之内。
会议室贴着隔音的墙纸。
而秦铭双手叠放，置于长桌上，能感到这股回音的细微震动。
“现阶段，已验证的心灵特性几十个！”
“你契合任何一个都可以，都能破关！”
“为什么某些进化路上遥遥领先的强大习武者，这么多心灵特性，一个也不契合呢！”
王德摇头，没再多讲，免得过犹不及。
他只想给秦铭心中埋下这个问题的种子，来日晋升炼气士，对待迟迟不破关的强大习武者，手段强硬，不必留情，如同曲天恩那般。
“须知。”
“野兽的武器是利爪，尖锐牙齿，强悍凶猛的躯体，若进化，就属于习武之路……它们没办法修行，它们懂什么叫心灵特性？是的，我想要表达的是，我们幻想出古武，修炼，妖魔鬼怪和魂魄，修仙和香火神明，佛道儒修炼飞升，乃至于移山倒海的神通法术，既然如此，人类的思想文化，文明的优秀品德，为何不能视为一种伟力？”
“本来无超凡之力。”
“灵气出现了，赋予这种可能性。”
“当然。”
“品德仅仅是门槛，修行还得依赖于思维意识的高度升华，引动这种人心所向的伟力。”
王德声音洪亮，条理清晰，秦铭彻底惊呆了。
这是他从未想过的东西。
不可思议！
不可名状！
实在是太玄幻了！
仿佛从另一个角度，另一个思路，打开另一个世界的大门。
他心潮起伏，暗忖：“可，可……修行是华国独有，国外没有，全世界都没有啊。”
没等秦铭问出口，王德拍桌，笑了起来：“这就是灵气时代，炼气士凌驾武圣之上的根本原因……这片土地，这个国家，这份传承五千年的民族心，便是炼气士的伟力源泉，凭此御灵气，任你武圣千吨力，恐怖气血能冲霄又如何，千般变化，万般强大，翻掌镇压！”
“灵气生物，不值一提！”
“所谓古怪，污染源，不堪一击！”
哎？
我好像说漏嘴了？
污染源，古怪，都是机密……王德忽地剧烈咳嗽了起来，脸色泛红，揉了揉胸口。
“好了。”
“今天就到这。”
王德站起身，大步离开会议室，回头叮嘱了一声：“明天早上七点半，还是这里。”
会议室长桌主位。
秦铭正打算举手提问，挠挠头，一脸的错愕。
“这怎么风风火火的……”
“可惜了。”
秦铭还想给王德留下较为亮眼的第一印象。
譬如等会吃个小白片，增加潜力值之后，提高思维，开始观想，当场证明天赋异禀。
真的是……
不给我显圣机会……
秦铭念头一转，怔怔出神，震撼的情绪上涌。
至此。
神秘未知的修行之路终于在他面前揭开了一角面纱。
……
会议室门外走廊。
刘主管一直没走。
她站在侧边，微微躬身，态度恭敬地询问：“王先生，您跟秦铭谈的怎么样？”
基地只能把王德请过来。
论年纪，这是长者；论境界，这是前辈先行者；论身份，地位，这可是修行机构的高层人员，那炼气士曲天恩，等同他亲传弟子。
所以这件事，王德能不能同意，还得面对面详谈。
“嗯。”
王德背负双手，点个头，慢悠悠转身走了。
这是……通过修行导师面试了？刘主管顿时大喜，连忙离去，跟上级汇报情况。
——
夜幕降临。
秦铭坐在单人间的沙发上，抿了口特供的葡萄糖水。
基地内，记忆力思维训练的强度相当之高，修行者过度疲惫，脑袋发疼很常见，偶尔喝这种饮品补充体力。
“啧，有点甜。”秦铭细细品了品。
窗外月正明。
他躺下，按摩太阳穴，把大脑思维放空。
“算了。”
“先突破观想期吧。”
秦铭吸口气，摇了摇脑袋，唤出系统界面。
当前状态：修行者
初级修心：2 ‰
力量：32‰
体质：28 ‰
思维：21 ‰
潜力值：0
这几天他把潜力值全部加在了思维属性。
“唔。”
“记忆力强大，几乎摸到观想期的门槛，应该是思维属性的功劳。”秦铭翻出枕头底下的药板，拿出小白片，咀嚼着咽了下去。
第十五章 观想期
入夜时分。
皎洁月光从窗帘缝隙洒落到房间之内。
“唔。”
秦铭咽下小白片，嘴里发苦，大脑却忽然变得异常清醒。
刹那间困意全无。
这种清晰通透的奇妙感觉，几近于立竿见影，立即见效，这是秦铭第二次服用小白片，按吕奇所说，后续会产生抗性，作用也越来越差。
正此时！
系统界面浮现出一条提示。
【叮！】
【借助外物，潜力值加三】
秦铭眯起眼睛……一个小白片，抵得上三点潜力值。
只可惜不能多吃，损伤脑神经。
一周一片，天资高最多两片，否则直接往嘴里倒小白片，潜力值哗哗上涨如同大富翁，他做梦都会笑醒。
“暂时不知。”
“潜力值触发机制会不会受到身体抗药性的影响？”秦铭沉吟了一下。
借助外物，增加潜力值——根本原因大约是潜能系统促使药效得到百分百吸收。
正常修行者服用小白片的话，只能吸收一部分药效。
想到这儿，秦铭起身，拉开了浅色窗帘。
任由月色照脸庞，他大脑发烧一般的略微发热，思维运转在加速，平时想不通的事，这一刻抽丝剥茧都解开：“小白片一部分被我吸收，确实有成效，另一部分则化为潜力值……等一下，不对劲，我明明吸收药效，有助于大脑思维，但是系统界面的思维属性怎么没增长？”
换句话来说，哪怕不用潜力值，思维属性也应该自动、自发、自然而然的提高。
这与潜力值无关。
这是不依赖于潜能系统、源于自身的进化。
秦铭瞬间意识到这个问题！
除了思维属性。
力量呢。
大武者境界对应灵气吐纳率，灵气消化率远远超过正常人——即使那些不习武的人们，身体也会得到灵气滋养，血肉之躯得到细微地强化。
更何况秦铭日夜苦练，清晨长跑几万米，从未松懈过。
“但是我没有！”
“这些进境，增益，好处，难道被潜能系统吞了，锁死了？”
月光柔和，秦铭喃喃自语，难道剥削这种事无处不在……
原来！
我就是个打工人！
当真相揭晓，当内幕披露，我气的浑身发抖，大热天全身冷汗，酷暑下手脚冰凉！
简称气抖冷……秦铭叹口气：“差点忘了现在是十二月。”
【叮！】
【系统发现一处故障，正在自检中】
视野之内，突然跳出提示，正在发愁的秦铭都吓了一跳。
搞什么……
他无力吐槽……这系统好像智商需要充值啊。
“行吧！”
“赶紧给爷自检哈！”秦铭好整以暇地倚在窗边，做好了今夜无眠的准备。
但意料之外的是。
刚过两分钟多些。
【叮！】
【系统自检已完毕，发现一处逻辑漏洞已修复，正在重启中】
秦铭松口气，又啧啧称奇：“这回怎么出息了。”
【叮！】
【系统重启需要一定的时间，在此期间，请勿睡眠】
“……”
“当我什么都没说。”秦铭无聊地拿起那片药板。
药板正面，两个包装胶囊空了，还剩十个小白片整齐排列，再翻到背面，刻着一行钢筋数字，以及修行机构的正式印章。
正中间是一小段注意事项。
入门级修行资源；
用法用量：口服，一次一片，每周一次到两次（建议一次）
规格：每片重1.0克
有效期：两年
产品编号、批准文号：见边缘
……
夜色渐深。
时间流逝。
秦铭打开了窗户，冷空气涌入，顿时清醒了。
“呼呼。”
他尽情呼吸新鲜冰冷的空气。
……
一个小时之后。
秦铭扶额，从尝试单手倒立，升级到只用一根小拇指倒立。
“习武不能落下。”
“嗯，争取在元旦之前，突破高级大武者。”
秦铭要并驾齐驱，均衡发展！
他计划把潜力值合理分配，不那么偏爱力量，也分给思维体质。
而说到体质属性……
这东西似乎不是正常意义上的身体素质……
更像是资质！
真正的资质！
秦铭一边用小拇指撑地，一边目光幽幽地看向窗外：“明天抽个空，测量一下灵气吐纳率——若有大幅度提升，就证明体质属性代表人体的适应能力，即习武资质。”
……
两个小时之后。
秦铭又跑去洗漱间，洗了把脸，顺便修了修眉毛。
……
三个小时之后。
秦铭躺床上，裹紧小被子，一脸木然拿手机刷新闻。
蓦然间。
他灵机一动：“要不……试一试观想？”
在此之前，秦铭已经很接近观想期。
刚才吃了小白片，增加三点潜力值堆在思维上，按理说，大脑记忆力强度应该达标了，满足观想的要求。
秦铭开心的像个孩子：“哈哈，开始修行！”
先打开灵气时代app，再拿起基地发的观想指导书，他也不困了，兴致勃勃的盘坐，一本正经的闭上眼睛就观想。
一幕幕回忆画面，纷纷涌现，走马观花。
一时间难以成型。
记忆片段，支离破碎，更别说整理有序。
这也是观想期最难之处，必须得心无旁骛，一点杂念都没有。
……
四个小时之后。
秦铭跳下床，甩飞了拖鞋，盘膝端坐窗沿上。
冬季寒风，空旷静谧的夜色，这一刻迎面而来，他调整呼吸节奏，渐渐地心生明悟。
轰！
脑海中一声炸响！
恍惚之间，隐约之间，有一座宏大宫殿拔地而起！
【叮！】
【潜能系统已重启】
【叮！】
【开发者模式启动，各属性具备独立自主成长性】
【叮！】
【修行进化，境界提升，潜力值加十】
【叮！】
【习武进化，境界提升，潜力值加十】
【叮！】
【日积月累，厚积薄发，潜力值加十】
【叮！】
【日积月累，厚积薄发，潜力值加十】
秦铭退出观想，怔怔坐了一会，嘴角一点点上扬。
系统重启后，【修行和习武进化的境界提升】，居然触发潜力值，大概是打了补丁，修复漏洞，给予补偿？
以后突破境界时，可能也会增加潜力值。
“还有开发者模式！”
“各属性具备独立自主成长性的意思是不使用潜力值，我通过修行习武，也能令属性增加。”秦铭若有所思，心情不错。
另一方面，刚刚进入观想期，在脑海中观想出宫殿轮廓；
好事成双。
喜讯连连。
他唤出系统界面，看了看。
果然会哭的孩子有奶喝是万古不变的真理。
……
当前状态：修行者
初级修心：2 ‰
力量：32‰
体质：28 ‰
思维：24 ‰
潜力值：40
秦铭又增加两点思维属性，但脑海隐隐发疼，不敢强上。
这属于揠苗助长。
于是把注意力放在力量和体质。
“先给体质凑个整。”
秦铭脑门滚烫，宛如发烧，难以抑制的激动。
四十点潜力值！
搁在系统升级前，还是万分比单位的时候，相当于四百点潜力值！
秦铭默念：“体质加二。”
系统界面微微闪烁了两下，体质属性变模糊，从28 ‰提高到30 ‰！
“嘶。”
秦铭吸了口凉气。
霎时间，透心凉，他浑身毛孔筋脉都打通似得。
像那种含了一把薄荷糖的滋味。
又像是体表肌肤变敏感。
他皱起眉，心跳加速，额头越来越滚烫。
“先休息。”
秦铭也怕把身体玩坏了，抿了口葡萄糖水，盖上被子睡过去。
房间内，冷风飒飒，温度持续降低。
窗户处总有动静，不安静……他忘记关上窗户，窗帘偶尔抖动，月色时隐时现。
——
翌日清晨。
主楼西侧会议室。
修行导师王德换了身休闲服，优哉游哉地抿了口热茶，嘴角还哼着上世纪的小曲儿。
忽然。
敲门声响起。
“进来。”
王德抬头，懒洋洋道了句，见秦铭顶着一双黑眼圈，似昨夜操劳过度，筋疲力竭了。
“你这是……”
王德眼角一跳，顿时乐了：“年轻人要节制啊，这才几天，在咱们基地找到女朋友了啊？”
“没有没有，失眠了。”秦铭老老实实地回答：“我试着观想，脑海中有了宫殿的轮廓……终于踏上修行路，太激动，没睡好。”
他面露歉意。
潜能系统的【请勿睡眠】太坑了。
“观想期！？”
会议室侧边，王德都懵了，直接愣在座位上。
“观想出宫殿轮廓！？”
将近六十岁的王德一口气噎住，拍拍胸口，徐徐吐出。
他心跳微微加快。
一夜之间，秦铭晋升观想期，并且在脑中弄出个宫殿轮廓！
这什么概念！
火箭一般的速度！
“嘿。”
王德咧咧嘴，低头抿了口热茶，平复了一下心情。
“推倒重建。”
王德笑眯眯说道。
刚走到会议室长桌主位，秦铭还没坐下去，眨了眨眼睛。
施工检验不合格，不予验收……秦铭原本有点沾沾自喜，此刻却不翼而飞，端正了态度：“观想对象也可以重建吗。”
王德轻轻颔首，道：
“观想对象的立意很重要。”
“你想象一下，世上最宏伟最高大的宫殿由什么建造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