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新年快乐!新年快乐! 第一章 匹仙修成无争纷 奈何怀璧惹乾坤 上古时期以来,宇宙间氤氲灵气滋养生机,使得万物灵智初开,而后便为争夺方寸之地,殊死相争。于是哀鸿遍野,万物开始视力量为尊,追求修仙之道,竟渐渐有了雏形,皆唤之功法,奉为传世之物。 西方贫瘠之地,有一妖兽竟侥幸悟得长生之道,修炼三千七百年,化为人形,圈地为王,夺得无数珍宝,自诩“枯槁老仙”,率领万千妖兽称霸一方,甚是快活。 老仙偶得天外陨铁,其材质甚是坚硬,遂率众妖日夜打造百年光景,终锤制成一柄约莫两尺,坑坑洼洼的黑色古刀。唤其为“石欠刃”,又欲在古刀上书其名,而石欠刃却材质坚固,老仙日雕月琢也不过歪歪扭扭的刻完石欠二字,而后便呲牙咧嘴耗尽耐心只得作罢,又因所得宝物之喜,叽叽喳喳的笑闹开来。老仙生性顽劣,所到之处鸡犬不宁,惹得许多是非。 于是大陆上便得传闻,有一身高近一丈,形容单薄,枯骨嶙峋,虎眉豹目,面部棱角分明塌鼻梁的妖物使得民不聊生。众仙家道士初闻其事时皆袖手旁观,后得之枯槁老仙所持珍宝功法无数,便呼朋唤友打一大旗“替天行道”,浩浩荡荡奔向老仙的“枯槁仙府”。 来到府前,却见光秃秃的山脉下开着一道缺口,前方撇着一块坑坑洼洼的巨石,权当是刻着府名的牌匾,缺口中钻出一个一丈高的干瘦家伙,手持一柄短刀,单手掐腰,吱吱哇哇叫闹的妖物,身后更是挤满了奇形怪状的妖兽,种类繁多,是说不出的怪异。 这些修仙之士便二话不说,纷纷念起口诀,但见漫天金光碧影,各种法器纷纷祭出,在妖兽中炸开了花,惹得枯槁老仙大怒,于是便战在一起,仙家道士们却未想其力道奇大无比,众人皆是一个照面,就败下阵来。 仙家中却有一黑发黑须,眉毛雪白面色红润的老者尤为醒目。此人乃是当今第一门派玉壶宗的建派者——明远老祖。却仿佛置身世外,表情淡然,毫无出手之意,手持一掩盖儿的碧玉葫芦,微眯着双眼等待时机。 再看这众人已经战到了黑夜,就在众人难解难分之时,明远老祖眼中精光一闪,高喝一声,那碧玉葫芦却晃晃悠悠的迎着与众人激战的枯槁老仙飞了过去,那枯槁老仙感觉眼前一晃,便抄起武器一挡,却是被那葫芦击退了几步。 那葫芦此时却发出微弱的红光,老仙的身体渐渐发出一种焦灼气息,立觉不妙,于是慌忙逃窜,可是那葫芦却盖子一开,就要把那老仙吸进葫芦内。 老仙发出一声吱吱哇哇嘶吼,又仿佛是叹息,目光中带着一丝不舍与决然将浑身的气力都流入了他右手的石欠刃中,恋恋不舍又隐蔽的将其射入夜色中。 而后老仙便化成一缕黑烟,被吸入葫芦内,那葫芦剧烈的晃动一番之后便毫无声息。众妖见状便做鸟兽状纷纷逃也开来。 众仙家道士互相看了看眼色,便打消了追赶之意。只是感叹明远老祖的道法玄妙,暗暗乍舌,但撇见葫芦毫无异样,便招呼各子弟子,将“枯槁仙府”掠夺一空,又瓜分了宝物,便面带喜色,打道回府。明远老祖却眉头紧蹙瞥向远处,又正眼看了看葫芦,摇了摇头也御空离去。 此后,又过去了许久年月,明远老祖在入世修炼之前,在玉壶峰门前石碑上留下了几行文字,便御空离去,此后再无其传闻,惹得众人心生疑惑,却又毫无头绪。而那神秘的文字却成为乡间孩子们嬉戏时的童谣“子虚善恶子虚僧,乌有垂髫乌有翁;岁岁年年是今日,年年岁岁何有终”。 第二章 卧溪山下卧溪村 卧溪村里孤独人 玉壶宗外二万里处有一座大山,因山上横批一条溪河,故名为卧溪山,山脚下有一个小村落,便随山名,唤做卧溪村。此时村口处一块大石周围围着一群孩童,石头上站着一位看上去十岁左右的少年,唾沫横飞,眉飞色舞的讲着些什么。 “吴大哥,吴大哥,那妖兽究竟是什么呀?” “吴大哥,那葫芦是什么呀!” “吴大哥,明远老祖和教书先生那个更厉害呀!” 石头周围的孩童们在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问个不停。 “哎呀,好了好了,这么多问题,我怎么回答你们啊!”被叫做吴大哥的少年急的满脸通红,浑身是汗。 当眼神瞄到不远处那个孤单的身影时他眼珠子一转,高声喊道“算了算了,今天不讲了,乌凡,我们走。” 说着就从石头上跳了下来,拽起那个独自玩耍五,六岁的胖墩儿向村外跑去。而那群孩童见到乌凡,都仿佛见了瘟神一般,念念有词的各自散去。 “吴...吴大哥,慢点跑,我跑不动了!”这胖乎乎的小孩,被那少年拉的跑了好远,一张嫩白的小脸涨的通红,累的是上气不接下气。 “哎呀,乌凡,你还想不想听我给你讲故事了!” “想!” “那就跟上咯,哈哈。”这个被叫做乌凡的小孩没有办法,为了听故事,只得咬了咬牙,撅着小嘴,努力的跟了上去。 在这初秋黄昏的小路上,一位大步奔跑嘻嘻哈哈的少年,一个追逐着的胖乎乎孩童,竟给这个寂静的季节平添了一抹风景。 平静的湖面上,一只鸟儿落在湖中的一块圆石上休息,突然“噗通”一声,一块石头落在它身边的湖面上,激起了一片水花,受惊的鸟儿慌忙飞走了。 “哈哈哈。”湖边的草地上响起了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吴大哥,你说的故事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啦!吴大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那上次你还说给我糖吃,替你把门,你偷看于嫣姐...” “哎呀!”那个少年一脸尴尬,就要捂住乌凡的小嘴,“我明...明天给你糖!” “真的?” “真的。”少年仿佛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下来。 “我怎么知道你没骗我啊?”孩童撅着小嘴问到。 “额,就凭我姓吴,而你姓乌,咱们姓氏读音都差不多,我怎么能骗你?” 乌凡幼稚的低头想了一想,感觉没什么不对,顿时变成了笑脸,对叫做吴昊的少年点了点头,一张认真的小脸上竟满是坚毅。 “吴昊大哥,大家都不和我玩,只有你对我好,给我讲故事,和我玩,我相信你。” 吴昊顿时没有了半点开玩笑的神色,一脸怜惜的说:“额,那是他们不懂事,算了,不提这些,我可是从教书先生卧室的书柜里偷...嗯,借来的书中看到了很多好东西,我来给你一一道来。告诉你啊,那些仙人天天吃喝不愁,没事就在天上飞来飞去的,我觉得明远老祖比教书先生厉害得紧,那个玉壶宗里都是很厉害的家伙,还有那个...” 少年越说越起劲,而乌凡听得也十分入迷,虽然只是吴昊的信口胡说,却在他幼小的心灵里,增添了不一样的色彩,仿佛天边的云,仿佛触手可及,却十分遥远。 此时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本来晴朗的天布满了乌云,好像就要来临一场大雨。少年惊呼一声对乌凡说:“哎呀,快走吧,今天太晚了,明天再和你说吧。” 乌凡仿佛意犹未尽一般,脸上还带着迷茫的神色,吴昊也不管那么多,撒腿就跑,乌凡见状也反映过来。 “吴大哥,你等等我!” 乌凡刚要迈步却仿佛听到一声叹息,那声音里竟有说不出的悲愤,于是诧异的看了看四周,感觉没什么异样,也就摇了摇那胖嘟嘟的小脑袋。 吴昊回头看乌凡没跟上来,便招呼了一声快点,就放慢脚步朝着村子方向跑去。乌凡便匆匆忙忙的跟了上去。 此时的湖边却凭空出现一个模糊的暗影,枯槁的身躯,颇为奇特,突然又像是没出现过一样消失在了夜色中。 过了没多久,乌凡就气喘吁吁的跑到了村子偏僻角落里的一栋房屋前,这栋房屋显得十分突兀,感觉与这个村子格格不入,但四周却是乐的宽敞大方。 只见门口有一年龄二十七八明眸皓齿肤若凝脂气质出尘,神仙一般的女子正在焦急的张望,但是当见到乌凡的瞬间,那脸上紧张的气氛马上变得轻松起来,却又多了一抹严厉,轻声呵斥:“小凡,这么晚了,去哪玩了,再不回来,就把你丢到外面喂野狼吃了!” 乌凡却是仿佛没有感觉到女子口中严厉的语气,奶声奶气的撒娇说道:“娘,我只是在村口听吴大哥给我讲故事,一不留神就这么晚了,不要把小凡喂狼吃,好不好?” 女子听闻却是再也绷不住脸,噗哧的笑了,“算了,今天就饶了你小子,快进屋吃饭吧。” 乌凡便闻着香气蹦蹦哒哒的进屋去了,虽然只是乡野村居,没有什么复杂的菜色,但是不知为何,这普通的饭菜,却仿佛是天下美味一般让乌凡百吃不厌,而每次疯玩了一天疲惫的回到家时,吃完饭时都感觉精力充沛,而且红光满面。 饭后,乌云渐渐散去,太阳仿佛被雨水浇熄,残存的一抹红霞挂在泛黄的布匹之上。乌凡双手拄着下巴,怔怔的望着窗外出神。 女子见到乌凡好像在想着什么,就走到了窗边,将乌凡抱到自己身上,而后坐在了桌旁,问道:“小凡,怎么啦?” “嗯?” 乌凡被打断了思绪,愣了一下,却转过头来,瞪着一双乌突突的大眼睛,将自己白天听到的故事,和女子重复了一遍。 女子不由的苦笑了一下,然后告诉乌凡,“娘不是说过了吗,等你长大一些,也会被送到学堂,跟着先生读书写字。据说这里每隔五年便会有专人来招收满足条件的孩童,然后经过那些臭道士们的选拔,按照资质天赋和自己的喜好分到各个门派学习功法,前途却因人而异,有的资质聪颖被前辈们看重,一步登天;有的却可能一辈子都是杂役弟子,默默无闻。” 女子淡淡的将这些重复了好多遍的话语,又耐心的对着乌凡讲了一遍,而对于臭道士这几个字眼却是额外的加重了语气。 “而当今的修仙门派呢,正正邪邪良莠不齐,很久以前的那场大战时,明远老祖是当时领袖一般的人物,也是那一战让玉壶宗发扬光大,名声远扬,而后来玉壶宗便是没了那般人才...” “娘?”乌凡听着听着发现娘没了动静,便小心的唤了一声。女子应了一声便继续说道,“继明远老祖之后,却也有贤能之士辈出,当今的修真界的名门正派,除了大陆中部当年名气极盛的以各种功法宝器闻名的玉壶宗,还有大陆东部后来居上与其不相上下的道术至尊太一阁,西部以佛法经文驱邪的金沙寺,北部剑术华丽飘逸的剑星居,南部女弟子众多擅长炼毒解毒的碧匣谷。” “当然还有一些被正道中人所不齿的邪门歪道,在极北瘴气林专门研制鬼门之术以鬼神施法的鬼差殿,极南的地下熔岩窟里炼制活人血肉来增加自己功力的化生堂,还有同在极南部神出鬼没靠莫测的诅咒巫术害人的巫图窟。” 说到这里,女子不禁看向乌凡,见乌凡微眯双眼,双手拄着下巴入神的样子,就继续讲道,“除了我们人类修仙门派,那些遗留的妖兽慢慢的竟然也研究出了门道,竟打开了封印部分妖兽的宝塔,改名万妖塔,并在此筑巢,而还有一些上古神兽之类的后裔,被唤作夔人一脉,具体门派却是纷纷杂杂,没人能说得清,而除了正邪门派,和妖兽一族外,还有一个毫无踪迹的门派却很少被提及,就像它的名字...” 女子正要往下说,却听见微微的打鼾声,却见怀中的小人儿躺着口水,砸吧着嘴,俨然是睡得正香。 女子苦笑一声,把他抱到床上,盖好被子,自己却是毫无睡意,对乌凡讲述的这些,竟然让自己的情绪荡起了层层波澜,往事一一掠过心头。 她不禁湿润了眼角,泪水滴落在睡着的小人儿的脸上,而乌凡却只是微微皱了皱眉,仿佛像是做了个梦,梦里即将到口的食物被河流冲走了,心底深藏的那份孤零零的寂寞也多了一分悲伤作伴。 第三章 心障皆因嫉妒起 玉壶宗上仙人来 翌日清晨,袅袅炊烟从每家每户屋顶升起,主妇们都在灶台边为一家的早餐忙碌着,草草的结束简单的一餐,便又是卧溪村里的妇女们三三两两聚在在溪边洗衣的“围溪晨话”时间了。而每次的闲言碎语便免不了提及那五年前的事情,天天如此却又乐此不疲。 五年前,寒冬腊月,卧溪村。 冬日的乡村生活比以往的季节多了一分恬静。没有蝉鸣、没有播种、没有劳作、没有收割。如同往常一样,白日里孩子在雪地里嬉戏,大人在家里喂喂家禽叼叼烟袋。白天被寒冷压缩,太阳刚刚升起就迫不及待的坠下。 因为寒冷,家家户户皆是早早的进了被窝。也许是太阳刚刚藏起,也许是午夜时分,村民们不约而同的听到村子不远处的那片曾经是坟场的荒地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村民中迷信牛鬼蛇神者皆如鸵鸟一般,将脑袋捆扎在被子里,紧闭双眼,眼观鼻,鼻却透不过气,就这样放空了自己,不知到底是睡熟还是缺氧而昏厥。 有胆大者透过门窗的缝隙窥视,被寒冷遮掩的白色的村子里,唯独那片荒地处格外显眼的泛着粘稠的红光。空气中荡漾着甜腥的气味,也许是红光的味道,也许是紧张踢翻了尿桶。 而荒地处依稀可见几个黑色,也许是暗红的影子。步法如鬼魅一般,飘忽不定。而所到之处泥土涌动、树枝纷飞,待到一切归为平静的时候,这片荒地上竟然出现了一座房屋,而这些人影却仿佛凭空消失了一样。 第二天直到正午时分,村子里的鸡才稍稍的鸣了一声。家家户户便在这阳气最足的时辰纷纷抗着着锄头棍子壮着胆到荒地处一探究竟。荒地处凭空出现的房屋让村民们目瞪口呆。房屋四周的雪地平平整整,毫无践踏过的痕迹。 人们想近前观看详情,却发现屋门前插着一把黑漆漆的刀,更是没有人胆敢踏近一步,今天的胆气随着阳气的下降稍显不足便只能就此作罢,纷纷惊魂未定的退回了家。当晚这窸窸窣窣的声音却依然如此,次晚亦然。第三日又到了正午时分,家家户户壮着胆子出门探查,发现那房屋作了些许修缮,里面貌似添了一些琐碎之物。而雪地依然平整,黑刀依然竖立。这让卧溪村的村民惊心动魄,却又有莫名其妙。 某天夜里,那扰人心神的声音不见了,却换做了仿佛是猎猎风声,而透过门缝却观望到,那些黑影的速度变得极快,其间夹杂着一丝白色,仿佛有什么急事一般。而就在子丑交替之时,荒地处突然安静下来了,村民们紧张的屏气凝神,嫌自己的心跳声太过喧嚣。 而缓和了片刻,心情刚归于平静时,只听见窗外一声婴儿的啼哭,在这寒冬的夜里格外刺耳,仿佛整个世界里只剩下了这一种声音。 只是持续了半柱香的时间后,终是归于平静,而经历了情绪大起大跌的村民们却是难以入睡,蜷在被窝里,打着哆嗦,死死盯着窗外漆黑的夜色,皆感觉到黎明前的这段时间甚是煎熬。 天刚刚泛出鱼肚白,家家户户的人们似乎再也不想受这种煎熬之苦,有胆大者决定不管什么妖魔鬼怪都要去拼个鱼死网破,留下自家婆娘孩子便先后抄起家伙冲出家门,凶神恶煞张牙舞爪的咆哮着冲出门去,而片刻之后便突然没了声音,家人们的心全提到了嗓子眼。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两柱香的时间过去了,有按耐不住的妇女拼也是的冲出门外,向那荒地之处奔去,却发现男人们竟是仿佛中了邪一般,纷纷丢下手中的工具,愣愣的围在那栋屋子旁。 那妇女拨开人群一看,那栋房屋门前竟站着一位妙龄少女,年方二十,柳眉澈目,皓齿星眸,肤若凝脂,着粉则太白,点朱则过赤,一身白衣胜雪,腰上挂着一个绛紫色香囊,乌黑的头发结成一个发髻上面斜插一个碧蓝色发簪,有些许碎发恰好使得双耳隐约可见,仿佛一个灵动的仙子落入凡尘。 只是那双星眸却是暗淡无光,只是低头望着怀中包的严严实实的棉布包裹。定睛一看,包裹内貌似一个婴孩,想必昨日的啼哭便是这孩子所发出,而那少女仿佛未觉察到众人,只是愣愣的站在门前,就像她周围的时间静止了一般。 那明白了缘由的妇人转身看见自家男人正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位少女,不由得心生恼意,一把拧住了那男人的耳朵,大声呵斥道“你个死老头子,我看你是着了道了,没准这女人是妖精变得,给我滚回家去!”此言一出其他人也是面面相觊,感觉自己耳根也被拧了个跟头,赶紧拿上工具,灰溜溜的回家了。 也是因为妇人们的嫉妒成见,慢慢的就把村子里的人灌输了一种观念,这母子俩是异类。 而这母子俩却也常年闭门不出,也没什么特殊之处,这倒是让村子里的人放宽了心,又慢慢的恢复了村子往日的生机。 只是村民离他们的房屋躲的远远的,虽然偶尔的接触觉得其与常人无异,却心里都有所忌惮,每每打个招呼便慌忙逃窜。 只是村长比众人要热情的多,经常给这对母子送去食物。而那个襁褓中的婴孩就在这个小村庄里慢慢的长大了。他,便是乌凡,到了这个年岁,正是贪玩的时候,可是村里的孩子见了他也是受了父母的影响,与他在一起的回家便是一顿训斥,久而久之便根本不敢和他玩耍,乌凡却浑不在意。 自己孤身一人玩耍时,甚是喜欢听那郎朗的读书声,还有那经常在村口讲故事的吴昊。而吴昊也不像其他人对待乌凡一般疏远,反而对这个安静的孩童是很喜欢。 虽然吴昊父母也是阻拦,甚至抄起扫帚就要打他,吴昊却是不当回事,总觉得乌凡和自己有缘分。 但其实也就是乌凡打心里相信那他自己都不相信的鬼话,又觉得乌凡颇为可爱,一而再再而三的接触,也就慢慢成为朋友,偶尔还自称吴昊真人与乌凡切磋。 虽然是与一个几岁的孩子切磋,吴昊却觉得乌凡的力气却和自己不相上下,而自己怎么说也是个十几岁的大孩子了,为了能进入那些传说中的门派,天天也对身体进行一些锤炼,虽然每次都能略胜一筹,但也赢得连连抱怨。 再说乌凡也因为有了个朋友,每次回家便都与娘亲诉说每天的事情。只有此时这女子脸上才会有一抹微笑,也稍稍欣慰了些。而每次听完吴昊的鬼话,回到家也会缠着娘亲,让娘亲给他讲故事,却每次听不完就呼呼的睡去。 每当乌凡睡觉之时,女子也会解下那绛紫色的香囊,放在乌凡枕边,感受到娘亲香气的乌凡,便睡的更加香甜。 秋季这凉爽舒适的季节感觉十分短暂,寒冷的冬天便悄无声息的降临了,人们的穿着也变得十分笨拙,此时的乌凡烤着火炉,虽然感觉不是很冷,但那干燥的空气还是让他很不舒服。 而那女子的的衣着却和往日一样的单薄,乌凡皱着鼻子问到:“娘,你不冷吗?”女子却是淡然一笑,点了点头就当是回答了。 乌凡不禁嘀咕道:“娘你好厉害,我要穿那么少岂不是要冻坏了?”毕竟是年幼的乌凡,转眼就忘了这茬,看见外面飞舞的雪花,就欢快的出去堆雪人了。 外面纷飞的雪花洋洋洒洒,季节还是同样的季节,而那些过往,仿佛就在昨天,却再也不会重现。四季交替仍四季,物是人非是非人;堂前春燕拾旧木,不见小僧敲空门。 冬日的季节虽然恬静,却让人感觉枯燥寂静,家家户户的大人们冻的整日蜷缩在屋子里,只是村子中偶尔会有孩童的嬉戏声,日复一日下恍然就迎来了第二年的春天。 积雪消融,万物都涌现了生机,家家户户也都开始敞开房门,舒缓那憋闷了好久的身体。而这日清晨,村子里炊烟刚刚升起,就听见窗外传来了破空之声,村民们便纷纷打开房门,走到院子里四处观望,而当看见来者时,所有人都从内心涌出一种崇拜,敬仰,狂喜之情。 天空之上,只见一个颜色翠绿、约莫两丈见方的一个瓢状的物体载着几个身影。定睛望去,只见两个大概二十几岁的青年,穿着打扮十分的超凡脱俗。 身着一袭白袍,白袍之上皆有如游龙一般的苍翠花纹盘于周身之上,而胸襟上有一个宛若葫芦形状的绿色图案,细看却又像是一个玉字,二人皆是左手握拳放于腰后,而右手捏着剑指放于腹前。 他们的神情十分傲气,而眼神却恭敬的望向前方一位老者。那老者身高八尺,体态端正大方,一身白袍与那些年轻人无异,只是胸前的图案貌似有些不同。 他银鬓白眉,胡须却是老长,感觉年龄颇大,而却满面红光,双目炯炯有神,目光慈祥却透着一股威严,让人心生敬畏。此人便是那玉壶宗专门负责招收弟子的云浪真人。 那云浪真人右手一挥,只见天空绿光一闪,这三个身影便缓缓的落于地面之上。而那瓢状的物体却仿佛泄了气一般,越来越小,竟化为一个葫芦形的玉佩,落入真人手中。 这番奇景,让村民们每次都惊诧万分。云浪真人望着周围密密麻麻的人群,微微一笑,便开口道:“想必大家都记得每五年的例行吸收新血之事。 你们卧溪村虽然地处深山之中,却也是人杰地灵,希望这次还能给我们带来惊喜。闲话少说,让年龄在十至十五岁的孩童,都聚集到村口,由我进行入门资质测试。只有身体强健,头脑聪慧的才能符合要求。通过测试的孩童回去准备好行李,明日午时出发前往玉壶宗进行入门仪式。” 此言一出,气氛顿时变得热烈起来,家家户户有符合条件的孩子,都打扮的干干净净的,只是一盏茶的时间,就都汇集到了村口,而乌凡头一次见到这么热闹的场面,也挤入人群中,兴致勃勃的看了起来。 第四章 资质测试堪称奇 吴昊入宗初别离 卧溪村村口处此时热闹非凡,村口人头攒动。中间的云浪真人和两个弟子,皆已经在村民准备好的一个长桌前坐下。 云浪真人前方摆放着一个半尺见方的青玉石砚,其四个角上雕刻着朱玄白青,分别对应着南北东西,仔细观察之下,那石砚中心竟隐隐有液体流动,中心处沿半弧形排列着五个凹槽。那两个弟子一个研墨,另一个手持纸笔,在准备记录什么。 此时桌子前站着的二十几个少年都十分紧张,而在其中的吴昊,却是比较平静,看到人群中的乌凡时,还调皮的眨了眨眼睛。 这时云浪真人,抬起头来,望向眼前的少年们,淡淡说道:“今年的吸收新血,与往时大同小异,却愈加严格,这不仅是门派管事们的要求,也是为了世间苍生。近年吾观望玄空九星之变,深感那荒蛮之地处隐隐约约有些异动,而实地探查之后却又毫无发现,或许不久之后将有大乱于世。故我们要挑选出年轻一辈的精英来全力培养,让那灾星现世之时能够保护苍生,更能成为万人敬仰学习之楷模!” 这一番豪迈万丈的话语,让那些少年们稚气的脸蛋上浮现出来一抹坚毅,更是对以后充满了向往。 而后云浪真人便让那些少年们排成一排,说道:“要成为一名合格的玉壶宗弟子,不仅仅要有过硬的本事,还应该有非凡的气度和才华,既然你们要成为玉壶宗的弟子,那么谁能告诉我玉壶宗的由来?” 众人皆是互相看了看,然后便有一个身材较瘦小的少年犹犹豫豫的答道:“可能...是因为玉壶宗所处山峰长得像个大水壶吧。” 听闻此言,那两个玉壶宗弟子不由得一阵嗤笑,眼神变得更加轻蔑起来,窃窃私语道“也不知道真人怎么想的,竟还要来这个荒郊野岭的地方招收弟子。” “是啊,每次这里的人资质都不是很好,去往玉壶宗后没多久都被分到副峰做杂役去了。”云浪真人听到他们窃窃私语,眉头微微一皱,只是咳了一声,那两人彼此看了一眼对方便赶紧停止了交头接耳。 “据说当年明远老祖手持法宝碧玉葫芦,封印了上古妖魔,一战成名,玉壶宗便是取这玉葫二字谐音,唤作玉壶,而得名玉壶宗。”只见人群中走出一位颇有自信的少年,此人正是吴昊。 听闻此言,那云浪真人却是赞许的抬头看了一眼,虽然这种问题不算晦涩,在外界也算是街坊皆知的事情。 但毕竟此处地势偏僻,也只是他随便即兴所问,没想到这与世隔绝的地方也有人对玉壶宗有所了解,而不是随意的神化。 他又见吴昊倒是颇有自信,却又没有丝毫骄傲和谦卑神色,不禁点了点头。 “嗯,不错,玉壶宗正是因为明远老祖的法宝所得名,而此法宝如今仍在玉壶峰上,由长老们监督掌管。好了,你们也不要因为答不上来气馁,这只是我随口一问,算不得数,现在按照你们年龄排序,依次来到桌前接受资质测试。” 听到真人这么说,那些年轻人才松了一口气,便依次排队,紧张的等候轮到自己。 只见云浪真人将手放到第一个少年的天灵盖上,微微运气,然后让那少年将右手放到那个青玉石砚之上,五指放入五个凹槽。 只见石砚中平静的液体,仿佛受到了清风吹拂一般,渐淡淡的荡起一丝波纹。真人点了点头,对后面的弟子说了什么,然后那个弟子赶忙在纸上记录起来。 记录完毕后,真人便招呼下一个少年上前,这过程颇为简单,每个人几乎是走一圈就结束了。 终于轮到了吴昊,云浪真人让他也将右手放入那石砚的凹槽中,只见石砚中的液体,有如受到了狂风一般,急剧流动起来。 云浪真人不禁微微一惊,就连身后那两个满脸傲色的弟子也一脸不敢相信的神情,突然赶紧回过神记录起来。 云浪真人又多看了几眼吴昊,点了点头,满眼赞许神色,便继续检测起来。直至最后一个少年结束,云浪真人便翻阅记录仔细斟酌起来,而众人便忐忑的等待检测结果。 过了大概一盏茶时间,云浪真人便捋着胡须,站起身来,“嗯,这次检测的结果倒是不错,竟令我出乎意料,我已从这二十七个年轻人中,决定了十五个合格的人选,他们是:姜龙,王明,王郎,何正,吴昊...这些人通过了玉壶宗的入门弟子资质检测,现在回去准备吧。明日午时,在村口集合,出发前往玉壶宗!” 话音一落,安静的人群就沸腾起来,那些成为入门弟子的家人笑的合不拢嘴,高声欢呼,而那些落选了的都是一脸黯然,低声呜咽。 可是这力量为尊的世道就是如此残酷,丧失了这人生唯一的转折的机会,曾经的幻想都已破灭,此生却只能默默无闻的继续与世隔绝下去。 而此时此刻,听闻吴昊成功被入选为入门弟子,乌凡也是十分高兴,急忙忙的跑到吴昊跟前,十分欢喜的说道:“恭喜吴大哥,吴大哥真是厉害,以后也能像书中的仙人一样厉害了吧”。 吴昊也是十分高兴的点了点头,“那是当然,你也不看看我吴...”,而后便又好像又想到了什么,沉默片刻后对乌凡说道:“恩,对了,你先去老地方等我,我一会去找你”。 言罢,便向家中跑去了。乌凡十分不解吴昊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便一溜烟的向村外的溪边跑去了。 村口长桌前捋着胡须的云浪真人感觉到了什么,抬头时恰巧看到了跑出村口的乌凡,眼神中出现了一抹难以察觉的神色,而后便恢复了神情,招呼着两个弟子,前往村长家暂做休息。 溪边的大石上,乌凡仰面朝天,叼着一根野草,望着天上的云彩愣愣出神,好像在猜测着吴大哥究竟要干什么。左等右等,竟微眯着眼睛,几乎快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乌凡突然感觉阳光好像被遮住了,睁眼一看,却望见一张略显坚毅的脸颊,两撇剑眉下一双笑眯眯的眼睛,高高的鼻骨下微微扬起的嘴角,乌凡被惊的呀的一声坐了起来,却见是吴昊背着双手笑眯眯的躬着腰,挡在了自己的脸前。 待乌凡清醒了,吴昊狡黠的对他说:“嘿嘿,让你久等啦,看看这是什么!” 说着便如同变戏法一般从背后拿出了几本书,“这是我从教书先生那里偷偷拿走的,一直藏在家里,明天...明天我就要走了,留着应该也没什么用处,就给你看吧,这里面的好多东西很厉害的!” 说完便将这几本书递到乌凡面前,乌凡忙接过来翻看起来,翻了几下却仿佛想起了什么,却是再无兴致,将书一股脑的收入怀中,而后便是一阵沉默。 过了许久乌凡才缓缓开口:“明天,吴大哥你就要走了,小凡再也听不到吴大哥给我讲故事,也没人陪我玩了...这么久一直只有吴大哥陪着我...我...” 说着乌凡的眼圈不禁红了起来。 吴昊察觉到此时气氛的变化,心里也是十分难过,长出了一口气,做出一副笑脸的样子对乌凡说:“吴大哥只是比你先去修炼几年而已,你自己可不要偷懒,小心以后我吴真人打的你还不了手,哈哈哈。” 说着就弹了乌凡脑袋一下,然后笑着跑开了。 乌凡见状,也忘却了忧伤,一张小脸气得通红,追了上去,“吴大哥,你还欺负我,站住!” “你能追上我吗,哈哈。” “别跑。” 之前那空气中忧伤的情绪还没凝结就被这笑声冲散了,一大一小两个孩童就这样笑闹着,不知不觉,夕阳就染红了半边天。 万物初醒的季节里,风还带着一丝凉意,溪边那一高一矮并排的两个身影,一个在憧憬未来,一个在暗下决定,此时此刻,他们就是这个世界。 成熟和稚嫩的两张脸庞上的眼神里都有着一种坚毅的神情,仿佛做了某种决定。 返回村庄的路上两道影子被夕阳不断的拉长仿佛是两位长大了的少年。 次日午时,村口沸沸扬扬,十五个背着包裹的少年集合在了村口。 云浪真人待到他的两名弟子核对无误之后,便捋着胡须一本正经的对他们说到:“稍后我将用我的飞行法器—苍芦载你们返回宗门,但是你们要记住时刻保持清醒,不要半路瞌睡,从天空上掉下去,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听真人此言,那些少年皆是吓得面无人色,云浪真人便笑道:“放心,我可不会让玉壶宗的弟子们半路出事故的,只是提醒你们一下,不要一会上天吓破了胆。” 言罢,便从袖口取出那块葫芦形的玉佩,念念有词,而后那玉佩便像打了气一般,飘在半空中,变成了三丈见方的小舟,比前日却是大了一圈,甚是奇妙。 见到那些少年们面面相觑,真人便一挥手,众人感觉像似被一阵风刮到了“大葫芦”上,稳了稳身形后,云浪真人令众人盘膝坐好,扫视了一眼人群,仿佛在寻找什么。 而后捏着剑指,冲云而上,破风而去,弹指间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而此刻村外溪边大石上的乌凡望着消失的地方,捏紧了拳头,怔怔出神。 第五章 学堂识字学不够 教书先生爱念咒 转眼又过了半月有余,玉壶宗的风波也已经被淡忘在忙碌的季节。 村子里的人们又开始了新一年的耕作打猎生活,那乡野间的忙碌身影为这个深山中的村庄增添了一道生机,孩童们也在三五成群的玩耍,只是少了那位讲故事的少年,村口的大石处便少了那道壮观的风景,变得萧索了许多。 村外的溪水汩汩的流淌,溪边一个胖乎乎的孩童盘坐在一块石头上,手里握着一卷书籍,怔怔的望着湖面发呆,颇有些落寞的感觉。 突然“扑通”一声,他的面前溅起了水花,乌凡的表情马上变得喜悦起来,不由得回头高呼到:“吴大哥!” 望着身后空荡荡的地面,才回想起吴昊已经走了许久,那打破平静的却不是吴昊扔出的石子,而是一只受惊的蛙。 他感觉被捉弄了一般,放下那卷书,拾起周围的石子对那只蛙狂轰滥炸,见其仓皇逃窜,才觉得解气,便又拾起了书本,翻阅起来。 不知不觉中,时间就一天天的过去了,书本上的生字在娘亲的标注下,也变得越来越少,渐渐的乌凡已经能将这本书上的字全部认全。 一日午后,乌凡吃过饭便又去溪边读书锻炼了,仿佛听着那溪水的声音还有那溪边的回忆才能给自己带来真正的平静。 此时乌凡家中的房门被敲响,乌凡的娘亲一开门,发觉是村长先生,便邀请他进屋一坐。村长四下望了望,便点了点头,跟随她进了屋子,“村长先生,你先坐,我去给你倒杯茶。” 村长也没有要坐的意思,行了个礼说道:“不麻烦姑娘了,我来说几句话就走了。” “怎么能是麻烦,这么些年,还是承蒙的村长的照顾了。” 村长听闻,便是赶紧摆了摆手,“照顾倒是谈不上,只是受人所托,尽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罢了。”仿佛又想起了什么,便慌忙抬手握了握拳头,“对了姑娘,我这次来是有事来通知你的。” 乌凡娘亲闻言眉头一皱,刚要说什么,便被打断了。 “哈哈,姑娘莫急,我这次来是为了乌凡来的,虽然乌凡年龄还小,但是悟性却是极高,我前些天和教书先生商量过,过几天学堂要开学了,正好将他送入学堂学习,也好在下次玉壶宗来招弟子的时候做些准备嘛。” 乌凡娘亲闻言,点了点头,便应允了。 “那还是多谢村长了。” “哪里哪里,应该的,应该的,那既然这样,到时候我再来叨扰一下,那我先走了。” 说完村长便走出了门。 “且慢,承蒙你多年的帮助,这是一点谢礼,还请村长不要嫌弃。” 说着乌凡娘亲手中便出现了一颗药丸,“这是锻筋丹,虽然不是很贵重,但却也能强筋壮骨,增强人的体质。” 村长闻言,身体抑制不住的颤抖,双手接住丹药,捧在手心里,赶紧鞠了一躬,“谢谢,谢谢姑娘。” 乌凡娘亲只是微微一笑,什么也没说,便转身进了屋子。村长于是面带喜色,双手捧着丹药匆匆忙忙的向家中赶去。 乌凡娘亲的眼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感情,倚在窗棂边望着天边怔怔的出着神,蓦然低下头,解开了腰间绛紫色的香囊。 那香囊约有成人半拳大小,上面缝着复杂的花纹,开口处却也缝的死死的,里面不知装的是什么香料,总能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香气。 而仔细去闻时却又感觉不到,似有似无。 她望着香囊,不禁喃喃自语,“躲到哪里都藏不住,原来你真的在乎我。”伴随着一声叹息,一滴玉珠滴落在地上,碎成了万千往事,化为了云烟。 转眼就到了学堂开学的日子,一早乌凡就兴致勃勃的搓着小手。 毕竟一直听着学堂里的声音,却碍于年纪迟迟不能接触,终于今天能进去学堂了,激动的小脸红彤彤的。 准备好了笔墨纸砚,乌凡便蹦蹦跳跳的出门去了。 初春时节的清晨,天气还有点微凉,露水在阳光的照射下晶莹剔透,然后随着微风滑落,碰撞到另一滴露珠,凝聚,滴落到土地上。 学堂门口,慢慢的围满了等待入学的孩童,有的初时还带一脸睡意,被凉风一吹,就清醒过来。 又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学堂的门才吱呀的一声开了。 学堂门口,站着一位样子约有二十几岁的青年,他身披一件及地的淡青色长袍,腰间系着一个翠玉腰带,脚踏一双白色云履,左手撩着右手的袖子,而右手之上端着一个记着名单的册子。 青年发髻上顶着一个白玉冠,面相上柳眉杏眼,唇红齿白,竟有几分像是女子,孩童们不禁叽叽喳喳的乱作一团。那青年清了清嗓,只说了两个字,“安静。” 顿时,门前是落针可闻,倒不是说青年说话有多大魄力,只是这清秀的面容之下,隐藏的浑厚嗓音,实在是个强大的反差,让众人不禁阵阵唏嘘。 见众人大眼瞪小眼的不知所措,那青年却是微微一笑,继续说道:“下面听到名字的便进去吧。” 然后就打开册子开始点名,当点到乌凡时,青年倒是对他多看了几眼,一方面也是因为乌凡小有“名气”,另一方面便是因为某些尚且不为人知“缘分”吧。 乌凡踏进了学堂的一瞬间,就被震撼住了,所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外表看上去学堂并没有多大,可是走入之后仿佛一切都豁然开朗。 那放着书卷的桌子,整齐的课桌,和桌下的蒲团,甚至连笔墨纸砚都已经备好了。 乌凡顿时感觉自己做了多余的事情,尴尬的挠了挠头,便放下包裹,按照顺序坐在了靠窗的蒲团之上。 又等了一会,点名结束,那青年便也关了门,进入了学堂屋内正前方的红木桌前,往后一跳就坐在了桌子上,便用那浑厚的嗓音做起了介绍 “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们学堂的头儿,江湖人称的玉面书生便是洒家...哦...不对,便是我了,我的名字叫做...嗯..叫做吴冕。以后你们叫我吴老大就行了。” 这磕磕绊绊的说辞,听的这群孩子一愣一愣的,出了一身冷汗,仿佛是一群小羊掉进了狼窝,对这个“貌美如花”,“如花似玉”的教书先生,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不靠谱。 乌凡不禁对自己憧憬的学堂产生了质疑。 转眼间,三个月过去了,乌凡也渐渐的习惯了学堂的生活,又因为他格外聪明,所以很受那自称为玉面书生的吴冕的青睐。 而通过这几个月的接触,众人也对吴冕这个不靠谱的先生刮目相看,这个人虽然看上去是那么不靠谱,却算的上是上通天文下晓地理,把学堂中的生涩的知识变得活灵活现,让众人也是学的津津有味。 而在休息时,也能与这些孩子们打成一片,俨然是一个孩子王,只是在这打闹中却有一个身影形单影只,只是默默的在一旁发呆,或者静静的看书。 吴冕虽然看在眼里,却只是暗自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顺其自然吧。而后便将那一丝无奈抛去,继续和孩子们嬉戏笑闹开来。 当吴冕从孩子群中脱身而出时,都控制不住的来到乌凡的身边,给他讲故事。 说是讲故事,倒不如说是每次都是在吹嘘自己的本事,自己其实是个高手,万人迷什么的,一开始乌凡还能和他聊上几句,可后来发现每次他那不着边际的话都是来来回回讲的都是如何称赞吴冕自己,便不再应声。 而吴冕倒也不在意,依然比比划划的,在那自顾自讲的十分热闹。 毕竟也只有乌凡能静静的听着不跑开,而其他孩子只有玩耍的时候才与他亲近,一遇到讲故事就作鸟兽散。吴冕便摇头晃脑的说:”哎呀哎呀,真是寂寞如雪啊。” 然后便挤到乌凡身边开始新一轮的“心灵讲堂”。 每每挨到放学,乌凡的耳朵都几乎被磨出了老茧,如果天色尚早,他便会来到溪边释放一下被这位有爱的先生对自己施加的魔咒。 在大自然中沉浸过久,会恍然感觉一切从未变过,而一切又已经变了。 人依然还在同一个时空,却不知是否会再次相逢,今日的溪流还似昨日一般熟悉,而昨日的溪流已经流到了它的明天。 第六章 溪边林里掏树窟 吸收晶石得奇书 每次学堂放学不久,溪边的圆石上便会多出一位常客,久而久之粗糙的石头表面都被磨的十分光滑。 石头上躺着的是一个约有七八岁模样的孩子,叼着草枝眯着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吴大哥只是比你先去修炼几年而已,你自己可不要偷懒,小心以后吴真人打的你还不了手,哈哈哈。” 每次乌凡来到这个地方总会不经意间想起吴昊临行前对自己说的话,而后便咬咬牙一爬而起沿着溪边疯跑,胡乱的伸伸胳膊踢踢腿,搬搬大石头,权当是对自己的一种修炼。 折腾累了便躺回石头上,那块石头就因为时常受到乌凡的这种“摧残”,表面不仅仅光滑还微微泛着光泽。 “唉,已经三年过去了,也不知道吴大哥怎么样了,是不是也能在天上飞了呢,现在一定非常厉害了吧。” 乌凡低声的在湖边自言自语着,探起身子弯下腰看着溪水中的自己,因为经常的锻炼,身体倒是长高了许多,体形也没以前那么胖了,看上去倒是比较匀称,乌凡跳下来洗了洗脸上的汗水,便准备回家去了。 就在他转身离去前仿佛听到了什么声音,似在诉说,又似哀怨,隐隐约约,断断续续。 乌凡想起吴昊走之前,他也在这听到过奇怪的声音,但以为是幻听。这次却按奈不住心中的好奇,循着声音之处搜索而去。 走着走着就来到了树林边上,这山里野兽颇多,村里人都警告孩子们不要走得太远,因此乌凡也只是在村外人们常活动的溪边玩耍,倒是没来到过这么远的地方。 树林里面枝叶茂密,只有几束光偶尔照射到地面,再加上阵阵微风吹得人浑身发冷。乌凡作为一个八岁的孩子,对于未知的恐惧和好奇,就在这树林阴影边缘彼此斗争,犹豫着该不该进去。 内心挣扎了好一会,心想如果进去的话,回家自己肯定憋不住要和娘说,然后就会受到娘的斥责,虽然好奇战胜了恐惧,却惨败在对娘亲的敬畏之下。 乌凡乍了乍舌,准备回身返回村子。而乌凡眼角余光一扫,瞥见不远处一棵树的树洞里红光一闪,乌凡便转了转眼珠,咬了咬牙。 乌凡心想,我只是去林边的不远处,不远处怎么能算太远呢。趁着自欺欺人勉强战胜了敬畏,他小跑着来到了树洞前,踮脚向里面望去。 他看到树洞里朦朦胧胧有一个模样方正的东西,便伸手探去。握到手里的时候,感觉好像是一个扁平的木盒,而木盒因年久表面有些腐朽,破了几个窟窿。 正当乌凡要一探究竟的时候,突然!乌凡听到远处隐隐有狼的叫声,吓得扑通一声坐到地上。 他顺势把盒子揣到怀里,狼狈起身,飞一般的逃了。到了村子门口,这才敢回头看身后,发现只是虚惊一场,就拍了拍屁股,又稍作歇息,平复了一下呼吸,然后就鬼鬼祟祟的回家了。 不久后,他刚才取物的树洞口处,出现了一团模糊的虚影,那空洞的眼神望了望跑得没影的乌凡的方向后,又慢慢消失。 乌凡怀中的那个木盒里装着一卷书和一块半透明的血红色晶石,那晶石里面隐隐看见有一个白色的核。 刚才在乌凡的跑动中,腐朽的木盒几乎裂开,里面的晶石被乌凡的汗液浸湿了,竟滋滋作响,如同被沸水浇了一般,化作一股红色的烟雾升腾出去。 随着乌凡的剧烈呼吸,红雾从微微张开的嘴被吸入到了乌凡的身体里,而唯独那剩下的白色的核,滴溜溜的撞来撞去。 乌凡到了家,便迫不及待的掏出了那个烂盒子,看着盒子就这么坏了,乌凡是一阵心疼,赶忙把这堆烂木头扔掉,取出书和那个只剩下白色的核的晶石。 拿着这块白石头一头雾水的乌凡,对刚才的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浑然不觉,仔细打量了那个白石头,摸上去是十分光滑,表面上模糊的刻着什么,既看不清也看不懂。 乌凡便对它感觉索然无味,随便的揣了起来,然后兴致勃勃的拿起那本书翻看起来。 乌凡发现这本书纸张材质特殊,木盒腐烂了书却是完好无损。因为没有封面,而且还是半本,所以他根本不知道这么是什么书。 摇了摇头后就翻开了这半本书,可当他翻开书随意的看了几眼就再也移不开自己的眼睛。 这半本书虽然篇幅不大却密密麻麻挤满了字,讲解的东西也十分全面,小到奇花异草的各种药效毒效,大到凶禽猛兽的强处弱点,当翻到各种兵器的时候就翻到了半本的尽头,令乌凡黯然失色。 他仔细打量了一下书,发现这最后一页的左下角用一种特殊的字体印着三百三十二,这应该是标记页码的数字,乌凡总感觉这个字体在哪里看见过,好像似曾相识。 左思右想后突然他灵光一闪,想起了当初吴昊临走前给他留下了一堆赃书中有一个包的严严实实的残书,因为当初是半本,再加上他年少不识几个字,所以也没在意就扔到了一边。 想到这乌凡便匆匆翻出了那个小包裹,打开后发现这册书果然和那本一样,右下角是那种同样的特殊字体,印着三百三十五,中间貌似少了一页,而从这页起介绍的便是第二个功法神通了。 如此说来那张纸应该一面是最后一种武器的介绍,背面则是第一种功法的记载。琢磨了一会,乌凡又仔细的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不禁有些遗憾,但是他心中更多的却是惊喜。 稍稍将这两个残卷装饰修订了一番,便沉浸在了奇妙的世界中,那图片上的东西栩栩如生,花草仿佛就在眼前,而猛兽也仿佛随时都能冲出书来,武器的刀光剑影在眼前交织,各种功法神通再脑海里演练在耳边猎猎作响。 乌凡仅将这本书映入了眼睛,却将整个世界都装进了脑海。 学堂的知识虽然开始是令人新奇的,但是长久反复,便也让他产生了一点点的厌倦,而呆的时间长了,吴冕粘着自己讲述传奇自述更加变本加厉。 所以乌凡一有时间便溜去溪边研究这本外表发黄的缺了一页的“小黄书”,看到尽兴时便从石头上一跃而起,开始每天习以为常的锻炼,身手也变得十分矫捷,溪边的石头都被乌凡折腾过,他的力量也在逐渐增长。 书中也介绍过许多功法神通,因为记载详细,虽无人指点,乌凡慢慢的倒也有些领悟。 从开始不懂方法,随意的伸胳膊踢腿,到如今的一招一式似乎慢慢有了一点样子,再也不见当初的手忙脚乱。 而随着招式精进,乌凡对树林的恐惧也是与日俱减。 正所谓艺高人胆大,乌凡依仗着自己跑得快的本事,几次进过之前的树林,仔细搜查过树洞和周围的各个角落,却再没寻得那缺少的一页,每次都失望的从树林里走出来。 而后又找了几次也寻得无果,渐渐的对寻找那页书失去了信心,一心一意的研究起了这本残书。 渐渐的乌凡也把书中的东西记得差不多了,心中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向往。 原来翱翔天际的仙人和平静安逸的生活,只是表面上的世界。还有更多更新奇的事物等着自己去探索,还有更多充满阴暗的地方去对抗。 乌凡便暗暗的决定以后要练就真本事,让世界间的邪恶无处遁形。而之前乌凡体内吸收的最后一丝红色的烟雾,终与他的血液融合在了一起。 在这种锻炼,看书,听传奇故事的时光中,日复一日渐渐又堆积成了一年。 此时的乌凡正是成长的年龄,为了内心的目标,乌凡在这过去的一年间更加努力的锻炼自己,所以仅此一年时间,个子便长高了许多,比同龄孩子要高出一头。 而那浑身微微隆起却又不突兀的肌肉,显得他的身材也是更加匀称健壮。那本书乌凡早已倒背如流,又因为他知道了这本书的不凡,决定将其隐蔽保管起来。 这种掌握一切知识的感觉,竟让他感觉十分强大,自问现在就算到了外面的世界,应该也不会过于格格不入吧。 乌凡踩在溪边的石头上,低头眯着眼,默默的看着湖中云彩的倒影,他在望着湖面,也许望着天边。他在期待明天,他在期待未来,却不知道他所期待的未来究竟何时才能到来。 第七章 万事聚聚亦分分 乌凡初离卧溪村 秋天慢慢的来临,天气中多了一分凉意,学堂生活也到了今年后期,按照计算再过一年多就是玉壶宗招收弟子的时候了,所以学堂一般会在前一年把课程结束,这样最后一年让家家户户做足准备,让孩子们缓解一下紧张的情绪。 可这日清晨,天空中飘来一个翠绿的瓢状物,惹得家家户户一阵惊呼。 待到那个东西飞到进前,众人定睛一看,竟是那几年前的云浪真人,不禁感觉十分诧异,之前不是说每隔五年才来招收弟子,为什么今年却提前了? 而当云浪真人从那葫芦玉佩上下来之后,众人发现他身后却没有弟子跟随,更是摸不着头脑。 云浪真人见大家都来的差不多了,便开口说道:“因为最近妖兽猖獗,为了确保苍生相安无事,众仙家门派都在从各地紧急招收弟子,有备无患,所以我便提前了些时日来招收弟子。” 见众人脸色吓的发白,云浪真人微微一笑,安抚道:“不用担心,招收弟子是为了门派的发展,遇到战斗的时候,自然会有长老和精英弟子前去迎战,而战乱之地又距离遥远,你们大可放心。”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云浪真人简单从人群中扫视了一圈,点了点头,“今年的弟子水平都可以,勉强达到了入门标准,因为时间紧迫,进一步的测试就等到了玉壶宗再进行吧。毕竟是妖兽猖獗时期,虽然表面暂时风平浪静,但我们这些长老时刻都得准备迎战,我也是抽时间过来一趟,而且以后情况尚不明朗,这暂时是最后一次从你们这招收弟子了。好了,话不多说,你们抓紧去准备一下,今日午时我们便准备出发。” 众人闻言便赶紧回家准备行囊,乌凡也匆匆忙忙的赶回了家,刚到院子门口他就高声大喊:“娘,娘,太好了,我要去玉壶宗了。” 乌凡娘亲打开了门,看见乌凡一张小脸红彤彤的,轻笑着说:“好了好了,我已经知道了,看把你高兴的。” 说着,便牵过乌凡的手进了屋子里。乌凡此时的心中情绪万千,有对娘的不舍,对玉壶宗的向往,对吴昊的思念,还有对未来的期待... 乌凡翻出了缺页的奇书,又裹了几层便收到一个包裹里。 现在除了添加几件衣服和干粮便再无所需之物,而后便是安静的等待分别时刻了,一想到要离开娘,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能再次相见,乌凡的眼圈蓦然红了。 娘亲摸了摸他的头,轻声安慰道:“好了好了,如果以后有时间,娘会去看小凡的,反正你在玉壶宗,我若想去寻你,也并非难事。” 乌凡揉了揉眼睛,重重的点了点头:“没关系的,娘您放心,小凡定会勤加修炼,您就好好等着我学成而归吧!对了,我还有东西没装好,先过去一下。”然后便眼里带着泪花,抹着眼泪假装去他的房间整理行李。 乌凡娘亲无奈的摇了摇头,从怀中掏出一个装着什么的玉瓶,美丽的眼眸上,一双柳叶眉微微的皱着,仿佛在犹豫什么。 想了一会就又把玉瓶揣了起来,看乌凡在那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便轻声唤道:“小凡,你过来。”乌凡听到娘在叫他,便起身来到了娘的面前。 见乌凡那明亮清澈的眼神,让她不禁有些恍惚,已经有了几分成熟的乌凡,也渐渐有了那个人的模样了。 摸了摸乌凡的脸颊,她便从腰上解下了那个绛紫色的香囊,递给了乌凡,“小凡,这个香囊是娘的重要之物,现在把他交给你,你一定要保管好。要时刻贴身携带,不要沾了尘土,等以后娘去找你的时候,也容易些。” 乌凡见娘亲的语气十分坚定,也没做多问。接过了香囊,上面还有着淡淡的香气,和娘亲的体温。 这时外边传来了吵吵嚷嚷的声音,恐怕是时间快到了,众人在和自己的孩子道别吧。 于是乌凡把香囊揣入了怀中,拿过了包裹,默默地走出了屋子,突然又回过身,跪在了地上,给娘磕了三个响头,转过身去,匆匆的离去了。 乌凡只怕多待一刻,哪怕是弹指的时间,就会舍不得离开这个地方了。乌凡的娘亲苦笑了一下,心想这孩子也是一个倔脾气,死撑的样子到是得到了遗传。 乌凡来到村口时,发现众人都已经聚集在了这里。离别的气氛如同毒瘴一般在人群中传染,悲伤也笼罩了每一个离人。 今夕一别,不知再聚时又到了何夕。此番去,何相聚,山中不见溪边绿;车马急,便相离,相思徒化子规啼。 云浪真人见人群中悲伤汹涌,便出言安抚交待一番,然后取出了那葫芦形玉佩—“苍芦”。口中默念了几句,那玉佩便化作了庞然大物,飘到了半空中,这番奇景也恰巧冲淡了悲伤。 云浪真人微微一挥手,乌凡及这一群孩子便感觉似乎被一阵旋风托着,然后落在了苍芦之上。 坐到了苍芦上,乌凡发现这个瓢一样的东西虽然从外表颜色上看起来十分脆弱,但是触碰上去却是十分结实。 而且这个“大葫芦”的的确确像一艘船,四周雕刻着古朴的纹路,里面有一片凹陷的空间,坐在那里能感受到有一种吸力,仿佛能牢牢的把自己粘在这个苍芦之上。 乌凡依稀记得那册残书中貌似出现过这种船边雕刻的纹路,不由得握紧了包裹,对那残书更加视若珍宝。 正在一众好奇宝宝打量着的时候,突然感觉到面前一阵清风刮过,云浪真人的身影出现在了苍芦之上。他回身令众人盘膝坐好,便调转葫芦准备向玉壶宗出发了。 又看了一眼后面面色发白的众人,云浪真人轻笑几声,然后念了一番口诀,轻喝一声“走”!那苍芦便如同离弦的箭一般,瞬间就飞出了百米开外。 以往从地上看天上飞的总感觉它们的速度很慢,而如今到了天上从飞鸟的视角看着地面那急速向后飞驰的百里大山,才感受到日行千里是什么感觉。 此时众人那离别的伤感和对飞行的恐惧一点点的消失了,现在感受到的却是惊喜和刺激。 看着消失渐远的村子和包裹着村子的溪流和大山外的风景,他们的血液仿佛都沸腾了,激动的涨红了脸。 穿梭在云层中,看着那地上渺小的景物,乌凡仿佛自己有一种凌驾与万物之上的感觉,心潮激荡,平静了多年的心,仿佛沸腾的岩浆,再也无法停息。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在天上飞行了五天五夜,孩子们开始的好奇之心也慢慢的消失了,变成了一种急躁不耐的情绪,毕竟他们都是活泼好动的年纪,在天上只能活动在身子周围的地方,还不敢有大动作,呆的浑身酸痛,只是偶尔停下让大家方便一番,便又继续急忙赶路了。 苍芦又飞行速度极快,身边的风是猎猎作响,太阳当头时还能感觉有点凉快,可是一到夜晚,没有阳光的照耀,皆是在大风下被冻得浑身发抖,都把包裹中的衣服全部取了出来裹在了身上,才算是稍稍解脱。 反观乌凡因为时常的锻炼,这点寒冷倒是可以忍受的住。 稍稍抱紧了包裹,感受怀中的香囊,内心便稍稍温暖了一些,静下心来闭目回想那些看过的书来分散注意力,便倒是缓解了一点身体上的感觉。这让暗暗观察的云浪真人微微的点了点头,默默的在内心对乌凡多了一丝赞许。 此时众人的食粮消耗的差不多了,又前进了半天时间,云浪真人发现前方不远处有一个比较大的城镇,便对众人说:“因为飞行了太长时间,相信大家身心都很疲惫,最主要的是粮食和水也消耗的差不多了,今天咱们就进行一下补给,并休息一晚,明天咱们再继续赶路吧。” 听到云浪真人的话,孩子们顿时就精神大作,心想终于能下去放松放松了,在上边待了这么久,内心太过苦闷也说不出,现在心里是乐开了花,都按耐不住的原地跺脚。 要不是看苍芦飞得高,看他们的架势仿佛能直接跳下去。云浪真人见状微微一笑,驾着苍芦朝着城外不远一的处亭子驶去。 第八章 方家惹事不嫌多 苍嶙城里起风波 说话间,苍芦就到了亭子前。 云浪真人见众人是眉开眼笑好不热闹,嘴角微微一翘,距离地面约两丈高的时候,直接收了苍芦,那些孩童见身下再无依靠,马上就要掉落下去,吓得是哇哇大叫。 云浪真人见他们快落了地,便一挥衣袖,他们的下落速度便缓和了一些,停在约半人高的地方,然后扑通扑通的摔倒地上。 他们一个个都捂着屁股呲牙咧嘴,仿佛打了败仗的公鸡,再也没了半点激动。 见状,云浪真人收起了笑容,板着脸说道:“正好这里有一池清水,你们赶紧收拾一下,换身衣服,咱们便准备进城去了。 到了城里以后,都要乖乖的听话,不要惹是生非,待我领你们购置了食粮,便寻一处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就要继续赶路。” 听了这话,他们赶忙一窝蜂的去池边清理下自己的小脸。只是稍稍胡乱的比划一下,又匆匆换了一身衣服,便随着云浪真人,一行十几个人步入官道,浩浩荡荡向城里走去。 随着离城池越来越近,来来往往的人也渐渐的多了起来,有担着担子的行商小贩,也有赶着马车,替人运送棉帛布料的马夫,有的衣着华丽,也有的衣简朴,更有一气质超脱凡尘之辈,与一群乡野顽童走在一起,尤为瞩目。 这,便是云浪真人一行人了。在一群人疑惑的目光中,云浪真人便加快了脚步,带领着大部队,加快了脚步,他可不想成为了众人关注的焦点。 走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他们才来到了城门前。 这座城池的城墙约有五丈高两丈厚,而筑城的方砖,每块都约有五尺长,侧面二尺见方,砖砖交错,中间的缝隙也用泥土封死,看上去十分坚固。 在高大的城墙顶部,只见外侧有连续凹凸的齿形陴墙,上有可射箭和瞭望的垛口,下部又有通风孔可以保护墙体。 而内侧的矮栏,比垛口略低,能充分起到防护作用,防止上面巡查的士兵跌下。城墙的城门的正中央,建有一个城楼,重檐歇山顶,龙首飞檐,看上去十分精致美观。 而在墙体外侧,每隔一定距离,还有凸出于墙体外侧的一段墙台。 城楼之下便是一个钢索吊桥,搭在那百余米的护城河上。必要之时,亦可以吊起,使城池与外界隔绝开。 城池两侧连着两座大山,左侧大山名为“苍木”,右侧大山称作“嶙石”,山势险峻,恰好将城池两侧包裹,成为了天然的庇护所。 坐落在其中的城池便成为了方圆百里唯一的交通要道,因此才显得如此繁华。 乌凡头一次见到这么宏伟的建筑,竟深深地沉浸到壮阔景象之中,此时突然惊醒,才抬头向城门之上镶在城墙上的那块石头牌匾上看去。 那牌匾四周雕刻着祥云花纹,恰好照应了那城楼的龙首飞檐,在牌匾正中雕刻着三个大字——苍嶙城。 苍嶙城依山而立,便依山为名,与大山融为了一体,实属恢弘大气,又浑然天成,真是大自然的绝笔。 平复了一下震惊失态的心情,乌凡向四周看了看,才发现大家都是一样的震惊表情,走出山外,来到了缤纷多彩的闹世中,才知道自己以前的所谓的憧憬和遐想,竟是那么微不足道。 边走边望的一群孩童随着云浪真人慢慢走到了城门下,城门里有两行士兵把守,他们皆是左手紧贴在大腿上,右手握着一人多高的长枪,身体绷得笔直,眼睛不停地在人群中扫视,见到贼眉鼠眼或是神色异常之人,便要上去盘问一番,守备甚是森严。 其中有一人,貌似是小队长之类的,与这些士兵相比稍显悠闲一些。当看到云浪真人时,便大步上前,行了个礼,抱拳说道:“云浪真人,这次收弟子可是提前了不少时间啊。” 云浪真人闻得耳边有如一声闷雷,转身一看,身旁站一个近一丈高的壮汉,身着一身银鳞铠甲,腰上别着一把蛇纹雕花的砍刀,一张国字脸,浓眉虎目,浓密的两侧络腮胡让他看上去如同野兽一般,此人乃是苍嶙城的守城将军冯虎。 云浪真人微微颔首应声答道:“哦,是冯将军啊,最近世道有些不太平,那锁妖塔的妖魔也开始隐隐欲动,你们也要多加防备啊。” 冯虎将军点了点头,“谨遵真人教导。” 云浪真人便挥了挥手,道:“我还要去置办事情,就先别过了。”说着便转身离去。 “真人慢走。”那将军送走了云浪一行人,便又回去把守了。 走入城内,入耳便是一阵嘈杂,呼喊吆喝,嬉戏交谈。 乌凡在山里很长时间都在倾听溪水的汩汩声,已经安静惯了,突然接受这么多的声音,仿佛脑袋都要炸了,就晕晕乎乎的跟在众人后边,像喝醉了酒一般。 突然间他觉得身子碰到了一片柔软,也许是撞到什么东西,赶紧回过神来。 只听到哎呀一声,乌凡循声望去,发现是撞到了一位姑娘,便赶紧上前道歉,准备拉她起身,就在他目光落到那姑娘身上的一瞬间就呆住了。 只见她精致的脸庞之上一对儿双眸似水,腮凝新荔、鼻腻鹅脂、明眸锆齿。 一头青丝在头上松松挽起成一个发髻,上边插着一枚白玉螭龙发簪,身着一袭碧玉缕衣,衣袂上绣着淡粉色蝴蝶的花纹,活灵活现,随着微风拂过,竟好似要翩翩飞舞一般。 杨柳细腰上系着一条轻纱腰带,显得身材玲珑有致,而腰带上挂着一柄碧蓝色的宝剑,剑长三尺五寸,剑鞘上有蓝色的纹路,隐隐能从那柄剑上感受到一种刺骨的寒冰之气,剑柄上镶着六枚淡蓝色的宝石。 如此柔美的女子,搭配上一柄寒霜宝剑,倒是显得如此惊艳,乌凡不由得看痴了。 那姑娘见乌凡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眉头微蹙就要发作,可她抬头迎上乌凡的目光,却丝毫没感受到贪婪和亵渎,而是一种羞涩和不知所措的茫然。 她脸色微红,便伸出一只玉手准备接住乌凡那举着的手。 就在此时,那姑娘身后闪出一个一袭白衣头戴玉冠长相颇为俊美的少年,目光中带着一种蔑视和敌视。 手中一道寒光闪过,便举剑向乌凡扫来,云浪真人刚要呵斥,但也是来不及了。 乌凡心中十分慌乱,第一次遇袭,实在不知如何是好,生死关头脑海中闪过书中的内容,他条件反射一般右手握拳,伸手便向那少年拿剑的手抡去。 而那少年见状愣了一下,他本来只想吓唬吓唬这个乡巴佬,留下个伤口教训他一下,如果乡巴佬反应快点,向后倒去的话,也只是能摔倒在地,在众人面前丢个脸而已。 可谁能想到,这个看似懦弱的孩童却做出如此行径,难不成是个不要命的傻子?少年面色不由得加了一丝轻蔑,狠下心来,向乌凡拳头上砍去。 可是就在刚才少年分神的时候,乌凡那拳头却先到一步,咔嚓一声砸在了少年握剑的手背上。那少年手一吃痛,手中的剑便脱手刺在了地上,当的一声斜斜的插在了地面的青石上。 听到这边有动静,人群中赶过来了几个和那少年一样装束的几人,他们皆是苍嶙城大家族之一“方家”的人。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是不是方玮师兄又打人了。” 一番交头接耳之后,那几个人便都把目光转到了这个握着个拳头呆若木鸡的乌凡身上来,也二话不说,纷纷拔剑就要冲上去,云浪真人不禁无奈的摇了摇头,就准备上前制止。 这时却听见有人高喝一声:“都给我住手!” 那些人便赶忙收起了宝剑,对来人行礼道:“师傅,这小子伤了方玮师兄...他...” “算了,事情的经过我都知道了,再说你们什么德行我能不知道?” 来人身着一件青花镶边白袍,剑眉,剑鬓,鹰钩鼻,面目棱角分明,仿佛整个人就是一柄剑。 训斥了一番徒弟们,便向云浪真人朗声道:“云浪师兄,好久不见啊,你怎么有空来这里了。” 云浪见了此人眉头微皱,略有不快道:“宏峰师弟,你真是看得一手好戏啊。” 那宏峰听到云浪话语中的火药味,却也不在意,“哈哈,小孩子家家开玩笑,哪里劳烦咱们插手,也算是咱们切磋一下嘛。” “好一个玩笑,差点废了我们玉壶宗弟子的一条手臂!”宏峰见云浪是动了真怒,便陪着笑脸劝说:“师兄呀,你想想,你们宗门这几年遭遇不幸,尽从荒山野岭招弟子,没资质没身手,哪有几个闯出名堂的,我也是刚才那傻小子身体倒是不错,就没急着制止,想看看有什么身手没有。” “你也看见了,这小子这分胆色十分了得,这不是把我新收的徒弟都打伤了吗。我这次来苍嶙城是因为这里几大家族中有一批弄剑的弟子资质很好,来招他们入我们剑星居的。尤其是刚才那位苍嶙城主施天舜家的小女儿,别看她身体柔柔弱弱的,一手剑法却是十分精湛,哎,你看看我又说跑题了。师兄啊,今天就这么算了吧。” 云浪真人微微叹了一口气,心想也的确如此,想当年单凭明远老祖一个名号,玉壶宗便兴盛不衰,便引得各地达官贵族争先恐后的输送人才,而如今明远老祖隐于世俗,也不知是否尚在。 再加上那一场大劫,使得元气大伤,逐年没落,近年来实在没有什么老祖一般杰出人物独当一面,那些名家贵族的子弟都跑去被别的宗门拐去了。 真应了那几句: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得志猫儿凶过虎,落毛凤凰不如鸡。 迫不得已,只能带着深山出璞玉的想法自欺欺人,拉下脸面去穷乡僻野收弟子,也是希望真有一块璞玉将玉壶宗照亮吧,之前倒是有一个叫做吴昊的资质不错,进步神速,貌似乌凡与他感情深厚,只是可惜... 回头打量了一眼乌凡,见他没有什么异状,也停止了扰人的思绪,对宏峰说:“嗯,小孩子打打闹闹很正常,既然没出什么问题,那今天就此作罢。咱们师兄弟倒是好久没叙旧了,这次时间紧急,等以后有时间再说,我稍作停留就要赶回宗门,告辞了!” “好的,师兄保重,告辞!” 言罢,云浪真人便带着弟子去购置食粮了,那宏峰瞪了一眼那个方玮,带领他们向另一边走去了。 第九章 伊人丽质未红妆 凤亭再遇心慌慌 这苍嶙城甚是繁华,沿街的各种商品琳琅满目。云浪真人只是简单的绕了一圈,便把路上的食物购置的差不多了。这一路上倒是难得的安静,身后这些默不作声面色发白的少年们应该是被刚才的事情惊到了,还没缓过神来。 云浪真人无奈的摇了摇头,这群不韵世事生活在乡野的少年,才遇到一点小波折就受了如此大的打击,以后还有更多的煎熬,不知道能不能挺得过去。再看那乌凡两眼无神,也是直愣愣的跟在他的身后,不由得苦笑了一声。 虽然刚才乌凡的表现手忙脚乱,却也有些斗志,竟敢徒手去硬抗刀剑的锋芒。虽说是匹夫之勇,在这么小的孩子身上,也算是难能可贵了。而现在看上去貌似有些后怕的样子,也算是孩子的天性使然。收回思绪,云浪带着一行人,继续向前走去,准备在路上寻得一处客栈休息。 此时的乌凡虽然看上去双目无神,但是他的内心却是波涛汹涌。也不知道为何,刚才恍惚间有一种热血上涌的感觉,自己仿佛能取下那方玮的一条手臂,便迎着剑锋,挥拳而上。就在拳头快打到方玮时,胸口处一阵清凉使他清醒过来,慌忙收了几分力气,重重的打在了方玮的手腕上。 虽然不至于残废,但至少也得很长一段时间不能拿剑,这对于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家族人来说,也算是一种耻辱。当然乌凡却没想那么多,脑海中依稀浮现出那个碧玉缕衣仙子般的少女,脚下的步伐也随着心跳轻快了几分。 此时已到黄昏,天色渐晚,来往的行商小贩都已经散去,街边巷角的喧闹也渐渐平息。此时云浪真人走到了苍嶙城城西的一处灯火辉煌之地。 走到近前,发现这里矗立着一座古香古色的楼宇,以往途径此地,都是来去匆匆。今日遇事耽搁了几分,倒是一番机缘巧合,也能稍稍驻足观赏,发现这里竟然如此不同凡响。只见那红钻绿瓦的屋顶下,四角的凤首飞檐上边分别悬挂着一个四棱灯笼。 灯笼四面分别绣着杜鹃、黄鹂、喜鹊、鸳鸯,仿佛要随着飞檐上的凤凰飞出灯笼,而笼骨上则镶嵌着晶莹剔透的宝石,在火光的照耀下,煞是好看。门前是九级石阶约有三丈宽。其中割出一方空间培上泥土,种上鲜花,实属香气袭人。 石阶两边是矮墙扶手,用几根石柱支撑相连,上边雕刻着百鸟图,在灯笼的照耀下朦朦胧胧的,就像鸟儿在绕柱嬉戏,十分神奇。他们一行人踏上台阶,听到里面觥筹交错的声音,真是好不热闹。 走上台阶向门里望去,那大厅的正中,一棵有百年光景浓郁苍劲的巨大梧桐木撑地而起,郁郁葱葱枝繁叶茂,靠近门前的枝干上系着一块玉盘,上面雕两个大字——凤亭。 凤亭一楼的空间十分宽敞,桌椅绕柱而摆围成一圈,作百鸟朝凤状。沿着大厅四周的墙壁上是一排通往二楼的梧桐阶梯,这二层每隔一段距离就分割成一块空间,与一楼的喧嚣比起来是十分安静。只能依稀的看到房间里灯光的照耀下,窗户纸上隐隐有人影浮动。 再往上看去,凤亭的三楼却是一块隐秘的空间,而且感觉更是安静寂寥,平时应该很少有人光顾,或许只有名门望族大家权贵才有幸能登上这里。 众人进入凤阁,一旁的店小二见打头阵的这一群憨头憨脑的少年,却是撇了撇嘴不屑一顾。再一看那身后跟着的这位样貌上是仙风道骨,又仔细的打量了一下他的穿着,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自然不少听闻一些江湖上的故事,知道此人一定不凡。 他赶忙换上一副笑脸,小跑着上前,点头哈腰的打着招呼:“哎哟,这位仙长应该是玉壶宗的吧?真是贵客贵客呀!快请随我来,这里面还有很多位置。看你们这么多人风尘仆仆的,这么晚应该是要住店吧。你们现在这品尝一下我们的饭菜,我去后边给你们安排住处,待到你们酒足饭饱,我便带你们去后边休息。” 云浪真人闻言点了点头,挥了挥手示意店小二去领路。那店小二一看,便眉开眼笑的,在前面带路,把他们带到了角落里一个算是比较安静的地方,帮众人放下行李,点了饭菜,就匆匆忙忙的找人安排住处了。 经过了长途跋涉,这群少年们虽然是“飞”着来的,但是一直被在天上挂着,还是有点疲惫,终于有地方坐下休息,便都叽叽喳喳的抱怨起来,乱作一团。云浪真人咳嗽了一声,瞪了他们一眼,他们才稍微安静了一下,然后又小声的交头接耳起来。 就在云浪等着上菜的时候,却感觉喧闹的室内突然安静了,然后便听见窸窸窣窣的谈话声。云浪抬头一看,真是人生无处不相逢啊,转眼刚分开,就又和那宏峰一行人见面了。 那群方家的子弟被众人谈论着,脸上骄纵的神色又添了几分,仿佛不可一世,大家族的子弟那些嘴脸,毫不掩盖的表现了出来。而这时宏峰一抬头,也恰巧迎上了云浪的目光,不禁尴尬的一笑,一行人走到了与云浪真人相隔一个栏杆的桌前,行了个礼,便坐下了。 那群方家的二世祖们也见到了云浪一行人,都不愿坐在靠近他们的一边,仿佛害怕沾到晦气一般。然后便都自顾自的聊天去了。而那吊着一条手臂的方玮,看着背对着他坐着的乌凡的后脑勺,目光中充满着愤恨。 乌凡挠了挠感觉有些发烫的后脑勺,感觉浑身不自在,一回头就看见方玮那怨毒的眼神,不禁皱了皱眉,准备转过身去。 而就在此时,眼前却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吓得乌凡差点从椅子上掉下去。定睛一看,原来是那个被自己撞到的姑娘,见她板着脸打量着自己,乌凡更是感觉十分不自在了,茫然不知所措。 那姑娘见乌凡这样子,再也板不住了,噗哧的一声笑了,对他说:“喂,你很怕我吗?”“...”“我叫施雨柔,你叫什么啊?““...”“...”“...”见乌凡那呆若木鸡的样子,也不回应自己,气的施雨柔直跺脚。 然后她抬起手,啪的轻敲了乌凡脑袋一下,乌凡这才反应过来,磕磕巴巴的说:“啊,施姑娘你...你好,我...我叫乌凡。”“哦,乌,凡。”那施雨柔一字一顿的念叨着,“你也别施姑娘施姑娘的叫了,一点也不好听,你叫我雨柔就可以了。”“嗯,好的,施姑娘。”“哎呀,真是一个呆瓜!不理你了!”说着便回身坐回了桌前,乌凡不由得一阵苦笑。 再抬头望去,发现不止方玮,那桌子上除了背对着自己的施雨柔和闭目养神的宏峰,剩下的那些人全在瞪着自己,乌凡头一次感觉目光也能杀人。现在的自己就像一只被拔光了毛的小鸡,被熊熊的火焰烘烤着一般。 还好小二及时端上了饭菜,乌凡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赶紧转过身狼吞虎咽起来,装作什么也不知道,而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却背对着自己抿嘴偷笑着。 本来只是想用狼吞虎咽来掩盖住自己的紧张情绪的乌凡,此时却已经完全被眼前这道菜的味道所吸引,不由得放下了紧张的情绪。都说食物是心灵最好的疗伤药,在这一刻就充分的体现了出来,那每一口美食的口感就像厚厚的积雪,看上去十分厚重,而却入口即溶,如果不是那口齿间的香气萦绕在嘴中,乌凡甚至感觉夹起来的食物是一种幻觉。 店小二见乌凡吃的如此香甜,不由得骄傲的笑了,“这位小客官觉得这道‘阳春融雪’怎么样,这也算的上是我们‘小店’的招牌了。”乌凡此时嘴里塞满了饭菜,也只能一边竖起大拇指,一边模模糊糊的挤出:“好吃好吃。” 而这时就听见那施雨柔在那嘀咕:“小店,你这要是小店,你还让别人家怎么敢做生意。”那店小二闻言,尴尬的笑了笑:“施大小姐,您就别拿我开玩笑了,我这不是谦虚一下嘛,反正这都是施城主家的产业,我这么说不也是显得咱们城主低调嘛~” “哎呀哎呀,好了好了,你去忙你的吧!讨厌死了!就会拍马屁!”那施雨柔嘟囔着嘴,挥了挥手,就不说话了。店小二又尴尬的朝着云浪真人他们笑了笑,便又去端菜去了。 乌凡也听到了他们的交谈,不由得摇了摇头,心想,命运这种东西真是奇妙啊,生活在大家族,平时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而且处处受人敬仰,从小也受到严格有方的教导,以后一定会如日中天。 而自己现在普普通通,只是力气比同龄人大,日后的发展光凭自己还真是堪忧啊。想到这里,饭菜也上的差不多了,乌凡便沉浸在了美食的海洋中,忘却了这些烦恼。 云浪真人倒是没怎么品尝这些美食,倒不是说不合胃口,只是他们这种修道之人,有时要长时间的闭关修炼,对于食物的追求甚微。平时吃一粒丹药,少则数日,多则数月便可不沾食物,渴了便饮山泉之水。 节约了日常三餐的饮食时间,也凭添了些时间安心修炼心神。望着这群少年狼吞虎咽的吃着饭菜,云浪真人不禁回想起自己当年不也是这般狼狈,历经多少磨难的岁月,才混到今天这个受人尊重的地位。 云浪真人也不记得上一次用食物填饱肚子的时候是哪一年,而曾经失意时,也醉的不省人事。凡人都敬仰所谓的仙人,而仙人又何尝不羡慕凡人的随性的生活呢?凡人眼中的仙风道骨,不过只是自己尽力装扮着罢了。正所谓是“断情断欲将心焚,百年清修成寡人。唯舀清泉空对月,清泉饮饱不醉人。” 过了大半个时辰,桌子上已杯盘狼藉,一个个的都捂着圆滚滚的肚子,抹着油花花的脸,云浪真人也早已收回了心神。看着狼狈的众人,心想不知何年他们才能再一次品尝世间美味。以后踏入宗门,十有八九是沦为杂役。 而因为宗门每况愈下,普通弟子以下便是粗茶淡饭,能吃饱就已经不错了,更不要想什么油水。也是希望他们多多努力,毕竟时间长了,会变通奉承一点,杂役也有机会成为普通弟子。 云浪向隔壁桌的宏峰打了个招呼,便唤店小二,引着他们去后边的客房休息了。乌凡临走前扭头望了一眼那个施雨柔,却发现她只是大家闺秀般小口小口的吃着饭菜,仿佛没注意到这一切。而那个方玮因为成了“独臂大侠”,却没怎么吃东西,一直在幽怨的盯着他,让他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赶紧加快脚步跟上众人的步伐,往客房走去。 第十章 半夜凤亭取涅草 佳人夜话心生根 跟着众人从凤亭大厅后门出去,是一片栽着小竹林的场地,向前走几步眼前出现一片池塘,池塘中有着五颜六色说不出名字的鱼儿在嬉戏。 而在它的上方,跃着一个宽阔的石桥,连接着两岸。跨过石桥,眼前就出现了一个三侧开口的四角亭子,左右两侧连接着两条长廊。 长廊一侧是院墙,另一侧是围栏,左右延伸出去了一段距离,便又分别向里拐去,将中间围绕成口字形的一方空间。 其中也栽着一棵粗壮的大树,虽然不高,却是枝繁叶茂,将这片空地遮掩的密不透光,围绕着树下自然生长着各种喜阴的植物,其中却也没有蚊虫,不禁让人惊奇。乌凡打量着这番景象,不由得被吸引了,突然他发现在树下某处生长着一株枯黄的“野草”,看上去就像是要枯死了一般,可是再仔细一看,那株草叶子的梗处却有着淡淡的金色。 乌凡回想自己曾在那本奇书中见过这种植物,叫做涅草。 其含义就是凤凰涅槃,浴火重生,看上去像是枯死,实际上却是生机盎然,如果作为药材炼制丹药的话,便能起到让人起死回生的功效。 乌凡见如此稀罕之物竟无人问津,不是财大气粗就是毫不知情。不管是什么缘由乌凡都暗暗决定,找个机会偷偷的取走它。 走出了长廊,便来到了这一片高矮交错,装饰不一的楼群,这应当就是客房了。四周的环境也是依照地形分割开来,分出个三六九等。 乌凡他们人比较多,就被带到了一个二层小楼处,楼前有一块牌子,上面写着两个字“地,十”。 店小二见众人有所疑惑,便解释道:“我们这的客房依照‘高中低’三个档次,分别标做‘天地人’三个牌号,而每个牌号的客房,又按照次序排列,这样比较方便标记嘛。因为‘天’字的都被挂名占了位置,所以还是委屈仙长了。” 云浪真人却毫不在意:“只是稍作休息而已,一早我们就要出发。居所环境倒是无妨,你先下去吧,有事我会吩咐你的。银两我先交于你,至于剩下的钱就留下吧。” “多谢仙长,多谢仙长,那我就先退下了。”店小二便眉开眼笑的返回前厅去了。 众人进入客房,发现室内装饰的古香古色。笔墨纸砚,茶具果盘俱全,桌子椅子上也没有一丝灰尘,床铺的数量也刚好合适。 少年们也等不及更衣脱鞋,便直接趴到在了软绵绵的床榻上,乌凡挑了一个靠外的位置,一方面不那么拥挤,而另一方面也方便自己半夜偷偷的去摘涅草。 书说简短,没多一会夜色就慢慢降临了,这一群少年们洗了洗脸,便都钻入了被窝,没过一会便呼呼的睡去,云浪真人也盘膝打坐,闭目养神起来。 子夜时分,一个床铺上坐起了一个身影,捻手捻脚的向门外走去。一阵凉风吹过,那个身影哆嗦了一下,鼻子一痒就要打出喷嚏。 他慌忙的捂住了嘴,还是发出了一点声音,赶紧屏息凝神,身体僵在门口,静谧的夜里只听见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这人紧张的出了一身冷汗,四下看了看,见没人惊醒,便赶忙悄悄溜出门去。在惨白的月光照耀下,出现了一张紧张的小脸,不是乌凡还能是谁? 天亮的时候乌凡已经记清了路线,于是借助月光,悄悄的溜向那个长着涅草的那条长廊前。 乌凡向里面望去,白天的时候那片地方就十分阴暗,此时到了夜晚,在惨白月光照射下,仿佛只剩黑白两色。 地面上一个个小孔仿佛一只只眼睛死盯着自己,加上下起了细雨,打在叶子上沙沙作响更是让人感到头皮发麻,曾在书里读过的鬼怪夜话此时记得是尤为清楚。 乌凡现在是十分后悔,怎么来时眼神就那么不安分看到这东西了。心中响起“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声音,让它不禁停跳了半拍。 但转眼又想起涅草的宝贵,且可遇不可求。又叨叨了一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心里就痒痒起来,咬着牙也要把它摘到手。 也许是白天人生嘈杂没有在意,现在乌凡每踏入一步,脚下的木板就嘎吱作响。 他走的稍快几步,脚下就振聋发聩,而当他慢踏下来,那牙酸的声音又连绵不绝。 他心神一动将鞋子脱掉放在一旁,直接跨过栏杆踩到泥泞的土地里,又紧跑几步总算来到了树前。 还好有一丝月光透过那茂密的枝叶照在了树下,否则让乌凡摸黑去找,岂不是更平添几分难度。 他轻轻的将涅草连根拔起,抖净了根须上面的泥土,塞入怀中,准备回去放入包裹里。 做完这一切,乌凡抹了一把汗,便沿路返回,在一片蓄满雨水了洼地洗了洗手足,翻身跳出栏杆,穿好鞋子准备溜回客房。 就在这时乌凡就觉得耳边一阵微风吹过,一样东西拍的印在他肩膀上。他刚穿鞋起身还没站稳,就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子吓得向前窜去,吃了一嘴泥土。 也不敢回头一探究竟,顺势一骨碌爬起来就向前逃跑,可因为太过心急,又跌倒在地。 这时就听见身后响起咯咯银铃般的笑声:“一个男子汉怎么这般胆小,说!你做了什么亏心事?”乌凡听见声音如此耳熟,就回身望去,只见月光下一个白漆漆的身子,脖子上黑乎乎一片,又被吓了一跳,回身就要继续跑。 “喂,是我呀!” 那身影向前凑了凑,借助那一丝月光,映出了一个漂亮的脸蛋,原来是前一天见过的施雨柔。 乌凡才稍稍松了一口气,不由得十分羞赧,低声抱怨:“施大小姐,你这样是会吓死人的,大半夜不好好休息…” 施雨柔感受到了乌凡的怨念,歉意的笑了一下,眼睛叽里咕噜的转了转,又摆出一副奸诈的表情说:“还说我呢,我是睡不着,趴在窗边看月亮,却看见你鬼鬼祟祟的溜了出来,我才穿上衣服跟了出来,说!你这么晚了不好好睡觉,在这做什么坏事?” 乌凡何曾遭遇过这般伶牙俐齿的连珠炮,支支吾吾的竟不知道怎么回答,就厚着脸皮说:“我…我也睡不着,出来抓蛐蛐…” “真的吗?在哪在哪?”施雨柔听信了乌凡的谎言,便低下头四处寻找起来。 乌凡看见她神色认真,便想了想,继续厚着脸皮说:“被你这么一吓,肯定都被吓跑了!算了算了,也不早了,我要回去休息了。” 施雨柔听了他这么说,就应了一声,随着乌凡一左一右的慢慢向客房走去了。 路上施雨柔就像一个小麻雀似的,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乌凡做贼心虚,自然是想偷偷摸摸的不被人发现,但是碍于礼貌,却又不得嗯啊的应付施雨柔的问题,后来却是忍不住找了个借口:“施姑娘,这大晚上的,大家都休息了,咱们还是天明再叙吧。” 乌凡心想反正明天一早我就走了,不由得为自己的机智暗暗点头。 “哦。” 见她答应的这么利索,看样子是不说话了,乌凡心口的一块大石就落了下来。 然后刚走了两步就听见施雨柔降低了声音问他:“哎,不如你来我们剑星居吧!以后咱们也能一起玩呀!那几个方家子弟一个个鼻孔朝天,都像跟屁虫一样讨厌。你要是能多教训他们几顿,我可以和师尊为你讲讲好话哦~” 乌凡满头黑线,心想这位姑娘真是个话匣子,一直说个不停也不累吗?我要是再教训他们几顿,可能没等你传完话,我就变成小土包了。 他沉声答道:“谢谢姑娘好意了,只是我们村一直承蒙玉壶宗照顾,而且我有一位朋友也在那里等我,我们有约定,所以辜负姑娘一片好心了。” “你朋友叫什么,我和师尊说说,把他也一起拉过来!”施雨柔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说道。 乌凡心想这要是真的进了剑星居就更挣脱不开她的魔爪了,嘴角多了一丝苦笑,“真的不用麻烦姑娘了。” 见乌凡态度如此坚决,施雨柔不禁瘪了瘪嘴,失望的点了点头,说道:“那好吧,如果以后有时间的话,我会去找你玩的哦。” 乌凡小声嘀咕:“但愿没时间。” “你说什么?” “哦,我说…但愿有时间。” “别担心,我时间很多的。” “……”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乌凡住的地方,乌凡才松了一口气,刚要进去,又觉得让施雨柔一个女孩子自己回去有些不妥,便转头问她:“施姑娘,你住在哪里?这么晚了,你一个人怕是不安全,不如我先送你回去吧。” 施雨柔见乌凡如此真诚,本来还想用他刚才被吓到的事情调戏一下乌凡,话到嘴边却是咽了下去。 她脸色不自在的说:“不用了,我就住在你边上的天字一号楼,那我先回去咯,以后我会去找你玩的。” 说完便蹦蹦跳跳的回去了。 乌凡目送着她进了屋子,便悄悄的将门打开了一条缝,无声无息的钻了进去。 见屋里的众人鼾声连连,睡的正香,不也由得困意上涌。把涅草放到枕边的包裹里,脱了衣服鞋子,也很快的进入了梦乡。 梦里一个姑娘泛着轻舟,湖面上荡起了一圈圈的涟漪,乌凡的嘴角微微上翘,呓语道:轻拄窗沿守阁楼,银月妆上纱盖头。晚风扯瘦秋夜雨,化作纤丝绕指柔。 乌凡因为经常锻炼,每次都是天蒙蒙亮,他便清醒过来。走出屋子,呼吸带着泥土芬芳的雨后新鲜空气,更是精神一振,活动活动身体,折腾的差不多了,乌凡便回头进了屋子。 当他一回头,发现云浪真人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带着一脸满含深意的笑容,看的乌凡一阵心虚,忙和云浪打了个招呼。 这时,屋内有了陆续起床的声音,云浪真人便拍了拍乌凡的肩膀转身回到了屋子,乌凡也提心吊胆的跟了进去。 见众人都差不多醒了,云浪真人吩咐下人送些早点过来,然后嘱咐众人打紧精神整理行囊,吃完早点就继续出发了。 很快甜美的早点就被送了过来,众人简单的吃了早点,在云浪真人的吩咐下带上行囊,离开了凤亭。 此时城门已经打开了,城中的商户或是往来的小贩都陆续摆出了摊子,苍嶙城新的一天便又要开始了。 虽然只是在这里待了仅仅一个晚上,但离开家的第一个落脚处还是会在异乡人的心里留下一分情思。乌凡那一夜不仅仅带走了一株涅草,也在凤亭树下埋下了一粒“种子”。 没过多久,云浪真人一行人便来到了当日落脚的亭子。 他取出苍芦,提醒了一声懒散的少年们,云浪真人便又驾着苍芦载着众人,缓缓升起,嗖的一声继续向玉壶宗前进了。 第十一章 村童入宗成弟子 玉壶宗下唤师尊 再次登上苍芦的少年们再也没有了开始那种新鲜感,而且苍嶙城也离得越来越远,几乎都已经消失在了视野中。回过神来想到未来几天又要被困在这苍芦之上,心情都是十分苦闷。入秋的天气也愈发的清冷,少年们便裹紧了衣服,索性倚在苍芦上打起了瞌睡。 不知不觉过了三天三夜。这几天的飞行,使得少年们十分疲惫,整天昏昏沉沉的。这天刚刚破晓乌凡便醒了过来,稍稍活动了一下筋骨,就趴在苍芦的边上,望着脚下的风景。 只见脚下放眼望去尽是茂密的树林,随着风起伏不定,却又望不到边,仿佛是大海的波涛一般,托着苍芦这个小船在云中乘风破浪。乌凡就愣愣的望着这片“海洋”怔怔的出神。 也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树海终于消失了。眼前出现了一片平整的陆地,而后紧接着的一池湖泊中,环绕着几座大山。只见那湖泊当中架着一条吊桥,一边搭在陆地上,另一边搭在湖中心的一块平台之上,平台深处是一处山坳,两侧茂密的树林间夹杂着一条通往山上的石阶。 那石阶宽约一丈左右,截面二尺见方,依照山势雕刻而成,与大山连为一体,这石阶外形粗犷大气,而那整齐的如同豆腐般平整的表面和笔直的线条又显露着一种细腻。 云浪真人带领众人飞过吊桥停到了平台之后,便收起了苍芦,再一次把昏昏沉沉把少年们扔到了地面上,轻轻的捋着胡须,说道:“玉壶宗外围有禁制,不能随意飞行,咱们便随着石阶进去罢,也正好带你们看看沿途的风景。”少年们一听,心想终于不用再在空中受煎熬了,都打起精神,望向了那幽深的入口。 此时石阶上洒满了落叶,随风在地上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大自然的声音,虽然没有音乐的韵律,却是让人感到十分的舒服,尤其是这些大山里长大的孩子,此时此刻仿佛回到了家乡,都兴致勃勃争先恐后的沿着石阶向上跑去。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这些兴致勃勃的少年们,从开始蹦蹦跳跳的冲在前面,都变成了四肢着地,气喘吁吁的跟在云浪真人后边不远处往上爬。唯有乌凡还能紧跟着云浪,一步步的跨上台阶,只是呼吸也变得十分沉重。 终于有人累的直接躺在了地上,浑身无力的问道:“云浪真人,咱们还有多久才能到山上啊?”云浪真人微微一笑,答道:“你们现在大概爬了三分之一的路程,按照这个速度的话,天黑之后也许能到吧。为了节约时间,我先行一步去前面等你们,顺便准备一下入门的事宜,你们先自己慢慢的走吧。” 众人见云浪真人嗖的一声就不见了踪影,便纷纷倒在地上偷起懒来,准备养足体力,休息够了再继续前行。仿佛感受到了众人的懈怠,云浪真人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对了,提醒你们一下,这森林里面有食人的野兽,它们昼伏夜出,小心别被叼了去,哈哈哈…” 听闻此言,众人脸色皆是吓得惨白,毕竟小命要紧,哪还顾得上什么身体上的疲惫,都咬紧了牙关向前跑去。 到了山顶之后,皆是四仰八叉的倒在了地上,上气不接下气,都说人的潜力是无限的,在这群少年们身上就表现了出来,这剩下的三分之二路程竟然比之前用的时间还短。 云浪真人此时微眯着眼,站在山门的柱子边,嘴角有一丝玩味的笑意。等到众人歇息的差不多了,便走上前去,板起脸喝到:“休息的差不多了吧?赶紧起来,和我去外院安排一下你们的住处和日常的任务。” 众人赶紧起身朗声道:“是,真人!”云浪真人一听,仿佛想到了什么,便老脸一红,沉声到:“咳咳,你们现在既然入了山门,便是我玉壶宗的弟子,为何还不前来参见师尊?”众人闻言,赶忙齐声答道:“弟子拜见师尊!”云浪真人听到众人这么称呼自己,虽然是自己所要求,却也高兴的眉开眼笑,暗暗得意。 就在此时,听闻远处传来一阵轻笑:“云浪师兄,什么事让你这么开心啊?”听到这个声音,云浪真人不由得皱了皱眉,然后又装作一脸平静的回过身去,对来人淡淡的说道:“吕纯师弟怎么如此悠闲,有时间来我们东峰闲逛了?” “唉,说来话长…”“那就长话短说!”那位叫吕纯的话被打断,脸上显出了一丝不快,却又马上消失了,当作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继续说道:“本来我在西峰待的好好的,没事就训练训练我们那群杰出弟子。可是主峰吩咐我来通知你明日去一趟,说有些事情交代…”说着又看了一眼乌凡等人,眼神充满了不屑,“还把你们这些‘优异’的弟子托付给我掌管些日子,真是荣幸啊!”“哼!那还真是有劳吕纯师弟了。”云浪真人冷哼到。 吕纯摇头晃脑道:“不敢当不敢当,既然消息已经送到了,我就先回去了。还有明日你让他们早点在山门集合,我会好好照顾他们的,哈哈哈…”伴随着阴冷的笑声,吕纯就消失在了东峰的山门外。 从他们的话语中,就可以感受得到那十分明显的针锋相对。在外人看来一派祥和的玉壶宗,却也是藏着明争暗斗,一想到那个吕纯的嘴脸,少年们不由得浑身发颤,真不知道,明天会有什么样的训练。 云浪真人平复了一下不快的心情,然后对着他们说道:“好了,现在你们先跟随我进入内院,路上我来给你们讲讲玉壶宗的一些事宜…”众人便跟在云浪真人身后,跨越一片宽阔的广场后,就顺着一条小路通往内院而去。 “玉壶宗分为五座山峰,为首的便是中间的主峰,主峰上有议事阁,如果遇到什么需要商议的事情,玉壶宗的长老们平时都聚集在此。除了议事阁,还有藏书阁。玉壶宗其中一些极为优秀的内门杰出弟子,因为可以进入到主峰修炼,平时就可以到藏书阁学习一些功法,如果有缘还能得到长老的指点。除了主峰便是东、西、南,三座山峰,而我们现在所在的就是西峰。南峰是内门弟子的聚集地,而东、西两峰是外门弟子的修炼场所,而西峰比东峰能好上一些。正是因为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所以西峰对于东峰有一些轻视,也是在所难免,所以刚才的事情也不要放在心上,以后只管安心修炼就好。而你们因为是初入宗门,开始的修炼也不会太艰难,只是先加强你们的身体素质的锻炼。然后待到你们适应了一些,便开始进行锻体的练习。如果机缘巧合,你们便可以修炼功法了。” 云浪真人用一句机缘巧合便草草的结束了修炼的话题,倒不是说他不想长篇大论的讲下去,只是他实在不忍心欺瞒这些少年。现在的他们又赶上了错误的时间,可以说是比起外门弟子还是外门,只能算是杂役弟子。 平时锻炼身体,也就是为了让他们有力气为宗门跑腿而已,还哪里算的上是修炼?锻体是不假,可是这种锻体,也只不过是最最入门级的。即使你再努力,就算你修炼了十年二十年又有什么用呢? 有多少玉壶宗的佣人杂役,怀揣着一颗被磨灭的壮志雄心,变成了“劳务工具”。云浪真人不禁长叹了一口气,看了看安安静静跟着的一群少年,便继续向前走去。 这条笔直的小路,犹如树干一般,每隔一段距离就向两侧分出两条小路,路口处标记着数字,当走到一处标记着“九-十”的地方时,云浪真人便带着众人拐了进去,又走了一段在一个标有“九”的庭院处停了下来。 这个院子四周被竹林包围着,显得十分幽静,庭院的大门是两扇木门,门上有两个漆着翠绿色的葫芦形浮雕,底部各有一个拉环,打开大门,有个石质屏风,上面仿佛雕刻有什么字画,如今都被风蚀的看不清本来面貌,石屏风后边是个几近干枯的小池,小池中间是一个积灰的亭子,都已看不出本色。 院子左右各三间屋子,还有六间正对着大门,没想到这个院子看上去不算大但却有十二间屋子。乌凡他们一共是十一人,于是有一个屋子便被空置了。 虽然外表看上去,屋子放置了许久,而走进屋子里也能感受到一股淡淡发霉的味道,然而令人惊讶的是屋子里却被收拾的干干净净的,日常用品和衣物都摆放的整整齐齐,看来云浪真人之前,的确是安排过人进行了打扫,否则的话还真是无法住人。 安顿下了众人,云浪真人便对他们说:“之前你们也听到了,明天我有些事情,所以你们姑且先听那个吕纯真人的安排,你们只要老老实实的,他不会太刁难你们,况且过些日子,我就会回来了,这段时间你们就权当是磨练一下自己吧。今天早点休息,明天早些在山门的广场处集合,一切暂且听候吕纯真人的安排。” 说罢云浪真人便转身离去了,这些孩子大眼瞪小眼,也不知道干什么,就各自挑了一间屋子,准备回房休息了。 第十二章 朝思暮想终得讯 只闻消息不见人 云浪真人走后,他们便返回了各自的屋子拾掇了。因为之前一直处于紧张的状态,如今一得到放松,缓解了疲劳之后,肚子便咕咕的响了起来。 虽然他们早上吃过东西,但饿了一天,而且背包里的干粮也消耗的差不多了,此时望着空荡荡的屋子,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委屈,思乡之情油然而生。 没过多久,就听见大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然后就听见外面洪钟一般的吼声:“嘿!你们这些新来的!跟我去食堂吃饭去!”众人被这喂的一声吓了一跳,然而闻得吃饭二字,便都双眼冒着绿光,一个个破门而出。 这壮观的场面不由得使门外来人吓了一跳,心说:“好家伙,这是多久没见过饭了?”赶紧又高喝了一声:“哎哎哎,你们这些小子,有活力是不错,但是你们给我站成一队,整整齐齐的!这才像话的嘛!”众人闻言,赶忙规规矩矩的站好了,便跟在这个人后面,浩浩荡荡的走向食堂。 乌凡只见眼前这个小山一样的壮汉,长得是膀大腰圆,方头阔脸,五官长得极为个性,俱可以用一个字形容,那就是“大”!大眼大耳大鼻子,任谁看了都难忘记这张脸。 这座“小山”没走几步就开口道:“我是十号院的队长,暂时也是咱们这两院的队长!我叫袁褚,以后你们叫我队长,师兄,或者直接叫我名字都是可以的,我这个人比较实在,没那么多规矩。这几天呢,我会带你们熟悉一下日常的生活。等到你们习惯了之后,便自己选出一个队长,我便算是完成任务了。听明白了吗?”众人都是饥饿难忍,还哪有心情听他唠叨,恨不得早早飞到食堂,皆是点头称是。 没走多远,前面就出现了一条分叉的小路,路口站着七个年龄较大的青年。听袁褚和他们打了声招呼,便一起沿着小路向里走去。乌凡通过他们的谈话,了解到那些人也是十号院的。 这条分叉路口左边是九号院,而对应的右边便是十号院,倒是相隔不远。而且沿着小路向里望去,也能看见一座和他们院子差不多大小的房屋,此时房屋中有青烟升起,隐隐约约的还有饭菜的香气,让乌凡这一群人的肚子更是咕咕的叫个不停,惹得那群青年大笑不已。 来到了屋子前,乌凡向里望去,只见略微宽敞的大厅中摆放着五张四方桌子,左右两侧分边两张,中间一张,而且每张桌桌上四副碗筷,桌下四把椅子。左边的桌椅应该是新打造的,还有一股木头的清香。 看见十号院的青年们在右侧略微陈旧的桌前坐下,这些孩子便纷纷挤到了左边崭新的桌椅上。唯独剩下乌凡和袁褚两个人,便坐在了中间的桌子前。安静下来后,乌凡便听见右侧一个屋子里传来做菜的声音。 不禁十分诧异,不禁猜想,这个人也是十号院的,居然会炒菜做饭,难不成是个女的?在漫长的期盼与等待中,又过了半刻钟的时间。只见那屋门一开,钻出来一个和袁褚一般魔鬼身材的汉子来,虽然五官看上去还算端正,只是那浓浓的络腮胡子,让乌凡不禁吸了一口冷气。 仿佛感受到了众人的目光,那汉子扭头向这边看来,正好搭上了乌凡的目光,狡黠的一笑,就向乌凡抛了个媚眼。吓得乌凡胃中一紧,差点从凳子上掉下去,如果不是饿了一天,乌凡此时都能吐出来。 见这群小子目瞪口呆的样子,他不禁哈哈大笑,然后左手挡门,右手扛着一个板子,上面是几种菜肴。饭菜一摆上桌子,少年们便狼吞虎咽了起来。然后那个壮汉,也坐在了乌凡对面的位置,看着这些少年满足的笑脸,也拿起筷子,吃起饭来。 水足饭饱过后,少年们仿佛获得了新生,感觉浑身又充满了力量,这时就听见袁褚那豪放的声音:“哈哈哈,小子们,感觉饭菜如何?这可是你霍褔师兄为你们接风洗尘,特地做的拿手好菜!别看他长的五大三粗的,却是咱们玉壶宗响当当的厨子!也就是咱们东峰的九、十号院才能享受的到,你们应该感到荣幸!” 那被称作霍褔的青年壮汉,颇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师兄过誉了,我只是稍稍会做些饭菜而已。”见众人一幅其乐融融的样子,仿佛一个大家庭一般,少年们也不知不觉中你一言我一语的融入了其中。 “什么!?要让那个‘蠢驴’带你们修炼?”虽然得知云浪真人吩咐过明天有要事,可当听到是吕纯代替云浪真人的时候,那个霍褔竟然砰的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不行不行,坚决不行,那‘蠢驴’平时与咱们积怨甚深,这次有这样的机会,他这么容易答应下来,肯定没安什么好心!”“就是就是!” 听到他们情绪这么激动,又称呼吕纯为“蠢驴”,一定是有很深的过节,乌凡便好奇的问道:“师兄,究竟是为什么,你们如此痛恨吕纯?”众人七嘴八舌的便讲了起来,乱作一团。此时袁褚拍了拍手,说道:“你们先安静安静,既然小兄弟想知道,那我来给你说明缘由吧。” 然后只见看上去大大咧咧的袁褚此时眉头微皱一脸深沉的站起身来,轻轻关上了屋门,又回到了座位上,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道来,众人闻言也是心生愤慨。 那是很久之前的故事了,吕纯和云浪是一起入宗修炼的,吕纯性格十分狭隘,又自恃清高,云浪却是性格温和,为人谦逊。两人都是当时十分受重视的杰出弟子,而论起资质云浪却胜于吕纯,因此云浪也是十分受宗门重视。长老们就打算在将来玉壶宗三座外峰选举峰主的时候,安排云浪为南峰的峰主。 吕纯得知这个消息,心生妒忌,表面上恭喜云浪,而暗地中却咬牙切齿,十分不服,处处刁难。恰巧一日,轮到云浪去主峰清扫祠堂,吕纯便趁云浪不在,潜入他的房间,在水中丢了一枚迷魂丹。 云浪回房之后,因为毫不知情,饮尽了壶中水,然后头晕目眩的倒在了桌子上。吕纯趁人不备,将祠堂里的牌位,祭品全部打翻。又回到云浪的房间,在昏睡的云浪身上洒了一身酒水,又把一个酒壶塞入他手中后,便偷偷地逃走了。 所以结果可想而知,云浪醒来就被带到了议事阁,长老们对他勃然大怒,取消了云浪的候选峰主资格,但见云浪义正辞严,对于此事拒不承认,毫不退缩。便又觉得事有蹊跷,只是以失职为借口,惩罚他在东峰掌管日常事务。 吕纯本以为没了竞争对手,他就有机会了。结果他因为平时人缘颇差,竟然被分到了西峰,当个普通的管教。吕纯颇为不忿,一心认为都是因为云浪害的,于是处处针对东峰。就连平时训导弟子的时候,也以东峰为反例,潜移默化的就导致了东西两峰的日益分化,但也是背地里的冲突而已,直到几年前… 那是上一批新弟子入门,其中有一名新弟子,名叫吴昊,此子能说会道,有比较聪颖,深得云浪真人喜爱。而且没过多久,也与东峰上其他弟子混的比较熟了。平时吴昊也十分勤奋,修为也成长的比同批弟子快了不少。 一次他们去山下采摘果子,遇到了吕纯和西峰的弟子,然后因为西峰弟子的言语奚落而起了争执,便动起手来。吕纯非但没有阻止的意思,反而躲到一边看起了热闹,看他的样子貌似是对自己的弟子颇为自信。 毕竟东峰这些弟子是刚入宗门的新人,对于有招有势的对决,毫无头绪,竟被欺辱的节节败退。而此时本来不打算惹是生非隐忍的吴昊,见对方下手颇重,竟把自己这边的弟子一个个击晕在地,顿时怒气上涌,跳入了战局。仅凭一人之力,便扭转了战局,将那些西峰的弟子打的呼爹喊娘,再无半点威风。 本来还打算好好讽刺一下东峰弟子的吕纯见到自己的弟子在吴昊一人的攻击下就显得如此不堪,溃不成军,心中恼羞成怒,起了杀心。冲上前来,掌心一扭,带着一股旋劲的一掌击中吴昊的胸口。 吴昊虽然有点本事,但是毕竟是新人,哪能承得住吕纯这一击,直接被打的倒飞出了三丈开外,紧接着就是一口鲜血喷出,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撑着地跪在地上咳个不停。吕纯不由得心里一惊,这一掌虽然没有全力,但也有七分,竟然没打死他?于是左臂弓在身后,右手由掌化爪瞄准吴昊脖子,右腿一蹬向吴昊那边冲去,看样子是要下杀手了。 就在这紧急关头,只感觉一阵狂风席卷而来,吕纯的身形一怔,身体还保持着前冲的姿势,却无法再进一步,腹部渐渐凹陷出了一个手掌的形状,然后带着身体向后弓去,倒翻着跟头飞到了林子里,那一众弟子吓得屁滚尿流起身就跑,那还顾得上林子里那只败犬。 一切平息之后,一个身着黑衣带着斗笠的身影就落在了吴昊身前,看着昏迷的吴昊,伸手从胸口处拿出一粒丹药塞到他口中,然后两指轻点吴昊两侧胸口,看他呼吸平稳了,就准备离开。 而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捻指算了算,略微思虑了一下,叹了口气。回身一挥袖子将吴昊带到身前,就蓦地消失了。而吕纯此时貌似受伤比较严重,满眼怨恨的扫了一圈地上的东院弟子,鬼鬼祟祟的沿着小路溜走了。 当这些弟子缓过神来的时候发现吴昊不见了,慌慌张张的回去报信。而这件事没过多久这些参与其中的弟子就突然消失了,外界传言是其因为受伤严重和备受打击,主动或是被动遣送回家,但个中缘由无人仔细探究。 几日后,外出归来的云浪听闻弟子报信后勃然大怒,就要杀上西峰去取那吕纯狗命。可刚出门口就踢到个黑布包裹,云浪打开包裹发现是一块玉牌,云浪真人读取其中内容之后便释然了。虽对吕纯心有不甘,却只是摇头苦笑,长叹一声走回屋去。 而后吕纯也被记了大过,而且受了一掌之后,倒是收敛了许多。每想起那天的事情,总感觉腹部隐隐作痛,后来也只敢逞逞口舌之快。虽然云浪暂时在这件事放过吕纯,事情的风波也慢慢消散,但对这厮的恨意却是与日俱增。 第十三章 吕纯使坏离焚印 众人皆骂大蠢驴 晚饭过后,众人便被带回了九号院,袁褚再次叮嘱了乌凡他们一番就回去了。疲惫了一天之后的少年们终于填饱了肚子,而紧接着的便是困意上涌,纷纷倒头便睡。 而此时的躺在床上的乌凡内心却不能平静,终于听到了吴昊的消息,可是却不是乌凡内心深处所期望的那样,甚至还与其相反,甚至不知道吴昊现在是死是活,不由得在了他纯净的心灵中生出了一种愤恨的情绪。 乌凡的呼吸随着恨意的增强急促了起来,他的血液里红色的烟雾变得不安分起来在身体中窜来窜去,使得血液仿佛沸腾了一般变得通红,血管纹路竟清晰的显现在了皮肤表面上,把本来皮肤还算白皙的他变得像红漆染的一般,仿佛随时都能渗出血来。乌凡张着嘴拼命的呼吸却发不出声,身体随着体温的上升浑身不停颤抖,紧闭的双眼里也早已经满是血丝。 就在这时,乌凡的胸口处那个绛紫色的香囊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异常,通体发出一股紫色的光芒。而这光芒仿佛有生命一般,直接笼罩住了乌凡的身体表面,就听见嘶嘶的声音,乌凡皮肤表面生出了一层蒸汽,温度便慢慢的降了下去,然后他的呼吸变的慢慢的平稳下来,便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次日天明,乌凡被一阵嘈杂的声音吵醒后感觉脑袋隐隐作痛,只记起昨天回来后一直惦记着吴昊的事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模糊记得好像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一个红色的身影和一个紫色的身影在争斗,那叮叮当当的声音萦绕在耳边响个不停。 现在想想觉得应该是突然处在在吵吵闹闹的环境里,有些不适应的原因吧。乌凡做了几下深呼吸收敛了一下心神,又洗了把脸清醒了一下之后,就换上了一早送来的玉壶宗弟子的衣服。穿戴整齐后就随着众人去山门等那“蠢驴”真人了,也不知道这厮会怎么刁难他们,想想以后会受到的待遇,他不由得叹了口气… 黎明时的东峰,天气还有些微凉且十分潮湿,山门前整整齐齐的站着几个少年,他们都在左顾右盼,脸上带着一种狐疑,交头接耳的探讨着什么。“你说是不是咱们来早了?”“不会呀,那个吕纯明明告诉过咱们早些来集合吧!”“会不会是他把咱们忘了?也许不会来了吧?” 这些正是一大早出来的乌凡一行人,他们已经在这等了有一会儿了,可是别说是吕纯了,就是连头驴都没见着。因此内心都按捺不住了,从清晨朦朦胧胧的太阳升起等到了大中午,还是没见到吕纯的身影。 此时众人的肚子都饿的咕咕叫了,就商量着打算先回去吃午饭。而就在这时,听见山门外传来一声奸笑:“嘿嘿嘿,这东峰弟子的耐心看来果真是不怎么样呀?”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吕纯打着哈欠,一脸戏虐的表情,慢悠悠沿着石阶的走上了山来。看那样子分明是早就来了,却躲在一边在看他们的笑话。本来打算回去吃饭的一行人不得已停住了脚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都不知所措。 吕纯真人眼睛叽里咕噜的转了转,而后狡诈的一笑,高声喝到:“毕竟是受人所托,所以对你们的修炼就应该负责任,我平时对弟子的要求非常严格!看你们这么精神,那么现在就开始训练!湖边有一堆石头是我做了记号的,你们马上到山下取一块来,然后搬回这里!如果一个时辰内你们没有回来,或者石头是半路上随便找的,那么可别怪我不留情面,哈哈哈…赶紧滚蛋!别磨磨蹭蹭的!”说完这些话,吕纯真人就自顾自的到一边休息了,任凭众人抱怨连连,他却理也不理。 见吕纯那嚣张的态度,众人虽然十分气恼,奈何吕纯品性卑劣,却也会些手段,过于争执的话真不一定会受到什么惩罚。便都忍气吞声,默不作声向山下奔去。 下山倒是十分轻松,伴随着两旁树木沙沙的声音,众人你追我赶大步流星的踏着台阶一跳一跳的,倒是十分愉快,因此没过多久就到了山下。 望着眼前的平台,他们仿佛又感受到了昨日初来玉壶宗的新鲜感。昨天还是普通人,今天就算是正式弟子了,成为了一名玉壶宗的弟子,除了换上了一身标志性的衣服,好像也和常人没有什么不同,感觉内心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情绪。 入口不远处有一堆石头,约莫二尺见方,打磨的却是光滑,上面刻着奇怪的纹路。有人挽起袖子卯足力气捧起一块石头,却没站稳扑通一声向后倒去坐在地上,一脸不解的神情。众人见他这样感到十分奇怪,都上手去搬,搬起石头后都是一脸轻松。 乌凡来到一块石头前,也上前伸手试探一下,却发现这石头仿佛没有重量一般,轻轻一举就抱在了胸口。看四周众人喜笑颜开的谈论是不是吕纯变了性子,改头换面了。乌凡眉头一皱,回想那副尖嘴猴腮的奸诈嘴脸,心想事情绝对没这么简单。 想着要早早赶回去吃饭,一行新人捧着大石匆匆往山上返去。因为轻车熟路,这次上山的脚程也加快了不少,可随着路程过半,怀里的石头感觉越来越重,而且温度也越来越高。一开始大家都不在意,以为是搬得久了,所以心里感觉变重了。 可后来有人要歇息的时候,发现这块石头表面好像有一种吸力,无论怎么甩都无法挣脱,如同长到了手上一番。心里不禁十分慌张,却又毫无办法,只能转过身去,背身拖着石头咬牙往上爬。有些实在搬不动的直接趴在地上,虽然石头表面有些炙手,可一停下来,温度却不再增长,干脆心一横,在这等待惩罚吧。 乌凡为了节省力气,没像众人一样慌忙赶路,他来到半山腰处发现众人都慢了下来,也是心生疑惑。可他继续向前的时候也发现了异样,手中的石头重量成倍的增长,温度也逐渐升高,渐渐地他的速度也超过了众人。 又向前行进了几步,周围已经没有人扛得住,都放弃了。只剩下乌凡咬牙坚持,怀里的石头犹如一座小型火山,压得乌凡无法直起身来,双手和胸口被烫的通红。汗水滴到石面上也很快被蒸发,乌凡喘着粗气,意识也变得模糊,只剩下躯壳强行拖着自己负重前行。 一步又一步,他的整个身体不知是否因为石头的灼热,慢慢变得通红。而就在此时,紫光一闪,乌凡感觉身上的温度好像降了下来,神志也变得清醒了不少,石头虽然看上去有如烙铁一般通红,他却感到一股暖流包裹着双手和胸口,竟颇为舒服。手里的石头也没那么重了,他加快了步伐,看着山顶就在眼前。 三分之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乌凡总算是气喘吁吁的到了山顶。他四周望了望也没见吕纯的身影,石头也放不下,急的是想抓耳挠腮,却腾不出手。他走到树下,感到手里一松,石头轰的一声砸入了树下的泥土,轰的一声,留下了一个大坑,让他吓了一跳。 而与此同时,他身边的树上叶子哗啦啦的落下,然后扑通掉下一个东西,落在石头上嗷的一声跳了起来。乌凡定睛一看,正是那吕纯真人。这吕纯真人啪的拍了石头一下站起身来,那石头上的纹路被抹掉了一笔,变得暗淡了几分。吕纯却没有发现,骂骂咧咧的喊道:“谁他娘的折腾什么?真是反了天了,敢打扰老子睡觉?”回头一看乌凡在边上站着,“你怎么没下山搬石头?想偷懒?门都没有!” 乌凡心生不快,心想师尊明明是让他来训练大家,这厮却在这偷懒,但表面上还是平静的说道:“禀告真人,我已经完成任务了。”“什么?”吕纯虽然是偷奸耍滑之辈,却也不傻,清醒过来也大概明白了。只是明明自己在训练的石头上又加一层咒印,为了让这些弟子无法完成任务,可怎么这小子完成了居然毫发无伤? 吕纯偷瞄了一眼乌凡的手,只是微微发红,心生疑惑。“你先去那边待着去,离老子远点!”见乌凡走远了,他回头检查了一眼石头发现有一处咒印果然断掉了,心中的疑虑便减轻了,又赶紧把这咒印清理掉。乌凡安静的坐在下山的台阶上,丝毫不知自己在死亡边缘游走了一圈。 时间过了许久,见还没人上来,吕纯心情变得好了起来。又看了一眼乌凡,心想算你小子捡了个便宜,但是明天有你好受的。然后口中念念有词:“土水火金木,金水木火土,土来!”只见山下传来一片惊呼,每块石头后面带着一个在地上跑的小尾巴,向山上赶来。 随着扑通扑通石头落地,这些弟子也算是心里落了地,趴在地上没起来。吕纯趁人不备,隐蔽将每块石头上的咒印擦除,然后又施法将石头送走,骂了一声废物,就头也不回的走了。众人搬石头耗费了不少体力,加上中午没吃到午饭。皆是又累又饿,也没有心情聊天,安安静静的挪着步子回到九号院了。 回到院子里,乌凡洗漱一番之后,低头看着自己被烫的微红的双手。思虑着难不成自己的力气又变大了,又摇了摇头把心事放在一边,摸着胸口放着香囊的地方,情绪变得安静又忧伤。 不知过了多久,乌凡听闻远处有人喊着什么,走出院子一看,只见袁褚在那招手高呼:“弟弟们,开饭啦!”又到了每日的开心时刻,这一群人便兴冲冲的跟着袁褚走了。饭桌上袁褚打听了一下今天的事情,乌凡便详细的说明了经过。 当乌凡说到石头越来越烫手时,袁褚眉头一皱:“听你形容这应该是一种咒印,名曰‘离焚印’,以前是歪门邪道刻在奴隶身上,用来防止逃跑的,如果距离过远,宿主会直接焚体而亡。”“可是袁大哥,我到了山顶也没感觉身体有什么变化呀?”“哦?那这么我也不确定是不是,毕竟这种东西被正道所不齿,应该不会出现在玉壶宗里,要不然你到了山...顶???”话到最后,袁褚直接喊破了音。 而后屋子里陷入了一番寂静,见众人看怪物似的盯着他,乌凡一脸不解,“袁大哥,霍大哥,你们怎么了……” 第十四章 入门仪式显神力 众人高呼小凡哥 袁褚用疑问的眼神询问了一下与乌凡同行的新人,众人虽然没注意乌凡什么时候超过了他们,但是他们被石头拖到山顶的时候,唯独看见乌凡一个人在山顶等着,便都点了点头。见众人都默认了这个事实,袁褚回过头来看了一眼霍福,他的眼里也是满满的震惊。 乌凡见他们大眼瞪小眼,仿佛在打哑谜一般,不禁问道;“袁大哥,霍大哥,你们到底是怎么了?” 袁褚沉声说道:“小兄弟,你有所不知的嘛,这种石头是我们这里用来锻炼力量的石头,叫做砳石。它到达一定高度便会随着高度增加逐渐加重。因为你们是新弟子,要行一个月的入门式嘛。所谓的入门式就是搬着砳石从山下沿着石阶搬到半山腰,然后再下山。因为是搬石头,身体肯定是弯曲的嘛,说是寓意是什么心怀敬意,但其实也就是折腾人。” 说到这他和霍福对视了一下,从神情上看得出他们都对这种陈年旧规有些头疼,“哎,也不能说是折腾,毕竟也是一种锻炼的入门方法的嘛。从山下到半山腰石头增重四钧,也就是一石,故称之为石力训练或是练石。所以你们的入门式便是让你们力量增加到一石,当你们过了一个月,就会和我们去练习场。练习场在半山腰,每往上一百级石阶便增加一石,当然你们之前的一石力只是基础,并不算在内,而从训练场到山顶少说有五百级阶梯,便是五石之力。而…而且……” 听袁褚的声音变小了,乌凡忍不住好奇的问道:“那袁大哥你们要天天从半山腰练石到山顶吗?” “嗯。不…不是…” 听到袁褚吞吞吐吐的话,霍福也是忍不住了,“瞅你内没出息的样儿!嘎哈呢?当初定了规矩就要承认!是贼样儿滴,俺们当初说,谁能先上到山顶儿,就是大哥。可现在俺俩才近三石力,他是觉得磕碜不好意思说。” 袁褚憋得老脸通红,拍桌而起道:“谁说不好意思了嘛?我就是在酝酿感情,十号院的弟兄们站起来,喊小凡哥!” 十号院的众人倒是毫不犹豫,蹭蹭的站起身来高声喊道:“小凡哥!” 九号院的新弟子见状也随着叫了一声,眼神里多了一丝钦佩和认同。 这一声震天响,瓦解了乌凡被冷落了多年的孤独,震裂了九号院的那丝陌生的隔膜,也惊落了山间的落叶。 片片落叶随之飘落,不知是因为受惊,还是因为这个季节。 愣了半晌的乌凡眼中有一点朦胧,微微张口,竟不知如何表达内心的感动,少了一个吴昊大哥,多了一群“小弟”,也算是有失有得。 “承蒙各位师兄和同门抬爱,我们既然都是师兄弟本来就应该互相照顾关怀,但是你们打的赌,我……” “没关系,那都不算事儿!既然愿赌就该服输,你看眼跟前儿就有事儿需要照顾,既然我们喊了小凡哥,就不会收回去。但这事儿一时半会儿还说不明白,明天你们早些回来,咱们再仔细叨咕叨咕呗!”霍福插嘴道。 见大家都没有意见,九号院的众人就告辞了。与来时的散漫不同,回院的路上众人都以乌凡为中心围绕在两边。 你一言我一语的搭着腔,一口一个小凡哥叫的乌凡是满脸通红。这个晚上与昨日的冷清不同,院子里欢声笑语,一群陌生的少年终于是打成了一片。 疲惫的一天就这样过去了,但是乌凡却感觉与以往不同,内心多了一份紧张和激动。 每日早早睡去的乌凡今日竟然辗转反侧不能入睡,抚摸着胸口的香囊,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嘴角带着一抹微笑进入了另一个温柔的世界。 第二天清晨,乌凡仍同往常那样早起锻炼,当他打开房门的时候却被吓了一跳。 九号院的这些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他的房门前,一改往日的懒惰,高声呼道:”小凡哥!“乌凡一脸无语:“你们今天怎么起这么早啊!是有什么事吗?” 人群中有一个稍大一点的回答道:“我们几个从与你同来的几个卧溪村的兄弟那听说了小凡哥的事情,感觉颇为不公平,只是因为大人的胁迫就让小凡哥受这么多年的寂寞,真是让人生气!但是从今天开始不会了,你是我们老大,我们都听你的!” “对不起,小凡哥,以前是我们不懂事,现在我们在外面无依无靠,才知道你那几年的寂寞。可还好有吴昊哥曾陪着你,可现在却没有吴昊哥的消息了。” 那几个卧溪村的孩子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见乌凡脸色不妙,又赶忙说:“不过吉人自有天相,他对你那么好,绝对不会有事的,你们一定会早日相见!” “但愿吧…”乌凡陷入了沉默。 刚才那个领头说话的孩子啪的打了一下这个小子,“大早上的怎么说话呢?存心惹小凡哥伤心是不?那个小凡哥我们也是有事所求,你看你昨天那神力也是震撼到了我们,听说你没来玉壶宗之前便是天天锻炼,我们今天是商量着早上和你一起锻炼身体,省着被吕纯那老狗折磨。” 乌凡闻言心中思虑了一下,心想那本书现在来历不明,如果有些招式套路一不小心被坏人知晓,也许会为这些人带来杀身之祸。 基础的锻炼倒是应该没什么问题,于是便应允了。让众人跟着自己一招一式效仿,倒也有些教书先生模样。 锻炼了一会后,发觉距离昨日到山门报道的时间还尚早。由于昨天是怕迟到便早早赶去,结果却饿了一天肚子。今天众人便去食堂和十号院的师兄们吃了顿饭,然后告辞前往山门去了。 到了山门果然连个人影都没见到,又等了大概一个时辰左右,吕纯才慢慢悠悠的晃悠过来。众人暗暗算计了一番,这训练之后八成又到了中午,这午饭估计是又泡汤了,不免心生愤恨却又无可奈何。 吕纯见昨天散沙般的众人今天居然格外团结,中间围着一个人。他仔细一看,这不就是昨天莫名其妙的到了山顶的那小鬼吗? 他暗暗想道:真是了不起啊,这才一天就当了头头儿了?一群村野之夫,现在还凭力气大称王,真是笑话。看我一会怎么收拾你! 走到近前吕纯假意打量了一番众人,说道:“怎么我不来你们就偷懒了吗?以后不用我说,你们就赶紧该干嘛干嘛!直到我满意为止。好了,都滚蛋吧!” 众人气的是脑袋直冒烟,明明当初是你让我们提早在这里你等着的,现在倒好。无奈的众人只能跟着乌凡向山下走去。 “等会!”见众人寸步不离的跟着乌凡,吕纯心生不快。“你给我过来!” 吕纯指着乌凡喊道,“你这小子力气挺大的在这倒是屈才了,和这些窝囊废在一起有什么本事,干脆你喊我一声师尊。跟我去西峰怎么样?” 众人闻言心里都不是滋味,乌凡的确有资格去更好的地方,我们只是拖他的后腿。 看着乌凡推开他们走到吕纯前面,虽然心有不甘却实在找不出理由劝阻。 只听乌凡淡淡地说道:“都说西峰强过我们东峰,物资人才都优于我们,真是令人向往。”吕纯眉头一喜,已经想象到云浪被气得吐血的样子,心里乐开了花。 还没等他做任何表示,又听乌凡继续说道:“奈何我也是乡野之人,空有一身蛮力而已,实在不想脏了您那片地界,我只想和我的兄弟们在一起。而且现在是您西峰只敢践踏东峰的弟子,但您怎么知晓我们东峰未来不会胜过南峰呢,不知那时真人您还能否说出这样的话来,今后龙归沧海虎入深山,来日山覆海还是海吞山,真人还请拭目以待吧!” 众人听的是热血沸腾,不禁暗暗叫好,心中对乌凡充满了敬佩和感激。 吕纯气的是鼻青脸肿,仿佛被打了一耳光,却因之前的事情,心有顾虑不敢轻易动手,骂道:“你还真是吃饱了力气大,黄口小儿竟敢如此放肆!这搬石头我看是满足不了你了,你的兄弟们缺柴火了,你给我去北峰砍柴去!” 说着就提着乌凡便向树林里的一条小路走去。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追上去却跟不上吕纯的速度,只能先老老实实的去搬石头了。 再说乌凡一路上只感觉耳边风声烈烈作响,过了好一会才来到一片十分昏暗的地方,山林茂密,杂草丛生。 不远处是一座更加高耸的山峰,好像人烟稀少,通往山上的石阶上都长满了杂草。 “你小子力气不是大吗,别施展不出你的本事!这里很久无人清理,你给我沿路把草割了,然后砍树劈柴,对你来说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这段时间你天天来这干活,别想偷懒。” 边说着吕纯边四处打量着,仿佛顾忌着什么东西,然后就要离开。 “可是真人,我什么工具都没有,怎么干活啊!”乌凡赶忙喊道。 “你自己不会找吗?山下有个之前搭的破屋,那里应该有…”吕纯真人边说边飞速的离去了,后来又嘟嘟囔囔的说了什么乌凡也是一点没听到。 没办法只能去山下那边看看所谓的破屋到底还有没有工具了。 吕纯飞速逃离了一段距离之后,回头阴险的笑道:“什么龙虎又山海的我不知道,我可知道你在这要自生自灭了!和我斗?虽然我不敢表面上动手,但你自己出事可与我无关。” 然后哼着愉快的调子,大摇大摆的去东峰了。 第十五章 被弃北峰众人急 无奈又把旧事提 乌凡见吕纯走的飞快,心里倒也没什么想法,只是单纯的觉得他是回去偷懒睡觉了。便按吕纯临走前说的,向前面一处山坳处走去,寻那所谓的屋子。乌凡一边走一边回忆,当初师尊讲玉壶宗主峰是长老们的地方,南峰是内门精英弟子,东西二峰是外门弟子居所,可是却没听他提到过北峰,不由得心生疑惑。 乌凡回想了一下,北峰貌似距离其他几座山距离颇为遥远,来的路上貌似经过一个吊桥,可是由于被吕纯拖拉着行进,只感觉一路上十分痛苦了,也没太注意周边的环境。现在看来,北峰貌似真的什么都没有,可能本来就是一片荒山,靠外侧还好一点,越往里面走,杂草越高,渐渐盖过了乌凡的头顶。 风吹过草塘的沙沙的声音,和天上偶尔飞过的怪叫的鸟,让北峰即便是白天也让人感到阴森恐怖,而且也许是心理作用,总感觉北峰仿佛被乌云笼罩一般,感觉特别的阴暗。乌凡一边拨开野草一边前行,总觉得说不出的怪异,可是又形容不出来。 又前行了将近一刻钟,前面的杂草好像没有了,乌凡心中的压迫感降低了许多,赶忙走快几步,拨开野草前面是一处空旷之处,眼前一片凹陷之处是豁然开朗。他本想长出一口气缓解一下紧张的心情,可突然暗道一声糟糕了,便脚下一空,跌了下去。 吕纯早已回到了东峰,他寻了一处树杈处,半倚着向下眯眼看着这些九院弟子搬石头滑稽的样子,又想到乌凡被自己打发到北峰了,现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心里十分开心,身形一动跳下树来,高声喝道:“老子今天心情好,今天就到这了!看你们一个个的,一石力都承受不住,早早回去洗洗睡,趁早滚蛋得了,哈哈哈哈…”说着便晃晃悠悠的走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灰溜溜的放下石头就回去了,一路上都是默不作声,倒不是因为吕纯的训斥而伤心,毕竟他狗嘴吐不出象牙来,大家都习惯了。主要是不知道乌凡现在怎么样了,看吕纯的样子,应该是没打算把他带回来,乌凡现在的境遇真是让人堪忧。 正巧赶上午饭时间,恰巧见十号院的师兄们,有说有笑的扛着背篓拿着工具回来。十号院这些人没见到乌凡,以为他是先回九号院了,也没放在心上,便招呼他们一会一起去食堂吃饭,就先回去准备了。 过了一会九号院的众人一脸深沉的来到了食堂,袁褚见众人一脸不悦,问道:“怎么了嘛?今天早早回来不是挺高兴的事情的嘛?小凡哥呢?今天怎么这么慢,当了大哥,学会摆谱了吗?哈哈哈…”袁褚的话引得十号院众人哈哈大笑。可是看九号院的这些弟子,脸色变得更差了。 袁褚心里咯噔一下,难不成是乌凡出事了?眉头一拧,赶忙问道:“怎么回事!乌凡人呢?吕纯这老狗把他怎么了?”“袁褚大哥,是这样的…”有一人便把这事简单的说了一遍,听到乌凡怒怼吕纯,十号院的弟子们是大声叫好,心里想小凡哥果然是条汉子,然后又继续听那弟子说道:“就是这样,吕纯听了很生气,就让小凡哥自己砍柴去了。”袁褚闻言,心里的石头落了下来,“砍柴啊!每到了这个时候,各院弟子都会派几个人去砍柴的嘛,人如果多的话,大家一起干!活倒是很轻松,可就让他一个人去,也的确是这吕老狗的风格。” “哦?那这么说是没事了吗?吓死我们了,看他那架势我们还以为吕纯能把他怎么样呢!”九号院的弟子们表情变得轻松了许多。袁褚倒了杯水,“当然没问题了,小凡哥去哪里砍柴了,我们这院也有几个兄弟在山后砍柴,直接照顾一下小凡哥就行了,这也没什么麻烦的嘛。”说完就举起水碗咕嘟咕嘟的喝起了水。 “那先谢谢袁大哥了,吕纯好像说是把小凡哥带到了北峰,到时候别忘…”话没说完,只感觉脸前一凉,袁褚这一碗水倒是一滴不剩的给他洗了个透彻,这弟子见袁褚面如死灰,也顾不上擦拭脸上的水,“怎么了袁大哥,有什么问题吗?” 袁褚往后一倒,瘫坐在椅子上,嘴里念叨着:“完了,全完了,刚认的大哥第一天就’驾崩‘了。”十号院的众人也是一脸死灰,默不作声,让这些新弟子顿觉不妙,但却是一头雾水。 过了好一会,袁褚才缓和过来,愁眉苦脸的给他们讲起北峰的故事。北峰在玉壶宗鼎盛时期,是玉壶宗最重要的一座山峰,宗门的功法书籍,灵丹妙药都放置于此。山峰下有一座大阵,将山峰彻底保护住,此阵是开山立派的祖师以及当时的各峰峰主耗费无数奇珍异宝,花费数日才设立而成。此阵是进去难出来更难,所以祖师给它起名“困仙阵”,就是神仙也难以逃脱。只有凭借宗门法宝同化自身的气息方能进出自如。 玉壶宗重地有此阵守护,让外来宗派十分顾及,表面都奉玉壶宗为大,但暗地里也是相互勾结,皆是想方设法的琢磨着除掉这个大威胁,甚至不惜联合歪门邪道来对付玉壶宗。一日众门派闻得西方贫瘠之地竟有妖兽修得功法又有宝物无数,便联合起来派精兵悍将前去抢夺,奈何实体悬殊,实在不敌,于是便去玉壶宗请明远老祖出山。 可老祖早闻其事,称虽此妖兽称霸一方,但只是性情顽劣使然,却没为祸百姓,杀生害命,不至于斩草除根。而众门派却大言不惭道人妖殊途,妖就是邪恶的。老祖对于善恶之分的层次与众人不同,而且早已看透这些人的鬼点子,只是不想说破罢了。奈何众人软磨硬泡,日日夜夜如同蚊子草蝇一般围绕在玉壶宗,惹得宗门上下是不得安宁。 迫于无奈,明远老祖只能随众人前往西方去会一会那妖兽,这一群名门正派有了明远老祖撑腰,更是杀伐果断。能杀死两个就不放过一双,一时间枯槁仙府是刀光剑影,血肉横飞。枯槁老仙见状也是怒气上涌,挥着一柄破刀,仿佛天神下凡,战的是虎虎生风,一时竟无人能进得其身。 眼看着这群掠夺者败下阵来,明远老祖实属无奈,祭出碧玉葫芦,念念有词,便向那枯槁老仙飞去。老仙虽然神勇,可对于更加强悍的对手却无力招架,带着一声不甘被吸入葫芦内,瞬间就扭转了战局。这一群人也顾不得自己的伤势,取出袋子就奔仙府赶去,没过多久一个个是喜笑颜开的走出洞来,看来是收获颇丰。 明远老祖在用葫芦收了那妖兽时,觉察到那妖兽动作隐蔽的抛出了什么东西,但他见众人毫无察觉,自己也没做任何动作,随着众人打道回府了。回去之后明远老祖暗自测算了一下,暗道天道轮回,一切皆是定数,便留下四句诗,消失不见了。 而过了不久,一日北峰峰主突然邀约其余三峰峰主去商议宗门发展事宜,就在大家放松警惕时,北峰峰主突然发难,双手凭空射出三枚土刺,射向三人。虽然众人身手不凡,奈何距离太近,只是稍稍躲过致命伤,三人分别在右胸,左臂,左腹处留下了三个血窟窿。 三人见北峰峰主行为异常,目光泛红,青筋暴起,怀疑是中了血蛊。原本四峰峰主本领相当,虽各有千秋,却也是不相上下。可此时三人身受重伤,与中蛊后身体实力增强又没有痛觉的北峰峰主战在一起,却是勉强能打个平手。只见北峰峰主神形一退,左手捏了指法,右手从下向上撩起。南峰峰主心生不妙高喝一声:浪来!凭空巨流奔涌把自己三人卷出屋外。 只见屋内地上仿佛春天到了一般,嗖嗖嗖的长出锋利的地刺。见一击没起到效果,北峰峰主右手一推,这些地刺拐着弯儿的向三人袭来,就在三人马上被捅成了马蜂窝时。东峰峰主双臂交叉,往前一推,凭空好像生出了一堵墙,那地刺再无法前进分毫。然后双臂拉开,两个手掌半握,默念道:缚!身边的空气仿佛活了一般,连地上的浪和地刺,一同倒卷而去,将北峰峰主包裹在其中。 就在感觉胜券在握时,众人突然心生不妙,神志渐渐变得模糊,身体也快要失去控制。心想我玉壶宗竟遭如此不幸,遇奸人陷害,趁着神志还算清醒,三人将一身修为封印入一颗珠子,放入匣中,然后抛下山谷。毅然决然的各自取出一张符篆,上书“玉石俱焚”。 这“玉石俱焚”符,本来用来以后不敌妖兽邪魔时,与其同归于尽的,没想到今日居然要用到同门师兄弟身上,看着其余二人也是一脸苦笑!然后微微抱拳作告辞状,便引爆了符篆。 玉壶宗弟子这日也是心神不安,突然只感觉天摇地动,北峰顶上一片火光,纷纷赶到了北峰前,却只能干瞪着眼瞅着,有眼神尖锐的弟子见一人鬼鬼祟祟的从山上下来,便上前盘问。这人一开始说什么都不知道,这弟子见状直接上去就是一脚,那人被踢到在地,高呼冤枉,就要起身辩驳。可就在他起来的时候,怀里掉出一个血红色的玉瓶。 有人拾起玉瓶,打开看了看,发现里面是一颗通红的丹药,表面还有淡淡的纹路。人群中走出一位长老,仔细看了看,突然神色一变,直接掐住那个人的脖子,问这是什么。那人意志也是不坚定,被追问下一股脑的全盘托出,原来他是收了别人的好处,让他把这个“血蛊丹”,放进峰主的茶里,虽然让他放两颗,可此人贪财,觉得剩一颗还能卖钱,就没舍得放。这才被抓了个现行。 正当长老追问那人是谁的时候,只见这个人嘴里咕噜噜的说不出话来,然后七窍流血而亡了。而北峰整个变成了火焰山,烧的是一片精光。而后又有传言,说在北峰经常有鬼怪作祟,便有长老派弟子查看,可是进去一个少一个,也再也不见出来,所以就此作罢,而后来的长老弟子因为受外界打压陷害,本领也不如以前,更是无法探查北山,那里就成了禁地。 入山的法宝本来十分贵重严加保管,现在也沦为了一把进出禁地大门的普通钥匙,随随便便的放在长老殿。因为众弟子都耳濡目染的知晓了北峰的诡异传闻,虽然不知现在是否安全,却也没勇士赶去赴死,所以如此贵重的法宝如今倒是如同猛兽毒蛇一般让人抵触,无人问津。 第十六章 少年大意落深坑 大难不死奇遇生 不知又过了多少年月,被烧的精光的北峰又焕发出了生机,而这生机一发不可收拾,也无人收拾,本来光秃秃的北峰,变得杂草丛生。这么多年过去,也再无人听到北峰有什么异象,心里对北峰的恐惧稍稍减少了几分。 前些年,有位长老觉得事情已经过去多年,便商议修缮北峰,可最后只凑得几个如临大敌的一手锄头镰刀,一手兵器法宝的内门弟子。这一群精兵悍将干起活来神情紧张,仿佛一锄头下去地里就会长出一只妖兽,而每次动作之后,都不由得伸手摸一摸兵器法宝安抚一下紧张的情绪。 就这样战战兢兢的过了小半天,终于是盖起了一个小木棚,虽然它只能堪堪挡住些微风,但是也是现在众人唯一的精神支柱。而就在此时只听见远处沙沙作响,茂密的草海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逼近。 安逸过了多年的人们,终于想起被北峰传闻支配的恐惧。锄头镰刀一扔,向声音来源处,抄起法宝狂轰乱炸一气,然后二话不说,回头便跑。对于敌人妖兽即便无力抵抗,心中也有一战的信念,可当面对这种无形的恐惧时,那一点点支撑着自己的信念便被狠狠击碎。 虽然大家都安然无恙的逃脱了,可这次的事情一传播出去,北峰更是成了玉壶宗人心里的禁地,还好北峰有封印隔绝,要不然日渐萧条的玉壶宗八成都要变成荒山了。 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北峰的故事,众人闻言还是心惊肉跳,背后直冒冷汗。再想到乌凡被带到了北峰,心里是十分焦急,却又没有办法,袁褚长叹了一口气,暗道:虽然踏入北峰是十死无生,但还是希望那些传言只是被人夸大了,小凡哥吉人天相,能够化险为夷吧。 不知过了多久,乌凡终于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躺在一片枯草上,衣服被刮了好几道口子,身上也有几处擦伤,但是还好只是皮肉伤。他仔细看了看四周,发现是光滑的石壁,再往上是长满杂草的土壤。 午饭心想这原来应该是一处修缮过的水池,后来干涸了,由于这边地势很低,又长满了杂草,所以看不到脚下的情况,他应该是顺着石壁滑了下来,摔在了水池底下晕了过去。 虽然乌凡在同龄人中算是身材高大,但毕竟是小孩子。怎么跳也够不到石壁的边缘,这里的泥土颇硬,难以挖动,只能先四处逛一逛看看怎么能出去。可放眼望去这片水池虽然很大很深,而且好像是直接从一块大石头上挖下来的,竟然没有缝隙,让乌凡也是暗暗称奇。 又绕了几圈,乌凡也没力气了,肚子也是咕咕作响,就又坐回到他掉下来时的枯草上。坐了一会他心想不对,明明池塘底部是石头挖成,怎么偏偏这里有泥土还能长草呢。他便握紧拳头用力砸向地面,只感觉这里好像空空的,没有多深的泥土,于是顺着泥土和石头的边缘开始一点点向下挖去。 表面的土尤其坚硬,一开始很难进行,可一但清理掉表面的泥土,中间就变得松软了一下,乌凡又挖了两刻钟左右终于是把这一条边清理的差不多了,然后再往下挖又触到了坚硬的东西。 他用关节叩了几下,发现是个木板,用力拉了拉发现怎么了拉不动。他左右摸索了一下,发现原来他挖的这边镶了一条铁边,他记得他们那里的门都是合页的外面与墙间连接处做包裹,方便固定。所以他是挖反了方向,只能生气的揉了揉发红的手指,继续挖另一头。 因为有了目标加上气出了倔脾气,这次居然不到一刻钟就挖到了木板,这边左右两侧各有一个铁环。乌凡踩到木板左右两边,然后往上一用力,区区一方泥土对于他的五石之力来说是不在话下,轻而易举的就被掀开了。 简单的把木板固定住,他便好奇的向里面望去,只见里面的空间很大,墙壁上都点着“万年灯”,这种“万年灯”乌凡在奇书里见过,虽然被称作是灯,但其实只是一种发光的晶石,因晶石内蕴含了能量,能起到照明的作用,而又因为损耗很小,所以能达到千年万年依然明亮。 可唯一有一点不足之处,使得“万年灯”使用起来颇为困难,那就是贵。“万年灯”所需的晶石,说起来虽然很简单,但是其出产处地势险峻,这是哪里先暂且不提。也没有人单纯为了在家里照个亮子,去那凶险之处。 乌凡思虑的时候也没闲着,把这石头池子底唯一长毛的地方,拔的是干干净净,一根不剩。然后搓成了草绳,一边紧紧的系在铁环上,剩下的草绳直接抛下,一看离地面距离还有半个屋子高。他便脱下衣服裹住双手,爬上草绳,一点一点的滑了下去。 终于爬到了绳子的尽头,乌凡便一跃而下,扑通落在地上。这一落地不要紧,因为长时间无人,灰尘是厚厚的一层,乌凡所落之处仿佛跌入了仙境,顿时烟雾缭绕,呛得乌凡是一阵咳嗽。赶忙扯下一条衣服包住口鼻,这才得到缓解。 乌凡心想这衣服真是个好东西,又能遮羞又能垫手,现在又能遮住口鼻,也算是物尽其用了吧。加上自己从天而降,怎么都感觉自己像一个入室行窃的飞贼,而这个飞贼明明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 乌凡打量了一下这个空间貌似是一片地下室,地下室有一扇门通往另一间屋子。这个地下室里什么物品都没有,墙壁下面有几个排水槽,而与连接那个屋子的门中间有一度半人高的矮墙,应该是防止这边漏水淹了那个屋子。乌凡便觉得那里应该有很重要的东西。 于是便迫不及待的小跑过去,发现这空间比他刚才来的地方大了几倍,四周摆满了柜子篓子,里面都是一些玉简字画,但是字画八成都被腐蚀了。中间是一张桌子,桌子上摆满了瓶瓶罐罐,边上是一个漆黑的玉简,下面压了一封信。 乌凡轻轻地吹去灰尘,把黑玉简挪开,便要拿起信封,可是信封却早已支离破碎,乌凡是一阵惋惜,就这一点点线索,还粉身碎骨了。可信封碎了后,里面掉出一块写了些字的,不知是什么动物的皮革,乌凡赶忙接住,发现这皮革竟然还有些柔软。 皮革上面的字竟然是用武器刻上去的,这么多年过去了,倒是尚能分辨,乌凡把皮革凑到眼前,只见上面写道,“如果有人困于此时,相信玉壶宗已经支离破碎,一切皆是因果,吾虽修得正果,奈何天命难违,实在不忍看自创基业毁于一旦。故踏入世俗,不问一切。” 看到这乌凡心想,难不成这是明远老祖留下的?说的到像那么回事,如果不是北峰破败水池干涸,一般人估计没事也不会来到这里,不过是让后来人看上去感觉高深莫测罢了,心里哼了一声继续向下看去。 “看到这里你肯定心里哼的一声,不屑一顾,以为我是故弄玄虚。但也情有可原,毕竟这里实属隐蔽,却是玉壶宗的精髓所在,相信你赤裸上身遮住脸很不舒服,第一个柜子里有个箱子,里面是一套衣物。而且你也饥肠辘辘,桌子上的丹药你看着吃就行了,这瓶子可是好东西,可保持里面丹药万年不化,可别乱扔。稍安勿躁,相信不久后你就可以靠自己的本事出去了,但是出去之后尽量不要过早张扬你今日所得,否则会惹来杀神之祸。还有别忘了打扫一下屋子,灰尘太大了,打雷了,别吓到。” 乌凡越读是越心惊,好像写信人是自己肚子里的,不对是站在自己身边给自己读一般。觉得总好像又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赶紧遮住身子,扭扭捏捏的去柜子那里穿衣服了。边穿边神神叨叨的嘀咕着:“谢谢老祖赐予衣物,衣物质量真好,我穿这么好的衣服很高兴,一定会将玉壶宗发扬光大。” 他边穿衣服边沿着另一条路往外走,发现这边是一个洞口,他探头向外一看,吓得赶紧缩回头,在外面光顾着找工具割草了,却没注意这下面就是万丈神渊,心里不禁一阵阵后怕。他突然想起老祖说打雷了,别吓到。可明明外面晴空万里,也没有一片乌云。不禁又放松了心情,,暗想原来老祖也不是料事如神,什么都计算的出来。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咕噜一声,把乌凡吓了一哆嗦,原来是自己的肚子叫。乌凡神色一惊,赶忙回到桌子前,跪下磕了三个响头。就在乌凡还没起身时,那桌上的玉简黑光一闪,仿佛作了回应一般。 乌凡起身擦拭了一下这些玉瓶,发现上面标记的颇为仔细,手里的这两瓶分别书有“生津”,“果腹”。应该是吃了这俩应该就能水足饭饱的意思吧。他晃了一晃发现里面竟有不少,他谨慎的一样倒出了一粒,闻了闻,舔了舔。发现没有什么异样,于是便把这两粒丹药咽了下去,因为不知道吃多少,他也不敢多长尝试,万一撑死在这,岂不是更加丢人现眼。 “生津”入口就消失了,他只感觉突然神清气爽,屋子里仿佛明亮了几分,而山洞外的风声也变得更加明显。“果腹”入腹之后,他感觉疲惫一扫而空,身体也热了起来,浑身的力量更大了几分。而且果然如丹药名字所说一样,他丝毫感受不到饥渴,仿佛吃了一顿饱饭。 吃饱了之后,他紧张的精神终于是松懈了下来,心想虽然暂时饿不死,但是却也出不去,回想老祖说靠自己本事出去,他也是不明所以,突然他听见啪嗒一声,便循声望去,直接柜子里掉出了一块玉简。他感到十分奇怪,走上前去拾了起来。 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什么名堂,乌凡突然想起之前信封上的黑色玉简他还没有仔细查看,于是并刚刚捡起来的玉简握在手中,回到桌前,拿起了这块桌子上的黑色玉简仔细端详,可怎么看也看不明白。他目光瞥到那张皮革之上,皮革折角处漏出了一个心字。乌凡突然被醍醐灌顶,闭上眼睛用心去感受这块黑玉。 随着时间流逝,这黑玉里的墨色仿佛流失了一般变得通体洁白无比,突然,乌凡睁开了眼睛,微眯着眼,嘴里暗暗念叨着:原来是这样… 第十七章 初学功法显神奇 受困近月终得离 随着山洞外的风声渐小,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这地下空间内的乌凡仿佛一座雕像一般吸收着黑玉的墨色。过了不知道多长时间,乌凡慢慢睁开了眼睛,而他手中的黑玉的颜色竟然由黑变白,乌凡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清明。 原来这些玉简大部分是玉壶宗的各种功法秘术,还有其鼎盛时分收集来的一些外门功法,正道邪道倒是都囊括其中。只是邪道功法来源不详,如果传出去玉壶宗私藏邪术,也颇有影响。所以干脆连着本门的秘法都收藏在一起,这样也不容易被人发现,而这些玉简浓缩了所有书籍的备份,以防万一。 之前北峰大劫,估计那些功法也灰飞烟灭,而现在主峰里的八成是后人所编写。虽然大体上毫无差别,但是一些新的想法的精妙之处,肯定是有所不及,乌凡忍不住暗叹了一声造化弄宗。然后便拿起手中的玉简,按那黑玉中讲述的屏息凝神,将念头打入玉简之内。 一开始乌凡屏息憋的满脸通红,根本无法凝神,后来他稳了稳心神,又多尝试了几次,发现屏息凝神的真义是心境平和。不在乎是行走还是站立,只要保持住心境不受外界影响便可。 正所谓是心神守一,静观敌动,便可以不变应万变。 渐渐掌握了技巧,乌凡这次很快就进入了老僧入定的状态。因为之前在卧溪村时,他从奇书上了解到的功法经常在头脑里演练。所以现在从玉简中汲取到的东西,他也掌握的很快。玉简中记载的东西被完整读过之后,便牢牢的烙印在了乌凡脑子里。感觉记得差不多了,乌凡微微的睁开了眼睛,只见手中的玉简的光泽变得暗淡,然后咔嚓一下化成了一地碎片。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阅后即焚?乌凡心中蓦的生出一个奇怪的想法。又摇了摇脑袋,赶紧回想一下刚才所学的功法,要是忘了可没地方复习了。 他沉思了一下,低声念道:“刚才玉简讲的是玉壶宗的五行诀,所谓五行便是‘金木水火土’,宇宙中万物皆蕴含着五行能量,统称为‘灵’。各门各派都有独自的操控方法。而玉壶宗法诀,是将身体里的‘灵’与空气中的‘灵’沟通,用自身气力作为介质来进行控制。” 虽然听起来很别扭,但是乌凡实际上心里也是很别扭,虽然背的很熟但是实际上却一头雾水,如果有人指点还好,现在连记载的玉简都碎了,真是让人十分头疼。看外面天色渐黑,乌凡心想反正也是等死,何不来尝试一下? 乌凡记得恰巧最开始介绍的是‘五行-火字诀’,而这最开始接触的第一个法诀也让他印象深刻,便按照玉简中单系法诀描述的“火字诀,由火生,五行相克火先行;火字当头火当尾,五行相生把火生”练习起来,“五行相克火先行,应该就是火金木土水,然后火当头尾,五行相生就是木生火前面是水,对了,是土金水木火。” 念叨完这两句,乌凡回想起那日吕纯把九院弟子拖上山来,念叨着的是土来,应该就是土字诀了。那这么说来自己想的没错,于是便神色紧张的念道:“火金木土水,土金水木火,火来!”仿佛这个山洞也在为他加油,不停地回响着,火来,火来火来! 即便是有山洞的帮助,他等了好久,火却也没来,但夜色却来了,带着一群蚊虫,围着乌凡嗡嗡的叮咬。乌凡气的一跺脚,心想:对!一定是我没用力气!于是将全身力气憋在右手食指上,放在额前一尺处,指着一群蚊虫,高声喝道:“火金木土水,土金水木火,火来!” 只见一团火焰从手指上方凭空而起,那群蚊虫瞬间被烧为焦炭,乌凡得意的哈哈大笑。可那些带着火星的尸体扑扑掉落,团团小火苗将乌凡的眉头燎的精光,仿佛石室上那片被拔秃的土地一般。 山洞屋子里升起了一团篝火,乌凡手里捏着两粒丹药,没有眉毛的眉头紧皱,然后一口将两粒丹药狠狠吞下。按照五行诀的说法,自己的灵沟通出来的元素可以控制是否可以对自己造成效果。可刚才自己想杀蚊子,为什么会烧到自己,望着烧的噼里啪啦的火堆,乌凡把手探过去,果然感受到了热度,和刚才手指上的火焰感觉不同。 乌凡这次收敛了力气又用了一次法诀,这次只是一丝小小的火苗,乌凡用手去触碰,火苗缠在手指上,乌凡却感受不到丝毫温度。于是他到洞口捡了一片落叶将其点燃,果然火焰的温度升了起来。原来是因为自身的灵转移到了其他的介质上,变成了自然中的其它元素。 于是他又尝试了几次,发现果然如此,此番发现让他充分感受到了五行诀中灵的神奇,以后如果遇到意外可能会有妙用。随着尝试次数过多乌凡也感觉有些疲惫,五行诀操控元素用的是自身气力,乌凡觉得气力应该就是力气。虽然不论托着一团火苗或是团团烈火,身体上都是一样的感觉。可是实际上消耗的力气就像是分别拿着一袋铜币和扛着一袋面粉走了一段路。 所以乌凡心想五行诀的根本还是要注重自身素质锻炼,乌凡不由得感觉十分纠结,明明它是法术,为什么修炼法术却还要锻炼力量。而且现在还仅仅是单系法诀,以后要是组合起来岂不是累死个人,奇奇怪怪的,真是让人一头雾水。因为力气使用的过多,乌凡越想越累,便渐渐地睡去了。 就这样在看玉简,练习,睡觉这几件事的重复中,乌凡的眉毛也一点点的长了出来,对于五行诀的操控也更加得心应手,最初的两瓶丹药吃光之后,再吃第二瓶的时候,乌凡发现虽然服用之后,依然能填饱肚子。可却没有最初的那种神奇的感觉了,难道是因为经常服用丹药的原因,现在已经感觉索然无味了吗? 而在这之间的日子里,乌凡又背下了几片玉简,之后便练习了五行诀的其余四门法诀,俗话说一通百通,掌握了火诀之后,剩下的四门倒是还算好掌握,只不过从物质本质上来说,火和水属于自然类元素,而金木土属于物质类元素。虽然说可以通过自身内五行的灵可以与之沟通,但是火和水可以从空气的燥热和潮湿中提取转化,金木土却只有在身处环境中才能完全发挥作用。 所以说从攻击角度来说火和水的破坏力是从外界对物体进行破坏,而金木土是从环境本身进行破坏。越想乌凡越纠结,这光靠凭空想象,也难以从中感受到具体的差别和联系。之后的组合法诀他只是脑海里演练了一番也没敢付诸实际,这山洞里的房间虽然不大,但毕竟也是容身之所,万一出个意外被自己毁了,自己算是直接把自己埋了。便干脆先放到一边,继续浏览起其他的玉简来。 一晃又过去了十数日,见柜子上完整的玉简也不多了,其中大部分功法已被乌凡牢记于心。乌凡是不管好的坏的黑的白的,反正是玉简里记的东西,他是一股脑的全塞进了小脑瓜里。乌凡算算自己来到北峰也有一月有余,自己的小弟们却还没来寻找自己,心里也是暗暗赌气,回头要是能出去,定要教训他们一番。 而乌凡不知道的是此时那些弟子,已经从最开始乱锅里的蚂蚁,变成了温水中的青蛙,仿佛身体上已经适应了这种生活,双目无神,如同行尸坐肉一般。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掉下一块巨石将锅砸漏,让这些青蛙再次焕发生机。 又过了几日,乌凡终于将最后一块玉简塞完,心里感觉空落落的的躺在地上,他仿佛也适应了这种紧张又安逸生活,每天不用去想其他的事情,只是重复着前一天重复的事情,毫无新意,却也不用去想以后该怎么办。而终于到了玉简读完的这一天,不知道还有什么事情可做,乌凡陷入了一种恐惧。 丹药仿佛是算计好了一番,到现在也所剩无几,空学了一身本事却无处伸展,如果在这里饿死,还不如当初一口气灌两瓶直接撑死算了。如果山洞外面,能飞来一架石桥该多好,就像当初吕纯那样… 想到这乌凡一骨碌从地上跳起,恨不得啪啪给自己几个大嘴巴子,自己从最开始用火烧死蚊子就错了,然后从这里开始就一步一步走远了。他只想到如何用五行诀来攻击,却丝毫没想到过如何使用。就连这段时间天天用火诀生火,也觉得自己是在攻击木头。再说起木头,石屋里的柜子是木头,山外的藤蔓也属于木属性,而且漫山遍野的草木就在眼前,自己像个傻子一样,天天守着火堆,只知道玩火。 乌凡气的胸口直发闷,他来到山洞口,左手掐个虽然没什么用只是为了好看也没人看的到的剑指,右手微张,心想我直接在山体上筑出一堵石墙,然后就可以上去了,就要喝道:“土水火金木,金水木火土,土来!” 乌凡土诀刚念到一半,心里总觉得不对劲,突然想起来他跳下来的那个隐蔽的洞口,那里离地面也不高,从那上去岂不是更容易,何苦在这多费力气。真是闷的太久,整个人都傻掉了。 灰溜溜的来到了那个洞口,赌气又羞怒的高声对着脚下施了土诀,只见脚下轰隆隆作响,一个石柱在他脚下冲天而起,直接把他从洞口顶飞了出去。乌凡慌忙收了土诀,身子跟着惯性又向上飞起了一段距离,停止,落下,一屁股摔倒在他最初摔晕的位置。 第十八章 离得山洞困北峰 山顶骷髅战的凶 北峰干涸的水池里有一处隐蔽的洞口,洞口上满是泥土的木板被人打开,突然感觉地面一阵震动,木板上的泥土随着震动纷纷掉落。只见洞口生出了一个长着人的石柱,那人口中念念有词后,就被石柱甩到了地面上,摔的呲牙咧嘴。 乌凡揉了揉屁股,心想果然使用法诀时一定要心态平和,控制好力气,弄不好别说摔得再狠一点,怕不是直接就要上天了。重获新生的乌凡感觉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虽然这片荒山上没有什么美景,可看惯了洞穴的里面那狭窄的空间,荒凉的北峰如同仙子一般变得楚楚动人。 乌凡将那木板原封不动的盖好,又用土诀弄了些泥土把木板遮盖住,然后搭了几个台阶一步一步的走了上去,四处看了看发现北峰还是和来时一样荒凉,于是便沿着原路返了回去。走着走着眼前的空间就变得明朗了起来,前面是一片空旷的地面,再前面不远处就是来时的吊桥了。 乌凡便走边低声自言自语:“已经过了这么久,怎么还没人来找我,袁大哥他们听说我被带走之后,应该不能这么不讲义气,肯定是有什么理由,八成应该是吕纯从中作梗吧。”乌凡暗自瞎猜着,他猜中了事情的主谋,却怎么也想象不到真正的原因。 他低头走着走着突然感觉眼前一黑,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把他弹了回去。乌凡心中一惊,下意识就要念起法诀,而后一想如果现在暴露了自己的法诀,加上自己脑子里着一月来所学的东西,肯定会惹得杀神之后。于是便作势向后一倒又滚了几圈,倒也是拉开了一段距离。 可是当他向前看去,发现什么都没有,心里吓了一跳,难不成大白天见鬼了?小心翼翼的向前摸索着,发现突然就再也无法向前了。虽然看不见,但是眼前如同有一道墙,无论他怎么用力都无法前进一毫。怪不得北峰里什么都没有,原来是被设下阵法了,虽然乌凡是第一次接触,但是从奇书里也算是早有“眼“闻。 抬头望去,天上有鸟儿飞过,可就在接近北峰的时候仿佛撞到了什么,向下掉了一段距离,然后就向远处飞去了。上面不行就走下面,乌凡摸着看不见的墙走了一段距离,这边外面有几块巨石将视线挡住。他隐蔽的用了一下土诀,发现只有法阵里面的泥头被挖开了,中间仍然被完整隔开。 乌凡无奈了叹了口气,现在真是刚出虎穴又入狼窟,才从把自己困了一个月的山洞出来,现在又彻底被困在了北峰。他本想高声喊几嗓子,如果喊来的是宗门弟子有办法还好说,可毕竟是吕纯把自己放进来自生自灭,估计只有他有办法让自己出去。可他必不会让自己出去,甚至会给自己补上一刀,所以便放弃了。 没有办法,乌凡回首看了看高高的北峰,心想反正也不知道还要被困多久,自己为何不去上面探索一番。万一也有丹药岂不是美哉,心里想着乌凡带着小跑向山上跑去。 北峰因为久无人居,上山的石阶也几乎被野草覆盖,但好在石阶很大,草的生长环境很艰难,所以中间还是有一条路可以容下一人行走。左右两侧的树木歪歪扭扭的生长着,四周一片死寂。 也许是之前吃的丹药的缘由,这次上山乌凡竟然丝毫没有感到疲惫。不到一刻钟,他就跑到了山顶,北峰的山门仿佛被什么炸毁了一般只剩下两个满是裂缝柱墩,而且上面也变的春意盎然。 乌凡又向前沿着石路走了有一会,发现北峰看样子也人烟鼎盛过,曾经的屋宇楼阁成为了满地的断壁残垣都被爆炸尽数被瓦解。乌凡看着建筑物倒塌的方向,推断出中间一处建筑应该便是爆炸的源头,心想这北峰难不成是玉壶宗的法术测试之处? 因为学会了五行诀,现在的乌凡翻箱倒柜倒是得心应手,这一地的石砖瓷瓦他的土诀下,四处飞散,噼里啪啦的飞到一边。看见稍微完好一点的能储物的东西便是取来查探一番,颇有些勇者侠盗风范。虽然说不上收获颇丰,倒也是少有所得,捡过一块被烧焦了边的破布把这些瓶瓶罐罐的仔仔细细装了起来,到有了几分居家过日子的感觉。 一路捡着“破烂”,乌凡来到了一个还算宽敞的小广场,广场上被断成几截的屋顶遮掩住,底下仿佛压着什么东西,乌凡用法诀一点点的把这些屋顶移开,看清了下面的东西不禁吓的妈呀一声,跑了出去。 过了好一会,感觉没什么动静,乌凡嘴里念着阿弥陀佛,双手合十,鬼鬼祟祟的回来了。原来只见屋顶下是几具几乎被风化的骷髅,这在一起的几具骷髅,骨头焦黑,甚至有的部分都已缺失,而稍微远一点的那个倒是几乎没受到波及,而且好像微微泛着红光。 乌凡心想这几个应该就是引起爆炸的罪魁祸首了,虽然不知道他们是谁,但既然在玉壶宗,而且是很多年以前,乌凡不由得沉声悼念着:“各位玉壶宗的老前辈,小子初来乍到被奸人困于北峰,无意路过,无心惊扰,如果各位有什么未了的心愿,请托梦给现在玉壶宗的吕纯真人,希望各位前辈早日投…”乌凡心想,看这样子,应该差不多已经投完胎了吧,于是改口道,“希望各位前辈以后安安稳稳的,别搞什么爆炸了。” 仿佛听到了乌凡的话语,这几个骷髅仿佛更加腐败暗淡了。乌凡在一旁的树林前挖了几个坑,找了一块颇为规整的石头立在前面。准备让这几具露天的骷髅安个家,乌凡轻轻地将前几具骷髅,安置好,实在找不到的零件,乌凡用土诀捏了几个。捏的时候心想,如果以后玉壶宗混不下去了,这也算是有一门手艺混饭吃了。 闲话少说,乌凡把这几具前辈的骷髅都已经安置拼凑好了,看上去倒也像那么回事,看天色虽然尚早,但是自己还不知道接下来有什么着落,便心想着这最后一具骷髅安置好,一起埋了之后,自己也要上路了。 乌凡走到最后一具骷髅前,发觉这骷髅保存的不仅仅是完好,关节处仿佛被若隐若现的红光粘住,甚是神奇。他心想这个人难不成是那三个人的老师,尸身是腐而不散,真的神奇。乌凡忍不住贴近身仔细观察,可是他此时突然鼻子一痒,就打了个喷嚏。 “阿嚏!”一个喷嚏带着一股热气直冲骷髅的面门,这骷髅仿佛被按了开关,两眼红光一闪,蹭的一下站起身来。乌凡嗷的一声,浑身毛发直立,吓得连滚带爬的四肢着地的跑了开去。带着哭腔喊道:“前辈莫怪,小子一时没忍住,你能消消气躺下吗?我一会第一个先埋了你,不是,是先让您入土为安。” 这骷髅眼中的红光紧紧锁住了乌凡的方向,伸手抄起旁边一个木棒就向乌凡砸来!乌凡脑子里的法诀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只能向一旁躲去。骷髅见一击未成,便又抬起一块石头追赶而去。 乌凡此时不仅仅害怕还特别郁闷,都说去玉壶宗可以学得一身本事,光宗耀祖。可自从他前一天来了玉壶宗,第二天就被困山洞里了,好不容易学了点法术还算是偷学的,不能光明正大的使用。终于逃离山洞了,北峰又把自己困住了。这次来峰顶寻找点希望,可是希望的烛火还没被点燃,就被两个眼睛里点着烛火的骷髅追的抱头鼠窜。 如果这次交代在了这里,后人的记载上怕不是要多了一个笑话,“昔有弟子,名曰乌凡。入宗次日,困于洞也。幸而出洞,又困北峰。出峰无门,转而上山。遇骷髅怪,卒。”心里不禁暗暗落泪。 渐渐地乌凡跑不动了,回头一看那骷髅咚咚追的不亦乐乎,心里的恐惧慢慢减少,变的冷静了起来。一边跑一边寻找趁手的武器,不远处的地面上,半人高的杂草里,立着几个烧焦的草人。乌凡心思一动,这里应该是练武场,他赶紧扫视了一下,发现在不远处的草人上斜插着一柄大刀。 于是他纵身一跳,就要去拔刀,却恰巧又躲过了身后扔来的石头,乌凡听到石头砸到地面的声音,回头一看也是吓出了一身冷汗。赶忙回身拔出刀,暗道一声对不住了,回头便向骷髅刺去。 只听当啷一声响,乌凡感觉手里一麻,这一刀仿佛刺到了一块石板一般,刀尖咔嚓的一声就碎裂了。而骷髅上只留下了一个白印。骷髅却看上去没有什么感觉,一掌推开刀身,拳头就要往乌凡身上招呼过来。紧急关头,乌凡神情一凝,喝道:“火金木土水,土金水木火,火来!” 只见一团火球呼的一下向骷髅飞去,那骷髅不知为何,给人一种十分惧火的感觉,赶忙双臂交叉挡住了火球,然后便呆愣了一下,眼中的红光好像暗淡了几分,又抄起身边的一根半壁宽的石柱砸了过来。乌凡刀身一横,挡了下来,没想到骷髅气力颇大,砸的他是矮了矮身子,勉强站住。 在和骷髅的过招中,他对于力量的运用也熟练了许多,绝不多用一分,也绝不少用一豪。渐渐的和骷髅打的有来有回,好像两个人在进行实战训练一般。而在此过程中乌凡也尝试和骷髅交谈,但是丝毫没有给他活物的感觉,这个骷髅完全只是凭着条件反射在进行招架和攻击。 又联想到刚才他施展火诀时候,骷髅的反应,乌凡心中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心神一动,低声念道… 第十九章 人有妙招初得胜 林中摘果遇大蛇 安静了千百年的北峰上,此时是叮叮当当吵个不休,一人一骷髅打的不可开交。乌凡每次找准时机砍到骷髅上,却丝毫没有造成什么伤害,只是留下了淡淡的白印,而只要乌凡一时疏忽没躲过骷髅的攻击就被打的呲牙咧嘴,疼上半天,渐渐的乌凡的力气越来越小,而看那骷髅仿佛永动机一般是越战越勇,战败也只是时间问题。 突然乌凡心思一动,想起刚才用了火诀时,骷髅好像下意识的躲避,那么为何不再用法诀尝试一次。刚刚光顾着被动挨打了,竟丝毫没有攻击的想法。可每次刚想使用火诀就被打断,心里也是十分焦急,脑海中略过山洞中燃烧的篝火,他眼光一亮,计上心来。 乌凡趁骷髅一击落空的间隙,向后拉开距离,心中念起火诀,然后大刀一举,“火来!”只见乌凡手中生出一团火焰将大刀包裹住,普通的一柄刀,包裹上火焰倒是显的很有观赏性。见骷髅此时又变的呆滞,乌凡趁机操起火刀,向骷髅身上一通乱砍。 本来占着优势的骷髅,此时竟弃掉了“武器”,只顾着格挡乌凡的攻势,与刚才的神勇判若两人。乌凡是越砍越兴奋,仿佛把从入山以来的郁闷全发泄了出来,骷髅双眼里的红光也愈发暗淡,招架的姿势也变慢了起来。他趁机右手持刀劈向胸口,见骷髅双臂格挡在胸前,面门大开。他将火焰刀向下一压,又一念火诀,左手带着一团火焰一拳挥向了骷髅的面前,咔嚓一声砸了个正着。因为用力过大,乌凡赶紧收回生疼的左手,向后退去。 只见骷髅的动作渐渐变的僵硬,然后便没了动静,双眼里红光闪了一闪,随后就熄灭了。只见骷髅的眼眶中掉落出了两只红的发黑的虫子,摔在了地面上。它好像是两个炮仗,一落地就炸的粉身碎骨,化成一缕黑烟,消散了。 见骷髅没了动静,乌凡用刀尖捅了捅它,只见它向后倒去,摔成了一地碎片,只见骨架表面虽然是苍白色,里面的黑色却深入骨髓。乌凡突然醒悟,这应该就是能控制人心的毒蛊吧,也不知道这人生前被控制了多久,居然被腐蚀成这种程度。没有了蛊虫的维持,这副骨架便变得如此不堪。 劫后余生的乌凡是长出了一口气,放松了心情。这时他突然感觉右手微微疼痛,他低头一看原来是这把大刀被火焰包裹的时间太长,已经变得十分烫手,他赶忙松手把刀扔在地上,刀上的火焰便消失了。心想,“怪不得这种华丽又实用的战斗没人用,原来是时间长了拿不住刀。” 因为是平生第一次使用武器,所以对于刀,乌凡产生了难以名状的情感,暗暗决定以后一定要找一把结实又耐热的大刀,而且要好看,因为他在苍嶙城时听一个小贩说,好看就是好刀! 这把刀已被烧的破了相了,加上刀尖已经折损,乌凡因为经过一番打斗,觉得身在“江湖”还是应该有武器傍身,否则实属不踏实,因为这一路上是边打边退,来回折返,离之前的练武场倒是不远,乌凡赶紧一路小跑,也顾不得累,生怕再来几具骷髅,自己赤手空拳不好应对。 又回到了练武场,乌凡仔细翻看了几个稻草人,发现它们都是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心里颇为失望。边走边踢着杂草,走着走着感觉咚的一声好像踢烂了什么东西,他低头一看不由得一喜,原来这有一个摆放武器的木架子,倒在草里倒是不容易被发觉,可惜的是,上面有枪有棒有剑就是没有刀,估计自己刚才用的那把刀应该是唯一的一把了。 乌凡手里拿着剑心想,虽然这剑和刀感觉上差不多,但是刀用来劈、砍很顺手,而剑虽然也能劈、砍,但是使起来却有些不伦不类,还是撩、刺更有美感,然而自己现在要的不是美感,是打击感。于是抛开了剑,拾起了那杆长枪,心想这么长的武器,如果点上火一定更为壮观,还不容易烫到手,虽然没有刀看起来威武,但是一寸长一寸强,现在只能凑合用它了! 打斗耗费了太多体力乌凡又回来翻找了许久,现在早已饿的肚子咕咕叫,之前剩下的几粒丹药和刚才捡的一兜子破烂,也不知道在跑路的过程中丢到哪里去了,他此时也无力寻找。沿着小路继续向前走,看见前面不远处有一汪湖水和一片树林,顿觉口渴万分,觉得树上该会有野果子吃吧,就拖拉着长枪向树林里走去了。 终于来到水边,乌凡低头一看,这湖水竟十分清澈,便将脑袋贴近水面咕嘟咕嘟灌了几口,浑身的乏力仿佛一去而空。又看到湖水的那个小乞丐模样的自己,他赶紧捧起泉水洗漱一番。清洗了一会之后,乌凡又恢复了可爱的模样,只是外衣几乎就剩下几片布条披在身上了。 乌凡将这几片布条清洗干净,挂在了枪头上,枪把斜插在地面上,心想还好拿了长枪,果然很实用。他就近找了一块石头,安静的躺在上面,仿佛又回到了卧溪村,虽然这块石头与村里的石头一般大小,可是他总是感觉不舒服,也许石头变小了,也许是再也不会有人在他边上溅起水花,乌凡心中百感交集时,突闻“咕咕”的叫声,原来他刚刚只是喝了几口水,现在饥饿的感觉又涌了上来,他便一扫杂念,看了看搭着布条的长枪,起身向树林里寻找野果子了。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他走进树林里没一会就看到了一棵果树孤零零的立在一片空地处。果树上的果子已经成熟,有些果实已经掉落到了地面上甚至有些腐烂。而地面上有的果实仿佛被针扎过一般,表面上还有个窟窿,乌凡只顾着爬树也没有注意到。 这颗树干的表面十分光滑,表面仿佛被涂了厚厚的油脂,乌凡爬到一半竟然差点滑了下去,还好他伸手抓住了树枝,用力一荡就坐到了树枝上。见不远处的一束枝叶中藏着几个果子,他伸手一摘就取入怀中,擦了一擦就狼吞虎咽起来。没多一会乌凡身下的地面上就多了六七个果核,他水足饭饱之后,困意便袭了上来,满意的打了个饱嗝就在树上沉沉的睡去了。 睡了不知有多久,乌凡慢慢的醒了,舒服的伸了个懒腰,乌凡便准备跳下树去。虽然休息够了很舒服,但是他在树上睡的很是不踏实,倒不是说害怕掉下来,而是他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也许是自己多虑了吧,乌凡又摘了几个果子捧在怀里,咚的一声跳下了树。唰唰唰,仿佛起了风,四周传来了草叶摩擦声。可他感受了一下却没感到丝毫的风,难道是树林太密了吗?他琢磨着。没做多想,他开开心心的捧着果子,回身向河边走去。 就在他回过身子的时候,不禁愣住了,离他不远处,是一颗硕大的蛇头,呲呲的吐着信子。那蛇头足有水缸大小,两只铜铃般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乌凡记得书中说过,你只要不动蛇就看不见你,于是就在那和蛇大眼瞪小眼的对峙着。 可是由于对峙时间太长,手里捧着的果子此时仿佛有千斤重,他胳膊一抖,只见最顶上的一个果子骨碌碌的掉在了地面上,滚到了大蛇的身子前,乌凡感觉随着果子脏了大蛇的眼睛里竟多了一种可惜的感情,然后大口一张,便向乌凡冲来。 乌凡吓的回头就往树林里跑去,心想怪不得树干滑滑的,原来这蛇还好这口,八成这棵树的主人便是它了。于是他一边跑一边向后扔果子,一方面是物归原主,另一方面也希望大蛇被果子吸引走,不再追他。可是弄巧成拙,他一果子歪打正着,砰的一声砸在蛇的脑袋中间。本来这大蛇开始还慢慢悠悠的在后面追,可现在倒好,它被砸的怒目圆睁,蛇神仿佛生了双翼,速度突然快了几倍。 眼看着乌凡就要被追上,他此刻也顾不得暴不暴露本事,急忙向前加快了几步,然后回身高喝一声:“土诀”,双手从下向上举起,只见地面轰隆隆一阵翻涌,周围的泥土仿佛活了过来,瞬间在乌凡面前筑起一堵高墙,然后乌凡侧身一滚继续向前跑去。大蛇来不及躲闪,轰隆一声撞在了墙上,竟把墙直接撞裂开来,抬头看了看前面逃命的乌凡,眼神里充满疑惑和委屈。 乌凡见大蛇好像减慢了速度,心想如果不趁现在做点什么一会怕是没机会了,既然土诀没拦住那我还有别的方法。因为他身处树林,周围都是茂密的树木,乌凡心想五行诀我今天就要用个遍!精神一振就准备放手一搏,使出全身的力气,使用了木诀。 只见林间草木疯长,野草缠绕在了大蛇的身上,树木也探长了身子,左右交叉聚拢仿佛双手五指一般把大蛇所在的地方紧紧锁住。就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乌凡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大汗淋漓的靠在树上,见那边的树木牢笼微微晃动,大蛇没有挣脱的迹象,心想这下应该是暂时安全了,长出一口气,准备休息一下,等能够站起来,再找地方躲避。 可没等到他这口气喘完,只感觉银光一闪,那个木牢整齐的断成了几截,然后只见那道银光绕了几圈,割开了蛇身上的野草,然后被大蛇一吸就吞入腹内,甚是神奇。大蛇扭了扭身子,看了看周围的地形已经被破坏的乱七八糟,眼中仿佛充满了怒火,慢慢的向乌凡爬来。 第二十章 云浪蛇口救乌凡 闻其法诀惹心惊 乌凡本以为自己耗尽力气做了一个牢笼,能困住大蛇一段时间,可是没想到这么快大蛇就挣脱了出来。倒也不是挣脱,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银光一闪,就划破了困住大蛇的草木牢笼,然后只见那道银光又嗖的一下被吸入大蛇口中。 看着大蛇慢慢向自己逼近,硕大的双眼死死地盯着自己,乌凡想起身逃跑,却使不出一点力气。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这条大蛇从坑坑洼洼的土地里,爬到了自己身前约莫五丈远的地方,然后双眼仿佛带着魔力一般吸引着乌凡无法挣脱视线。虽然他的心里还很清醒,可实在是没有办法挣脱,精神一点点变的困乏。 眼看着他就要睡去的时候,只听有人高喝一声:“这个不行!”然后一个形状像葫芦一样的东西,斜插到了他和大蛇之间的地面,乌凡摆脱了大蛇的视线,昏沉的大脑变的清醒起来。他感觉有一个身影从天上落下,然后向他这边走来,乌凡偏过头去,定睛一看,不禁喜上心来。 只见那边快步走来一位身着白袍,银鬓白眉仙风道骨的老者,此人不是云浪真人还能是谁。云浪真人几步就来到了乌凡身边,右手放在乌凡脑袋上,仔细查看了一下乌凡的状况,却发现乌凡只是身体十分虚弱,倒是没有什么伤。见他双目泪眼汪汪一寸不离骨碌碌的盯着自己,精神状况也没什么问题,应该是受了不小的惊吓。 云浪真人起身收起苍芦,情急之下苍芦竟然被他用来做了挡板,也颇为无奈。他一边拉起乌凡,一边扭头盯着那边冷眼旁观的大蛇,心里也是十分尴尬,不知道怎么解决当下的问题。 因为之前事情紧急,现在救下了乌凡,他打量了一下四周,不由得心中一惊。心想:这小子是怎么得罪这位祖宗了,怎么把这里搞得乱七八糟的,还好我来的及时,要不然又要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了。但是云浪真人还是赔上一副笑脸,对大蛇说道:“这不是快到门派演武的时间了嘛,这小子现在可是咱们玉壶宗的希望,您能不能给个面子,让我把他带走。没准复兴北峰的人也许是他呢,您说是吧?” 大蛇一开始表情颇为不屑,后来听说复兴北峰,眼神不由得变得凝重了,但还是有点不高兴的样子,冲着云浪真人“呲呲”的吐着信子。 云浪真人看大蛇这样,不由得十分头疼,说道:“您说这次又要什么条件,丑话说在前面,您现在这个样子出去是不可能的,没等你出了玉壶宗地界,估计就被泡了酒了。” 大蛇闻言,脑袋一仰,仿佛被说破了心思欲盖弥彰,摇了摇头就回头进了树林,貌似在寻找着什么。没过多久,只见这大蛇如同一只狗一般,叼着一棵大树就爬了回来,头一甩就把树干横到了云浪真人面前。 乌凡在边上看的是一愣一愣的虽然云浪真人他们一直在交谈,他刚才却一直在愣神,却没注意他们在讲什么。而现在回过神来看见大蛇叼着树干过来,乌凡不由得暗暗咂舌,心说这真人难道是驯兽师出身?把蛇训得如同家犬一般听话,这是要和真人玩耍吗?不由得噗嗤的笑出了声。 那大蛇听到笑声,突然觉得不对,好像明白了什么,气愤的张嘴扑向乌凡。乌凡心说坏了,看来是我误会了,吓得叽里咕噜的躲到了云浪真人背后。 云浪真人见状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我明白了,再给您栽十棵果树,不不二十棵怎么样。”那大蛇闻言眼睑一眯,仿佛奸计得逞了一般,半咧着大嘴,摇头晃脑的爬走了。 见到这个祖宗终于被打发走了,云浪真人赶忙把乌凡扶起来,说道:“都怪为师走的匆忙,马上就到门派新血交流会了,诸事繁多,再加上从你们那里回来路上耽搁了。本想把你们安排好再走,谁知道吕纯那个老狗居然提前知道了,生怕我这次再招来像吴昊一样的弟子,想前来坑我一把。“ 见乌凡神色有变,云浪真人赶忙安慰道:“你放心,吴昊虽然被吕纯打伤,但也算因祸得福,现在得了个好去处,你不用担心。反倒是你…”云浪神色一敛,“过了这么多天,你是怎么活下来的。而且我来的时候在途中看到一把烧黑的刀,沿路来到河边看到挂在长枪上的衣服,恰巧听到树林里的动静,便找到你了。” 乌凡心里一惊,暗道不好,把这茬忘了,支支吾吾的说:“我饿了渴了便在这边喝水吃果子,只是今天运气不好走的远了,遇到大蛇。前几天偶然遇到一个山洞,捡到一本书,学到了玉壶宗的五行诀,然后我去山顶遇到一个骷髅,就捡了把刀和它打架,后来发现它怕火,我就把火覆盖在刀上,才侥幸逃脱,但是书被弄丢了。” 乌凡因为玉简中的警告,所以不敢过多暴露,只能半真半假的把最近发生的事情,编排了一遍。云浪真人闻言眉头一皱,然后眼睛死死盯着乌凡,仿佛看出了什么,乌凡见真人这样,心里也不由得一慌,难道自己哪里说漏了。 云浪真人向前一步,乌凡竟被盯的有些压迫感,就听云浪真人说道:“你来带我去你发现骷髅的地方。”然后乌凡在前云浪在后两人默默无语的沿路又向山上走去。本来乌凡已经不敢上山,可现在有了靠山,虽然不知道师尊现在是什么想法,倒也是十分轻松,没过多久他们就来到了山上乌凡挖了坑的地方。 看见三个摆放整齐的骷髅,残缺处都用泥土补齐,云浪真人不由得暗暗点头赞许了一番,这才出声对乌凡说道:“这三人加上之前与你打斗的都是玉壶宗开宗立派时的元老,可是被奸人所害…”云浪真人把北峰发生过的故事从头到尾的细细讲给了乌凡听,乌凡也了解到原来这几人是舍身取义而死,并不是搞实验爆炸而亡,赶紧暗暗的道了个歉。 讲完了北峰的故事,云浪真人掏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两粒丹药,“这是补气丹,你把它吃了,然后把你学的那个五行诀给我演示看看。”乌凡接过丹药二话不说就吞了下去,只感觉浑身又被力气充满,虽然与那日所服用的丹药感觉不同,但是也十分舒服,感觉恢复的差不多了,乌凡抬头看了看云浪真人,问道:”师尊,您想先看哪种?“ 云浪真人本来云淡风轻的脸上充满怪异,“哪种?”“对呀,五行诀不是有五种吗?您想先看我从哪种演示起?”云浪真人仿佛没缓过神来,“你…都来一遍我看看吧。”乌凡虽然感觉云浪真人很不自然,但是也没当回事,心神一动,暗自念起法诀。 只见乌凡左手一缠一股水流顺着手腕油然而生,化成一个水球托在手心。乌凡将左手的水球向上一掷,手指马上向下一指,地面升起三根不到一尺高的土柱支起一个小碗把水球接住了。右手向上一托,地面上的一堆小草便聚集到了一起团成一团堆在土碗之下,然后他右手一个响指,一股火苗从指间升腾而起将这堆草木点燃,玩的是不亦乐乎,云浪真人是看傻了眼,沉默不语。 乌凡看云浪真人不说话,以为是自己的表演好像变戏法无法如师尊法眼,于是不好意思的说道:“师尊抱歉,金诀攻击性太强,我现在没怎么用过,还不算熟练。”云浪真人背过身去,此时此刻高大的背影,随着黄昏的来临仿佛寂寞了几分。 “你是怎么做到的?”“什么?”“我说五行诀,你是怎么做到同时控制的?”云浪真人一脸郁闷,“一般来说,五行诀极为简单,是因为只要掌握好灵就可以感悟,而它又极为复杂,因为其相克的特性,所以很少有人能同时掌握相克的两门。这些玉壶宗的祖师,最多也就是掌握相生的两门,比如水木或者土金,但是相克的两门比如水火或者金木,只有一人精通,不,也许是两人了。” 看着一脸疑惑的乌凡,云浪真人心想,真是不枉此行,居然捡了一个小妖怪。虽然妖怪尚幼,未成气候,但一遇风云,便可平乱世。看来这所谓的世道不太平,以后应该流传于妖兽们的口中。 虽然十分惊讶,但是表面上他还是严肃的说道:“所以你以后千万不能在外人面前,使出相克的五行诀,否则会惹来杀神之祸!”乌凡闻言心中颇为紧张,又是杀身之祸,难道现在的世道,有了本领都是一种罪孽吗?明明手段高强,可以一通对付外敌,可现在更加危险的居然是身后的盟友。 云浪真人稍加思索了一番,对乌凡说:“金诀戾气太重,而且你还不熟练,所以你不能用,水诀对于现在的你来说太过柔和有局限性。干脆你和我一样学习土诀,而且我从那把刀上感觉你火诀用的很熟练,所以你危险时刻可以用火诀来保身,而且因为火生土,所以不显的突兀,虽然能引起人的注意,但是只是警戒防备,并不会惹祸上身。” 乌凡闻言才知道原来玉简中“习五行诀切记,切勿同时练习,否则可能爆体而亡”的意思原来是不能一个人学多种法诀,他还早中晚分开练习,每次练完都感觉浑身燥热无比,然后血液又沸腾起来,但后来好像胸口一凉感觉就消失了。现在想想原来自己每次都在爆炸的边缘疯狂试探,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 二十一章 奇遇归来三月闲 参加比武入主峰 在云浪真人的一路叮嘱下,两人也来到了北峰峰下,向吊桥前去。乌凡越走越心慌,伸出一只手在前面摸索着,生怕撞到那看不见的法阵之上。云浪真人见状,嘴角微微一笑,不知从哪掏出一个白色的珠子,只见那珠子散发出淡淡的光芒,将二人笼罩,就这样一步一步的走出了北峰,却丝毫没受到阻拦。 见已经来到了吊桥前,乌凡心里不禁暗暗称奇,回头看了一眼北峰,又赶忙跟上云浪真人离去了。看见四周依然安静和谐,乌凡这一个月来的遭遇仿佛不曾在这里发生过,如同一场被拉长的时间的梦。 一个月的练石早已结束,九院的弟子也已踏入了正轨,虽然表面上是入门弟子,天天也有训练。可是除了训练之外,基本上都是干一些杂役的活计。玉壶宗北峰现在一共有十个院,两两一组,每次干活的时候也经常能见到其他院的弟子,时间长了也都能打个招呼。因为之前的九院是吴昊一干弟子,因为种种原因一个人都没剩下,所以每次别院弟子见到他们时,都是颇为关照。 虽然才过了不久,但是这些九院的弟子们也早已习惯了这日常的生活,只是每每望着那个空屋,不免心中多了一分不甘与无奈。而这个时候,众人早已聚集到了十院,看看有什么帮的上的,一起准备晚餐。 袁褚无精打采的侧头耷拉在桌子上,看着门外发呆,突然神情一怔,赶紧起身:“参见师尊!”然后众人也是放下了手中的活,集合到大厅内。云浪真人左右看了看,然后说道:“我之前来本是想通知你们关于三个月宗门比武的事情,可有急事处理,这次是来和你们仔细的说一说具体的事情。” 众人一听宗门比武,便来了精神,听着云浪真人说道:“这次宗门比武,事关重大,我们要选出四名弟子去参加泱都城的‘古门大选’,所谓古门就是上古一直流传下来的门派,比如我们玉壶宗,和之前遇到过的剑星居,以及太一阁,碧匣谷,金沙寺,当然虽然说是古门,但也有一些江湖异人,小门小派参与。而且每次这种大选,也难免会遇到邪门歪道参与进来扰乱,如果你们有幸能在宗门比武胜出一定要多加小心,就算没胜出也没关系,只要取得一个好名次不仅仅为东峰带来名声,也为自己带来一番机遇,而且大选之后还会有进一步的安排,到时候你们自然会知道。” 言罢,众人皆是沉默不语,在思考着什么。“对了,因为你们前些日子缺了一名宗门弟子,我给你们寻了一人回来,快进来和大家打个招呼。”听见真人这话,众人皆是满脸好奇,都抬起头向门口望去,只见门口一个熟悉的身影,带着一脸尴尬的笑容,走了进来。 众人一看皆是满脸激动,这不是小凡哥吗?难道他没死?都迫不及待的围了上去仔细打量一番。可是只见袁褚扯着嗓子就嚎了起来:“小凡哥你死的好惨啊!我知道你不甘心的嘛,你就放心的去嘛,我们会给你烧纸的!”霍福操起勺子就敲在他脑袋上,“你瞎哭丧啥玩仍?这个小凡哥是活的!不对!小凡哥没死!” 袁褚闻言,凑到近前,颤颤抖抖的伸出手放在乌凡鼻子前感受一下,好像还真有气儿。赶紧把乌凡抱住,“太好了!小凡哥!我就知道吉人自有天相的嘛。”“你再不松开,我就被你勒死了…”袁褚赶紧不好意思的松开了乌凡,又絮絮叨叨的和他说起了最近的事情。 云浪真人见状,也不再忍心打扰,看见他们那高兴的样子,眼神里多了一丝欣慰,心里却不由得生出了一分落寞。居高位虽然引人羡慕,可是再也回不到以前那种三五好友,互相插科打诨,毫无顾忌随心自然的感情了。 正所谓是:路见他乡落檐鸟,忙递新雀归旧巢。任它堂前雀儿闹,我自孤心远蓬蒿。 袁褚给乌凡絮絮叨叨之后,乌凡也将自己这一月所经历的事情,用和云浪真人所讲的那一番话,又重复了一遍,谎话说了二遍就顺口了起来。乌凡竟还加了一些生动的词语,将所经历的是讲的十分生动。让众人如同听书一般,是暗暗叫好,高呼过瘾! 本来众人还想让乌凡演示一下土诀,可是大家都肚子咕咕叫了,只能先作罢。而后便匆匆的吃了晚饭,在众人强烈要求下,而其中尤其是袁褚叫的最欢。乌凡心思一动,一念土诀,一根柱子直接勾住了袁褚的衣服把他带到了两丈高。袁褚吓得哇哇大叫,众人逗得哈哈大笑。 又折腾了一会乌凡有些累了,告辞了各位他便和九号院的弟子们一同回去了,回到屋子,竟感觉很是整洁,仿佛天天被人在打扫,乌凡心里十分感动。这么多日子里,悬着的心终于是可以放下了,乌凡只感觉眼皮越来越沉,然后就躺下睡着了。 第二天起来,乌凡醒来时发现众人早早的起身集合锻炼了,这么多日子过去竟然还没懈怠,而且愈发有模有样了。乌凡便上前一个个指导一下不规范的动作,也加入了他们的行列。 听说九号院那位被放到北峰的弟子居然活着回来了,东峰可算是热闹起来了。每次遇到别院弟子,那些人都像看到宝贝一样,两眼放光,上前拍拍他的身子,摸摸他的脸蛋,让乌凡心中十分痛苦。 好在好奇心来的快去的也快,众人见乌凡也是两只眼睛一张嘴,两条胳膊两条腿,时间长了也就不那么好奇了,只是每每遇到他的时候总会和他打招呼,“信凡哥,得永生!”也成为了他们的座右铭。 三个月的时间,转眼就过去了,乌凡对于五行诀也是信手拈来。尤其是土诀在云浪真人的指导下,他掌握了一些意想不到的窍门,对于使用法诀的气力也把握的很精准。了解了所谓的力气和气力也不是一回事,但还好有些相通,倒没什么大问题,所以暂且不提。 这日他们刚刚起床,就见外面有一弟子匆匆赶来,原来是宗门比武来临,让他们每院选出两名弟子,到东峰门口集合,然后就走了。众人商议了一下,乌凡肯定是首要人选,然后第二个人便犯了难题,这时听边上的一人说:“哎,小忠子,你家里不是练武的吗?干脆你和凡哥去吧,你觉得怎么样?” 只见边上一个小个子一脸难为情的说道:“家父虽然是位武师,也教我功夫,可他嫌我笨,我挨打的本事倒是不小,打人我害怕…”乌凡心想这些人里也只有这个小忠子底子不错,虽然说此人胆子小,但是却也有些拳脚功夫,于是说道:“赵孝忠你不要怕,实在不行就认输,反正去比武也没什么坏处,出了事我担着。” 赵孝忠咬咬牙,说道:“既然小凡哥都这么说了,我也不怕了,大不了就是挨顿揍!以后回去我也可以吹牛说我参加过比武大赛,看看谁喊我赵孝忠是赵小虫!”然后在众人的加油鼓励中,乌凡和赵孝忠便朝东峰门口走去。 东峰门口已经有几位弟子在那里等着了,见乌凡带着个小个子过来了,便笑着和他们打了声招呼,乌凡和他们简单的聊了几句就一齐等着剩下弟子的到来。这时只听不远处传来一声吼叫:“凡哥!来啦!哎哟!”只见霍福一脚踢在袁褚屁股上,引得众人哈哈大笑,乌凡满脑子黑线,心想果然十号院是这俩活宝来了。 走到近前,袁褚低头一看就乐了,“哈哈,小虫也来了嘛!不怕被逮去喂鸟吗?”因为平时都混熟了,对于这群师兄弟的称呼,赵孝忠倒是不在意,所以袁褚也开了个玩笑。乌凡闻言,瞪了袁褚一眼,装作不高兴的样子说:“我们院本来就不好找人,你给我把小忠子吓跑了,要是一会师尊问起来,我把你分成两份怎么样?”袁褚嘻嘻一笑:“小凡哥你要是把我分成两份,我另一份也想在十院歇着,你还是得在你们九院找人。” 就在众人笑闹间,东峰的十院二十名弟子都到齐了。过了没多久,只见云浪真人从峰门慢慢走来,大家便赶紧安静了下来等待下一步指示。云浪真人见众人都到了,就对他们讲道:“这次宗门比武,我们东峰十院一共二十,西峰二十院四十人,南峰二十院四十人,一共整整百人参加,最后取前五优胜者,参加古门大选。南峰实力虽然强劲,但我们也不要有丝毫的胆怯,我们并非没有一战之力,反观吕纯肯定会暗中做些手脚针对我们,所以要多加小心。西峰虽然实力不济,但在吕纯的‘教导’下倒是眼高手低,既然他们要针对我们,倒不如我们打它个措手不及,一雪前耻!而且这次优胜者有丰厚的奖励,对于自己的峰门也有很好的宣传作用,大家要努力要搞好名次,为自己的将来打好基础!但最终最重要的还是保护好自身安全!” 听到云浪真人的话,众人也是心潮澎湃,仿佛已经看到了吕纯满脸铁青的样子,恨不得比武马上开始。云浪见众人也有了斗志,微微点头,带着一群人向玉壶宗的主峰浩荡前行,乌凡微微握紧的双手终于就要揭开玉壶宗主峰的神秘面纱! 二十二章 主峰山下好热闹 吕纯赛上试禁药 相传玉壶宗最初只是一座孤零零的巨峰,后来是在远古大战被通天神力一分为五,东西南北将中间的山峰围绕。而后有一小童偶得奇遇,途经于此,在此处修得真传。而后便于此立足,取名玉壶宗,没过多久,便名扬天下。 乌凡一行人跟随着云浪真人一路前行,终于是来到了东峰脚下,又向西行近半刻钟,便来到了主峰脚下。只见主峰脚下已经聚集了不少人,虽然高矮胖瘦参差不齐,但着装倒是整齐统一。都和乌凡他们一样是纹着苍翠花纹的白袍,胸襟上一个玉葫芦图案,只是他们的是东,而其余的人分别是南和西。 每一群人都围着一个中心的领队,东峰这边是云浪真人,西峰是吕纯真人,而南峰那边是一个面容冷峻的女子,即便有人与其打招呼,她也不予理睬,而大家好像也习以为常。而山门口,有两人在仔细检查着每个玉壶宗弟子的信息,乌凡见两人有些面熟,突然想起是他第一次见到云浪真人时,他身后的弟子,因为当时是初次见到玉壶宗弟子,所以倒是印象深刻。 吕纯见云浪带人过来,脑袋向前指了指,示意身后弟子跟上,然后便向那边走去,一开口就讥讽道:“吊车尾的东峰峰主来了呀?今年又准备包揽后十名?”云浪真人仿佛没听到一般,自顾自的走了过去。吕纯心想,这老东西还在这硬挺,虽然我不是你的对手,看我西峰弟子一会怎么收拾你? 吕纯心里轻哼了一声,扫了一眼云浪身后的弟子,突然双眼圆睁,仿佛见了鬼一般。不顾云浪的无视,上前就拽住了乌凡:“你小子是人是鬼,我明明把你扔到北峰了,我观察了好几天都没见你出来,你…”吕纯眼睛叽里咕噜一转,声音高了几分,“你一定是练了什么邪术!让我会会你!” 吕纯正要一掌拍下去,忽觉不对,忙向后一跳,只见刚才身子所在的地方,几根银色的冰针嗖嗖插在地上。他吓了一跳,扭头就冲边上骂骂咧咧道:“雪老妖婆!你干什么!”只见不远处那南峰的女子神色一凛,就要发作。云浪见状暗道糟糕,赶忙上前拉住她,那女子脸色微微一红,便再没了动作。 云浪真人赶忙收手歉身悄声道:“雪雯师妹,别为了这嘴臭的老狗误了正事,回头再和他算账。”这被唤作雪雯的女人,轻声嗯了一声,然后瞪了一眼吕纯,见她南峰的弟子们已经检查完毕,便带着他们上山了。云浪真人也斜眼看了他一看,冷笑一声,也带着弟子检查去了。吕纯这次倒是没有什么动作,盯着乌凡,心里在思考着什么。 所谓的检查,倒也不是复杂,只是暂时扣下他们随身物品以防作弊,顺便记录一下各峰各院弟子姓名方便一会抽签选择对手,所以没过多久就结束了,一群人此时已经集中到了主峰山顶。 虽都说玉壶宗不景气,但也只不过是相对与从前鼎盛时期来说的,现在即使实力不及以往,但也绝非形同虚设。且说上山的路就宽了数倍,此时走过了一条长长的石路,眼前便是一个已经搭好的比武台,与其说这比武台搭好,倒不如说是直接放置好,因为它的整体是一块略高于地面,横竖十丈见方的一块平整的大石,大石四角处,分别插着约两丈高的柱形石碑,石碑中嵌着一颗宝石,隐隐发光。 隔着比武台的另一侧再往远看,便是一片恢弘大气的建筑,主体为朱红色,墙面上漆着色彩斑斓的五行气运图,楼顶为灰筒瓦绿琉璃剪边重檐歇山式,朱红色门窗部分和蓝、绿色的檐下加上金线和金点作装饰,显得五行图的色彩更加鲜艳活泼,平坐周围以木制滴珠板封护,下层檐为四坡屋顶,各层屋顶戗脊上置着五行珠,让乌凡心中十分震惊。 而再观比武台两侧的高大建筑上分开层层高台,恰好能容人驻足,观看比武台的全貌,而此时众人也按照要求被分配到了比武台左侧的建筑内,等候下一步的安排。 乌凡从众人的聊天中也了解到原来云浪,吕纯和雪雯三位一开始仅仅负责三峰事务。而各峰各院本来也有独自的长老和师尊,可树倒猢狲散,玉壶宗这棵大树倒了,处处被人挤压,所以几乎都离开了。剩下的管事的唯独他们三人算是元老级,所以干脆三人一人负责一峰外门弟子,平时倒也优哉游哉。而虽然吕纯平时惹是生非骄横跋扈,但碍于面子主峰长老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至于后来给玉壶宗带来了灾难,但这都是后话。 再说比武场这边,又过了一会,只见那对面的建筑中人渐渐多了起来,为首的几位坐在正中,应该是几位元老,身后的那些人应该是主峰的长老以及精英内门弟子。只见身后一人从楼上纵身一跃,然后轻飘飘的落在比武台中间,清了清嗓,开始介绍比赛的规则。 “这次比赛是为了古门大选举行,虽然外人可能将玉壶宗遗忘,但是我们自己却要坚定自己的信念!其实本来这次古门大选没有我们玉壶宗的名额,可三个月前突然收到消息破格给了外门弟子五个,所以这次比武倒是匆忙了一些。虽然三个月时间不短,但是毕竟外门中有初来玉壶宗的弟子,大概无法精通本事,你们各尽所能吧。这次东西南三峰共一百人,采取随机抽签的形式进行比武。听到名字的直接来到台上就行了,武器就在边上自己挑选,被打下台或投降就算输,拳脚无眼自己留心。还有这台四周有防护法阵,外界情况不用担心,出了问题我会阻止。” 听完这比赛介绍,乌凡感觉这些人貌似对比武不是很重视,也许是以前精英弟子没取得过好名次,所以对外门也没有指望,乌凡握紧拳头,这种被瞧不起的感觉让他心里对玉壶宗的仰慕变淡了几分。那人下台之后,就回到了高楼上,从统计的名单里随机挑出了两人,“西峰,何庆。南峰,彭锐。” 只见楼里一前一后走出了两名弟子,西峰那名弟子在武器架上取了一柄剑便上了台,南峰那弟子也取了剑便要上去。可还没站稳,便见寒芒一闪,一道剑光就向自己袭来,他慌忙格挡,竟然差点被打下台去,暗道一声卑鄙。身子一矮,收回手中长剑向上一撩,西峰那人赶忙撤离几步。 彭锐见状身子一转,直接向何庆刺去,只见何庆右手长剑一搅,顺势将其荡开。左手掌心悄然出现一个匕首,嗖的一下向彭锐刺去,彭锐反应不及,被匕首划破了左臂。赶忙飞身远离,可何庆怎么会放弃这样的机会,乘胜追击招式是一招比一招阴险毒辣。 尽管南峰的弟子资质优于西峰,可平时很少打打杀杀,何曾遇到这种歹毒的剑法。也是只能慌忙格挡,连连败退,看台上有人要阻止,却被其中一位长老拦下:“小孩子家家打打闹闹的,随他去吧,别出人命就行。”这让此人眉头一皱,心生不爽,但也是十分无奈。 可就在彭锐马上就要被击退到台下时,只见他身子一滚,手中长剑寒光一闪,射向何庆,何庆身子瞬间一僵,然后直接冲出了比武台。“第一场,彭锐胜!下一场…”虽然看上去打斗了有一段时间,但实际上还不到三分之一刻钟,几乎是上台,偷袭,反击,投匕,逼迫,反败为胜,就结束了。 虽然最后一幕让这些局外人一脸不解,可下一场比赛紧接着就开始了,众人便又聚精会神的观看起来,这场比赛是两个南峰弟子的对战,打起来倒是文明礼貌,一招一式你来我往有板有眼,直到一人稍稍有些失误,才好不容易结束,让人看的实在困乏。 “对不起,吕纯真人,我尽力了。”“罢了罢了,我只是试验一下。目标还没出现,杀手锏还不能用,你把这个喝了看看。”只见喝了这瓶药水的何庆,本来略显强壮的身体,变得瘦小起来,恢复了本来的样子。“吕纯真人,这样就好了吗?”“废话!老子的解药你喝下去,绝对看不出来你之前服用过什么东西,你滚蛋吧!” 见到何庆越走越远,吕纯心里不由得一喜,虽然他这得来的秘方制的药水还不成熟,但还只是稀释了小小的一滴,居然就能短期增强人的力量和反应力,虽然副作用是让人寿命缩短,但是谁管他呢,反正都是自己的棋子罢了。这弟子本来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孤儿,他只是为了方便掩人耳目,表面上抓来做弟子而已。 而这场比赛吕纯的目的也只是为了观察这药水的效果,只是让他简单的过三招,见到那些长老丝毫没发觉什么异常,他便偷偷将一个丹药挖空,将几滴药水滴到里面,然后又把丹药封死,准备等着目标出现,给自己的棋子服用。后来又觉得不妥,又多稀释了几瓶,准备还是先多试试再说,万一真的出现异状,只怕是不好收场。 这边的比武,其实还是比较乏味的,因为都是外门弟子,很少能有让人眼前一亮的,毕竟都只会一些宗门的基本体术,和冷兵器的对战练习。 以往私下里东峰弟子遇到了西峰弟子,还能你来我往一番。这次比武场上却不知为何,对面如同打了鸡血一般,越战越勇,东峰的几个倒霉蛋最后只能投降。而偶尔有几个南峰弟子稍稍有些本事,招式中偶尔能透露处一丝冰诀的气息,却不知实力不济还是为了隐藏,也没过多暴露。 比武中途倒是因为有人产生质疑,带走了一位获胜不久的西峰弟子去做了测试,可虽然外观上看此弟子场上场下判若两人,但是此西峰弟子仿佛只是战斗后紧张导致身子虚弱。众人也不好多说,只能理解为体力消耗过度。吕纯听到这个结果,本来紧张的心也是彻底的放了下来,但是后面的比武为了让众人松懈,他让用了药的弟子的最后故意输给对方,没用药的靠实力对战,倒是暂时解除了大家对西峰的怀疑。 正当吕纯有些按奈不住的时候,只听见“第三十九场,东峰,乌凡…”他耳朵一竖,心里嘿嘿直乐,心想,倒霉鬼终于来了。“…南峰,朱旭。”“靠!”吕纯气的一拳砸在面前的墙上,然后疼得自己呲牙咧嘴,好不滑稽。面色变的十分阴沉,暗骂道:臭小子我看你还能蹦跶多久! 二十三章 初试土诀拿首胜 小虫偶窥试药人 比武进程已经过了大半,袁褚,霍福都已经出场过了,只是运气不佳,遇到了西峰弟子,自然也是不敌。反倒是平时不起眼的赵孝忠,在与西峰对手的交战中,丝毫不落下风。虽然那名西峰弟子招式阴险,而且反应速度都不慢,却在赵孝忠的赤手空拳下,节节败退,最后被击落于台下。 正在乌凡等不及的时候终于是听见了自己的名字,“第三十九场,东峰乌凡,南峰朱旭。”然后他便赶忙赶到比武台前,想都不想,就抽出了一把大刀,跳上台去。只见对面朱旭一脸傲色,抽出了一柄长剑,便站到了乌凡对面。观战的弟子中只听两人窃窃私语着:“居然是朱旭师兄,听说他也冰诀小成了。”“嗯,本来水诀就不好修炼,他居然能掌握变异法诀,真是太厉害了!” 比武台上,朱旭长剑一指乌凡,说道:“这位东峰的弟子是新来的吧,我朱旭也不欺负新人,你现在认输吧。”乌凡闻言心想,南峰的弟子居然也这么狂傲,又一次被看低,内心中无名多了一丝愤怒:“哪来那么多废话!你怕了的话,认输便是了!”“那你是自讨苦吃,接招!”说着便是一剑刺来! 虽然是第一次正式对敌,但自己这么多年学来的东西倒是没白费,虽然一开始尤为狼狈,但渐渐的得心应手起来,又仿佛回到了当初大战骷髅怪的时候,紧张的心情也放松了下来。 朱旭越战越心惊,虽然一开始没用全力,但是他也没有轻敌的心思,可打到现在他竟然有些微微吃力,每次的攻击都被对面轻易化解,而当自己格挡对面的大刀时,拿剑的手被的得微微发麻,可是他虽然陷入窘境,嘴上却不服输:“你小子居然有两下子!但是我还没用我的看家本领,本来不打算早早暴露,可你要是再纠缠下去,休怪我无情!” 还没等他在说下去,乌凡左右横劈了几刀算是回应了他,朱旭冷笑一声,轻喝道:“冰诀!”只见比武台上仿佛起了雾气一般,空气中闪耀着微光,朱旭手中的宝剑变的更加晶莹刺眼,长剑一搅,带着一股寒气刺向乌凡。 乌凡见状,倒是微微惊讶了一番,五行诀怎么还有冰诀了?但心里不敢丝毫放松,赶忙横过刀身,当的一声,挡住了这次攻击。可是虽然剑被挡住,可是那股寒气却继续向前,直接将乌凡笼住。乌凡感觉如入冰窟,好像身体的动作都变的缓慢了。只见朱旭嗖嗖嗖又是几剑刺来,乌凡丝毫不敢犹豫,赶忙向一侧退去。 “师尊,玉壶宗的功法只有五行诀吗?会不会太过简单了?”北峰路上,乌凡好奇的问道。“简单?那是你运气好,居然全掌握了才这么说,玉壶宗的五行诀是基础法诀之一,而且这五行诀并不仅仅是你看到的这样。”云浪真人拾过一枚叶片,只见他暗念法诀,柔软的叶片上顿时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石甲,让乌凡暗暗惊奇居然还有这种用法,“五行变化万千,可以变异衍生,若果你运用得当,便可以掌握全局,绝处逢生。”乌凡突然回想起,当日与师尊离开北峰路上的谈话,突然恍然大悟。 乌凡看了一眼手中的大刀,它此时已经在寒气的侵蚀下,变得十分脆弱且布满裂纹,仿佛在撑过一击就要被刺碎。他心想朱旭的剑应该也是如此,只不过自己一味的用刀身格挡,加速了武器的损坏罢了。而此时朱旭见乌凡躲过了这次攻击,便又咄咄逼人的追上来就是一剑! 乌凡心里有了主意,暗念土诀,只见一层石甲覆盖了大刀表面,但因为颜色几乎没差,所以倒是没引起朱旭的注意,他依然剑身一横,直接向着剑尖冲去。众人皆是看的一惊,这小子难道是自暴自弃了?都伸长了脖子准备看乌凡失败的场景。 眼看着剑尖就要刺到刀身,寒气几乎都蔓延到了乌凡全身,只见他丝毫不退缩,双手顺势用力一递。只听咔嚓一声,那柄寒剑从剑尖开始一块一块的裂成了碎片,还没等朱旭反应过来,只见乌凡刀身已到了身前,一下砸到了他的胸口,直接摔到在地。他刚要起身只见一把大刀指着自己,“这位东南的师兄是早来的吧,我乌凡也不欺负老人,你现在认输吧。” 朱旭虽然心里觉得如果没有武器自己其实还可以一战,可现在自己的剑都碎了,只能老老实实认输。可就在他跳下台去的时候,只听见稀里哗啦的声音。他回头一看,只见乌凡手中的大刀,也化成了一地碎片,不由得苦笑了一声,垂头丧气的离开了。 “第三十九场,胜者!乌凡。下一场…”平平淡淡的第一轮比武就这样结束了,因为已到午时,而胜者也要稍作休息,剩下的五十人便要在下午决出胜负。 乌凡他们回到东峰的路上,看袁褚他们一张哭丧的脸,他便上前去安慰:“袁大哥,胜败乃兵家常事,你不要过多在意。”“小凡哥,我不是在意比武结果如何,只是这次打的憋屈。”旁边还有几位比武场次靠前的东峰弟子也插话道:“对呀,平时我们与西峰也有摩擦,而且他们几乎都是我们的手下败将,可这次比赛却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打了鸡血一般。”“对呀,而且自从西风弟子被检查之后,就没怎么赢过了。” 这时人群中一个小个子犹犹豫豫的说道:“小凡哥,我觉得好像与吕纯有关。”“咦?赵小虫,你今天表现的倒是不错,有什么发现吗?”袁褚听见赵孝忠说话,赶忙把他拉到身前,”你继续说说!“然后赵孝忠便一五一十的讲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他过于紧张,趁着一场比赛结束还没到自己时,赶忙想去找个地方方便一下。就在他刚要解决问题的时候,突然听见有人说话,他怕被发现就躲了起来,只看见一个身形略显强壮的身影在和吕纯说着什么,而这个人好像是刚才比赛的何庆。只见短短几句话之后,吕纯让何庆喝下了什么东西,然后何庆就变成了一幅瘦弱的样子。 赵孝忠见状,大惊失色,躲在树后也不敢做声,过了好久才敢探头观察,发现人好像都走了,才敢哗哗放水。后来就偷偷回到了人群中,因为担心自己刚才错过,又不敢过问,只能紧张的盯着比武场,倒是把这茬忘记了。 “我就说的嘛!肯定与这老狗有关系!我说这群弱鸡怎么变成凤凰了嘛!原来是用了药!咱们现在怎么办?”听见袁褚在这嚷嚷,乌凡心中也是百感交集,没想到这吕纯现在居然变本加厉无法无天了,一定要抓紧禀告师尊。于是他开口答道:“我们先暂时不要过于声张,毕竟产生怀疑也已经检查过,如果当面对质肯定找不出证据。而且被吕纯知道他被人发现了,肯定会对咱们不利。接下来的比赛咱们也没剩几个人了,还好现在西峰弟子收敛了一点,只要稍微注意一下就不会出问题,我晚些时候偷偷的和师尊报告一下。” 说着话众人便回到了东峰,各自回到各院休息。听闻乌凡和赵孝忠都晋级了,九院的这些弟子是一阵欢呼,倒是让他们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一下,也再没心思休息,给他们讲了起上午发生的事情。 “下午的比武马上开始,各位做好准备!第一场,东峰乌凡,南峰齐鸣。” 这场比赛乌对面的南峰弟子见对手是把朱旭师兄打败的人,已经没了斗志,只是简单的过了几招就假装不敌投降了,倒是让乌凡觉得莫名其妙。但毕竟结果是获胜,他当然是十分高兴。下了比武台回到了原处,便在人后面找了个位置准备坐下。 这时他见云浪真人向自己这边看来,他灵光一闪,赶忙眉头一皱,捂着肚子就蹲下身去。云浪真人见状,赶忙过来询问乌凡,见乌凡眼睛一眨,云浪真人也便明白乌凡是何用意,带着捂着肚子的乌凡向边上僻静处歇息。 见四下无人,云浪真人问道:“好了好了别装了,神神秘秘的,有什么事情?”乌凡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然后站直身子沉声道:“师尊,我这也是没办法,是这样的…”他便把赵孝忠所看到的事情和云浪说了一遍。 只见云浪真人越听脸色越差,到最后怒喝道:“我说这次比赛怎么这么奇怪,原来又是这个败类搞的歪门邪道,本来看在都是同门师兄弟的情况下,大家一忍再忍,可他却变本加厉了!好好好!我这就派人暗暗盯着他,如果事情属实!这件事关系到宗门声誉,上面对他一定不会姑息!这次谁了保不了他了!” 乌凡见师尊这么说,心里倒是轻松了不少,便和云浪真人告辞,起身回到比武场那边了。 云浪真人掏出一块玉牌,念头一动,只见玉牌闪动了几下,然后恍惚感觉四周出现几道黑影,然后又凭空一闪就消失不见。云浪真人收回玉牌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般,径自回到了演武台的楼上,继续看着台下的比赛结果。 “今天的比武结束,明天将会决出最后的五名优胜者,请各峰弟子回去好好准备,明日再战!”因为人数减半下午的比武倒是很快就结束了。管他最后胜利还是败北,大家都是松了一口气,唯独吕纯捏着一颗丹药,目光阴冷的盯着离去的乌凡。 二十四章 次日首战抽空签 比武台上出异状 “辛苦了!”玉壶宗某处树林中,一个黑影递给了云浪真人一个包裹,然后也没说话,头也不回的隐入了树林中消失不见。云浪真人小心打开包裹,简单的查看了一下,顿时神色有异,眉头紧皱,四下望了望也离开此处。 次日清晨,剩余的二十五名弟子,早早就来到了主峰的比武场,迫不及待的等着比武的开始。可能是因为人数逐渐减少,这次比武场的管事竟然更改了比武条件,要求他们自己抽签决定对手,这是倒也不错,顺便还能做些应对措施。 赵孝忠心里十分紧张,在队伍里悄悄的回头对乌凡说:“小凡哥,咱们东峰就剩咱们两人了,千万不要咱们抽到一起了!”“抽到一起你也不要认输,我看你虽然不会法术,功夫倒是不错,我倒是想领教领教,哈哈。”“……”谈话间便轮到他到了抽签处前。 只见前面桌上摆着一个竹筒,里面是长条形的木牌,他双手合十仿佛求签一般,暗暗的念叨了几句,然后一咬牙抽出了那块木牌,赶忙遮住数字,露出一条小缝,偷偷的瞄着。乌凡见状笑笑,随手抽了一个木牌出来,只见上面却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他愣了一下,扭头看向一旁管事。 那人呵呵一笑,说道:“看来你还挺幸运的,你这次轮空了,直接晋级,可以去场边候着了。”赵孝忠闻言心里一苦,光想着怎么避免和小凡哥遇上,居然忘了这茬了,也不在乎自己牌子上的数字了,直接随着乌凡离开了这里。 见众人已经抽完了签,管事便高声说道:“好了,现在你们一共是十二组,按照数字相同从小到大的顺序依次上台。第一组,上场吧!”乌凡闲的没事,只能在一旁看热闹,没过多久,就轮到赵孝忠了,他的对手居然是一名西峰弟子。 本以为西峰弟子,肯定会是一番艰难的战斗,但是虽然那西峰弟子也不弱,但在赵孝忠的进攻下,竟然只是被动防御。丝毫没有抵抗的意思,然后就投降了。虽然这次胜利看起来很轻松,但是乌凡却渐渐心神不宁,总感觉西峰在预谋着什么,仿佛有危险就要来临,而这之后的比赛有一场居然是两败俱伤,两人双双被淘汰了。 紧接着就是第二轮抽签,剩余的十一人加上乌凡恰好能组成六组,而最后根据表现会淘汰一个人。所以这最后一场比赛可以说是这次宗门比武最为关键的一局! 比起抽了一门空签的乌凡,也许赵孝忠才是真正的幸运儿,他又遇到了西峰的弟子,这次战斗也是草草结束。倒是显得他颇为神勇,让人刮目相看。而第二场,第三场分别是南峰的弟子内战,因为平时也是知根知底,所以干脆也放了水,随随便便就决出了胜者。 终于轮到了乌凡,他的对面是一个看上去和赵孝忠体型相似的西峰弟子。乌凡生怕西峰耍诈,紧走几步取了大刀先一步跳到台上,而对面的弟子的武器是一把半人高的流星锤,乌凡打量了一下对面的弟子,发现他的身体微微颤抖,仿佛不堪流星锤的重荷,可是握着武器的手却非常稳。双眼眼圈微红目光有些呆滞,鼻孔喘着粗气,嘴巴紧闭着。 乌凡虽然对西峰没什么好印象,但还是出于好心出声问了一句:“你…没事吧?”可对面的人却丝毫没有搭理他的意思,嘴巴紧闭,一句话也不讲,然后便是双手抡起锤子,脚一蹬地,向乌凡面前袭来。乌凡见状,赶紧抬刀便挡。却没曾想此人虽然形容瘦削却力量颇大,一锤就把他是蹭蹭蹭的击退几步,双手也微微发麻。 乌凡也不敢再次掉以轻心,右手提刀抽身向前,直刺那人肋下。可那人耍起手中大锤仿佛一团棉花,当啷一声便将大刀格挡开来,然后身子向前一推,胳膊一抡,就带着流星锤转起了陀螺来。是步步紧逼,直接把乌凡的攻击全部化解,乌凡跳将开去,是左躲右闪,趁其转到背向自己时,刀身一立,只探其下盘。 这人被刀背一抽,身子一歪,就跟着手里大锤滑出了一丈有余。然后如同没事儿人一般,一跃而起,拾起大锤就甩向乌凡面门,直取乌凡性命!引得台上是一阵惊呼,惊叫连连。事发突然,台上有人想要制止却也实属来不及。只见乌凡双腿一弯,刀尖撑地,身体向后仰去,那大锤擦着乌凡的鼻尖就飞了过去,砸在比武台一角的石碑上,竟然隐隐有开裂的迹象。 乌凡见此人是招招凶狠,锤锤夺命,也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一刀便向那人身子砍去。可这人没了大锤,如同挣了链子的疯狗,是更加灵活,一拳就打在乌凡的肚子上,直接把他打退到了擂台边缘,再看此人双拳之上不知何时凭空套上了两只铁拳。 “金诀!是金诀!西峰居然还有通晓了五行诀的弟子!怪得不如此嚣张!”台上有人高呼道。乌凡闻言一愣,怎么学了五行诀的人都遮遮掩掩的,难不成都喜欢玩个出其不意的调调?然后缓解了一下疼痛,捡起大刀,又冲向了对面。 在与他这一番对战下,乌凡的心里总觉得不对,说是金诀的话,感觉这人运用起来十分怪异,如果非也,可又的的确确的幻化成形。近身时观其面色十分疲惫,但力量却从未衰减,就在乌凡胡思乱想的时候,只感觉当啷一声,他的大刀终于是被铁拳砸碎。 在刀屑纷飞中,一副黝黑锃亮的拳头,如同两条黑龙,直接探到乌凡身前,可就在距离他身子不到一寸远的时候,却再也无法前进分毫。只见此人双腿之下的竟被泥土所缠绕起来,然后这泥土如同有生命一般,继续向上蔓延,直接把他整个人裹成了一个泥球,说像泥球不是很确切,倒不如说像个雪人,毕竟这还有个喘气的家务事儿在外面露着。 虽然看上去十分滑稽,但是却也没人笑的出来,这场比赛对比下来,自己那点伎俩简直如同儿戏一般,金诀,土诀再加上南峰没透露出来的冰诀,难道是玉壶宗有望再次崛起? 在角落里偷偷窥视的吕纯本来都要哼起了小曲,这一个土诀,仿佛塞住了他的嗓子眼儿,本来有几次都差点干掉这小子,以为是他运气好,没想到还真有点东西,吕纯气的失去了理智,盯着那西峰弟子嘴里念念有词,那弟子神色一怔,然后犹豫了一下慢慢点了点头,嘴里一动好像咽下了什么东西。 正准备宣判乌凡胜利时,只见这位弟子突生异变,他面部十分狰狞,仿佛及其痛苦,然后双目变的血红,嘴里说了一句话:“对不起!我不能输啊啊啊!!”只见包裹着他的土块轰的一声四散炸开,刚才原本瘦弱的人,此时变得尤为强壮,此时竟然高了乌凡几头,浑身肌肉隆起,青筋暴露,刚才瘦弱的人现在如同一只野兽。 乌凡心里咯噔一下,暗道遭了,云浪真人看来是还没找到确凿的证据,心里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怪不得西峰这几天一直很安静,原来是吕纯想要陷我于死地,再看对面这个弟子的身躯上慢慢的覆盖了一层铁甲向自己逼近,他所面对的东西,又从野兽升级为了一座铁山!乌凡也打算放手一搏,心想:吕老狗,这应该就是你最后的杀招了! 吕纯看到这个状况,心里也是暗暗吃惊,没想到这药的效果这么明显,禁药加禁术早晚都会查到自己头上,以后彻底无法存留在玉壶宗了,这件事处理结束,干脆跟随赐药的那位大人去罢!吕纯本想直接就溜走,可现在时间还宽裕,如果不看见乌凡被杀,他实在是无法心安! “这难道也是玉壶宗法诀?”“我觉得不是,刚才他好像咽了什么东西!”台上的人群也是沸沸扬扬。“这是怎么回事?”一位长老质问起来,可大家都是一脸茫然,就在这时只见云浪真人远远走了过来,“各位长老稍安勿躁,相信乌凡能够应付,现在你们请看这是什么?” 比武台上乌凡见这座铁山缓缓逼近,他边后退边做思考:如果火诀要是能用的话,我倒是能直接给他来个铁板烧。可现在我只能暴露土诀,但是表面上却无法造成实质的伤害,又抬头看了一眼云浪真人那边,只见他不紧不慢的仿佛在和长老们说着什么,心里暗暗委屈,师尊你好毒,为啥不先帮徒儿解决这个东西? 乌凡见铁山迎面跃起,一拳砸向自己,便也无心再考虑其他事情,赶紧专心面对眼前的难题。于是在面前筑起一堵墙,想挡住他的攻击,可那墙如同豆腐一般直接被砸了一个窟窿。虽然铁山的攻击力十分强悍,但现在他套上了躯壳却笨拙了许多,乌凡见他动作缓慢,趁他向前一击落空时,直接跳到侧边,高喝一声:“土来!” 只见铁山身后一块巨石凭空出现直接就把他砸趴在地,他怒吼了一声,转身举起巨石向乌凡砸来!乌凡暗道糟糕:这岂不是念起土诀砸自己的脸吗?赶紧向边上躲去。虽然铁山动作迟缓,对自己暂时没什么威胁,但是他却感受不到疲惫,自己耗尽体力也没有办法,而自己硬碰硬也无法与之匹敌,不禁让乌凡陷入了难题。 而此时打斗了许久,比武台上突然起了风,将满地的尘土卷的迎风飘散,直接罩住了乌凡和铁山,那向乌凡逼近的铁山竟然暂时减缓了步伐。而后尘土散去,又看见乌凡出现在视野中,铁山又地动山摇的向乌凡冲来!乌凡见状不由得心里大喊一声:有了! 二十五章 乌凡机智胜铁山 获得宝刀不一般 这比武台上惊心动魄的战斗让观战的弟子们是心惊胆战,看见这弟子本来身形瘦弱,突然间变的体型巨大,双目红光,众人不由得暗暗咂舌,这西峰弟子竟如此放肆,居然敢光天化日服用禁药!而几次乌凡陷入险境更让他们神色紧张,可突然间场上就刮起了风! 这一阵风吹起的尘土遮住了双方的视线,却吹散了蒙在乌凡脑子里的乌云,只见他眼神一亮,突然有了主意。趁着铁山还有一段距离,他再次施展土诀直接将铁山连人带甲包裹的严严实实,铁山微微用力,就要再次挣脱,可乌凡怎会再给他机会,右手攥紧拳头在控制着包裹着铁山的泥土,左手向上一指,直接一个泥罐儿凭空出现,然后扣在了铁山的头上。 随着铁山的视线被挡住,整个人仿佛都安静了下来,如同一座巨大的土雕,只听见这座土雕里面传来微弱的声音:“求求你杀了我…我…控制不了…我的身体…”乌凡倒是十分犹豫,没有动手。 云浪真人不知何时来到了台上,听闻此言,无奈的叹了口气,暗念道:“土诀,缩!”只见那座土雕表面小了几圈,里面包裹的铁山咔咔几声就再也没了动静,看着乌凡不解的眼神,云浪说道:“他这次药剂服用过量,就算现在救回来也活不过三天了,还是给他一个痛快吧。”然后向远方一看,“反倒是有辱宗门之人,倒是不能放过!”说着纵身一跃下台就向外面追去。 吕纯看见云浪真人杀伐果断,直接解决了自己的棋子,暗骂一声糟糕!便一猫腰转身便逃,可还没等他跑几步,就见云浪真人已经追了上来,挡在他面前。“吕纯师弟,这是要去哪儿,走的这么急?”“哎哟,师兄,我没事转转。”“转转?你弟子打的正精彩呢,你怎么不去加油打气?”“我那弟子资质欠佳,不知道搞了什么歪门邪道,我去他住处调查调查。”“哼!我看是你搞的歪门邪道还差不多!你看这是什么!”只见云浪真人手中,赫然出现一个药瓶。 吕纯一抹胸口,暗道不妙,他伸手又向里一掏,道:“师兄你这药瓶里可是好东西,我这里倒是还有,都给你吧!”说着掏出一样东西,向地上一摔,只见一股烟雾直接遮住了云浪的视线,然后他神色一厉,“土诀,土刺!”只见身前密密麻麻的土刺嗖嗖的刺向雾中,发出噗噗的声音。 见一击得手,吕纯转身撒腿就溜,可还没迈开几步,就听见身后的声音:“本来还想给你个机会,看来你还是禀性难移!”吕纯回头一看,只见烟雾消散,一排密密麻麻的土刺都钉到了云浪身后的墙上,“虽然不得不留你一条狗命,但是也不能就这么便宜你了!”然后手掌一拍,那些土刺转了个个儿,直接刺向吕纯,把他四肢穿了个血窟窿,钉在了地上嗷嗷乱叫。 因为发生这种事,比武倒是无法继续进行下去了,长老们商议了一下,便作出决定,因为西峰涉及到禁药,所以他们的弟子都直接淘汰了。所以剩下的是乌凡,赵孝忠,以及三名南峰弟子,管事便带领他们来到抽签那个台前。 这一众长老盯着这几名弟子,微微颔首,觉得玉壶宗这次定能名扬四海,然后唤那个管事把奖励取出颁给众人,只见那管事取出一个巴掌小的袋子,就把事先准备好的东西,从里面一样一样的往外掏。这袋子看上去很小,乌凡以为奖励不过是几颗丹药,可没想到这管事如同变戏法一般,没一会就把奖励铺满了桌子。 “好了,桌面上有武器,功法,丹药这几样东西,上面基本都有说明,你们每人从中任选一样吧。”那管事给众人简单的介绍了一句,便向后退了一步,站到了众人身后。 他们几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知道怎么选择,就小心翼翼一样一样的查看着,乌凡一边翻看着一边想,功法我脑子里基本上都有了,只是没有练习,丹药倒是暂时也用不上,我现在只是缺少一把趁手的武器。 一边想着他就来到边上的武器堆中,只见其中有一把大刀尤为醒目,整把大刀用兽皮包裹,刀柄也被红布缠绕,他抽出大刀一看,只见刀身银光闪闪,约二尺有余,靠近刀柄处尤为宽厚,愈往刀尖愈细,如同一只犬牙,再仔细一看发现上面雕刻着奇怪的纹路,仿佛其中有液体流动,刀柄根部刻着两个小字“不器”。 乌凡曾经在奇书上见过“不器”贰字,记得有一把刀是如此描述“古有一樵人,行为善良。初入山砍柴,身携粮饼,偶遇一小兽,分而喂之。再入山,又遇此兽,欣而喂之。久之,成友。一日遇虎,即将丧命。忽闻兽吼,虎流血而亡。回首视之,见一巨兽,昏厥…” 后面的事情说起来就很复杂了,大概意思是说有一个樵夫在山间砍柴时经常遇到一只小兽,然后他心地善良就经常喂它,就成了朋友,一日遇到老虎差点被咬死的时候,突然听见一声巨吼,直接就把老虎吓的七窍流血而亡,他回头一看是一只特别大的野兽,就吓晕了。醒来的时候身边多了一只兽牙,却再也没见到那只小兽,后来他把兽牙带回了家里。这兽牙十分锋利,砍柴劈石如同切豆腐一样,然后这件事传到了当时的王耳中。这位王把樵夫恭请到宫中,为他加官进爵换得此物,又命当时铸器大师—子君,铸造此刃。 子君见此神物,神色也是十分惊喜,双手捧此神物熬了三天三夜,然后才开始锻制。锻制间山间虎啸龙吟,山林间的生物都不敢靠近子君的居所,数日之后,终于锻造结束,取樵夫旧衣紧紧包裹携入宫中。 王只见大殿中,一个粗布包裹里面仿佛有活物一般隐隐欲动。遵从子君的意见,唤来樵夫打开这个包裹。只见包裹打开,大殿中传来一声巨吼,仿佛包裹里面包裹了一只巨兽,而巨兽看见持刀的是樵夫,又化作一个小兽的影子,钻进了包裹中,樵夫弯神一看,里面是一把通体雪白如同兽牙一般的大刀,他伸手握起的瞬间,仿佛整个人充满了力量。 而王让其余几人尝试着接过大刀,却仿佛触碰了一根烧的通红的铁棍,实在无法拿起。王十分高兴,问子君此神器姓名,子君说:“此刀蕴含龙吟虎啸,声若奔雷,持之而立,便可吓退千军万马,我把它唤作—哮牙。” 因为这把宝刀,只有这个樵夫可以驾驭,于是王便封此樵夫为大将军,把“哮牙”赐还予了他。而这樵夫有“哮牙”傍身,整个人变得英勇无比,一人一刀便可孤身抵挡千军万马,所到之处如同奔雷一般,将士们美名其曰“奔雷大将军”。 而有一日妖兽入侵,一方失守,恰逢奔雷大将军及时赶来,他仿佛一朵黑云,直接杀入妖兽当中,这“哮牙”在妖兽中居然也杀出一条重围,引着这群妖兽越来越远,到最后消失再了众人的视线中,过了许久,妖兽也没有入侵,可是奔雷大将军,也再没有回来,“哮牙”也随之消失了。后有人传言在远方的山林里见过一位樵夫,手中一把如同狗牙一般的砍柴刀,但却极为锋利,平时喜欢喂喂小动物,人们都叫他“狗牙樵夫”。 再说子君这个人铸器涉猎广泛,却有一个特点,但凡是自己的作品,他都会在不显眼的地方,刻上“不器”贰字,以表明是自己的心血。 再看手上这把武器虽然形似“哮牙”而神非,但居然也有“不器”的字眼,但应该也是后来人仿造了,乌凡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可他神情一愣,顿时哭笑不得,原来这个器中间的犬字少了一点。所以这把武器的意思就是比“不器”少一点。 反正这把刀倒是很好看,“好看就是好刀”,他第三次想起苍嶙城那小贩的话语… 决定了就是这把刀,乌凡便把它收入兽皮刀鞘中,再看那两个南峰弟子,貌似挑了两瓶丹药,赵孝忠在对着一堆功法犹豫不决,乌凡走近前去,看他手中的几本功法分别是《金体术》《风行诀》《隐息诀》,心里不由得暗暗苦笑,说道:“能不能有点出息,你看看你选的这是什么,一个抗揍的,一个跑路的,还有一个干脆是躲起来的,你就不想选个攻击性的功法吗?” 赵孝忠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是有句老话说的好,打不过就跑吗?我再想如果躲起来被发现了,我打不过可以跑,我跑不过的话,最后是不是选《金体诀》会不会好一点。”“亏你家里人还是武师,怎么你这么胆小!我帮你看看!”然后乌凡便在功法中挑选了起来,他心想这赵孝忠虽然平时胆子小,但是真打起来拳法套路倒是有模有样的,如果选法术类的倒是要重头练习,但是武术类的应该有基础,这个《土行诀》也不行。 可他刚把《土行诀》放下,就看见赵孝忠眼珠子盯着直发光,仿佛如获至宝,“不行!”乌凡翻了个白眼无奈的喊道。正当他摇着脑袋回头继续挑时,突然发现书堆下面漏出了一个拳字,不禁心头一喜赶紧把这本功法扒拉出来,只见这本书上几个醒目的大字《农夫三拳》。 二十六章 帮助小虫得三拳 行前云浪召北峰 自从乌凡见到赵孝忠以来就没见过他胆大的时候,就算独自下山打水时都会被树叶的沙沙声,吓的屁滚尿流扔了桶自己跑回来。据说此子并非愚笨,反而是天资尚佳,不仅完全继承了自家武学,反而还能举一反三,却从未见过人前显露,反而每次都是被欺负。 看他这次挑来挑去,就是回避攻击的功法,乌凡实在看不下去,上去为他出谋划策,就在这时突然看到了一本《农夫三拳》的功法。他简单翻看了一下,关于功法介绍描写的倒是特别引人注目。 翻译过来大概是这样:一个村子里,有一农户,一夜生一怪胎,双拳如同脑袋一般大小,被村人视为怪物。迫于压力,家人只能趁夜将其包裹妥当,置于一小舟之上,顺流而下,听天由命。不知道过了多久这小舟流入江河之中,河流湍急。眼看着就要被漩涡卷入河内,只见小舟突然被一老龟托起,缓缓带到山中一个茅屋门口。 只见茅屋门一打开,里面是一个须发洁白的老翁,老翁附身捧起包裹,发现了里面的纸条,又打开包裹端详了一番,先是神色惊异,然后点头大笑,将怪胎带入屋子里。 十多年后,之前的村子突然间遭遇妖兽的侵犯,虽然负隅抵抗,但是奈何妖兽数量过多,都身负重伤,一村人就要成了妖兽的点心。这时只见妖兽外围乱成一片,一只只妖兽就像树叶被风刮飞了一般,被一人生生打出了一条路。 只见此人年约二十,面色黝黑,身材高大,尤其是臂上双拳犹如两个石墩一般巨大,一拳一个妖兽,而剩下的妖兽见状,便四处逃散。此人见妖兽已逃,也无心追赶,双手一甩,就恢复了正常大小。 村人来到近前正要感谢,突然发觉这人眉眼间,很像以前村里的一户农夫,想起自己所作所为,都面有愧色,默不作声。此人只是淡淡抱拳说道:“家师三年前算出此处今日有难,奉我来报答一下此地的生育之恩,今日生恩得报,杀恩不提,从此便再无瓜葛。”说完便转身几步,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再说这人,沿路经一城池,发觉被他遣散的妖兽,居然跑到这里放肆,既然事出己因,便了了这果。守城士兵正艰难对敌,已经死伤大半,眼看就要被攻陷,就感觉眼前的妖兽突然侧飞出去,然后砸倒了一排妖兽。 为首的妖王见又是此人坏事,心生怒意,一声怒吼便向此人冲去,只见此人是不慌不忙,把双手的妖兽嗖嗖的向妖王扔去,妖王双爪向两边一扯,直接把这两只妖兽撕成了碎片,把这些守城士兵吓的面色发白。 然后妖王也没有停直接顺势向这人冲去,只见此人右拳一握,仿佛充了气一般疯长,然后迎着爪子就击了上去。众人本以为这人的手会皮开肉绽,可当爪子上的指甲刺到拳上却仿佛刺到了铁板,发出刺耳的一声,然后嘣的断裂了。 只见此人右手收回,一拳打在妖王的身子上,生生把它停在了半空,然后是第二拳,又打在妖王身上,只见它被这一拳打中的地方凹陷了下去,然后浑身的纹路仿佛被撑裂了一番,缝隙变大了几分,紧接着就是第三拳,这妖王直接被打的爆裂开来。然后跟随着那断裂的指甲,飘洒落下。 见这人浑身染满了妖兽的蓝血,缓缓向城门走来,众士兵紧紧握住了武器,却止不住的颤抖,只见此人开口道:“可容我进城换身衣服?”众人便松了一口气。 如众星捧月一般,众将士迎着此人来到了城主殿,城主刚刚听闻前方传来战报,赶忙前来迎接这位勇士,只见此人年约二十,身高九尺,虽经日晒风吹面色黝黑,但是浓眉大眼,神色刚毅。心头一动把自己的女儿唤了出来,只见殿后帘帐里走出一位芳龄十八的少女,此女虽不着粉黛,却容貌气质甚佳,长长的睫毛下一对儿黑珍珠闪闪发光,长发挽在头上,手持宝剑,一身戎装。 “爹爹,你看你不让我上战场!功劳都被别人抢了去…”话音未落,便见到了这位浴血而归的英雄,都说美女爱英雄,更何况是本来就想成为英雄的美女,这一番初见,便成全了一番姻缘。 数年后,老城主退去,新城主便将自己的“拳”功法传承下去,发扬光大。“夫君,这功法不能光叫拳法啊,能不能给它起个名字?比如铁拳斩妖王什么的?”“嗯…我本是农夫,而这番姻缘皆因那日三拳便斩了妖王而已,就叫‘三拳’罢了,‘农夫三拳’。”“这是什么破名字啊?即俗气又难听!”“哈哈哈,正所谓大道至简,虽然是三拳,但其间却万千变化,名字虽俗,但正是这些不起眼的俗物,反而能衬托世间万般万象的雅,正是这些至俗,才可以压住那些至妖至邪!万事万物万万不要只凭表象决断。”“好了好了,你又开始讲道理,不行!你要陪我练武!这次让我三拳!” 万事万物不要凭表象决断,看到此处,乌凡不禁陷入了沉思,脑子里第四次响起了那句话“好看就是好刀”。低头看了看自己挑选的武器,倒是真的挺好看的。 虽然故事很长,但是时间很短,乌凡直接把功法一合,心想,就决定是它了。然后直接塞到赵孝忠的怀里,赵孝忠一脸不情愿的接过《农夫三拳》,打开看了一眼,然后轻咦了一声,神色不由得变得十分怪异,然后越来越惊喜。乌凡见状,心想自己选对了,但也没有多猜,正好此时大家都挑选完了自己的物品,便唤赵孝忠先把功法收起来,跟随管事走去。 走到峰前大门处,管事让众人站好,自己拿出一个木牌读道:“东峰:乌凡,赵孝忠。南峰:何江,何海,吕白。好了,现在你们一行五人算是玉壶宗的外门弟子小队了,你们自己选个小队长吧。”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不由得都看向了乌凡,“好了,那就是你了,把这个接着…”说着就扔过来了一个玉简。 乌凡握住玉简,仔细的探查了一番,发现这是一张地图,上面零零散散的标记了一些东西。“这张地图是玉壶宗通往泱都城的大路,虽然有些绕远,但是却是官道,安全性比近路倒是高了不少,你们今天回去之后,修养一番,三天之后,在此集合,有人带你们出发!”说完管事就离去了。 回到了东峰,乌凡看见所有弟子居然都聚集在了九院,平时空旷的地方现在竟现在极为狭窄。众人看见乌凡和赵孝忠归来,皆是一阵欢呼,本来以前比武基本上都没有他们的份,而这次居然一次出了两个他们东峰的名额,他们都十分开心。袁褚也很应景的说:“现在东峰有了两小哥,一位在这…”袁褚双手一指,“小凡哥!”然后又来到赵孝忠边上,“还有一位是这个小虫哥!” 只见赵孝忠这次可能也是因为为峰争光了,居然一改往日的郁闷,也跟着大家一起哈哈大笑起来。然后趁人不备一脚把袁褚踢的嗷嗷大叫,众人见状,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的更欢了,一片欢声笑语,覆盖了东峰,也许这是压抑许久以来,东峰头一次这么放肆的大笑,第一次让人感受到东峰上的是一群正值青春热血的少年。 蓬勃的朝气仿佛感染了东峰,空气中的阳光仿佛也舍不得离去,久久的照在每个人笑容洋溢的脸上,如果现在时间能够暂停,相信谁也不会舍得让它继续流逝,也许多年以后,沧海桑田,仍然会有人记起现在这些短暂的快乐和生命。 乌凡早早的把自己随身的物品都收拾好了,把自己的书也隐蔽的藏了起来,需要携带的仅随身衣物和武器而已。第三日清晨,乌凡突然惊醒,看时间尚早就要继续睡去,可突然感觉脑子里有人在喊自己去北峰一趟,乌凡吓了一跳,四处看了一眼却没有发现有人,可那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他眼睛一转,突然反应过来,这不是师尊的声音吗?师尊应该是用的传音术,这次急急忙忙喊我应该是有什么事情交代,于是被子一掀急急忙忙向北峰赶去。 这次去北峰和上次被吕纯拖去的可不一样,上次自己还是个外门小白弟子,一路被拖拉的头昏脑涨,现在却掌握了些法诀,吃了丹药身体素质也变强了,这一路加速竟然丝毫没有感觉到疲惫。这些东西倒也算是拜吕纯老狗所赐,真不知道是该恨他,还是好好谢谢他。 乌凡一边在路上狂奔,一边心想,不知道吕纯被发现私下使用禁药了之后,会受到什么惩罚,是否会被逐出宗门,但是这样也许太轻了,应该狠狠揍他一顿!回想起他那副奸诈的嘴脸,乌凡心里想如果以后有机会我一定好好教训他一顿! 终于到了北峰的吊桥前,乌凡停了下来,四处望了望见没看到师尊,就要过另一边去,这时只听到脑子里师尊又说:“稍等片刻,我这边处理一下,哎呀…”然后便没了动静,乌凡一听,顿时变得十分焦急。心想莫不是师尊那边出了什么事?想大声喊又怕被人发现,只能四下张望着低声张着大嘴:“师尊!你没事吧!师尊!快回话啊!” 只听见吊桥对面传来了云浪真人没好气的声音:“别喊了,鬼鬼祟祟和做贼一样!为师没事!”乌凡心头一喜,转身看向云浪真人的方向,可是当他看到云浪真人的时候,整个人突然愣住了! 二十七章 喜得珍宝掌中界 又获宝袋藏白蛇 北峰本就阴森恐怖,加上现在是清晨天刚蒙蒙亮,山林间还有雾气,更是给它笼罩上一层神秘的面纱。乌凡好一会总算是来到了北峰下,可是坐等又等就是看不见云浪真人,心里暗暗着急。 正当他要走过吊桥却受到了师尊的传声阻止,可话说了一半就没了动静,乌凡只能悄声的喊了几声,正当此时,只听见对面云浪真人说着话从隐隐的雾气里走了出来。乌凡面色一喜,赶忙走到近前,看到了云浪真人的状况,却是大吃一惊! 只见平时仙风道骨的云浪真人,此时灰头土脸,身上脏兮兮的,头发上甚至还沾了几片叶子,手里捏着一个两个拳头大小的口袋,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见乌凡呆若木鸡的看着他,云浪真人老脸一红,咳咳了几声,紧忙整理了一下衣服。 “这次你出去,不一定何时回来,我也不方便出去,所以要交代你几句。外面的世道险恶程度,与玉壶宗你所经历的事情相比,就如同江海与壶瓢一般,所以你要多加小心。”说着云浪真人递过那个口袋,“这样‘东西’暂且交与你保管,还有这个。”说着又掏出了一只黑色的半截手套,与口袋一起递给乌凡。 乌凡接过口袋,然后二话不说就把手套戴在了左手上,却感觉恰巧合适,而且戴上去倒是十分舒服,仿佛手上什么都没有一般。心里不禁暗暗的想:难道是因为天气转凉,师尊是让我注意保暖吗? 只听云浪真人见状微微点了点头,开口说道:“看来这东西倒是也和你有缘,免得我另寻他法,一般人倒是戴不上这宝贝,反而还容易被它反噬。它虽然看着是一只普通的手套,但却是一件上古奇珍,名曰‘掌心界’,你用读简中书的方式感受一下,就知道了。这里面有一方空间,能储存东西。而且它会吸收日月精华,慢慢成长。能装载的东西种类就越多,现在暂时只能装一些食物和杂物,有生命的东西还无法囊入其中,不知道以后会成长到什么地步。“ “师尊,这礼物太珍贵我不能收。”乌凡一听赶忙就要把手套摘下来,却被云浪阻止了,“珍贵与否,也是因人而异,比如一个没有双足的人即便是有金玉宝履,对他来说也是无用之物。这‘掌心界’虽然能装杂物,但是对我来说却不如一枚戒指手镯来的方便。而且最重要的是里面的东西是你现在及其需要的。” 乌凡听云浪真人这么一说,便也不再推脱,精神力打入其中,仿佛脑子里打开了一片新的区域,他仔细一看,这“掌心界”的空间十分宽阔,感觉有近二十丈见方,虽然空间很大,但每一寸仿佛都触手可得,他四处打量了一番发现在角落里堆了一地的苹果,就好像一个小山一样。乌凡又想:难道这是怕我们路上饿肚子,但是天天吃苹果,好像会腻吧。 乌凡心神一动,只见一个苹果凭空出现在他的手心里,他正要出声询问,只见那个口袋里白光一闪,嗖的一声冲向了乌凡手中的苹果,然后又带着苹果缩回了口袋里,口袋里弹出一个果核就没了动静。乌凡吓了一跳,直接把口袋扔了出去。云浪真人见状,心里一惊,赶忙接过口袋。他见没什么事情,就又递给乌凡,可乌凡双手背后,拼命的摇头,说什么都不肯接。 云浪真人无奈的说道:“刚才说‘掌心界’里面的东西是你及其需要的,其实与这个东西也有关,这袋子其实也是个宝贝,但是袋子的主人是袋子里的东西,它其实你也见过,就是之前北峰里的那条大蛇。”然后他就把事情的缘由和乌凡交代了一番。 说起这条大蛇就要追述到几千年前的事情,那时明远老祖还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也从未想过开宗立派,只是仗着一身本领独自闯天涯。当时传言西方有极乐国,里面有仙人居住,明远偶然听到了之后,按奈不住内心的好奇,和众人的劝阻又孤身踏上西行之路。 一路上御剑飞行倒是颇为无聊,偶尔遇到小城,也偷闲去逛一圈,就这样飞飞停停终于看到了一个小村落,这村落再往西边就是一望无际的森林,森林再远处就是荒漠,虽然明远目力异于常人,却也望不到尽头。年轻人的一腔热血早已耗尽,便打算在这个村落讨口水喝,折返回去。 可临近村子,他却闻到空气中有一丝血腥的味道,暗道不好,赶忙加紧速度来到了村子里。只见村口处,横七竖八的倒着几具村民的尸体,远处还有叮叮当当的打斗声。云浪悄悄的靠近,躲在树后偷偷看去时,只见一名身着纱衣浑身血污的白衣女子怒视前方,身后挡着几个瑟瑟发抖的村民,女子对面有一名一身红衣的身材高大的男子一脸阴沉的笑意盯着她。 “臭婆娘,竟敢坏老子的好事!今天那宝贝老子定要拿到手!要不是看你有几分姿色,想留你做个压寨夫人,老子早把你宰了!小贱人!你若是再继续阻止我,休怪我心狠手辣了!”那红衣男子口中发出桀桀的怪笑声。 “呸!你个臭不要脸滥杀无辜的老妖怪!宝贝是这群人类的!与你无缘!我劝你还是不要痴心妄想,给自己积点阴德,免得断子绝孙!”那白衣女子虽然伤势不轻,但依然没有丝毫认输的意思。 “好你个小贱人!给脸不要脸!本来看在祖爷爷的面子上我放你一马,既然是你自己求死,那就休怪我不留情面!”话毕,只见一把血红色的长剑直接射向了那女子的脖颈,那女子已无力抵抗,双眼流出了不甘的泪水,等待死亡的来临。 就在这时只听脸前“当”的一声响,“哈哈哈,一个大男子光天化日的欺负一个弱女子,还真是不嫌害臊!”白衣女子慌忙睁开眼,泪眼朦胧间,只见眼前一位剑眉星目相貌英俊的绿衣少年,右手一剑架住了那道红光,回头咧嘴笑了一下:“姑娘,没事吧!”白衣女子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哼!真是一条活路不想走,偏要送死送一双!区区人类,我捏死你如同捏死一只蝼蚁,竟然也敢在我烛九阴一族面前放肆!”那红衣男子颇为不屑的轻哼道,“既然有只蝼蚁插了进来,那小贱人你再多活几个呼吸时间,我解决了他再来杀你!” “哈哈哈,痛快!我杀妖无数,头一次遇到化了这么像人的妖怪,你既然痛恨人类,为何还要化成人形?真是笑话,哈哈哈哈!”这少年仿佛遇到了什么天大的好事,竟然十分高兴,“本来你要是不自报家门,我或许还能留你一条狗命,不对,是蛇命,而既然你是异族,那我就踩死你这条长虫罢了!” 说完便提着宝剑,向前刺去,那红衣男子冷笑一声,只是右手操控者红光迎击这位绿衣少年,左手食指放在嘴前一咬,一滴暗红色的血液带着点点黑光涌上了指尖,然后他轻轻一吹,这滴血化作一股烟雾就袭向了绿衣。 “当心!”,那白衣女子惊呼一声。那绿衣少年仿佛却毫不在意,回头笑了一下,只见这一片逼近少年的烟雾表面仿佛起了霜花,被瞬间冻住然后落在地面上,这一块地面仿佛被腐蚀了一般,咕嘟咕嘟的冒着黑烟,“哟,这牛粪的劲儿够大的!真是可惜了这一地鲜花了。” 见偷袭未成还遭人奚落,这红衣一脸的散漫变成了愤怒,手腕交叉搭在胸前,然后双手一分,那道红光便一分为二,然后他双手一招,只见那两道红光就飞回到了他的手中,化为两把笼罩着红光的短刃。然后他欺身向前,向绿衣刺去。 那绿衣眼神一亮,长剑一横右手一指弹在剑身上,只见这剑身上仿佛荡起了波纹,这坚硬的剑仿佛变成了一条绸缎,在两把短刃之间左右缠绕。让那红衣的全攻击仿佛打在了棉花上,心里十分憋屈,却无法完全把愤怒的力量释放出来。 一招没挡住,红衣就被那绸缎刺在了身上,可是仿佛身上穿了什么宝甲一般,这攻击倒是没有对他造成任何伤害,这红衣更加愤怒,嗷的一声怒吼把红光吸入腹中,身体红光一闪,身形短短一瞬就膨胀开来,化为了本体!霎时白天黑夜不停闪烁,狂风暴雨突然袭来。 “人类!你值得报出你的姓名!居然能逼我烛堃用本体战斗,今天你死的不怨!值得让我知道你的姓名!”“哈哈,战的痛快,但是今天谁死还未必,我!公良明远!今天势必屠蛇!”言罢手中长剑幻化成千万星光向巨蛇席卷而去。 这烛九阴本体极为坚硬,那些星光打到它身上仿佛没有什么作用,只是留下了闪闪亮亮的痕迹,它巨尾一甩,直接把一片树木连根卷起,铺天盖地的砸向明远。幸好在烛堃现为原型的时候,明远示意白衣女子带着几个村民躲了起来,要不然现在怕不是要被砸成肉饼。 见明远躲了开来,烛九阴呲的吐了一口气,一片红雾直接笼罩了这片土地,只见草木瞬间变得枯萎,明远暗道不妙但是却无法逃脱,身上也沾到了雾气,只见浑身的皮肤瞬间变得苍老起来,然后扑通一声滚倒在森林外的地上。 看见终于解决了这个麻烦,烛堃阴险的笑了几声,爬到了树林外,停住了狂风暴雨,此时只剩明月高照,这一战也不知战了多久,终于是结束了。烛堃得意洋洋的说:“我就说弱小的人类是不可能打败我们烛九阴一族的,吼哈哈哈哈哈哈…”“是吗?”“嗯?”烛堃听见有人虚弱的说了句话。 “人类,别硬撑着了,我等会儿给你一剑,让你痛快的死去,以免受到万毒蚀骨之苦,也算是感谢你赐予我这场战斗!”“我都说了,谁输谁赢,现在下结论,还为时尚早呢!”说完,长剑一指月亮,高声喝道:“万千星光!爆裂吧!” 烛堃一听,暗道不妙,赶忙就要爬回树林,可是还没等它回头,只见浑身的闪光,变得极不稳定,然后轰轰的爆炸开来!直接把他炸的皮开肉绽,再也控住不住法力维持本体。见明远轻笑着看着他,一步一步逼近。他赶忙收了本体,用最后一点力气化为人形,化为一股红雾,消失在了原地。 见到烛堃逃走,明远的笑容一僵,摔到在了地上,便没了气息。 二十八章 明远险胜中蛇毒 白绫悉心终得醒 烛堃见到明远中了自己的毒雾,仿佛胜券在握,放下防备就来到了树林外,只见明远面如死灰,双目紧闭,他是哈哈大笑,仿佛天上的月光都亮了几分。 正当他得意忘形的时候只听见一声:“万千星光,爆裂吧!”心里感觉不妙,但是也来不及逃跑,身上的闪闪光点,一齐爆炸开来,把他炸的皮开肉绽,差一点就暴毙于此。心里竟生出一丝恐惧,看着眼前慢慢走近的明远,他顿时失去了斗志,法力无法维持硕大的身躯,赶忙化作人形,用最后一点法力施了血遁二话不说就逃跑了。 “水…水…”“姐姐,姐姐,他醒啦!”听到这句话,只听见吱呀的开门声,然后有人蹬蹬的一边喊一边跑了出去,过了没一会儿,屋外传来急急忙忙的脚步声,“小石头,你喊你娘帮我看一下药炉,不要让火熄了!”“知道啦!”只感觉来人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又赶忙倒了一碗水,吹了吹,将他扶起身来,把碗放在他的嘴边,一点一点的喂了下去。 喝了点水,明远仿佛感觉好了一些,慢慢的睁开眼,眼前模糊的景物渐渐清晰,他侧过头去,一看,这喂水之人居然是那日的白衣女子,他心头一惊,啪的把碗打翻在地,一手掐在了这女子的喉咙上,听到屋内碗落地的声音,只见一个小女孩跑了进来,一见这架势,上前就要拉开明远,一边拉还一边打他,“你这个大坏蛋!放开姐姐!不然打死你!” 那白衣女子被这么一掐,神色一黯,但又阳光起来,一掌打在明远的胸口,直接把他打的躺在床榻之上,回头笑着对这个小女孩说:“小草儿乖,大哥哥是和我闹着玩呢,你去玩儿吧。”“真的吗?”“嗯,姐姐怎么会骗你,草儿,你去让小石头娘亲一会把药送来。”“好,知道啦!”说完小女孩一蹦一跳的就走了。 回过头来看着明远,她轻声道:“你…感觉好些了么?”明远被她一掌打倒,浑身也使不动力气,气鼓鼓的说:“这位妖怪,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不要在这奚落我!”“没有啦,我只是关心你的恢复情况,没有别的意思哦!”“哼!妖怪!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蛇妖!妖怪都是蛇蝎心肠!怎么会有好心!” 这女子顿时哑口无言,她脸色一僵,回头看了看四下无人,脸色一变:“…你这个人真是有毛病,本姑奶奶好心好意的把你救回来,你不感谢我就算了,一口一个妖怪,信不信我现在就掐死你!早知道我就不救你,把你挖个坑埋了。没准还能化成肥料,滋润几朵鲜花,讨得本姑娘欢心,免得你在这妖怪妖怪的!烦死了!烦死了!” 明远一听,突然想起了当时用尽最后的力气施展了万千星光之术,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这么看来,倒是错怪这个女妖…女子…前辈了?见她正在气头上,明远也不敢再惹她,便小心翼翼的忍着疼痛,伸手去摸身上的丹药,不知还剩没剩下。可他左摸右摸却怎么也没摸到,大惊之下也顾不得疼,一骨碌就坐了起来,倒是把这女子吓了一跳。 见明远在那坐起身子摸来摸去的,又掀开被子看了看身下,大惊失色,慌忙把被子盖到身上,然后抬头盯着女子,嘴唇一动一动的好像要说什么又不敢说。女子见状是又好气又好笑,但还是沉着脸说:“呸!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脑子里在想什么!你以为本姑奶奶会伺候人换衣服吗?不是我换的是狗换的!”明远仿佛没听明白,低着头说道:“真是麻烦狗精姑娘前辈了…” 女子闻言恨不得揍他一顿,但见他痛苦的表情,强忍着没下得去手,“你这人年纪轻轻的不会是个傻子吧!你才是狗精!你全家都是狗精!你给本小姐听好了,姑奶奶来自虺蛇一族,芳名虺白绫,已修炼五百年化蛟,大概相当于你们人类的二十岁吧!什么前辈前辈的叫的我好想个老太婆一样!”“好的,白前辈…我这衣服…” 虺白绫被明远这天下第一大呆瓜气的七窍生烟,咬牙切齿的说:“请叫你姑奶奶我白绫,没有前辈!你这衣服是小石头他二叔给你换的,你不要蹬鼻子上脸和我套近乎!伤好了就给我滚蛋!” “咦,姐姐,你看到我姑奶奶了吗?我怎么没看到呀!”正在这时只听见门口传来小石子疑惑的声音。“去去去,别捣乱,快让开,我把药给你姐姐送去,一会凉了。”“好的,娘。” 只见门口一位村妇打扮的女子,端着一个带盖子的碗放到了床前的桌子上,“白姑娘,你熬的药好了,这是什么药啊,我看你熬了三天三夜没合眼了,也不休息休息。”然后她又转身看向明远,“哎哟,恩公您醒啦!为了救了我们葫芦村一村人的命把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真是太谢谢您了!”说完弯下身子就要跪下。 “举手之劳…哎哟…白前辈…”刚要起身,却发现浑身疼痛,无法动弹,他话刚说了一半,扭头见到白绫冰冷的眼神,赶忙改口道:“白姑娘,劳烦您帮我搀起她!” 白绫搀起了女子,说道:“石头娘,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她的,您先回去忙吧!”石头娘抹了抹眼泪:“哎,真是可惜了这么俊俏的一个小伙儿,要不然你们倒是不错的一…”白绫脸色一红,赶紧拉住石头娘,生怕她在说出什么出格的话语,“石头娘,放心吧,恩公要休息了,咱们还是出去不要打扰他…” 说完白绫就拉着石头娘往外推去,见她走远了,才松了一口气,回过身端起了药碗,坐到了床边,“呆瓜!张嘴!”明远虽然极不情愿,但人在屋檐下,只能唯命是从,别扭的张开了嘴巴,只见白绫轻轻舀起一勺汤药,轻轻地吹了吹,就喂明远喝了下去,屋子里的药味弥漫,仿佛将刚才的火药味遮盖住,两种味道稍稍一混合竟然变得十分温馨。 可是这份温馨还没保持多久,只见石头娘突然折返回来冲屋子里又喊了一嗓子:“恩公好好修养身子,小石头他二叔七天前进山打猎,这个时候也差不多该回来了,我一会回去带点野味来给你补补!”说完便匆匆离开了。 听到这句话,明远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微微一愣,然后抬头便迎上了白绫的目光,只见白绫一双明眸柔情如月似水,月下的脸庞如同正月里的大红灯笼,谎言被不经意的点破,她羞赧的跺了跺脚,把刚舀出了一勺药直接插到了明远的嘴里,烫的他是呲牙咧嘴,白绫却好像没看见一样,慌忙的把碗往床边一扔,逃也似的离开了。 明远嘴里插着勺子,呆若木鸡一般,然后便嘿嘿嘿的一阵傻乐,见这汤药一入腹中,丹田之内好像有一股热气散发到全身,他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感觉疼痛削弱了不少,赶忙吹了吹汤药,然后趁热一口气干了下去。顿时感觉浑身的疼痛缓解了不少。 于是翻身下床,活动了一下四肢,虽然他还是很虚弱但是还是勉强能动了,揉了揉双臂,突然感觉不对,撸起袖管一看,不由得面色一变,只见原本健壮的双臂,此时竟然变得非常瘦弱,光滑的皮肤也变得非常粗糙。他赶忙来到水盆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脸,虽然依稀能看出以前的模样,但是却如同年过半百的老人,头发也变得灰白。 明远眉头紧锁,看来这烛九阴的蛇毒果然厉害,竟然能融掉人的生命力,看这个样子,自己也许命不久矣了。本来是想来这里得一番奇遇,却遭此不幸,明远虽然平时爽朗豁达,但突如其来的变故还是让他黯然神伤。 天色已到了傍晚,明远站在窗口心事重重的,直到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他才缓过神。恰巧望见远处石头娘自己一人,拎着一个背篓远远走了过来。待到近前,只见明远站在窗口发呆,她赶忙进屋过去把他搀扶坐下,然后把背篓里的几样东西都端上了桌子,“恩公,你看这是石头他二叔,刚打回来的野山兔,野山鼠,这野山鼠虽然被叫做鼠,但其实却不是老鼠。只是因为体型较小,和老鼠接近。平时见到危险就啾啾的叫,所以我们这也叫他山啾啾。” 石头娘一边介绍着一边递过一个小腿,送到明远手中,“恩公,我看你和白姑娘年龄相仿,就也叫我婶子吧。要不然总这样叫怪生分的,你也别光听婶子絮叨,赶紧吃,别凉了。”“那婶子你…”“我给你送完回去,和小石头他们一起吃,本来想喊你一起,但白姑娘怕打扰你休息,就让我送过来了。” 明远闻言,也顾不得其他,赶紧一口塞进嘴里,狼吞虎咽起来,吃了两口就慢了下来,口中的肉质十分鲜嫩,仿佛带着一点血丝,但是却又没有肉腥。外皮咬上去十分酥脆,还带着一股清凉的感觉,可里面却柔软又温热,这小腿仿佛是一颗炸弹,区区一口,香气直接炸裂开,溢满了整个口腔,迅速膨胀,仿佛要从鼻孔溢出,他感觉十分满足,不由得想要好好的夸赞一番这个手艺,拇哥一竖,说道:“好吃!” “好吃就对了,白姑娘的厨艺那可是不一般!想当初刚遇到那会,还以为小姑娘大家闺秀的,哪会做饭,可没想到这一顿饭菜就把我们村里人收买了。她也便顺理成章的住下了…”“这是那白妖…白姑娘做的?”“是呀,而且白姑娘特地为你做的,里面还加了什么草什么琼浆,我也没听懂。”明远闻言不禁暗暗吃惊,没想到这表里不一的人,居然还有一手。可又转念一想,我之前说她是妖怪,这姑奶奶该不会怀恨在心,在菜里面下毒吧… 屋子远处一棵树上,茂密的树叶中漏出了一个窟窿,里面有一只眼睛紧张的盯着窗口桌子边吃东西的明远,突然阿嚏一声,这人差点掉下树去,于是赶紧换了个姿势,揉了揉鼻子,心想:怎么有人骂我?咦?该不会是这呆瓜怕我下毒吧?哼!噎死你噎死你! 只见明远突然剧烈的咳嗽了几声,石头娘帮他拍了几下后背才得以缓解,白绫赶紧捂住了嘴巴,难不成自己的诅咒术已经练成了? 二十九章 成王败寇是非多 湖边惊异生死变 村子的时光仿佛因为过于平淡,节奏也慢了下来,渐渐的明远也在白绫的悉心照顾下,伤势倒是逐渐恢复了几分。可身子还是很虚弱提不起力量,站久了就会感觉疲惫,如同垂垂老矣。 每天最常做的事情就是坐在窗口,看着村里的人忙来忙去,每次想起身走走都会感觉身体如同散架一般,年轻的灵魂被困在了老年的身躯里,情绪也是十分低落。 又过了几日,他实在是憋的不行,拄着一根棍子慢慢的走到外面,想感受一下久违的自由。可还没走几步,脚下忽的一软,就要摔倒在地。可就在这时,只感觉一阵香风袭来,紧接着他就被一个温暖又柔软的身躯扶住。“我说小老头儿,你不老老实实的歇着,出来折腾什么?”明远抬起头,只见白绫笑眯眯的对着他说,这么多天过去了,白绫早就和明远混熟了,虽然只是单方面的。 “白绫姑娘…我是实在待不住了,今天想到外面活动活动。”“哎,好吧,反正姑娘我也没事,陪你走走吧。”然后也不管明远答应不答应,搀起他的胳膊就向湖边走去,路上他们是她一言她一语的好不热闹,而一句话也不想说的明远却是被吵得头疼不已,突然明远好像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白绫姑娘,我还不清楚,当日你们交战时,我听说那烛堃是为了什么宝物,你知道吗?” 白绫眉头微皱,想了一下,说:“其实说实话,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已经离开家很久了,因为…” 原来这白绫来葫芦村之前,和家族住在一起。当时有他们蛇族一共五大家族:烛九阴一族,腾蛇一族,虎蛟一族,化蛇一族,虺蛇一族。她之前说的祖爷爷就是当时五族的大族长虺笑苍,因为有祖爷爷撑腰所以虺蛇族当时的日子可以说是无忧无虑,但蛇无远虑,必有近忧。 五族当中,腾蛇和虎蛟二族生性暴戾,凶猛好斗,而当时烛九阴一族的族长之子烛燚继位,此子生性骄横自大。在腾蛇、虎蛟二族的唆使下带领三族造反,对虺蛇和化蛇二族进行打压。虽然虺蛇和化蛇二族交好,但是奈何对面实力太强,为了保全族人的利益安危,虺笑苍只好委曲求全,交出了族长的令牌。 在虺笑苍当大族长的时候,五族的资源分配均匀,实力大体上不相上下,保暖思造反,才让这三族有了可乘之机。而到了烛燚,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再次出现,腾蛇、虎蛟二族唆使烛燚进行重新分配,以后的资源分配他们占大,化蛇、虺蛇占小,不公平的分配间接的扰乱了各族之间的平衡,但是也敢怒不敢言,导致上古以来的交好到此彻底破裂。 白绫是虺笑苍最喜欢的孩子,为了避免遭受陷害,便暗中把她隐藏在世俗之中,给她留了几样东西,让她安安稳稳的过日子。白绫这日走着走着好像被什么吸引,不知不觉的就来到了这个村子,感觉这里安静祥和,而且让她感觉很舒服,所以就留下了。 可是好日子没过多久,一天她从林里回村,发现村口了几个村民中毒受了重伤,奄奄一息。她听旁人说有一个红衣的男子,让他们告诉他宝物的下落,可是村民又知道什么呢,于是不知道他使了什么法子,这些人就都中毒了。 白绫气的浑身颤抖,操起宝剑就像村子里冲去,只见这个人自己倒是有些面熟,再一看原来是烛燚的小儿子—烛堃。这烛堃虽然是小儿子,但脾气秉性倒是完全继承了他老子的嚣张跋扈,目中无人,而且本事倒也不差。烛堃虽然没见过白绫,但是也听说过虺笑苍有一个小孙女在人类世俗中,而且加上她身上蛇族血脉的气息,他便直接断定出了她的身份。 一番交谈未果,加上白绫的伶牙俐齿,气的烛堃七窍生烟,便打了起来,再后来就是明远出现,后面的事情也都知道了。听完了白绫啰里啰嗦的陈述,明远也是脑袋发昏:“那么我问你宝物是什么,你说不是很清楚,所…”“哦,宝物的事情,我一点都不知道。”白绫回答的十分坚定豁达。 唉,听了这么多废话,还以为能得到点有用的事情,明远觉得自己好像多此一问,恰好来到了湖边,明远感觉有些累了就失落的坐了下来。白绫见状也不好意思再打扰他,伸了伸舌头躲到一边摘果子去了。 明远看着面前的小湖,前面一个圆形的湖面接着一个大一点的圆,就好像一个葫芦一样,湖水微微泛着绿光,表面如同镜子一样闪亮。紧挨着湖边的野草十分茂盛,比远处的高了整整一半。他望着湖面微微发呆,觉得这个“葫芦”很不完美,于是用手里的“拐棍”戳向靠近自己的湖边缘。 费了好大的劲,湖边终于是被他挖了一个小坑出来,然后他用力向前一捅,这最后一点土壤被捅塌,湖水就哗哗的流了进来。正当他要缩回“拐棍”的时候,突然感觉不妙,湖中的绿光沸腾了起来,仿佛找到了宣泄点,顺着这根棍子,疯狂的袭上了明远的身体,然后便把他整个人包裹住,从远处看这道绿光,就像一个巨大的水球。 而随着这团水球的流出,湖边那茂盛的野草仿佛被抽离了生命一般变得枯萎,而湖里的水虽然还是那样清澈透明,可是却少了那一份翠绿的光泽。 明远被“水球”包裹着,想挣脱也使不出力气,想喊却只发出了一串儿气泡,憋的十分难受,心想难道我命休矣?再也憋不住气,他索性就放弃了,反正这幅身躯也活不长久,就这样吧…只是辛苦了白绫姑娘的照顾,原来并不是所有的妖都是邪恶之辈,其中不缺心地善良之辈,我以往斩妖除魔,不知道是否错了,也许在那些无辜的妖魔的眼里我才是真正的妖魔,也许这就是因果报应吧… 明远渐渐地失去了气息,然后又失去了意识,整个身体都变得灰暗无比,然后这团绿色的水球顺着他的七窍流入,仿佛把他当做了一个容器,过了许久,直到最后一滴绿水流入了他的身体,他悬空的身体缓缓沉下,躺在了地面上,平静,安详,他皮肤的表面微微的透着绿光。 “小老头儿,你看我摘了好多果子,你要不…哎呀!”白绫手里托着一个大叶子,一蹦一跳的从远处跑来,刚要和明远炫耀战果,却看见他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咚咚咚,叶子上的果子掉落在了地上,她眼圈微红跑到明远身前,“本以为你还能多活几天,谁想到这烛九阴的蚀命之毒,这么厉害,你怎么这么快就死了,呜呜呜…” 白绫再也控住不住自己的情绪,轻轻地抽噎起来,自己真的是没用,祖爷爷为了保护自己,把我藏在了人类中,现在都不知道祖爷爷怎么样了。现在终于遇到了第二个保护自己的人,还没想好怎么好好报答他,他就已经死掉了,而且自己平时还喊他“小老头儿”,现在想想十分后悔。难道自己天生是克星,对自己好的事物,都会遇到灾难吗? 晶莹的泪珠一滴滴滑落,湖边的空气也因为这种伤感变得潮湿,天空中的云彩仿佛不忍打扰这位伤心的人,为他扯过一块阴影。一粒粒珍珠滴落在了明远的脸上,眼睛上,鼻孔里… 只见地上躺着的人鼻子一皱,咳咳的一边咳嗽一边跳了起来:“我靠!这什么鬼东西了,居然把老子呛死了,哼!原来人死了居然真的有鬼魂!罢了罢了,死就死吧!大不了投胎之后又是一条好汉!”明远十分郁闷,“但还好灵魂没有受伤,这一天天慢慢悠悠的可憋死我了,还有那个老妖怪,天天喊我小老头儿!太气人了!要不是打不过她!老子早就教训她了!” 说着话,明远一低头看见两眼泪花的白绫一脸震惊的盯着自己,他吓了一跳低声嘀咕道:“这老妖怪怎么还哭了,这哭起来倒是挺好看的,等我以后投了胎,回来欺负你,让你天天哭!哈哈哈哈…”恢复了年轻的身体,他的心情也变得好了起来,试着走了几步,发现灵魂居然不是想象中那种飘的,倒是让他很诧异。 来回走了几步他突然感觉不对,自己不是死了吗?怎么看不见尸体啊…他突然感觉身后一阵杀气,后头一看,只见白绫一脸怒气,眼露凶光,咬牙切齿的盯着他,“老妖怪,你看见啥了,这么生气,哎,这女人真奇怪,一会哭一会生气的,这要是知道我喊他老妖…”说到一半,他不禁暗道糟糕,难不成自己还没死呢?他伸手摸了摸脸,温热的,摸了摸心跳,还在跳动。 “哎哟,我的身子好虚弱啊!白绫姑娘,麻烦您把棍子递给我,我要回去了…”明远身子一佝偻,装作虚弱的样子。“好呀。”只见白绫笑眯眯走到他身后的捡起了棍子。 明远心想还好我机智,这就糊弄过去了,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只感觉屁股上一阵剧痛,白绫咬牙切齿的说道:“你个王八蛋!敢糊弄姑奶奶,你虚弱个屁!老妖怪不是叫的很顺口吗!递你棍子?送你回去?我送你归西!” 话音未落又一棍子砸到他身上,他疼的呲牙咧嘴,“白绫姑娘我错了…白姑娘…别打了…白老妖!你住手!”白绫闻言一怔,然后啊的一声怒吼,棍子如同雨点一般噼里啪啦的砸到了明远身上。 “就是这样?”“唔…就是这样…”湖边一位妙龄女子拄着下巴听着旁边一位被打成猪头的人解释着什么,“然后我醒来,身体状况变得很好,以为我是灵魂出窍了,没想到白姑娘也会为我伤心…嘿嘿…”“呸!那是本姑娘心地善良,我平时踩死一只蚂蚁都要哭半天呢!”白绫俏脸一红,头仰向一边,嘴巴撅的老高,“你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赶紧去湖里洗一洗。” 明远看着自己身上满是泥土,而且皮肤的褶皱都更明显了,赶忙走到湖边,回头喊道:“你!你别偷看我!”“再废话信不信我过去打死你!姑奶奶才懒得理你!”闻言,明远长出了一口气,脱光了衣服,扑通的跳到了湖里。 可没过多久,湖边突然传来明远的惨叫声,“啊!救!救命啊!!” 三十章 返老还童结姻缘 惨遭屠村白绫离 湖边不远的的树下,白绫拿着那根木棍,气呼呼的敲打着一棵大树,“想得美,本姑奶奶才不会为你伤心呢!哼!”说完这句话不知道是因为气愤,还是羞赧,脸又涨的通红,更加用力敲打起这棵无辜的大树来。 就在这时突然,听见湖的方向传来了一声尖叫,白绫神色一惊,心想不好,平静了这么久把烛堃这茬忘了,难道是他回来报复了?伸手往腰中坤包一摸,一柄闪着寒芒的宝剑便握在手中,然后三步并作两步,快速赶往湖边。 拨开了湖边高高的杂草,她把剑向前一指,高喝一声:“你给我住手!”湖边的尖叫声停止了,万籁俱寂,仿佛这一声,打破的时间流逝的规则,不知过了多久,只见湖中的人蹲下身去,用河水遮盖住了身体,只露出一个脑袋,嘟嘟囔囔的说:“之前叫你妖怪是我不对,姑娘你要杀要剐我悉听尊便,毕竟这条命是你救的,可能不能等我洗完再说啊…你这样耍流氓可不好…” 白绫此时脑袋嗡嗡作响,保持着持剑的姿势是怎么做都不是,“你…你瞎叫唤什么!我…以为你遇到危险…”“哦哦,不好意思,刚才我的确被吓坏了,白姑娘你看…”说着他便站了起来。“你给我蹲下!”白绫赶紧转过身去。“…”明远突然反应了过来,赶紧蹲下,然后伸出了一只手臂,“白姑娘,你看!” “谁稀罕看你…”一边说,她一边偷偷的转过头来,然后突然凑近了几步,瞪大了眼睛,看那架势就要走进湖中了,“这是怎么回事?”只见明远本来褶皱没有光泽的手臂上,褪去了一层死皮,里面包裹着的皮肤,如同新生儿一般细腻光滑。然后明远将脑袋缩到水里浸泡了一会,浮了上来,只见原本苍老的面容,居然又恢复了他英俊的容颜。灰白色的头发渐渐脱落,取而代之的是一头乌黑的碎发。仿佛这摊湖水有着返老还童的魔力,让一个耄耋老人回到了弱冠之年。 “难道你刚才说的真的是真的?”白绫一脸震惊。“什么叫真的是真的,原来你以为我在编瞎话吗…”明远窝在湖里,一脸无奈的看着她。“你这人说不出什么好话,鬼才信你呢!你快点洗!洗干净点!一会让姑奶奶好好瞧瞧!”白绫一脸诡异的笑容,看的明远浑身不自在,如同黄花闺女一般。 明远本来还想慢慢洗一会,感受一下身体还有什么异样,可实在招架不住白绫在那催来催去的。草草的洗了洗就上了岸,白绫如同一个好奇宝宝一样,捧起明远的胳膊就摸了起来,“哇!这皮肤好有弹性!哇!这么白嫩!这么光滑…”正当她摸的起兴的时候,突然听见“咔嚓”,树枝被踩断的声音。 她回头一看,只见石头娘一脸揶揄的偷笑着:“不好意思,白姑娘,打扰到你了,我本来是想给你们送早饭,可是你们屋子里没有人,我听到湖边有水声,就过来看看,既然你忙着,那就先不打扰你了。”说完就要走,白绫赶紧把手撒开,“哎呀,婶子你误会了。” “年轻人幽会很正常,姑娘不要害羞,只是不知道是哪家的小伙…咦?你不是恩公吗?恩公你的相貌恢复了?”石头娘刚才没仔细看,现在突然回忆起来,当初明远没中毒之前不就是这个模样吗?只不过当时有些黝黑,现在倒是变白了。 “真是双喜临门啊!我得回去重新准备一顿好菜!”说着就急忙跑回了村子,看她开心的样子,好像嘴都咧到了后脑勺。“什么双喜临门?难道还有什么好事?白姑娘?白姑娘?”看见平时私下里如同疯丫头一般的白绫,此时竟然变得大家闺秀一般安安静静的,明远感到很奇怪,“姑奶奶?我们回去?”“你在乱说什么呀,叫我白绫就好了,我才没有那么老呢。”“…”明远心想,白绫是不是吃错药了? 回到了村子里,只见家家户户喜气洋洋,如同过年一般热闹,家家户户的桌子拼在一起,摆满了丰盛的菜肴,桌子一端有两个椅子铺上了红布,摆的整整齐齐。见到他们两人回来,石头娘赶紧把他们拉到那两把椅子上坐下,见众人的架势,两人都是明白了用意,正所谓郎情妾意,这么多天虽然都在拌嘴,但也是暗生情愫,只是羞于开口,半推半就之下,终于见证了二人的终身大事。 一天虽然只有一个白昼,但是日落之后,二人却渡过了春夏冬秋。 少了一对冤家,多了一份温馨,整个村子,仿佛因为多了一对眷侣而更加平静安详。这日二人如同往日一样,早饭后去外面嬉戏打闹,可他们回来的时候,在远处居然没看到村里升起的炊烟,安静的吓人。他们心生疑惑加快步伐来到村里,感受到空气中那一丝血腥,皆是面色大变,来到村里,发现这一村子的人都惨遭毒手。 横七竖八的尸体,支离破碎的摞成一堆,唯独脸上坚毅的表情和紧闭的嘴,看得出他们死前应该是受了威胁,看着尸体干枯腐朽的样子,白绫控制不住双眼的泪水,“烛堃这个畜生!我早晚要宰了你!”明远也是泪眼朦胧,如鲠在喉,怒火中烧。这时他突然看到那尸体堆里有一个竹筒,他忍着痛苦,将它拾起。 打开这个竹筒,里面掉出一张纸条,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十六个小字,“小小谢礼,不成敬意,欲要回礼,蛇谷一叙。”所谓蛇谷,并非蛇族栖息之处,而是一片乱石林,里面的树木枯枝残叶,纷乱交错,地形复杂。里面生有一种叶片是圆柱体的草,就像一条蛇钻入了地面,留下一条尾巴,所以叫蛇尾草。而之前这里被唤作蛇尾谷后来叫着叫着就变成了蛇谷。 因为这儿地势险峻,又没什么观赏之景,所以二人虽有所耳闻,但从未去过,看见这张纸条,明远面色一沉,便要前去为一村子的无辜百姓报仇。“这烛堃虽然恶毒,但也不是有勇无谋之辈,这次你定是有死无生,不如咱们先把村里的人安葬好,商量一下对策,我们再去如何?”听了白绫的话,明远略微思索一下便应允了。 终于把村民们安葬好,昨日之前与世无争的小村子,今日变成了一片坟冢。任凭谁都无法接受,白绫满眼爱意与不舍的递过一个装满了水的竹筒,说道:“夫君,我们在此结缘,却没想到这里遭此不幸,我们这番蛇谷一行,定然凶多吉少,你一定要多看看此处,如果有来生,这里依然青山绿水,我们还要再续前缘。” 明远闻言也是心中感伤,“放心,如果遭遇不幸,我定会护你全身而退…绝不会…不会…”“傻瓜,如果全身而退,怎么说也会是你…”看着明远渐渐睡去,白绫轻声说道:“小老头儿,你定要好好活着,不枉我一番苦心…”一滴两滴泪水再次滴落在明远的脸庞上,却再也没能呛醒昏睡的人。 “白绫!你不要走!白绫!白绫!!!”梦里一个白色的身影,渐渐的消失在明远的身旁,他怎么握也握不住,只能流着泪捕捉着空气,然后突然坐起,感觉头脑十分昏沉,心想:还好是做梦,看来是我太紧张了。然后突然感觉不对,赶忙起身环顾四周,哪里还有白绫的影子,他脚下咚的踢到了一个竹筒,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里面只有干涸的水渍。 他回想起梦中消散的影子,突然感觉喉头一甜,噗的喷出一口鲜血,“白绫,你不要有事…呜呜…”如同小孩子失去了最心爱的宝物,明远踉踉跄跄食神落魄的向蛇谷跑去,这一路上不知道跌了多少跤,撞了多少树,一身绿衣已经沾染了太多的泥土失去的明亮的光泽,如同他的心情一般阴郁灰黑。 “我说老二,这都过去两天了,这龟儿子不会害怕不敢来了吧?”只见蛇谷怪石嶙峋之后一个相貌比怪石还丑陋的“人”,在和边上与他一样“貌美”的男子低声说着什么。“大哥,堃少爷让咱们就算死也要盯着,咱们怕不是也要变成石头了吧。”“变变变,变个屁!你说也是,这对儿狗男女,不对,蛇男女,也不对,这对儿蛇女人男,怎么这么别扭?反正这两位你说说组团来送死不好吗?非要一个一个来,要不然咱们是不是回去喝酒去了!” “大哥!你咋不早说,我有酒啊!”“嘘,小点声,咱们有任务在身,别喝酒误了大事,哎,老三老四他们知道吗?”“不知道,这是我没喝完,偷偷带来的,以为能早早回去继续喝,可谁知道,唉…”“那就行,你给我盯仔细了,我喝一口解解渴!”“那我…”“回去我再赏你一坛,盯好了,别打扰老子!” 说完这丑陋一号嘿嘿一乐,美滋滋的表情让他更加丑陋猥琐,拿起小瓶就要品一口。只听丑陋二号低声说道:“哎呀!大哥来了!”丑陋一号一听啪的把酒瓶摔到身后的山下,鬼鬼祟祟的伸头一看,哪来的大哥!回头一拳就砸在丑陋二号的脸上:“特奶奶的!大哥在哪呢!敢诓老子?”“哎哟,不是,我意思是,大哥,有人来了,你看…” 只见蛇谷来路上,一个衣衫破旧的人神情呆滞的看着破烂不堪的蛇谷,仿佛前几日刚刚经过一次大战,不由得哀嚎起来。丑陋一号心里也是恼火,“你说说这个人像大战少爷的那个吗?这就是个人类口中的神经病!不仅害的老子没酒喝,还在这打扰老子心情,走叫上老三老四出去教训教训他!” 见老二抽身离去,这丑陋一号便啪的一拍石头,弹起身来,一跃落到石头前,大摇大摆的走到路上,高声喝道:“呔!此谷是我开,此树没人栽,要想活着走,赔我瓶酒来!” 三十一章 身陷嗜血焚魂阵 宝贝葫芦初发威 明远失魂落魄的来到了蛇谷,发现此处空无一人,而且仿佛刚刚经过一番血战,断枝碎石满地都是,精神变得更加萎靡恍惚,踉踉跄跄的走入了蛇谷。 就在这时只听有人念叨了几句话,蛇谷边缘的大石头后面,跳出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长的鼠头鼠脑,却是人的身体,脸上的毛发左一块,右一块仿佛脸上纹了一幅地图,边走边嚷嚷着:“你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明远最近经历的事情,让他现在实在无心搭理这些妖兽,仿佛什么都没听见就直接走了过去。 “大哥,这人类是不是疯子呀?听说人类里疯子很可怕,咱们还是躲远一点吧。”只见远处又走来了三只怪物,为首说话的是一只獐头人身的东西,身后分别是蜥蜴头怪,还有一只也是鼠头怪,但是体型较小身后还拖着一条尾巴。“咱们四个还能怕区区一个人类不成,胆小怕事的,如果目标来了,咱们还能跑了不成?…撤!”虽然嘴上很硬气,但是鼠头大哥身体却是很诚实的转头离去。 那三只见老大都撤了,也都跟在它后面快步溜走,见这个人类没追上来,他们也是松了一口气,那个小个子鼠头怪不禁抱怨道:“那个虺蛇族的小姑娘咱们没抓到就算了呗,烛老大非要等她的小情郎,这么些天过去了,那能等得到吗?傻子才来这里找…我的妈呀!” 明远本来已经走远,突然听见这群小妖交头接耳的话语,眼睛顿时焕发了光彩,凭空召出一把宝剑,手指一甩,这柄剑直接插到了那说话小妖的尾巴上,那小妖疼得哇哇直叫唤。然后还没等它叫唤够,一道深绿的影子就来到了近前,抽起宝剑,驾到了它的脖颈之上。 “疯子大哥饶命啊!我们只是几个打杂的小妖怪,身上没有钱财!饶命啊!”这几个小妖怪一看平时就是溜须奉承,毫无本事之辈,此时只知道点头哈腰的求饶。“说!白…烛堃这畜生把虺蛇族那女子怎么样了!如果她有三长两短的话,我定把烛堃碎尸万段!” 一听此人这么一说,这几个小妖恍然大悟,原来正主来了,眼珠子一转,赶紧说道:“哦,原来您就是烛堃老大说的那位英俊潇洒,本事高强的对手啊,您说的那个女子没什么事,被请回去喝茶了。”明远闻言,眼睛一瞪,抄起宝剑就要给它一下,这小妖一看这位狠人看来不吃这套,赶紧把事情的缘由给他解释了一番。 原来前几天,众人设好圈套,就等着他们两人上钩,可是坐等右等为了对付明远大费周折,可最后只等到了白绫一人前来,烛堃只能先把她抓了起来,准备回去好好收拾她,可回去的路上莫名其妙的被人劫了,现在谁也不知道白绫哪去了。 明远越听越心痛,最后身子一软,把那小个子鼠妖放开了,然后歇斯底里的大吼了起来,又吓了这几个小妖一跳,见这人放开了自己,小个子冲那个大鼠妖眨了眨眼,大鼠妖突然明白了什么,向怀里一掏,掏出个铜币大小的玉牌,咔的一声捏碎了,里面滋的冒出一股红烟,然后就消散了。 然后四妖大眼瞪小眼的,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安安静静的在一旁瑟瑟发抖,没过多久,忽闻天边轰隆隆一阵巨响,只见一片妖兽踏着黑云飞了过来,为首那人身着赤红战甲,手持血色双刃,甚是威风,此人正是当日那逃跑的烛堃。 仇人见面是分外眼红,新仇旧恨都将于今日了解,明远手中绿光一闪,便抄着翠绿的宝剑冲向敌群,烛堃点头示意了一下,只见他身边走出四妖,一齐向明远杀去。一时间是叮叮咣咣的打的十分热闹,虽说双拳难敌四手,可明远以一敌四,却丝毫不落下风。 宝剑上的绿光仿佛有生命一般,每次与四妖武器交接,都顺着武器蜿蜒而上,缠到众妖身体上,如同一根绳子束缚住自己,行动都变得缓慢起来,却还无法自行隔断,越战是越力不从心,很快就败下阵来。 而烛堃眯着眼睛,仿佛在看一场好戏,突然他大喊一声动手,只见四人瞬间杀招齐出,明远不屑的哼了一声,直接向后躲去,他脚刚一着地,就看那杀招轰然在半空爆裂,然后他又准备飞身出击,可就在此时只听见身边的石头纷纷爆裂,露出了里面的黑玉本体,只见上面奇怪的符号闪着红光,烛堃手下当中,有几位老者沉声念叨着:“拦仙阻神,大开鬼门,嗜其血肉,焚其灵魂。” 只见这片乱石堆里瞬间鬼气森森,空气仿佛变得粘稠且血腥,身体的皮肤接触到空气后变的瘙痒,吸入肺中仿佛能灼伤自己的内脏,对外界的感觉一点点也变得丧失。只见四只小妖,前一秒还美滋滋的看着战斗,此刻惨叫连连,拼命的挠着自己的身躯,直到血肉模糊也没有停歇,呼吸也变的急促起来,没过多久这四只小妖就变成了四瘫残渣,魂飞魄散,脱离了轮回之道。 而明远虽然还在咬牙坚持,可是他的皮肤早已经被腐蚀一空,表面上都能看见血管脉络和森森白骨,然后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好像没了气息。烛堃一脸阴险,大声笑道:“任你本事再高又如何,还不是死在我的脚下,可惜虺白绫那小贱人被救走了,要不然我定让你们死在一起。“ “好了,你们几个先把这嗜血焚魂阵收了吧,这布阵宝物珍贵的很,最好省着点用。”烛堃对这几位老者嘱咐了一下,待阵被收好,他派手下下去试探一下,发现没什么问题,自己便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发现明远居然还有微弱的呼吸,“哼,命倒是挺硬,也好,那就让我送你一程。”说完他手中一抹红光就要削下地上这人的脑袋。 只见这道红光刚碰到明远的脖子就嗖的一声,没入了他的身体,然后消失不见。烛堃不由得一愣,怀疑是自己太激动削歪了,于是又两道红光嗖嗖奔向明远的身体,然后又消失不见了,烛堃出了一身冷汗,心里涌现出一丝慌张,暗道不好,赶紧招呼众人道:“情况有变,快撤!” 只见明远腐朽不堪的身体里,涌出了一团绿雾将他包裹,然后残缺的血肉迅速生长,仿佛就从没受伤,恢复如初,只见他两眼一睁,翻身而起,那绿雾恢复好了伤势,便化作衣服盖在了他的身体上,只见明远右手掌心向下,手背上绿雾升腾包裹着一样东西,他翻过掌心一接,绿雾里落下一个葫芦,稳稳地落在了他的掌心。 烛堃见状,面色大惊,化作红雾就要血遁逃走,可这次刚刚凭空消失,就见那葫芦晃晃悠悠的荡到了他消失的地方,微微一撞,那片空间便荡起了波纹,一团红雾被波纹搅了出来,葫芦便把它吸入其中,然后又回到了明远手里。 原来这就是烛堃那日欲寻的宝物,仔细想想,虽然当日寻宝物无果,可现在被其吸入囊中,也算是在一起了,不知道他心里是什么滋味。见烛堃一落地就被“死人”秒杀了,众人皆是落荒而逃,明远从烛堃得知白绫被救走,心中倒是稍稍宽慰了一些,只是伤于不知何日再能相见。 明远终日郁郁寡欢,再无追求,只是为了能让白绫找到自己,在此处创立了玉壶宗,声名远扬,只为让白绫知道自己一直在等她,任它日月千回百转,仍有一人孤心向她。我本无心攀顶峰,为寻伊人独开宗,待到伊人寻得此,弃其归隐尘世中。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玉壶宗的名声远扬在外,可谓是人尽皆知,可明远老祖却依然不知她知不知,只是每日来到湖边静静伫立着,仿佛偶尔会想起什么高兴的事情,嘴角微微扬起一下,然后便又是长叹一口气。 一日他又来到了湖边,他走着走着突然神色惊慌,仿佛感受到了什么。空气中有淡淡的香气,他循着气味来到湖边,只见湖边放着一个小小的包裹,包裹上放着一个腰包,这腰包正是白绫以前系于腰间的那个,他不禁扭头四处看去,高呼道:“白绫!出来啊!我知道是你!你为什么不肯与我相见,我为了你能找到我,我建了玉壶宗,我们一起走,我可以什么都不要!我才不在乎什么人妖殊途!出来啊啊啊!!” 几十年的仙风道骨如今在湖边哭成了一个泪人儿,仿佛被打成猪头的少年求饶的模样,突然他听见“哇哇”的哭声,神色一变,赶忙走到湖边轻轻捧起包裹,发现里面包裹着一个婴儿。他愣了一下,然后又疯狂的笑了起来,如同一个疯子一般哈哈大笑的捧着包裹,飞回了玉壶宗里。 看到他离去,远处的树上跳下一个人影,“小老头儿,还真的快变成老头儿了呢。我也希望我们能早日相见,可是现在不是时候。”“白族长,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走了。”“好的,我知道了,你先去吧,我随后就到!”“遵命!”看到这人离去,她又回头看了一眼明远离去的方向,“女儿就交给你带些日子吧,如果亏待了她,我回来定不饶你,如果我能回来…” 言毕,一滴泪水落下,她神色一凛,转身消失在了此处,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也许只有脚下的鲜花上,那一滴咸咸的“露水”,记录了这一切,然后滑落到土壤中,便再无人知晓。 三十二章 北峰旧事终得解 手中腰包怎得接 自从得了这个女婴,明远如获至宝,立誓再不杀妖,琐事都交给宗门打理,自己天天在北峰隐蔽的陪女婴玩耍,毕竟虽然表面上是女婴,但实际上毕竟是虺蛇与人的孩子,如果传出去,怕这人心险恶,惹是生非。 妖兽与妖兽的后代,需要成长修炼多年才能化成人形,而妖兽与人类的后代不同,出生后便可用外力维持人形。虽然这外力说起来容易,但是实际上却尤为复杂,但话说回来,对别人说起来复杂的东西,在明远白绫这里却是小事。这小家伙随身携带的一个腰包里有一个化形珠,维持到她有能力化为人形还是绰绰有余。 对于小家伙的来历,明远不得不隐瞒,所以也无人得知真相,而小家伙自己因为虺蛇一族的血脉还没觉醒,记忆都被封存了,倒是无忧无虑天真无邪的慢慢成长,因为身体里是妖兽的血脉,虽然在成长,但是靠着化形珠维持着,生长的极为缓慢。望着小家伙一天天的成长,明远也是十分欣慰,可最近心神不宁,总感觉有大事发生。 这天他突然感觉北峰外闹哄哄的,下山一看只见各宗各派的老家伙百年不遇的集合在一起,他以为出了什么大事,问道:“各位兄台,不知所为何事来我玉壶宗?”“西方出现一只妖兽,为祸百姓,到处惹是生非,我们是来请老祖出面对付妖兽,一起救济天下苍生。”对于这妖兽,明远其实早有耳闻,无非生性顽劣,倒没有为祸人类,也便没有应允。 从这天起,这群人便暗暗对玉壶宗使坏,惹得玉壶宗鸡犬不惊,见明远还是不为所动,便利诱玉壶宗的人一同前去讨伐,又暗中设计把他们害死,明远老祖见状,便出山收了那个妖兽。 因为之前发过誓,不再杀妖,这次也算是破了誓言,暗自算计一番之后神色极为凝重,可实在放心不下自己和白绫的孩子,天天眉头间阴云不散。这日一弟子因为大闹祠堂被罚北峰面壁等待处分,愁眉苦脸的在北峰后转悠,走着走着忽然看见一个小女孩在树下一跳一跳的想摘果子吃,却怎么也够不到。 云浪虽然疑惑这里怎么会有孩子,但是以为是哪位长老家的后辈,也没多想,蹭蹭几下爬上树枝,摘了几个果子,在小河边洗了洗,递给了这个小家伙,然后一大一小两人就靠着大树,吃起了果子,其中一个吃的开开心心,另一个却是愁眉苦脸,虽然感觉很冤屈,但是也无力辩驳,只能等着长老们定罪。 这小家伙见这人脸色不好,瞪着滴溜溜的大眼睛,奶声奶气的说道:“叔叔,你怎么不高兴呀?是果子不好吃吗?我把我的给你吃,很甜的哦。”云浪一脸苦笑:“小家伙,你吃你的就好,我不开心只是因为大人的事情,你还小,不懂。”“哦,难道大人总是不开心吗?我见爹爹有时也是这样。”小家伙一脸疑惑。“不是的,只不过大人却不会因为一点点小事而开心了。” 见她一脸疑惑,他摇摇头笑道:“算了,你现在还不懂,等你长大了,就理解了。”说完他站起身来,伸出手,“走吧,你住在哪,我带你回去,你家大人也是心大,就把你丢在这不管,遇到野兽怎么办。”可还没等小家伙拉着他的手,只见她面色一喜喊了一声爹爹就朝自己身后跑去。 云浪心想,让我看看这位心大的爹爹到底是何许人也,反正要离开了,我好好训训他出出气,然后酝酿了一下情绪,回过身,一脸埋怨的说道:“你这个当…老祖您好!”云浪的震惊多过了惊吓,这老祖什么时候有的孩子,我们怎么从没听说过,难道是私生子不好露面,我该不会被杀人灭口吧! 看着一脸面无表情的明远老祖,云浪心里暗暗想到,完了估计是已经想到怎么处理我的尸体了。只见明远老祖手指捏动,突然眼睛一亮,“哈哈,办法有了!”云浪眼睛一黑,我要完了! 只见明远老祖慢慢走近,端详着自己,又摸了摸他的身子,一边摸一边点头:“好好好!”见云浪神色紧张,明远老祖微微笑道:“你放心,你的事情我了解了,但是要怪也要怪你,平时不谨慎,这次就给你一个小教训。但你也是因祸得福,今天我要给你一番造化,但是这场造化就像是一扇门,等你遇到了推门人,你才能受此妙法。” 然后他把小家伙的事情详细的交代给了云浪,让他帮他好好照顾,因为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不能违抗天命,所以他不能轻易插手,否则极易引发变数。事情安排妥当,明远心上的乌云也算是散去了,然后就再也没了他的消息。 而后云浪就像一个长辈一样,时常来到北峰后山照顾小家伙,而小家伙一天天的长大,对外面的世界也很好奇,但因为明远老祖的交代,尽管她软磨硬泡,他就是老脸一拉说什么也不答应。久而久之小家伙见没有办法也就不再磨嘴皮子了,反正每次云浪过来,她都要耍一耍刁蛮性子。 每次冬日来临的时候,因为她还没有觉醒虺蛇血脉,没法修炼化人,所以便要冬眠,这日云浪来后将她安顿好,把装着化形丹的腰包放在石床的床头,就转身离去了。可小家伙偷偷的打开了腰包,将化形珠放到一旁,偷偷的从包里取出了几个果子吃掉,才心满意足的睡去了。 突然一日北峰上传来了轰隆隆的爆炸声,这化形珠骨碌的掉到了地上滚出了山洞,掉下了北峰。因为北峰的变故,云浪虽然心中焦急,但是因为封锁甚严,如果盘问起来他也无法交代,所以只能暗暗祈祷小家伙没事。好不容易等到了来年春暖花开,北峰的事情渐渐平息,而且最近北峰突生诡异传闻,让众人唯恐避之不及,已经无人把守。 这日云浪进入北峰,看见眼前的断壁残垣,心中也是百感交集,但却无心多留,赶紧来到后山寻找小家伙,来到洞口他发现,这里倒是鲜受波及,心里微微松了口气,可来到洞里,只见一个腰包在石床上放着,上面的小人儿却消失不见了。 他赶忙四处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忽然他看到有一处草地上仿佛有什么痕迹,他一路沿着痕迹追去,突然发现一只巨大的白蛇在前方的空地上,白蛇前面有几个不知死活的玉壶宗弟子,他心想糟糕,难不成小家伙被大蛇吃了,他悲愤的喊了声,跳出身来,就要宰了这条大蛇。 可就在这时,白蛇那巨大的头颅向后一摆就看见了他,然后血盆大口一咧,嗖的一下就来到了云浪面前,云浪正要出手,却发现这大蛇有些不对劲,看它嗖的一下,变成一条绳子粗细就缠上了云浪的胳膊蹭来蹭去的。 云浪突然想起了什么,疑惑的问道:“绫儿?”只见这条小蛇上下晃悠着脑袋,云浪这才放下了戒备,“包裹里的化形珠呢?我不是给你放好了吗?”这条小蛇委屈的脑袋一低,指了指地上的果子,“我走后,你又偷偷的吃东西了,然后化形珠弄丢了?”云浪一脸苦笑,无奈的摇了摇头。 突然他又想起了什么,“这几名弟子怎么回事,你把他们杀了?”小蛇赶紧摇了摇头,指了指他们手中的武器,又指了指自己,然后跳到地面上变回了大蛇的模样,张开大嘴咧了一下,然后又缩小身体缠到了云浪胳膊上,“他们想要攻击你,被你吓晕了?”看见这小蛇摇头晃脑得意洋洋的样子,云浪不禁又好笑又好气,见它现在这样,倒是好像更加安全,就把它安顿好,把弟子偷偷送出了北峰。 回来云浪也不管它听不听得下去,把它的身世告诉了它,小蛇歪着脑袋盘在地上,好像在仔细的听,可当云浪问它话的时候,却一点动静也没有,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这条白蛇平时甚是喜欢吃果子,而且只吃果子,云浪自从北峰被毁之后,现在不仅要忙宗门事务,闲下来时,还要到北峰植树造林送果子,直到几年之后,那些果树结果了,他才算得到了解脱,能稍微放松一下。 就这样北峰平平静静的过了数十年,直到乌凡入宗被吕纯扔到北峰,然后与大蛇打了一架,所幸云浪及时劝阻,然后被委屈巴巴的大蛇坑了一堆果子才算作罢。因为吕纯近日所犯之事有辱宗门被发落到北峰囚禁,所以云浪怕它遭遇不幸,恰巧乌凡要出门历练,而且此子不论是脾气秉性还是本事也让人信得过,所以提早来和大蛇商议,让它和乌凡一同出去,顺便还能有个照应。 可之前大蛇怎么求云浪放它出去玩,他都不答应,现在见云浪主动要让它出去,它就耍了小性子,说什么也不走,云浪好说歹说,软的硬的都用了,好不容易折腾了半天说服它缩成小蛇钻进了那个腰包里。 乌凡听的云里雾里脑袋昏昏沉沉,直到最后听到包裹里装的是那天和自己打架的大蛇,他吓的激灵一下,退后了几步,双手背后盯着那个袋子,只见黑洞洞的袋口雪白锃亮的脑袋瓜上一双贼溜溜的眼神不怀好意的盯着自己,呲呲的吐着信子,乌凡不由得浑身冷汗直流… 三十三章 雪雯遇事忽折返 众人林中遇鬼怪 听了云浪讲的故事,乌凡虽然心里很是同情大蛇,可是真要是天天和它作伴指不定哪天它一生气就把自己宰了,心里是一个劲的打鼓,脑袋摇的飞快。 看见乌凡这个样子,云浪暗暗好笑,劝说道:“你别看它看着凶猛,实际上是吃素的,而且哪天血脉一觉醒,也可以化成人形,对你以后来说也是个得力助手。”乌凡心说,这怎么说也是老祖的女儿,这要是一个照顾不好,对我来说就是个灾难,带着它就相当于带个炸弹火器一般,用的好可以伤敌,用的不好自己就灰飞烟灭了。 “放心,我和她商量好了,你们的私人恩怨暂且放到一边,以大局为重,而且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回去收拾一下,准备上路了。”说完就拽过乌凡的手,把袋子往他手中一塞。乌凡虽然很不情愿,但毕竟是师尊托付自己,只能撅着嘴巴将这个袋子牢牢系在腰间。 看见天色已经大亮,乌凡告别了云浪,就要离去,只见袋子里的小蛇嗖的钻出个脑袋,两眼忧伤又依依不舍的看着这唯一的亲人,云浪伸出一个手指按了按它的脑袋,“虺思绫,按照妖龄与人类的折算方法,你现在应该是人类的六岁了。毕竟我也算是你半个大伯,你听好了,从今天开始,你要将乌凡当哥哥看待,路上你一定要听他的话,千万不要惹麻烦,听明白了吗?” 小蛇一脸郁闷的点了点头,默默的缩回了袋子里,随着乌凡离开了北峰,云浪看着乌凡带着白蛇离去,长出了一口气,这烫手的山芋终于有人接手了。 “小凡哥,小凡哥,起来了吗?我们该走了。”赵孝忠咚咚的敲着门,可是却没人回应,正当他要推门而入的时候,只见乌凡打开了门,“我刚才落下了几样东西没收拾好,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出来。”“嗯,好的。” 乌凡刚才在回来的路上将藏好的奇书收到了“掌心界”内,发现丝毫没有感觉增加重量,心想这宝贝果然神奇,要不然那一大堆果子自己可真是无法负担。而他刚刚从房间后门进来,就听到赵孝忠的呼唤,赶忙先和他打个招呼,然后又回来把后门关好,随赵孝忠一起前往主峰集合。 到了主峰只见南峰的何江,何海,吕白三人也刚好到达,点了点头就算是打了招呼,然后便一同等待来人带他们出发,没一会,就看见山下来了一位女子,虽然眉眼精致但是面容冷峻,乌凡感觉此人好像在哪见过,突然灵光一闪,这个人不正是南峰的雪雯真人吗。 看到南峰三人丝毫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看来应该是早就知道了,乌凡和赵孝忠互相看了看,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出了一份安心,毕竟之前山下的事情还是她帮自己解过围。雪雯走到了乌凡面前,仔细的打量了他几眼,点了点头:“不错。”然后看了一眼大家:“既然各位都到齐了,我们先一同下山,然后便准备出发。” 到了山下,只见雪雯手上的玉镯一闪,陆地上凭空出现了一架马车,虽然说它是马车,但是却没有马在车前,虽然说它是车,却也没有车轮。雪雯见乌凡二人一脸疑惑,便出声解释道:“这次前往泱都,路途遥远,如果御空飞行,气温低气流大,我怕你们体力吃不消,耽误了古门大选,所以我们用‘剑车’走陆路。” 说完她手中的长剑嗖的一下钻到了车底,托起了这架“剑车”,乌凡心想这帮人起名还真是随意,马拉的车叫马车,剑拉的车就叫剑车了,然后也随着众人直接跳上了车。 这没有了轱辘的车果然是平稳无比,因为是低空飞行,所以一路上没有任何颠簸的感觉,而且虽然外观上看此车只有一丈宽,五尺长,可内部空间居然大了几倍,甚至还有几个小屋子,乌凡不禁暗暗称奇,心想这为何不叫“房车”呢。 一路上过的倒是久违的平静,众人都得到了很好的休息,乌凡也时不时的掏出几个苹果喂喂小蛇,可是这小蛇总是晕晕乎乎的,几乎也没什么胃口,看来应该是晕车了,这一路上倒是十分安静。 这一日,“剑车”经过了一片山脉,车内众人差不多混熟了,都聚集在车中心的大厅里,听着乌凡给他们讲自己精简版的奇遇记,众人也是听的津津有味,雪雯真人也在一旁静静的坐着,不知道在思考什么。突然只见雪雯神色一变,掏出了怀中的一个玉简,只见它剧烈闪动,仿佛在传达什么要紧的事情。 “众人听令,宗门内发生紧急的事情,此处距离泱都按照你们的脚程,应该最多不超过三天,古门大选还有七天开始,所以倒是来得及。”雪雯真人转头看向了乌凡:“乌凡,你是云浪最信赖的人,所以我也相信你,希望你保护好众人安全,安全抵达泱都城,这是我玉简的神念,记得抵达泱都城时通知我。” 说完她的玉简一道闪光印在了乌凡的传讯玉简之上,然后将众人放下地面,收起剑车,御剑飞速离去了。 乌凡此时的肩头上的重担逐渐加重,吴昊,白蛇,古门大选,随着遇到的事情越多,能力越强,他感觉自己的担子就越重了,虽然年纪尚浅,但是一抹坚毅过早的刻在了他的幼稚面庞之上。 “赵孝忠,何江,何海,吕白,四人听令,因为路途生疏,接下来我们不一定会遇到什么困难险阻,但是我一定会身先士卒,带领大家攻克难关,希望大家能相信我,我发誓用我性命护你们全身而退!”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神色也变得凝重,一个个的将手叠到一起,“我,赵孝忠!”“我,何江!”“我,何海!”“我,吕白!定不违背队长命令,同进退,共存亡!” 玉壶宗参与古门大选的五人,此时热血激昂,信誓旦旦,这豪言壮语,不仅仅惊跑了林中的飞鸟走兽,也引来了第一批敌人,就在他们踏入树林之中的时候,一股危险的气息也在四周弥漫开来。 一行五人开始时神色紧张的走在树林中,可随着踏入深处渐渐的发现好像是自己大惊小怪了,渐渐的都放松了警惕,可能是因为树林越来越茂密,众人都感觉天色好像暗淡了下来,“大家也走累了,我看天色好像要下雨,咱们先找个地方避一避吃点东西再走如何?”乌凡询问道。 众人都迫不及待的点了点头,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一处大树下颇为宽敞,便快走几步,做到了树下,从各自的口袋里掏出食物,准备补充一下能量。乌凡趁大家不注意,悄悄的掏出几个果子,递到装着小蛇的袋子里,小蛇仿佛是从晕车中缓了过来,几口就吃光了果子,然后就缩回袋子睡觉了。 “哥哥,你把水递我一下。”何海冲着何江说道。何江闻言头也没抬就向后递过了一个竹筒,然后竹筒一轻,他便继续吃着自己的东西。“哥哥?”“又怎么了?”“水呢?”“弟弟,别闹了,我不是递你了吗?吃完还要赶路呢,算了,再给你一个,然后就别闹了。”说着就像后又递了一个竹筒。“我没和你开玩笑啊,我真的没…”何海的话还没说完,只见一条水流从天而降,直接浇到了何江的头上。 何江哎呀一声,跳了起来,“何海,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什么时候…你…”看见何海面色发白,嘴唇颤抖的看着自己的头上,他一脸疑惑的抬头望去,只见一张仿佛被水泡的发白的脸,直勾勾的贴着自己抬起的脸上。 这张光秃秃的脸上没有丝毫血色,密密麻麻长满了黑白掺杂的绒毛,皮肤表面如同透明的一般,绒毛中间能隐隐看到肤下黑色的血管,双眼没有眼白,整个都被墨色填满,几乎看不到瞳孔。它的嘴里叼着一个竹筒,此时被獠牙咬碎,竹筒里的水,顺着碎裂的地方浇到了何江的头上,何江此时浑身汗毛直立,鸡皮疙瘩起满了全身,长着嘴却因过度惊吓喊不出声音。 倒是何海离得稍远一些,虽然吓了一跳但还是反应过来,夺过何江手中的竹筒砸向这怪物的头上,只见这怪物脑袋一转,冲向了何海,口中的竹筒一吐,一吐舌头直接缠住了他的脖子,缩回脑袋就向上拉去。虽然何海反应不慢用手挡住了它的舌头,但随着舌头越勒越紧,只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用尽最后的力气喊道:“小…凡哥…救…” 这一切变故都发生在短短的一瞬间,乌凡刚把袋子系好就听见有人在喊自己,他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细长脖子的白头怪物,用舌头吊起了何海向树冠中缩去,来不及多做思考,直接一个土刺就袭向那怪物,只见那怪物中了一刺,吃痛之下,松开了舌头,然后嗖的一下没了踪迹,这时何江才缓过神来,接住了掉下来的何海。 吕白刚刚在树后方便归来,恰巧看到这一幕,双手提着裤子,目瞪口呆,头皮发麻:“这…这到底是人是鬼?” 三十四章 秋千之刑生妖怪 身处险境怎逢生 突然遭遇变故,众人都收到了极大的惊吓,也再也无心吃东西了,紧张的盯着四周,生怕再遇到这个怪物,过了好半天,见周围再也没有动静,他们才放下心来。 “小凡哥,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赵孝忠一脸惊恐的看向乌凡。 “刚才救人心切,我没来得及仔细端详,但是我以前在书中看过一种怪物的介绍,大概是这么说的…”乌凡见暂时安全了,生了个火堆预防妖怪偷袭,然后和众人讲起了怪物的故事。 相传在上古时期,有一昏君名为“涣躏”,生得一幅兽相,如同一头黑熊,他生性残暴,喜欢吊刑。一日骑马出游,偶然路过一个村子,遇到一群小儿做投石占卜,口里还念着童谣:“山间虎,林间狼,来了黑熊称大王,凶狠暴戾荡秋千,秋千成妖荡断肠”。 这涣躏一听,是怒目圆睁,山间虎,林间狼,他听过传说,前者说的是一擅使拳之农夫,以三拳闻名,而后者是一个樵夫,有刀“哮牙”,一人归于山间,一人隐于林中,他曾派人打探过,却一无所获。 而后面这凶狠残暴的黑熊说的就是自己,荡秋千正是自己所喜之吊刑,最后说秋千成妖荡断肠,虽然尚且不明白怎么回事,但一听就不是什么好话。涣躏于是大怒,命手下将一村人处以吊刑,并用生油将他们尸体浇灌,准备将他们烧死。 之所以用油浇灌而并非直接烧死是因为他手下有一男觋说这样能在皮肤表面形成一层油膜,使得灵魂无法脱体而出,只能形神俱灭,甚是狠毒,可这日刚要生火,却天将大雨,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在自己眼皮子都下被烧死,他难解心头之恨,便命众人打道回府,日后再来处理。 风雨中,这个村子大大小小的尸体,随风摆动,仿佛真的是在荡秋千,但是却没有欢声笑语,只感觉阴森诡异的吓人,偶尔传来嘎吱嘎吱的摩擦声。 这大雨一连下了几天,涣躏也把这件事情忘记了,直到后来雨停了,他一心享乐,也没有心思再提及此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村子里的房屋因为久无人气,变得破败倒塌,而这些“秋千”,却因为绳子质量很好,依然在慢慢的荡着,无论白天黑夜。而且因为油脂的包裹,尸体竟然都没有怎么腐烂,只是因为长久的潮湿,皮肤变得发白,表面上生长起了绒毛。尸体的脖子因为拉伸的原因愈来愈长,四肢也因为吊着变得细长,身体的重力都向下堆积,这些“秋千”如同灌了水的水袋,上细下粗,随着脖子的拉长,“秋千”的双脚几乎都快接近地面。 这日夜里,“秋千”村里,依然同往常一样鬼气森森,但是不同的是多了一个不速之客,看此人形容苍老面无人色,仿佛到了风烛残年一般,借着淡淡的月光发现此人正是当日提议涣躏的那男觋。此人轻轻一跳,如同鹅毛一般,飘到了吊着“秋千”的绳索上,手指一点,绳索就断成了几截,然后他转身消失在了此地,离去的地方传来了“呷呷呷”诡异的笑声。 只见脱离了绳子的束缚,这些尸体看似柔软的脖子却立的笔直,而后又如同久坐之人活动脖颈一般,脖子一扭然后嗖的一声缩到了肚子里,将肚子胀的溜圆。然后这些怪物如同长臂猿一般,嗖嗖的上了树,向着涣躏的城府荡去。 这时的涣躏,在府中吃喝享乐,好不自在,腐败的肚子与那些怪物有的一拼。而就在此时有人来报,说有村民为大王献礼,只见殿前一群看着眼熟的村民,捧着一个金碧辉煌的碗,说是在山间遇到仙人所赐的一碗面,食之可延年益寿,羽化成仙。涣躏闻言颇为高兴,赶忙伸手接过来,然后遣散了殿内的众人,只留下一群村民。 只见这碗中的面,金光闪闪油光四溢,还有一种浓厚的香气,虽然有点怪异,但他见这些人面容憨厚也没起疑心,狼吞虎咽起来。可吃了几口之后,他的口中竟突然感觉一阵恶臭,碗里一股尸油的味道,不由得一阵恶心,他赶紧吐出口中的面,向碗中看去,只见手中哪里还是碗,分明是一个骨灰瓮,而那所谓的延年益寿面,是瓮内一堆沾满油污血泥的绳索。 “好啊!你们这些愚民居然敢戏弄本王,来人把他们给我…”涣躏勃然大怒,抬起头来,可眼前哪里还有村民,只见一群四肢细长,头小肚大的怪物,瞪着漆黑的双眼阴仄仄的看着自己,只见它们脑袋左右一晃,后面跟着一条条细长的脖子,呲着獠牙就向自己袭来。 虽然涣躏生性残暴贪图享乐,但是毕竟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肯定也是有一番本事,见到怪物逼近,他双手一晃,左右手指上的两枚扳指咔咔两声,变成两把四尺长鞭,虽然长鞭不短,但是在涣躏黑熊一般的身躯下,倒是如同两个玩具一般,他见妖怪来势汹汹,操起长鞭就像怪物们的脑袋劈去。 只见这两把长鞭带着风声呼呼甩动,攻击之势覆盖了四面八方,那叫一个密不透风。一群妖怪甩着一条条脖子在他四周试探着,每次想攻击都被长鞭阻挡在外,倒也是无法近身。虽然涣躏有几下松懈,被獠牙咬到了几口,但也只是皮肉伤,反倒是那几个妖怪,被脑袋带着倒飞出去,不知是死是活。 终于最后一只妖怪被他打倒在地,他终于也是体力不支,拄着长鞭坐在了地上,身后靠着椅子腿,呼呼的喘着粗气。放松下来之后,他突然感觉腹中一阵剧痛,赶忙伸手便抠自己的嗓子,要把刚才吃下的“面”吐出来。 吃下去的“面”还没被消化,倒是完完整整的吐了出来,可是他还是感觉腹中有什么东西隐隐作痛,他又呕了几下,感觉嗓子眼儿里好像还是有一截绳子没吐出来,他赶忙伸手去拉,抠的嗓子生疼,满眼泪花,他的手指总算是勾住了这一截绳子,他伸手一拉,顿时感觉腹中一空。 他不由得心中暗喜,心想这应该是最后一截绳子,便双眼一闭全神贯注的加快了速度拉扯着绳子,可是他越拉感觉身体越乏力,感觉身前一片温热,终于把最后一段绳子拉了出来,他浑身虚脱的睁开了眼… 只见他身前和地面上一片血污,手中握着的哪里还是绳子,他竟生生的把自己的肠子,拉出了身体,断成了几截,肠子干干净净的拉了个精光,哪里还有活命的道理,一代暴君涣躏,就这样被自己拉断了肠子死掉了。 而这时终于有人感觉到了异常,大门一推,只看见涣躏不知是死是活,栽倒在椅子前,浑身鲜血,手中紧紧地攥着一条“血绳”。他吓得屁滚尿流,赶忙去喊人。 而此时空无一人的大殿内传来了孩子咯咯的笑声和欢快的歌谣:“山间虎,林间狼,来了黑熊称大王,凶狠暴戾荡秋千,秋千成妖做面尝。不见虎,不见狼,没了黑熊当大王,高高兴兴神仙面,欢欢喜喜拉断肠。” “而打这以后,山林间就多了一种异人族的妖怪,其外观看上去大腹便便,双眼漆黑,皮肤透明,生有绒毛,四肢如同蜘蛛一样细长,脖颈缩于腹内,口中能吐出粘液捕捉猎物,而且行动极为灵活,被人唤为‘藏颈缚人蛛’。”乌凡一边思索一边把这妖怪的来历讲与众人,然后又说道:“刚才我没来得及打量,这怪物就不见了,但是应该也是八九不离十。” 听闻这个故事之后,原本因为不了解妖怪来历,未知所以恐惧的几个人,现在因为知道了这个故事,充分的了解了妖怪,所以变得更加恐惧了,几个人都快哭了出来。 看见众人一脸紧张,乌凡赶紧劝慰他们:“你们放心,藏颈缚人蛛咱们完全可以应付的来,对付这种妖怪,咱们不必留手,如果它再次出现定要将其斩杀!以免它继续为祸人间!”众人闻言一想也对,虽然怪物很可怕,但是自己只是因为刚才光顾着害怕了,所以没想过如何应对,听了乌凡的话,众人把武器都握在了手中,时刻警惕着它再次出现。 “小凡哥,如果真的只是区区一只藏颈缚人蛛,我们应该应付的来。你现在还没吃东西呢,你先去吃,我们帮你注意四周!”这四人一脸轻松,心想一只妖怪还不足以构成威胁。 “刚才我好像忘说了一句话,如果真的是藏颈缚人蛛的话,那就糟糕了,它们是群居性的妖怪,如果你看到了一只藏颈缚人蛛,就证明附近还有它的同类,所以…”乌凡面露苦涩,“咱们面对的可不仅仅是一只…” “那都这么半天了,也没见到它再次出现啊,而且我刚才去方便,也没看到它的同类,该不会是它们害怕了,跑了吧?哈哈…”吕白故作镇定干笑到。 “我还有一点忘了说,就是它们的报复性极强,除非一方死亡,否则它们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乌凡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小凡哥,你还有什么忘了说的,都一起说了吧,我怕我一会承受不住了。”赵孝忠哭丧着脸。 “应该没有了吧,但是我很奇怪,为什么这只藏颈缚人蛛攻击失手后就放弃了,难道说书中记载有误,还是妖怪转了性了?”乌凡眉头一皱,沉思着。 就在这时,只听见不远处的树林里传来一声惊叫:“啊!这是什么东西!救命啊!救…” 三十五章 初斩妖蛛蛛王现 乌凡困妖身殒亡 听说此妖怪不仅一只,众人刚刚放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儿,如果是三四只那倒还好说,如果是十几二十几只那么今天估计是在劫难逃了。 就在众人高度紧张的时候,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尖叫,然后便是紧急的呼救声,乌凡心想,怪不得不见这些怪物继续偷袭,原来周围还有其他的“猎物”。于是他示意众人跟上,小心翼翼的靠近那刚刚传来呼救声的位置。 “大小姐,你们先跑,我来吸引他们的注意!”只见人群中一位中年人,舞起一柄长剑,掩护着一群年轻人,而这群年轻人中有一人的胳膊貌似被妖怪咬断,袖口空空的,不停地淌着鲜血,剩下的几名弟子也身上有伤,但是看上去却不严重。 此时这名中年人,不仅仅要抵抗妖怪的攻势,还要掩护身后的众人,渐渐的力不从心起来,几次差点被妖怪得手,但好在身手矫捷,反应灵敏,堪堪的挡住了攻击。 “小凡哥,要不趁现在怪物没注意到,咱们赶紧跑吧。”赵孝忠凑近乌凡耳边,低声说道,其余三人也是频频点头。乌凡虽然有想帮助他们的想法,但是毕竟自己现在要考虑队伍整体的利益,一咬牙狠狠心就准备开溜。 正当他们要逃走的时候,只听打斗处传来气喘吁吁的呼喊声:“不是那边是哪路的朋友,能否助我剑星居一臂之力,日后必有重谢。”乌凡闻言心想,这距离这么远,我也没有暴露,是怎么被发现的。 他刚要直起身来,只听见隔着这群剑星居的另一侧树林中,走出了几个黑白道袍的少年,“哟,剑星居的前辈果然是有一番本事,这么激烈的战斗中,还能发现我们的存在。可惜我们还有要事在身,而且你们应该能对付得了这些东西,在下先告辞了。”然后转身便要离去。 正在此时,赵孝忠紧张的放了一个屁,虽然没有声音,但那几个黑白道袍的少年,眉头一皱,好像察觉到了什么,诡异的一笑:“前辈,虽然我们爱莫能助,但似乎有人想帮你解决妖怪。”说完右手中出现一只毛笔,然后左手从笔杆向笔尖凭空一推,一点墨水便冲着乌凡身后袭来,然后嗒的一声,滴在了身后的树干上。 乌凡暗道不好,直接把他们几人推拉出去,然后后面的大树轰然炸开,爆炸的威力直接把这几人又向前推了一段距离,乌凡揉了揉屁股站起身来,看了一眼四周,心说这下坏了。 战斗是以剑星居的中年人中心散开,最外圈有几只妖怪虎视眈眈的等待着机会进攻,而乌凡他们几个倒霉蛋被那些黑白道袍的人,直接送到了战场中心,这下倒是彻底脱不开身了。 “哈哈哈,你们慢慢享受战斗,我们先走了!”说完这几个道袍便飞速离去了。 “可恶,太一阁这群道貌岸然的家伙!”那中年人一剑挑开身前妖怪的攻击,怒气冲冲的怒骂道,然后回头看了一眼乌凡这群人,无奈的摇了摇头,“这群小兄弟是玉壶宗的吧,一会我帮你打开一条路,你和我们剑星居的弟子一同逃走吧。” 见此人这么一说,乌凡心里倒是很不是滋味,怎么玉壶宗现在就这么不受人待见吗?他回头对四人说道:“你们几个不是这群妖怪的对手,一会我帮你们开路,你们去跟着他们躲起来,如果能解决掉麻烦,咱们再一起上路,如果见形势不对你们就先跑。”然后手中大刀一亮,冲着拦路的妖怪砍去。 这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想如果留在这也是乌凡心头的“包袱”,就趁着那妖怪被引走的时候,来到了那群剑星居弟子的身边,只见这几人神色暗淡,似乎是受了不小的惊吓,也没搭理他们,回过头去紧张的盯着战场的情景。 见到乌凡干净利落的就解决了一只妖怪,这中年人倒是眼前一亮,“抱歉了小兄弟,刚才多有得罪,没想到玉壶宗又有崛起之势了,一个外门弟子居然都如此有胆色,有本事,真是令人刮目相看,看剑!”话没说完,他又一剑挑飞了一只妖怪,因为有人分担了一半的妖怪,他此时倒是轻松了不少。 乌凡现在可不敢一心二用,专心的对抗着这群藏颈缚人蛛的攻击,正当他在抵挡眼前的妖怪,只见眼前一闪,另一只妖蛛从他身边一跃而过,冲向他身后的人群,他来不及阻挡,高呼一声:“小心!”只见这只妖蛛,满口獠牙的向人群中咬去。 中年人和乌凡都被藏颈缚人蛛缠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妖怪一点一点的逼近人群,奈何无力回天。可就在此时,只听见一声怪叫:“呀!打!”那怪物的脑袋直接被打烂了,像一滩烂泥一样摔在地上,滑了好远,就没了动静。 只见一个小个子,一只手捂着眼睛,蒙着头,另一只手握成了拳头,高高举过头顶,拳头上沾满了血污,“赵孝忠,好样的!”乌凡看见赵孝忠这一拳直接秒杀了这只偷袭的藏颈缚人蛛,不由得十分惊喜。 赵孝忠刚才也是十分紧张,情急之下使出了“农夫三拳”的第一拳,他感觉刚才好像打中了妖怪,然后偷偷的从指缝见看了一眼,妖兽居然不见了,果然应该是被自己打跑了,他的心脏因为紧张咚咚的狂跳。 他平静了一下心情,特别兴奋的喊道:“我成功了,哈哈,小凡哥,我成…呕…”他一低头突然看到了自己拳头上还沾着妖怪的体液,而这体液的主人,脑袋细碎的倒在他的不远处,他突然感觉一阵恶心,腹部翻涌起来,只当了一口气功夫的英雄。 见到这只妖蛛惨死当场,众人刚要惊呼,只感觉头顶上一片骚动,不一会这骚动停止了下来,一颗大树上一阵抖动,然后啪的一声,跳落下一只浑身红毛的藏颈缚人蛛,这中间人轻咦了一声,然后面色变的凝重起来:“这怎么…居然会出现蛛王?” 乌凡也一脸疑惑,虽然妖蛛中有可能存在蛛王,但是这种可能性无限接近零,因为藏颈缚人蛛的寿命比起其他妖怪来说,及其短暂,仅仅不到十年,而且从一开始浑身白毛的幼年期开始,慢慢发展到成年的黑色,如果超过了十年,表面的绒毛就会变成褐色,只有超过百年的藏颈缚人蛛绒毛才能变成红色。 而且随着颜色鲜艳起来,它的表面也变得十分坚硬,可以说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及其难对付,可是超过百年的条件极为苛刻,举个例子来说,一只飞蛾如果想要延长寿命就需要杀死老鹰然后吸取它的生命,这听起来跟本就是天方夜谭,所以其中一定有蹊跷。 乌凡和那中年人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疑惑的神色,然后点了点头就像蛛王冲去,那中年人高喝一声:“七星剑术!”只见他的宝剑前方出现了七颗星星连成一条线,比剑的速度更快的袭到了妖怪脸前,妖怪侧头一躲,细长的胳膊带着拳头迎上了那七颗星星的剑气,然后当啷一声便将其击碎,然后脑袋一摆,带着一条细长的脖子就咬向他。 乌凡眼睛一亮,心想这机会来了,直接铆足了力气,一刀就砍向了蛛王的脖子,蛛王来不及躲闪,只听咔嚓一声响,就见一样东西断成了两截。 乌凡看着手里剩下了半截大刀,再看看蛛王的脖子上连一道白印都没留下,不由得暗暗叫苦,这好不容易得到的宝剑,初露锋芒就一命呜呼了,好看的刀果然未必好用啊!还没等乌凡伤感结束,那蛛王感受到了乌凡的偷袭,勃然大怒,一拳就打向乌凡面门。 乌凡慌忙用剩下的半截大刀挡住了这次攻击,但是刀面被砸的凹了下去,却再也没法使用,只能一甩手,当做飞镖砸向了蛛王的腹部,只见蛛王来不及闪躲,被咚的砸了一个正着,“嗷”一声尖叫,就后退了几步,乌凡见状,赶紧出声喊道:“前辈,蛛王的弱点在腹部!” 那中年人眼睛一样,七星剑术再次亮起,袭向了蛛王的腹部,这次蛛王再也没有丝毫松懈,赶忙转身,只听叮叮七声之后,那蛛王的背后却什么伤痕都没留下。 看见这蛛王对自己的腹部保护的极为周全,刚才只是凑巧让乌凡占了个便宜,乌凡心思一动对这中年人说道:“前辈,你等我一下,我用法诀将他双臂牵制住,等他身前大开空门,你在蓄力一击!”中年人闻言点了点头,周围的空气中剑光纷飞,吸引了蛛王的注意,让乌凡有时间施展法诀。 “土水火金木,金水木火土,土来!”只见地面涌动,一道土墙遮掩了乌凡的位置,然后土墙后面,嗖嗖的射出了几道土刺,袭向蛛王,那蛛王颇为不屑的右手一拳打出就要将几根土刺击碎,可这几根土刺刚接触到它的拳头直接就将拳头包裹起来,直接把一根细麻杆裹成了一个柱子,而蛛王怎么甩也无法挣脱,速度变的缓慢下来。 然后只见土墙后乌凡高喊一声,“就是现在!”然后只见乌凡的人影冲出,直接抱住了那根被泥土包裹住的柱子,那蛛王见状,左手指尖并拢,仿佛一个钻头一般,从他身后的盲区就刺向了他的胸口,而他察觉过来时却已经晚了,这锋利的钻头,直接穿透了他的胸口,直接就把他的身体穿透了。 “小凡哥!不要啊!”赵孝忠看到乌凡被捅了个对穿,两眼一黑就晕了过去。 三十六章 泱都又见施雨柔 五大门派齐聚首 异状突生,让下面围观的人群一阵惊呼。“小凡哥!”赵孝忠见到乌凡直接被戳了个通透,两眼一黑就晕了过去,而这中年人虽然大惊失色,但是也强忍着悲痛,趁着蛛王的双臂被束缚住,直接一招七星剑术就刺向了蛛王的腹部。 只见七颗星星剑气直接没入了蛛王的腹部,然后宝剑的剑尖紧接着刺入,留下了一道小小的缺口,只见蛛王的肚子呼呼的膨胀起来,然后轰的炸裂,顿时是血肉纷飞,蛛王迅速将左手将乌凡甩了出去,直接劈断了右手,落荒而逃,而剩余的妖蛛也早已消失不见。 “小凡哥?玉壶宗…乌凡…他是乌凡吗?”人群中有一女子突然出声问道,剩余的几人闻言,黯然失色的点了点头。然后这女子也不顾自身的伤势,赶忙起身跟随他们几个跑向乌凡掉落的地方。 这剑星居一行人中倒是有几个熟面孔,方玮、施雨柔正是初入玉壶宗时,路过苍嶙城时所识之人。方玮一开始就注意到了乌凡,但是因为之前发生过摩擦,心里一直对他有芥蒂,但是这次不管怎么说,乌凡也算是间接的牺牲了自己救了他们,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对于施雨柔的反应,他也没有劝阻,也起身跟随众人前去。 来到了乌凡倒下的地方,只见剑星居的这个中年人盯着地面一脸疑惑,众人随他的眼神向地上看去,虽然从远处看上去与常人无异,可是现在看去,只见此时地面上的这个“人”面目全非,因为从高处摔下,整个变得四分五裂,分明就是个泥人儿。 这时只见远处的土墙倒塌,从后面走出了一个光着身子的少年,此人不是乌凡还能是谁,原来刚才为了吸引蛛王的注意,他把自己的衣服套在了泥人身上,自己躲在了土墙后,准备偷袭,可没想到歪打正着,竟被中年人找到了机会,解决了蛛王。 “呆瓜,你没死啊!可吓死我了,你们怎么没有师傅陪同啊?你现在居然会法术了吗?”再次见面,施雨柔还是想连珠炮一样,乌凡刚从战斗中得到放松,就被施雨柔弄得头昏脑涨,“好巧啊,施姑娘。”“你学的是什么法诀?对了,让你之前考虑来剑星居现在考虑的怎么样了?”“…” 见乌凡一脸苦涩,那中年人哈哈一笑赶忙插话道:“大小姐,剩下了路不远了,既然你们认识,那这路上你们结伴而行,我也就放心了,这几名伤势很重的弟子,我要抓紧送回去,以免伤势加重。”“嗯,那平叔你回去也要注意安全。”“放心吧,这次只是意外,还有你们要注意,比妖魔更可怕的是人心。”想起之前太一阁那几人,平叔不由得多说了一句。 “小凡哥,你死了我可怎么办啊?”好不容易解决了施雨柔这个麻烦,乌凡又听见了一声惨叫,循声望去,只见赵孝忠孤零零的在远处哀嚎着,他穿好了衣服,走了过去,“好了好了,我还没死呢…”“啊!小凡哥,你别骗我了,你都被戳漏了…咦?你身上的窟窿呢?”赵孝忠一边摸索着一边说。 乌凡只能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赵孝忠这才放下心来。安慰完赵孝忠,他回头恰巧碰上了方玮的目光,只见方玮哼一扭头,就转身走开了,乌凡一头雾水,心想自己今天也没惹到这家伙啊。 泱都城,东方世界的都城之一,已有几千年的历史,任凭历史更迭,岁月变迁,泱都城却始终辉煌,无论遭受妖魔入侵或者外敌讨伐,都完好无损。 这日,乌凡一行人终于来到了城外,一路上施雨柔就像个麻雀一样叽叽喳喳的吵个不停,乌凡刚开始能有耐心回答几句,后面干脆就不搭理她了,她自己倒是自顾自说的也起劲。他们身后的两队人,也习惯了一路上的噪音,比起安安静静的赶路,倒是安心了不少。 乌凡在路上时,心中说不出的怪异之感,当来到泱都城时,他突然醒悟怪异在何处。按照常理来说,这藏颈缚人蛛所出现的地方都应是荒无人烟,而据此不远就是泱都城,所以完全没有可能出现,可这次不但出现了,还遇到了一只蛛王,所以这里肯定有问题。 “哎呀,道友们果然本事非同寻常,居然没有成为那些蜘蛛的粮食,哈哈哈…”突然间,乌凡被这一阵不怀好意的笑声打断了思绪,他跟着声音看去,只见不远处几人目光狠辣的盯着自己这一群人,这几人正是那日把自己炸到妖怪堆儿里的太一阁弟子们。 “哼!你们这几个畜生!不帮忙就算了,还在此说风凉话,我看你们是不想活了!”方玮看见这几人气的直咬牙,右手就要摸向自己腰间的宝剑。 “慢着!”看见方玮一言不合就要动手,施雨柔赶紧劝住了他,“方玮大哥,不要惹事,小心有诈!”然后狡黠的一笑,扭头看向那几个太一阁弟子,“多谢几位师兄关心,还好中间遇到了几只黑白壳的王八,帮我们吸引来了帮手,要不然也定是凶多吉少。” 那几个太一阁弟子闻言,面色一沉,其中一人隐蔽的手指一弹,一个小黑点就冲着施雨柔飞了过去,可是众人却都丝毫没有察觉,就在那黑点飞到她身前的时候众人只感觉耳边一胀,响起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那小黑点滋滋的冒了一股烟,就化成了灰,散落在地上。 只见旁边走来了一个老和尚,身后跟着几人,缓缓来到他们身边,“年轻人,好说话,勿打杀,慈悲为怀,阿弥陀佛…”施雨柔他们倒是一头雾水,自己明明不是没有动手吗? 乌凡眼神一凛,刚刚他注意到太一阁的人好像做了什么,被自己疏忽了。但是佛号一响,施雨柔身边就冒了一股烟,不由得咯噔一下,自己还是警戒心不够,让人差点偷袭得手,如果不是这老僧及时赶到,后果真是不堪设想,他赶忙上前双手合十道:“多谢前辈出手相助!” “嗯?”老僧见这小子居然察觉到了什么,不由得打量了他一番,心中微微一惊,但是还是面不改色的说:“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分内之事。”“敢问前辈尊姓大名?”“不可说,不可说…哈哈哈哈”说完这一行人便转身离去。 乌凡心想,这和尚好奇怪,只是问问名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这时他听到身边有来来往往的路人,或者闲散门派的人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你听到了吗?”“听到了听到了,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总算是见到大师本人了!”乌凡听的一头雾水,这群人好像在打哑谜一样,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心里的好奇,“几位大哥,请问你们说的是大师是谁啊?” “这位小哥儿,你是外来的吧,大师你都不认识?他乃是金沙寺的不言大师。”“不言大师?”“我看你挺有眼缘,哥哥就仔细和你说说吧…” 金沙寺乃是东方闻名的寺院,其中各种名号一直被传诵着。而在民间有三个颇为闻名,它们分别是不闻,不见,不言。他们都有自己的标志,比如不闻的“不可听”,不见的“不可看”,不言的“不可说”。所谓的不闻,不见,不言是修的禅法,通过封闭感官修炼,来增强它的敏锐和功力。 “不闻”使其耳聪,“不见”使其目明,而“不言”使其成箴,而修感官禅更能使其有出乎意料的功效,但修炼之时,万不能看能听能说,但是修炼成功之后可以收放自如,倒是可以减少一些顾忌,像这位第三十五代的不言大师,就已经是修炼到了极致,虽然已经修禅得果,但是习惯了不言,所以少言少语。 乌凡明白了怎么回事,心想怪不得刚刚听到“阿弥陀佛”的时候,耳边会嗡嗡作响,原来是这么回事,谢过了这位热心大哥,他怒视着太一阁这群歹毒之人,暗暗思考着怎么报复他们。 “哎哟,这么漂亮的妹妹呀,差点可惜了,不过还好有那个老秃驴出手帮助,要不然真是白白浪费了这幅脸蛋了。”只见施雨柔身旁突然出现了一位身着华丽纱衣凹凸有致的女子,观其面容妖媚,点唇如樱红,媚眼如桃花,轻抚着施雨柔的脸蛋,面带笑容的说道。 可就在这么一个狐媚的女子出现后,周围围观的人仿佛都被踩了尾巴一般,迅速的离开了。 “啊!老…华曼姐姐…”看见此人的模样,施雨柔吓了一跳,一声老妖怪就要脱口而出,感受到自己脸上的手一僵,她赶忙改口道。“雨柔妹妹想好了吗?来我们碧匣谷怎么样,你这种大美人,去凡门俗派真是可惜了。”这位华曼姐姐这劝诱的话语,刨去美人二字,和施雨柔对乌凡说的几乎是一模一样。 施雨柔赶紧跑开几步,“华曼姐姐别说笑了,您才是大美人,如果没什么事情,我们先走了…”说完拉着乌凡,就离开了这里。“咦?这是有小情郎就忘了姐姐吗?等我把小情郎帮你解决了,看能不能挽回你的心。”华曼虽然表情很委屈,但眼神阴险的盯着乌凡的背影,嘴里凶狠的说道,然后便离开了。 “哟,玉壶宗,剑星居,太一阁,金沙寺,碧匣谷,这五大门派还真是有缘分,这就凑齐了,咦?不对,这是四大门派?哈哈有点意思,有点意思!”一道黑影诡异的出现在原地,浑厚的嗓音比起他的身影来说,倒是显得更加别致了。 三十七章 饭馆偶救三皇子 忙里偷得几日闲 泱都城门口,排成了几长列,一点一点的向里面挪动着,城门口的守卫对照着一张画像一个个检查着来来往往的人流,排了好一会儿终于轮到了乌凡他们。 路过守卫的时候,乌凡回头瞥了一眼那幅画像,发现上面是一副陌生的面孔,但是这画中人的瞳孔却颇为奇特,是如同蛇一般的一条竖线,然后这条大竖线左右两边还有两个黑点儿,乌凡看的入了神,不由得放慢了脚步,“前面干嘛呢!快点走几步,我们还等着进城呢!”听到身后有人催的急,乌凡赶忙回过身去,跟上了大部队进了城内。 如果说苍嶙城是地势险峻而壮观,那么泱都城就是恢弘大气的壮观,条条大路四通八达,沿途建筑是金碧辉煌,不管是面积还是人气都是苍嶙城的数十倍,不愧是东方最大的皇城。车水马龙,人烟鼎沸,沿途可见各种奇装异服的人士,有金发碧眼白皮肤的卷发女子,也有灰发褐眼高鼻梁的高大男子,甚至偶尔还能见到个子矮小的尖耳绿皮肤的生物,让乌凡是大开眼界。 虽然天色尚早,但是众人也要先找到歇息之处,然后再做打算,可是泱都城这么大,乌凡一路上找花了眼也没找到合适的地方,就在路上瞎转悠,而众人此时也饥肠辘辘,腹中空空,这时他们见到不远处有一个古香古色的饭馆。 因为玉壶宗这次也算是有些起色,给足了乌凡票子挥霍,加上身边这位施大小姐也是不差钱的主儿,所以二人眼神一碰,便愉快的决定就是这里了,恰好现在不是饭点儿,也没几个人,倒是乐的安静。 饭馆儿里的伙计一见到来人,赶忙把他们接到屋内,丝毫没有因为年龄大小或是服装简朴而产生丝毫轻视,倒是显得颇有风度,但是料想谁也不敢在皇城根底下吃霸王餐,伙计左手一递,给了他们一张单子让他们慢慢看着,招呼着来人招待一下,然后就去后厨忙活了。 过了许久,饭馆内进来了三个人,打头的是一个面罩黑纱身着华丽的男子,右手攥着一把折扇,啪啪的轻敲着左手掌心,身后两人一人身材壮硕血气方刚强壮的如同一只老虎,另一人却身材瘦弱目光无神十分虚弱如同一只猴子一样。“三位爷,今儿个坐哪?”“随便坐坐吧…我们只是来等人。”“好咧,那您几个这边儿请。”说完就把他们带到了乌凡他们对面的桌子。 乌凡这时已经吃的差不多了,恰巧听到了他们的交谈,从男子说话的声音上感觉这人也很年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遮住脸。见那个伙计过来了,他也不再乱猜,顺手把刚才他没拿走的单子递给了伙计,然后这伙计左手接过菜单就去了后厨。 就在他们等待的时候,只见几个带着面具的男子诡异的出现在了蒙面男子的桌子前,低声的交谈着什么,然后就见那蒙面的年轻男子哼了一声做出个请的手势,那几人就无声无息的消失了。“真是岂有此理,丧家之犬还敢谈条件…”看见这人情绪激动,那伙计陪着笑走了过来,右手的水壶慢慢的倒着水,“这位客官息怒,喝杯茶消消气,吃点什么东西?” 这男子接过茶杯,眉头一皱:“都说了不吃了,算了肥虎瘦猴,我们走。”说完话,他起身举起杯子,探进面罩内,就要一饮而尽,就在这时只听“小心!”一声,然后一只筷子嗖的一声,插向蒙面男子的拿杯的手。 那男子一吃痛,手中的杯子啪的一声就掉到地上,肥虎瘦猴面色一变,回头就向这扔筷子暗器的乌凡袭去,乌凡来不及躲闪被逮了个正着,和他一桌子的玉壶宗以及剑星居弟子一脸疑惑,这怎么吃着饭突然就打起来了。 正当这肥虎瘦猴要逼供乌凡的时候,只听见蒙面男子喝道:“你到底是谁?”肥虎瘦猴回头一看,只见刚才那杯茶溅到的木栏处,正滋滋的冒着白沫。而那伙计掏出一把匕首,一脸阴沉的盯着他,“死人知道我的名字有什么用?”然后匕首一横就向着蒙面男子刺去。 肥虎瘦猴心道糟糕,赶忙就要阻止这刺客的动作,可是这刺客还没等到蒙面男身前,只听一声“土诀”,就被地面上的泥土束缚住,摔倒在地,失去了绝佳的机会。然后肥虎瘦猴赶紧趁机把他控制住,那刺客扭过头恶狠狠的盯着乌凡,“没想到老子杀人无数,居然在个小鬼这翻了车,真是不甘心。” “别废话,你到底是谁,谁派你来的?”正当肥虎瘦猴两人逼问的时候,只见这伙计嘴里一动,就没了活气,然后脸上一张人脸面具缓缓滑落。 “三…公子,您没事吧,属下该死,保护不周。”“哎,罢了罢了,我也是一时气恼,疏忽大意,还好有这位小兄弟出手相助,敢问小兄弟尊姓大名。”乌凡见这人客客气气的向自己问话,赶忙回复道:“在下乌凡,玉壶宗弟子。” “玉壶宗?玉壶宗有如此机敏过人之辈,看来又要崛起了,对了,我叫…洛央,乌凡兄弟怎么发现这个人有问题的?” “之前他递给我们单子,和取回单子的时候都是用左手,应该是左撇子,而他从后厨出来的时候却改用了右手,但是这也许只是偶然,可还有刚才你来的时候明明说坐一会就走,他刚才却问你吃些什么,所以让人感觉很奇怪。”乌凡略微思索,低声说道,“而且他后来倒茶之后,眼睛却没看着客人,而是紧紧盯着杯子,所以我觉得这个人应该是下了毒。” 虽然乌凡表面上是这么说,可其实是他在空气中闻到了一种淡淡的味道,这种味道和当日大战骷髅时那种蛊虫有些相似,但这种事情不好暴露,于是假借着推理,就把事情的缘由解释一番。 “你也别你啊你的叫了,显得多生分,这样你喊我一声洛大哥,我保你以后在泱都城横着走!”洛央一股嚣张的姿态,逗得乌凡他们哈哈大笑,“洛大哥,我现在倒是真有一事相求,我们这次来参加古门大选,但是实在找不着住处…”“这算是事吗?瘦猴,你带人把我三号街那个院子收拾一下,把我兄弟好生招待着,我和胖虎回去和父…亲汇报一下情况。” 那瘦猴点了点头,示意这群人跟上,就要离开。“洛大哥,我还没付账呢…”“算在我头上了,你们先走吧。”“那谢…”“走走走,再和我客气,休怪我翻脸!”乌凡面色一尴尬,带着一行人赶紧跟着瘦猴离开了。 “三公子,那伙计的尸体被藏在仓库里了,应该是没死多久,这刺客的身份,还需要详细调查。”“哼,真是越来越放肆了,虽然我感觉的到应该是谁,但是没有证据也不能乱说,回去后你暗中帮我找人调查一下。”“遵命!”“对了,这件事不要声张,回头把这伙计厚葬了吧,顺便给他家人安顿好。” 说完便带着胖虎,一前一后走出了这家饭馆,随后饭馆里来了几个身着麻衣的普通人,不一会就带着什么东西离开了,而饭馆里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依旧如同往常一样营生着。 乌凡一行人此时正长着大嘴,看着眼前的院子,与其说是院子倒不如说是楼阁,周围的风景秀美,而且十分安静,虽然隔壁街就是闹市区,可是这里却鲜有人走动。“我们到了,你们委屈一下,住在这里吧。因为很久没人居住,回头我找人打扫打扫,你们平时没事可以出去转转,我会安排人给你们按时送饭的。”说完瘦猴嗖的一声,跳上了房檐,不见了踪影。 乌凡一行人沿着正门踏入这座庭院,只见院内花园假山,小桥流水倒是别有洞天,中心处一个小亭子与各栋房屋中间有长廊相连,他们商量了一下,便兵分三路回屋子去了。 这几日众人因为不用担心吃住的问题,倒是过的清闲,四处逛一逛缓解一下紧张的心情,施雨柔也天天吵着让乌凡带她出去逛街。方玮虽然对乌凡还是心有芥蒂,但毕竟被他救了一命,也再没什么过分的表现,只是天天暗地里跟着乌凡他们二人,虽然施雨柔早已习惯,但是乌凡却受不了方玮那怨妇一样的目光,与众人的安静祥和相比,他倒是天天过的提心吊胆。 短短几日过去了,终于到了古门大选的日子,只见各门各派的人一同聚集到了泱都城中心的皇城下,等待着来人宣布这次古门大选的具体内容,因为这次消息很隐蔽,所以参赛者都不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 众人正在台下窃窃私语的时候,忽然听见一声厉鸣,只见远处的天空中飞来了一只金色的大鹏,嘴里叼着一个卷轴,向皇城前飞来,然后一个俯冲落到了地上,惊起了满地尘土,而当尘土落下的时候,只见一个身披金丝缕衣,剑眉鹰眼,神色严厉的中年模样男子,手中卷轴一甩:“这次古门大选具体事宜如下,你们听好了!” 三十八章 古门大选入迷藏 遇见一个小和尚 终于到了古门大选的日子,乌凡一行人一大早就来到了皇城下,而此时这里已经沸沸嚷嚷的好不热闹。等了有些时辰,众人有些按奈不住的时候,只听见一声厉鸣,远处飞来一只金色的大鹏,然后化作人形落在了皇城下的台子前。 此人乃是泱都城的守城将军,千年妖兽金鹏王,泱都城之所以能屹立不倒,主要也是因为与每一代的金鹏王交好,得到金鹏一族的帮助。他微微扫了一眼众人,便甩开卷轴,宣读起古门大选的注意事项以及比赛规则。台下的人竖起耳朵仔细的听着,渐渐的也知晓了这次大选的具体事宜。 这次古门大选参赛者共一百一十八人,时限为七天,地点在泱都城北部的迷藏之森里。每人在进入迷藏之森之前,要在入口处凭身份号牌领取刻着自己印记的玉牌,和十枚木牌。 如果参赛者遇到危险可以主动捏碎玉牌求救,到时候会有人前来救助,所以一旦捏碎玉牌就代表弃权。如果玉牌离开自己超过一天,或者积分归零超过两天,也会自行碎裂,虽然私藏玉牌不失为一种战术,但是也是预防有人通过这种方式躲过七天。而且如果两个玉牌距离过近,积分高的玉牌会有微微的闪光,所以一旦猎物遭遇猎手,不知是任其宰割还是反咬其喉。 而木牌代表的便是自己的积分,参赛者凭借这些积分木牌来进行随机且自由争夺,在最后时间结束前,积分排名前十且及时走出迷藏森林者,便可成功入选。 乌凡发现这个大选的规则,貌似只是简单说了地点、时间以及规则,但是对争夺的手段却没有任何要求,感受了一下四周阴沉肃杀的气氛,看来接下来这七天将会是残酷的生死局。 众人从入口处取了袋子之后,便一个接一个的走入了迷藏之森,本来乌凡商议好让玉壶宗的弟子紧随其后,可当他踏入森林的瞬间,精神竟然感觉一阵恍惚,突兀的出现在一片平地中,四周哪还有其他人的身影。他回想起入口处看到的那道微微一闪的亮光,应该是某种法阵,可以将这些人随机的传送到森林内部。 但愿众人能安然无恙吧,乌凡虽然心中十分担心,但也无可奈何,只能暗暗的祈祷着。他打开了口袋,数了数木牌,刚好是十枚,木牌用金线镶边,方方正正的,正面刻着一个“泱”字,背面雕着一个鸟头,看样子应该是金鹏一族的标记。乌凡将木牌收好,拿出了那枚玉牌,发现玉牌中心透着一个光点,背面显示着一个数字“一百一十七”。 乌凡看着这个数字,心想这难道这是除了自己剩余人的数量?可正在这时,这玉牌上的“一百一十七”突然变成了“一百一十三”。乌凡不由得皱紧了眉头,难道这么快就有人遇到危险了吗?从第一名进入森林的人,到自己进入时也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就已经淘汰了四个人了,虽然看上去时间很长,但是争夺积分之后,如何存活也是一个问题,他赶忙装好玉牌,收好袋子朝林子深处跑去。 “呷呷呷呷,你们乖乖把木牌交出来,老夫没准心情一好还能放你们一条生路。”迷藏森林里某处,一个身材干瘦,面如枯树的老者,一脸奸诈的看着身前瑟瑟发抖的几名少年。“哼,老妖怪,就算你再使诈,我们也不会上当!”一名紫衣少年一脸愤怒的盯着这名老者。 原来这紫衣刚刚传送到森林当中就碰巧看到这名老者和另外几名弟子交谈着什么,然后突然趁他们不备,偷过了他们的袋子,咔咔的捏碎了玉牌,那几个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带走了,这老者洋洋得意的怪笑了几声就整理起了战利品,这个紫衣少年见没人注意便趁机逃走了。 后来这老者笑嘻嘻的收了木牌,感受到玉牌上显示出猎物的标记,然后便沿着标记追去,看到眼前几人,他装出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老朽是这林中的猎户,碰巧捡到了些木牌,不知它有什么作用,能否帮我看看。”这几个人看到木牌,眼前一亮,一副贪婪的模样,就要伸手去摘袋子,收了这些积分。 就在这时,紫衣少年的突然出现,点破了这老者的伎俩。这几人赶忙收起了袋子,一脸警惕的看着这老者,这老者见计谋没有得逞,脸色一变就开始威胁起来,“交了木牌,放你们一条生路!”“休想!”“敬酒不吃吃罚酒,接招!!” 只见这老者双臂变得细长,如同枯枝一般生长,没等几人反应过来,直接缠绕了几人把他们高高吊起,“嘿,几个小娃,莫得嘴硬,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呷呷呷,怪怪的把积分交出来如何?”“你…休想…”这紫衣少年被勒的浑身动弹不得,但还是嘴硬的很,毕竟这次机会难得,他可不想轻言放弃。 就在此时,只见旁边走出一个身穿黑白道袍的人,不屑的哼了一声,一甩毛笔,几滴墨迹滴到了老者那如同枯枝的手臂之上,滋滋的冒出一股黑烟,那老者一吃痛,直接松开了手臂,转身就溜。这黑白道袍刚要追赶,只见这几人走到他面前,抱拳道:“不知这位兄台尊姓大名,多谢救命之恩。” “把积分交出来,饶你们不死!”这黑白道袍面色一厉,沉声说道。紫衣少年闻言面色一僵,尴尬的说道:“这位兄弟,该不会是开玩笑的吧…看你的穿着,应该是太一阁的兄弟吧。”“哈哈哈,你怎么知道我是开玩笑的…”这黑白道袍面色一缓。“我就说嘛?这兄弟怎么可能要我们几个的积分…真会开玩笑…” 话没说完,众人突然感觉喉头一热,噗噗几口黑血吐出就没了气息,“我就说我是开玩笑的嘛,怎么可能饶你们不死?哈哈哈哈…”说完他便收了几人的口袋,然后从那人身上爬出了几只黑色的小虫子,钻到了这太一阁弟子的身体里,消失不见了。 这黑白道袍解决了几人,随手把没用的玉牌一扔,本想追踪一下那老者的踪迹,但是玉牌上却没有任何反应,他轻哼了一声就转身离去了。 乌凡一边走一边四处张望着,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让他感觉很是不舒服,可是他却没发现身边有任何异动。只能时刻警戒着身边的动向。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身前白光一闪,身后的树上“妈呀”一声,掉下来一个人影。 乌凡回头一看,只见白蛇缠在身后的树上,咧着大嘴,冲着那道身影吐着信子呲着牙,“啊啊!别吃我!我不好吃!”只见树下一个小胖墩瑟瑟发抖着,抱着脑袋求饶着。乌凡眉头一皱,用土诀化作一把大刀,横在了这人脖子前,“说你是谁?为什么跟着我?”“我没跟…大哥…能不能先救救我,这白蛇要吃我…” 这白蛇因为天气逐渐变冷,经常打瞌睡,自从上次和云浪一别,好像没怎么出来活动过,估计这次是刚刚睡醒,在袋子里憋的久了,想出来透透气,正好遇到了一个跟踪乌凡的倒霉蛋。 “那个…”乌凡从北峰里出来还是头一次和白蛇交流,现在倒是不知道怎么称呼它,“大白!你给我回来!”白蛇闻言,气的眼珠子一瞪,就要发火,可是看见乌凡手里掏出了几个果子,它的眼神闪烁了几下,有些不甘心的被现实打败了,灰溜溜的吃了果子,钻回了乌凡腰间的口袋里。 “说吧,你是谁?有什么阴谋?”乌凡见虺思绫倒是还挺好糊弄的,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然后又面露冷色盯着这个目瞪口呆的小胖墩。 “大哥,那白蛇是您的宠物吗?”“是我的…妹妹。”“那大哥,您是蛇妖吗?”“别和我废话,你要是不老实说明白,我现在就吃了你!” 那小胖墩闻言,吓了一跳,赶紧叽里咕噜的和乌凡说起了原因,“大哥,是这样的,我是和我师兄弟一起来的,可是一进来的时候就不知道为什么被分散开了,这里阴森森的,我很害怕,但是我饿了,就上树摘果子吃,可是我刚爬到树上,就看见一个黑白道袍的人在救人,我看到他好像很厉害,一出手就把一个老妖怪打跑了,我就想下去和他混,但是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那些被他救的人都被他杀掉了,我就一直在树上躲着,直到他走远了,我才敢下来,可是跑了几步我才想起来我还没吃东西呢,然后就听到旁边有人经过…就偷偷的跟上去想偷袭…” 这小胖墩抬头看了一眼乌凡,见他还在听,于是继续说道:“但是我一看是大哥你啊,我看大哥英明神武,英俊潇洒,一看就不是俗辈,比起我那些只会阿弥陀佛的师兄弟强多了…”“等下,无言大师是你什么人?”“回大哥,那是我师尊。”“你是金沙寺的小和尚?”“是啊,大哥,您真是慧眼识珠,聪明机智…” 乌凡收起了土诀,无语的说道:“为什么别的小和尚都是施主,施主的叫,你却一口一个大哥,油嘴滑舌的,如果不是你这锃亮的小光头,我真以为你是假冒的。” “哎,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小和尚摇头晃脑的说道。 三十九章 山洞偶得砍柴刀 白蛇引来杀身祸 一路上有人陪伴,倒也分担了几分紧张的气氛,虽然身边的人不知道靠不靠谱,路上乌凡也是知道了,这位胖胖的小光头的的确确是货真价实的金光寺弟子,法号“缘桦”。 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他是被金光寺的和尚从桦树林中捡到的,因桦生缘,故名缘桦。捡到他的时候,身上只有一个玉牌,上面刻着他的俗家名字,而此事只有寥寥几人知晓,这个婴儿打记事起便从金光寺长大,对自己的身世一无所知,但是性格却是十分活泼,时长调皮捣蛋,弄得金光寺上下鸡犬不宁。 一日,无言大师修闭口禅时,恰好遇到缘桦拿着扫把在院子里嬉闹,见其操练扫把的动作,一招一式中竟浑然天成,便将其招呼过来,示意他来到近前演示一遍。操练结束后,只见无言大师微微点头,便扔过一个追魂铲,示意了师徒关系的达成。虽然缘桦是寺里最小的和尚,但是凭此铲子加上无言的指点,他的功法造诣也是一飞冲天,名列前茅。 本来因为他年纪过小,古门大选没打算带他,可他却自己偷偷的溜了出来,可还没出门口就被无言大师逮了个正着,架不住小家伙的软磨硬泡,和他约法三章后,便带他一起来了,本打算让他看看热闹就行,可他转眼就带着身份玉牌溜了,钻进了迷藏森林,然后就遇到了刚才的事情,毕竟是小孩子,刚接触到打打杀杀的事情还是把他吓得不轻,只能鬼鬼祟祟的躲着,直到遇到了乌凡。 本来看他比自己大不了几岁,想来个突然袭击,要挟一点吃的东西,可刚刚找到一个好位置,就遇到了大蛇,小和尚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大的家伙,吓得一屁股就摔下树去。 “乌凡老大,要不是我偷偷溜出来的,比较着急,我就把师尊的袋子偷…拿来了。”这位圆滑的“缘桦”小和尚一边狼吞虎咽的吃着乌凡给他的食物,一边比比划划的说。 “你现在有多少积分牌子?” “十个。” “你把牌子给我一下。” 小和尚闻言一愣,虽然很不情愿,但还是老老实实的交出了十个牌子。乌凡却没拿那么多,只取了一个木牌,只见他的玉牌上,积分变成了十一,然后在他光点的旁边出现了一个一闪一闪的光点,然后他又拿走了小和尚所有的木牌,他的积分又增加了,但是边上那个闪烁的光点一闪就消失了。 乌凡把木牌还给了小和尚,心里对这个积分系统又深入的了解了几分。如果要是信得过的人多,可以把牌子轮番保管,这样如果积分牌多的就是猎人,不会被积分少于自己的发现,而没有积分的是淘汰者,也不会被发现,只要在规定的时间内再次获得积分就可以不被淘汰。 而且在过程中一方面可以掠夺落单的人,也可以用其中一人携带一积分的木牌吸引其他猎手,逐渐增加自己的积分,最后积分够多便完全可以全队胜出。 乌凡把这个方法与小和尚一说,小和尚又开始拍起了马屁,见与他商量也起不到什么实质性的作用,而现在天色已经不早了,干脆找个地方先休息休息,等到明天形式稳定了再说。 乌凡与缘桦就这样一边找一边走,来到了一个石壁处,只见石壁上方不远处有一个恰好容得下他们二人的小洞口,乌凡纵身一跃而入发现这洞口周围向四周裂开,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生生砸了个窟窿,洞口向下倾斜着,倒是也有一段距离,乌凡便把小和尚拉了上来,将洞口用碎石遮掩了一下,便盖好了一座容身之处。 他让小和尚先在洞口等着,他一边适应着黑暗,一边向里面摸索着想找个平整的地方休息,可突然手指一痛,好像摸到了什么锋利的东西,被割了个口子,他赶忙抽回手回到了洞口,却没注意到他身后的洞内隐隐的闪过一道红光。 发现只是手指尖被划了一个小口子,乌凡也没有在意,心想也许是石洞里面锋利的石头将他划伤,他便生了个火把,准备回去处理一下,预防再次受伤,可是当他回去的时候,却发现洞穴深处的石壁中,刚才割伤自己的地方,斜插着一把坑坑洼洼的黑色短刀。 乌凡伸手就要将它拔出,可当接触到这把短刀的时候,却感觉浑身的血液仿佛在燃烧一般,心中充满了不甘与愤恨,浑身颤抖,大口喘着粗气。而就在此时,他掌心界内那绛紫色的香囊仿佛感受到了什么,一股清凉的气息从香囊中涌出,乌凡瞬间变得清醒起来。 他本想将这把难看的短刀扔掉,但是想到现在自己也没有趁手的武器防身,暂时也能将就用一用,他低头看了一眼这把黑色的短刀,只见上面隐隐刻着一个“砍”字,看来这应该是一把砍柴刀了吧。 小和尚见乌凡进到洞里面就没有动静了,一脸疑惑的摸了进来,“老大,你怎么了?”看见乌凡拿着一把又黑又难看的短刀,他不由得一乐,“老大,我当初还觉得我师尊给我的追魂铲难看,没想到你的武器更难看,怎么刚才没见你用过啊。”说完就伸手要看看这把黑刀。 “哦…刚才没想起来,你刚才在门口,发没发现有什么异状?”乌凡也没在意,说着话就直接把黑刀递向了小和尚。 “没有啊,这地方鸟不拉屎的,连个鬼影都没…哎呀…”缘桦一下没拿住,这把黑刀,嗖的一下就插到了地面上,“老大你这刀怎么这么沉啊,而且还烫手,呼呼!”他一边吹着气,一边抱怨着。 乌凡闻言一愣,小心的拔起了插在地上的黑刀,轻轻一拔就握在了手中,发现并没有缘桦说的那么烫手,心想这把刀就是把普通的砍柴刀,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啊,小和尚还要说什么只听见洞口一道黑影闪过,赶忙闭上了嘴巴。 乌凡也感到了异状,握紧了砍刀紧张的盯着洞口,突然,只见那洞口上探下一个黑色的脑袋,鬼鬼祟祟向下张望着,见到里面的火光,吱吱一叫就逃走了,原来是一只路过的山猿,乌凡和缘桦吓了一身冷汗,也在没心思研究这黑刀了,收拾收拾就准备休息了。 第二天,乌凡因为比较疲惫,起的比往常稍微晚了一些,可他借着清晨照进洞内的阳光却发现,洞穴内哪还有缘桦的影子,八成是偷偷的溜走了,他赶忙检查自己的物品,发现玉牌和积分牌还在,只是装食物的包裹不见了,他无奈的笑了笑,稍稍了松了口气。随手掏出几个果子,想喂给袋子里的小白,可坐等右等也没看见它的影子,乌凡暗道一声糟糕,打开袋子一看,哪里还有白蛇的影子。 正当他焦头烂额的时候,就听见洞穴外面,传来一声声的惨叫:“老大,救命啊!蛇老大!饶命啊!”乌凡赶忙冲出洞穴一看,白蛇恢复了本体,嘴里叼着缘桦从树林里爬了回来,看到洞口的乌凡,缘桦激动的眼泪都溜出来了,“老大,救命呀!我…我没想跑,我只是去找食物了,呜呜呜。” 看见小和尚鼻涕一把泪一把的,乌凡让小白先将他放到了地上,“小白,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你万不能现出原形,现在这树林里危险重重,如果万一有个闪失,我回去可没法交代。”看见小白怒气冲冲的盯着那个袋子,乌凡恍然大悟,原来它以为缘桦偷走的是它的果子,不然以它的性格才懒得管闲事。 乌凡取回了袋子,这大白才又变回了小白,嗖的一下钻回到了袋子里,乌凡见到四周无人,才放下心来。看着缘桦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是又好气又好笑,一脸无奈的说:“唉,既然你想走,我也留不住你,这些食物你带走吧,也不枉你叫了我这么多天的老大。” 缘桦嘴唇抖了几下,也没再说一句话,捡起了袋子,转身离去了。乌凡看着他离开的身影,心想果然临时的结盟果然不靠谱,看来还是要抓紧寻找自己宗门的人了,希望他们相安无事,低头看了一眼玉牌,上面的数字依然是一百一十三,让他感觉十分怪异,却又说不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说,那白蛇往哪里去了?”只见一个狗脸鼠目的年轻人,厉声询问着面前一个灰袍男子,这灰袍男子斜眼看了一眼狗脸男子身后跟着两名蒙着脸黑衣人,捂着自己的伤口说道:“仙颜公子,我们刚刚就看到它从这经过的,后来就真不知道了。” “真不知道?”“真不知道!”“你可想好了再说话,你还记得你同伴怎么死的吗?” 这灰袍男子咬紧牙关,虽然很不甘心,但是自己真的不是对手,“仙颜公子,我真的不知道,我们以为那是一只普通的白蛇,本想逮来入药的,可眼看就跟上了,这不是遇到你们了嘛?” “你的意思是怪我咯?” “不敢不敢,要是知道仙颜公子想要,我们肯定双手奉上…” “话说的到好听,既然这样,你只要不乱宣扬,也不再让你受罪了,八十二,八十三,送他一程。”说完这位狗脸鼠目的仙颜公子便扬长而去。“不必劳烦公子,我自己能走,咳…”话没说完,只见一柄剑鞘直接从这人的后脑刺入,把他未说完的话语,抹上了红的白的黑的色彩,霎时间是口吐“芬芳”。 “临死还这么客气,说了送你一程,就送你一程,我们长的好看的说话就是这么讲信用!哈哈哈!” “公子,你看此处的草地光滑,向两边倾倒,想必跟着这个就能找到那条白蛇了…” “有眼力,没想到这次本想混到古门大选里想发个财,居然还能遇到药引子,真是吉人天相,果然长的好看的运气都会好啊,哈哈哈…”仙颜公子狗脸笑的满是褶子,那眉毛下的两眼一眯如同又多了两条皱纹。 四十章 孝忠藏身湖边树 方玮湖边战憨骑 “本来,小凡哥是跟在我后面进来的,可是一转眼就不见了…”只见迷藏森林的一处小湖边上,一个小个子少年在和旁边身着蓝纹白衣的两人说着什么。 “那也没有办法,不知道他们搞的什么鬼,我们也是一进来就被散开了,只是我和方玮距离不远,我们的剑气在一定范围内有了感应,才能聚到一起,可是我们剩下的弟子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唉,烦死了。”剑星居的施雨柔抱着双腿,蜷坐在湖边,听着赵孝忠的话,看样子也是没见到任何人,不由得一脸失落。 “那你是怎么找到我们两个的?”方玮一脸警惕的看着赵孝忠,他为人谨慎,生怕这小个子是假冒的。 “其实也不是我找到你们,而是你们找到我的。”赵孝忠一脸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指了指湖边的那棵大树,“因为我自己一个人很害怕,四处都是树林,时刻都得保持警惕,而我在这棵大树上躲着,湖水这边很空旷,就不用那么紧张了,然后早上,我刚要下来,就听见有人说话,就没敢弄出动静,直到发现是你们两人,我才过来找你们。” “哼,你们玉壶宗的都是这么胆小怕事吗?我估计乌凡那个胆小鬼,八成也躲起来了…”方玮闻言洋洋得意的笑道,然后眉头一皱,“哎哟!” “喂,方玮,不许这么没礼貌,背后说别人的坏话,我感觉乌凡才没有这么胆小呢。”施雨柔一脸不高兴,随手捡起一个小石头就砸到了方玮的身上。 “呷呷呷,我说怎么今天早上眼皮直跳,原来是要发财了呀!”只见湖的对岸走出了两人,一人身材壮硕,面容憨厚,神情呆滞,而他的右肩膀上坐着一位身材苗条的独臂少年,身穿黑布背心,裸露的左臂上纹着奇怪的纹路,左手手掌中握着一条短棍,而残缺的右臂根处那短短的一截缠着绷带。看到湖对面的三人,他高兴的眉开眼笑。 “憨骑,我们过去!”这壮硕的汉子闻言,眼里精光一闪就冲着湖面疾驰而来,只见他哒哒几下,轻盈的踩着湖面就来到了他们面前,这矫健的姿态与壮硕的身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此时的湖面上,仿佛被什么东西炸开一般,咚咚的溅起了几道水柱。 “昨天找了一天猎物,也就宰了五六个人,没想到今天一大早就来了个开门红…”这独臂少年,眼睛一眯,扫了一眼这几人,“剑星居,哎哟,真是有缘分,我昨天宰了一个小子好像也是剑星居的,死前还嚷嚷着什么方师兄会给他们报仇的,不会是你吧?” “畜生!我宰了你!”方玮闻言眼圈一红,抽出宝剑挺身跳起,一剑刺向独臂少年,那少年手中短棍一挡,向后一倒就翻身跳下“憨骑”,轻声笑道:“憨骑,陪他们玩玩,不要急着弄死,我看这小姑娘模样还不错,没准还能结个姻缘,哈哈哈…” “你找死!”施雨柔听闻自己的同伴已经遇难,不免黯然神伤一番,此时又听闻此人言语轻薄,不由得化悲痛为力量,与方玮一同欺身上前,就要绕过憨骑刺向此人。 可还没等她靠近,就见这憨骑一拳砸向自己,她慌忙横剑格挡,可没想到这憨骑的力量颇大,她虽然挡住了这一拳,但是生生被这力道带退了十几步,轰的一声撞到树上才停了下来,紧接着口中咳出了一口鲜血。 “哼!不自量力,哈欠…”说着话,独臂少年打了个哈欠,“憨骑慢慢陪他们玩,我有些累了,先睡一会。”然后他便自顾自的躺倒在了草地上,一脸惬意的眯上了双眼,见到他如此目中无人,方玮和施雨柔颇为气恼,可是这憨厚的壮硕男子,却如同一块人形磁石,把他们的攻击统统缠住,无法脱身。 一旁的赵孝忠,被吓的瑟瑟发抖,丝毫不敢动作,看那壮汉的拳头,也许一拳就能把自己打个半死,只能在一旁干着急,几次想要逃跑,但是却迈不动脚步,不知道是因为被吓的腿软,还是因为于心不忍。 “那个谁,玉壶宗的,帮我照顾好施大小姐,免得我分心…”方玮看见赵孝忠在一旁不知所措的样子,料想也帮不上什么忙,便让他去照顾施雨柔,免得他偷偷溜了,这样如果突发状况也能充当个挡箭牌。 “额…好…好。”赵孝忠唯唯诺诺的答应了方玮,慢慢挪到了施雨柔的身边。 “如果一会形势不对,你赶紧跑,我帮你拖住他们,争取找到乌凡,我总感觉他一定有办法。”施雨柔眼神坚定的看着自己,就好像当初乌凡劝说指点自己练习农夫三拳时候的眼神,他心中的怯懦淡去了几分,咬咬牙坚定的说道:“我不会轻易的逃跑的,小凡哥知道的话,也不会让我这么做…”“哎,乌凡他平时都喜欢做什么呀?” 方玮听见赵孝忠的话,倒是对他刮目相看了几分,没想到虽然看上去很胆小怕事,但是意志倒是蛮坚定的,可一转耳又听见施雨柔开始八卦起来,方玮都快气哭了,心说姑奶奶你闲聊能不能看看时候,这不是存心让我分心吗?这时只见面前一个黑影袭来,他伸掌格挡,被这沙包大的拳头打的退了几步,只感觉整只手臂都微微发麻,使不上力气。 见单凭剑术无法伤及这人一丝毫毛,他眉头一竖,眼神一凛,呼的吐了一口气,仿佛空气中都冷了几分。只见他身子一矮,脚下一记横扫,将那壮汉绊了一个踉跄。然后他身子退了一步,右手将宝剑横在身前,左手剑指一抹剑身,只见这柄宝剑寒光一闪,仿佛笼罩上了一层银光,而剑尖处凝出了一颗剑星。 赵孝忠轻咦了一声,感觉这寒剑的招式好像在哪里见过,左思右想后他突然想起当初玉壶宗比武的时候,小凡哥的对手,那个南峰朱旭好像就是这么一招,看见了赵孝忠的疑惑,施雨柔低声解释道:“这个剑星是剑星居的剑术,而寒剑是我们家传秘法,和你们玉壶宗的冰诀倒是有相通之处,你认识南峰的雪雯真人吗?” “嗯,本来是雪雯真人带我们来的,可她半路上因事折返了…”赵孝忠看着施雨柔,突然发现她眉眼间和雪雯真人有些相似,“难道…你…”“哦,是这样啊。其实雪雯真人本姓施,她是我的姑妈。”赵孝忠闻言一愣,心想,居然看不出来雪雯真人已经这么大岁数了啊,果然是清心寡欲使年轻,欲壑难填使人老啊! “七星剑术!”方玮口中一喝,便带着只有一颗剑星的七星剑术向憨骑刺去。只见憨骑手臂一横,就要用手腕上的臂铠挡下这道攻击,方玮剑势却是不减,剑尖一歪,用剑身啪的抽到壮汉身上,然后又身子一转,收回宝剑继续啪啪的抽向壮汉的手臂,直接把一柄宝剑用成了戒尺。 随着时间流逝,方玮宝剑抽向憨骑的次数也越来越多,只见憨骑的胳膊上包裹上了一层淡淡的冰霜,整个手臂冻的发紫,行动也缓慢了下来,方玮见状眼神一喜,又按照这种办法,把憨骑的另一条手臂也冻上了,然后找准时机,一剑刺向了憨骑的胸口。 憨骑见状,扑通的一声跪倒在地,方玮见状愣了一下,心想这怎么打不过就跪下了,可他还没反应过来,只感觉地面微微晃动,让他无法站稳,他心中暗道糟糕。此时只见憨骑身子一低,一头定向方玮的胸口,把他整个人直接顶的倒飞了出去。 然后憨骑转身扑通一声跳进了湖里,只见他手臂上的冰霜慢慢的融化开来,被冻成紫色手臂也恢复了血色,一脸怒色的吼了几嗓子,就跳上岸来,向方玮冲去。 憨骑的铁拳是左右纷飞,甚至捕捉不到拳影,方玮忍着痛咬牙坚持,勉强的阻拦着憨骑的拳头,可每次格挡都被击退几步,不知不觉的退到了施雨柔他们的面前,他斜眼看了一下身后的两人,心想不能再退了,于是咬紧牙关,用尽最后的力气,高喝一声:“七星剑术!” 只见原本可怜的一颗剑星之上,光芒一闪,又出现了一颗剑星,在护人心切的情况下,方玮居然对七星剑术的领悟加深了一重,他感觉手中的力量和速度仿佛变强了,一剑向憨骑手臂刺去,只见憨骑手臂一横,用盔甲挡住了这次攻击,可是那二星剑气却把他的盔甲上,刺出了一道裂缝,隐隐的在憨骑的身体上留下了一道不小的口子。 方玮赶忙趁机又是一剑,可是只见二星光芒闪烁,嗖的一下就消失了。初次掌握二星,对于气力的把握不到位,方玮用力过度,直接自行消散了剑气,这柄剑软软的触碰到了憨骑的手臂上,他心中一急,赶忙要继续使出七星剑术,可是却提不起半点力气。 只见愤怒的憨骑一掌将宝剑扇飞,然后怒喝一声,一记铁拳就砸向了方玮的脑袋,方玮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心想:对不起施大小姐,我还是没有能力保护你,希望用我这条命,祈祷你口中的乌凡能及时出现… 四十一章 重拾信心战怯懦 赵氏三拳显神通 方玮在与憨骑紧张的战斗中竟领悟了七星剑术的第二星,可奈何高兴过早,竟然没把握好气力,导致过多的气力倾斜而出,这一击的剑气消散后,短时间内竟然无法再次凝结,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憨骑的铁拳砸向自己脑袋,他绝望地闭上眼,不敢想象自己下一秒会如何,也许会想西瓜一样,被砸个稀碎吧。 一个呼吸过去了,两个呼吸过去了,三个呼吸过去了,可是方玮丝毫没有感受到死亡给他的痛苦,也许是这一拳的威力太大,自己来不及思考就已经死掉了吧。他的眼睛微微张开,当看到了眼前的一幕,瞬间瞪得溜圆,下巴也被惊掉了。 只见这硕大的拳头居然被一个小小的拳头拦住了,而这个小拳头微微用力,居然把憨骑推的退了几步。身前的赵孝忠,满脸涨红,身体瑟瑟发抖,但是目光却是决然,仿佛英雄赴死一般,虽然击退了憨骑,但是他还是保持着这个拳头向前的姿势,微丝不动。 “玉壶宗这位兄弟,多谢出手相助,原来是我目光短浅了,你才是真人不露相啊…”方玮松了一口气,拍了一下赵孝忠的肩膀,便要对刚才的态度表示歉意,可话没说完,只见赵孝忠回头一拳就要打像方玮,吓得方玮赶忙侧身躲开,“手下留情,手下留情,这位兄台…” 施雨柔见赵孝忠表情木然,看来应该是受了惊吓的条件反射,眼珠一转,便冲他喊道:“乌凡来了!”“小凡哥?小凡哥在哪?小凡哥救我!”赵孝忠听见乌凡的名字,神志恢复了正常,赶忙四处张望。 看见赵孝忠恢复正常了,两人也算是松了一口气,施雨柔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我…叫赵孝忠。”“你刚才用的是什么功法,居然能拦得住这壮汉的全力一击?”“就…就是我们玉壶宗的一套拳法。”看见赵孝忠支支吾吾的,她也没在多问,看见壮汉又向自己这边走近,赶忙喊道:“小心!他来了!” 赵孝忠刚才情急之下使出了农夫三拳,没想到这尚不成熟的一拳就能如此精妙,他不由得多了几分信心,咬咬牙,转身挡在了二人面前,摆出了一个进攻的姿势。 “小凡哥,这个拳法我感觉和我父亲教导我的有相似之处,但是又有些不一样。”初得三拳的赵孝忠,在练习的时候,产生了疑惑,恰巧看到乌凡路过,便把他喊住了。乌凡在帮赵孝忠挑选这套拳法的时候也研究过,刚刚发现他练拳的时候上手极快,还以为是他天资聪颖,原来是在复习自家拳法。 “你把你刚才的这套拳,再打一遍给我看看。”因为饱受奇书浸染,乌凡也有了一些教书先生的潜质,看着赵孝忠的拳法浑然天成,果然武学世家就是不一样,但是他总感觉有几个地方不对劲,又让他反复的给自己演示了几遍。 乌凡一边看书,一边看赵孝忠练拳,突然他惊咦了一声,“你把这几个地方替换成这几个套路再试一下。”“我看看…好好,明白了。”赵孝忠看了看乌凡让他更改的地方,然后又重新打了一套拳。 虽然这次中间连接处有一点生疏,但是他感觉到以前练拳中断的地方居然被完美连接,而且力量层层涌进,如同登梯一般,不停的将力量向前递推,只可惜自己的力量不够,只能打出一拳半多一点,然后便再也提不起半点力气。 但是将农夫三拳与家父的赵氏拳法融合的“赵氏三拳”,倒是完全弥补了自家拳法的空白之处,而且现在时间紧迫,暂时也不再用去重头练起,倒是省去了不少时间,只需平时多多磨合熟练即可,赵孝忠心里十分感动,对于乌凡更是敬佩感激。 而此时面前的憨骑算是此套拳法的第一个敌人,虽然开始想过逃跑退缩,但是如果被小凡哥知道,虽然他不会多说什么,但是心里也一定会对自己失望,既然小凡哥帮我精进了拳法,我就要用它来证明自己! 只见这个矮小的身影慢慢的直起身来,仿佛因为信念的增强,他的身形也变得更加高大,面对比自己高了几倍的憨骑,此时的赵孝忠,再也没有半点惧色,迎着憨骑的拳头便欺身上前! 有道是一物降一物,虽然在憨骑的重拳之下,方玮实属不敌,但在同样是拳法,而且拳法更加精妙的赵孝忠面前,憨骑那毫无章法的乱拳居然颇为不堪,只能慌忙的格挡,再也没有与方玮战斗时的意气风发。 这套整合起来的拳法,虽然大都是虚招,只有后插入的那三拳是实招,而且赵孝忠现在只能勉强使出第一拳,但是就是这循环反复的第一拳,就把憨骑浑身的防御完全击碎了,而此时方玮气力也恢复的差不多,重新施展七星剑术,与他一起共战憨骑。 “赵氏三拳,喝!”又是两拳相碰,只见赵孝忠使劲浑身力气咚了就击打在了憨骑厚重的拳头上,然后被震退了三步,而憨骑却哒哒的退了十几步,“方大哥!就是现在!”赵孝忠看见憨骑向后踉跄着,赶忙冲方玮喊道。“七星剑术,吓!”只见方玮手中宝剑如同一条长蛇,直袭憨骑的胸口,再无盔甲阻挡,剑气直接没入了他的胸口,憨骑噗的吐了一口鲜血,轰的倒在地上。 看到二人联手终于将憨骑打败,施雨柔也是长出了一口气,可是就在这时几人突然听到一声哈欠声,“傻大个,你对付这几个臭小子,怎么还弄出这么大个动静?咦?”只见远处的石头后走出一个揉着眼睛的独臂少年,这几人心里不由得一惊,怎么把正主忘了? 这人伸了个懒腰,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突然感觉气氛不对,他定睛一看,不远处的三人正一脸警惕的盯着自己,而自己的“傻大个”,倒在不远处,一动不动,生死未卜。 看到这个状况,这独臂少年面色一冷,却没有丝毫同情,仿佛不过自己的玩物被毁坏了一般,只是稍微有些可惜,“好不容易找到个坐骑,这下倒好,居然被你们给弄坏了,说说怎么赔偿我?”他眼神一扫三人,一舔嘴唇,“要不然就按我说的,你们把小妞和积分木牌都留给我,然后滚蛋!” “休想!吃我一拳!”赵孝忠仿佛还没从战斗的热血中缓过神来,这次见这个独臂少年比那个憨骑相比仿佛不堪一击,二话不说伸出右手就是一拳砸向此人。 “找死!”这独臂少年收起脸上的嘲弄,身子向后一倒,躲过了这一拳,然后左臂短棍横扫,打在赵孝忠右肋之上。 赵孝忠一吃痛,身子一栽,骨碌碌的就滚了出去,他咬了咬牙顺势爬起,又是一拳砸向了独臂少年的后腰,独臂少年听闻身后风声烈烈,左手短棍撑住地面,左脚一拧,右腿化鞭就抽向了赵孝忠的面门。可是没想到赵孝忠拳快一着,咚的一声闷响就砸在了独臂少年的右腰上,然后他的鞭腿踢在了赵孝忠的半个身子上,将他送到一旁。 因为轻敌受了这一拳,疼得这独臂少年是呲牙咧嘴,右肩膀向下低了低,仿佛想要用右手去按揉一下腰间,可是又好像突然想起来自己并没有右臂,只能扭了扭腰,缓解一下。 可是还没等他缓解过来,突然感觉身后一凉,他赶忙操起短棍一甩,只听当的一声,便挡住了身后此人的攻击,“名门正派?还搞偷袭?”“哼,对付你们这种人,就要不择手段!”来人正是方玮,见偷袭未果,便收了长剑,与独臂少年僵持着。 “你看你们和我这么干耗,也占不到什么便宜,要不然各让一步怎么样?”独臂少年又眯起眼睛邪笑道。方玮见他这么说,也有些蠢蠢欲动,毕竟体力消耗的也差不多,如果一会再遇到敌人,那更加凶多吉少,倒不如舍弃一些积分,各走各路,养足精力再做打算。 “说吧,要多少积分牌子?” “嗯?哈哈哈?积分牌子?不不不,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我不要积分。” “那你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把小妞留下,你看看你们路上她也是个累赘,交给我的话,我也能好生照顾…嗷!” 话没说完,只见这独臂少年一个踉跄摔了出去,施雨柔手中长剑如同绸缎一般,直接勒住了独臂少年的脖子将他甩了出去,十分狼狈的滚到了湖边,“哼!真以为本姑娘是吃素的?要不是刚才运气疗伤不方便打斗,我打的你满地找牙。” “好,很好,既然你们一心求死,我也不得不实现你们的愿望了!”见现在的局势,他一人打对面三个肯定不是对手,于是他心一狠,一口咬掉了缠在右臂的绷带,露出了里面的断肢。这断肢血肉模糊,形容凄惨,仿佛生生被撕开不久的样子,随着绷带的脱落,血液也开始滴答滴答的落在了地上。 三人心生疑惑,难道这个人是因为打不过精神变得不正常了,开始靠自残装疯卖傻了吗?只见独臂少年左手短棍一甩,半截外壳脱落,原来这短棍是一截有半臂长白惨惨的短刺,观这短刺向外一端尖锐,手持的一端圆润,活生生的如同一块臂骨。 只见这独臂少年面色惨白,嘴唇颤抖,犹豫的看了看左臂上的纹路,低声念叨着:“魔师莫要欺我!”然后颤抖的左手一划,将短刺掉了个个儿,绷紧了手臂,一狠心用尽全身力气,将尖锐的那一端深深的插入了残缺的右臂根处那摊血肉之中,口中发出痛苦悲凄的哀鸣。 四十二章 短刺入肉黑臂生 紧要关头现救星 看见独臂少年手中的短棍,居然是一把带鞘的短刺,三人不由得心生警惕,以为此人要痛下杀手,可随后发生的事情却让他们几人汗毛倒竖,触目心惊,竟出了一身冷汗。 只见原本就血肉模糊的残臂,被短刺噗的一声就狠狠的刺入,而且还伴随着短刺与骨头摩擦的声音,独臂少年痛苦的跪倒在地面上,左手青筋暴起,狠狠的捏着自己右胸口,也许是因为疼痛过于剧烈,他喊着喊着就没了声音,围观的三人面面相觑,准备偷偷绕过此人溜走。 可就在此时,只见独臂少年左臂上的纹路沿着他的皮肤蠕动着,一点点蔓延到了白骨短刺刺入的地方,只见那残臂的短刺上面竟然生出了血肉,然后向下迅速生长,短短的几呼吸之间,竟然生出了一条漆黑的手臂,观其表面一胀一缩,如同会呼吸一般,然后这独臂少年也随着手臂的胀缩,渐渐的恢复了生机。 只见少年双眼猩红,皮肤下的血管隐隐的泛着黑色的光泽,右臂一挥直接把他身边的石头砸的粉碎,然后回过头来盯着三人,如同看见了美食一般,口中垂涎三尺,面色一脸贪婪,右手往后一刨,直接冲着三人疾速袭来。 “快躲开!”赵孝忠看见此人如同野兽一般丧失了人性,顿觉不妙,赶忙把方玮二人推开,一拳就迎上了这黑色的手臂,直接把独臂少年打的倒飞出去。 “好!”方玮与施雨柔刚要开口称赞,只见赵孝忠面色难看,赶忙关切道:“小兄弟,你怎么了?” 赵孝忠摆了摆手,示意没什么大碍,“我没事,但是他这条手臂有问题,刚才我与之对了一拳之后,竟然感觉颇为不舒服,好像力气和精神被抽离了一样,一会你们与之交手的时候千万小心不要直接接触到它。” 二人点了点头,见这黑臂少年又向赵孝忠袭去,赶忙抽出宝剑上前迎战。方玮的二星剑气越来越娴熟,只见这一剑带着寒气就刺向了那少年的黑臂,可是那二星剑气却如同石沉大海一般,和剑上的寒气一同吸入了黑臂之中,然后那黑臂回手一拳打出,只见一道淡淡的白色拳影砸向了施雨柔。 施雨柔身子一矮,好险算是躲掉了这次攻击,只见这拳影擦身而过,啪的烙在了她身后的大石上,那大石表面上凹陷了一块,然后向两边微微裂开,而那凹陷的表面上竟盖了一层冰霜,在阳光照射下变成了一股白雾。 施雨柔长剑舞起,如同绸缎一般卷在了黑臂之上,她赶忙向身旁一拉,可因为力气太小,那人竟然纹丝未动,然后口中发出桀桀的声音,握着剑身,直接将施雨柔甩了出去,摔到了远处。 “施大小姐!可恶!”方玮见施雨柔被击飞,又撩起宝剑,向前一送,直袭黑臂少年的面门,只见这少年右臂掌心迎着宝剑就遮了过去,方玮见状哼的多使出了几分力气,想将这黑臂击碎,可当他的剑尖接触到黑臂的掌心之时,却仿佛刺入了棉花当中,宝剑嗖的一下就被吸了进去,他暗道糟糕,赶忙松手向后退去。 只见那宝剑没入了黑臂之后,少年黑臂一甩,掌心中竟生出了一柄黑色的剑,这黑剑只有半截剑身露出掌心,然后他一掌便拍向身前的方玮。方玮见状,心头一紧,但反应倒是不慢,回手解下剑鞘,反手一劈,荡开了少年的攻击,然后他借着这股推力,反向一滚,就逃出了黑臂少年的攻击范围。 因为有了黑剑,赵孝忠倒是再也无法靠近身前,只能狼狈的躲避着,而只有一把剑鞘的方玮更是失去了主动攻击的机会,虽然施雨柔想把自己的剑给方玮,但是却被奉劝留着防身,本来是你来我往的打斗,现在三人只能狼狈的防守者,而三人也知道,被击败只是时间问题,而那时迎接他们的便是死亡。 渐渐的三人都变得疲惫不堪,身上也有了几道伤痕,神色萎靡不振,大口喘着粗气。而此时黑臂少年手中的黑剑又增长了几分,桀桀乱叫了几声,又向他们袭来。 就在黑臂少年冲到了一半的时候,只见面前寒芒一闪,一柄追魂铲砰的一声拦在了他的面前,只见他霎时变得神情紧张起来,转身就要逃走,可是他身后却被一个小小的人影拦住了,只听见此人口中念道:“阿弥陀佛,区区幻肢小妖,尚未修炼成型就敢如此作怪,看老子怎么收了你!” 只见一个圆滚滚的小和尚提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袋子,一脸怒色的瞪着黑臂少年,这黑臂少年一见眼前居然是个小和尚,眼中红光一闪,脸上多了几分不屑,一剑就像他刺来,而这小和尚仿佛没看见一般,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小高僧,你快跑啊!这黑臂少年已经失去了人性,你恐怕不是对手!”施雨柔看见这小和尚貌似被吓傻了,赶忙出声提醒一句,强打精神拖着宝剑就向那边赶去,而方玮和赵孝忠见状,也咬紧牙关赶忙上前。 可就在这时只听见这小和尚口中一喝:“唵!”伴随着这一声佛咒,那少年身形突然定住了,他的黑臂变得颤抖起来,那黑色长剑当啷一声掉落在了地上,失去了黑臂的包裹,变回了原来的样子。然后这黑臂少年又变的面部狰狞,痛苦的跪在地上,颤抖不已。 三人见状一愣,顿时傻了眼,怎么自己使劲了浑身解数都无法与之匹敌的怪物,在这小和尚嘴里一个字就解决了?刚要出声询问,只见这黑臂少年突然起身,漆黑的手掌向小和尚的脖子掐去,小和尚正得意洋洋的等着众人的称赞,怎能料到异象突生,惊叫一声:“唉呀妈呀!”就扔了包裹,转身就跑。 施雨柔用尽最后的力气,将长剑刺出,缠绕在了黑臂少年的腰间,困住了他的行动。方玮趁机拾起长剑,因为吸取了之前的教训,光想着对付黑臂,结果没起到任何作用。这次他直接将寒气包裹住了他的全身,延缓了他的行动。 赵孝忠看见地上这柄铲子,捡了起来就要向黑臂少年扔去,而这时小和尚见那人居然没追上来,回头一看发现黑臂少年居然被控制住了,不由得松了口气,正巧他看见有个小个子捡起了自己的铲子正准备扔过来,赶忙高呼道:“小矮子,把铲子扔过来。” 赵孝忠一脸黑线,明明半斤八两,凭什么你喊我小矮子,但是此时事态紧急却也顾不上其他,赶忙把铲子扔向小和尚。只见小和尚转身一跃,刚好在半空中接到了追魂铲,然后双手向下一劈,“呔!妖怪,吃我小缘一铲!” 只见这一铲子直接劈在了黑臂根处,生生把这条黑臂连根斩断,而失去了身体的连接的黑臂,啪的落在了地面之上,独臂少年也身子一歪软到在地,没有了动静。 只见地上这黑色的手臂表面迅速的干枯,如同水分蒸发了一般,表面的黑色血肉迅速的溶解,只留下地上白惨惨的一个骨头短刺,而这团黑色的东西最后化成了一滩黑水,这滩黑水就像有着生命一般,在地面蠕动着,仿佛感受到了宿主的气息,沿着草地慢慢的爬向独臂少年的身体。 小和尚见状,赶忙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砰的拔开塞子,将里面的粉末撒在黑水之上,只见这摊黑水突然变得不安分起来,咕嘟咕嘟的冒着气泡,如同被烧开的水,然后化成了一股焦臭味道的黑烟,消散在了空气中。 历尽艰难险阻,终于解决了这个大敌,三人紧绷的精神终于得到了缓解,身子一软,再也提不起半点力气,重重的靠在树上,气喘吁吁的看着眼前的小和尚说道:“感谢这位小高僧出手相助,还不知小高僧尊姓大名…” “不敢当,不敢当,小僧法号缘桦,也是偶然听到这边有打斗声,才闻讯赶来,善哉善哉。”小和尚回想起刚才因为大意,差点出了大事,一脸不好意思的说道,还好众人却没有在意此事,一边搭着话他一边转身捡起刚才掉在地上的包裹,假装拍打着上面沾染的尘土掩饰自己的尴尬。 “在下方玮,刚才在打斗中,听闻你称之幻肢小妖,不知何解?”方玮一头雾水,趁这机会,刚忙出声问道,“还有你刚才说了个什么字,竟然让这黑臂失去了控制?”而一旁的两人也是竖起耳朵,等着缘桦的答案。 “刚才我用的是‘六字大明咒’中的的唵字诀,此字诀可净身障,因为他的黑臂并非其本身之物,所以我通过消其身障引来了黑臂的排斥之感…”小和尚略微思索一下,见几人言行举止也不似什么作奸犯科之辈,便出声解释道,“而这黑臂,就说来话长了…” 四十三章 憨骑清醒诉实情 乌凡不知在险境 在上古时期,幻肢之术是一种医术,通过符法让身体残障的人生出手臂的代替品,十分有效的解决了因为常年征战而导致的伤残问题。而当时某座城中有一名身材羸弱的少年,因为时常被人欺凌,境遇凄惨,一日被人陷害,跌落于山谷之中,然后就没有了音信。 然后不知过了多少个岁月,世间凭空出现了一位自称“魔师”的奇人,将幻肢之术的符法变成了咒印,而从那以后被种上幻肢之术的人,所生得的幻肢力量奇大无比,宿主的性格慢慢的变得嗜血暴戾,一日这些性格暴戾的人出现在了那个被欺凌的少年生活过的城外,顷刻间便将这座城池变成了废墟。 幸好有一老僧闻此异象,出现在这些异人之中,心中便知晓了异人出现的缘由,口中高喝一声,只见一道金光从他四周散出,那些异人的幻肢便开始不停地抽搐,然后化为了飞灰,这些宿主表情由狰狞变得释然,然后便没了声息。 原来这些幻肢的咒印是地狱中的恶鬼所化,虽然能给宿主带来实力的增长,但是时间久了极有可能剥夺宿主的意识,使其变成这些恶鬼的肉身傀儡,虽然只有微乎其微的机会能保持自己的意识不被剥夺,但人们皆是受不了言语的诱惑,选择了变成魔鬼。 “看来,这少年也是被奸人诱惑迷失了自己啊!”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方玮深深地叹了口气,神色甚是同情,施雨柔和赵孝忠知道了真相也是思绪万千,默不作声。 “哎呀!”缘桦小和尚突然一拍脑袋,怎么把正事忘了?都怪自己贪吃,半夜饿醒了没控制住嘴巴,竟然把袋子里的食物吃了个精光,本来想早上冒险偷偷溜出去弄点吃的,结果刚摘了几个果子就被白蛇发现,把自己叼了回去。倒是被乌凡误会了,看着乌凡失望的神色,他也不好意思多做解释,心里想着赶忙多弄点食物弥补一下自己的错误,可正准备回去的时候就遇到了三人。 他以前听无言大师和他讲起过有一种异人叫做“幻肢妖”,而且状况倒是与此人相似,他也知晓对付其的办法,但是在旁边纠结了一会到底孰轻孰重之后,还是决定先出手相助,毕竟那个洞穴还算隐蔽,只要乌凡没离开的话,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想到这里,缘桦抬头严肃的看向了三人:“既然解决了这个问题,接下来谈谈怎么报答我的救命之恩怎么样?” 方玮三人闻言一愣,该来的果然还是来了,果然利益面前没有永远的朋友,但是自己几人属实是无力再战,方玮伸手向怀中探去,一脸苦涩,“喏,我把我的积分都给你,一会儿我直接捏碎玉牌弃权便是了,但是你能不能放过他们两个。” “啊?”缘桦小和尚一脸惊讶,“谁要你们的积分,也不能填饱肚子,我意思是要食物!…化缘?对对对!化缘!”然后他把偷吃东西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三人才恍然大悟。 “哈哈,原来是一场误会,既然你说你的大哥也在这里,为何咱们不结伴而行?倒也是安全许多。”方玮出声问道。 “你们食物多吗?多的话倒是可以考虑一下…”缘桦小和尚沉吟了片刻,一抬头看到他们手中的袋子,眼前一亮,“算了,人多力量大,你们随我来吧。”说完这句话,他便转身向湖对面的方向走去了。 就在这时只听到地面上传来一阵虚弱的声音,“等等…那边…”只见刚才被击败在湖边几乎没了气息的憨骑,努力的翻了个身气喘吁吁地出声说道。 几人赶忙一脸警惕的盯着他,生怕他再有什么动作,看见这几人的样子,那憨骑苦笑了一声:“各位兄弟放心吧,我的师弟已经死了,我身上的控制便失效了,但是我恐怕也命不久矣,你们听我说完…咳咳…” 憨骑噗的一声咳出了一口黑血,精神又黯淡了几分,“我和我师弟本来是无门无派的行修之人,这次参加这个大选是听说有什么宝物出现,所以来碰碰运气,可是刚进到森林不久就遇到了一个太一阁的弟子,也没见他使出什么招式,便断了我师弟的一条胳膊,正当他要对我出手的时候,只见他好像感受到了什么东西,积分都没来得及抢夺就转身疾行而去。” “然后我突然听见有人问我想不想救我的师弟,便答应了。然后就看见一个狗脸鼠目的年轻人带着两名黑衣人走了过来,只见他用一个短棍蘸着什么东西在我师弟的左臂上画着什么奇怪的纹路…”憨骑扭头看了一眼那边的尸体,伤心的流出了眼泪,“然后我师弟便醒了过来,但是我感觉他好像哪里不对劲,现在想想可能当时他就已经不是我的师弟了,然后我正要感谢这个面容丑陋的人,就突然感觉精神变得恍惚…” “虽然我朦朦胧胧的还有一点意识,但是却无法控制自己,只能成为了师弟的‘坐骑’。”憨骑一脸苦笑,“今天寅时刚过,我们几人听到旁边路过的二人说看到了一条白蛇,这位自称‘仙颜公子’的人闻言,赶忙上前逼问白蛇的下落,一开始二人还不肯讲,但是其中一人被残忍的化为了一滩烂泥,剩下的那人吓坏了,带着我们一路寻找白蛇,就在我们走到湖边的时候,听到了你们的声音,于是那‘仙颜公子’便命令我们两个来处理你们,他们去抓那白蛇了…所以那边不安全,你们不是他的对手,要是想活命直接从这边逃走吧。” “白蛇?哎呀!老大!你被我害惨啦!”一开始缘桦还兴冲冲的听着憨骑讲故事,正听到起兴之时,忽然感觉不妙,八成是自己偷溜后,白蛇出来逮自己的时候被发现了,他眼圈一红,也不管众人,蹬蹬蹬的向来时的路上跑去。 “小高僧!你等等!咱们怎么办啊?”赵孝忠心里咚咚的直打鼓,心里是一百个不愿意再去送死。 “咱们答应报答他的食物还没交给他呢,不行,我要去帮他!”施雨柔一咬牙,赶忙紧随其后。 “那施大小姐,你倒是把食物袋子带上啊!”方玮哈哈一笑,赶忙服下两粒丹药,呼了一口气追了上去。 只剩下赵孝忠哭丧着脸,“急什么呀?倒是商量一下呀!”他咬紧牙关,跺了跺脚,呼哧呼哧艰难的跟上了两人的身影。 “哎…你们怎么这就走了啊…”憨骑虚弱的看着几个人向远方跑去,突然感觉身子好像轻了几分,向边上挪了挪靠在了石头上,“我感觉我还能抢救一下…” “你们两个怎么停住啦,发现什么状况了吗?”一张挤着两只鼠眼的倒葫芦形狗脸上,仙颜公子的两撇小胡子一翘一翘的说着话。 “公子,没有状况,但是…”这名黑衣人伸手一指地面上的草地,“这里有些奇怪,您看这边的草地上亮晶晶的向两侧压倒着,可是这边却没有白蛇爬过的痕迹了…”黑衣人摸了摸树干,“而且白蛇也没有上树的迹象,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哼,这么大一个家伙,还能飞了不成,肯定在附近,你们两个!给我分头去找!”仙颜公子一声呵斥后,那两名黑衣人躬了躬身子,便各自向反方向快步离去。 “哎,也不知道昨晚收的那两个奴隶怎么回事,这么半天还没解决战斗,看来还是身体素质太弱了,一会等他们回来,还是吸了魂魄留着养蛊吧,啊欠~算了,看样子也没什么事,本公子睡个美容觉好了。”说完他嗖的一下跳上树去,一身懒腰,趴在树枝上就做起了白日梦。 “呸!这什么玩意儿?又苦又涩的真难吃!”乌凡扔掉了手中的果子,还没等果子落地,只见一道白光嗖的叼起果子就回到了袋子里,“小白,这果子你居然能吃的下去?”袋子里钻出一个小脑袋,滋滋的吐着信子,眼神里充满了鄙夷之色,仿佛在说他一点没有品位。 乌凡干呕了半天总算舒服了一点,又扔给了小白两个果子,见它吃的倒是美滋滋的,看来蛇类的口味果然非同寻常,倒是十分无语。本来以为自己的掌心界里还有很多果子可以果腹,把食物都给缘桦没什么关系。 可他刚刚掏出一个果子,小白就钻出袋子虎视眈眈的瞪着他,他好说歹说用各种好吃的诱惑,才获得只吃一个的许准。不由得暗暗心酸,今天居然沦落到蛇口夺食的地步了,但由于腹中咕咕叫个不停,他还是一口咬了下去。 可这一口下去却发现这果子特别难吃,赶忙吐了出去,怪不得小白这家伙天天只吃果子,原来这果子真是“非同一般”。乌凡摸了摸自己空空如也的肚子,看了看洞外依然十分安静,心想还是出去附近走走吧,说不准还能逮到些小动物,或者摘些野果。 想到这里,乌凡藏好小白之后,挪开了洞口的遮掩,咚的一声跳下地面。突然听到了什么声音,不远处的树枝上传来了一声轻咦。 四十四章 缘桦无遮引来祸 为护白蛇舍命来 乌凡将挡在洞口的石头树枝挪到了一旁,几根干硬的枯枝落到了地面上,乌凡见四下无人便纵身一跃跳了下去,恰巧踩到了枯枝之上,发出咔嚓的一声脆响,他也没有在意,起身朝着树林中走去。 “嗯?”听到有脚步声,仙颜公子鼠眼一睁,心想这八十二和八十三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这觉八成是睡不了了,于是翻身一骨碌跳下树去,迎着脚步声走去,“我说,你们怎么这就回来了?发现白蛇的踪迹了吗?白白的耽误了本公子睡觉的话,我可饶不了你…你…”仙颜公子发现眼前竟然不是他的两个黑衣随从,他眯着眼睛仔细打量了一下,“看你的样子,是玉壶宗的小鬼吧?” 乌凡被这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后退了两步打量起眼前这个人,只见此人身着一身褶褶皱皱的灰色长袍,腰上插着一把墨色的拂尘,灰白杂乱的头发之下,一张倒瓢脸分外可笑,尤其是那两个贼溜溜的小眼睛,让他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他在掌心界中准备好了刚才那把黑色的砍柴刀,只要此人一有异动他就动手。 看见眼前这少年一脸戒备的样子,仙颜公子嗤之以鼻,“喂,小鬼,我对你可没什么兴趣,本公子问你,你在附近见到过一条白蛇吗,给我如实招来,如果信息有用的话,我饶你不死如何?” “我…不知道。”乌凡表面平静的说到,但是内心却已经紧张的咚咚的乱跳不已,暗道糟糕,白蛇果然还是暴露了,如果让眼前这个丑东西知道白蛇在自己身上,绝对会不择手段的抢到手中,如果和他待的时间太久被察觉到蛛丝马迹,一定会被发现,所以现在应该尽快脱身,只能舍弃掉积分了,“如果我遇到白蛇,可能就成了它的美餐了,这位…公子,我看你一表人才,我把积分木牌都给你的话,应该会放过我吧…” “哈哈哈,好小子,有眼力,本公子人称‘仙颜公子’,岂能是浪得虚名?看在你这么识相的份上…”仙颜公子左右张望了一番,“那就带着积分趁早滚蛋吧,我只是来发财的,积分对我可没什么用。” 乌凡闻言暗自松了口气,抱拳道:“多谢仙颜公子。”然后转身就快步离去,可就在他还没走几步远的时候,只听见远处有人高声喊道:“老大!不好啦!你的白蛇被发现啦!快跑啊!” 乌凡听见这句话,气的差点两眼一黑背过气去,自己好不容易说了几句违心的话,才得以逃脱,这下倒好,来人的一句话直接把自己又路人甲升级成了首要目标。他赶紧加速跑了起来,“缘桦,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回头再和你算账,快跑!” 缘桦一头雾水自己怎么好心提醒还能挨骂,但他转头看到了乌凡身后站着的那个人,狗脸鼠目和憨骑描述的一模一样,赶紧捂住了嘴巴,小声道:“阿弥陀佛,小僧看来是又犯错了,以后再也不乱说话了…”然后向乌凡的方向跑去。 仙颜公子听到来人的话,愣了一下,心想难道还有人藏在附近没被发现,但他听到玉壶宗这小鬼回话之后,顿时心生怒意,“奶奶滴,居然敢糊弄本公子!你给我站住!”说完他撩起长袍蹬蹬蹬的追了上去。 “咦,你看小神僧的老大,像不像乌凡…”施雨柔一脸疑惑的看向跟上来的二人。 “是小凡哥!小凡哥!小…”就在赵孝忠确认了此人正是乌凡的时候,忽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顿时失去了平衡,三人轰然倒在了地上,只见四面黑色小旗子插在了他们四周,然后三人仿佛被一团雾气笼罩着,无法移动一步。 两个黑衣人出现在他们身后,见他们被成功困住后,身形一闪就拦到了乌凡身前,“白蛇!交出来!给你个痛快!” “休想!”乌凡看见大战在所难免干脆放手一搏,直接取出掌心界中黑色的砍柴刀,握在了手中,赶来的缘桦也取出了追魂铲,一前一后的包在了黑衣人两侧。 “你们两个小鬼是来干农活的吗?一把锄头,一把铲子,真是笑死本公子了,还有你小子居然敢骗我,快把白蛇交出来,我给你个快活的死法!”仙颜公子一脸嗤笑。 “呸!你个丑八怪,休想!”缘桦依旧口无遮拦的说道,乌凡闻言感觉不妙,转头看见仙颜公子的脸色变的奇差无比,“八十二,八十三!动手!” 只见这两名黑衣人眼中寒芒一闪,双手中各自出现一柄环形短刃,身影一闪分别向前后的二人袭来,二人操起“农具”格挡住了这次攻击,然后黑衣人身子向后一退,短刃一转,再次向他们袭来。 乌凡一念土诀,在他和黑衣人中间凭空竖起了一道墙,可只见黑衣人向上一跳,身影又突然落下,一瞬间就出现在了乌凡面前,脚下一蹬,短刃就向着乌凡的脖颈割去,乌凡急忙把身子一转,只感觉肩头一凉,衣服被划了一道口子,然后有鲜血缓缓的渗出,他出了一头冷汗,情急之下一堆土刺向前射去,那黑衣人本想第二次追击,看见面前密密麻麻的土刺,只能闪到一边,然后这些土刺便刺到了墙上,把土墙刺的粉碎,轰然倒塌。 而缘桦那边一把铲子竟耍的虎虎生风,竟然和那黑衣人打了个平手,而且他口中还时不时的念起六字真言,那黑衣人仿佛受了影响竟然身形有些慌乱,一咬牙看向边上的仙颜公子冷声说道:“公子怎么还不动手?我们两人可不是白白替你做事的。” “你急什么你?给我客气点,怎么和本公子说话呢?”仙颜公子一脸气急败坏的说道。 “哼!” “连个小鬼都对付不来,还和我叽叽歪歪,本公子出手还不是手到擒来。”仙颜公子眉头一皱,伸手掏出了一个口袋,“这个符咒现在貌似不好用了,那两个奴隶到现在还没回来,算了算了,能省则省。”说完他收起了口袋,黑色拂尘一甩,就向缘桦小和尚冲去。 “你们以二打一,还欺负小和尚,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一对一啊!”缘桦一铲击退了黑衣人,看见这狗脸公子又偷袭了过来,慌忙后退,一边招架着,一边怒斥这二人的厚颜无耻。 “我管你公不公平,死人才不会再乎这种小事!接招!”说完他拂尘又甩向了小和尚。 不知道这拂尘到底是什么材质,居然在铲子的切割下丝毫没有受到损伤,反而几次都抽打到了缘桦的身上,留下了一道道的黑气缠绕在被击打过的地方。 “你这…是…什么妖法!”缘桦身上的黑气随着拂尘扫过越积越多,开始他还没有什么感觉,可到后来每次稍微身形一动就会剧烈的疼痛,最后一个不注意,被黑衣人一刀刺在了腹中,便痛晕在地,不知死活。 反而是开始陷入苦战的乌凡坚持到了现在,一开始因为突然陷入战局略显慌张,对于手中的黑刀用的稍显十分生疏,后来稍稍习惯了一些,倒是尤其顺手,可却无可奈何打不出优势,身上的伤口也越来越多,但好在并不致命,此时看到缘桦身受刀伤不知生死,心中十分的急躁,情绪也变得激动起来。 “嘿,小鬼,快把白蛇交出来吧,否则我会把你变成活死人,让你生不如死!”仙颜公子见只剩乌凡一人苦苦支撑,便想威胁他一番,希望能省去一些麻烦。 只见乌凡腰间的口袋里,小白从缝隙中观察到了这一切,但是虽然它是百年的妖兽,但因为没化成人形,心智发育的很慢,现在还是个小女孩,平时吓唬吓唬人,捣捣乱倒是顽皮使然,可现在遇到了凶神恶煞的敌手,它也是瑟瑟发抖不敢露头,生怕乌凡把它交出去。 “休想!它对我来说,是我的妹妹,我才不会把自己的亲人交给你们这些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乌凡眼睛不知是因为气愤还是被鲜血侵染,竟然变得通红无比,感受到了乌凡的决心,小白心中十分感动,一狠心就要冲出袋子助他一臂之力。只见乌凡好像感到了什么一般,隐蔽的勒紧了口袋,“如果非要我交出白蛇,那也要拿你们几个坏人的命来换!” “呵呵,话说的倒是好听,什么恶魔坏人的,大家无非都是因为有利益才产生了分歧而已,各取所需罢了。在绝对的利益面前,亲人又能如何,还不是垫脚的棋子罢了…”仙颜公子声音渐渐的低了下去,仿佛回忆起了什么事情,“既然你不知好歹,八十二,八十三,这小子交给你们解决了,本公子虽然被你们盯着,但还没理由帮你们擦屁股!”说完他一扭头就走了。 “哼!要不是帮主有令,我等岂能受你任意派遣,早就收拾你了!”八十三恶狠狠的说道。 “休得胡说,任务要紧!”八十二依旧惜字如金,“动手!” 说完二人左右刺向中间的乌凡,乌凡右手挥刀挡住了八十三的攻击,就要反手向八十二砍去,可左边哪还有人影所在,只感觉右边八十三的影子中出现了一道寒芒,直接划在了乌凡的右臂之上。 顿时乌凡的右臂血流如注,汩汩的鲜血流淌到了砍柴刀上,只见这把黑色的砍柴刀,如同一只饥渴的牛犊,将留下的鲜血饮了个精光,然后红光一闪,顺着乌凡的伤口,没入了他的身体之中。 四十五章 黑刀饮血入了魔 顷刻解决两喽啰 乌凡此时被二人左右围攻,一招堪堪挡住后连忙翻身挡去,可没想到左边的身影突然消失了,这八十二是十分狡猾,藏身在了八十三的影子中一击得手,便刺中了乌凡的手臂,瞬间就让他丧失了战斗能力。 乌凡深知不是二人的对手,心中颇为不甘。右臂上汩汩的鲜血流到了黑刀之上,竟一点点的被黑刀吸了个精光,然后红光一闪顺着他身上的伤口没入了身体之中。 异象突生,乌凡身旁的八十二、八十三两人也是微微一愣,没反应过来,然后双眼对视,点了点头,各自使出杀招直袭乌凡的喉咙和胸口,可就在手中的环刃距离乌凡的皮肤不到一寸距离的时候,只见乌凡的身体表面也泛起了红光,然后悄无声息的像四外扩散而去,把二人推的倒飞而去。 而远处昏迷的缘桦也被这红光波及,轰的飞了出去,凑巧将困住赵孝忠三人的四角旗子阵砸开了一个角,这狼狈的几人感觉天昏地转的地面突然停了下来,各自跑到一旁哇哇大吐。 “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感觉好像刚才地面好像地震一样,摇摇晃晃的,晕死我了。”赵孝忠眼冒金星,走路都变得歪歪斜斜。 “这应该是一种扰敌的阵法,我也是第一次见过…”方玮看见地上被黑影压断的小旗子,面色惨白。他又转头看向那个黑影腹中的刀口,不由得大惊失色,赶忙上前将他扶起,“小神僧,你怎么了,快醒醒!” 只见缘桦眼睛睁开一条小缝,看见是方玮,便冲他挤了挤眼睛,“我…我没事。”说完他忍着剧痛,伸手向腹中掏去,扔出一本被刺了个窟窿的佛经,“无言大师让我出门带着它,让我没事多学习学习佛学知识,言语专业一点,不要天天插科打诨,没想到知识果然能改变命运,但是我现在身上中了那个狗脸小道的法宝,动一下就如同刀割,容我休息一下。” 方玮闻言赶忙把他轻轻放倒在地上,“施大小姐,玉壶宗的小兄弟你们二人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我没事,刚才只是感觉有些失重,现在好多了,可是乌凡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施雨柔他们被困之时一直在观察战况,只是因为被困无法脱身,暗暗的焦急,可现在终于形式逆转,看见眼前的情景,她却还是放不下心。 只见乌凡此时皮肤通红,微微泛着红光,每滴鲜血滴落到地面上的时候,就如同滚油滴到了冰面上,发出滋滋的声音,虽然八十二和八十三两人的攻击严丝合缝,毫无破绽,但是现在环刃每每触碰到乌凡身上都被狠狠弹开,而且每次乌凡的黑刀向自己两人砍来的时候,就如同一个烧红的铁块,带着炙热的温度迎面而来。 而二人手中的环刃已经被砍的满是缺口,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会支离破碎,只见八十三将手中两把环刃嗖嗖的掷出,然后趁着八十二吸引了乌凡的注意,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瓶子摔碎在地面上,只见瓶中散发出一种透明的气体,这片地方的空气变得扭曲起来,八十二身子一缩就要钻进去逃走,八十三一看他竟然把自己当诱饵,然后跑掉了,便转身拉向八十二。 可就在这时只见一道热浪从刀尖处射出,直接包裹在了八十二的半截身子,顿时就被烧的焦黑,只听见一声凄厉的惨叫,那片扭曲的气体的消散而去了,八十三见到八十二被热浪烧焦,八成是活不成了,心中竟多了一丝安慰,正当他思虑着怎逃跑的时候,只感觉胸中一紧,他低头一看,只见一个漆黑的刀尖从自己的胸口长出,然后浑身的血色变得苍白,仿佛被蒸发了一般,八十二壮硕的身形变得干枯瘦弱,然后轰然倒地。 看到这两名黑衣人如此惨烈的死法,围观的四人都是心惊胆战,沉默了一会只听到赵孝忠试着喊了一句:“小凡哥?”听到这喊声,乌凡面无表情的瞪着血红的双眼看向了这边。 “咦?小矮子,你怎么认识我老大的?”四仰八叉的缘桦小和尚一脸疑惑的问道。 “因为我们都是玉壶宗的弟子啊,你不知道吗?小凡哥什么时候成了你的老大了?”赵孝忠一脸不悦。 “哦哦,原来是老大的同门弟子,失敬失敬!老大!我找食物回来了!你看我还把你师兄弟找到了!”缘桦躺在地上一脸邀功的表情,扭头看向乌凡,只见乌凡面无表情的举起大刀,一刀就插向缘桦的脑袋。 “我的妈呀,老大,我只是偷吃了食物,不至于要命吧!救命…哎?”缘桦感受到灼热的死亡气息迎面而来,但是却使不上力气,吓得哇哇乱叫,但还好赵孝忠眼疾手快,一拽他的脚腕,只见黑刀贴着他的脑壳插到了地上。 “乌凡可能是走火入魔了!咱们现在快跑,边跑边想办法。”施雨柔撑着宝剑站了起来,示意众人赶忙离去。 “还跑啊,我今天腿都快跑断了…”虽然嘴上不情愿,但没有办法赵孝忠拽着缘桦的脚腕就跑的飞快。 “哎呀,哎哎!能不能放我下来,你这样拽着我还不如让我死了呐!”缘桦被赵孝忠像拖着一条死狗一样拽着跑,也是欲哭无泪。 “不要轻易的放弃生命,坚持会胜利的!”赵孝忠没听清缘桦在那里说什么,以为缘桦觉得自己是累赘,想让他松手自己逃跑,于是他一紧双手,咬了咬牙跑的更快了。 好在乌凡一步一步走的缓慢,众人倒是和他拉开了一段距离,“小和尚,你除了会清除身障,会不会让人回归意志清明?”施雨柔突然出声问道。 被赵孝忠拖着的“死狗”本来双眼无神,仿佛再也没有什么留恋,而听到了这句话突然焕发的神采,大喝一声:“吁!我会呀!我刚才忘了。” 赵孝忠听到这声吁颇为不爽,感情把我当成马车了吗?但还是停了下来,看见乌凡离自己还有一段距离,便放开了缘桦,“小和尚,你确定可行吗?上次…” “当然可行…应该可行吧,反正还是尝试一下吧,虽然试了不一定会成功,但是不试肯定不会成功!”缘桦梗着脖子讲着道理,“扶我站起来,哎呀,疼!慢点!让我靠在这树上就行。” 靠在了树上,缘桦看着眼前的红色人影越走越近,他心里迅速的思考起来:之前的唵字诀是净身障,而老大这次应该是意识被蒙蔽了,呢字诀净意障应该可行,可是距离现在太远,如果等他离近一些,万一没有用的话,大家一定会遇险。于是他转头和其余几人说道:“我怕你们现在精神不集中,受到我的影响,所以你们先稍微离远一点,如果发觉有什么不对,赶紧逃走。” 虽然弃他于不顾不是很好,但是既然缘桦这么说也没有办法,“好吧,我们先躲到一旁,如果遇到危险,我帮你吸引注意力,然后让这位小兄弟把你救走…” “快点,一会来不及了…”缘桦满头汗水紧盯着越来越近的乌凡。 终于乌凡走到了距离自己不到两丈远的地方,缘桦深吸一口气,一声“呢”字诀,带着一道金光打入了乌凡的身上,但是乌凡只是皱了皱眉头就继续向前走来,缘桦又施了一遍,但是还是没用,眼看着乌凡就来到面前举起了大刀,缘桦紧张的话都说不利索了:“怎会…会…酱子…这样子。” 本来继续挪步的乌凡听到这句话,突然站住了,脑海中模模糊糊的回忆起一个绛紫色的香囊,他僵硬的左手按向了左胸口,突然感受到了一股清凉的气息传遍了全身,意识渐渐变得清醒起来,浑身的红光慢慢的退散,钻回到了黑刀里面。 刚才众人见情况不妙,正要出手相助,却看见乌凡身上的红光退去,身子一软就倒向了树上的缘桦,把缘桦砸的痛苦万分,“救命啊!快!快把他挪走!” “咳咳…我这是在哪?”乌凡慢慢的睁开了双眼,看见身边一个女子趴在他身边睡着了,听到有人说话,这女子摸过宝剑就站了起来,看到原来是乌凡的声音,不由得安下了心。 “乌凡,你醒啦?我们还以为你得恢复个三天三夜呢,这才半天你就醒了。刚才你记不记得自己怎么了?可把我们给吓坏了!你饿不饿?渴不渴?”施雨柔看见乌凡这么快就清醒了,心中十分震惊,但还是发扬了她连珠炮的风格,乌凡刚刚清醒就十分后悔,还不如多眯一会。 “呃…施大小姐,你看没看见一个小和尚?”乌凡只记得自己刚刚脱困就被缘桦一嗓子给害惨了,而且他好像还被黑衣人刺中了一刀,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赶忙出声问道。 “哦,他没事,唯一凶险的一刀被腹中的佛经挡住了,剩余的都是些小伤,没什么大问题,你刚才真是吓死人了,但是倒是真厉害,那两个黑衣人被你几下就给杀死了,对了,你这两天都干什么事情了?还有一般昏迷的人清醒之后都要水喝?你怎么不要水呢?” “…” 正当乌凡要被烦死的时候,忽然听见外面有几人走了进来,他抬头一看身高挺拔的方玮身后跟着两个小矮人,一个胖乎乎的是缘桦小和尚,另一个瘦小的是赵孝忠。 看见乌凡醒了这两个小矮人十分高兴,“小凡哥!”“老大!”一边喊着,一边鼻涕眼泪的留个不停。 “乌凡,你现在感觉如何?”因为被乌凡所救,方玮倒是没有以前那么冷漠,反而倒是让乌凡很不适应。 “方玮大哥,我现在感觉很…”乌凡本想说很头疼,但看了一眼施雨柔那关切的目光,便改口道:“很正常,而且我身上的伤口也愈合了,你们给我服了什么灵丹妙药?竟如此神奇!” “愈合了?我们在你晕倒后,跟着缘桦来到了你藏身的山洞,决定让施大小姐暂时照看着你,我们几人一同去采草药。这才刚刚回来,还没来得及给你服药呢…” “啊?” 四十六章 玉牌数字显怪异 林中遭遇三兄弟 黑暗,漫无边际的黑暗,乌凡只感觉身处一片混沌之中,伸手不见五指,心中充满了寂寞和不甘的情绪,“我这是在哪?有人吗?缘桦?”乌凡张开嘴用力嘶吼着,却听不到任何声音,也许是跟本就没有发出声音。 乌凡尝试着踏了一步,却发现脚下触及之处软绵绵的毫无感觉,而且也无法从一片漆黑中判断出自己是否移动了分毫,只能盲目的慢慢走着,不知道走了多久,反正感觉颇为漫长。而突然之间,他听到耳边有嘶哑的低语声,无边无际的黑色瞬间变的血红,脚下的地面变成了一片血海,他也开始慢慢下沉,正当他要被这一片血海淹没的时候,胸口处闪出了一道绛紫色的光芒,将这片血海连同这片空间蒸发开来。 这柔和的光芒让乌凡感觉十分安心,那些复杂的情绪扫荡一空,随之而来的便是厚厚的疲惫感,将他的眼皮狠狠地盖上,他便昏昏沉沉的睡去了。当他醒来的时候借助微弱的火光,看见身旁居然是施雨柔枕着双臂伏在他身边的石头上。 他不禁回忆起了,他失去意识之前受到了黑衣人的合击,然后才陷入到黑暗之中,也不知道缘桦怎么样了,现在又是什么时辰,施雨柔被他起身的动作惊醒,便是一顿连珠炮的攻势,把乌凡的问题全堵到了嗓子眼,好在没过多久众人就回来了,手里摘里几株草药。 看见缘桦没事,乌凡也松了一口气,而且现在居然遇到了赵孝忠,倒是也多了一份安心,只言片语间,众人都很惊异乌凡伤势的恢复速度,尤其是他右臂上的刀疤都也愈合了不少,乌凡知晓了刚才在自己身上发生过的事情也是十分的后怕,如果真的把他们打伤,自己醒来后肯定是会自责不已。 “现在咱们人数增多,这石洞里倒是有些闷,咱们去外面透透气吧,刚刚发生战斗暂时应该不会有人在附近。”乌凡知晓距离刚才的战局不到一个时辰,按了按自己身上的伤口,虽然还有些疼痛,但是却好了大半,心中也是十分疑惑,众人沿着石壁缓缓地行走,乌凡忽然想到了什么,“现在还剩下多少人了?” “还有一百一十三人,咦?不对啊,老大,昨天咱们刚进来不久的时候,不就是这么多人数吗?怎么过了快一天了,一个没有减少?”缘桦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的木牌。 “按照规则来讲,只要没有主动放弃,玉牌没有损坏,人数便不会减少,但是依照现在这种情况来看,估计是只有一种情况…”方玮皱着眉头,一种不祥的感觉油然而生。 “方玮大哥,你说的是什么情况啊?”赵孝忠挠了挠脑袋,但是方玮却盯着木牌不说话。 “距离昨日进入迷藏森林还有一炷香的时间,稍安勿躁。”乌凡示意赵孝忠不要出声,一群人默默的盯着缘桦手中的玉牌,空气中安静的可怕。 沙沙沙,风刮动了枝条,片片枯叶随风飘落,几片落叶落在了树下几人的身上,他们却仿佛没有觉察到一般,死死地盯着手中的玉牌,“差不多…时间到了吧?”看着玉牌上的数字仍然是一百一十三,赵孝忠松了口气,如释重负的说道。 “不…这只是刚刚开始…”方玮话音刚落只见,玉牌上的数字瞬间减少了三人,然后每隔一段时间数字就会减少几人, “这是怎么回事啊?”赵孝忠吓坏了,惊慌失措道。 “如果玉牌离开自己超过一天,或者积分归零超过两天,就会自行碎裂,现在看来,最好的情况就是没有牌子的人被暗中寻到送出了森林,最坏的情况就是这些人都已经…”方玮咬着牙,一拳砸到了身旁的树干上,惊飞了树上歇息的鸟儿。 “被杀了。”乌凡心里咚咚直跳,估计玉壶宗剩余的三名弟子是凶多吉少了。 玉牌上的数字越来越小,众人的心情也越来越沉重,“看来咱们要抓紧商量一下对策,估计现在猎人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之前我有想过如果咱们人数足够的话,可以把木牌暂时集中到一个信的过的人身上,然后每隔一段时间换个人寄存,这样就可以组团去寻找落单的猎物,夺取他的积分,不知道你们意下如何?”乌凡沉吟片刻把之前与缘桦商量的方法讲了出来。 “我听小凡哥的…” “无妨。” “我听老大的!” “乌凡你真聪明,这种方法都想的出来,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咱们是什么时候行动呢…如果…” 听见施雨柔又在巴拉巴拉的说个不停,众人赶紧劝住她时间要紧交出自己的积分,“那就先从我开始吧,我现在身上只有十积分。”乌凡袋子一抖,把积分木牌倒在了地上。 “我和施大小姐一共是二十积分,这十积分是我刚才从那黑衣人身上搜出来的。” “我也是十积分,小凡哥。” “你呢?缘桦?”看见缘桦盯着他自己的口袋发呆,他不由得面露疑惑。 “我…我…”缘桦双手一翻,将口袋一倒,里面的木牌连同各种食物噼里啪啦的掉了出来,感情他这袋子里装的不少吃的东西。 “一,二,三…”赵孝忠一边扒拉开食物一边翻找着木牌,“十,十一?十二?…”他越查越不对劲,发现缘桦的木牌怎么如此之多,“小神僧…你该不会也…” “阿弥陀佛,我才没杀人呢!我刚进到迷藏森林就和老大遇到了,就是今天早上我出去化了个缘而已。”缘桦小和尚也是一脸不解,突然想起了什么,“嗯?难道…” “四十!”赵孝忠终于查完了木牌的数量,一同交给乌凡收了起来,没想到真人不露相,这缘桦身上的积分竟差不多抵得上他们几人了。 “那咱们现在一共是九十积分了,缘桦你的积分怎么这么多?”乌凡看向缘桦,一脸好奇。 乌凡的话音刚落只见林子那头气势汹汹的走来了三名大汉,虽然三人身材不是很高,但是却十分壮硕,如同野兽一般。 “大哥!就是这个小秃驴!特奶奶地!出家人还当起贼人来了!真是气煞我也!”左侧穿着棕布衫的人怒气冲冲的指着缘桦怒骂道。 右边这名穿着黄褂子的壮汉嘴巴一咧,眼睛一眯,笑骂道:“臭和尚,我就说你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我们大哥就像一条狗一样,抓你还…” 可他还没说完就被之前的人一巴掌拍到了头上,“三弟,你会不会说话,那是大哥有猎犬一样灵敏的嗅觉。” “那不是一样吗?”三弟十分委屈的低下了头。 “你们两个给我逮住他,我今天定让他屁股开花,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中间这人浓眉一竖,咬牙切齿道:“居然还把老子的食物偷走了,害得爷爷们饿了一上午!” 看见那两人越来越近,乌凡一脸无语的扭头看向缘桦:“你又惹什么祸了?” “我昨天晚上把食物偷吃了,然后怕你生气,早上偷偷溜去找食物了,正好看见这三个家伙呼呼的睡觉,就把他们的袋子偷走了,没想到转身离去的时候打了个喷嚏把他们吵醒了,然后我转身就跑,跑到一半就被白蛇叼回来了…大概就是这样。”缘桦撅着嘴巴,本以为这几个人看上去憨憨的,没想到鼻子倒是挺灵,这下坏了。 这二人走到近前,见被方玮三人拦住,不由得心生不悦:“你们几个小娃子让开,这与你们没关系,别耽误我们的大事!” 虽然三人拦住了这两名壮汉,但是心里也直犯嘀咕,比竟现在是自己这边没理,只能硬着头皮不说话。看见了三人没有让开的样子,这两壮汉十分生气:“哼!别怪我们不客气了!”说完一人伸出一只蒲扇大的手掌就要把他们扔出去。 赵孝忠见状右手握拳一拳就砸向了左边那位棕衣壮汉,只听咚的一声就砸到了这人的掌心里,赵孝忠心想这一拳都能打退憨骑,这个人虽然强壮,但是比憨骑小了几圈,应该不是我的对手。可只见这人握住他的拳头嗖了一声就扔到了一边,然后若无其事的晃晃手掌,“这小子手劲倒是不小,要不然跟我混吧?” 看到这人居然轻易的接下了赵孝忠的一拳,方玮和施雨柔不由得一愣,心想:难道是赵孝忠身体还没休息好?怎么感觉这一拳没什么用处。 “女娃子,你还是让一让,伤了你不好,这个男娃子来打俺一下,俺也想扔个人玩玩。”黄衣男子好像很是兴奋,冲着方玮伸出手掌跃跃欲试。 “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们让开,我来和他们交手!”缘桦咬咬牙站了出来,手中追魂铲在掌心一转,“来吧,你们这两个傻大个儿!” “俺才不是傻大个儿!你这个小秃驴!看俺不打得你屁股开花!”黄衣男子怒目圆睁,双手握拳,马步向下一蹲,只感觉他身上仿佛笼罩了一层淡淡的黄雾,一拳就像缘桦袭来,速度倒是极快,只留下身后淡淡的虚影。 “三弟留几手,一会我也要教训他几招!”棕衣男子双手抱在胸前,淡淡的看着黄衣说道。 “好的!二哥!” 四十七章 饥肠辘辘腹中空 干戈玉帛暂弃嫌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乌凡一行人刚从黑衣人手中侥幸得生,转眼就因为缘桦偷了袋子,遇到三位身形怪异的失主找上门来。 其中一人身着黑横纹黄褂,圆头圆脑鼻子肥大,双瞳偏黄;一人身着棕布衫,体型健硕,肩背隆起;最后那人身披灰黄色长衫,四肢匀称矫健,面部颇长,眼眶高高凸起,两鬓的毛发从耳边蔓延到了颌角两侧。 只见黄、棕二人怒气冲冲的缓步向前,一照面就把赵孝忠扔了出去,可见他们力气颇大,缘桦赶忙掏出追魂铲就要与他们拼命,乌凡见这几人虽然来势汹涌,但是貌似只是为了取回他们的袋子,心想让缘桦被教训一顿倒是也能长些记性,暗暗的对方玮,施雨柔二人使了个眼色,让他们退到一旁。 赵孝忠揉揉屁股看见缘桦一人叮叮当当的与这两位壮汉打的正凶,因为刚才一招就被扔了出去,丢了面子,这时二话没说就加入了战局,丝毫没有看到乌凡劝阻的意思。 那黄衣汉子看到这个小个子居然又回来了,心中一喜,“二哥,这个小矮子交给俺了!你去收拾小秃驴!”然后伸出两个蒲扇大的手掌就像赵孝忠拍去。赵孝忠见状,慌忙出拳砸向他的掌心,可是却感觉砸到了石头上,自己反而被震退了几步,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接连被一掌击退,他心生惧意,赶忙回头喊向人群:“小凡哥救我!” 乌凡本想安静的看戏,可是既然赵孝忠这胆小鬼,貌似在被二连击退后,丧失了信心,摇了摇头,深呼吸几口气后,一个箭步就拦在了赵孝忠身前,双掌一举就迎上了黄衣汉子的蒲扇,一击过后,乌凡也被击退了几步,但是虽不像赵孝忠那样狼狈,他只是退了几步就站稳了身子,而那名黄衣汉子居然身形摇晃了一下,左脚退了一步,才堪堪站稳。 “嘿!好小子,力气倒是也不小,你们到底是吃啥长大的,一个个儿的人挺小,劲倒是大!”黄衣汉子仿佛看到了什么宝贝一般,眼睛一样,砸吧砸吧嘴,拍了拍肚子,“哎,都怪小秃驴把食物偷走了,俺饿着肚子现在都没力气打架了!” “三弟,别和他们废话!赶紧把食物抢回来,咱们还有要事在身呢!”棕衫汉子见他竟然唠起了闲话,赶忙把他劝住,要不然又没完没了了。 “也对!这位小兄弟,我劝你还是早早把东西交出来,否则别怪俺们手下不留情了。”黄褂汉子哈哈一阵嘲笑,让乌凡心中颇为不爽,“还倒是可以还给你们,但是要看你们有没有本事让我们主动奉上!土诀!” 话音刚落,只见这黄褂汉子脚下一空嗖的陷入到了地面中,只露了个肩膀以上的半截身子和一个脑袋,呆若木鸡的看着眼皮下面的地面,然后挣扎了几下发现完全无法动弹,“哎呀!俺咋还被埋住了!快把俺放出来!” 原来在说话的时候乌凡悄悄的将他身前的泥土变得蓬松,看见黄褂汉子放松了警惕,他便将其身下挖了个大坑,将他束缚住了,“哈哈,解决一个,缘桦,你那边怎么样了?” “我这边还…哎呀!”又被棕衫汉子弹了一个脑瓜崩,缘桦捂着脑袋吸着凉气,“你个傻大个儿,能不能光明正大一点,还我铲子!” 缘桦的一身招式在这壮汉面前完全无处施展,虽然说其天赋异禀,一套铲法耍的有几分模样,但是刚一照面见,就被这人二指一捏夺了过去,一直在被动的挨打。乌凡见到缘桦的“惨”状正要给棕衫壮汉也来一个埋萝卜,突然间感觉身后灰影一闪,那个大哥就来到了他的身后。 乌凡正要转身出手,只听见耳边传来一声耳语:“小哥儿,老子…不对…哥哥我们实在是饿的不行了,要不然积分给你们,把食物还我总行了吧。” 乌凡回头一看,发现这身形匀称的灰袍男子,一脸赔笑,仿佛在奉承一般,虽然感觉他神色有异,但是也实在挑不出什么毛病,“本来便是我们有错在先,食物还你们也没什么不可,但是如果你们出尔反尔,我也不会手下留情!”言罢,他翻手亮出了那把黑色大刀,插到了地面上。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灰袍男子一脸赔笑,眼神落在了黑色大刀之上,神色一怔,然后笑的更加灿烂了,“我们三兄弟诚实友善可是出了名的!” 虽然这种行为可能是放虎归山,但此虎本就没有伤人的意愿又何尝不可呢?乌凡暗暗思索了一番,还是决定暂时化干戈为玉帛,双方各自停止了争斗后,乌凡将黄褂汉子放了出来,“既然都是误会,那么我们就把你们的东西返还,你们等一下。” “大哥,俺刚才被埋住了,你怎么不给我报仇啊!”黄褂汉子神色萎靡,不知道是因为饥饿还是委屈。 “哼!就说你们不够成熟!咱们要吃饱喝足了才有力气教训他们,要学会隐忍!”灰袍男子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抚摸着自己修长的双鬓。 “三弟,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冲动是魔鬼’,‘小心驶得万年船’,你看看二哥我怎么没被人家给埋了?”棕衫汉子一脸坏笑的看向黄褂。 “来,这是你们的袋子。”乌凡和一行人窸窸窣窣的商量了一会,便简单的达成了共识,挑出了三人的东西物归原主。 “哈哈,有劳了,我看看…咦?”灰袍男子突然发现了什么眉头一皱,“这积分木牌怎么还给我们了?而且还多了十个?” “这些原本就是你们的东西,虽然这次大选是以积分作为依据,但是来的不光彩的积分,对我们来说没什么意义,多的就当做我们的赔礼了吧。”说完,乌凡便带着一行人准备离去。 “各位小兄弟,请等一下…”灰袍男子仿佛在思虑着什么,“既然你们食物短缺,倒不如一起来吃顿饭吧,也算是一场缘分,这次我请客!” “大哥这招叫化敌为友,一会趁他们酒足饭饱之后好下手,学到了吗?”棕衫又对着黄褂细细讲解。 片刻之后,众人围成了一圈,狼吞虎咽的吃着这些杂粮野果,在饥饿了许久之后,这些寻常的东西便如同山珍海味一般,让他们大快朵颐,好不滋润。 “异人?”乌凡从三人口中听到这句话,倒是十分诧异,回想起之前遇到的藏颈缚人蛛就属于异人,没想到短短几天之后又见到了异人族。 “我们兄弟三人现在也属于异人族,但是以前我们也是人类来着…只是…”灰袍男子将手中的野果放下,仿佛陷入了沉思,将他们的故事娓娓道来。 遥远的南方有一个山村,那里与世隔绝,恍若世外桃源,山清水秀,远离朝廷,不受世俗纷扰,男猎女织,儿童在村边的山林中嬉戏打闹。村里的小庙中供奉着一位不知名的三头神灵石像,中间是狼头,左右是虎熊,不知道过了多久的岁月,小庙的墙壁爬满了藤蔓,墙角布满了青苔,而石像表情也许是因为经常打理,倒是光洁无比。 村里的人们经常警告小孩子们不要到小庙周围去玩耍,可正是调皮的年纪怎么能听得进去,这天三名顽童跑闹着就来到了小庙的周围,阴了好些日子的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雨,顿时天空如同墨色下的昏天黑地。这三名顽童来不及多想就钻进了小庙里等待这场大雨停歇。 小庙中因为经常有人维持,所以倒是有几颗蜡烛微微的照亮了这方空间,可烛光的照耀下,那三颗兽头此时却显得分外狰狞,吓得几人连连磕头,然后索性不再向上看去,突然一声炸雷在他们头上响起,只见这石像上分别从三颗兽头处吐出了灰、棕、黄三颗珠子,没入了三人的头顶,消失不见。 三个顽童只感觉疲惫涌上身体,身子一歪撞在了供桌上,碰倒了一只蜡烛,他们刚想伸手去扶,但一阵困意袭来,便脑袋一低,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梦里他们看到了三只巨大的凶兽的影子,中间的是一匹狼,左边是老虎,右边是棕熊,分别在他们的面前一一对应。只见那道狼影身形矫健的穿梭在突然出现的树林中,利爪所经之处都化为了齑粉,棕熊的影子二足站立,拍打着胸口,一掌就打碎了面前的小山,而那道虎影一声咆哮,惊飞了山林间的飞禽走兽。 然后三道影子仿佛发现了三人的存在,化作一缕烟雾冲向了他们的身体,他们感觉一个激灵,就从梦中惊醒过来,看着外面的大雨还在下个不停,桌子上的蜡烛刚刚从桌面滚落,刚才发生的事情仿佛就发生在短短的一瞬间,三人互相看着彼此,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出了震惊之色,也不怕被雨淋湿回去挨骂,匆匆的逃里了这座小庙。 而小庙里的神像仿佛失去了以往的神采,变成了一块普通的石头,表面沾满了灰尘。 四十八章 绿仙带走狼熊虎 混入大选寻贵人 “这几个小子现在怎么这么能吃?再这么下去爹娘可养不起你们了。”一位妇人笑眯眯的看着三个狼吞虎咽的孩子打趣道。 “到了长身体的时候,当然能吃了,这几个臭小子膀大腰圆的都快赶上我一样高了,夫人快来给我盛碗水,最近这天气真是太热了。”一位汉子推门走了进来,放下了手中刚捉到的野兔山鸡,“我怎么总是听说最近村里的家禽经常莫名其妙的失踪?” 可是就当他刚刚放下这几只野味时,有一只晕死的兔子突然苏醒过来,两脚一蹬便向门外跑去,只见这三个少年速度极快的拦在了野兔面前,然后直接把它生生撕碎分而食之。看到了这种景象,夫妻二人皆是吓坏了,“孩儿们,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刚刚这一幕发生的及其突然,两人何时见过这种场景,而三名少年仿佛不尽兴的舔了舔嘴唇,充满兽性的双眼就看向了他们的双亲,正当他们控制不住要冲上前去的时候,忽然听闻远处一声怒喝:“孽畜,还不给我住手!”然后三道金光闪闪的绳子就套在了几人的脖颈之上,随着金光的闪动,三人的目光逐渐变得清明。 回想起自己刚才险些酿成大错,三人皆是十分后怕,抱头痛哭起来,就在这时只见一道浅绿色的人影几步就踏到了他们面前,“你们二人不必惊慌,这三个孩子不过是被你们村子供奉的三面兽皇的残魂反噬,丧失了神志而已,这倒也算是他们的造化,不如让他们暂时随我离去修行一段时间,收敛一下兽性,要不然任期发展可能会酿成大错。” 还没等夫妻二人答应,地上的三名少年便哭着回答道:“这位老神仙,我们愿意与你一起走,这些日子我们晚上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到处去偷家禽吃,今天看到兔子本能的就去捕捉,还好有您及时出现,要不然…”他们看了看自己的爹娘,不敢再说下去了。 “既然你们同意就好说,给你们点时间准备,我去村口等着你们。”说完这老者便几步消失在了此处。 一家人本来可以无忧无虑的过上一辈子,奈何发生了这种事情,突然的别离无法让人接受,但是为了所有人的安全,但又不得不暂时断绝,但这一断,却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仿佛感受到了这抱头痛哭的一家五口的伤感,村口处的白眉老者,抬头看向了遥远的西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老神仙,我们这是要去哪啊,阿嚏!”三人第一次在空中飞行,本以为天气炎热他们就少穿了几件衣服,可现在却冻的直打哆嗦。 “山里,你们现在还无法掌控自己体内的三面兽皇残魂,虽然我用缚魂索套在了你们的脖颈上,但是为了预防万一,还是找个安静的地方去修行吧。”老者微眯着眼睛,淡淡说道,“还有我只是作为你们的引路人,并不适合当你们师父,所以你们这段时间称呼我‘绿仙’便可,而且你们也要改名换姓。” “那…绿仙,我们要叫什么名字啊?” “你们现在吸收了残魂,现在拥有了兽人的血统,已经不是人类,但是你们又是半路出家,与兽人又有所区别,所以我便取一贾字作为姓氏,意在让你们时刻记住自己原本的出身。老大吸收了狼魂,取名贾郎,老二吸收了熊魂,就叫作贾雄,而老三是虎魂,称作贾浒,这样也方便你们日后再出入人类社会时会方便一些。” “多谢绿仙赐名!”三人本想起身抱拳鞠躬行礼,可奈何风速太大,只能趴在这空中飞行的物什上,疯狂点头表示感谢。 后来三人便在山中按照绿仙的指点进行修炼,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们慢慢的压抑住了身体里的兽性,但是自身的性格和身体却因为各自的兽魂影响发生了改变,老大变得冷静深沉,体型匀称,老二憨厚呆板,身材高大,老三活泼好动,十分健壮。而后来见他们已经可以控制住自己的行为,绿仙便指点他们几天,就消失一段日子,他们慢慢的也觉得枯燥起来,怀念起小时候的日子。 这日绿仙回来的时候交给了他们三人三个袋子,“你们这些年来,已经完全脱离了野兽的束缚,除了血脉无法还原,你们的性格都已经稳定了下来,我也能放下心让你们去闯荡了,你们拿着这个袋子,前往东方的泱都城参加古门大选,但是入不入选是次要的,你们要在其中找到一个人。” “绿仙前辈,你让我们找什么人啊?那人能让我们吃饱饭吗?现在天天吃野果野菜的我都饿瘦了。”贾浒絮絮叨叨的说,然后突然一愣,“什么?让我们去闯荡?绿仙前辈你是不是嫌我们吃的多,不要我们了啊!” “闭嘴!”“住口!”贾郎,贾雄二人齐齐给了他一脚,“前辈您请继续说。” “之前我带你们走的时候就和你们说过,我只是你们的引路人,而你们只要找到这个人,他就会帮你们找到你们的师父的。”绿仙眯着眼睛看向了远方。 “那么你们找到那个人了吗?那个人叫什么名字?”乌凡听到这里,禁不住出声问道。 “没有,我们转悠了半天连个人影还没碰到,然后东西就被偷了。”贾郎又瞪了一眼缘桦,缘桦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其实具体要找什么人,我们还不知道…” “绿仙不是说什么五…”贾浒刚要说话就被贾雄捂住了嘴,贾郎见状沉声说道:“抱歉了,小兄弟,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多麻烦就越多,所以不方便被外人所知。”乌凡闻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绿仙前辈,你说的这个人他叫什么名字?”贾雄回想起了临行前他问绿仙的问题。 “这个我也不清楚,但是此人身藏奇宝,人称五行之人。” “那这奇宝又是什么?” “你们暂时还是不要知道这么多,如果透露玄机,便会大难临头。” 收整了一下思绪,贾郎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将手中一个袋子扔给了乌凡,“小兄弟,这十个积分还是还给你吧,对于我们来说,其实都没有食物重要,二弟,三弟,我们走了,告辞!”说完他便带着二人离开了此处。 “大哥二哥,咱们这是准备趁他们不注意,再回去偷偷的教训他们吗?”贾浒贼头贼脑的回头看了看,发现乌凡他们向着另一边走远了。 “算了,也算是给咱们一个教训,虽然一开始我打算吃饱了再收拾他们,但没想到领头的这小子居然行事光明磊落,与咱们路上遇到的那些奸诈之辈有所不同,而且…”贾郎打断了贾浒的问话,“不知为何,他的那把黑刀让我心神不宁,算了算了,咱们还是继续寻那五行之人吧。” “老大,咱们接下来要干什么?”缘桦一脸满足的揉着自己圆滚滚的小肚子,仿佛没事人一般问道。 “现在咱们的积分一共是六十分,要想获得前十咱们得抓紧寻找猎物了,毕竟不知道还有多少人手中有积分牌子。”乌凡一边说话一边掏出自己的玉牌。 刚才光顾着和他们闲谈,把这件事差点忘了,也不知道现在还剩下多少人。可是当他掏出手中玉牌看到上面的数字时,不由得停住了脚步,“哎呦!”紧跟在他身后的赵孝忠没反应一头撞到了乌凡身上,“小凡哥,你怎么还停下了…”众人看到乌凡的异状,都围到了他的周围,只看见玉牌上面的数字赫然变成了五十三。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赵孝忠惊呼一声。 “如果说是玉牌被人夺走,隔了一天自行碎裂,这些人被找到送出了迷藏森林倒还好说,但现在的情况极有可能是他们还没来得及捏碎玉牌就被杀死了,所以到了现在便开始减少数字…”方玮皱着眉头分析道,“而且这下面现在还显示出了积分前十名的排行…” 只见这片榜单上位居第一的居然高达二百七十分,然后第二第三分别是一百五十分,乌凡牌子上的标记显示出他现在持有六十积分排在第五但是分数与第四名一样,然后紧接着第六第七第八是三十分,第九第十是二十分。从数字上看,除了他们以外的那些相同积分的人极有可能是一组。 现在前十名的积分高达八百二十分,剩下的人四十三人只占有三百六十分,所以肯定也有人像他们一样将积分交给了一个人保管,导致自己的积分是零。 “虽然咱们现在排在第五名,但是把积分平均分下来,几乎是并列垫底,所以要抓紧去获取积分,争取让每个人都能获得资格,最主要的是千万不要掉以轻心,虽然我们成为目标的几率很小,但前几名的猎人对于我们来说是最大的威胁,赵孝忠,这五积分你拿一下…”乌凡喊过了赵孝忠递给了他五积分,发现榜单上的积分随之发生了变化。 “而且这积分变化是实时的,所以我们要时刻注意数字的变化,来保护好自己…嗯?” 就在乌凡试探过后,他突然发现积分榜在不停的发生变化,原本在他排名下的两个三十分突然消失,然后在他的上面凭空多了一个六十分,将他现在的五十五分挤了下去。 积分榜前十的数字开始不断的变化起来,仿佛他的试探就像一块石头一样,激起了积分榜上的涟漪。 四十九章 城主被迫成傀儡 无可奈何金鹏王 短短两天时间,人数就已经减半,古门大选的争夺惨烈远超过了泱都城所料想的那样,迷藏森林外只有寥寥数人被送出,但是森林内活着的人却仅仅只有五十三人了。 “往年的古门大选明明都很和平,很少有死伤之人,可这次怎么如此惨烈!”“是啊是啊!本来我想带我师门弟子前来碰碰运气,这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啊!”见到发生这样的状况,在外等待的各位散仙道友再也按奈不住自己的情绪,不安的出声埋怨道,“金鹏王呢!给我一个解释!” “聒噪!”正当众人吵得正欢的时候,只见天空中一道金光划过,“放肆!休得在此喧哗!”只见这道金光化为人形站到了迷藏森林的入口处,“本来大选之前就把道理讲的就明明白白,何况争夺本来就是残忍自私的,出了什么意外只能怪自己技不如人,这才一个小小的试炼就丧命了,就算他们侥幸偷生,接下来也是步履维艰。” 虽然背地里大家敢大呼小叫的吵嚷一番,但是真到了金鹏王面前,感受到他身上的威严和身后的势力,众人只能乖乖闭嘴,默不作声,看到众人沉默不语,金鹏王哼了一声化成金光就飞走了。 泱都城的大殿内空无一人,大殿之上坐着两名中年男子,左边的一身龙袍,头戴金冠,正是泱都城的城主泱翀苍。而他右侧这位男子头戴半个面罩遮住了双眼,一袭黑衣黝黑锃亮,面色桀骜的和这位城主说着什么,而城主一脸讨好的神色唯唯诺诺的点头应答着。 “我说城主大人啊,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老实交代啊?”黑衣男子转着手中的羽刃,斜眼睥睨着泱翀苍,一脸不悦的说道。 “黑鹏王,我哪敢欺骗您啊,谁知道你的人居然会出现意外?”泱翀苍满头大汗,一脸畏惧的回答道。 “哦?那你的意思是我们黑鹏族的人不行咯?”被称作黑鹏王的男子目露寒色,手中羽刃一握,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男子。 “不敢,不敢,我们深受你们黑鹏族照顾,怎么能怀疑你们呢?”泱翀苍一脸赔笑。 “禀告黑鹏王,我遵照您的命令,把那些人类的埋怨声呵斥住了。”只见殿门口走进一位金色的身影,正是那刚才迷藏森林门口的金鹏王,他面无表情的冲着殿上的人说道。 “干的不错啊,小金,有没有兴趣归顺我们黑鹏族啊?要我说啊,你们那些占着茅坑不拉屎的老家伙们,早就该退位让贤了,何苦现在受那皮肉之苦?”黑鹏王一脸邪笑的说道。 “哼,要不是你们这些奸邪之辈设计陷害,金鹏族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外来者指手画脚!”金鹏王一脸怒色,剑把一指怒喝道。 “真是给脸不要脸!”黑鹏王听见此言,脸色一黑,手中摇起一个铃铛,只听见一阵铁皮摩擦的声音传来十分刺耳。然后只见金鹏王体内有物体涌动,他痛苦的跌倒在地,一手撑着地面,一手扶住胸口,口中吐出了几口黑血。 “别和我讲什么所谓的正义道德,自古都是成王败寇,你们这些失败者就不配拥有记载,等到我们掌握了鹏族史册,烙印上我们的名字,你们就是野种,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中!哈哈哈哈…”黑鹏王一阵放肆的大笑,然后又冲着金鹏王高喝一声,“滚!” 金鹏王闻言,痛苦的站起身来,艰难的走出了大殿之外。 看到金鹏王走后,黑衣人又转头朝向了城主,“咱们的事还不算完,如果这次我们的小主子完好无损的回来,那便算你命大,八十二和八十三的事情也不追究。但是如果小主子少了一根毫毛,泱都城千年的历史就会在你手里毁于一旦,你就是千古罪人,我要让你永世背负着骂名!” “小主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出问题的。”泱翀苍给黑衣人倒了一杯茶水,示意他消消气。 “据八十二说,他是被一个持黑色大刀的小鬼所伤,你们这次的名单里,有没有这样一个人?” “小鬼?据我所知,这次年龄小的只有老五宗的几名弟子,而且检查登记的时候也没发现有人持有这种武器啊?” “难道是那些老不死的悄悄安插进来的?或者是那里的人?”黑衣人眉头微微一皱,但是仇人太多,他也猜不到答案,“哎,罢了罢了,八十二说貌似那小鬼也受了重伤,八成现在已经死了,就算不死暂时也构不成威胁,倒是那仙颜老狗居然敢私自逃跑,他也不想想是谁养着他!要不是看在那位大人的面子上,我早就宰了他了!” 说完他起身便向殿外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记住我刚才说的话!如果出了意外,我定会回来找你算账!”说完,他便化作一只黑色大鹏冲天而起,扶摇而去,消失在了天际。 泱翀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摊到在了椅子上,一直保持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呆呆的坐着一动不动,不知在思索这什么。 “咳咳咳…”泱都城一处隐蔽的宅子中,传来了一串急促的咳嗽声。 “金前辈,您醒了,快,把药端过来!”看到这人苏醒,只听到一个年轻的声音急急忙忙的传唤道。只见一个瘦弱的男子将床上这人扶起,慢慢的将药灌了下去,然后看了看他的脉象,对着年轻人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多谢三皇子搭救,我这是在哪?不行不能给你添麻烦,我得离开。”床上这位虚弱挣扎着就要起身,他正是刚才离开大殿的金鹏王。 “前辈请放心,这里是我外处的一个宅子,这里十分隐蔽,您不用担心,先修养一段日子吧,瘦猴,麻烦去倒点茶水来给前辈稳稳心神。”说话的人正是当日乌凡偶然搭救的三公子,此时他没戴面罩,露出了那张英俊带有一丝稚嫩的脸庞。 “三皇子,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金鹏王努力回忆着自己走出大殿,然后就感觉天昏地暗,然后就失去了知觉。 “本来我想向父皇禀报迷藏森林的事情,可是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有人交谈,没想到居然是黑屰那个杂毛鸟和父皇串通起来做的!我本想冲进去理论一番,但是自己又没什么本事,只能转身离去。可这个时候,我看见前辈您急急忙忙的赶来,我便躲在了柱子后面继续偷听,然后我听到十分奇怪的声音,然后你就跌跌撞撞的出来了,没走几步就晕倒了,我便趁人不备让瘦猴把你带到了这里,前辈不知您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来是这样。哎,都怪我们心思手软,才养虎为患啊!”金鹏王目光闪烁,看了一眼三皇子身边的瘦弱男子,三皇子便领悟了他的意思,“瘦猴,你在门口盯着点,不要让闲杂人等靠近!”“遵命!”说完瘦猴走出屋子关上了房门。 屋子里面只剩下金鹏王和三皇子二人,二人默契的一笑,回忆便带着故事缓缓而来。 “杂毛鸟!说东西是不是你偷的!”“肯定是这个杂毛鸟!快把东西交出来!”房间内一群身着金丝缕衣的年轻人对一个黑衣少年拳打脚踢着,“不知道谁谁家的野种,居然也敢混入我们金鹏族里!” “你们给我住手!”门外传来一声怒喝,“金鹏族岂是你们这些人无理取闹的地方!” “快走快走!金因大哥来了!”“走走走!” 遣散了这些人,金因伸手拉起了地上蜷缩的少年,“黑屰,你没事吧?这次又因为什么事?” “金因哥,我没事,还不是因为他们看我不顺眼?”黑屰捂着胳膊慢慢的站了起来。 “还说没事,这里都擦伤了,这些人越来越过分了,等父亲回来我一定让他好好收拾他们!走我去给你擦擦药!” 溪边枝头上,黑屰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他抱着双腿,垂头丧气的和身边金丝缕衣的金因说:“金因大哥,还是你最好,以后如果你要是能统领金鹏族该多好,我也不会再受欺负!” “瞎说什么呢,就算我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员也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唉,都怪我出身不好,只恨我的父亲在我出生后就没了消息,还害了我的母亲被罚,关在山中。” “不要伤心,我现在就是你的亲大哥,如果有什么事情都要和我说,我一定不会食言的,来拉钩!” 溪边枝头上传来了一阵阵的欢声笑语… “为什么不行?难道就眼看着黑屰受人欺负?”金因一脸愤怒的看着眼前的中年男子,“父亲大人,他毕竟也是金鹏一族的孩子啊!” “哼!你现在懂什么?他是金鹏族与外族所生,血统已经不纯,你看看他一身黑羽黑衣,哪还有金鹏族的样子?”中年人一脸无奈苦口婆心的劝说着,“以后你与他还是保持些距离,免得别人说我闲话。” 金因一脸苦涩的走出了房间,本来答应替黑屰出头居然得到这样的结果,心中充满了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