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旧时有神下凡,平定祸乱,积攒功德。那时天下四分五裂,群龙无首,妖兽横行,战火不断。血流成河,到处都是流离失所的痛声。 幸有三十三重天的万鹿神君怜悯世人,下凡给人族传道受业解惑,平息战火,并且留下了可以和妖族抗衡的内力。 为了妖族可以服帖些,万鹿神君让他们可以了解南荒的一切,用南荒压着妖族,又用冥界压着南荒,从而让他们认识到自己的渺小,而且还限制了妖族的活动,不若如此,人们依旧是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 万鹿神君考察世人,最终将天下二分,选择了最贤明仁德的二位君主,就此人族生活的黎昀国和妖族活动的晚棠国便诞生了。 天下安定后,万鹿神君因是私自下凡,偷拿内力,使得神族无法坐收渔利,从而被神族君主除去了神籍,堕入了六道轮回,从此入不得三十三重天。 世人也知道悲天悯人的万鹿神君不该受六道轮回之苦,整个黎昀国虔诚祈祷数月有余,终于让神族君主动了容,免去了六道轮回之苦,可是万鹿神君再也无法上三十三重天了。 其实对于万鹿神君而言身处何处都无妨,可对于三十三重天而言万鹿神君已是罪无可恕了。 为了感谢万鹿神君所做出的贡献,黎昀和晚棠两国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安好了百万余年。 可晚棠隶属妖族,妖族本就是所有种族中最乱,最没办法好好治理的。偏生善良的万鹿神君被投生去了那里。 黎昀国在万鹿神君挑选的皇帝李喆的治理下,越来越繁荣昌盛,人丁兴旺。可越是河清海晏,人的欲望就越展现的淋漓尽致。 人尚且都如此了,那么那些妖又怎会按耐的住,妖中毕竟也有靠用人的精魄来提升妖力的低等小妖。 百万年的时间,后人早就忘记了先人的教诲。李喆的后辈李舜也开始忌惮起那些呼声极高的王爷和战功赫赫的钟大将军了。 晚棠国的妖帝是牡丹花妖,却也因为各类妖兽而被推下了帝王之位,众妖谁也不服谁,晚棠再度归于混乱。 黎昀国李家内部的猜忌与忌惮,晚棠国的群妖无首。天下再将变成万鹿神君到来前一样时,在黎昀国的将军府诞生了嫡子钟闻溪。 偏偏钟闻溪临世时天有异彩,万花齐放,百鸟朝凤,生机蓬勃。与万鹿神君到来时的景象一般无二。 这种异象的出现,无不昭示着他身份的特殊,这样一来让李舜更为忌惮钟大将军了。 钟闻溪到五岁时,体魄已经练就的异于常人。体力有了,内力就能比普通人强劲不少。自然钟闻溪越是进步的飞快,李舜就越是坚定了弄废他的心。 皇帝的忌惮,旁人的指指点点这些钟大将军都看在眼里,他也知道当今皇帝有多怕他会杀他李家人夺位,可越是如此他就得越让小闻溪加倍努力,他钟家没有软弱无能之人。 他钟家人一生戎马,震慑边关要塞,力战群妖,百战百胜。他是一国大将军,他不能让小肚鸡肠胡乱猜忌昏庸无能的人,毁了这黎昀国的气运。 瑞王李昱是李舜的二弟,也是对李舜威胁最大的一人。凭内力而言几个王爷包括李舜就没有人能赢李昱,李昱十七岁就同钟大将军上阵杀敌,更不要提行兵布阵了。如若当初不是李昱的母妃只是一个嫔妃,怎么着也轮不到他李舜做皇帝,同时李昱也是站在钟大将军这边的。 这种内力是万鹿神君偷拿来的,他被贬后,神族君主收回了大半,目前只有极少数人才拥有内力。内力来自神族,它能通过人的使用而提升,人越强,内力也能越强,它也是人唯一能和妖抗衡的东西。 三十三重天的神族大都清心寡欲,不染俗世。而南荒魔族更是避世独立行踪诡秘,从不主动。如果黎昀和晚棠的和睦,同冥界酆都对鬼魂一样亲切,那么四海升平不是梦。 第一章 眼见那场视觉盛宴已经过去十年了,钟闻溪这个奇才,从小到大没有几个人能入了他的眼的,唯独这个他从未见过的万鹿神君,别人不能说上一句不是。 十岁的钟闻溪不仅内力强劲,而且人也出落的越发让人抬不动脚、移不开眼了。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也不过如此。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钟闻溪让李苏玄这个浪荡大皇子给相中了,不顾自己李家人的尊严执意要娶钟闻溪做皇子妃。 这件事情在黎昀国传开了,各种不堪入耳的言语传的沸沸扬扬。对钟闻溪也有十分不好的影响。钟北策为了自家孩儿的名誉,不得不去见见李舜这个没存在感的皇帝。 “臣钟北策见过皇帝陛下,臣行兵打仗讲究的就是目的明确,不兜圈子,臣就是想知道大皇子他是先天不足吗,如若不是还请皇帝告诫他不要辱了他李家人的身份。” 钟北策身为大将军,气场那是浑然天成的,搁那一站气场全开,中气十足。 李舜只得尴尬地笑着说:“钟大将军误会了,玄儿说的应是相貌同闻溪极其相似的二小姐钟闻意。不知将军愿不愿意促成这桩姻缘?” 钟北策一愣,随即笑着说:“臣想大皇子弄错了,将军府只有嫡子钟闻溪,而闻意不过是我打仗归家途中捡到的孩子,他也并非小姐,而是我将军府的公子。” “既是玄儿弄错了,还请将军海涵。”李舜脸上有点挂不住了,又说:“想来这闻意也到了该成家的年龄了,不知他可有良人了?” 他一大将军会不知道功高盖主吗?正好钟闻意已过了弱冠之年,李舜选择联姻,控制钟闻意能达到牵制他这个大将军的目的。 “陛下,闻意这孩子和瑞王府的二小姐看对眼了,”继而一脸懊恼地说:“臣早该向陛下请道旨,让我们闻意的身份能与瑞王府二小姐相配的。” 李舜嘴角抽搐,笑容都僵了,说:“既然觅得了良人,凭他出身将军府就足够娶心儿了。” 钟北策也是见好就收,连忙说:“多谢陛下美言,臣这就去让闻意去提亲,臣就先离开了。” 将军府,钟闻溪笑的前仰后合,说:“爹爹,你怎么这么逗啊?” 钟闻意听了钟北策的话,诚然跪下说:“不是将军搭救就没有我这条命,如今将军这般为我说话,定然是得罪了皇帝,闻意怎么值得将军这般呢!” 倒是钟闻溪一把拉起他,大大咧咧地说:“哥哥,你喜欢妙心姐姐瞎子都看出来了,爹爹就算这次不顶撞皇帝,皇帝也会想方设法除掉我…我们将军府的势力。” 钟北策怕钟闻溪说错话,赶忙接着说:“意儿,妙心虽然是庶出,但是个好姑娘,不该掺和进权势之中,而且你和妙心成亲也是老昱所希望的。” 钟闻意忍着泪水不涌出来,说:“谢谢爹爹和溪儿,还有瑞王爷。” 解决了钟闻意的事情后,钟北策就拎走了钟闻溪,教训道:“你是内力高到没朋友了,一而再再而三的穿女装溜出将军府?” 钟闻溪也知道这次差点闯了大祸,只好乖乖听训。可能是钟北策的声音太过雄厚了,钟夫人闻声而至,一拍桌子揪起钟北策的耳朵说:“再训溪儿一句,试试?” “夫人,夫人,我就是声音洪亮了些,并没有打算怎么着溪儿啊!溪儿溪儿,还不快帮你爹爹解释清楚。” 钟北策连忙求饶,俨然一副做错事后的乖巧样,完全不是那个威名远播,震慑妖族的大将军了。 钟夫人松手,钟北策揉着耳朵,委屈巴巴地喊了句“夫人~” 钟夫人叹了口气说:“溪儿,不要为难你爹爹了,下次出府跟我们打声招呼。” 钟闻溪“切”了一声,说:“跟你们说,还是我一个人出去吗?”见钟夫人又想要苦口婆心一番,立马又说:“好好好,娘亲你放心,我保证下次出去一定不让任何人知晓。” 钟北策摇了摇头,转移话题,说:“溪儿,你的师父?” “师父是个隐世高人,曾有修成仙的机会,可是师父放弃了,我也不清楚师父这般谪仙人物,为什么会不想成仙。” 钟闻溪的脸上,满满都是对师父的崇敬之意。 钟北策叮嘱说:“总之,以后没有了闻意帮你打掩护,行事务必要更加小心。” “哥哥成亲,爹爹和娘亲有的忙了,我就不添乱了。”钟闻溪一下子就来了兴致。 瑞王府,李妙心一脸娇羞地说:“父王,闻意他…” 李昱笑着开玩笑说:“心儿,可是不想嫁于他?” 李妙心连忙说:“怎么会,女儿做梦都想呢,谢谢父王成全。” 借着喜结连理一事,李昱和钟北策能光明正大的会面讨论对策了,自然钟夫人也是参与其中的。 “李苏玄不足为患,倒是老二李苏远,他可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也是大臣们最为扶持做太子的人。如今溪儿暴露在了他眼前……”李昱话语中满满都是对钟闻溪的担心。 钟北策打断说:“你的顾虑我知道,但是他想对溪儿下手,除非老夫不在了。” 钟夫人一巴掌拍在了钟北策脑袋上说:“你就不能让小昱儿把话说完吗?” 面对这么乖巧的大将军,李昱没有半分不适。接着说:“溪儿已经十岁了,二年前偷跑出去拜了师,内力定是突飞猛进,可他毕竟涉世未深。” “小昱儿,听你这意思,你想带走溪儿?”钟夫人一脸戒备。 “这倒不是,只是现在的溪儿,你我都没有什么能教的了,倒不如找个机会让他跟他那师父去修行。” 听着语气中的威胁气味,李昱冷汗都快被吓出来了。 是啊!一岁时钟闻溪便能流利的说话了。 两岁时就在看兵书了。 三岁时内力一觉醒就高达三十级,是多少人千辛万苦突破瓶颈后才能到达的。 四岁时便能和钟大将军过招了。 五岁时凭借超强的体魄和内力就成了神话。 六岁时同龄人都叫他老大。 七岁时气走了教书先生后,就再也没有人想来教他了。 八岁时偷溜出府遇到了似谪仙一般的师父初景陈。 九岁时他就在府中阅览了全部关于晚棠国的书,只为找弱点帮自己老爹布阵。 如今十岁的他,大有可以上阵杀敌之势。 “溪儿再怎么说也只是个十岁大的孩子啊!” 作为母亲,钟夫人可不忍心让钟闻溪受苦受累。 钟北策知道钟夫人舍不得钟闻溪吃半点苦就说:“溪儿还小,以后再说吧。” 见被拒绝了,李昱连忙转移话题说:“钟兄可将皇兄气的不轻,大皇子还因此被禁足了。” 钟夫人兴奋地说:“正好,闻意的婚礼我还不想看见他们呢!” 李昱摇了摇头说:“你们夫妻二人还真是气死人不偿命啊!”说完就离开了。 钟夫人收敛了笑意一脸严肃,说:“虽然小昱儿同我一起长大,可成了瑞王的他,是当真不觊觎溪儿吗?” “瑞王的野心不小,还善于隐忍,如果是朋友倒是不错的助力,可若他也对溪儿有兴趣,那就……”说到最后,钟北策一脸杀意。 …… 钟闻溪调侃说:“呦,这谁家公子这般精美绝伦呐。哥哥,弟弟没什么好送的,就是我打算送你们一对同心锁,祝你们永结同心,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钟闻意揉着钟闻溪的发顶说:“哥哥知道溪儿聪慧,可是关于这些你还小就不要去了解了。” 钟闻溪见钟闻意说到最后声如蚊蝇,随口就说:“不要看我个头小,就觉着我不是个男人了,这种事情我不知道就不正常了。” 钟闻意赶忙去捂钟闻溪的嘴,说:“你个小奶娃娃,只能是小男孩,哪里是男人了。” 钟闻溪叹了口气,小大人一般说:“那,这礼哥哥是不接受了?” 钟闻意看他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只得说:“弟弟的礼哪有不接受的道理。” “就是这同心锁我加了点东西。”钟闻溪跳开三步远,说完就转身跑走了。 二皇子府中,李苏远手中摆弄着花草,说:“李苏玄又不是傻子,男女都能分不清?去,给我盯着钟闻溪。” 贴身保镖默影奉命离开后,不知想到了什么李苏远一口咬定了。 “钟闻溪定然和那万鹿神君有关系。” 钟闻溪这次打着置办婚礼的名义大摇大摆地出府,目的是去见他的师父初景陈。刚出府就察觉到有人跟着,阳光明媚的脸一下就阴云密布了。 幸好大街上有许多大爷大妈痴男痴女替钟闻溪打了掩护,要说还是钟闻溪太耀眼了,毕竟父亲钟北策是大将军,每次都是百姓夹道欢迎的对象,母亲林烟是国师大人的掌上明珠,曾经更是被当今皇帝和王爷们追着要献上一切的人,可惜她一心都在钟北策身上。 你说这黎昀国的两位绝色的儿子钟闻溪的容貌会是什么平平无奇的中人之姿吗?!!! 别看钟闻溪如今只有十岁,却也是看得出来的美人胚子,举手投足无不散发着魅力,大将军的威仪,林烟的倾国倾城,全让钟闻溪给继承了。这样一个白白净净的小公子放到大街上,总是违和的。 默影只知钟闻溪内力高强,却不知他竟然长的也是无可挑剔的。然后一心放在了钟闻溪的容貌上,毫不意外的把人给跟丢了。 摆脱了“尾巴”的钟闻溪很是开心,哼着小曲就去了苍曦山。这山高耸入云,云雾缭绕的地方如同仙境,那也是初景陈的容身之处。 钟闻溪声音清脆,打破了苍曦山的安宁,走到那云雾缭绕之地——风雅居。进门就看到了万年不变色的师父,此时一脸的嫌弃。 钟闻溪不以为然,没个正型的坐在初景陈一旁,说:“师父,几天不见可曾想念徒儿?” 初景陈听着这轻浮的话语,叹了口气说:“溪儿,不许胡闹。” 钟闻溪一脸严肃的教训道:“师父,不要跟我爹爹似的老成。我当初就是看师父又年轻又好看,我才拜的师,现在看来所有的幻想都破灭了。” 想必所有的谪仙遇上钟闻溪,都得落入凡尘中了吧。 初景陈笑着说:“还真不知道溪儿眼中的为师这般惊艳了。” “师父你就应该这样多笑笑,不然一脸冰冷的你,生人勿近。你这不成仙了,我得操操心找个师娘啊!” 看着笑起来的初景陈,钟闻溪越说越离谱了。 初景陈算是败给钟闻溪了,毕竟这个徒弟是比自己当年的天资还要高的,他也是把成仙的希望全部寄托在了钟闻溪身上的。而且钟闻溪长的这么可爱,初景陈也舍不得罚他啊。 “溪儿,再胡说,师父可就赶你下山了。”只能佯装生气了。 钟闻溪收敛了心神说:“师父应当知道万鹿神君如今身在何处吧?”眼中仿佛有熠熠生辉的星河。 初景陈也知道钟闻溪对万鹿神君有多感兴趣,认真回答说:“只知当年黎昀国上下为万鹿神君求情,天帝感念至此,减轻了处罚,至于万鹿神君投身去了哪里,这都过去百万年了,为师也不清楚。” 钟闻溪失落地说:“还想着找他的转世,解决一下这马上一发不可收拾的天下呢。” “溪儿这么强了,名声也极盛,为什么不想着自己成为那个救世主?” “因为爹爹和娘亲舍不得我呀!如果我出了意外,他们二老可怎么活啊?况且我是人只有靠内力才能勉强算得上一回事,可万鹿神君不一样,他是神族,有与生俱来的神力。”说到最后,眼睛中有着藏不住的光芒在闪烁。 初景陈忽然间有些心疼这个一天到晚都哈哈大笑的男孩了,说:“想成为神才是你小子愿意拜我为师的目的吧?” 钟闻溪嘻嘻笑着说:“毕竟人成仙后,离神就很近了。别人都说师父是无缘成仙,可我却知道,师父的境界足以跻身神族。” 初景陈拍着钟闻溪的头说:“不愧是我看中的徒弟,不过你今日不只是来夸你师父的吧?” 见被拆穿了,便不再打马虎了。 “我哥哥三个月后成婚,皇帝和瑞王还有大皇子那里不会有什么大风浪,二皇子也不成气候,就是这个三王爷,不要看他一副避世独立的模样,其实他才是真正的在密谋着谋权篡位。” “你是怕怀王会在你哥的婚礼上搞小动作?”初景陈听着头头是道的话也不惊讶了,想了想又说:“以溪儿的身手还会怕一个怀王?” 钟闻溪笑着说:“我怕我这身手一不小心暴露了,会给爹爹招来杀身之祸。” 初景陈很伤心的争风吃醋说:“你就不怕你师父露面了会招来杀身之祸?” 钟闻溪嫌弃地说:“师父的身手可是在爹爹之上的,总之到时候,师父听我感召啊,我就先回去了。” 第二章 三十三重天,本就无心人妖两族纷争的天帝,却也关注上了黎昀国的钟闻溪。因为身为天帝的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区区一人族,能引来皇天异象?如若不是这十年间天帝没查出个所以然来,钟闻溪怕是活不到十岁了。 其实最难的当属钟闻意了,毕竟有个一出生就惊艳了一把的弟弟,而且他这个弟弟还真就是个天才。不过这也多亏了内力,它让人族可以向上成仙成神,自然也能向下成魔成鬼。 眼见婚期将至,钟闻意显得有些紧张,反观钟闻溪还是一如既往的修炼内力,不论风雨从不懈怠。钟闻意可不会因为婚礼,被高兴冲昏头脑的。 “爹爹,我担心婚礼时人多眼杂,会有人趁机向溪儿下手。” “意儿放心,你只管高高兴兴的做你的新郎,溪儿那边我会留意的。”钟北策拍着他的肩头,让他不必担心。 “震慑边关的妖兽还需要你爹爹,李舜是不敢动他的。只要不是晚棠国的大妖来捣乱,溪儿还是能应对的。”继而钟夫人整理着钟闻意的衣衫说:“意儿,这些年来辛苦你了,我们护着溪儿十年了,他也是时候独自飞翔了。” 钟北策笑着说:“意儿你就全身心的投入在你这一生最大的事情上吧,也让心儿知晓她在你心中的分量,以后来了我们将军府也能心安。” 婚礼当天,果然跟钟闻溪想的一样,怀王亲自来了,由于把钟闻溪跟丢了,二皇子也来了。 钟北策看着这个阵仗嘴角一阵抽搐,小声说:“这阵仗不知道还以为皇帝立后呢。” 钟夫人手臂撞了一下钟北策说:“什么立后,比方都不会打。我看他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全在溪儿身上了。” 婚礼能够进行到最后还是安然无恙,全靠初景陈的内力镇压,那股让人喘息都困难的威压,面对它谁敢轻举妄动啊! 钟北策知道那股冷冽的内力不是钟闻溪释放的,可怀王等有心之人,全部断定它就是钟闻溪所散发的。如若不是在举行婚礼不宜比试,李苏远还真想和钟闻溪比一场,试试水。 这场惊心动魄的婚礼好不容易完美落幕了,瑞王却拦住了准备溜走的钟闻溪说:“那股内力不像是溪儿你的,但没有要伤害谁的意思,所以应该跟你有关吧?!” 这已经一口咬定的话,钟闻溪只好说:“这么多方势力觊觎我将军府,我若不趁此机会告诉他们我比你们都强,那爹爹这个大将军可就做的太委屈了。” “小溪儿,你爹爹为黎昀国做的,百姓都在传颂,他并不委屈的。反之你该考虑考虑把自己立于风口浪尖上了,你爹爹和娘亲该多担心了。” 李昱敬重钟北策同时说的话也句句都是关心之意。 至此钟闻溪笑了笑没答话,因为见识了初景陈内力的深厚后,他知道了他自己的弱小,而且他爹爹和娘亲也该猜到他要离开了。 几日后,钟北策再次拎着钟闻溪说:“你小子要走就赶紧的。” 钟夫人瞪了一眼钟北策拎着钟闻溪的手,然后轻声细语的对钟闻溪说:“溪儿,娘亲知道你要离开了。其实娘亲和爹爹本来是想等你十五岁时再让你正式跟着你师父的,没想到这一出出闹的导致你不得不现在就走。” 被瞪了后立马松手站在一边的钟北策说:“放心去吧,都是些小角色翻不起什么大风浪,爹爹和你娘亲镇压他们还是绰绰有余的。” 钟闻溪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们的能耐,压根不担心,就是最后给整个将军府布置了一番。而且他们的目标从来都是我,我不在他们就是天大的胆也不敢动你们。” 钟夫人一个愣怔,说:“溪儿你的意思是,不回来了?” 钟闻溪赶忙说:“不是,我会回来的,只不过娘亲和爹爹要答应溪儿,不要一听到关于我的风吹草动,你们就大动干戈,毕竟黎昀国离不开你们。” 钟北策说:“意儿婚礼那天是你师父来了吧,他既然露面摆平了一道,也定是卖溪儿的面子。” 钟夫人说:“行吧,反正你内力比我们都高,现在又成了那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离开也是好的。什么时候走?” 钟闻溪看着他们二老说:“即刻。” 钟夫人眼中有光闪过,但被钟北策给挡住了。钟北策说:“一定好好照顾自己。” 等在苍曦山脚的初景陈招呼道:“溪儿,你的旅途这才刚刚步入正轨。” 钟闻溪笑着说:“师父,多多关照徒儿啊!” 初景陈一秒严肃起来说:“做我初景陈的徒弟,内力一定要是最强的。苍曦山是个好地方,想必你也注意到了,这次你自己上山,并且收集瓷骨、地元、金翎三样却一不得上山见我。” 钟闻溪苦笑着说:“一来就这么猛吗?” 初景陈一脸严肃冷漠,说:“先是瓷骨,它不是骨头而是极阴之物,它生于山涧幽暗之地,采前有生命形如玉石,发出幽暗的蓝光,只有当你采了它才会化为晶莹剔透的骨。这便是瓷骨。” 钟闻溪大步流星的去找藏有瓷骨的幽暗之地,淡淡地应着身后好心解说的师父,“好啦,我知道啦。” 没走两步钟闻溪就明显感觉到了苍曦山的不友好,回头初景陈却不在,便脱口而出:“师父,你这会的设定不太对呀?解说完就溜。” 好不容易顶着苍曦山的压力找到了藏有瓷骨的地方,却发现铺天盖地满是玉石,根本无从分辨那些是瓷骨。 钟闻溪有些躁,伸手去拿地上的玉石,却发现拿不起来,接连试了几次都不行。 当钟闻溪再一次下手时,却发现了端倪,原来瓷骨的蓝光有模糊视线的能力,这才导致每一次看准了去拿都会落空,而且由于玉石表面过于光洁平滑,导致瓷骨的蓝光被无限反射,才会有落入视线的无数瓷骨。 摸清了瓷骨的端倪后,钟闻溪用自身内力很快就挑出了瓷骨,瓷骨一出,其余的蓝光就消失了,地上却多了些玉石的颗粒。 钟闻溪掂量着手中的一小块瓷骨说:“瓷骨原来就是一块长的别致了些的石头啊!” 初景陈现身看着地上的玉石碎皱了皱眉头,说:“既然拿到了瓷骨,那就去拿下一个地元吧。地元顾名思义,它是吸收了地心营养长出的花,不过花结出的果才是地元,花是很低调的花,颜色也很低调,地元更是低调了。” 钟闻溪吐槽说:“师父,你说还不如不说。” 地元相比较瓷骨就不好找了,初景陈就是故意让他不费吹灰之力找到瓷骨然后沾沾自喜,满腔热血的去找地元,却无从下手。 初景陈在远处看着如同热锅蚂蚁的钟闻溪,饱含深意的笑了笑。想当初的初景陈也是风光姿意,自傲狂妄的很。如果没有尝到从高坛跌落的滋味,恐怕初景陈这一辈子都无缘仙族,更不要说还能跻身神族了。 两年前,初景陈在苍曦山脚遇到的钟闻溪,身量娇小的很,粉雕玉琢的脸蛋,真真的雌雄莫辨。 当初景陈想感慨一下这是谁家的千金小姐走丢了的时候,他才发现一脸冷静的钟闻溪身上有一种由心而发的王者之气。 初景陈很好奇这么一个小奶娃娃,能有什么本事。可真听到他开口说话初景陈才发觉自己暴露了。只听钟闻溪说:“这位大公子宛如谪仙,可是为本公子的容颜所倾倒,才特意来到这万里红尘,一睹本公子芳容的!” 初景陈本身就是那种冷面如霜不理世俗的翩翩公子,听了一个奶娃娃的“豪言壮语”,三观稀碎啊。说:“小娃娃很自信嘛!” 钟闻溪叹了口气,故作深沉地说:“本公子乃是将军府的,爹爹是黎昀支柱钟北策,娘亲是黎昀国公认的美人林烟,没错,这个林烟就是国师大人的掌上明珠。所以本公子有得天独厚的美貌和深厚内力,你羡慕不来。” 初景陈嘴角抽搐说:“跟陌生人说话,就不要把自己交代的那么详细了。” “弟子钟闻溪拜见师父。” 钟闻溪直接下跪拜师。 初景陈看着跪了下来的钟闻溪一个激灵,说:“师父是你说拜就拜的?你就是要拜,我也未必就要收啊?” 钟闻溪依旧跪着说:“我呢出生就伴着皇天异象,如今八岁内力就已经很高了,爹爹和娘亲快不能教我了,可以说放眼整个黎昀国只有升仙未成的您才可以做我的师父了。” 初景陈看着一身傲骨的钟闻溪就好似看到了当年傲视苍穹的自己,说:“好,你这个徒弟我收了。” 如今初景陈让钟闻溪找这几样东西就是想磨磨他那一身的傲骨。 “纯阴的瓷骨和纯阳的地元,可有着微妙的关系。” 看着想要发火的钟闻溪,初景陈只好在他耳边提个醒了。 听了这话,钟闻溪立马把内力注入瓷骨,瓷骨蓝光照亮了一片,独独那无人问津的山沟里亮不起来。 钟闻溪跳到沟里看到了几株朴素的大疙瘩,捡起一颗说:“这就一土疙瘩,竟然是纯阳的地元,三观稀碎啊!” 初景陈轻咳一声说:“瓷骨地元都找到了,收好去找金翎,金翎其实就是泛着金光的蛇皮,祝你好运。” 钟闻溪一路走一路看,吼道:“蛇只有鳞片,哪来的翎,你当它飞蛇吗?” 初景陈现身说:“溪儿好聪明,再耐心细心些,它的体积很小,就是泛金光,也很微弱。蜕皮前这些蛇很喜欢吃地元,但绝对不会藏身于地元边。” 钟闻溪恍然大悟说:“跟地元混一块不得灭绝了,我知道该去哪里找它了。谢谢师父一路指导。” 钟闻溪回到摘地元的沟边,内力注入地元,这沟边几丈内的小土洞接连闪起了金光。找不到金翎只好用内力把地元的纯阳之力提高,来诱惑这群母体了。 钟闻溪拎着还没手掌长的金翎蛇说:“师父,找不到金翎,等它蜕皮行不行?” 初景陈脸色一黑,一把夺过金翎蛇说:“小祖宗,金翎蛇可比任何蛇都阴狠,它的毒至今都没有研制出解药来。” 钟闻溪好奇地说:“这么小一条,就是师父也害怕?” “万物相生相克,这金翎蛇就是内力的克星,被它咬一口内力越高死的越快,但金翎却是提高内力的最上乘的材料。” 钟闻溪才发觉这十年来都是生活在花团锦簇锦衣玉食之中,从来不觉危险将至。听了初景陈的话钟闻溪心里多少都是有些后怕的,他再怎么说也只是个十岁的孩子。 初景陈把金翎蛇放了后,拉着钟闻溪边走边说:“溪儿是看过不少书,但关于这些毒物的你涉及不深,为师今日也不是想让你去涉及它,为师就是想告诉溪儿,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这一身傲骨,是不是该考虑放下呢。” 钟闻溪不理解了,说:“一身傲骨?” 初景陈知道对于钟闻溪来说,话到这就够了,说:“你从今日起,就生活在这座山上了,没有人伺候,你要自力更生,今天就先习惯下,明天训练就开始了。” 钟闻溪摆摆手说:“师父,你太小看我了,我钟家可没有软弱之人。偷偷告诉你,我娘亲的内力可比爹爹强多了。” 初景陈笑着说:“你要是什么娇贵之躯,我当时绝对不会收你。” 安顿好钟闻溪后,初景陈就去寻了金翎、血丹、散晶和燃荆,配合钟闻溪找到的瓷骨和地元刚好能为钟闻溪做成一套装备。 初景陈利用燃荆的火焰把散晶和瓷骨融合用来铸成羲岚剑,后用金翎缝制了一件衣衫,用地元和血丹做了一支簪子。做完这些天色已然大亮。 对于钟闻溪的时间观念初景陈是不会怀疑的,看着早早等着自己的钟闻溪,夸道:“溪儿不错,”随后拿出了羲岚剑、衣衫和簪子说:“此剑名为羲岚以后就是你的了,还有这衣衫和簪子,尤其是以后下了山,簪子更是不能弄丢,记住了。” “羲岚剑倒是和我在将军府耍的木剑一个名,师父有心了,这件衣服看色泽是金翎制成的,就是这支簪子有点意思了。” 看着这些东西,钟闻溪一脸惊喜。 “簪身是地元,而簪子上的红珠子才是你想问的吧?它是血丹,是为师的精血凝结成的,能让我知晓你的安危。”又说:“对了,羲岚剑是我用燃荆助力顷刻锻造的,如果不顺手,师父重新锻造。” 钟闻溪看着手中的羲岚剑说:“燃荆我还是知道的,又是经师父的手,这剑怎么可能有问题。” 第三章 苍曦山上除了云雾缭绕如同仙境外,物资更是富饶。 一个月后,初景陈悠闲地说:“我这套剑法专修内力,平常你不也经常耍剑吗?怎么到了这里如此磨蹭。” 钟闻溪一笑,说:“师父,你说小木剑和这把瓷骨剑能相提并论吗?” 初景陈淡淡地说:“伴有皇天异象的徒儿,居然能说出这般话。” 钟闻溪继续耍着羲岚剑说:“师父,你确定还要落井下石一番?” “溪儿你有着天生的优势,而且和妖族抗争最重要的也是内力,你选择了拜我为师,说明还是认清了自己的不足的。这一个月来你的综合表现都不错,可以说你比为师当年的内力提高的都快,过个个把年溪儿你必定立于顶峰。”初景陈越说越兴奋。 钟闻溪挥着剑,笑着说:“徒儿承师父吉言了!” 纵使钟闻溪已然离开了将军府,李苏远还是不肯罢休,竟然联合了怀王的人,找来了苍曦山。 李苏远也知道凭借他那点兵力还不够给钟闻溪剔牙的,只好去求怀王李眠相助。李眠本就不希望黎昀国有个逆天的钟闻溪的存在,加上又有李苏远这个不太聪明的人替自己出面,借点兵力而已,何乐不为啊! 李苏远带人在山脚叫嚣,本着山大你奈何不得我的钟闻溪听到这么一句就不能忍了。赶紧去告诉初景陈说:“师父,李苏远那二傻子想放火烧山。” 初景陈眼中寒光一闪,说:“烧苍曦山,就他也配?!” 钟闻溪嫌弃至极的出现在山脚下,对着李苏远喊道:“你脑子有问题吗?苍曦山是黎昀国的命脉,谁给你的胆子放火烧山?!” 李苏远看见钟闻溪就好比老虎看见了肉,二话不说直接开打。 钟闻溪看着近在咫尺的飞剑,羲岚剑倏然出现在手中,灌满内力的羲岚剑势如破竹,一声清脆的碰撞,李苏远的剑就被劈成两段了。 李苏远直接看呆了,羲岚剑回鞘隐入钟闻溪的手掌。 “看来内力上你比不过我,剑的品质上你也比不过呢!” 听着这话,李苏远气的牙痒痒,却也不敢叫嚣了。 回到山上,初景陈问道:“溪儿你明知道他不敢放火,又为什么火急火燎的下山去给他个下马威呢?” “师父说对了,我就是想告诉他,我比他强。我没办法打残他,当然得把他困在有我的噩梦里,省的再作妖。” 黎昀国的皇帝李舜虽然内力不怎么样,人也软弱,但有一群觊觎着他位置的儿子们时刻惦记,倒也是活的精彩。 相比之下晚棠国就更丰富多彩了,国主重新诞生了,血路上位,倒也服众了。 新任晚棠国主是九尾狐妖,上位没几天就以冷血强硬的手段稳住了即将分崩离析的晚棠国。 据说这位九尾狐妖是因为迷恋上了一只鹿妖,又因为鹿妖一心希望天下太平,她才会从不理俗世中去血路上位赢得这晚棠国主的身份,从而帮他一步步实现这个愿望。 初景陈得知晚棠国有新的国主后去找钟闻溪,兴奋地说:“溪儿,你知道吗,新任晚棠国主是只九尾狐妖,看来李舜这皇帝做的会很安逸了。” 钟闻溪毕竟是从小就关注晚棠国的,疑惑地说:“九尾狐妖一族不都是不管这些俗事的吗,而且大多数都是女妖,这国主不会就是女的九尾狐妖吧?” 初景陈笑着说:“溪儿说对了,就是女的。你说她明明是九尾狐妖,本就长相妖娆风情万种了,居然还会迷恋上别的妖,而且就是因为迷恋那妖才血路上位的。” 钟闻溪兴奋地说:“这倒是件新鲜事,我想去见识见识。” 初景陈一秒严肃,说:“三年来小溪儿从未懈怠,可是现在不许下山。” 钟闻溪不爽了,说:“我的内力够高了,再说了我只是去看看,又不是打架,为什么不可以?” 初景陈神色黯然,说:“你以为晚棠国有了国主,就是太平的吗?溪儿你是在黎昀国这个盛世中生活的久了,就以为外面也是一派祥和了。” 不知为何钟闻溪听了初景陈说话时神伤的语气后,心里挺难受的,说:“师父,溪儿会等到师父说可以的时候,再去闯荡的。” 至此以后,每天钟闻溪练剑时剑尖划破长空的剑意愈发的冷冽霸道了,初景陈看在眼里很是欣慰。 羲岚剑本就是以瓷骨为主散晶为辅,燃荆锻造的至阴至寒之宝,三年里钟闻溪软绵绵的剑意没有发挥出羲岚剑十分之一的威力,如若没有这一个刺激,怕是再练上个三年五载,他也出不了师。 两年后,初景陈看着收剑回鞘的钟闻溪笑说:“自从你领悟到羲岚剑的真谛后,内力与日俱增,短短两年我这一套的羲岚剑法你已经全部掌握了……” 钟闻溪打断说:“我毕竟还是那个伴有皇天异象的天才,一套剑法小意思啦。” 如今的钟闻溪已经十五岁了,如果不是有钟北策浑厚的内力打掩护,没有人能看出钟闻溪是个娇滴滴的女儿家。 初景陈拿出玉梳帮钟闻溪把头发给梳了起来,说:“为师知道今天是溪儿及笄的日子,但为了你还是得按男子来梳发冠,不过溪儿可以拿这地元血丹簪一挽一别。” 钟闻溪赞道:“师父好手艺,随便一弄就挺好看的。不过师父是什么时候发现我女子身份的?” 初景陈笑说:“你觉得你爹的内力和师父谁强,地元有助于你隐藏身份,所以啊,为师给的金翎衫,地元血丹簪还有羲岚剑一定保管妥当。” 钟闻溪兴奋地说:“师父的意思是我可以下山了?!” 初景陈看着高兴的手舞足蹈的钟闻溪无奈的摇了摇头说:“是啊,今日下山后,安危就得自己顾了。是先回家吗?” 钟闻溪摇头说:“不,这几年来我也偷偷打听过,爹爹和娘亲一切都好,所以我打算直接奔去晚棠国瞧个余后的新鲜,我走后,将军府就拜托师父帮我照看一二了。” 初景陈佯装恼怒说:“你赶紧给我滚下山去。” 钟闻溪拜别初景陈后,就前去了晚棠国。 不知道是因为在苍曦山待久了的缘故还是什么,钟闻溪一到晚棠国的地界就踏上了沐霞山。 晚棠国的沐霞山同黎昀国的苍曦山一样也不一样,山中都有着意想不到的宝藏,但是沐霞山常常阴雨连绵。 到底是山路走的多了,很是熟稔。本以为山上不会遇到晚棠国妖的钟闻溪打脸了,正面撞上了一位撑伞的妖妖,那妖面容有些病态,身形也显得单薄,但看得出来他也是一绝色。 钟闻溪哈哈笑着说:“这位朋友也来山上寻宝啊?真巧我也是。” 看着手足无措的钟闻溪,鹿时深没有拆穿他,声音如同泉水般清冷,缓缓吐出“看你年纪尚小,沐霞山危险重重,不适合你玩闹,尽快下山回家吧!” 钟闻溪听着鹿时深如同从幽林深处传出来的声音,又想起自家师父那俗世的声音,捂住了脸。 鹿时深再次开口,声音如同涓涓细流“还是请尽快下山。” 钟闻溪看见鹿时深脚边的药框大大咧咧地说:“请问先生是在找什么药草,我在苍曦山上生活过五年认识不少,可以帮你找找。” 鹿时深面无波澜,冷冷清清地说:“你虽然是伴着皇天异象出生的,但十几年的内力和千百年甚至上万年的妖相比,你就如同想横渡江河的蚂蚁一样,非死即伤。” “你这无动于衷的表情说出关心的话,竟也不违和。我叫钟闻溪,就是知道晚棠国立主了很好奇……”一脸人畜无害的模样。 鹿时深听此脸色变了,满脸都是嫌弃。钟闻溪一惊,这才从对方的清冷气质中回神,懊悔地想“看他周身和善,竟然忘记了他是妖。”说:“我觉着你说的对,小孩子家家的不该贪玩。” 鹿时深憔悴的面容露出了骄阳般温暖的笑容说:“你是钟大将军的儿子又是初景陈的徒弟,那就来帮我找株百延吧!” 钟闻溪听后一个愣怔,内心十分的慌,说:“朋友既然知晓我的身份,那么你至少告诉我一声你的名字呗?” 鹿时深提起药筐转身往深处走去,淡淡地说:“鹿时深。” 钟闻溪听到后,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一路上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鹿时深本身就极其的安静,听不得别人在耳边说个不停,但这次听钟闻溪讲他在苍曦山和初景陈平淡又有趣的日常,竟然听得开怀大笑了。 不过鹿时深还是鹿时深,不会因为钟闻溪讲的趣事而改变骨子里的宁静。不过对这伴着皇天异象出生的天之骄子钟闻溪不再是嚣张跋扈的印象了就是。 “你既然想游历晚棠国,这块鹿令你拿着,如若以后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提我的名字或者来上林宛找我。” 钟闻溪双手接过通体碧绿的鹿令,兴奋地说:“有鹿兄这句话,小弟算是放心了。那我就先下山了,咱们后会有期。” 看着钟闻溪下山的背影和手中满满一筐的稀有药草,鹿时深说:“景陈,你放任你这徒弟来晚棠是存心不让我闲着吗?不过你这徒弟我倒也挺喜欢。” 多少年了,除了初景陈,钟闻溪是第二个看见鹿时深笑的。 初景陈现身说:“你这笑容,是想抢我小溪儿吗?” 鹿时深敛了笑意,冷清道:“你真是辱了你这一身天上仙的风雅,偷偷跟来,还是担心你那小徒弟吧!” 初景陈安静下来,一本正经的样子还真就是天上仙了,说:“溪儿来晚棠恐怕是危险重重,麻烦深深你帮我照顾着点溪儿。” 鹿时深抬了抬眼皮说:“都多少年没见过你正经了,好,正好你这徒弟我也挺喜欢,这个忙我帮。”继而认真道:“你花五年时间培养他,现在又要为他做什么,找仙骨?” 初景陈没有说话,拍了拍鹿时深的肩膀离开了。 鹿时深看着这雾雨朦胧的沐霞山,一时间竟觉得是第一次认识它。 晚棠国不同于黎昀国充满生气,它更偏向于阴霾云蔽。有这天然的渗人景象,就是不用守寻常人也不敢踏入晚棠国。对此种方便,钟闻溪就很高兴了,轻轻松松就进了晚棠国的大门。 人身上有人气,用以维系生命。妖不同于人,他们身上的妖气能看出贵贱,妖气又不同于妖力,妖力是强弱的象征无关妖气。 钟闻溪十分庆幸自己身上有金翎衫和地元血丹簪,不然这一身的人气,定然寸步难行。 鹿时深在暗处看着松了一口气的钟闻溪笑了,心想“还算聪明,难怪这么多年不肯收徒的景陈会爽快的收了你。” 钟闻溪之所以冒险上沐霞山,纯属食物不够了。找了个没妖在意的角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吃好了之后,就看着那块鹿令发起了呆。 越看越觉得这块鹿令非同一般,一时之间钟闻溪觉得鹿时深就是万鹿神君,然而转念一想,忽然笑了起来:“原来鹿时深就是被国主惦记的鹿妖啊!” 不知道是声音太大还是字眼敏感,竟然引来了好几只小妖。来者眼中尽是垂涎鹿令的表情,这更让钟闻溪坐实了鹿时深就是那只鹿妖的事实。 看着一张张面目越发狰狞的小妖,钟闻溪知道不跑就完了。收起鹿令,拔腿就跑。 一边跑一边回头看,钟闻溪怼道:“还追着不放了,真当小爷我怕你们?” 虽说初景陈告诫钟过闻溪不能轻易跟人动手,但是初景陈也说过,你要是动手了就彻底点,不能让任何人揪住尾巴。 钟闻溪忍无可忍,停住脚步转身羲岚剑出,内力驾驭着羲岚剑把小妖们统统一剑毙命。 鹿时深看着一套动作下来毫不拖泥带水,不仅对钟闻溪多了一丝钦佩。毕竟对一个只有十多岁的少年来说,这应该是他的剑第一次沾血。 钟闻溪以为妖流不出血,才下的手,但满地的血迹,腥味冲鼻,第一次真正见这种场面,还是难以适应。 抬脚离开的钟闻溪脸色不太好看,但他仿佛意识到了这晚棠国的生存法则。 第四章 杀了几个小妖之后,钟闻溪一路上就没在遇上别的危险了。 见钟闻溪踏入了安全些的地区后,鹿时深的大麻烦也来了,毕竟越来越接近妖帝居住的宫殿了。小九逮住想要溜走的鹿时深十分委屈地说:“鹿哥哥你终于采药回来了,再不回来,小九就准备去找你了。” 鹿时深一脸冷漠的避开小九的手,说:“妖帝陛下,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小九看着落空的双手,也是习以为常了,笑着说:“鹿哥哥你这么对我,可就不对了。小九怎么说为了鹿哥哥,色相都能出卖了。” “小九,你很聪明,能力绝不在我之下。一个帝王还是不要有弱点的好,这晚棠国以后毕竟还得靠你。所以,不要对我寄予任何希望。” 鹿时深本来以为做了一国之主的小九,会收敛些,却不曾想更加胡闹了。 这话说的冷漠,这离开的背影决绝,可小九都不会在意。 钟闻溪看着热闹的街道一瞬间就像是回到了黎昀国。 钟闻溪赞道:“看来新任国主能力很强嘛!不枉我大老远的来一趟。” 看似这里比刚进国门要繁华热闹,但对于钟闻溪而言,危机正在逼近。 虽然钟闻溪的人气被压制了,没有谁会注意到他,可偏偏他拿出的鹿令大放异彩吸引到的不只是那几只小妖,潜在的危机越来越逼近了。 当钟闻溪意识到周遭的妖越来越少,气息越来越危险时,那只觊觎鹿令的大妖现身了。 看着一只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冲着他脑袋咬去的狼妖,钟闻溪堪堪避开了他猛扑过来的那一下。狼妖呲着獠牙,目露凶光一副要撕了钟闻溪的模样。 狼妖行动迅捷,招招狠厉,被这接连扑了数次钟闻溪手臂肩头腿上都有着大小不一深深浅浅的狼爪痕。 钟闻溪盯着再次扑过来的狼妖眼中凝出了冰霜,羲岚剑现,就在准备拔出羲岚剑的时候,幸好得到相助,狼妖不敌死了。 收回羲岚剑,钟闻溪笑脸看向出手相助的那妖,出声道谢。 却不料那妖皱起眉头,好心提醒道:“你是人族,不管你来晚棠是干什么,想要保住性命,就赶紧回黎昀去。” 话虽冲,但好歹也是关心。知道对方能看出自己的身份修为定然了得。 钟闻溪笑着说:“大恩不言谢,只不过我现在还不能走。” 一袭青衣的小九,十分灵动,见劝不动钟闻溪,只好说:“你是哪家公子偷溜出来玩的吧?只是你去哪里都不能在晚棠玩。” 钟闻溪笑的真诚,说:“这位姐姐既然知道我是人族,那么你在看看我是哪家的?”不知对方是何居心,只得先试探一下。 小九笑道:“我是晚棠国主,我是看不出你身上的人气是如何被掩盖的,但我还是看得出你这身打扮非我晚棠国的。” 本来一身的痛意被这话给带走了,钟闻溪一拍额头,一下子明白了不止是鹿令给他招来的杀身之祸了。 小九仿佛看出了钟闻溪的窘迫,说:“小公子若是信得过我,我可以带小公子去换件衣衫。” 钟闻溪手捂着脸说:“谢谢你,就不要叫我公子了,叫我溪儿吧!” 小九笑着说:“你我也算是相识一场,交个朋友吧?” 钟闻溪发觉换好的衣衫也是金翎制成的,不由得担心起来了。但还不忘将师父给的金翎衫收好。 本想告别的钟闻溪听了这话后,说:“您是晚棠国主,不太合适啊!” 小九忽然眼神犀利说:“那么你身上的鹿令就给我留下吧!” 钟闻溪本想装傻混过去不料小九又说:“不是鹿令,你这一身的伤会这么快愈合吗?” 钟闻溪一脸认命,说:“不要打架,这鹿令是鹿时深给的,我就这么随便给了您,回头没法交代啊!” “鹿令不能在你手里,它是鹿族族长的信物。”小九一副铁了心了要拿到鹿令。 两人争抢不休,而鹿令却突然绿光璀璨,钟闻溪看着这绿光散去后出现的小鹿妖一脸懵逼,拽着一旁的小九:“国主国主,这鹿令是何方神圣啊?” “鹿令既然认了你,就不要辜负他对你的信任。” 小九见到这场景,不似刚见到时那般好相处了,一脸戒备的甩开了钟闻溪的手。 钟闻溪看着小九气哄哄离开的背影凌乱了。 而这个鹿令化身的小少年,晶莹剔透的绿眸又好像深不见底,一脸的清冷好似鹿时深。 “我就是那块鹿令,只不过我主人鹿时深害怕小公子一人无所依靠难以在晚棠国存活,这才让我跟随你的。我不是妖而是妖灵,是主人的半心凝成的,具有主人半身的妖力,用来保护你足够了。” 鹿令回答钟闻溪,却越说越骄傲了。 听了这一席话,钟闻溪不通的思路明朗了,笑着说:“你主人鹿时深就是被小九这只九尾狐妖追着的鹿妖?!哎呀,忽然间知道你主人为什么把你送来我身边了。” 鹿令身上的冷清一点不比鹿时深少,说:“你来晚棠国的目的达到了,也该回去了吧?” “你说你是鹿时深的半心凝结成的,那鹿时深不会有事吧?”一脸紧张的看着鹿令。 鹿令看傻子一样看着钟闻溪说:“你传闻中不是很厉害的吗?对于大妖来说半心若是丢了,只要妖丹还在,就没有任何后顾之忧,如果二者都不在了,妖就会灰飞烟灭不入轮回。” 钟闻溪点了点头,片刻后,心情低落地说:“不能够回去,我好不容易能一个人闯荡。” 仿佛早就知道钟闻溪不会轻易回去一样。 “那我带你去鹿族找我家主人吧!” 钟闻溪一脸的老实交代,说:“有阴谋啊,是不是鹿时深在鹿族等着我呢?” 鹿令不语抬脚就走,钟闻溪知道这其中必定有什么事,只好跟上了鹿令。 钟闻溪自己也知道,一路从苍曦山下来到晚棠国太顺利了,要不是不想羲岚剑再沾半点血,那只狼妖又怎么可能伤到他,最后还有国主的亲临,相信自己运气好,但一切不会那么巧。 还没有走出这繁华地段,再次遭来杀身之祸。 数十只狼妖,一齐扑向钟闻溪,还有一只修为高的化作了人形,但那来势汹汹的妖力打向的是鹿令。 羲岚剑现,钟闻溪一味地抵挡,让狼妖越发的兴奋了。 一边自顾不暇的鹿令轻飘飘的吓唬,道:“他们的爪上有毒,再不出鞘,伤到了我也救不了。” 想起那一片血腥钟闻溪一阵反胃脸色惨白,但看着扑过来的狼妖,那一只只的都是想要他命的。 鹿令看着出鞘的羲岚剑饱含深意的笑了笑。大狼妖是班溯狼妖一族中的精兵强将,看着心不在此的鹿令怒火一下子就上来了。 鹿令收回目光,全力对阵大狼妖。鹿令手持银针接二连三的刺向大狼妖,而大狼妖双手各持一把短刀把银针全部给打飞了出去。 飞出去的银针没有失去妖力的供给,滑出完美的弧线后,准确的扎入了大狼妖的身体里,而其他狼妖也全部命中了这些飞出去的银针。 作为一名医者,自己的银针是作治病救人之用的,鹿令手持的银针也是的,不过是多了点麻醉药而已。 鹿令不理会一脸茫然的大狼妖,手指微动银针全部拔出回到鹿令手中,与此同时狼妖全部倒地。 “钟闻溪有些担心,说:狼妖都是群居的,难保不会有下一波。” 鹿令一脸淡然地说:“你说对了,得罪了狼族你在晚棠国可就不好走了。” 一边匆忙赶路,一边被狼妖追杀。 钟闻溪庆幸道:“鹿令,还好没惹了你们国主。” 鹿令听了这话,悠悠道:“国主喜欢我家主人,可我家主人却不想多看她两眼。小公子以后说话小心点,惹了国主还有主人替你求情,可惹了主人就是你师父的面子都不够。” 快到鹿族的上林宛时,钟闻溪收到了钟北策千里加急的内力信鸽,信鸽落到钟闻溪手中化为一封信。 看后钟闻溪脸色大变,说:“鹿令,我爹爹说皇家兄弟为夺皇位,将他调离到了边关。虽然李舜这个皇帝是软弱了些,但至少在位其间也是民泰国安。” “你钟家的本源就是护卫黎昀国,所以谁是皇帝都不敢为难你们,而你们效忠的是谁又有什么所谓。” 听了鹿令的话,钟闻溪有些生气,说:“我钟家守得了外忧却管不了内患,谁做皇帝对我们没差,可对百姓是很重要的。” 鹿令看着内力爆发出来准备御剑飞行的钟闻溪。 鹿令有些心累,摇了摇头说:“主人说保护你,我跟你走一趟吧!” 属于人族的内力虽然是在上林宛附近发出来的,但引起的哄乱并不会小。毕竟未到深林,林中的大妖更是数之不尽的多,这也是鹿令为什么要陪钟闻溪走这一趟的重要原因。 钟闻溪和鹿令停在了苍曦山上,钟闻溪看着落了一层灰的木桌,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离开个把月了。 收拾木屋这种事情呢,一直都是钟闻溪来做的,所以看到落了灰,也不会想到他师父也下了山的。不过现在可没这个功夫收拾了。 随手一拍灰就一屁股坐下了,说:“二皇子李苏远还有怀王李眠总想除掉我,爹爹的来信没有提及他们,我还得向哥哥打听一下。” 鹿令开玩笑地道:“我还以小公子打算就这么冲进去呢?” 钟闻溪从收到信后就一脸严肃,此刻也没有同鹿令计较。 “之所以不敢动钟家不止是我家满门忠烈,还是爹爹的深得民心。皇帝都有个通病害怕别人夺他皇位,所以都想削弱我家,也就是一个个的想要我这个伴着皇天异象的人的命。” 鹿令对钟闻溪有了一丝的钦佩之意,说:“那么你打算如何做?” 收到了钟闻意回信的钟闻溪说:“怀王和二皇子想逼宫,瑞王府被围困,碍于将军府的地位只派了人日夜盯着。”皱了皱眉头说:“这还只是表面现象,不知道私底下他们有什么勾当,自古以来弑君都是要背千古骂名的,我想去瑞王府理清楚。” “瑞王李昱?我和你一起去。” 钟闻溪却说:“我需要你帮我去一趟皇宫,从太子李苏玄口中问出些东西。” 毕竟这五年来钟闻溪都生活在苍曦山,关于这李家皇室实在没有了解。既然李苏玄被立了太子,一定有些能力。可让人想不明白的是,事事都高出李苏玄一截的李苏远,怎么会甘心与太子之位失之交臂呢? 瑞王府实际上比钟闻意给的信上说得还要严密,如果不是钟闻意很久之前就和李妙心互诉衷肠了,钟闻溪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溜进了瑞王府。 这条密道从王府外通进了后花园,进去后钟闻溪才发现王府里的巡查士兵是外面的两倍,虽说不足为惧,但不能够打草惊蛇。 凭着记忆中的路线,一路上躲躲藏藏有惊无险,果然不出钟闻溪所料,他们没胆子对堂堂王爷不敬。 再次见到钟闻溪的李昱愣了一瞬,说:“是溪儿吧?你不该回来的。” 钟闻溪看着没受半点虐待的瑞王松了口气,说:“昱叔叔,这是怎么一回事?” 李昱细细道来:“自从二皇子假意烧苍曦山要挟你的事情传进了你爹爹和娘亲的耳朵里后,陛下经不起大将军一次次去闹他,就立了大皇子为太子,从而削弱了二皇子不说,还让你爹爹满意了,对皇兄而言,老二和老大斗总比去得罪钟大将军要好。” 钟闻溪很感动为了他,钟北策这张老脸算是丢尽了。 “拥立二皇子的人那么多,李舜是怎么力排众议立了没什么人拥立的李苏玄呢?” 李昱知道钟闻溪看事情通透,也知道他这次来想知道的并不是这些, “你爹爹被调离去边关跟此事也有关,二皇子背后的人是我们三弟李眠,三弟此人阴狠毒辣行事谨慎,根本让人抓不住任何马脚,而一旦被他盯上……” 虽然李昱话没说完,但看到他的凝重的表情也该知道李眠不好惹。其实算起来钟闻溪还和他有过一面之缘的,在百日宴上钟闻溪就不怎么喜欢李眠接近他。 “昱叔叔我们不清楚怀王的目的,但就目前看来他不会为难瑞王府,溪儿就先离开了。” 所谓目的无非就是想要他这个拥有皇天异象的钟闻溪的命。 第五章 在苍曦山等的时间越久,钟闻溪就越焦急。几次欲下山。还好鹿令平安归来了。 鹿令表情很凝重,说:“你们这皇帝不算荒唐,他知道宫变在即,所以明面上调离钟将军去边关,实际上是为保全皇脉。” 钟闻溪想了一下,十分惊喜,说:“是娘亲妹妹的儿子?” “不错,你去苍曦山后姝妃娘娘就诞下了九皇子李苏泽。” 钟闻溪想了想说:“怕是九皇子挡了李苏远和怀王的路了,而且这么说的话李苏玄这个太子不过是他们辅佐上位的傀儡罢了。” “剩下的事就是李家自己的了,你还要管吗?” “师父很早以前就告诫我说:保护不好自己的人,就不要想着能护他人周全。” 鹿时深之所以会让鹿令化形是因为他收到了初景陈的求救。 沐霞山南,有一处于风沙荒地,存于气候恶劣之中的种族——南荒。南荒人不似人亦不似妖更不似仙神,他们被叫做魔。 南荒地处偏远荒凉,族中虽然贫穷落后,但是他们的生命力顽强,他们身上的魔力比内力要强悍不少。 当年初景陈为寻找合适的仙骨,有幸见到了他们的生性野蛮。 初景陈怎么都没想到,他再次来到南荒竟会被那些南荒人给伤了。要知道他可是超出了仙道的。 当初景陈醒过来时,已经被五花大绑到了一根周围堆满柴火的柱子上,就是听不懂南荒人说的话,但就这架势初景陈也知道了。 那些个南荒人对着初景陈神神叨叨过后,接着就拿过火把点燃了柴火。一切都发生在火石电光之间,幸好鹿时深的及时赶到,让初景陈捡回了命。 一看祭祀被破坏了,南荒人一个个的凶相毕露,叽哩哇啦的都冲了上来。 “他们是魔,身上的魔力比内力都强,肉体更是强横。” 初景陈急忙告知鹿时深,让他小心应付。 “在绝对强大面前,人多是无意义的。” 说话间,鹿时深冷清的绿色妖力瞬间肆虐,完全碾压了南荒一族。 初景陈楞楞的看着这一幕,他见到的鹿时深都是那种柔弱的,从来都不知道他的妖力会这么强。 面对着绝对力量的压迫,南荒人瑟瑟发抖不敢上前。自然鹿时深是来救人的,不是来打架的。扶起一旁被烧伤的初景陈,就离开了。 回到了上林宛,鹿时深嘲笑道:“你怎么会着了那群弱鸡的道?” 初景陈的半边身子都被烧到了,疼的斗嘴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好瞪着说风凉话的鹿时深。 鹿时深上好药后,还拍了一巴掌,说:“景陈,鹿令被你徒弟带走了,我妖力消耗的有点多,你就忍着慢慢好吧!” “鹿时深,你趁机报复是吧?” 虽说只是轻轻一拍,但对于身上火辣辣疼的初景陈而言是要命了。 鹿时深不再玩笑,一脸认真,说:“你应当不会被他们伤到才对。” 初景陈抽出被鹿时深捉住的手,叹了口气说:“深深,这就不好玩了。溪儿现在正是吸收仙骨的最好时机。” “少糊弄我,找仙骨怎么会找去南荒。” 初景陈看着一脸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鹿时深,知道今天不老实交代,这身上的伤可就得多几道了。 “没错不只是仙骨,历来南荒从不主动现世,是在守护着和皇天异象有关的秘密。南荒是从万鹿神君离开后,才彻底消失不见的。可是我当年寻仙骨就无意找到过那里,刚好那年就出现了皇天异象,而十五年后的今天,为帮溪儿我再次误入了踪迹诡谲的南荒。” “看来真不是巧合这么简单了,万年来,除了万鹿神君临世引来了皇天异象外,就只有十五年前钟闻溪降临的时候,又出现了一次。” 鹿时深不知道为什么,对皇天异象有种莫名的感觉。 不过半天功夫,李苏远竟然知道钟闻溪回来了。 与此同时将军府接到了一道旨意,是太子要传见钟闻溪。 将军府,钟夫人咬牙听完了旨意,怒道:“他以为他李苏玄是谁啊,敢挑衅国师府和将军府。” 钟夫人腰间的烟璃鞭现,一手抽出鞭子,在空中一舞打在地上就出现了深深的鞭痕。眼见霸气外侧的钟夫人就要冲出府去了,钟闻意不得不冒着被鞭子抽的危险,上前去劝阻。 “娘亲,为了溪儿你也不能这样冲过去啊!” 还好钟夫人从小耍鞭子,收放自如,不然被抽上一鞭子可就是十天半个月都爬不起来了。 钟夫人一脸疑惑道:“意儿说什么呢?我是去找我爹。”停了片刻又说:“老爷去了边关,我总不能让你们出事啊!再说了我乖乖们不能没爹娘呀。” 李妙心俯身行了个礼说:“娘亲,妙心上辈子肯定做了天大的好事,才能让我遇见你们这么好的人。” 钟夫人收起鞭子,那股气势汹汹的杀气也就跟着散了,再次感觉到熟悉的祖母回来时,两个小家伙从角落里出来了。 钟子依紧紧拉着弟弟钟子煦的小手,有点胆怯。可是钟子煦人小胆大,挣脱姐姐的手,笑呵呵奔过去,嘴里喊着“祖母抱。” 钟夫人伸手抱起孙儿,很温柔的对钟子依招了招手,拉着两个孩子,说:“依依今年四岁就懂得保护弟弟,祖母很开心,可是煦煦只有二岁,说是艺高人胆大也好,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也罢,但你们都该知道,我们钟家没有废材。” 气氛因为钟夫人的话,再度严肃了起来。 钟夫人清了清嗓子,说:“你们在府中待着,我去救溪儿。”忽然很调皮地笑着说:“放心好啦,娘亲有分寸。” 这旨意本就是给钟闻溪看的,所以将军府接到的时候,钟闻溪也知道了。 鹿令觉得事情越来越有趣了,说:“你不去他们真有可能对姝妃娘娘不利,可你去就是羊入虎口,进退两难了。” “被娘亲的烟璃鞭抽上一鞭,轻则皮开肉绽,重则血肉白骨。”钟闻溪满脸骄傲的悠悠道来。 鹿令一个激灵,道:“你娘亲可真猛!” “娘亲是不会受伤的,可我还想弄清楚李苏玄太子之位的背后是什么,”钟闻溪一改轻描淡写之态,阴森森地接着说:“自然不能让他们爽爽快快的折在我娘亲的手中。” 鹿令有一瞬间在钟闻溪身上,看到了鹿时深的影子。 国师府的守卫都认识钟夫人林烟,纷纷行礼“见过大小姐。” 可是火急火燎的林烟可没工夫搭理他们,一阵风就跑过了他们,直奔国师处。 关于旨意的事,国师还能听不到风声吗,早就等着林烟来了。 林烟站在门外,理了理自己的衣衫,才推门而入,行了礼后就原形毕露了。 林烟火急火燎地说:“爹,有人要对你可爱的溪儿动手,你可不能不管。” “旨意的确是赤裸裸的对溪儿不利,不过他们可不是小溪儿的对手啊!”继而训道:“都是已经做了祖母的人了,就不能沉稳一些。” 林烟“嘁”了一声,不给面子地说:“有人动娘亲的话,看你还说的出这话。” 国师被堵,只得笑了笑,说:“北策离开时通知溪儿回来,今日他肯定是回来了,才会有这旨意。”又说:“溪儿回来没有去见你就是不希望你插手,他可是拥有皇天异象的人,不会这么容易就挂的。” “呦呵,我现在有点怀疑你是不是李苏远的人了。” 国师面上有些愠怒,林烟立马服软,“我知道爹爹此举定然不会害溪儿,是烟儿贫嘴了。” 国师被他这大女儿的“能屈能伸”弄的气不起来。 林烟有些担心,说:“那妹妹那边……” 国师中气十足,“他们得罪不起国师府,自然不敢对姝儿怎么样。” 钟闻溪毕竟涉世未深,没有带上鹿令也没有通知钟夫人,只身一人去赴了宴。 李眠和李苏远是铁了心的要让钟闻溪悄无声息的离开这人世间。 从钟闻溪踏入这太子殿开始,暗藏的杀机便悄悄运作了。 这些小打小闹的机关暗器,对钟闻溪而言不过是挠痒痒罢了。 可是面对动作干净利落一笔带过,态度不紧不慢,丝毫不犹豫的钟闻溪。李眠的兴致更高了。 李眠出现在钟闻溪面前轻笑着,好一副人畜无害。 “多年不见,溪儿长大了不少。” 钟闻溪客客气气回呛道:“怀王殿下倒是老了不少。” 李眠神色略微动容,一把长刀出现,举起刀就砍向了钟闻溪,刚才的人畜无害全然换成了腾腾杀意。 如果是以前钟闻溪一定是草草的应付了事,可如今不同了,不上心就真会折在这里。 都这样了还顾及什么身份问题,羲岚剑出鞘,正正接下了那一刀。 钟闻溪一个踉跄,心下陡然升起了不安。李眠看着踉跄的钟闻溪,就知道他还太嫩。 “你不是皇天异象降临的天才吗?人人不都对你称赞有加吗?现在在我面前不还是狼狈不堪吗?哈哈哈~~” 说这些的李眠近乎走火入魔,就连笑声都透着可怕的气息。 初景陈那句“你这一身傲骨,是不是该考虑放下呢。”在钟闻溪耳边响起。 也就是这一刻,面对着内力等级没自己高的李眠,钟闻溪才明白了初景陈的话。 看着李眠再次捅上来的一刀,钟闻溪已无力抵挡,一脸茫然的看着已经丧心病狂的李眠说了一句“我这刀,叫长眠。” 身在上林宛养伤的初景陈心口猛的一痛。 鹿时深进屋时就看见满头冷汗,挣扎着下床离开的初景陈,心里升起了不安。 鹿时深赶忙制止初景陈,紧张的问道:“景陈,你伤的这么重,是出了什么事吗?” 初景陈心口越来越痛,说话都有些哆嗦“快,溪儿,有危险,深深……” 鹿时深脸色不仅凝重了起来,道:“什么地方?” 初景陈虚弱地说:“太子殿。” 安置好初景陈,鹿时深就一刻不敢耽搁,全力赶去救人。 看着近在咫尺的“长眠”钟闻溪身形一动,堪堪躲过。 李眠看见了钟闻溪眼中的绝望,就以为他没了求生欲任他宰割了。不曾想,他竟是赌了一把。 钟闻溪知道刚才那危险的讯息一定传给了初景陈,他也知道他打不过李眠也逃不走,但至少要拖到师父来救命啊。 鹿时深虽然疑惑钟闻溪出事的话,为什么鹿令不知道。但初景陈当时的样子,鹿时深就不疑有他。 李眠也闹够了,恶狠狠的说了句:“钟闻溪,去死吧!!!” 钟闻溪自知这一刀内力强劲,躲不掉也挡不住了。 鹿时深轻飘飘的落到钟闻溪身旁时,那一刀的威胁也被化解了。 李眠见来者不善,放言“下次你就没这么好运了。” 钟闻溪睁眼看着落荒而逃的李眠,松了口气说:“多谢鹿兄救了我一命。” 鹿时深可不愿意在这乌烟瘴气的地方多待一秒,邹着眉头说:“先离开,再说。” 回到苍曦山后,看到悠哉悠哉的鹿令,鹿时深气不打一处来。 鹿令看见鹿时深,一个激灵赶忙站好。 钟闻溪是没注意到他们主仆二人的互动,道:“鹿兄,我师父是出了什么事吗?” 鹿时深自然知道能感觉到他生命受到危险的师父初景陈没来,来的是他。二人定是在一处,这种浅显的事实看不出来的只有鹿令了。 “你师父有事,让我来救你。” 听到“救你”二字,鹿令忽而明白了,为什么鹿时深从进门开始就不给他好脸色的原因了。 “带我去找我师父!”钟闻溪语气强硬,坚决。 鹿时深淡淡地说:“溪儿,你这边还没摆平呢!” 看见钟闻溪迷茫的眼神,鹿时深说:“李眠这次没有除掉你,还受了挫。但是你该看出来了,李舜打算把黎昀交给年纪尚小的李苏泽,他能不能坐稳帝位还要看你能不能除掉阻碍。” 钟闻溪经过和李眠的一战,那一身傲骨总算软了。 “李舜是想借我的手除掉他的亲弟弟和亲儿子?”钟闻溪有些不敢相信。 鹿时深倒是没什么感觉,说:“这皇帝的儿女众多,少一个两个的他不会心痛,况且还是要对他不利的呢。”又说:“你爹爹极其爱你娘,所以你从小就是被宠溺着的,而且这将军府以后的主人是谁,只要你开口就没人同你争。可帝王家从小就是勾心斗角,就是为了生存,他们也得斗。” 钟闻溪忽而有些同情李苏远了,说:“李舜也不是想借我的手弄死他们,而是想让我们两败俱伤,就是因为李苏泽和我是表亲,他才会彻底放过我。” 鹿时深很是欣慰,道:“原来你能看清事情的实质啊!” 第六章 鹿时深对初景陈的事情总是躲躲闪闪,钟闻溪不在多问,却也猜到初景陈多多少少是受了伤了。尤其是鹿令也离开了之后。 鹿时深既然替初景陈来救人了,那就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再帮钟闻溪好好提升一下内力了。 经过几天去了解了钟闻溪后,鹿时深发现钟闻溪的悟性不错。 “溪儿,你现在该明白为什么同为四十五级的你和怀王,会有这么大的差别了吧!” 鹿时深轻飘飘的一句话,对钟闻溪而言打脸打的猝不及防。 钟闻溪沉着脸道:“怀王比我更清楚局势,我太过自负了。” 鹿时深摇着头说:“说的对。不过他的四十五级是靠药物激发出来的,已经高达七十级不止了。”停了停又说:“试问你拿什么赢他呢!” 钟闻溪豁然开朗,眯着眼带着危险的气息说:“鹿兄既然跟师父相识,定然不是普通的妖。” 那点内力怎么可能威胁的到鹿时深。 鹿时深倏然间回到了那个生人勿近的冰冷样,道:“神医毒皇鹿时深,所以能相信我了吗?” 钟闻溪淡淡地说:“这个风雅居呢有师父的内力和这苍曦山特殊的环境保护,没有山中人的默许外人找不到这里的。”又说:“你说李眠是靠药物,你可知道是什么药物?” 鹿时深回忆了一下,目露寒光道:“绚矢,这种草被人食之可短时间激发潜在的内力,后果就是爆发之后的三到五天整个人都会虚弱到极致。”又说:“怎么样,我如果没出现,你现在已经死了。” 钟闻溪有些后怕,说:“他们想发起宫变了,不行我得去找娘亲。” 恰巧太子身边的宫人前来传召钟闻溪,还没来得及跟钟夫人商量对策,钟闻溪就再度要进太子殿了。 倒是后一步来的鹿时深,客客气气地说:“钟夫人,我是溪儿师父的朋友,我知溪儿此次前去凶多吉少,还请钟夫人协助。” 鹿时深附在钟夫人耳边说出了宫变在即,让她尽量保住皇帝李舜,这样钟闻溪也不会成为唯一被针对的人了。 钟夫人早就料到会这样,却不曾想这么仓促。 钟夫人面色无波澜的把内力释放出来,警告着鹿时深,道:“那么溪儿,就交给你了。” 钟闻溪很顺利的见到了太子李苏玄,而周遭的人也全部退了出去。 李苏玄道:“钟小公子,救救我,救救李家吧!” 钟闻溪一脸懵逼的看着李苏玄,道:“皇帝康在,兄友弟恭,哪里需要外人插手解救?” 李苏玄怕钟闻溪不相信他从而不保护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三皇叔和二弟要杀父皇,我们这些碍着他们的皇子他们也不放过的。我是他们扶持的傀儡,难逃一死。”李苏玄说罢为表诚意,举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钟闻溪说:“一个国家只有一个主,怀王和二皇子怎么可能会联手?” 李苏玄道:“我说过我们这些碍着他路的皇子。”十分诚然又说:“钟家世代忠贞,更不会效忠居心叵测的小人对吧!” 钟闻溪道:“可爹爹被调去边关,这里的兵力不足以抗衡怀王。” 李苏玄拿出属于太子的兵符,说:“这里有二万精兵任凭差遣。” 看着李苏玄那么有诚意,钟闻溪也不好意思在逗他了。举起酒杯准备一饮而尽,却被鹿时深一个石子打翻了。 钟闻溪看着地上的酒渍沉思片刻,赶忙向李苏玄告退离开。 说了这么多话,偏偏在钟闻溪前脚刚走他李苏玄后脚就暴毙身亡了。 怀王借太子逝世前去捉拿钟闻溪。 还好有鹿时深和林烟提早做好了安排。 李眠到达将军府,钟夫人就已经拿到了“绚矢”和太子饮的酒以及酒杯等。 钟夫人虽出自大家却不是娇女,不卑不亢地说:“怀王爷不查明真像,就急着捉我家溪儿,是在掩饰什么吗?” “三皇叔,这点小事怎能劳烦您亲自大驾呢?”远远传来李苏远欠扁的声音。 闻声钟闻溪不经意的笑了一下。 钟夫人自然也察觉到了,这场戏的高潮才刚刚开始。 李眠阴沉着脸说:“你来干什么,你皇兄的后事处理好了吗?” 一字一句都在警告李苏远,要把李苏玄被害所有的蛛丝马迹处理干净。 可惜啊!李苏玄死前写了一封信告诫李苏远要小心他这个三皇叔的信啊! 鹿时深悄悄出现在钟闻溪身后说:“再次服用绚矢命算是交代出去了,再加上内讧,可是一出好戏了。” 钟闻溪附耳小声赞道:“姜还是老的辣啊!” 李苏远道:“皇兄遇害一事与钟小公子有莫大的干系,皇叔这点小事还是让我来吧!父皇说过,皇叔做事认真,那么皇兄的后事,想必只有皇叔亲自去才最为稳妥。” 李眠不知道李苏远是知道了什么,还是贪心不足。但箭已开弓,他是回不去了。 李眠沉声道:“远儿这会不乖了,皇叔可要生气了。” 察觉到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李苏远一惊说:“原来皇兄没骗我,你连我都不留。” 与此同时,皇宫侍卫来报:“报告二皇子,怀王叛变,皇宫被围攻,宫里的守卫很少,快要挡不住了。” 李苏远抓住侍卫的肩膀,撕声问道:“我母妃呢,我母妃呢?” 侍卫看着有些失控的李苏远,哆嗦道:“静妃娘娘与姝妃娘娘一处,得到了将军府和国师府庇护,无碍。” 钟闻溪道:“二皇子殿下,现在你还站在你皇叔那边吗?” 李苏远冲着李眠吼道:“三皇叔我一直很敬重你,但我没想过你会逼宫,皇叔这是大不敬啊!” 李眠怒道:“你以为我想这样吗?你们乖乖死去,我就不会背负弑兄的罪名了。” 钟闻溪摇了摇头道:“真是没救了!”又说:“二皇子想功过相抵吗?现在你跟我娘亲一同进宫去救皇帝。这里交给我。” 李眠内力全开,周遭狂风大作一片混乱。 鹿时深一把抓住钟闻溪的手腕,说:“你家可能要被强行拆迁了。” 钟闻溪差点出口成脏道:“都什么时候,还开玩笑。他完全激怒了,我打不过啊!” 鹿时深道:“他得你来打,我毕竟是晚棠国的,要是杀了黎昀王爷,不就是主动挑事吗?” 钟闻溪险些泪奔,道:“不要一本正经的说这么有道理的话,你就说你还忠人之事不?” 鹿时深一把将钟闻溪推上前,说:“死了我负责。” 这下硬着头皮也得上了,羲岚剑出,灌满了内力刺像李眠,羲岚剑刺在李眠身上竟然弯曲了还刺不进去。 李眠内力一涨将羲岚剑震了出去,扎入了钟闻溪的脚边。接着长眠剑迎着面就飞了过来,看着灌满了内力飞来的长眠刀,钟闻溪反倒从容了,拔起羲岚剑,灌满内力,两两相对,羲岚剑以柔克刚,打太极般化解了长眠刀的来势汹汹。 见长眠刀被接了下来,钟闻溪也算是心安了。羲岚剑乘胜追击,一下刺穿了李眠的身体。 李眠不相信钟闻溪能挡得住那一剑,因此疏忽被羲岚剑一剑毙命。 鹿时深皱着眉走上前道:“这里太脏了,去皇宫吧!” 李眠死了,那么效忠他的人群龙无首,一群无头苍蝇,正是需要一条明路。 钟闻溪道:“我是钟将军的儿子,怀王李眠意图不轨,蓄意逼宫,现已被我处死。众将士也不想背着个骂名吧!现在弃暗投明还能功过相抵。”阴冷道:“如若有冥顽不化者,羲岚剑伺候。” 羲岚剑散发着逼人的寒气,还带着血迹斑斑。 看到这样的羲岚剑和钟闻溪,谁敢不从。 钟闻溪居高临下的对李舜说道:“皇帝陛下,你现在也看到了,你再想安逸,就会有下一个李眠来杀你。” 钟夫人把钟闻溪拉到身后说:“这次全靠溪儿杀了怀王,宫中才没有造成更大的伤亡。” 李舜道:“钟闻溪护驾有功,有什么想要的尽管提。” 钟闻溪想了想道:“大皇子和怀王都死了,二皇子能担重任,不过太子之位,李苏远你敢坐下吗?” 李苏远一个激灵,上前跪求,道:“父皇,儿臣有罪,请求父皇将儿臣贬为庶民,终身不在为皇子。” 李舜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钟闻溪接话道:“二皇子此举实诚,还请皇帝陛下成全他,另外静妃娘娘留在宫中定要安享晚年。” 李舜应允道:“你想要的就这些?” 钟闻溪点头道:“就这么多。” 回到将军府,鹿时深道:“既然都结束了,那么钟夫人,我给大家解毒所费药草的钱,你是不是可以给我了。” 钟闻溪三观尽毁,道:“鹿时深你人设走偏了吧!刚才你怎么不坑李舜皇帝一把。” 钟夫人道:“此次的确全靠小深深,那么小溪儿以后就拜托你了。” 钟闻溪道:“娘亲,他这么无赖,你干什么还这么客气。再说了,我有师父。” 钟夫人不再继续这个话题,道:“虽说怀王和二皇子被打发了,可是瑞王从始至终没有出现,让人摸不清他。” 钟闻溪说:“娘亲放心,瑞王要的不过是活下去,如今皇帝也强硬了一下。而且泽儿在爹爹的指导下,不出几年回来便真可以接下太子之位了。” 钟夫人说:“那么你留下等他们从边关回来吗?” 钟闻溪看着有些紧张的钟夫人,道:“娘亲别伤心,我师父好像受伤了,我得去看看。” 钟夫人自知钟闻溪重情义,挽留的话只好作罢。道:“照顾好自己,家里有我你不用担心。” 辞别钟夫人,踏上了回晚棠国的路。 一人御剑飞行,一妖飞行在侧。两人很快就回到了晚棠国。 一路上钟闻溪都是心事重重的,直到见到初景陈。 映入眼帘的便是鹿令周周到到的伺候着靠坐在床的初景陈。 钟闻溪吼道:“师父,你知不知道我一路上多担心你。你却在这里享受。” 初景陈讪讪笑着说:“我亲爱的小溪儿,为师看到你身上的伤都不痛了。” 见鹿时深进屋看到初景陈时紧皱眉头,脸色很不好看。鹿令就赶忙道:“主人,景陈公子的伤我没法治。” 要知道鹿令可是通灵的上等碧玉,并且有着鹿时深的半心,疗伤等级绝对不会比神医鹿时深低。 鹿时深上前查看情况,跟自己离开时一样,伤口没有愈合的倾向。这种情况在他的神医生涯里还是头一遭见。 初景陈受不了这压抑的氛围,道:“黎昀的事情都处理好了?” 钟闻溪自然也看到了那大片的烧伤,双眼含泪,道:“师父,你的伤很严重,该怎么办?” 鹿时深见过烧伤的情况,沉声道:“我和鹿令的医术不会有问题,是火焰的问题还是景陈你的问题?” 初景陈一个哆嗦,不敢隐瞒了,说:“不错,就是火焰的问题。南荒魔族,没有受到万鹿神君所给的限制,他们比黎昀和晚棠都强。那个火焰是他们祭祀时所用的,其中含有魔力。”随后看了一眼钟闻溪没有往下说。 鹿时深却会意了,点了点头,说:“看来想要好,得去南荒一趟了。” 鹿令看到了鹿时深的眼神,忙说:“小公子,一路上辛苦了,就先随我去好好休息一下,然后好去南荒。” 钟闻溪没有拒绝,因为他真的累了。走之前说:“鹿兄,师父麻烦你照顾了。” 钟闻溪和鹿令离开后,鹿时深说:“你这徒弟倒是收对了。”又说:“南荒魔力不会让你伤的这样重,是溪儿簪上的血丹导致的吧!” 初景陈沉静下来了,说:“如果没伤着,血丹的威力不足以撼动我,而且经过这次我想溪儿得到不错的升华了。” 鹿时深可不高兴了,说:“所以你被南荒人差点烤了是你大意了?” 初景陈笑着说:“深深别这样嘛!南荒真的会让我们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就凭我两次误入来说。” 鹿时深叹了口气说:“这次就是不去也不行了。” 此刻门外传来声音,小九推门而入。 第七章 鹿时深之前的皱眉不止是初景陈的烧伤严重,还是这个难缠的小九。 小九笑道:“不用拘礼,鹿哥哥我都听到了,南荒一行凶多吉少,我也要去。” 初景陈看着小九说:“妖帝陛下你入戏太深了。” 小九怒怼道:“我戏里有鹿哥哥,你戏里戏外都是一个人。” 初景陈看着鹿时深双眼含泪委屈巴巴地说:“深深,小狐狸欺负我,你还管不管了。” 鹿时深脸上冰冷冷的,说:“晚棠你不管了?!” “晚棠自然要管,但是你和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去那么危险的地方,还得找疗伤的药,多一个妖总是好的。”小九的义正言辞,却是在告诉鹿时深带上自己。 鹿时深想了想说:“晚棠国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安稳,你一旦离开,就一朝又回到了牡丹国主退位时了。”又说:“我救景陈时就能进南荒,这次带上溪儿一定没问题。” 说到晚棠国小九无话可说,可提到了钟闻溪,她话匣子就打开了。 小九戏精道:“溪儿,叫得这么亲,你果然是不爱我了。” 初景陈忍着痛,笑着说:“小狐狸你可是公的,帮深深挡桃花挡的太入戏了吧?!” 小九轻咳一声,正经道:“谁让鹿哥哥男女通吃了,不过只要是鹿哥哥说的,小九一切都会做。” 鹿时深叹气说:“小九挡桃花一事是你自己想来的,而国主是我认为你有能力,不要事事挂上为了我的名号,不然你后悔那天我还活不活了。” 小九敛去笑意,沉声道:“小九都知道的,我这条命是鹿哥哥救的,只有想着鹿哥哥小九才知道该怎样活下去,不迷茫。”看着鹿时深又说:“其实鹿哥哥是怕小九长此这样就忘了自己,可我是不会让你为难的。” 初景陈听不下去了,说:“深深你的意思我明白,可是小狐狸毕竟没有别的亲人了。” 鹿时深手放在小九的发顶,说:“小九要记住我永远都是你的哥哥,但是这次你就乖乖留在晚棠,景陈的伤没法治需要你照顾。鹿令是溪儿的,而且以后没什么事情,他都以翡翠玉佩的形式出现。” 小九虽然不愿意,但只好作罢,道:“那我就留下来好了。” 小九离开后,初景陈叹了口气,说:“小九这孩子身世可怜,不过你做得对。”又说:“祭祀未成,南荒应该还没转移行踪,但是语言不通,你和溪儿最好不要碰上他们。就草药而言,应当难不住你。” “这么看的起我呀!!” “可不吗,后半生的幸福我都交给你了。”又说:“时候不早了,你奔波一路了,去休息吧!一切都会好转的。” 担心南荒转移,钟闻溪和鹿时深第二天便去了,小九不放心悄悄跟了上去。 鹿时深纵身飞向空中,钟闻溪御剑紧跟其后。 钟闻溪担忧道:“鹿令没有变回之前的碧玉令牌,而是成了翡翠玉佩,是怎么回事啊?” 鹿时深马马虎虎的回答道:“这个样子就不会被发现他是鹿族信物鹿令了,你就这样挂在腰间就好,危机时刻还能护一护你。”又说:“距离不是很近,你内力可能撑不住,待会寻个地方休息一下。” 钟闻溪知道鹿令只是自我伪装后就放下了心,拒绝道:“真撑不住了我会说的,还是师父的伤要紧。” 距鹿时深的规划到南荒路上是要休息一下的,但是他没有想到路途好像短了。 鹿时深将钟闻溪拦在身后,说:“按上次来说就现在这个距离是不可能到的,小心点。” 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钟闻溪大步流星往南荒走去,鹿时深只好跟了上去。 恐怕只有这后面跟着的小九是个明白的了,小九看着凭空消失的二人,在原地愣了愣,她以为是鹿时深发现了她,从而抹除了踪迹。 鹿时深看着不同于上次见到的南荒,就想着带钟闻溪先离开,但是后面出现了一副画面,愣是止住了鹿时深离开的脚步。 几乎是一瞬间,二人便置身在战场之上。 他们看到了万鹿神君两分天下,普度众生。这些是钟闻溪从小就耳熟能详的东西。 钟闻溪激动地说:“鹿兄,那是万鹿神君啊!!!” 接下来他们就看到了万鹿神君和南荒的首领交谈,说:“神帝不会容得下我,这些交给你,以后交给有缘人,这天下的未来就看他们了。” 自然这些话模棱两可钟闻溪和鹿时深都琢磨不出什么。 之后就出现了万鹿神君被贬的画面,这些都是钟闻溪知道的了。 鹿时深想起了初景陈的话,说:“南荒可能跟万鹿神君跟皇天异象有不小的关系。” 钟闻溪说:“南荒魔族,向来行踪诡秘,黎昀对他的记载不多,你应该知道咱们现在处于怎样的境遇吧??!” 鹿时深吼道:“你也知道,那刚才冲动走进来的是谁?”冷静分析道:“这是某种编织的魔力,也就是所谓的魔魇了。” 钟闻溪一听慌了,说:“魔魇?不就是和梦魇相似了,那我们的身体在外面躺着岂不是很危险?” “魔魇的妙处在于身体同灵魂一处,我们这是全在魔魇里了。”鹿时深面上浮现担忧说:“魔魇是活的,长期在这里我们会被吞掉的,得赶紧离开。” 钟闻溪怒道:“我去,这要怎么走,你知道吗?” 鹿时深淡定地说:“溪儿不要急,书中没有记载魔魇怎么破,可能是没人闯入过魔魇。既然能进我们就能出。” 场景一再变换,钟闻溪有些体力不支了,虚弱道:“画面变动是以哪里分界的,我想哪里就可以出去了。” 鹿时深也发现了,但钟闻溪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了。鹿时深知道不能耽搁了,背起钟闻溪打算试一试。 鹿时深警告钟闻溪说:“你要是在魔魇里睡过去了,那初景陈也就没法救了。” 过了一会,钟闻溪轻轻吐出一句:“小爷我才不能交代在这里。” 鹿时深来到那个边界,伸手发现是连通外界的,可以出去。 魔魇的威力太过悄悄,钟闻溪的性命差点交代在那里,鹿时深虽为妖族,但并不比钟闻溪好受多少。 而且在最后的时候,鹿时深好像看见了万鹿神君在酆都城的画面。 还好二人出来的地方依旧是在荒漠里,鹿时深才松了一口气。 初景陈看见落寞归来的小九,欠扁道:“跟丢啦?!” 小九阴深深的笑着说:“我送景陈公子回风雅居啊!!” 初景陈脊背发凉,轻咳一声正经道:“看来你是知道了狼族要造反,那我就回风雅居等你们的好消息了。” 鹿时深道“你可是耗费了我不少妖力,这次可不是采几株药草就能解决的。”嘴上嫌弃不已,但眼睛里确确实实的担心骗不了人。 刚感觉活过来的钟闻溪草草的回答说:“救了师父以后,你就是让我翻遍苍曦山和沐霞山都没问题。” 一个生性清冷的神医,本就不会表达感情,刚好遇见的那位又是个不细致的主。 鹿时深看了看周遭,警惕道:“魔魇不止一重,这里应该是第二重。” 钟闻溪急忙说:“第一重都差点要了小爷的命。快,我们赶紧找突破口。” 第一重魔魇把那些不为记录的历史,毫无保留的展现出来了。 一人一妖一路警惕,却意外走进了南荒。 钟闻溪看着屋舍林立,砖铺道路,傻眼了说:“这不像师父所说的,连语言都不通的原始部族啊!” 要不是鹿时深亲自见到过,还就真相信了这里就是真真正正的南荒了。 “我和景陈都见过南荒人,的确是语言不通的,如果那不是真的,这在魔魇中的真假还真有点难辨。” 钟闻溪回想第一重魔魇中的画面,说:“魔魇中看到的东西应该都是真的,所以你和师父看到的南荒和这个南荒都是真的,只是存在的时间不同而已。” 鹿时深道:“不管是哪个南荒,应该都能找到解药。” 南荒城中热闹非凡,吃喝玩乐,样样都有,就好似人间天堂。 鹿时深钟意的医书残卷,稀有药草,还有体现他医术高超的难解病症。 钟闻溪一个孩子看到那些精致的小吃,华丽的衣衫,精品玩具,更是抬不动脚了。 如同鹿时深所说的魔魇是活的,第一重时它疯狂的吸收了很多力量,才有了这第二重的细水长流。 没有昼夜之变,鹿时深沉浸在当世无双的医书残卷中,钟闻溪也是不亦乐乎,丝毫不查他们正在疯狂衰老。 生命能量的流逝,钟闻溪头上的血丹发出了强烈的红光,红光如同回光返照,让逐渐迷失的钟闻溪找回了自己。 鹿时深可就没有那么容易醒来了,血丹光芒暗淡,钟闻溪重新看向四周繁华热闹荡然无存。 钟闻溪看不出紧皱眉头的鹿时深到底怎样了,但是他知道鹿时深还在第二重魔魇中。 探识别人的精神世界这种高深的内力钟闻溪也不会,他没办法进去带出鹿时深,他也不知道如今身处的是哪里,他也不知道魔魇有几重,他也不知道鹿时深挺不挺的过来。 钟闻溪背起鹿时深道:“鹿兄,为了我师父初景陈,你可要挺住了。” 魔魇之中无昼夜之分,也没有日月星辰指引方向。 自从破了第二重魔魇,钟闻溪就一直在荒漠中行走,他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了多远,甚至不知道他们是否还在魔魇中。 纵然现在的钟闻溪已经是四十五级不惧饥饿,但人终究还是有极限的。 看不到尽头的荒漠,烈阳当空没有可乘荫的地方,钟闻溪娇小的身体背着一个大上一圈的千年鹿妖,走路很是吃力。 汗水洒了一路,衣衫都浸湿了,幸好鹿时深自身的妖力清冷,钟闻溪背着他才能头脑清醒。 好不容易无尽的荒漠看到了尽头,可尽头却出现了无边的白色。 钟闻溪怼道:“鹿时深你给我醒醒,小爷我还是个孩子,你好意思让我背着吗?” 体力透支严重,钟闻溪不得不把鹿时深放下来休息一会,可鹿时深不仅眉头越皱越紧,还开始出冷汗了。意识到情况严重的钟闻溪不敢休息了,背起鹿时深就闯进了暴雪之中。 荒漠之中炎热却也无风,走过的路都留有足迹。可暴雪之中,足迹很快就被风雪掩盖了,方向便很容易就迷失了。 钟闻溪浑身冻僵,嘴唇哆嗦,他背上的鹿时深帮他挡了风雪情况亦是不好。冷倒不是最折磨人的,折磨人的是长期处于白茫茫的一片,钟闻溪的眼睛受不了。 风雪之中辨识度本就很低,再加上待的太久,一个还在第二重魔魇中醒不过来,一个马上就要“瞎”了。这种艰难的境遇是钟闻溪从未遇到过的。 双眼看不到了,钟闻溪才意识到初景陈为什么不让他提前下山。倘若是几年前,钟闻溪在魔魇的第一重就醒不过来了。 鹿令变回翡翠玉佩,但毕竟通灵,钟闻溪只好原地坐下,一手拉着鹿时深的胳膊,一手用内力去催动腰间的鹿令。 柔和的绿色莹光把钟闻溪包裹在内,鹿令虽然可以把钟闻溪暂时的雪盲给治好,但叫不醒深陷魔魇的鹿时深。 钟闻溪眼睛能视物后,上前查看鹿时深拍着他的脸说:“鹿兄,”发现鹿时深全身冰冷,急忙半抱起他用自己的体温来给他取暖,道:“不能够在这冻死啊!” 还好这时的鹿令化为了人形,道:“溪儿,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不然主人可就撑不住了。” 鹿令背起鹿时深,说:“我是灵玉,风雪是无法障我的眼的,你跟着我走就好。” 钟闻溪对鹿令感激涕零,道:“还好你出现了,不然我跟你家主子就都完了。” 鹿令一边走一边回答说:“你完全可以抛下主人离开的,为什么不那么做?” 钟闻溪说:“要不是你家主人在第一重魔魇对我不离不弃,我也不会带着他独闯第三重魔魇。”又说:“你明明可以自主化形,偏偏在这时候才出来,什么意思?” 鹿令无辜的笑了一声说:“你可冤枉我了,没有主人和你唤我,我就是想也不行,这是协定。” 钟闻溪忽然明白了,说:“也对,你的能力来自鹿兄定然不差,没有协定约束你,万一你自立山头了可咋办啊?!” 鹿令笑着摇了摇头。 第八章 从苍曦山赶回来的小九看见围在妖帝宫殿外的狼妖们,漫不经心地说:“我不介意晚棠少一个班溯狼族。” 声音不大不小却足够让狼妖全部听见,本来还跃跃欲试的狼妖听着如同从地狱里发出的声音猛的一个激灵,瑟瑟发抖。 狼族首领还是惧怕小九的,道:“我们狼族兄弟无故死的,国主也得给个交代吧?” 如果不是这群狼妖一路到宫殿没有挑起别的纷争,小九早就铁血政策,杀光他们了。 小九幽蓝色妖力肆起,道:“城中先对我的贵客下手,我出手了,那么他就该死,之后又对上林宛的下手,你说他们该不该死。或者说他们活的了吗?!!” 狼族首领也不知道竟然得罪到了国主和上林宛,道:“国主说的对,只要贵客和上林宛的人没有嫌弃他们不自量力就好。” 小九收起妖力径直走进了宫殿里。 鹿令一路上都再想方设法的跟钟闻溪搭话,防止他受风雪的影响而睡去。 鹿令说:“前面就是边界了,出了这里魔魇应该就破了。” 把鹿时深交到钟闻溪手上后,立马变回翡翠玉佩挂回了钟闻溪腰间。 因为这后来的风雪有鹿令作伴,钟闻溪的心态没有崩。背起鹿时深心里有种感觉,感觉出了这魔魇,将要面临的更加艰难,但是那又能怎样,还有鹿时深陪着他啊! 一鼓作气钟闻溪冲出了第三重魔魇,出来依旧还是在一片荒漠里,钟闻溪不知道是出来,还是进入了第四重魔魇。 南荒人是很机敏的,几乎是钟闻溪刚踏入部族,一些离得近的南荒人就聚集了过来,嘴里嘟哝着钟闻溪听不懂的话。 即使听不懂,但那来者不善的眼神和架势,还有操刀上来的,钟闻溪还能不知道吗?!! 羲岚剑出鞘,由于背着鹿时深无法持剑迎上,只能用内力控制着羲岚剑,这种方式极其消耗内力。 钟闻溪注意力都在刀剑相撞上了,下意识不住的喊着鹿时深,想要叫醒他。 眼见那几个南荒人被激怒了,钟闻溪只好拼尽内力速战速决。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南荒部族的族长出现了,刚好出现在羲岚剑将要刺进一个南荒人心脏里的时候。 族长一派以和为贵的虚假模样,对钟闻溪说:“我是南荒的族长南蛮子,不知道族人那点得罪你了,竟要把人置于死地。” 钟闻溪怒怼道:“终于有个会说人话的了,他们要是不动刀,小爷我也不会出剑,还有你们不是人是魔。” 南蛮子提刀上前就要会会钟闻溪,道:“少年不要太猖狂了,这里可是我的地盘。” 不知道是不是太闹腾吵到了鹿时深,睁眼就对上了提刀上前的南蛮子。 南蛮子登时一愣,盯着鹿时深的眼睛看了好久。随后收起大刀,道:“你们闯过了魔魇,来南荒干啥子?” 钟闻溪把鹿时深放在地上问道:“鹿兄,你醒啦,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鹿时深的脸色如同钟闻溪第一次在沐霞山上见到的一样,有些病态,却又看不出来真的在生病。 鹿时深盯着南蛮子眼神犀利,道:“被你们祭祀用的火焰烧伤了,怎么治?” 南蛮子听到祭祀时脸色黑了,最后笑着说:“原来打乱了祭祀的是你啊!”叫来身后之人说:“蛮雨你带那位小兄弟去取药。” 见鹿时深警惕的伸手护着钟闻溪,南蛮雨指着南蛮子,说:“我是他儿子,不会害他的。我就是想害他,也打不过他霸道的剑。” 钟闻溪不知道鹿时深在魔魇里都经历了什么,笑的很温暖对鹿时深说:“我去拿了药就到这里和你汇合,我的羲岚剑可不是吃素的,放心好了。” 南蛮子让其他人也离开了,说:“万鹿神君你终于回来了!” 鹿时深淡淡地说:“我不是万鹿神君。” 南蛮子解释道:“十五年前的皇天异象,是您的妖力登峰造极的时候,还有第二重魔魇被你身边那位小兄弟破的时候,是你自己主动不醒的,在里面你一定是看到了什么,才会不想醒。” 鹿时深道:“那又如何,万鹿神君是过去式了,我要的不止是人妖间的和谐相处。” 南蛮子摇了摇头说:“万鹿神君曾说过:智者不入爱河,方能唾手可得,成就霸业。”又说:“你身边那孩子的身份是黄象,他要是挡住了你,说一声,我让他死个痛快。” 鹿时深嗤笑道:“就算是黄象,就凭你还动不了他。”警告道:“关于他的身份这件事,没有我的允许你们南荒胆敢擅自做主让他知道了,我就屠了南荒部族。” 南蛮子不受威胁,道:“他要是动荡了天下,就算我们南荒不出手,他也逃不掉。”又说:“我警告你,南荒不是你的手下,少用这种命令的语气跟我说话。如果这种事情还有下次,伤着了,就算是死了,我们也一概不负责。” 火药味十足,幸好钟闻溪和南蛮雨回来了。 拿到了药可以救初景陈了,钟闻溪别提出多高兴了,完全没意识到鹿时深阴冷冷的气场。 钟闻溪亮出药对鹿时深道:“鹿兄,我们走吧!” 鹿时深扫了一眼南蛮子和南蛮雨,神色缓和了些,说:“那我们就不多打扰了。” 南蛮雨笑盈盈地说:“我们南荒是守皇天异象的,所以不管你乐不乐意,我都跟定了。” 南蛮子道:“多一份力量,就能少一分危险。” 鹿时深明白就算他不让南蛮雨跟着,南荒部族还是会想尽办法接近钟闻溪的,道:“那就麻烦了!” 来时一人一妖,回时一人一妖加一魔。回去的一路上气氛凝重了不少,可沉浸在师父马上就能活蹦乱跳了的钟闻溪浑然不觉,南蛮雨不像他父亲那般质朴,有啥说啥毫不忌惮,正因如此才能承受住鹿时深的死亡凝视吧! 在晚棠国外的沐霞山前,鹿时深强制让钟闻溪停了下来,自然南蛮雨也停了下来。 鹿时深说:“小九传来消息,景陈回了苍曦山,溪儿你把药带去之后唤鹿令。”眼神冷冽的看向南蛮雨说:“我有点事要和他借一步说话。” 钟闻溪重新御剑在半空说:“那我就先走一步了,鹿兄。” 寂静了半天,南蛮雨开口说话:“自然现在的他没有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我们不会抹杀了他活着的权利。但是有那么一天世间不容了,我们不动手,他也逃不掉。” 鹿时深淡淡地说:“我是不会让溪儿走上万劫不复的道路的。” 南蛮雨道:“当然我们也不希望看到。”郑重其事道:“我出来无非就是以备不时之需,不会随便出手暴露我南荒的身份。这下悲天悯人的万鹿神君可放心了?” 鹿时深一脸嫌弃道:“悲天悯人?我可不是他,我是杀人如麻的神医鹿时深。” 风雅居里,初景陈的小日子过得可滋润了。 钟闻溪兴冲冲地喊道:“师父,我回来了。” 谁知道迎上来的是小九,小九一身疲惫地说:“交给你了,我走了,再也不会来了。” 初景陈喊道:“小九我要吃剥了皮的葡萄,小九,小九……” 钟闻溪黑着脸进来道:“你叫什么叫,小日子过得可真潇洒,要不然后半生用趟的?” 初景陈知道卖惨肯定没用了,争取看起来很无辜道:“好徒弟不要这么绝情嘛,为师好不容易偷懒歇息了一会。” 钟闻溪叹了口气说:“伤在什么地方?我给你上药。” “溪儿,你还是叫鹿令出来上药吧!”初景陈难得老脸一红啊! 钟闻溪想起鹿时深也说了让鹿令来上药,不怀好意地笑了,说:“师父,你也有今天啊!” 鹿令上完药说:“药效很好,明天你就能爬起来了。” 鹿时深走进来了,说:“再躺下去你就得废了。” 初景陈察觉到南蛮雨的气息不对,警惕道:“你是南荒人?!” 南蛮雨哭笑不得,对鹿时深说:“内力到了他这个境界的不多吧?!” 鹿时深说:“不多,他也不过是聪明了一点,猜到了而已。” 初景陈说:“深深有了新欢就对我这旧爱不亲了是吗?” 鹿时深瞪了一眼胡说八道的初景陈。 南蛮雨说:“我是南荒部族的南蛮雨,还请对我放心些。” 初景陈不解道:“鳗鱼?好名字。”一秒严肃起来说:“深深都让你留下来了,自然是对你放心的。” 鹿令已经重新挂在腰间了,钟闻溪进来说:“师父,鹿令说你明天就能下床了,高不高兴开不开心,你饭来张口的好日子结束啦!” 初景陈严肃地说:“以后没有为师的准许,不准允许别的种族来风雅居。” 钟闻溪不曾想过初景陈会因为这事生气,连声道:“好的师父,不会有下次了。” 半月后,烟雨朦胧的沐霞山,竟然重新沐浴了阳光,此等荒谬,不仅让人心生恐惧。 上林宛虽不在沐霞山中可这从晚棠国门外延伸至国内的沐霞山却是上林宛天然的掩体。 鹿时深无疑是最先察觉到沐霞山的不对劲的。 钟闻溪受到鹿时深的相助才成功救了初景陈,自然这次沐霞山出事,他也是来相助的,不只是还情的。 妖帝宫殿里,鹿时深凝重地说:“沐霞山的变化,显然是它回来了。” 小九一惊,担忧道:“得尽快处理掉,不然受到波及的不止晚棠国,黎昀国也逃不掉。” 初景陈同样忧心道:“现在能找到它的根源吗?” 钟闻溪同样凝重地说:“它是何方神圣?竟让你们愁眉苦脸的。” 一句话就把大家凝重着急的氛围给打破了。 南蛮雨微笑着解释说:“冥界酆都城你听说过吧!他们说的那东西就来自那里。” 鹿时深一把把钟闻溪看向南蛮雨的脑袋给掰了过来看向自己,说:“小孩子不要和陌生人说话。” 钟闻溪一脸迷茫,点了点头。 鹿时深收回手,又是那个冷面神医,道:“沐霞山常年阴雨是它最好的傍身之处,如今沐霞山上已经颠倒了,所以是它苏醒了。” 小九道:“它叫做[灯火阑珊],几万年来都不曾出现了,它身柔无骨,可通过触碰感染任何物种,被感染的如果处理不及时,死都算好的,最糟糕的是被它附身。” 钟闻溪道:“大概听明白了,既然来自酆都城,我们该怎么办?” 初景陈说:“几万年前没有除掉它,才有了如今的局面。” 钟闻溪说:“除掉[灯火阑珊]?!我们来?” 初景陈一脸自豪地说:“小九:晚棠国主,八万年的九尾狐妖,战斗力那是杠杠的。深深:鹿族族长,十七万年的双角白鹿,神医毒皇,战斗力不用说的强。你师父我,百年真人。”看向了南蛮雨不知道该如何说。 南蛮雨接着说:“南荒部族,三十万年人魔,知晓酆都,在你们这里我就一个,自然能帮到你们。” 小九恍然大悟道:“我都忘了你们南荒开世以来就熟悉着酆都城的各种鬼怪。” 钟闻溪拍着鹿时深的肩头说:“你们太强了,我一个十五岁的小孩还是回家吧!” 鹿时深说:“实力不是用年龄来衡量的,溪儿的内力在黎昀是数一数二的,在这里自然也不会逊色。” 既然确定了钟闻溪的身份,鹿时深肯定不会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 南蛮雨说:“既然各位都了解[灯火阑珊],那便小心些除掉它吧!我答应过不会随便出手,一切就都看你们的了。” 小九道:“沐霞山的地形鹿哥哥最清楚,而且鹿哥哥速度快不会轻易被[灯火阑珊]感染,那就鹿哥哥诱它下山,我们埋伏。” 这种越来越偏离轨迹的发展,让钟闻溪觉得小九在对鹿时深热烈猛攻,而鹿时深在欲擒故纵,但现在看来,那种不存在的八卦只是初景陈的一时兴起。 鹿时深说:“小九和南蛮雨埋伏一处,景陈和溪儿一处。” 小九听后笑了笑,通人情世故的初景陈晦暗不明的笑意,太扎眼了。明白人南蛮雨的笑容面对着鹿时深就没停过,笑容化解尴尬。 铲除[灯火阑珊]的小分队就此成立了。 第九章 黎昀边关,李苏泽问道:“溪儿表哥为什么会这么厉害啊?”眼中满满都是对钟闻溪的崇拜。 钟北策道:“苏泽,姨父告诉你啊,你溪儿表哥是内力觉醒时就是三十级,所以他总能高出别人一截。” “苏泽没有表哥的天赋,但是苏泽会努力追上他的,表哥是苏泽最想成为的人。” 鹿时深小心翼翼的上了沐霞山,却探查不到那股蠢蠢欲动的[灯火阑珊]了。 天黑之前鹿时深下了山,四人看到鹿时深下了山,立马认真起来。 鹿时深淡淡地摇了摇头说:“回去吧!” 妖帝宫殿里,小九询问道:“鹿哥哥,你在山上发生了什么?” 鹿时深说:“我到山上连[灯火阑珊]的气息都察觉不到了。” 南蛮雨说:“现在的[灯火阑珊]力量不够,它自己清楚吞不掉你还会被你反杀,所以躲起来了。” 钟闻溪道:“我说南蛮雨你是在夸它吗?” 初景陈说:“让溪儿去引诱它下山。溪儿在苍曦山生活过五年,山中的危险也不少,溪儿去的话全身而退还是没问题的。” 鹿时深猛的回头去瞪着初景陈,他生怕让钟闻溪去会那[灯火阑珊],但是该来的躲不掉。 钟闻溪说:“那就和今天一样,我和鹿兄调换一下,明天咱们继续。” 南蛮雨走在后面和鹿时深并肩,小声说:“你看吧,无论你想怎样护着他,他终归会涉险。如果弄巧成拙,你还能救得了他吗?!” 第二天沐霞山下,钟闻溪跃跃欲试,鹿时深忽然抓住上山的钟闻溪的胳膊说:“虽然沐霞山我之前带你走过,但是现在有[灯火阑珊],还是会有潜在的危险,我敛去妖力,同你一起上山。” 拒绝什么得,鹿时深也不给机会,已经先一步上山了,钟闻溪道:“山下就交给你们了。” 鹿时深打前,钟闻溪断后。 察觉到“美味”的到来,[灯火阑珊]兴奋了,整个沐霞山都为之一震。 鹿时深警惕道:“[灯火阑珊]上钩了。” 瞬息之间,一团透亮的“鼻涕”出现在钟闻溪面前,慢慢变化出了人形,透明的“人”。 钟闻溪嫌弃道:“[灯火阑珊]你名不副实啊!长得也太别致了。” 钟闻溪还在嫌弃[灯火阑珊],鹿时深却急忙喊道:“溪儿小心!!” [灯火阑珊]趁钟闻溪不备,吐出的“水”沾到了钟闻溪以后立刻消失不见了。 鹿时深吼道:“钟闻溪你脑子有问题吗?面对敌人三心二意,你有几条命可以挥霍的。” 吼完就下山了,钟闻溪不明所以的跟在鹿时深身后,小心翼翼地说:“鹿兄?深深?就是沾到了它的口水,没什么大不了的,对吧?!” 鹿时深道:“南蛮雨沾到[灯火阑珊]会发生什么?” 南蛮雨慌了,说:“但凡接触到[灯火阑珊]都会被感染的,不会是你吧?!!”看向了钟闻溪。 初景陈和小九察觉到鹿时深下山的气场不对,立刻上前。 小九道:“鹿哥哥怎么了?” 初景陈看着努力降低存在感的钟闻溪,一把揪着他到一边说:“你干了什么,把深深气成这样?” 鹿时深看着接触到的二人,再次大发雷霆道:“初景陈!你徒弟不懂事,你跟着添什么乱啊!” 钟闻溪委屈道:“我就是这样惹了他。” 南蛮雨毫不留情地说:“二位,[灯火阑珊]是会感染的,所以你们要隔离起来,以防不测。” 初景陈一把推开钟闻溪说:“你被[灯火阑珊]感染了?” 小九着急了,说:“初景陈你和溪儿回去苍曦山,我们来想办法。记住不许再接触任何人或者妖,记住了。” 回到妖帝宫殿,小九道:“按说[灯火阑珊]的感染会立刻发作,可他们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有啊?” 南蛮雨说:“是会立刻发作,但是小公子身上有鹿令,鹿令压制不了多久,一旦身上出现灯笼红斑,那么就代表他二人的内力正在被吸收。他们二人的内力等级都是数一数二的,多耽搁一刻,[灯火阑珊]就越壮大。” 鹿时深道:“还那么多废话,怎么救他们。” 南蛮雨说:“鹿神医,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小九道:“南蛮雨你们南荒也不想刚问世,就见一场[灯火阑珊]吧!”又说:“没错,我们现在是有求于你,但你记住了,这里是晚棠。” 南蛮雨对于小九的威胁丝毫不惧怕,道:“说到底,晚棠和黎昀的存亡跟我们南荒有什么关系。” 鹿时深紧攥着拳头,道:“南蛮雨,溪儿和景陈不可以出事,所以求你了,只要救他们,你开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把鹿时深给逼到了这个境界,南蛮雨不退一步的话,呵呵。 南蛮雨说:“既然鹿神医开了金口,那我自然相助。沐霞山上有一种叫琉砂的晶石,同岩石一般大小,但质地绵软,通体程亮,找到它用它磨成粉末状给他们二人沐浴,便能吸出[灯火阑珊]的感染。不过琉砂只能在灯笼红斑比较少的时候才有用,一旦灯笼红斑布满全身,琉砂也救不回来了。” 鹿时深听完,就匆匆离开前去沐霞山了。 小九认识鹿时深那么久从来不知道他也会着急,道:“蛮雨兄,麻烦你也去一趟沐霞山。” 南蛮雨点了点头,去追已经看不到影的鹿时深。 风雅居里,师徒二人悠哉的在下棋。 小九看到后怒不可遏,道:“鹿哥哥为了你们不惜向南蛮雨低头,你们倒好。” 初景陈丢开棋子道:“[灯火阑珊]只有被感染了的人才有资格评价。” 钟闻溪道:“国主你误会了,其实是我和师父发现[灯火阑珊]感染了我们之后,情绪越是波澜,被侵蚀的就越快。” 南蛮雨拉住横冲直撞的鹿时深说:“你现在就是一头牛,那有红色往哪撞。”又说:“为了他俩你也得给我冷静下来,听我的。” 鹿时深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憋屈,咬牙道:“好,你说怎么找!” 现在的[灯火阑珊]有两位内力深厚的供着,在南蛮雨和鹿时深踏上沐霞山的那一刻,整个山上的草木便疯狂的成长起来,不仅掩盖了来路,就连身处何处都无从分辩了。 鹿时深道:“不要轻举妄动,这些草木是活的,随时都在变换。” 南蛮雨说:“想必是他们的内力供[灯火阑珊]触动了整个沐霞山的生命,这下难搞了。” 钟闻溪丢下棋子和师父,对小九说:“国主你对鹿兄穷追不舍的,就不怕他厌烦了你,再也不让你找到他吗?” 小九上下打量了一番钟闻溪说:“今年几岁啦?毛都没长齐的你懂什么?!” 钟闻溪说:“你看我师父这一股的烟火气,他就差带我去风月之地了。我就是想着撮合一对是一对,我哥和嫂子能成就有我的功劳。” 不要看初景陈已经是百年的人了,他的耳朵可是好使的很。 初景陈道:“胡说什么呢?你师父我是花天酒地的人吗?我什么时候交过你这些,你小子再敢胡扯。” 钟闻溪嬉皮笑脸地说:“师父,心平气和,心平气和,不能便宜了[灯火阑珊]。” 小九淡淡地笑着说:“我的命是鹿哥哥救的,九尾狐是很重视血脉纯正的,我不是纯正的,所以遭到家族排挤,甚至到了最后,因为我妖力太强容不下我。” 钟闻溪道:“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再说了,鹿时深还是有两对角的白鹿呢,跟你一样都是稀有的,就因为不同种族就有了这天差地别的待遇,太不公平了。” 小九道:“你们黎昀不也是这样的吗?富的人流油,穷的人一贫如洗。本来这天下就没有什么公不公平,不过你能不受世俗这样想,我倒是很惊喜。” 初景陈说:“溪儿若是那些王孙贵胄,纨绔子弟,我怎么可能会收他当徒弟。” 小九道:“嚯,你不要一脸骄傲,那是溪儿眼里进了沙子才拜的你。” 钟闻溪道:“哦吼,师父你又怎么和小九还有鹿兄这般谪仙交好的?” 初景陈说:“就跟小九和深深的剧情差不多,你师父当年意气风发挺猖狂的。” 钟闻溪道:“鹿兄可真是我们的福星啊!没有他的话我连太子殿都出不了了,更不要提去南荒找药救师父这个大麻烦了。” 初景陈说:“为师都是为了谁?还不是想你的路走的平坦。” 小九道:“有时候我就在想,鹿哥哥是不是喜欢你师父了。” 初景陈忙说:“我不玩这个,而且深深也不会,所以他呀是不会看上我们的。” 二人一妖聊天有多悠闲,那山上的一妖一魔就有多艰难。简直就是举步维艰。 鹿时深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你熟知琉砂,我来牵制[灯火阑珊],你趁机去找。” 南蛮雨不相信地说:“以一己之力对抗整座沐霞山?!” 情况紧急,鹿时深自然不会听南蛮雨接下来会说什么,交代完后妖力全开就冲了出去。草木都被鹿时深深厚的妖力吸引了,南蛮雨就看到了露出一角的琉砂收敛魔力,悄然无声的去取琉砂了。 南蛮雨想都不想整块琉砂不切不割,囫囵扛起来,就冲鹿时深喊道:“拿到了,快走。” 一黑一绿两道光接连划过天空,落到了苍曦山。 小九见他们略显狼狈,关切道:“鹿哥哥,你没伤到吧?” 南蛮雨简单粗暴的把琉砂一掌劈碎,说:“琉砂的质地虽然绵软,但用在身上还是略显粗糙的,你是神医磨药草肯定不成问题,把这些碎块磨的细腻些,他们也能好受些。” 初景陈是听到石头崩裂的声音出来的,道:“这谁这么粗鲁,碎大石啊?” 鹿时深说:“让你用他们沐浴啊!” 初景陈说:“深深你开玩笑呢?用它??!” 鹿时深冷清的绿色妖力把碎块拖起在半空,高速转动,相互碰撞摩擦。 南蛮雨看着因为这点小事,就大肆动用妖力的鹿时深说:“可以了,已经成粉末状了。” 钟闻溪拿了个木盆说:“鹿兄,放到这里。” 整整一盆琉砂,磨到了极致细腻。 南蛮雨说:“[灯火阑珊]比较敏锐,为了防止它加大力度直接把你们变成它的傀儡,你们得一起沐浴。” 鹿时深慌了和初景陈一起脱口而出,“不行!!” 钟闻溪道:“风雅居又不止一个浴池,又不是说在一起洗,师父鹿兄你们说什么不行呀?” 听到“一起”时,初景陈就只想着自家徒弟还是女儿身,不行不行。 鹿时深轻咳掩饰尴尬,道:“景陈之前烧伤留下了疤痕,我怕他伤自尊,所以才说不行得天黑了,他看不清了再沐浴。” 初景陈猛然看向鹿时深,有苦难言,道:“深深你忘了,我完全好了。不过你说得对,还是能勾起我的回忆,还是会伤自尊的。” 小九道:“勾起回忆才好,让你记住不要不自量力。” 南蛮雨说:“灯笼红斑已经开始蔓延了,还磨蹭?!” 钟闻溪把琉砂分成两份,说:“师父我回我房间去,然后听我号令,咱们同时入浴。” 南蛮雨说:“琉砂粉末遇水会直接融合,水依旧是水的颜色。” 初景陈对钟闻溪点了点头,初景陈硬要鹿时深陪他一起在屋里,南蛮雨笑了笑,小九道:“你还有这癖好呢!” 钟闻溪准备好了,喊道:“师父我准备好了!!” 初景陈立刻回道:“我也好了,下水吧!” 幸好两间屋子挨着,对方听到的声音也不会有多大的延迟。 初景陈在浴池中后,说:“你是怎么发现溪儿身份的?” 直白不拐弯,才让鹿时深不好找借口,只好如实告知,道:“在魔魇中,我看到的。” 初景陈不追问魔魇中还有什么,说:“看你这个态度,是对溪儿有意思啊?” 鹿时深黑脸道:“你果然正经不过三秒。” 初景陈说:“我家小溪儿啊,生辰是三月三的上巳节,今年十五岁,喜欢吃一切处理起来不繁琐的美味佳肴,当然繁琐的他懒得弄,我就更懒了。而且他还小,不太能懂情,所以深深你有的受了。” 鹿时深说:“原本我以为我来到这世上,就是要看它河清海晏,可是溪儿的出现使得这条路上不那么枯燥了。” 第十章 两人泡在琉砂里,三刻钟后,出现了内力流失的迹象。 初景陈已经不能云淡风轻的跟鹿时深聊钟闻溪了,初景陈双手紧紧扣着浴池边,喊道:“溪儿,溪儿,你还好吗?!!” 钟闻溪不比初景陈好多少,答道:“师父,它好像在吸收我的内力。” 南蛮雨听后,惊慌道:“[灯火阑珊]这么快就有了反应?!” 鹿时深闯出屋子,质问道:“南蛮雨,怎么回事?” 南蛮雨看向沐霞山的方向道:“它太敏锐了。走吧,我们去除了它。” 小九道:“我们去了,他们师徒的情况恶化了怎么办?” 南蛮雨说:“琉砂不像[灯火阑珊]是活物,它的能力不会提升,但是[灯火阑珊]可以。再过一会琉砂抑制不住了,就真无力回天了。” 鹿时深说:“走吧,与其守在这里干着急,还不如趁机去摆[灯火阑珊]一道。” 一边往沐霞山上走,南蛮雨一边说:“没猜错的话,之前琉砂所在的地方,就是它的根源,我们直接去那里。” 鹿时深说:“没错了,它的根源就在那里。” 小九道:“可是前进越发困难了。” 四面八方都有藤条向他们袭来,藤条速度很快且带有剧毒。 两妖一魔同在它们的攻击范围内,可以说是无法独自突破重围的。 鹿时深说:“它们比之前更狠了,我们得快点了。” 南蛮雨说:“各守一方,后背交给彼此了。” 背对背把身家性命交给了对方,这样不用多分出来精力留意身后,效率大大提高了。 南蛮雨说:“你们撑不撑的住?这里就是了,咱们只有一次机会,必须得命中。” 小九道:“开玩笑,这些杂碎能影响本帝。” 南蛮雨说:“你们跟着我用全力攻击。” 南蛮雨祭出雨蛮刀,雨蛮刀裹挟着黑色魔力击向了琉砂石下,带着绿色妖力的银针紧随其后,小九的幽蓝色的纯妖力也跟在了后面。 一阵地动山摇的凄厉嘶鸣过后,沐霞山的阴雨也随之而至。 鹿时深也几乎在那一刻就飞身下山了。 小九道:“[灯火阑珊]应当是酆都城最芝麻绿豆的存在吧?可是怎会突然出现在了沐霞山呢!?” 南蛮雨不喜雨水,没有理会小九直直下山去了。 鹿时深突然出现在准备出浴池的初景陈面前,吓得初景陈赶忙钻进水里。 鹿时深一手抹去被溅一脸的水,说:“是我鹿时深,你没事了?” 初景陈猛的出水掀起的水花溅了鹿时深一身,说:“深深呐,你越来越不知礼数了。”又说:“放心,没事了,内力都回来了。” 钟闻溪听到初景陈这边的动静,喊道:“师父,你抽筋了?没摔坏吧?” 鹿时深心下平静了,回道:“我看着呢,你师父还能修好。” 回到苍曦山的南蛮雨听到他们的对话,对小九说:“妖帝陛下,对于现在这般,你心下有什么感受?” 小九说:“鹿哥哥本身就和初景陈关系很好啊!我也跟景陈关系很好的。” 南蛮雨道:“妖帝陛下,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装傻啊?” 小九不明所以道:“此话怎讲?” 南蛮雨直言道:“您不是喜欢鹿神医吗?就不怕他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小九笑道:“我的鹿哥哥,你还是太不了解了。至于我嘛,都这么多年了,我有什么好怕的。” 南蛮雨心想“果然地元血丹的力量霸道的很,如果不是我早知道他是女子,怕此刻我也不会生出别的念头。” 沐霞山的巨大变化,引起的远不止[灯火阑珊]造成的损失,山中生活的个别种族受到了致命的伤害,比如翠吟蛇族,不同于金翎蛇,它们长像就比较凶残。 所谓的热闹钟闻溪也看了,磨砺也磨了,本来以为[灯火阑珊]事件结束后,就不在跟鹿时深扯上关系了,谁知道…… 小九来到风雅居就指着初景陈气愤不已,却什么又没说离开了。 钟闻溪道:“师父,你是不是欠了风流债啊?” 初景陈嫌弃道:“去,去,还不是沐霞山又不安宁了,小九来问罪了呗!” “沐霞山不安宁?也不该找师父你问罪啊?” “沐霞山上有一翠吟蛇族,虽然比不上咱苍曦山上的金翎蛇毒,但是它们更加好斗,在晚棠国那是能跻身前十的妖族,存在的年限远超金翎蛇不知多少,恐怕是[灯火阑珊]动荡了沐霞山,叨扰到它了。” 晚棠国的翠吟蛇族,钟闻溪还是知道有多难缠的,阴险凶残,完全没有金翎蛇人畜无害的样子。 “所以师父是说翠吟蛇族就着这事,给国主甩脸色了?可这沐霞山一事我们虽未曾帮上忙,但也没闯祸吧?” “还记得之前杀的狼妖吗?班溯狼族最是护犊子,你们还杀了它那么多族人,其中还有一只大妖。你说它会放过这次机会吗?” “我那是正当防卫,可是翠吟蛇族自认高贵,怎么可能会和百名开外的班溯狼族为伍呢?” “这就是你的错了,它们是不会放过拉小九下位的机会,在这点上很容易统一战线,毕竟妖都闲散惯了,是不会服从规矩这个东西的。” “跟我也有那么一丝丝的关系,我要不要去看看啊?” “想去就去呗!为师给你善后。” 小九真是快气炸了,看到堂而皇之出现在妖帝宫殿里的钟闻溪,要不是身后跟着的还有鹿时深,她早就飞身给钟闻溪一脚了。 鹿时深说:“就算班溯狼族真跟翠吟蛇族联合起来,也不足为惧。” 钟闻溪说:“是啊!它的毒性还不及金翎蛇呢。” 南蛮雨吧,从[灯火阑珊]事件结束后就被鹿时深强制扣留在身边了。 南蛮雨说:“若只是打一架就能解决,妖帝陛下会急红了眼吗?” 小九道:“班溯狼族自然不足为患,翠吟蛇族能排前十,定然不是看上去那般,这次借着沐霞山一事,定然不会善了。” 鹿时深道:“翠吟蛇族隐匿在沐霞山这么长时间,突然出了这样的事,怕它不是要小九退位那么简单,上林宛还有边关,怕是挑起两国之战才是它们的目的。” 钟闻溪道:“不是狼族腆着脸请的蛇族,而是蛇族早有预谋,[灯火阑珊]可能就是它们的杰作。” 一个个危险接踵而至,一场跨越几界的谋划正在走上正轨。 鹿时深心下又开始担心了,毕竟这事多多少少还是跟黄象的钟闻溪有关。 本来决定留守苍曦山的初景陈封山前来,因为他也意识到了,这次的事情没那么容易化解了。 众目睽睽之下,还敢飞刀传书的,不用想一定是翠吟蛇族。 小九接住传书,然后去追时已经没有踪迹了。 传书上说:杀我狼族兄弟之仇不共戴天,你不是想天下再无纷争吗,我偏要挑起两国之战。 小九道:“找死!!” 初景陈说:“苍曦山是黎昀国天然的保护屏障,我来时已经封山了,而且战乱不休的边关还有钟将军亲自坐镇。我们现在不能自乱阵脚。” 鹿时深说:“不知道是不是调虎离山,景陈你和溪儿现在赶去边关,这里我和小九留下来应付。” 南蛮雨在二人走后,幽幽道来:“翠吟蛇族可真是聪明,边关都是内力高强的黎昀国将士,硬碰硬讨不到什么便宜,可是还有一位皇子啊!” 鹿时深说:“不好!!它们的目标是黎昀国,我们不过是幌子,不过也不能排除这个。” 小九道:“如果真是这样,那绝不可能是一个翠吟蛇族就敢做的,它的背后一定有靠山。可是能为它撑腰的莫非是见冥花妖?” 鹿时深说:“别猜了,我们去找班溯狼族。” 御剑飞行的钟闻溪说:“师父,一个蛇族去挑边关将士,虽然说不是鸡蛋碰石头,但也绝对不可能赢啊!” 初景陈说:“你是忘了那里还有个皇子吗?要知道李苏泽极有可能就是黎昀未来的皇帝,你说这是不是在逼两国开战。” 钟闻溪道:“那快点走啊!我可不管他是不是未来皇帝,苏泽是我还没来得及见过的表弟,可不能让他成为人质。” 小九性子急,交代道:“不管它们有几个阴谋,杀我总归是在里面的,翠吟蛇族又怎样,我不介意它们和班溯狼族一同消失。” 鹿时深这次没有劝阻她,道:“走吧,这个时辰景初他们也该到边关了。城中还是块干净地,我们去沐霞山。” 再次见到狼族首领,已经没了畏缩劲,得到了翠吟蛇族做靠山底气也足了不少。可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 小九道:“圈子我也不给你兜,我说过我不介意晚棠少一个班溯狼族,自然我也不介意捎上一个翠吟蛇族!” 小九火气大,但就妖力而言绝对碾压在场的所有狼妖包括首领。既然鹿时深都能看出班溯狼族是来送死的,那它们怎会没有自知之明。 鹿时深在小九出手前问道:“翠吟蛇族呢?” 小九道:“它们的话有几分可信,还不如直接打死了好上山找去。” 鹿时深摆了摆手,小九直接妖力释放,幽蓝色的妖力如同地狱使者,让见者不寒而栗。 班溯狼族群妖居然没有做出任何防备动作,任由小九的妖力穿透身体。如果说这是有自知之明,那么就不应该来。 鹿时深道:“班溯狼族的护短你我都是见识过的,它们能这么从容的赴死,一定是翠吟蛇族承诺了它们。” 南蛮雨现身说:“它们死后的毒素应该来自翠吟蛇,你们是大妖自然不会受到影响,可是那些小妖呢?” 鹿时深认真看了一下散向空中的薄雾,道:“这雾的成分跟[灯火阑珊]相似,不过还没散开,还能拦得下来。” 鹿时深绿色的妖力如同一双大手,把那些薄雾揉成了一团,接着就被吞噬了。 南蛮雨的出现搅乱了翠吟蛇族的局,翠吟蛇王看在眼里,杀意腾腾。 局被搅了,翠吟蛇族索性直接上了。 小九一阵毛骨悚然,毕竟从来没见过这么多蛇一起出动,小九飞上半空道:“地下的交给你们了,我忍不了。” 翠吟蛇王道:“鹿神医不只是救死扶伤还兼职毒皇,那就比比看谁更毒!” 南蛮雨毕竟不能随便出手,就飞到了小九身边。 在翠吟蛇王释放妖力的那一刻,小九想明白了班溯狼族赴死的原因。 小九喊道:“鹿哥哥,它用了禁法,吸取了班溯狼族的妖力。” 鹿时深看着混杂的妖力,不屑一顾道:“论毒我可能不是对手,但妖力我甩你几万年。” 蛇王交战鹿时深,小九和南蛮雨岂能作壁上观。 小九在空中被包围,小九道:“班溯狼族没有这么强的力量,它们的背后一定还有靠山。你身份不能暴露,这边我们应付,你去边关。” 南蛮雨叹了口气说:“这会恐怕想走都走不了了。” 沐霞山下几十里内全部都是翠吟蛇,倘若是身量娇小的金翎蛇还能闯出去,可是化作人形的定然妖力不俗,蛇形的壮如树主干。层层排列,坚如磐石。 南蛮雨说:“妖帝陛下,你能干翻他们我信,可是时间不允许,说不定幕后之人已经去了边关。” 小九应付着一条条飞上来就咬的已经顾及不到南蛮雨了。 南蛮雨也知道如果不出手他们很难走出这里,但是出手的话,一定会引起神族的注意。 南蛮雨此时也不顾及会引起什么大麻烦了,魔力张开。鹿时深见此也不跟翠吟蛇王谦虚了,妖力猛涨外带金翎蛇毒,翠吟蛇虽是排名前十的大妖,但也不是金翎蛇的对手。 鹿时深毒死了翠吟蛇王之后把金翎蛇毒抛向小九和南蛮雨道:“一举击杀,不留活口了。” 面对金翎蛇毒就是想留活口都难了,小九和南蛮雨把抛过来的毒用妖力和魔力承载洒向了挡路的翠吟蛇。 鹿时深道:“能让翠吟蛇族唯命是从的应该就是根源在酆都城,而活动却在晚棠国的见冥花妖。”不爽道:“连酆都城都要介入了,神族迟早也会出手。” 南蛮雨道:“我们南荒可不是跟他们一道的,不过我身份暴露了,神族肯定能察觉。所以啊!你们可要隐藏好了。” 小九道:“我觉着今年事情特别多啊,酆都城都来阳间晃悠了。我们还去不去边关?” 鹿时深道:“不用了,南蛮雨的身份被炸出来了,想必它们不会挑这个时候动手的。如果真是见冥花妖,那我不介意闯一趟酆都。” 第十一章 初景陈说:“接到深深消息,麻烦暂时摆平了,我们也回去吧!” 钟闻溪很喜欢这个小表弟,道:“苏泽,你在这里一定要听我爹爹的话,另外内力要努力修炼,还有时刻警惕危险。还有啊,帮我跟爹爹说一声,我们走了。” 御剑飞行返途中,钟闻溪道:“它们的目的不是边关,那是什么?” 初景陈说:“只怕最初目的是边关,据深深所说,是南蛮雨身份暴露了,才引得它们消停了。” 钟闻溪是越来越疑惑了,道:“这么说是有幕后了,不过能号令晚棠国排名前十的大妖不计后果行事,只是挑衅黎昀边关将士和拉小九下位,这幕后的背影挺硬啊!” 晚棠国妖帝宫殿里,小九看到初景陈说:“你们回来了。” 钟闻溪道:“据说南蛮雨的身份一事曝光了,会惹大麻烦吗?” 南蛮雨道:“我的事不大,你们怕是摊上大事了。” 鹿时深说:“幕后指使者很有可能是往来于晚棠和酆都之间的见冥花妖所为。” 钟闻溪说:“见冥花妖不是阳间引路的吗,论起来还不如彼岸花……不对,花妖那不应该是晚棠国的才对呀?挺复杂了。” 南蛮雨说:“见冥花妖是唯一在冥界的妖,就像你说的引路的,在两边的地位都不高,但是它身具冥界的阴气和晚棠国的妖气,也就是说身兼两种技能,如果真是它,那就和酆都城有莫大的关系了。” 初景陈说:“说回来,我们何德何能让酆都来杀。” 鹿时深抢先开口说:“皇天异象有万鹿神君的象征,而且灾星黄象也问世了,有想杀黄象的也有想拉拢的,总之我们立于风口浪尖上了。” 小九道:“就身份而言,我们不被追杀谁被杀啊?!” 南蛮雨说:“我身份暴露了,对面的肯定也就不用含蓄了,接下来才是真危险。” 钟闻溪道:“我怎么有点不太懂?” 鹿时深道:“两国的和平还要看妖帝是谁,明白这点就行了。” 自从初景陈听到“灾星黄象”,表情就很严肃。因为他知道两妖一魔都知道黄象的危害,南荒一定是保皇天异象的,无疑他们都会一致对付黄象。那么神族一定是中立,酆都目前看不出何为。 牵连至此,黄象应该就在身边才是,初景陈一惊猛然回首看着钟闻溪一阵心惊肉跳。 小九道:“大家也都辛苦了,就算真跟见冥花妖有关,咱们也只能等它找上门了,大家得养精蓄锐,以备不时之需啊!” 初景陈说:“如今事态晦暗不明,苍曦山不宜解封,我们就都留在你这了。” 小九道:“行,你还住原来的屋子,让溪儿住你隔壁。” 初景陈看着鹿时深道:“那就麻烦你带小溪儿先去认认路,我要和深深谈谈心。” 南蛮雨说:“那我就先回去上林宛了。” 初景陈说:“就我们俩了,交代吧!” 鹿时深道:“交代什么?” 初景陈说:“皇天异象是你吧,灾星黄象是溪儿对吧?南荒是保护你的,杀溪儿的对不对?” 鹿时深目不转睛,心平气和道:“何以见得?” 初景陈说:“你喜欢一个人细枝末节都在说了,所以我信你真的喜欢溪儿。由此可见你为什么不喜欢南蛮雨还会扣他在身边了,不是因为吃醋,而是怕他对溪儿下手,而且十五年前出现皇天异象不止是溪儿出生,还有你妖力登峰造极堪比神族,不过是刚好溪儿帮你掩盖了锋芒,我说的不错吧。” 鹿时深道:“景初你知不知道有时候太聪明了会死的很惨。” 初景陈说:“跟你打我未必就会输。溪儿是我徒弟不管是冠上了什么名号,我还活着就不允许其他的谁动他。” 鹿时深道:“既然都验证了,那就放松些。还有啊,小九那边暂时不要说。” 初景陈说:“她能从溪儿手中全身而退就不错了。” 鹿时深说:“什么意思?” 初景陈什么都不说笑着离开了。 钟闻溪以谈大事的名义留下了小九,说:“小九咱们也算是间接共战敌了,我就直言不讳了。” 小九道:“你想怎样?” 钟闻溪道:“你看啊你是妖族的国主,如果身边出现一个肯为你出生入死死的妖,你往后不就不用独自面对了嘛!” 小九想了想道:“妖族实力排名前十的大妖我雇佣不起,其他的我也看不上啊!”看了看钟闻溪说:“溪儿你想给我当手下吗?” 钟闻溪说:“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咱们重新问,你想不想鹿兄站在你身后?” 小九道:“鹿哥哥是一族之长,站在我身后就相当于成了我小弟,面子上过不去啊,我这不是奢望吗。” 钟闻溪道:“你除了让他给你当小弟,你还想让他成为什么?”心想“我这么问你还能曲解了意思,你就是脑子有问题。” 小九道:“除了小弟还真没什么了,因为我们是真的出生入死。” 钟闻溪处于崩溃边缘,道:“小九你回去休息吧,我想静静。” 不知道小九是真的不明白还是在跟钟闻溪装傻,总之就这样过了数十天。 鹿时深心中有钟闻溪,虽然有很多事情他暂时没办法跟钟闻溪说,但是他也不能忍钟闻溪一味的把自己推给别人。 纵然外界传言小九对鹿时深的如痴如醉,可说到底这不过是掩人耳目,不得不才出此下策的。 小九道:“溪儿,你不要再去烦鹿哥哥了。我喜欢是我喜欢不管他事,所以不要逼他了。” 钟闻溪恍然大悟,道:“抱歉啊!小九,我一直以为是他不好意思开口,我还是去跟鹿兄道个歉吧!” 这世上有太多的不如愿,你可以一意孤行的奔赴,但是对方不一定需要你的奔赴。到头来你都是感动了自己而已。 上林宛,钟闻溪讨好道:“鹿兄,深深,我知道是我错了,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要不你看我帮你做点什么?” 鹿时深松了口气,本来也不是真的生他的气,道:“我和小九是不可能的,还有不要随便就把我跟别的谁凑一块。” 钟闻溪说:“一定不会了,还有你不要和小九走那么近,怪奇怪的。” 鹿时深道:“走得近的,怪奇怪的难道不是你吗?” 钟闻溪也不知道鹿时深为什么突然又生气了,道:“好好好,你说得对男女有别我不会和她走太近了。” 鹿时深“嗯”了一声,没下句了。 钟闻溪不怕死的问道:“鹿兄,小九那么漂亮又那么好,妖力也强又喜欢你,你为什么不喜欢她啊?是心有所属吗?” 鹿时深看着钟闻溪道:“心有所属,不过想要在一起难啊!” 钟闻溪道:“是妖还是人或者是魔啊?你这么谪仙不食人间烟火的,不会喜欢神族的吧?” 鹿时深道:“你有喜欢的吗?” 钟闻溪道:“其实,我没有,我也不觉着我会喜欢上谁,因为我的未来生死难料,皇天异象在黎昀国是备受敬仰的,可我觉得它同灾星黄象一样,都是在逼着拥有它的,走上不归路。” 鹿时深内心的紧张,也随着这话平静下来了。 鹿时深道:“我们不止一次共生死了,无论以后身份怎么变,我都跟你一战线。” 钟闻溪道:“你跟我师父关系那么好,师父肯定不会抛弃我,你自然不会不管,小九和南蛮雨对你也很好,得你们做后盾,谁还敢来进犯。” 鹿时深道:“小毛孩子,好盘算啊!” 钟闻溪说:“其实我是真的不知道师父那么强大,当时只是想多出去溜达溜达,并没想那么多。” 鹿时深道:“这见冥花妖一日不现身,我们都立于危险之中,你先回去吧!” 初景陈慌忙去找小九说:“如果真是见冥花妖,它迟迟不出手恐怕是在等三天后的中元鬼节。” 小九道:“不好,快找鹿哥哥来。” 鹿时深说:“我听景陈说了,如果真是那样,恐怕我们都不是对手。” 南蛮雨说:“中元日酆都城的大门会大开,也是阴气最盛的时候,如果真是见冥花妖,它恐怕要拉我们去冥界坐一坐了。” 钟闻溪道:“坐什么坐,在人家地盘上,我们还能全身而退吗?” 小九道:“不管怎样,我们都不能被带去酆都,如果在晚棠我们还能搏一搏,去了它的地盘可就真任其鱼肉了。” 钟闻溪说:“我还真想问一问,是什么让它和我们结怨。” 三天后,沐霞山下早早画好好了法阵,准备搏一搏。 两人两妖一魔,立于法阵中,静待见冥花妖现身。 好像事情就是这般如愿,冥界大门缓缓显现,见冥花妖挑着一盏灯出现了。 见冥花妖毕竟注意他们很久了,这点聪明劲他们要是没有,早死了。 见见冥花妖靠近了,小九道:“阁下难道不是找我们的吗?” 见冥花妖道:“那就走吧!你们打不过我的。” 初景陈响指一打,法阵启动,道:“不如就在这交代了吧!” 见冥花妖轻蔑一笑道:“好啊!” 初景陈和钟闻溪是人,对阴气最是敏感,面对见冥花妖压力巨大。 五对一是有些胜之不武的意思,但生死攸关了,谁还管这个。 见冥花妖道:“好啊!三族聚一起了,加我一个如何。” 初景陈道:“你有本事收手啊!” 见冥花妖的阴气对上妖力内力加上魔力,都没有趋弱。 见冥花妖道:“你们怎么不收手。” 钟闻溪道:“那还不是你不收手。” 见冥花妖被钟闻溪激怒了,见冥花妖分出数个分身,将他们团团包围,同时还放出毒雾。 鹿时深急忙道:“屏息,毒素很猛。” 一圈的花妖手中生出藤蔓,去捆绑五位,一面是见冥花妖,一面是毒雾,一面又有藤条断路。眼见法阵也挺不住了,只好铤而走险,用尽全力给见冥花妖最后一击。 然而打中是打中了,可她不过是见冥花妖的一分身而已。 数个见冥花妖同时开口,道:“藤条也是有剧毒的,小心蹭出伤口哦。” 鹿时深小声道:“藤上的毒可比毒雾阴险多了,大家小心点。” 见冥花妖把任其摆布的五位拉进了酆都城。 来到了冥界,南蛮雨道:“这下可糟了。” 钟闻溪说:“见冥花妖,我们跟你结过仇吗?你把我们带到地府!” 见冥花妖道:“我自然也算是晚棠国的妖,我比你们都强,凭什么不能做国主!” 小九道:“你不止是晚棠国的你还是这冥界酆都城的,你如何做晚棠国主?” 见冥花妖道:“没错,我往来于阴阳之间,黎昀国我也没少去,凭什么他们的皇帝我也不能当。” 初景陈悄声对钟闻溪说:“她怕不是没有脑子。” 鹿时深道:“既然我们挡了你的路,你要杀我们也是情有可原,可是在这里动手,你嫌疑最大。” 见冥花妖道:“对啊!他们都会认为是我做的,然后就会有你这种想法,我就会成功洗脱嫌疑了。” 钟闻溪道:“看不出来你还知道聪明反被聪明误呢?” 鹿时深道:“你可得成功,不然死的就是你。” 见冥花妖轻蔑一笑,随后一脸吃惊道:“你是什么人?” 只见鹿时深冷清的妖力将藤条斩断,没有伤到一丝一毫,活动了筋骨后,鹿时深道:“论毒,你毒的过我吗!” 小九道:“姑奶奶我早就忍不了你了。” 钟闻溪道:“师父,小九这么暴力我都怀疑她是不是狐狸了。” 南蛮雨喊道:“不要杀她,抓活的,不然我们没法出去。” 初景陈拦下小九,钟闻溪持剑上前,毫不犹豫的捅了一剑。 鹿时深在见冥花妖吃痛和不可思议的表情之下,往她嘴里扔了一颗毒药,随后钟闻溪拔剑,见冥花妖一痛,一个惯性就把药给咽了下去。 南蛮雨道:“不带我们出去,你就先去见冥王吧。” 见冥花妖自以为自己很厉害,很美丽,可却不曾想如今这般凄惨。 初景陈说:“如果事情捅到了冥王那里,你也不会好受吧。” 第十二章 黎昀国国师府,国师对林烟说:“皇帝身体大不如前,我去讨个封号给闻意吧!” 林烟道:“将来将军府都是意儿的,用不着封号。” 见国师有着愠怒,林烟解释说:“爹,这件事是我和北策达成的共识,这也是溪儿知道的。溪儿之前传信回来说,他认识了几个不错的朋友。他师父跟北策说过,说晚棠国有溪儿的命中注定。而且溪儿从来无意挣这些的。” 国师摆摆手说:“好了好了,意儿这孩子不错。有时间带子依和子煦来玩。” 见冥花妖仗着自己能随意往来阴阳之间,总是傲气的,即使提及了冥王也还是倔强着不肯送他们出去。 初景陈道:“呦!傲娇是吧!我最会治了。你吃下的毒发作起来,张牙舞爪面目全非,最后死也死的很难看。” 见冥花妖略微有点动容。 钟闻溪道:“你说身上多插几剑会不会更美观。” 见冥花妖冷笑一声说:“死在这和死在冥王手中,都难逃一死,我为什么死前还要救你们。” 小九道:“有智商的啊!其实往来于阴阳之间的见冥花妖又不止你一个。” 南蛮雨道:“我们想出去没有不必全指望你。” 鹿时深道:“杀了她,冥王自会出现。” 初景陈道:“深深说的对啊,杀了小的,老的自然就出来了。” 冥王现身道:“就不要为难下属了,想出去啊,不是不行,解毒疗伤。” 鹿时深道:“行啊!送我们出去之后解毒疗伤!” 冥王在见冥花妖带他们进来时,就知道万鹿神君和灾星黄象都在其中,酆都本就是中立的,可是来到了酆都多多少少还是会牵连其中。 冥王道:“冥界掌管生死,你们的档案信息我都有。” 南蛮雨道:“少威胁我们了,就问你,我们你敢动吗?!” 冥王道:“就凭你们还想跟我动手!” 鹿时深道:“行,我相信冥界之主一言九鼎会让我们毫发无损离开的。” 见鹿时深把解药扔给了见冥花妖,钟闻溪也只好憋屈着唤鹿令出来给她疗伤了。 冥王道:“如你们所愿。” 见冥花妖道:“好不容易带回来的,就这么放他们离开了?” 冥王道:“你真是越来越猖狂了,没有我的命令胆敢擅自将他们带来,如有下次就是死在他们手中也不值得惋惜。” 纵然听到这些话心里难受,但她也该知道他才是主,尊卑有序还是不能逾越的。 初景陈道:“冥王这么好说话的,真送我们回来了。” 小九道:“他后来晦暗不明的笑意还真让人毛骨悚然,总觉得他是故意的。” 鹿时深道:“小九说的对,他可是冥王啊!” 南蛮雨道:“不知不觉已经深陷危险之中了,以后的路可不好走了。” 钟闻溪道:“越来越搞不懂了。” 南蛮雨道:“不说这个了,我们并没有进入真正的冥界,在哪里时间是静止的,但流动速度是实际上的百倍,恐怕小半个月都过去了。” 小九道:“那就大事不好了,晚棠国的众妖该上天了,快回去。” 好像你越是担心一件事,它就越是会发生。 白翼鸟族同翠吟蛇族交好,如今翠吟蛇族全灭,与他们而言某种平衡被打破了。 钟闻溪看着声势浩大,来势汹汹的白翼鸟道:“怎么说呢?它的真身还是挺美丽的,怎就化形了反而变丑了呢!” 小九道:“白翼鸟同样排名前十的大妖,这般不遮掩,真以为能取我们性命呢。” 初景陈道:“翠吟蛇是刚好败在了金翎蛇毒上,不若如此交起手来,深深也讨不到什么便宜。毕竟翠吟蛇王也是十万年以上的。” 鹿时深说:“对付白翼鸟我们只能拼力量,毒对他们作用不大,它们白色羽翼的有天然的避毒之效。” 钟闻溪注意到打头的不只是白翼鸟,而是一个娇小玲珑的孩子,道:“不对,他们中间还有一个赤婴。” 南蛮雨道:“这是下了血本啊!” 初景陈道:“赤婴坐镇其中的话,我们从进城那一刻他就知道了,此刻只怕四周都是埋伏。” 钟闻溪道:“刚从酆都回来,我可不想回去。” 鹿时深道:“明明进城就可以抓住我们,还偏偏要等我们回到妖帝宫殿附近。” 南蛮雨道:“有可能见冥花妖也在啊!” 四面八方埋伏起来的在此刻涌出,重重包围,羽翼相连,密不透风。 钟闻溪道:“没记错的话,那只大狼妖就是死在这里,难不成又是为班溯狼族报仇的?” 初景陈道:“报仇什么的先不说,我们得冲出这包围,不能任他们拿捏,不然我们就没有翻盘的机会了。” 鹿时深道:“左后方薄弱些。” 小九幽蓝妖力直冲霄汉,本来是打正前方的妖力却在打上去时调转方向,同另外四道力量一起直冲左后方。 正前方的白翼鸟妖看的一愣一愣的,竟然也不知道支援了。随着左后方被冲出一条路来,五位那是不约而同的奔过去。 可惜了,冲出了包围正正的对上了赤童。 一手糖果,一手短剑,一半孩童的天真,一半杀手的冷漠。隐藏于烂漫天真下的狠厉麻木,同最擅长修饰的白翼鸟族,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冤家债主啊! 赤童叹了口气很不满意的挥手让白翼鸟们退下。 五位瞬间精神紧绷,这一离开,不由得提心吊胆了。 赤童声音有着孩童的软糯又带着漠然道:“你们欺负了见冥姐姐,准备好请罪了吗?” 赤童身形极快的闪动,鹿时深道:“不要让他近身!” 虽然及时反应过来不能让其近身,可是这点时间加上速度,足够敏捷的赤童近身了。 赤童把他们打散了,各自一方。 鹿时深急了喊道:“溪儿!” 赤童跺脚一道鸿沟隔开了鹿时深和钟闻溪。 初景陈也趁机一把抓住了钟闻溪,接着就是数道鸿沟将其全给隔开了。 鹿时深位西南,小九位东,南蛮雨位北,初景陈和钟闻溪位南,除去地上无法逾越的鸿沟,还有一层屏障。 见冥花妖出现说:“鹿哥哥是吧!是我的了。” 小九怒吼:“鹿哥哥是你喊的吗,等我出去,冥王的面子我都不给了。” 赤童嫌小九聒噪,将短剑飞去。看着力道小九就知道正面肯定接不住,堪堪躲过,看着出现的剑坑冷汗直下。 南蛮雨道:“也是沉迷在了鹿神医的美色之中吗?” 初景陈附和道:“分开我们就是为了取得深深欢心是吗?” 赤童有多厉害?没有用妖力,简单的一剑就能取一个大妖的性命,现在唯一的突破口就在见冥花妖那句“鹿哥哥”上了。 钟闻溪也明白南蛮雨和初景陈为什么会这样说,可是我们的小九翻脸了。 小九道:“南蛮雨,初景陈你们想死,是不是!!” 不过他们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钟闻溪道:“见冥花妖,分开我们是得不到鹿兄芳心的。” 赤童不为动容道:“我就是当着他的面杀了你们,我也有办法让他心甘情愿和见冥姐姐在一起。” 见冥花妖道:“鹿时深和我成亲,我就会放过他们。”又说:“小赤童,放开他们。” 脱离了赤童的囚禁,鹿时深说:“见冥花妖,你究竟想怎样?” 赤童却突然趁其不备,掳过钟闻溪道:“你们好好成婚,他就能完完全全的回去你们身边。” 鹿时深再一次的慌了。 初景陈急忙道:“他还是孩子受不住这种待遇,用我做人质!” 赤童道:“我就要他,我也是个孩子。” 南蛮雨拦着要暴走的小九,他知道赤童扣下钟闻溪,无异于拿捏住了他们的死穴。 赤童道:“你们不老实的话,那小孩子也就丧命了。” 小九吼道:“就这么让他们带走小溪儿了?!!” 初景陈道:“赤童不是普通的妖族,就算我们加起来,现在也绝不是对手。” 南蛮雨道:“成亲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成的,我们得查出小公子在哪里,还有见冥花妖究竟有何目的。” 鹿时深道:“有鹿令在溪儿身上一时半会伤不着。见冥花妖这边就交给我,溪儿那边交给你们。” 见冥花妖道:“钟闻溪是吧!不好意思了。” 看着步步逼近的赤童,钟闻溪心里一惊道:“成亲是假,我才是你的目标!” 见冥花妖道:“赤童面前你尽管反抗试试!” 钟闻溪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硬杠只会死的更快,软磨虽然也不见得能撑多久,但是他体内大将军的血液,又不允许他软弱低头。 赤童道:“拖延时间,是等着他们来收尸吗?” 在赤童的妖力范围内,一切举动都是徒劳。 钟闻溪摇摇头,道:“算了算了,正面杠。” 羲岚剑对上赤童的赤拳空手,竟在对上的那一刻,就扛不住剑身破裂了,发出悲鸣。 血丹红光大作,然而在赤童的妖力压迫下,鹿令都没有办法护住他了,伴随着被赤童丢回来的羲岚剑插进胸口,血丹黯然失色。 初景陈心口绞痛,额头冷汗直流,捂着心口,痛到昏厥了过去。 等初景陈醒过来,发现自己回到了苍曦山,看着一屋子伤感的劲,急忙道:“深深,溪儿呢,溪儿呢?” 南蛮雨道:“小公子在隔壁屋里,还请节哀。” 初景陈闻言色变,跌跌撞撞的跑去看钟闻溪,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让其余几位心里也颇不好受。 尤其是鹿时深,天知道他看到倒在血泊中没有一点生息的钟闻溪,心脏骤然停跳的疼痛,满腔悲愤都在忍着。 小九认识初景陈那么多年,从来都觉得他是乐观的,没心没肺的,但是这痛苦的哭声,触动了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对于南蛮雨而言,杀钟闻溪就是他跟在他们身边的意义,可是真到了钟闻溪死掉的时候,他心里倒有些不是滋味了。 初景陈失魂落魄的走回来,声音有沙哑道:“有办法吗?” 鹿时深道:“闯冥界,带回来。” 小九道:“这边也安排好了,我留下镇着晚棠国,你内力失去了半数就留在苍曦山吧,鹿哥哥和……” 初景陈情绪激烈道:“不行,我也去!” 鹿时深道:“景陈,溪儿的身体要是没了,灵魂回来也无济于事。” 初景陈道:“行,一定要带着溪儿一同平安回来。” 午夜时分,以魂魄状态可以进入冥界酆都城。但是实力大跌,全身而退就成了问题,所以鹿时深和南蛮雨是直接以实体去闯的。 鹿时深道:“既然同我闯了进来,就不要加害溪儿。” 南蛮雨道:“毕竟是无辜的一条人命,没有做什么,自然不该死。他如果乱了各界,烽烟四起,毁了万鹿神君的心血,我定然毫不犹豫杀了他。” 鹿时深道:“见冥花妖没有阻拦我们,恐怕是认定了我们闯不进冥界,找不到溪儿。” 南蛮雨道:“当务之急得找到他。他是死在羲岚剑下的会同生老病死一样从三途河到奈何桥,没喝孟婆汤前还是有记忆的。” 鹿时深道:“不知道现在全力赶来,还能不能找到他。” 三途河边的曼沙珠华妖红似火,彼岸的曼陀罗华却是纯白无瑕的。一个为入地府的接引,一个为忘记世间的纷扰奔向美好新生。 佛说:“大喜不若大悲,铭记不如忘记。”这也是曼陀罗华的意义。 三途河边,钟闻溪一袭白衣,头发如瀑般散落下来,满眼血红。死前没等到他们来就自己,死后滞留在这里等个念想。 鹿时深远远就看见曼沙珠华中的身影,心下紧张万分。南蛮雨看到时止步了。 鹿时深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声音有些抽搐,轻声道:“溪儿,是你吗?” 钟闻溪闻言,慢慢转过身来。鹿时深呼吸停了一下,眼眶一红,冲上前抱着钟闻溪如同珍宝失而复得。 钟闻溪拍着鹿时深安慰道:“死的人是我,怎么还要我反过来安慰你呢,鹿兄。” 鹿时深声音哽咽道:“我们这就回去。” 南蛮雨过来道:“小公子在生死簿上寿命到头了,除非改掉它,不然我们没能力从冥界完好的带走一个鬼魂。” 钟闻溪道:“我都不知道等了多久了,差点就准备去喝孟婆汤投胎了。现在告诉我回不去,你是在开玩笑吗?” 第十三章 初景陈心神不宁道:“此番闯冥界,定然把冥王给得罪了,如果溪儿投胎了那就麻烦了。” 小九道:“溪儿心中定然有牵挂,肯定不会随便就投胎的,说不定这时候鹿哥哥已经找到他了。” 心神不宁的何止初景陈一人,远在黎昀国的林烟和边关的钟北策更是莫名的揪心。 鹿时深道:“去找冥王。” 见冥花妖阻止道:“我家大王是尔等想见就见的。” 南蛮雨道:“见冥花妖在这,那赤童……” 钟闻溪担忧道:“血丹要了师父不少内力,那此刻是小九独战赤童,千万别来和我相遇啊!” 鹿时深道:“算起来你跟我们并没有什么仇怨,为什么要杀我们?” 见冥花妖道:“理由什么的随便就能找到,你能活着离开这里再去找也不迟。” 毒藤条从脚底串出,鹿时深和南蛮雨只得仓促避开,反倒因为钟闻溪是魂体状态,碰不到他了。 小九看着闯进来的赤童道:“初景陈你这苍曦山什么时候能随意进出了。”又道:“突破苍曦山的禁制,耗费不少妖力吧!其实吧,带着一个受伤的人跑不到哪去的,你何必这般为难自己呢!” 赤童道:“国主大人,赤童今日斗胆讨教,莫要手下留情。” 赤童身形极快,小九也知道这一战是避无可避的。 南蛮雨牵制着见冥花妖,硬生生的把毒藤条为自己所控。鹿时深出现在见冥花妖身后,一掌上去打的见冥花妖当场吐血,恶狠狠的对上鹿时深,却让南蛮雨控制的毒藤条趁了个好时机。 藤条将见冥花妖圆滚滚的裹成了个球,只余下脑袋在外,酷似个不倒翁。 钟闻溪道:“上次你就不是对手,这次还来自取其辱,脑袋授粉不良啊!” 见冥花妖道:“别忘了阳间还有赤童,不要高兴的太早了。” 鹿时深没有理会她,说:“带上她一起去找冥王大人。” 过了三途河,穿过了黄泉路,也就到了忘川河上的奈何桥。 鬼魂都在喝汤转世,一切有条不紊。 孟婆派着汤看都没,就说:“魂体不喝汤便不能轮回,生人还请哪里来的回哪去。” 钟闻溪道:“老婆婆,你误会了我不是来转世的,他们也不是来惹事的,我们就是想经过这里找冥王。” 孟婆道:“只是打赢了羸弱的见冥花妖而已,真进到酆都城里,你们就想想走也走不掉了。” 鹿时深道:“那您能放他还阳吗?如若不行还请不要阻拦我们。” 孟婆没有说话,也没有阻拦,他们便顺利的走过了奈何桥。 南蛮雨道:“过了奈何桥不走轮回路,反其道而行很快就能到酆都城门。其实孟婆说的对,她若阻拦我们就是过来了,也定然负伤。” 鹿时深道:“现在哪里还有的选。” 见冥花妖道:“酆都很危险的,小心别死了。” 南蛮雨道:“酆都城门应该有鬼差巡逻才对,怎的会没有。” 鹿时深道:“这就进城了?就是蹊跷,我们也得进。” 见冥花妖显然也没想到,城门无巡逻,城内也是反常的寂静。 南蛮雨道:“酆都城内应该到处都是杀戮才对,怎的这般安静。” 鹿时深道:“还用说吗,要么是冥王故意为之,要么就是我们进入了类似于魔魇的幻境。” 钟闻溪看见见冥花妖也是一脸茫然,道:“你该不会没来过酆都吧?”又说:“呦!亏你还是阴阳之间的过渡,居然没来过冥界之都酆都城,说出去还怎么在晚棠混啊!” 见冥花妖被激怒,道:“酆都岂是你们说进就进的,孟婆司掌奈何桥,历来顽劣的鬼魂数不胜数,之所以能治服他们,全因孟婆自带的迷心化境,才使得奈何桥秩序井然。” 南蛮雨道:“弄明白了,突破点在孟婆,想必她就在这里面。” 鹿时深道:“折回奈何桥。” 赤童道:“国主大人,这般敷衍是看不起在下,还是太看得起自己。” 小九道:“你不也只是试探吗?我又何必动真格,而且我动了真格的,你恐怕就下不了山了。” 赤童闻言不屑理会,红色妖力肆虐,天地为之变色,他的样貌也不在是孩童了,面目狰狞且恶心。 初景陈道:“赤童原来长这样啊!” 小九道:“露了真身,定要杀我们灭口,你还有心情八卦。” 赤童招招狠厉,没有留余地,小九也是十分严谨了应对。 可是赤童为了提高妖力把命都堵上了,这一时爆发的妖力足以使得整个苍曦山的生灵为之丧命。 小九也知道这样下去,苍曦山不保,他们也会命丧与此。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一旦暴露,必定引来杀身之祸,可是她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两国再起战事。 初景陈只是猜到小九不简单,但他从来没想过小九是男的。 小九周身的妖力仿佛是在欢呼雀跃,好像是很久没活动了手痒痒一般。竟然比赤童的妖力还有压迫感。 电光火石之间,小九穿过了赤童的的身体,一瞬后赤童身体爆裂开来,鲜血四溅,妖力迅速消散。 纵然初景陈迅速封锁苍曦山上的气息,也还是晚了一步。 赤童虽然死了,可却惹得小九此刻杀意大起。初景陈重伤未愈,定然不是满眼杀意的小九的对手。 初景陈也不是傻子,立马唤出风雅居残破的法阵,暂时困住了小九。 初景陈道:“小九,小九,我是初景陈啊,你想想鹿时深,鹿时深啊!” 眼见法阵困不住小九了,初景陈只得硬着头皮上了。然而却在破了法阵后昏了过去,直直倒了下去。 奈何桥头,孟婆依旧在盛着汤,渡其忘却这世所有的牵挂与羁绊,轮回转世。 明明是折返回去的,可是却出现在了最初上桥的地方,仿佛他们还没有过桥一般。 南蛮雨道:“这化境不仅遮了心还遮了眼,不好破啊!” 鹿时深道:“没什么迷心化境,应该就是某种法阵,把我们传了回来。” 钟闻溪道:“看来想走没那么容易了。而且我们三个中,只有你们两个战力,我是一个不小心就会魂飞魄散,灰飞烟灭的。还有这个见冥花妖留在身边总归百害而无一利。” 鹿时深道:“溪儿说的是,留着也没什么用了,见冥花也不止她一个。” 见冥花妖道:“你们不是想靠我出去的吗?我死了虽然动不了大局,但你们恐怕再也别想出去了。” 南蛮雨道:“我也觉着没了她,我们定能打赢那孟婆。”说着就要对见冥花妖下手了。 见冥花妖急忙道:“行了行了,我帮你们出去就是了。” 冥王大殿之上,鹿时深道:“冥王大人,见冥花妖误判了,还请放溪儿回去。” 见冥花妖不情不愿地说:“是的是的,我误判了。” 冥王道:“你们未免太放肆了吧!这里可是冥界!” 钟闻溪都已经是鬼魂了,自然也不带怕这冥王了。道:“打,我们自然不是对手,可是我们既然能来到这里,你说是为什么?” 南蛮雨道:“冥界只管死后人的魂魄,不能插手阳间争端,这也是你们的立足之本。如果让天帝知道,冥界暗自拉拢结交,您说这是想干什么?” 鹿时深接着说:“见冥花妖是冥界唯一可以来往阴阳之间的媒介,他们数量之多,如果暗地里做了点什么,你说手眼通天的天帝知不知道啊!” 冥王道:“无稽之谈,不要太狂妄了,活着来这里就不一定能活着离开。” 鹿时深道:“说话是要讲究证据的我知道,想必你也能查看阳间过往。见冥花妖买通晚棠国大妖赤童来杀我们,溪儿死了。后来赤童又闯了苍曦山想要斩草除根,很不幸他赤童死了。” 见冥花妖一脸不相信,道:“你可是一直身在冥界。” 鹿时深道:“冥王可以查一下看看赤童是不是死在苍曦山,随便再猜猜能杀了全力一拼的赤童的会是谁?动静大不大?” 冥界虽然不管妖的生死轮回,但是当年万鹿神君留给了他们晚棠国的万妖生死名册。 冥王本就知道他们其中有万鹿神君的转世,听鹿时深这些话,他也猜到了。 冥王道:“就算死了,那又能怎样?你们能活着离开吗?” 鹿时深道:“你敢吗?” 钟闻溪不知道鹿时深哪来的底气让冥王服软,可是南蛮雨知道啊! 南蛮雨道:“冥王大人到了这份上,不妨赌一赌。我赌鹿神医赢。” 冥王道:“杀了赤童的究竟是谁?” 鹿时深道:“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这万年死水的冥界可以热闹热闹了。” 冥王闭了闭眼睛,道:“今日若不是你,他我定然不会放。” 鹿时深临走前道:“冥王大人辛苦了,以后这阳间的是非就不要劳心费神了,只管好冥界就行。” 见冥花妖道:“大王,就这样让他们离开了?” 冥王道:“你也看到了,他动了真心了,将来万劫不复,我们也不用操心了。” 见冥花妖道:“大王委屈您了。” 冥王道:“委屈什么,你行事也太大胆了,且不说你这样杀不死黄象不说,还把自己搭了进去,蠢不蠢。” 鹿时深怎么会不知道,他们一个个的都是想替他替万鹿神君替世间扫除阻碍,可是现在的他不允许有这一天。 钟闻溪回了魂,身体慢慢苏醒了过来,一旁守着的初景陈立马察觉到了,激动万分道:“溪儿,太好了,回来了。” 钟闻溪悠悠转醒,眼前身影慢慢清晰,笑着喊道:“师父,我回来了。” 初景陈道:“刚从鬼门关回来,身体还很虚弱,好好休息。” 钟闻溪道:“师父,这些天你一定很辛苦,你也去休息吧!” 初景陈在院子里等着迟迟未回的鹿时深和南蛮雨,另一间屋子里还躺着昏迷不醒的小九。 鹿时深看着孟婆把钟闻溪的魂魄送出去,才离开。 南蛮雨道:“你是怎么知道苍曦山上发生的事的?” 鹿时深道:“鹿令就在苍曦山溪儿的身上啊!我自然能知道。” 南蛮雨道:“迟迟不回去,鹿神医你想干啥?直说。”又说:“冥界我都陪你闯了,信任这东西还没有吗?再说了真打我也未必打得过你。” 鹿时深道:“溪儿是女儿身你是一直都知道的,但是小九是男儿身你一定不知道。” 南蛮雨想起了自己挑破离间的话,总算知道为何不奏效了。道:“你既然肯说了,那么外面一定是出了事?” 鹿时深道:“小九名叫九聿珏,是只特别的妖狐,他身上有道封印,可以封着他的杀性,但我觉得不止如此,可是小九被追杀时伤的太重,他自己也不记得了。” 南蛮雨道:“难道是封印破了,仇人找上门了?” 鹿时深道:“从前我只知道小九有个名字叫做九聿珏,后来在魔魇中发现他跟万鹿神君有交往,但是画面凌乱破碎,具体怎样的就不得而知了,不过重要的一点,他不能被仇家带走。” 南蛮雨道:“你要我和你联手?” 鹿时深出冥界道:“你有的选吗?” 南蛮雨笑了笑,回头看了一眼红色连天的曼沙珠华道:“希望我们都不会再来这里。” 鹿时深道:“溪儿醒了吗?” 初景陈道:“溪儿醒了,还有些虚弱没什么事,在歇着。” 因为赤童和小九太过强大的妖力而受损的风雅居,如同残花败柳,风烛残年。苍曦山的生灵虽然没有受到灭亡的威胁,但是风雅居附近皆是寸草未留。 初景陈道:“小九的情况不太好,你先去看看吧!” 南蛮雨回来看着如同被洗劫一空的风雅居道:“景陈公子打算翻新苍曦山,重建风雅居吗?” 初景陈抬了抬眼皮,还是撑不住了,脚底虚浮一头栽了下去。 南蛮雨赶上前拖住了初景陈的身体,道:“这些天没休息吧!” 鹿时深看了小九和初景陈后,重新弄了道禁制守护风雅居。 南蛮雨道:“这么棘手吗?” 第十四章 青丘,涂山和有苏,皆为狐的国度。涂山狐妖被视为祥瑞,有苏狐妖被视为不祥,青丘狐妖为九尾狐妖,其音如婴儿,能食人,食者不蛊。 三大狐妖世家各自独立,互不干扰。 鹿时深道:“小九也就是九聿珏,他是青丘狐妖与你们南荒的魔所生出来的异类,所以他从小就出类拔萃,妖力极其强大且不是青丘狐妖专属的青色妖力,终于有一天小九受够了他们的排挤与欺负,开始反击,也就是这样导致了他被追杀,他逃上了沐霞山,刚好碰上了我,他才得救。” 南蛮雨道:“略有耳闻,难怪小九爆发起来可以击杀赤童,可是妖力和魔力是绝对不可能融合的,小九现在很危险了,对我们而言也很危险。” 虽然多了一层妖力来护着风雅居,但归根结底九聿珏和青丘狐族的恩怨总要解决的。 三天后,初景陈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可是九聿珏依旧没有醒来。 钟闻溪道:“鹿兄,小九不能在睡下去了。” 鹿时深道:“溪儿放心好了,不出七天他一定会醒来,只不过接下来的事情会很难缠。” 元气大伤,就算好生养了几天,脸色依旧有些苍白。 初景陈道:“这几天有发现吗?” 南蛮雨道:“青丘狐族出了青丘,整日在晚棠国转悠,四处挑事,完全是明目张胆的逼小九现身。” 钟闻溪道:“晚棠国还有上林宛坐镇,一时半会不会乱……” 九聿珏所在的屋子发出响动,打断了钟闻溪的话。 小九也就是九聿珏,此时一脸恨意的他,没了往日看似爆炸性的脾气,反倒觉得有了距离。 钟闻溪道:“小九,无论如何你都是我们的小九。” 脸色苍白的何止初景陈一人,九聿珏道:“从前的青丘根本没有如今的嗜杀决绝,本以为化为小九就能安稳下去,没想到他们还是不肯放过我。” 初景陈道:“什么都不用说了,你接下来想怎样,我们陪你。” 三天光景,足够他们寻踪觅迹找到苍曦山。至于为什么这么沉得住气没动手,全因他们无法靠近苍曦山,得不到山中的消息,不敢轻举妄动。毕竟牵一发而动全身。 苍曦山上的毒物猛兽一点不比沐霞山少,黎昀国人就算来,也只敢在边缘采些药,稍微深入,十之八九有去无回。 纵使晚棠妖族也不敢打无准备之仗,况且风雅居还有鹿时深的妖力威慑,就是青丘狐族也不敢轻易开罪上林宛。 这么多年明里暗里不痛不痒的给九聿珏使绊子,如今都大张旗鼓的闹到眼皮子底下了,要是还能忍得住,他就不是九聿珏了。 九聿珏道:“他们欺妖太甚了,我想回青丘料理了他们,也想知道他们究竟是为了什么,对我穷追不舍。” 鹿时深道:“为了防止起疑,我们就不跟你一道了。” 也就是点头对视之间,个个心里都明了了。 九聿珏妖力全开暴躁下山,纵使元气大伤,也挡不住那凌厉的妖力。鹿时深紧追而下阻拦道:“小九,别胡闹了,你自己身体怎么样,你心里很清楚,跟我回去。” 随后初景陈气哄哄来到跟前道:“我又不收你伙食住宿费,你干什么气急败坏下山?搞得好像我虐待你似的,上林宛的医术冠绝天下,深深的医术又凌驾于上林宛。”态度平和了下来,又说:“伤好了再走,我们回去。” 九聿珏怒气冲冲道:“别逼我跟你们动手,让开!!” “好,今日下了山,我们就不是兄弟了。”鹿时深平平淡淡的语气说出的话也是挺有杀伤力的。 九聿珏一把推开还拦着的初景陈道:“滚开,人妖殊途。” 九聿珏决绝的下了山,鹿时深同初景陈也是一副恩断义绝的模样,回了风雅居,同时撤掉了他那层禁制。 钟闻溪拖着疲惫的身体,道:“他也老大不小了,这么冲动下山,定然讨不到便宜,我们还是下山跟着吧!” 初景陈愠怒道:“你身体也没恢复,就不要管了。” 鹿时深道:“你身体还比他好是吗?操的什么心,人家可是九尾狐妖九聿珏,是我等该担心的吗?!!” 自然有跟着九聿珏下山的,也有留守风雅居的,不过这一出用心良苦的戏,让来者心里多多少少有点信了,至少没有付诸东流。 九聿珏下了山,他们就藏不住了,纷纷现身,包围九聿珏。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九聿珏不慌不忙地说:“从山上一直跟到现在,真是辛苦了。” 九添道:“聿珏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以九添为首的四五位狐妖,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了九聿珏的面前。 九添是青丘五位长老中妖力最强的九七长老的党羽。 九聿珏一惊,自嘲道:“没想到小时候唯一待我好的添哥哥会来抓我,真是讽刺啊!” 九添看着九聿珏的妖力弱弱的,就说:“聿珏,你体内有封印,伤势又没有完全好,跟我回青丘好吗?” 九聿珏内心是真的有些稀碎的,反驳道:“跟你回去就是生死不计,你凭什么说是为了我好?!” 情绪有些崩溃,妖力逐渐不受控制,还好鹿时深明智提前将鹿令给了九聿珏,有用作联系之用,也有压制小九封印之效。 关键时刻鹿令淡淡的绿光发挥了作用,不过被九聿珏的幽蓝妖力覆盖,显得绿光并不真切,妖力没个巅峰的绝对不会发现鹿令。 就是头脑清醒了,这一架也是避无可避的还是得打。 九添知道九聿珏倔强不会轻易服软,眼神示意另外的狐妖。 几个狐妖的妖力凝成千丝万缕的妖丝,如同蜘蛛的网一般,铺天盖天的严丝合缝。 九聿珏装腔作势的躲过了两三次,脚底一滑摔倒在地,妖丝网就抓了个正着。 九聿珏知道这个东西叫做‘切刃’,削铁如泥不在话下,此时网住他的却绵软无力,显然是要留活口。不过这样一来也让九聿珏放下了心,至少回到青丘之前的这段时间,他是安全的。 九添笑眯眯的上前看着网中挣扎的有些狼狈的九聿珏,道:“聿珏还是乖乖的好,不然我可不保证回到青丘的你是否全须全尾。” ‘切刃’化作千万细丝,把九聿珏裹的跟蚕蛹一般严实,一个健壮的狐妖扛起了九聿珏就跟着往青丘的方向去了。 这手脚虽动弹不得了,但一张嘴还是无遮挡的。 九聿珏道:“添哥哥,这么多年不见,你成家了没有?娶的那家如花似玉的狐妖?有没有生小狐妖?” 九聿珏没有逃跑,九添就还是那个对他好的哥哥模样,不嫌麻烦的一一作答:“哥哥没有娶妻,因为他们都没有我们聿珏俊美嘴甜,倒是聿珏离开这么久,立了威,做了国主,日子逍遥的很啊!” 九聿珏面不改色道:“自古高手多寂寥,没想到添哥哥和我鹿哥哥那么像,都是高处不胜寒的主。” 九添一脸笑意道:“聿珏说的是年少成名的鹿时深吧?哥哥可比不了。” 九聿珏道:“我是说他注孤生。” 九添道:“鹿神医对你帮助很大,你怎么会和他赌气?” 鹿时深道:“溪儿和景陈适合静养,我和蛮雨先回上林宛了。”说话时语气极其“冲”。 钟闻溪道:“还没消气呢?也有时候就,你这个族长不能一直不回去。” 初景陈道:“若是见了小九,劝劝他。” 苍曦山的路是崎岖的,路根本就不是路,而九添他们却能分毫不差的跟上九聿珏,不是在苍曦山潜伏的久了,摸熟了苍曦山,绝不可能在茂林云雾里找得到风雅居。 直奔青丘而去,刻不容缓。九聿珏道:“是老狐王不行了?要我回去继位吗?” 九添拉下了脸道:“说话是越来越放肆了,青丘什么时候也轮不到你做主。” 九聿珏道:“我可是晚棠国主,小小青丘我还不在乎呢。” 留在风雅居附近的几个狐妖,为了验证他们是否耍诈,结果连着几天真的就是修身养性,离开的鹿时深和南蛮雨也在没回来过。 闭目养神的初景陈倏地睁开眼,一瞬寒光乍现,道:“溪儿,我们跟上。” 上林宛对于整个晚棠国而言,是他们宁可绕道走,也不愿打照面的,更不要说去监视人家的族长了。 鹿时深就是掐准了青丘也不想得罪上林宛,所以在上林宛闭门不出,依靠鹿令来定九聿珏的行踪。 当然几个涉世未深的狐族后辈,也看不出那“病殃殃”的初景陈是个百年真人,更是不把小孩子钟闻溪放在眼里。 钟闻溪同初景陈脚步轻盈,不费吹灰之力顷刻间就到了山脚。 钟闻溪道:“师父,都快五天了,小九肯定到了青丘。鹿令有过反应,我们得在几只小狐妖后面去青丘,以防他们半路折回。” 初景陈点头道:“活抓的小九,目前来说还是没危险的。不过我们还是得快。” 丘陵环司,云雾为障。 青丘多玉和青雘,所以其间九尾狐妖多着青色衣衫,佩玉。 青丘还有一种鸟,其状如鸠,其音若呵,名曰灌灌,佩之不惑。 有河名曰英水,向南流入翼泽。水中多赤鱬,其状如鱼而人面,其音如鸳鸯,食之不会生疥疮。 再次回到噩梦中的青丘,心境却不同了。九聿珏道:“青丘居然一点没变啊!我的那只灌灌可还好?” 年纪稍小的狐妖,一路上都在听九聿珏的废话,如果不是九添没有下达命令,他早就对九聿珏下手了,这会听着他回家探亲的语气,火一下就串起来了,道:“九聿珏你认清现实了吗?不是九添哥你根本不会活着到青丘!” 九聿珏冷笑一声,道:“添哥哥的小迷弟啊!不过有点你说错了,不是你九添哥我现在不知道有多快活呢!”又说:“既然套话都套回了青丘,这副慈眉善目和蔼可亲就收了吧,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钟闻溪同初景陈紧赶慢赶,也终于到了青丘边境。 初景陈道:“小九脾气死倔,少不了皮肉之苦,现在多半在受罚。” 钟闻溪道:“师父,我们得弄清楚他们为什么不肯放过小九,不然折了我们救不出小九,救就得不偿失了。” 初景陈道:“鹿令只能断小九的位置,初次潜入别家的地盘,溪儿准备好了。” 玉石筑成的宫殿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风过云雾遮挡,如梦似幻。 须发皆白的狐王还有些弱不禁风,跟先前追杀的时的风光霁月不可相提并论。 狐王示意放开九聿珏,九添这会挺乖巧,立马把‘切刃’给撤了。 可能是看他年纪大了,九聿珏语气温和了些,道:“狐王大人,多年不见我风华正茂,您已是风中残烛,还不忘寻我回来,难不成是想让我继位?” 岁月都无法压下的怨恨,九聿珏也不可能看他老了,就对过去的种种一笔勾销了。 九添呵斥道:“九聿珏!……” 狐王道:“九添你先下去,我们单独聊聊。” 狐王道:“你当年差点丧命才逃出的青丘,为何会这么轻松来到我面前?现在的青丘是沆瀣一气抵制你这杂种。” 九聿珏咬牙道:“所以狐王大人为何留我?” 狐王道:“我叫做九浩,而先王九迟川的子嗣是聿字辈。” 九聿珏愣了一下,冷笑道:“哎呀,没想到老爹被自己眼前的红人给杀了,还夺了位。” 九浩道:“你可以下去问问先王,为什么正统的你会无法继位。” 九聿珏催促道:“赶紧动手杀了我吧,不然被我夺了位,就不好了。” 九浩道:“你觉得你就是让他们知道你才是正统,他们会尊你吗?” 九聿珏道:“我毕竟不只是青丘狐族的血脉,自然不敢叫你们臣服。” 九聿珏漫不经心毫不在乎的态度,激得九浩有些疯狂。 九聿珏赶忙大声喊道:“九添,你们狐王要疯了,还不快进来。” 九添闻声飞奔到九浩身侧,瞪着九聿珏道:“聿珏你怎能如此气狐王大人,以前教你的道理都吃了吗?” 第十五章 上林宛里,鹿时深得到消息:白翼鸟族在翼泽一带活动较为频繁且隐秘。 南蛮雨道:“半月有余,本以为赤童战败,白翼鸟族便收起了棱角,没想到它们的目的竟然是青丘。” 鹿时深道:“英水流入翼泽,白翼鸟族动手的话,青丘早该察觉了。” 南蛮雨道:“不是对付青丘,”想了想道:“是对付黎昀国??也没道理啊,好歹也是晚棠排上名的大妖族,没理由对人类有这般心机。” 鹿时深道:“白翼鸟族和赤童关系匪浅,又同见冥花妖是一道的,难保他们不是第二个班溯狼族。” 身周一片漆黑,唯有顶上泻下一丝月光得以辨日月。月光洒下的地方仔细看有着一副白骨,而白骨旁静坐着九聿珏。 九聿珏闭目养神,面沉似水,内心也是一片风平浪静,周身的黑暗与阴冷被他不屑一顾。 九七的到来打破了这一方小天地的平静,道:“谋权篡位的仇可以不报,可你身为晚棠国主,主张和平和谐,所以那些无辜的妖你就看着他们去死而无动于衷了?” 九聿珏本欲不理睬他的,但听到后面挣开了眼,带着警惕道:“九七长老,你以什么身份说这些?” 九七是几十万年的老狐妖了,虽说凭着强大的妖力他看起来不老,但是身居长老之位年轻会镇不住场子的。 九聿珏走到九七面前看清了他那两撇抢眼的小胡子后本来严肃的氛围淡了不少。 九聿珏笑着说:“九七长老你不如多年前帅气了。” 九七轻咳道:“聿珏你可知你身在雀牢里,生死一线。” 九聿珏开玩笑道:“难不成你还是来救我的。” 察觉到自己身处方寸之地,以及周围的环境后,九聿珏就知道这是雀牢,所以才静坐不动,以免触发暗匣,死个惨绝。 九聿珏本就是开玩笑,没指望九七会真的来救他,却听到九七说:就是来救他的。 九聿珏道:“长老你也知道这是雀牢,怎么,有求于我啊?” 九七气的小胡子都翘起来了,道:“九聿珏你可知九浩打算用你的血祭旗,这旗便是朝黎昀开战的。九浩他就是疯的,用了髓心蛊控制了整个青丘。” 九聿珏一惊道:“髓心蛊,一蛊系千万,这种巫蛊很是珍稀且娇贵,没有个万年时间他养不出。如果没猜错除掉母蛊,子蛊才能跟着泯灭。” 鹿时深通过鹿令得知了髓心蛊的事情,钟闻溪也通过鹿令得知了髓心蛊的消息。到底还是鹿时深妖力强大,竟然以鹿令为媒介联系上了钟闻溪。 鹿时深道:“髓心蛊不好对付,你们要小心不能被种蛊,还有溪儿你们在青丘有什么别的发现?” 钟闻溪道:“感觉哪里都不对劲,尤其是这个九七长老,他明明受制于髓心蛊却能告诉小九那么多,还有孤王和九添,觉着小九的身份越来越迷茫了。” 鹿时深道:“你们潜伏在青丘一切都要小心,即使小九那边出了事,也要沉得住气,不能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本来聊天聊的正好,谁知钟闻溪突然入定了一样,初景陈只好在一旁看着。 钟闻溪道:“师父,你知道髓心蛊吗?” 初景陈道:“巫蛊中较为狠毒的一种,怎么了?” 钟闻溪道:“咱们就置于其中,鹿兄说了,咱们要是被种蛊了,就不用回去见他了。” 初景陈道:“我怎么感觉你在嘲笑我?” 髓心蛊可比[灯火阑珊]不易察觉多了。 雀牢可以抵消一切妖力,并且有可以一击毙命的‘夭折’和数之不尽的暗匣,暗匣之中的巫蛊和剧毒一旦沾染,顷刻间便会灰飞烟灭。 九聿珏道:“髓心蛊的事情我也爱莫能助,不过有您这个道行的髓心蛊也危害不到哪去吧?” 九七道:“我自有办法,只要你在牢中不触发暗匣,我定能保你须发无伤。” 九聿珏重新坐在白骨旁闭目养神,心想:才出了[灯火阑珊]紧跟着就出来了髓心蛊,真当他们是萝卜白菜想使唤就使唤的,背后之人还真是手眼通天呢! 因为雀牢的缘故,鹿时深好不容易才联系上了九聿珏,道:“小九,南蛮雨在翼泽一带发现白翼鸟族行动诡谲,恐怕英水会受到影响,不知道脾性温和的赤鱬会不会暴躁,还有髓心蛊,你要小心点。” 九聿珏道:“好的鹿哥哥,髓心蛊的解药还要麻烦你了,我大概也猜到了他们的目的,能够应付的。对了,溪儿和景陈是不是跟来了。” 鹿时深道:“混在了青丘,目前还很安全,髓心蛊的事我跟他们交代过了。” 九聿珏现在是知道了九七怎么救他了。堂堂长老来押送,真有点大材小用的意思。 这会九聿珏才有点信九浩是疯的,昨天见到早眼睛还能聚光有那么一点点的明亮,仅一天再见到,竟然目光涣散,猩红不堪了。 倘若鹿时深在场,就能看出来背后操控髓心蛊的并不是狐王了。 九七悄声道:“走到狐王面前时,是最好的时机,我到时会故意放过你。” 果然如九七所言,到了狐王面前一路押送的狐妖就都不上前了,只留了九七一位。 九聿珏可没功夫想这些有的没的,有机会了自然要赶紧开溜。 躲在狐妖群中的钟闻溪看九聿珏要被伤着了,一下子就要冲上前,幸好被初景陈死死按住了,为了不引起异样,两人退了出来。 九聿珏察觉到九七就是想和他随便过两招,为了让九七长老完美退场,九聿珏仿照‘夭折’,妖力凝成丝,生生从地下钻出来,触之见血。 本以为做戏九聿珏不会真动手,九七也就没防备,竟叫平地而起的数条妖丝擦伤了几道。 九聿珏悻悻道:“九七长老您是第一位尝试我这‘夭丝’的,我会记住的。” 话音未落,就已经没了踪影,九七捂着伤口忿忿离开了。钟闻溪和初景陈也趁乱悄然离去了。 本来士气高涨的狐妖们,此刻乱了方寸。场面一度失控之下,九浩怒道:“乱什么乱,还不快去追!!!” 好不容易逃了出去,正是神经紧绷敏感之时,初景陈和钟闻溪从背后追上来,险些被九聿珏打伤。 初景陈看着地面的裂痕,心有余悸道:“小九,你这是要我命呢吧!?” 钟闻溪生怕九聿珏再次出手,急忙道:“小九是我们啊!!!” 九聿珏连忙收了手中的‘夭丝’道:“是你们,没伤到吧?” 初景陈道:“没事,这不是说话的地,跟我们走。” 钟闻溪道:“这里是我和师父藏身之处,暂时还很安全。” 初景陈心有余悸道:“小九你为何出手如此狠?” 九聿珏白了一眼初景陈道:“我要是真想下狠手,打向你们的就不是一条‘夭丝’了。那个窄道两侧都是墙壁,我如果出全力,你们绝对避无可避,现在已经是一团肉泥了。” 初景陈一阵心惊肉跳,懊恼自己思虑不周,太过冲动。 钟闻溪转移话题道:“髓心蛊的事情我们也知道了,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九聿珏道:“九七长老说现在的狐王是疯的,就是他种的髓心蛊,如果只是为了控权,我倒是可以不管,但是他欲打破两国的和平,我身为晚棠国主就不得不管了。” 初景陈道:“疯的?是因为髓心蛊吗?” 九聿珏道:“他用髓心蛊控了整个青丘,终会得到些惩罚。不过我今天见他不只是疯那么简单。” 这个时候门外却有敲门声传来,三位面面相觑,尽显急态。 初景陈收拾好心态去开了门,门外却空荡荡的,只余一封信孤零零的躺在地上。 没有署名,出现的时机又那么巧合。初景陈看着信封不由得严肃警惕了几分。 初景陈道:“小九,这信应该是给你的。” 九聿珏接过信看完后,道:“九七长老的信,他说狐王派出的狐妖抓不到我,心生怨恨发动了髓心蛊斩杀他们。” 钟闻溪心下觉着好笑,道:“这才两个时辰不到,狐王就发动了髓心蛊来抓你,这是想用整个青丘和你同归于尽的节奏吗?” 晚棠妖国,素来内斗就能灭掉不少种族。但是青丘狐妖好歹也是排名前十的大妖族,用这种二货方式自杀,成了恐怕会名垂青史永垂不朽吧?! 九聿珏思虑再三道:“这样下去,髓心蛊的解药没等到,青丘就灭了。” 钟闻溪拦下冲出去的九聿珏道:“我和师父同你一起,也能多一分胜算。” 初景陈戴上小狐狸面具对九聿珏道:“这样就不会落下话柄了。” 钟闻溪赶忙也戴上说:“我和师父既然来了,肯定不能看着你自己冲锋陷阵。” 上林宛,南蛮雨刚进屋就看到了地上吐的血,急忙道:“怎么回事?” 鹿时深一抹唇角血渍,道:“髓心蛊果真不同于其他巫蛊,要你办的做好了?” 南蛮雨道:“办好了,我从青丘抓了一个道行尚浅的小妖,你看看或许髓心蛊会有些眉目。” 普通的狐妖又怎么能拦得住九聿珏,也就离九浩所在地前的最后一道防线。 九聿珏道:“我就说咱们青丘的长老是不会轻易认怂的,兄弟们打到他们认怂为止。” 如果送信的是九七长老那么这里他一定能过去。 还没有过几招,脾气暴躁的长老吼道:“你小子在外多年什么都没学会,反倒学会下阴手了!!” 唯一一位女长老,道:“聿珏,是毒还是蛊快快给我们解了。” 初景陈道:“他们的样子不像装的,妖力真的在流失。” 九聿珏蹲下对虚弱的五位长老道:“我行得正坐得直,我没对你们动手脚。” 九七道:“聿珏,长老们都是看着你长大的,你这样做只会陷你于不仁不义。” 好义正言辞的说辞,九聿珏不忍笑道:“身为长老你们身中的髓心蛊足有能力控制你们的妖力,还有什么好说的,我这就去找狐王大人算账。” 九聿珏没有细想,匆匆去找九浩,初景陈和钟闻溪虽然心有疑惑,却也没有细想的时间了。 四位长老围着九七坐了一圈,这个时候就明显看到了那些流失的妖力全汇在了九七身上。 九七道:“我若成功千载留名,不成就要你们一起背负骂名。” 九浩显然是等候多时了。 在九聿珏他们踏入大殿之上,所有的‘夭折’便腾空而起了,不同的是这次的‘夭折’丝丝紧逼,根根致命。 钟闻溪同初景陈双双出剑,来牵制‘夭折’。九聿珏一跃来到九浩面前,看到他双手鲜血直流,还在控制着他马上控制不住的‘夭折’。 九聿珏道:“孤王你冷静一下,我并不想跟你搏命,只是眼下青丘众狐妖皆受髓心蛊的控制,你若出事,青丘将不复存在。” 这时的九浩已经没了神智,根本不管九聿珏是谁,说了什么,什么后果,只知道他们入了大殿,他们就不能活着离开。 钟闻溪接连接下几根‘夭折’,手腕被震得生疼,但是距离太近他又没办法内力控剑,只得咬牙坚持。 看着是一心在对付‘夭折’,实则半颗心都在钟闻溪身上,初景陈道:“溪儿,不要生生的接下它,借力让他们自相碰撞。” 九浩妖力可不比九聿珏弱,加上‘夭折’,九聿珏也显得有些狼狈。 鹿时深再次吐血,道:“溪儿他们有危险!” 南蛮雨道:“你为解髓心蛊,妖力大打折扣,气血攻心吐的血都是白吐的吗?你现在赶去,救不救的到人先不说……” 鹿时深道:“没时间想这么多了,赶紧走。” 九聿珏道:“景陈你和溪儿先走,这厮打算跟我们同归于尽。” 钟闻溪唤出鹿令道:“鹿令快,打死那个老狐妖。” 身具四位长老的全副妖力的九七来到大殿之上,一下就斩断了全部‘夭折’对九聿珏道:“聿珏,快!” ‘夭折’被斩,元气大伤,九聿珏趁机上前,用‘夭丝’缠住了九浩的脖子。 本来还在危在旦夕,顷刻之间转危为安。 第十六章 鹿令却忽然道:“不能杀他!” 九聿珏冷冷地说:“我当然不会杀他了,他死了我青丘不就成历史了。” 九七是听明白了鹿令的话的,抢先道:“我找到髓心蛊的解法了,几位长老都已经没事了。” 九聿珏道:“孤王大人,看来你注定活不成了啊!” 九浩的双目慢慢澄明,身上的杀意也淡了不少,这是髓心蛊觉得寄主没有用了,转而回到母体的征兆,这才让九迟川清醒过来,让他最后好好看看九聿珏。 大殿之外传来了鹿时深的声音,钟闻溪心下有一丝喜悦表露出来。 然而九七长老冷不防的来到九聿珏身后,想要置他于死地。和九聿珏面对面的九浩眼疾手快把九聿珏推开,然而他自己却躲不掉了,挨了实实的一掌,必死无疑。 还没来及弄清楚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九浩就被九七毙命了。 九浩死前看着远处的九聿珏,眼中有着不舍和惭愧还有满足。 鹿时深来到钟闻溪身边道:“小九,他才是髓心蛊的操控者。” 南蛮雨道:“你们这位九七长老藏的可深了。” 既然到了这一步,九七自然不会让在场的诸位活着离开。 各种暗匣中的毒雾、毒箭、毒针伴随着坚如磐石的‘夭折’从四面八方袭来,来势凶猛。 还没缓过神来,全方位无死角的毒物和拔地而起的‘夭折’便扑面而来。 钟闻溪仓皇躲避着追击,还不忘把收鹿令收回腰间,喊道:“毒雾遮挡了视线,大家还好吗?” 初景陈道:“溪儿你自己小心,为师没事。” 南蛮雨道:“鹿神医,你驱散毒雾,我有办法破坏这些暗匣。” 用毒对付鹿时深亏他九七能想到。鹿时深绿色妖力慢慢的明晃了起来,同时毒雾也褪去了不少。 南蛮雨很快就看出了暗匣的位置所在,毫不留情的黑色魔力把他们砸了个稀巴烂。 少了暗匣这个麻烦,他们也能全心对付‘夭折’这个难缠的东西了。 九聿珏不是第一次和‘夭折’打照面了,恍然间像是回了雀牢一样,急忙道:“这次‘夭折’全面开启了,小心对付。” 他们被强行分散这么好的时机九七怎能放过,道:“九聿珏为了答谢你帮我除掉了九浩,我告诉你个好消息,九浩名叫九迟川。” 九聿珏一脸惊恐不敢相信,恍神间一根‘夭折’从背后刺来,直接穿过了身体。 由于‘夭折’过密,都被分散开了,没有谁注意到九聿珏背后的‘夭折’。 九聿珏被伤及了五脏六腑,跪地血如泉涌,却倔强着不肯倒下。 大概是觉得九聿珏没威胁了,九七显得放肆,大摇大摆的在九聿珏眼前晃悠,正因如此数条‘夭丝’逼近,他无法躲避,身体被刺穿了无数个窟窿。 九聿珏看着不可置信的九七,轻飘飘地说:“他既然死了,你就不能好好的死。” 九七死了,‘夭折’没了控制纷纷停止退却了。 鹿时深二话不说就夺走了钟闻溪腰间的鹿令,用妖力让它浮在九聿珏上空,为他保命。 明明隔的不远,明明就是瞬息之间,那里就成了血染之地,一切发生的都太快了,快到让钟闻溪心生畏惧。 初景陈这个师父还是很细心的,给了钟闻溪一个拥抱,道:“第一次见这么惨烈的场面吓到了吧!?” 钟闻溪能感觉到初景陈拥抱中的可靠和安心,道:“师父,我没事的。” 发现了命就像是悬在一根丝上,飘摇在风雨里,瞬息之间就会不复存在,钟闻溪对世界的美好憧憬顷刻支离破碎。 鹿时深背起九聿珏道:“我们去上林宛,髓心蛊交给你了,蛮雨。” 鹿时深在解髓心蛊的时候发现,它们不耐阴寒,而上林宛就是置身在幽林深处,阴寒之物随地取之。可算是保住了青丘狐族。 九聿珏触目惊心的伤势,一直在钟闻溪眼前,怎么都无法控制。 初景陈道:“溪儿,深深可是从冥王手中抢过人的,小九不会有事。” 英水中的赤鱬表现反常引起了南蛮雨的注意,他知道白翼鸟族在翼泽活动频繁,不由得就把赤鱬一事与之联系在一起了。 南蛮雨回到上林宛道:“小九怎样了?” 初景陈道:“深深用上了长命盏暂时吊住小九这条命了,不过点燃长命盏耗费巨大,现在他很虚弱。” 南蛮雨道:“青丘狐妖的髓心蛊已解,但是赤鱬有异样,我顺着去查发现黎昀边关将士尽数被疥疮感染,还死了不少。” 初景陈道:“这事先不要告诉溪儿。” 钟闻溪看到南蛮雨回来了,带着疲惫问道:“蛮雨回来了,青丘没事了吧?” 听到声音,着实把初景陈吓得不轻。 南蛮雨就跟没说那话一般,心平气和道:“青丘没事了,只是元气已伤需要些时日恢复罢了。” 初景陈心疼道:“溪儿去休息吧!深深和小九我和蛮雨看着。” 初景陈片刻不停赶往黎昀边关,疥疮传染的情况已经糟的不能再糟了。 还好初景陈来过边关,钟北策记得他,不然就算这种情况也得打一架不可。 初景陈掩着口鼻抵挡那恶心的腐烂味,道:“传染力这么强已经超出普通疥疮病了,大将军可有采取什么措施?” 钟北策道:“赤鱬可解疥疮之急,但是赤鱬本就生性凶猛,难以对付,将士们已经没有力气搏斗了,我又不能轻易离开。” 初景陈道:“九皇子还小经受不住的,你留下照看他们,我去捉赤鱬。” 鹿时深还是很虚弱,初景陈又不敢让钟闻溪知道,只好自己去探英水赤鱬。 英水被赤鱬搅的疯狂,初景陈唤出他的‘怜华剑’,飞身到英水上空,手握怜华剑劈向水面。 被迫飞起来的赤鱬面目不是一般的狰狞,一口獠牙凶狠至极,初景陈被它丑到了,不愿意多看一眼,一剑飞去毙了一只。 鹿时深还是赶来了,看见怜华剑尖挑着的赤鱬,对浮在半空表情难看的初景陈道:“景陈回来了,我听蛮雨说了,跟我说说具体情况。” 初景陈无法只得一五一十的交代。 鹿时深道:“溃烂,腐臭,赤鱬先交给我,你去翼泽看看。” 钟闻溪急了,手持羲岚剑道:“南蛮雨你让不让开?” 南蛮雨道:“你要持剑对付我?” 钟闻溪道:“我只是担心爹爹和泽儿,并不想跟你动手,你还是让开吧!” 鹿时深回来了,还一手拎着赤鱬,道:“他想去,就让他去,蛮雨跟我过来。” 看到鹿时深生气的模样,还有那只赤鱬,钟闻溪收了羲岚剑,跟上鹿时深和南蛮雨,钟闻溪明白了,道:“鹿兄,你知道疥疮的事了?!” 南蛮雨道:“赤鱬可治疥疮,小公子你爹爹那边的情况鹿神医悉数知晓了。” 鹿时深只是低头摆弄着赤鱬,道:“蛮雨,你说说为什么偏生在这个节骨眼上,白翼鸟族不掩痕迹的出现,赤鱬生变。” 南蛮雨道:“说明他们也知道晚棠国越发势微了,妖的本质是不会改的。” 初景陈回来瞪着南蛮雨,道:“溪儿都知道了。深深翼泽生有漆木最是忌讳殄荼藤,可是现在殄荼寄生漆木不像是一天两天了。” 鹿时深道:“本身赤鱬就不是人能随意捕捉的,殄荼寄生漆木,是想趁着小九昏迷,黎昀边关不敌打仗吗?!” 南蛮雨道:“如果说白翼鸟族早就种下殄荼就等今天了,那他们是怎样知道会是这个结果的。” 钟闻溪道:“怎样知道的?白翼鸟族和赤童还有见冥花妖是一道的,赤童死后就开始了策划这一切,你说可不可能?” 鹿时深道:“当务之急还是解决疥疮之难吧!小九受到重创非我能治,需要生长在冥界的涎衍花,少不得还要闯一次冥界。” 初景陈道:“苍曦山有一种灵息果,有起死回生之效,也不能治小九吗?” 鹿时深道:“就像这次的疥疮非药石可医,只有赤鱬才行。” 英水翻腾,赤鱬本是不会主动攻击的,现在主动不说,还咬伤了不少狐妖。 师徒二人,双剑出击,这些只有獠牙的赤鱬怎么可能会是对手,况且怜华和羲岚又不是普通的剑。 虽然说现在的赤鱬无毒,但是扰乱了英水,也不能放任不管。 钟闻溪道:“师父,你带赤鱬去边关,我去翼泽除去殄荼藤。” 鹿时深妖力稍微恢复了些,看了九聿珏的情况没有恶化,就赶去了边关。 到了翼泽,钟闻溪就开始寻找殄荼藤的根。漆木本身十分高大,枝叶繁密,并且叶片中会分泌出乳白色的汁液,叶片承受不住它的重量就会下起‘牛奶雨’。 钟闻溪在这停不下来的‘牛奶雨’中转昏了头,没找到殄荼藤根不说,还出了幻觉进了幻境。 幻境之中的景色是钟闻溪所没见到过的,晚霞映红的半边天,接天的莲花池,都是绝色。 食了赤鱬,这疥疮传染才算是断了,边关将士的命总算护住了。 李苏泽听闻赤鱬一事本以为钟闻溪也会来,但找了一圈都没见到。 初景陈离开时对他说:“溪儿不忍看到你们受苦,所以托我来的。九皇子要快些成长起来啊!”又对钟北策说:“钟大将军边关辛苦,保重。” 初景陈道:“深深怎么没来?” 南蛮雨道:“本来是要来的,结果半路改了道。” 初景陈道:“算了,深深妖力恢复的差不多了,用不着担心,我们回去看看小九吧!” 堪称世间绝色的幻境,也会凋零残伤。祥和的景色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战火连天,哀嚎一片,鲜血映红了半边天。 钟闻溪看明白了,他不是皇天异象而是造成一切灾难的灾星黄象,他生来就是要被毁灭的,而能与他抗衡的只有皇天异象。 因为皇天异象的万鹿神君,所以万年间灾星黄象都没有出现过,但是如今两象聚首了。 想起这么多年让他引以为傲的称呼,还真是赤裸裸的讽刺,难怪自从下山以来祸事不断,原来全是自己带来的。 鹿时深紧赶慢赶,还是没能阻止,看着在牛奶雨中缩成一团的钟闻溪,他不能开口叫他,只能立在一旁静静陪着他。 良久,钟闻溪抬头对上鹿时深复杂的眼神,很认真地说:“神君,如果到了那一天,你就亲自杀了我吧。” 鹿时深看着他没有答话接话,抬手对准钟闻溪的脑门抽取他的这段记忆,将其捻成了齑粉。钟闻溪没有防备,记忆就直接被抽走了。 鹿时深抱着钟闻溪,理着他的头发,道:“溪儿,那本就不是你的记忆,凭什么让你来承担。那天来了又怎样,我就只想你是钟闻溪而已。” 初景陈看见湿漉漉还黏糊糊的鹿时深和钟闻溪道:“你们怎么回事啊?” 钟闻溪道:“翼泽漆木有着诡异的牛奶雨,为了铲除殄荼藤根,我们找了好久。” 鹿时深单独的时候,南蛮雨道:“我早说了,你不动手,也会有人动手。就算你这次抽取了他的记忆,你也防不住他再次想起来。” 鹿时深道:“这万年来大大小小的祸事也不少,现在发生的又怎么能归结到他身上。” 南蛮雨道:“如果这世不是‘甲子纪’,如果没有出现皇天异象,如果灾星黄象安分,那倒也没什么,可是皇天异象的动静让三十三重天不得不惮着。” 鹿时深道:“还是那句话,你让他知道的话,你就完了。” “我也那句话,乱了世间,挡了你,我不会放过他的。”南蛮雨撂下这句话就气急败坏的离开了。 记忆抽取的很干净,钟闻溪一点都不记得了那个噩梦般的真像。 钟闻溪道:“休整了好几日了,小九也不能就这么吊着,我们去找涎衍花吧!” 鹿时深道:“小九确实不能耽搁了,今夜午时闯冥界。我自己去,你们全部留在这里。”不给反驳的机会,说完就离开了。 初景陈调侃道:“自打你们从翼泽回来,深深就不对劲了,溪儿你没对深深做什么吧?” 钟闻溪吓了跳道:“师父,你瞎说什么呢,我觉得鹿兄是嫌人多眼杂,误事。” 南蛮雨道:“对啊!误事,所以我们就老老实实等他回来吧!” 第十七章 纵然钟闻溪很想同鹿时深一起去找涎衍花,但是也知道去了只是给他添乱。 初景陈道:“羲岚剑被折一事就是在告诫你,内力不足剑再好也撑不住,趁着深深去拿涎衍花,你再努力涨个层次。” 钟闻溪道:“师父,羲岚剑是我醒后用内力重新恢复的。换成怜华结果说不定还不如羲岚剑呢!” 初景陈道:“你真是越来越贫嘴了,内力无止境,自然越高越好,这也是自我保护之道。” 南蛮雨道:“盯着我看好一会了,有什么就问吧?” 初景陈道:“爽快,你也知道了溪儿是女儿身,就没什么想知道的吗?” 南蛮雨轻笑一声道:“对我的敌意这么大呀?过去这么久了还扒出来问,都是明白人,你不愿我知道我就是不知道。” 钟馗没好气道:“神君大人,你若执意闯进去,我就不客气了。” 好不容易闯到了门前,鹿时深那会跟他废话。 冥王叹了口气喊道:“让他进来吧!” 钟馗可是刚正不阿的冥界镇鬼使,冥界一大佬,真跟他动起手来,无论是谁都讨不到便宜。 冥王道:“你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鹿时深道:“生死簿。” 冥王一惊道:“嚯,你拿了我冥界的涎衍花不说,还想看生死簿?!!” 鹿时深道:“我不是看我是改。少废话,钟闻溪的一生给我看看。” 冥王道:“不愧是神君大人呢,偏偏想看不该看的。”正色道:“灾星黄象,只有死路一条,看与不看都是这个结果。” 鹿时深道:“既然如此还请让我看一眼。” 冥王道:“如果不是你才能真正铲除黄象,你觉得有几条命在我这豪横。奉劝你一句,这一世不只是她的劫,还是你的劫,你过不了劫灰飞烟灭,她过的了劫你也是灰飞烟灭。” 鹿时深道:“你这么说是生死簿上没有溪儿,掌他生死的还是我。” 冥王道:“神君聪明,莫要忘了,可你的生死掌在三十三重天。” 钟馗不解道:“大人你完全不惧怕他一个小小鹿妖,为何这般由着他。” 冥王道:“因为我想知道他们的结果,不过是一株涎衍花而已。” 钟馗憨憨笑道:“他一路闯过来的,大伙都被他打伤了,另外他带走了全部的涎衍花。” 冥王的笑凝在了脸上,片刻道:“快,快去把他给我逮回来!!!” 钟馗神补刀,道:“这会他早该出去了。” 南蛮雨道:“白翼鸟族游荡到了黎昀国内,你们不管吗?” 钟闻溪道:“这么能浪吗?国内有哥哥和娘亲他们掀不起什么风浪。” 初景陈道:“你怎么知道白翼鸟族浪到了黎昀?” 南蛮雨道:“自然是暂时兼国的上林宛来的消息,还等着鹿神医回来定夺呢?!” 钟闻溪想了想道:“的确不能再放纵他们下去了,鹿兄也快回来了,我回去给娘亲和哥哥报个信。” 初景陈道:“路上小心,记得到了给师父传个信。” 钟闻溪前脚刚走,这后脚鹿时深就回来了。 看到毫发无损回来的鹿时深,初景陈提着的心总算放下了。 鹿时深神采奕奕地说:“涎衍花拿到了,溪儿不在吗?” 涎衍花虽然叫做花,不过是叶子簇拥在一起神似花朵,并且带着淡淡的清香。生长极其挑剔,存活率很低,所以比起灵息果来极为稀有珍贵。 吊着九聿珏的长命盏也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了,来不及把涎衍花练成丹药,只好放到长命盏里烧给九聿珏。 南蛮雨道:“我来提供维系长命盏所需要的力量。” 鹿时深拒绝道:“点燃它的是我,中途不能更换,况且这点妖力我还是付的起的。” 半路钟闻溪被白翼鸟引走了,没有去将军府而是独自前去查看了。 占山为匪,自称为王。白翼鸟居然能和劫匪一道,真真的让钟闻溪开了眼界。 黎昀之大,总会有疏漏,这群劫匪就是漏网之鱼。钟闻溪看得出劫匪个个身怀内力,还有白翼鸟相助,钟闻溪孤身一人自然没有胜算,悄然离去。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么,半路竟然被当成劫匪给捉了。 钟闻溪知道他们都是黎昀士兵,所以没有动手,无奈解释道:“你们是谁部下的?我真不是那群劫匪。” 不由分说就把钟闻溪给带走了。 “钟少将,我们捉到了一个劫匪。” 钟闻溪被带了上来,无语道:“我都说了我只是碰巧出现在哪,我真不是劫匪……” 钟闻意一边上前解绑,一边心疼道:“溪儿,怎么是你啊!都捆伤了。” 钟闻溪道:“哥哥,是你负责落儿山劫匪一事。” 那几个捉钟闻溪的士兵此刻有些慌张。 钟闻溪看出他们的担忧,道:“不愧是哥哥的部下,训练有素,有条不紊。” 钟闻意道:“如果你们真的放了他我才要罚你们,下去吧!” 钟闻溪急忙询问道:“那群劫匪不止内力高强,还和白翼鸟有勾结。” 钟闻意道:“落儿山劫匪,打家劫舍强抢少女,无恶不作,立案一年了我们用尽了方法就是活捉不得,也攻不进山寨。” 看着钟闻意心累的模样,钟闻溪道:“我听到他们两天后准备下山置办,到时候我们混入其中。” 钟闻意一怔,要知道但凡靠近落儿山那群劫匪就立马察觉了,可见钟闻溪的内力已经更上一个层次了。 鹿时深道:“后天涎衍花就能被小九全部吸收了,到时候我们去助溪儿捉拿劫匪。” 南蛮雨调侃道:“一边消耗着妖力,还不忘时时刻刻记挂着小公子,看不出来啊!鹿神医还是大忙妖呢。” 初景陈义正言辞道:“后天我和鳗鱼去就行,你留下恢复妖力和照顾小九,这事没得商量。” 没有静静等待,一如既往的打探劫匪的消息,用来迷惑他们。 两天后,钟闻溪换成女装和钟闻意携手前去劫匪要去的小镇。 来到了镇上,钟闻溪调侃道:“我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都没不好意思,哥哥你别扭什么呢?” 钟闻意道:“我来穿女装吧,不能让你涉险呀!” 钟闻溪道:“哥哥呀!你当那群劫匪眼瞎吗?把高大结实的你掳走?”认真道:“师父来信说在来的路上了,到时候会和我一起混进去,你就放心好了。” 劫匪劫匪,不劫财便劫色。 小镇上都是农家,个个都是灰头土脸的,就是十分好看的姑娘放到大街上也不会有人驻足。 很久没见过钟闻溪这种干干净净、清纯靓丽的小姑娘了,劫匪纷纷被吸引围了上前。 当着钟闻意的面,一脸色胚的盯着自家妹妹,搁那个哥哥身上都不能忍。 察觉到钟闻意的怒火,钟闻溪有些着急,道:“哥哥,哥哥,我们打不过他们的。”一脸楚楚可人的对劫匪道:“家里就我和哥哥两个劳动力了,大哥你看能不能放过我们呢!” 劫匪头子轻呵一声道:“我们大当家的正正缺一位漂亮的小娘子,我看你正合适,跟了我们大当家,只有享福的份。” 钟闻意怒气冲冲道:“你们手中置办着婚礼用品,还说要我妹妹,难不成你们还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我们老大的夫人必须要够漂亮,她可比镇上那些哭哭啼啼的歪瓜裂枣好下嘴多了。” “你们这些没有内力,不贡献皮囊活着还有什么用。看来你是想和我们动手了。” 钟闻意被气的青筋暴起,若不是钟闻溪拦着,这会还不知道谁死谁活了。 钟闻溪泫然欲泣抱着钟闻意在他耳边说:“他们内力不高,对付的了。”松开他道:“哥哥,我去赚钱,你只管照顾好年事已高的老母亲和病入膏肓的老父亲。” “还是小姑娘懂事,只要我们大当家的看上她了,自然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初景陈暗暗庆幸道:“还好没让深深来,不然当场就得被气死了。” 南蛮雨道:“当场被气的怕是他爹娘了。不过,把自己当诱饵这种事,也就他钟闻溪不怕了,为了你家小徒弟的安全,我们快跟上。” 上了山后钟闻溪四处打量,终于引起了劫匪头子的不满。 “哎不要瞅了,落儿山的路,不止危险还跟迷宫似的,都是我们大当家的神武聪明。” 钟闻溪听钟闻意讲过落儿山的劫匪,个个都是内力60级以上的壮汉,胡子拉碴、不修边幅,但就是没见过这个大当家出面。 钟闻溪好奇道:“你们大当家的也跟你们一样身强体壮的吗?” 其中一个劫匪接话道:“我们大当家的那是英姿飒爽,是多少姑娘的梦中情郎。” 劫匪头子训斥道:“大当家是让你拿来拍马屁的吗?做好该做的就行了。” 钟闻溪猜测这个大当家的是白翼鸟族的,不然这么个好形象可镇不住这般糙汉。 就体型而言初景陈和南蛮雨还真不好冒充,南蛮雨还有那么点结实,初景陈就只有柔弱书生的样子了。 南蛮雨嫌弃道:“你好歹也是个百年真人,天天练剑,你知道吗,你现在就像个麻袋。” 劫匪的块头有些大,南蛮雨勉强撑起那劫匪的衣服,初景陈却是垮了。 初景陈一边把自己的衣服穿进去又拿过了南蛮雨的全部套上再套劫匪的衣服,道:“为了我家小徒儿,这点困难算什么。” 落儿山山路复杂,寻岗暗哨的随处可见,个个关口还有查验身份的。钟闻溪来的三天里,唯一值得高兴的就是那些被抓上来成亲的姑娘们被赶下了山。 地势、守岗和暗哨都摸了个大致,钟闻溪就得盘算怎么全身而退了。因为早晨量了她的尺寸,第二天下午婚服快马加鞭的就回来了。 初景陈和南蛮雨也是费尽心思才进到了钟闻溪所在的小院。 钟闻溪心想:要玩脱了,我得赶紧开溜。 却不想开门正好碰上鬼鬼祟祟的俩人,眼神对上的瞬间,就一起挤进了屋里。 初景陈上下打量道:“终于找到你了,有没有见到过那个大当家?” 钟闻溪叹了口气道:“没有见过,倒是这些劫匪把他传的神乎其神的。” 南蛮雨道:“我们听说大当家过两日就要跟你成亲了,所以你刚才的举动是打算逃婚吗?” “你……你,我不离开等着他追杀吗?”钟闻溪指着南蛮雨,气急败坏。 南蛮雨道:“你来这里不就是打的这个主意吗?现在落儿山匪患还没有解决,就这么回去你怎么跟你满怀期许的哥哥交代?” 初景陈道:“他哥哥肯定不会让溪儿拿自己开玩笑的。不过我们还有鹿令啊!” 钟闻溪一拍脑袋道:“这一着急都忘了鹿令了,师父麻烦你回去给我哥哥捎个信。” 初景陈道:“明白,你自己小心,我们先离开了。” 初景陈小声威胁道:“鳗鱼,你我里应外合,不过你要记住不许对溪儿起杀心,否则……” 南蛮雨道:“我要是动了他,鹿神医就得追杀我到天涯海角了。还有你的教书先生没有教会你识字吗?” 初景陈一笑道:“你也小心行动吧,我就走了。” 钟闻溪真的没想到,跟个劫匪成亲,婚服之上居然满是金丝,真真的让钟闻溪吃了一惊。 身穿华服的钟闻溪把盖头扯下,看着布置的更加华丽的屋子,他都有点怀疑这到底是不是土匪窝了。 然而身上带着酒气的大当家跌跌撞撞的进来看见钟闻溪的盖头已经掀了,有些怒意道:“盖头要等自己夫君亲自掀开的不懂吗?” 钟闻溪惊讶道:“你……大当家的,我们小地方没这么多讲究。”心里嘀咕道:“大当家的居然是李苏远,这不是在玩我吗?!!” 灯火昏黄,还有唇红肤白、眉目如画的娇滴滴的新娘子在侧,一身酒气头脑晕乎的李苏远怎么可能会不心动。 本来要让鹿令出手的钟闻溪在心底翻了个大白眼,声音有些蛊惑地说:“大当家的可喜欢溪儿吗?” 李苏远本来就没什么防备,此刻更是被撩拨的乱了心绪。在李苏远靠近之时,钟闻溪毫不留情一掌拍晕了他。 第十八章 刚从屋里出来,还没走出院子,就听到眼前屋顶上轻飘飘的传来一句,“姑娘可真是深藏不露啊!” 钟闻溪定定的看着那声音的主人,且不管长相如何,就凭衣衫之上的白羽金绣,就能够断定眼前的不是人而是妖、是白翼鸟族的。 白南风轻飘飘地落到钟闻溪面前道:“你是什么人?” 钟闻溪心下十分庆幸,羲岚剑重塑是之前的没得比的,初景陈更是重新凝练了血丹,身上还带着鹿令,真打起来还不知道是谁跪地求饶呢! 钟闻溪道:“山下小镇上的姑娘被你们掳来跟你们大当家的成亲的。” 白南风道:“你的所作所为跟你所说的还真是相悖啊!”轻哼一声:道“钟闻意的人对吧!他身边有胆量和能力混入落儿山的,只有弟弟钟闻溪吧!钟小公子。” 身份被识破,量他也不会轻易让自己离开,羲岚剑指白南风,道:“妖族什么时候能在我黎昀撒野了!” 白南风用手指把羲岚剑推偏道:“我可不想跟你动手,你的目的不过是落儿山劫匪,跟我可没什么关系,我不过是想提醒小公子一句,李苏远你还对付的了吗?” 钟闻溪顺着白南风的视线看去,李苏远提刀站在身后十步之内,身上隐隐有黑色的气,不言不语不动,形同傀儡一般死气沉沉。 十步之内足够取钟闻溪性命的,那还有惊讶的时间,轻飘飘地跃到屋顶上,拉开了距离。 白南风知道那妖素的厉害,信誓旦旦的离开了。 这时南蛮雨也赶了过来,道:“他们已经过来了,只要擒住这大当家的落儿山劫匪之患就解决了。” 钟闻溪点了点头道:“李苏远就是那大当家,不过他很不对劲。”唤出鹿令,道:“这次跟‘绚矢’不太一样,你看看有什么办法吗?” 看着挺不灵活的李苏远打起来可比以前利索不少,南蛮雨跟他对上都没占到什么便宜。 鹿令道:“这不是黎昀有的东西,应该是妖,确切的说他已经不是人了。” 钟闻溪本以为当初有李眠和李苏玄的前车之鉴,被贬庶民的李苏远会安分守己,却不曾想成了妖。 手持羲岚剑一跃到南蛮雨身边,道:“他虽然被贬,说到底还是皇帝的儿子,我们杀不得。” 李苏远微微一愣,忽然狠厉了起来,直直砍向钟闻溪,显然认出了羲岚剑。 一旁的南蛮雨看着对峙的二人,道:“你结的仇怨还真不少,神智都没了还能认出你来。” 鹿令有些恼,道:“不帮忙就算了,还说风凉话。” 下一刻,李苏远表现的更加疯狂了,钟闻溪和鹿令对视一眼,都不知道其中缘由。 南蛮雨道:“鹿令你和鹿时深的妖力是一体的,比小公子更加让他记恨。” 钟闻溪吃力道:“你怎么不早说。” 南蛮雨摇了摇头,跃到他们之中,将他们隔开,道:“去找给他妖素的妖,我来对付他。” 幸好钟闻意他们赶来的及时,钟闻溪收回鹿令,安下了心去找那白翼鸟妖。 初景陈阻止道:“整个山头都空了,你现在能去哪找他。”看着已经被治服的李苏远又说:“被贬皇子占山为王,劫财劫色,他不管有没有神智都是死路一条。” 钟闻溪和南蛮雨同时开口道:“不能杀他。” 钟闻意不解道:“为何?” 南蛮雨道:“他死不死的没太大关系,但是我们总得知道他怎么被妖勾搭上的,目的是什么。” 钟闻溪道:“蛮雨说的对,哥哥,这白翼鸟族和我们作对多时,而我们却猜不透他们。” 钟闻意道:“那行,关押起来,严密看守。” 钟闻溪道:“此次能够一举剿灭落儿山匪患,如果没有师父和蛮雨在酒水中做手脚,我们不可能这么顺利,他俩功不可没。” 钟闻意笑着道:“没有折损一兵一卒,你的师父和朋友果然厉害,嘉奖自然不能少。” 心里刚兴奋起来的初景陈,听到钟闻溪说:“嘉奖就算了,还要劳烦哥哥严加盘查,以防留有余孽。”就是再想说点什么,也被这话给驳回了。 南蛮雨道:“白翼鸟妖到落儿山若是没有目的,也没人相信,还请仔细搜查落儿山。” 钟闻意不知道他为何这么严谨,却也道:“既然妖族都参与其中了,定会仔细搜查。” 钟闻溪道:“哥哥,落儿山有什么特别的吗?”他可不相信偌大黎昀国,挑中落儿山会是巧合。 钟闻意摇了摇头静谧了片刻,一个士兵发声道:“民间都说这落儿山以前叫做落仙山,有仙人仙物的。” 听到这里初景陈的脸色变了。苍曦山是名声在外的仙山,而落儿山朴素普通到没人会在意,可它却也是名副其实的仙山,因为只有它这里才生长着起死回生的落粼芝。 思及此,初景陈担忧道:“有可能是冲着落粼芝而来的。” 苍曦山的灵息果,冥界的涎衍花,而落儿山的落粼芝也是和它们并列的。 在场上的除了初景陈没有知道落粼芝的。 钟闻意疑惑道:“落粼芝是什么?” 初景陈道:“它同灵息果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白翼鸟妖无法抵达冥界,更是上不得苍曦山,落粼芝极其娇贵未成熟被移栽的话绝对活不成,所以它们只能等到如今。” 南蛮雨道:“不知它们要救谁我们还是赶回去吧!” 钟闻溪也知道鹿时深妖力消耗极大,也不知道九聿珏醒没醒。 “哥哥,我们先走了,落儿山和李苏远麻烦哥哥看守仔细。” 见到钟闻溪一面极其不易,本意是不想让他离开的,但是他也知道事态紧急,在舍不得也得让他走。 归程途中,钟闻溪好奇道:“师父怎么知道落粼芝的?” 初景陈皱眉道:“它通体为红色,你猜猜看是为什么?” 南蛮雨皱眉道:“鲜血供养的?” 初景陈点头道:“在黎昀国它被归为禁药,多年前我在机缘巧合之下在落仙山见到过一株,所以才知道它就是落粼芝。” 回到上林宛,钟闻溪就匆忙去找鹿时深,虽然他知道身在上林宛是不可能出事的,但还是没来由的担心。 直到看见虚弱的九聿珏和鹿时深坐在那里下棋,钟闻溪的步伐才安稳了下来。 九聿珏率先看到钟闻溪,而后鹿时深回头之际,钟闻溪已经跃到了九聿珏面前。 钟闻溪左看看右看看,道:“小九,你都好了吧?可担心死我们了。” 九聿珏躲避着钟闻溪伸过来的魔爪,道:“我还有些虚弱,你们聊,我回去休息了。” 钟闻溪道:“鹿兄,你消耗很多,现在感觉如何?” 鹿时深道:“你看我现在如何?” 钟闻溪道:“我们鹿兄肯定不会有问题的。”又说:“鹿兄,我在落儿山遇到了白翼鸟妖,他得到了落粼芝,不知道是要复活谁。” 鹿时深身为神医怎么会不知道落粼芝呢,不安道:“要说复活谁,赤童当仁不让排第一。” 南蛮雨道:“李苏远受妖素控制听命于白翼鸟妖,如果能唤醒他,会是一个不错的突破口。” 初景陈道:“左右都要找白翼鸟妖,就一起办了吧,反正绝对不能让赤童醒过来。” 九聿珏道:“没想到这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他们再怎么逃避,终归还是我晚棠国的妖,天涯海角我也能找到他们,这个你们就不用担心了。” 可是让他们始料未及的是,兜兜转转他们还是来到了翼泽,纵使鹿时深内心十分不想再来到这里,偏偏那白南风已经恭候多时了。 找到翼泽前前后后不过几天的时间,竟让白翼鸟四下逃散了,此时只有等着他们到来的白南风。 白南风率先开口道:“没想到我们的国主大人,竟然同外人一心,可真是寒了我们这些忠臣的心了。” 九聿珏不留情面道:“滚你的,晚棠国有没有忠臣你心里没点数的,还在搬弄是非,不愧是排名前十的大妖族啊!” 白翼鸟妖都逃走了,钟闻溪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道:“控制李苏远的就是你了对吧!” 白南风道:“我只是诱惑了他几句,就自己上了山成了匪,控制他不过是他想要提升内力,来打败你而已。” 忽然想起了李苏远看到羲岚剑时的暴躁,钟闻溪心底冷笑道:“当初还不如让他去死,也省去了如今的麻烦。” 白南风提醒道:“如今他也没什么利用价值了。是生是死,全看他了。” 鹿时深冷声道:“落粼芝在哪里?” 白南风道:“就算你们知道落粼芝的去向,也阻止不了。” 九聿珏活动着筋骨道:“老子休息久了,手早就痒痒了,白翼鸟族的二王子白南风是吧?我今天不打的你亲娘都认不出你,我就不混了。” 初景陈拦住钟闻溪道:“小九对付他错错有余,而且不打服了他,让他支棱着我们也不好问话。” 白南风之前的云淡风轻此刻烟消云散,脸都被打肿了。 初景陈看着只有挨揍的份的白南风道:“这货的皮不是一般的厚啊!” 南蛮雨不屑道:“本来以为是个多厉害的角色,不过是个用来拦路的而已。” 钟闻溪想起那晚白南风的身手并不差,如今断然不会只有挨揍的份。虽然黎昀对晚棠有质的了解,可也仅限于那些骁勇善战的,实在不知这白翼鸟族。 而测试白南风最好的方式就是直接开打,九聿珏的鲁莽开场也不会引人遐想,顺理成章的测试白南风的真假。 九聿珏觉着差不多了就停手了,白南风虽然“胖”了几圈,嘴角鼻子流了点血外,其他还好。 白南风含糊不清地说:“九聿珏,我跟你没完!!!” 九聿珏没搭理他,回到鹿时深身边,说:“鹿哥哥,还记得漆木的效用吗?我断定他们还在翼泽。” 鹿时深怎么不知道漆木是能制造幻境的,道:“赤鱬生变不过是他们在转移我们的注意力,而疥疮之难的出现恰好成全了他们来到落儿山。而更重要的怕就是控制翼泽吧!” 白南风道:“不愧是鹿族长,就算现在都想明白了,你们也突破不了这漆木殄荼阵。” 钟闻溪神色暗了暗,他可不会忘记自己曾经在这里吃的亏,如果没有鹿时深的出手,后果不敢想象。 初景陈笑道:“这阵只能困住妖和人,而我们不在这个范畴里,再说了这个阵不过是看着声势浩大罢了。” 初景陈并没有什么突出的表现,白南风没在意过,这会有点拿不准初景陈的话。 怜华剑出,随着一道金光划过,阵最弱的一角上的漆木殄荼被削断了,接着整个大阵因这一点的破坏而全部崩毁。 前一秒还在得意洋洋的白南风,后一秒笑容就凝固了。 初景陈道:“这个幻阵太次了,殄荼明明被铲除了,此刻却遍布漆木林,我们都入不了阵,还谈什么破不了。” 数十根银针从鹿时深手中飞出,夹带着绿色停在了白南风一周,道:“老实交代,不然我不介意你成刺猬。” 本来就想趁机逼问的钟闻溪愣住了,他的这位鹿兄一步步脱离了他对他的认知。 南蛮雨倒是都看在眼里,而他觉着唯一能解释的就是万鹿神君和灾星黄象关系匪浅。 白南风道:“我的目的不过就是拖住你们而已,至于能否全身而退,就不劳烦费心了。” 银针繁密,纵使白南风身形很快也免不了挨上几针。 本来看在他是二王子的份上,鹿时深只是用了普通的银针,此刻他却觉着就该用毒针。 怜华剑和羲岚剑在白南风突破银针后飞快刺了过去,白南风来不及喘口气,却也堪堪躲过了。 得了个间隙白南风就叨叨,“你们种类多,我就任其欺负了?也不看看我是谁。” 久不见的‘夭丝’拔地而起,九聿珏显然不想跟他废话。 谁料白南风撂下一句“今天任务完成了,就不陪你们玩了。”凭空消失。 第十九章 随着白南风的消失,一个个的都黑了脸。 漆木殄荼阵被化解,也不过还是处在漆木“牛奶雨”中,鹿时深有了上次的经验,自然不会再中招。 鹿时深道:“挡住这雨,不然会进入幻境。” 初景陈道:“内力总会透支,先离开翼泽吧!” 也都清楚白南风的消失一定是救回了赤童,再留在别人的地盘上于己不利。 回到久违的妖帝宫殿,九聿珏才说:“赤童当时被我斩杀,身体应当直接消失了才是,这么短的时间他们是如何施的救?” 钟闻溪道:“妖死就会彻底消失才对,就算冥界也不可能有他们的身影。” 只见钟闻意的传信过来打断了他们。 钟闻溪道:“哥哥说李苏远出了问题,实力突然间的增涨,疑似完全妖化了。” 这时南蛮雨才恍然大悟,道:“李苏远身上的妖素不是白南风的,而是赤童的。冥界有一种火犀角铃,它可以聚魂,既然是救赤童,那么见冥花妖一定会拿出火犀角铃。” 本来还想不明白的鹿时深一下就茅塞顿开了,道:“聚魂就不分种族了,既然聚了魂,身体就成了最大的问题。” 同时想到了“李苏远。” 亲眼看到李苏远,更加证实了赤童之魂就在他体内的事实。 钟闻溪忙道:“哥哥,困住他就行了,其余的我们也做不了什么了。” 初景陈道:“不消片刻,是人是妖就见分晓了。” 南蛮雨道:“事实上他是谁对我来说无所谓。” 九聿珏道:“也是这个道理,他若真的回来了,老实安分倒也不是不行。” 鹿时深可不管那么多只是觉得李苏远聒噪,就甩了几根银针,顿时不省人事了。 钟闻意还是念在了他曾是皇子的份上,把他安顿了。 钟闻溪道:“赤童归来定然是要找小九报仇的,到时候又是一场腥风血雨。”丝毫不担心会战败。 鹿时深道:“报仇是会的,不过费尽心思救回来的,自然不会让他自己做主。” 九聿珏道:“没什么大不了的,白翼鸟都算计好了,我们就看他们能玩出个花吗。” 李苏远比预想的妖化的还快,当天夜里赤童就回来了。 赤童一回来,就去找九聿珏报仇,但是半路上被白南风给拦住了。 白南风冷声道:“你觉着你是九聿珏的对手还是能打得过他们全部?我们救你回来,可不是让你去送死的。” 占据李苏远身体的赤童虽然形象上是个大人,可实质上还是那个睚眦必报的孩童,他才不会想更多的东西。 白南风亮出火犀角铃道:“见冥花妖还记得吧,火犀角铃她给的,你想杀九聿珏,可以,但不是现在。” 南蛮雨悄悄来到鹿时深的房间,道:“我就知道你不会睡,想必你也猜到了白翼鸟族背后是谁了?早就跟你说过,无论如何都会有人替你除了她的。” 鹿时深淡淡地说:“我以为三十三重天生性寡淡,不会再干涉此事,却没想到他们能耐这么大,晚棠大妖听其命也就罢了,甚至是冥界他们都涉足了。” 南蛮雨道:“初景陈不是个普通人,想必是师承昆仑吧,这件事上我南荒只能置身事外,我也就是给你提个醒,昆仑山许能护她。” 敲门声伴着钟闻溪的声音传了进来,鹿时深道:“溪儿,出什么事了吗?” 钟闻溪看着也在的南蛮雨愣了一瞬,道:“哥哥,传来消息说李苏远不见了。” 一妖一魔听后没什么波澜,好似意料之中,鹿时深道:“一时半会赤童也没办法来寻仇,不过我们得加快速度了。” 南蛮雨道:“小公子不如先去知会小九,我们去找你师父。” 初景陈是真的聪明,道:“所以白翼鸟族的背后是雌雄同体的司凤神君了?” 理解的点甚是奇特鹿时深也是见怪不怪了。 鹿时深道:“还不确定,不过能号令的动晚棠大鸟妖的只有司凤神君,另外我们得把仙骨一事提上日程了。” 南蛮雨道:“初景陈你是昆仑山云岭仙帝的徒弟,那么有关钟闻溪的事情你我还有鹿时深便是心照不宣了。” 初景陈道:“看来聪明的不止我一个,深深我是相信的,可是你我不敢相信啊!” 南蛮雨笑了笑没说话。 赤童道:“既然肯救我,说吧,让我干什么?” 白南风道:“干你想干的,杀了九聿珏,青丘和晚棠便是群龙无首,这有利于我们,你也能报仇岂不是一举两得。” 赤童道:“两不两得我不管,我现在这副身体里,妖力不足十分之二。” 白南风道:“这个好说。” 火犀角铃虽不是什么稀罕物,但发挥起来晚棠国的小妖们却也抵挡不住,只有甘愿奉上他们的妖力。 九聿珏道:“都过去个把月了,赤童还不出现,不像他的作风啊!” 时间拖的越长,他们就越是危险。 钟闻溪道:“李苏远自身的那点内力赤童哪会看得上。” 初景陈道:“有白南风相助,赤童很快就会找上门了,比起他们白南风是个得了神光的妖吧?” 九聿珏道:“不错,白翼鸟族都把他捧到天上了,这事在晚棠国也不算是什么秘密了。” 初景陈点了点头,密谋起什么九聿珏是不知道了,可是鹿时深和南蛮雨却是明白了,他想剥白南风的骨。 得了神光那么妖力就一定不凡,又是个大妖,用他的骨作为钟闻溪的仙骨,终归是个不二之选。 赤童吸收了不少妖力,又恢复成了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赤童。 毕竟是占据着李苏远的身体,大摇大摆的进入黎昀国也不会引起注意。 本来以为赤童会直接来妖帝宫殿寻仇的九聿珏等人,还是看低了李苏远的智商。 赤童毫无征兆的出现在将军府门前,门卫也是认得他的,便出声道:“还请止步!” 赤童不搭理他们的阻拦,硬是进了府。 钟闻意出现道:“赤童?” 赤童道:“这副身体跟你家有些小摩擦,我今日来一一解决下。” 也是吸收妖力多了,赤童才发觉李苏远的执念,如果不解决一下,他控制他身体也会出现问题。 可是直接找去将军府,也太…… 钟夫人闻声而至,道:“谁给你的胆子,在将军府撒野。” 可见钟夫人的话还是有一定分量的,因为李苏远的身体颤抖了起来。 钟闻意怕钟夫人按捺不住和赤童打起来吃亏,道:“娘亲不用担心,我这就把他赶出去。” 就这么被赶出去了,赤童脸上无光。 钟闻意道:“赤童,李苏远是在我家吃了不少亏,但是他本能的还是怕我娘亲的,所以不要自讨苦吃。” 白南风出现看着不解的赤童,道:“赤童,李苏远是个被遗弃的人,没必要替他出头。不过这黎昀国,就先让它安生一会吧!” 白南风想了想又说:“你的妖力本就是因你是个孩童才强大的,没必要去理解这些事情。你不是还要报仇吗,现在是时候了。” 一听说能报仇了,赤童可是一刻都不想等的。 一大清早被吵醒的九聿珏十分不满,道:“你有病是不是,大清早的还让不让我休息。” 赤童道:“不过是侥幸让你杀了我而已,现在还敢狂。” 九聿珏气呼呼的把幽蓝妖力展开,他要教教这个小朋友什么叫做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当时九聿珏是怎么杀的赤童,初景陈是最清楚不过的。 九聿珏道:“今日来了,就不用离开了,等着挫骨扬灰灰飞烟灭就是了。” 初景陈担心妖帝宫殿这里会像苍曦山一样被祸害,也担心九聿珏的妖力再次失控。 鹿时深看破初景陈此刻的紧张,道:“放心好了,苍曦山的那一幕不会出现的。” 在绝对强大的妖力面前,真的会有窒息的感觉,赤童显然没想到九聿珏的妖力能够不费吹灰之力的碾压他。 九聿珏道:“你怕是忘了,我可是青丘九尾狐妖。” 赤童听完这句话就带着不可思议和一丝恐惧,被九聿珏洞穿了身体,这一击发生的实在太快,快到赤童来不及反应就结束了。 九聿珏拍了拍手道:“我不知道白翼鸟族为什么复活你,但你应该知道,复活你就是个错误。” 钟闻溪上前查看李苏远的身体,道:“小九好厉害,这一击居然没伤到李苏远。” 九聿珏道:“要不是之前为了压制我青丘的身份,哪里容得下他撒野。” 初景陈道:“这无疑不是一个警告,差人把他送回黎昀。” 见冥花妖晚了一步来到,吼道:“你们这么多欺负赤童一个,还要不要脸了。” 钟闻溪道:“哇!我们就是以多欺少你怎么样?信不信叫你和他作伴啊!” 九聿珏道:“见冥花妖我告诉你,在我的地盘上就是冥王来了也得遵从,你一个小小的花妖,我随手就能捏死。” 终于白南风还是被逼了出来,白南风道:“诸位,赤童你杀得,可这见冥花妖你们却碰不得。” 九聿珏道:“碰不碰得,试试不就知道了。” 白南风道:“我知国主大人的强悍,要动见冥花妖还是要过我这关的。” 初景陈此时看着白南风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块肉,十分垂涎。 鹿时深也是明了,道“你不就是想跟我们的小溪儿打吗,可以,先过我这关。” 白南风无辜的笑了笑道:“鹿大人,那就……” 初景陈打断他的话道:“行,我让我徒弟跟你打,死伤都算我的。” 九聿珏却炸毛了,道:“他有多阴险你还看不明白吗,还让溪儿去干嘛!!” 初景陈道:“不过我有个条件,让见冥花妖打头阵。” 白南风咬了咬牙道:“好!!” 艰难的从齿缝里蹦出的一个字,见冥花妖虽然没什么本事,但胜在她婀娜多姿,白南风也是见其心欢的。 初景陈得逞的扯了扯嘴角,鹿时深都看在了眼里。敢动他们捧在手心里的,就不能怪他们动你心上的。 九聿珏不明白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鹿时深的目光一直在钟闻溪身上,初景陈回答道:“因为我想要白南风的骨。” 南蛮雨道:“白南风好歹也是个大妖,他的骨很适合小公子这种欲修仙的人用。” 初景陈道:“白南风对见冥花妖有意思,而且见冥花妖哪是溪儿的对手。” 羲岚剑好歹也是个利剑,她见冥花妖的藤在厉害也是根草,注定了她会输的一塌糊涂。 初景陈道:“鳗鱼,你待会去会一会白南风。” 南蛮雨对于初景陈的发音只得无奈地摇摇头,一跃到钟闻溪身侧,道:“见冥花妖败了,不知二王子是替她报个仇呢,还是夹着尾巴离开呢?” 钟闻溪虽然小声却能让对面的白南风听到,“蛮雨,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人家好歹也是个大妖族的王子,总不至于还不如李苏远吧!” 白南风本来准备的说辞此刻也用不上了,这一场他不打都不行了。 果然都跟初景陈料到的一样,白南风的妖力跟翼泽息息相关,但出乎意料的是他也能随意控制殄荼藤。 就像是复刻的一般,漆木的“牛奶雨”顷刻如同暴雨从天而降,让人避之不及。 幸好南蛮雨有先见之明,从开始就用自己的魔力建了个保护罩,不然这一刻他绝对中了白南风的招了。 初景陈看的心焦虑,按捺不住也蹦了上去,也不管会不会落得个以多欺少的名号。 鹿时深只在一边看着,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一旦场上出现变故,他瞬间就会冲上去。 这种吊打敌人的快感,九聿珏也是心痒痒,一人一妖一魔,三个打一个,显得白南风此刻弱小又可怜。 初景陈这个谪仙师父的模样是在钟闻溪心里是越走越远了。甚至是九聿珏的形象,南蛮雨还有身边这位鹿神医的形象,钟闻溪都得考虑考虑重新认识了。 白南风也算是个“正人君子”吧,此刻都被逼的变了模样,道:“你们这是什么眼神啊?还想吃了我不成?” 第二十章 钟闻意接到了李苏远的身体以及钟大将军的信。 林烟道:“就这个意思,李家是没法安生了。” 钟闻意表示同意,道:“这也算是给皇帝提了个醒。” 钟闻溪看着完全被吊打的白南风,道:“这白翼鸟族二王子莫非是个‘受’?!” 鹿时深的眼神反而越发的谨慎了,白翼鸟族不可能只是凭借殄荼得的晚棠前十。 鹿时深瞳孔猛的收缩,大喊道:“你们快回来!!” 果然不出所料,白翼鸟这种受虐型的积累妖力再爆发,其爆发的那一刻,就不是一个大妖能轻易阻挡的。 幸好有鹿时深的提醒,都没有被伤到根本。 九聿珏道:“我就说嘛,好歹也是晚棠国前十的大妖,就这么被吊打实在是说不去,不过我喜欢吊打你的快感!” 白南风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却被鹿时深给轻易看穿了。虽然只是一些皮肉伤,但对于现在的白南风而言足够了。 白南风扬起了嘴角,道:“鹿神医不妨猜猜看我的妖力有没有毒?” 南蛮雨道:“我就知道白翼鸟不是表面上的纯洁,南荒毒物虽算不上遍地,却也比你见过的多,一点妖毒我还不惧……” 初景陈打断南蛮雨,怒气冲冲地道:“好样儿的,你给老子等着。” 鹿时深猜出了白南风的妖力爆发威力巨大,却也不知道还含有毒,但是先下手为强,总归不会有错。 羲岚剑架上见冥花妖白嫩的脖子,钟闻溪道:“白南风,这老见你还要吗?” 白南风一时得意把一旁的见冥花妖给忘光了,道:“你们也太卑鄙了,脸面都不要了吗?” 钟闻溪可不理会白南风的发飙,道:“我师父他们到底有没有事?” 鹿时深跃入场中,询问道:“景陈,感觉如何?” 初景陈认认真真感觉了一下身体,却没发现什么异样,道:“我是感觉不到什么,要不,你帮我看看呗!” 白南风咬牙道:“钟闻溪,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会让你后悔今日的举动。” 钟闻溪不给面子,道:“小爷,我等着你,他们要是有一点不对劲,后悔的就是你。” 九聿珏心痛道:“鹿哥哥,你是看不到我和蛮雨吗?” 鹿时深道:“景陈还是肉体凡胎,那比得上你们。” 钟闻溪看到鹿时深对自己摇了摇头,也就收回了羲岚剑,猛的一推见冥花妖,道:“还给你!” 白南风的目的达成了,也就不再跟他们耗下去了。 南蛮雨道:“白南风的举动太过诡异了,花大时间救回的赤童,就这么让我们杀了,明明有和我们一战的妖力,偏偏还把见冥花妖这个拖油瓶放在身边,分散心思。” 初景陈道:“受虐增涨妖力都能行,他还有什么不行的,可能这就是他的情趣吧!” 九聿珏道:“既来之者安之,什么风浪没经历过,怕他?可能吗!” 鹿时深道:“还是小心点好,别忘了我们也是栽在过见冥花妖手中的。” 鹿时深的话对自信满满的众人来说,无疑是一盆冷水当头浇下,醍醐灌顶。 任何一个对手,你都应该拿出十二分的精力去应对。 白翼鸟族从出现的那一刻,就造成了不少事情,现在又跟司凤神君有千丝万缕说不清的关系,鹿时深怎能不怕。 内力无法周转,妖力提不上来,魔力大打折扣,这些都算是最轻的了。 鹿时深道:“还好你们这条命是保住了,不然我又要闯冥界了。” 有了鹿时深那句话,膨胀了的初景陈也平静了下来,道:“内力使不出来,终归不是个事啊。” 南蛮雨指了指一旁自闭了的九聿珏道:“咱们有他惨吗?他没了妖力小命随时就能丢。” 钟闻溪道:“鹿兄,小九是国主,妖力使不出来让群妖知晓,那就危险了。” 鹿时深叹了口气道:“都这个时间了,恐怕没有妖不知道了。” 初景陈道:“深深也无法吗?” 鹿时深摇了摇头道:“白南风打的什么算盘暂时不论,解了这毒才是最重要的,再去一趟翼泽,我要扒了他的皮,抽他的骨。” 钟闻溪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连忙道:“鹿兄你才劝他们冷静,你怎么就炸了。” 南蛮雨道:“不是鹿神医想炸,而是不得不。白南风一手好算计,让小九一下子立于刀尖尖上,我若是在晚棠出了事,我那暴躁的爹爹可就坐不住了,至于你师父,他可是昆仑山云岭仙帝座下弟子。” 钟闻溪道:“蛮雨,我觉着你一旦开口说话了,那就是真的出大事了。怎么办,鹿兄我和你一起去翼泽。” 初景陈道:“都去翼泽了,我们怎么办?这样一来就真的正中他们下怀了。” 九聿珏道:“不用争了,坐等他们上门,横竖都是要一战,我们何不舒服点。” 都生死一线了,鹿时深也就坦白了一些事情,道:“白翼鸟族可能听命于司凤神君,目的应该是除掉灾星黄象,另外这个毒能一下子对付三族的你们,就证实了是司凤神君无疑。” 九聿珏有了一种我是谁?我在哪?的感觉。 钟闻溪倒是兴奋了,道:“司凤神君是不是和万鹿神君一样?” 初景陈清了清嗓子道:“显然你关注的不是重点,他现在可是我们的敌人。” 九聿珏道:“灾星黄象也可能是他们的借口,毕竟我们的身份都不简单啊!” 鹿时深在心里给了九聿珏一个赞,道:“翼泽还是要去的,得去闹一闹,好让他们漏洞百出。”又说:“溪儿就留下来保护他们吧,我很快就回来。” 初景陈道:“回苍曦山吧,哪里比较安全。” 钟闻溪道:“师父,你爬的上去吗?” 南蛮雨道:“你带我们。” 一直是一个人飞的钟闻溪听了这话,脑袋嗡嗡的。 幸好还有鹿令来做个苦力。 亏得他们走早了一步,不然就被小妖们给围个水泄不通了。 鹿时深悄然踏上翼泽,如他所料漆木为阵,乱入之人就如同进了迷宫无底洞,险恶之极。 白南风早早就等在了阵中,看见小心翼翼的鹿时深,出声道:“鹿神医,在下恭候多时了。” 鹿时深眼中寒光乍现,道:“解药。” 白南风道:“当年万鹿神君被贬为妖,他的旧时好友司凤神君一直在寻其下落,不知鹿神医可知道?” 鹿时深显然没想到他会直接挑明了说,道:“这么聪明,不攀上三十三重天还真不行,那你猜猜我来到底是做什么?” 白南风淡笑道:“那鹿神医不妨也猜猜看,我为什么会等在这里。” 钟闻溪带着他师父飞,始终是吃力的,好不容易临近苍曦山了,却遭到了袭击,被迫降落在山脚下。 正应了那句,祸不单行。 白翼鸟妖,白压压的一片,实在是晃的扎眼。 鹿令的银针已经蓄势待发了。 钟闻溪举起羲岚剑道:“小妖的话,三位能自保吗?” 这三位奇妙的异口同声道:“没问题。” 在小的妖那也是有妖力的,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能够自保,不过除了硬着头皮上,他们别无他法,因为要上苍曦山去风雅居的话,对现在的他们来说恐怕得爬去了。 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气势这块不光鹿时深拿捏得死死的,其他几位也一样。 鹿时深丝毫不动容,轻飘飘地道:“我既然敢来,就肯定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白南风看不出一身淡然的鹿时深到底是深藏不露还是大尾巴狼,一时间也不敢轻举妄动。 才过了没多久,没有内力妖力魔力傍身的三位体力就严重透支了。 没了内力初景陈的怜华剑发不出威力,只是平平的一击。南蛮雨的雨蛮刀也同样,甚至还多了一丝沉重感。可怜九聿珏的夭丝要用妖力凝结,只能赤手空拳的上。 钟闻溪也知道这样下去自己和鹿令也会吃力的,而白翼鸟妖还是源源不断。 钟闻溪身上有个鹿时深留下的药石乾坤袋,里面有些什么,钟闻溪也不清楚,但是这会却全指望它了。 内力控制羲岚剑把小妖一扫而退之时,随手取出袋中之物看都不看就撒了出去。 还好撒出去的是百延,经过鹿时深糅合之后,成为丹药,能形成持久性长点的浓烟,实在是逃跑必备好物。 初景陈八卦道:“那个好像不是苍曦山上有的东西啊?深深给的?那为什么为师没有?” 钟闻溪小心翼翼道:“师父啊,注意一下场合,别整得跟个怨妇一样。还好是鹿兄的百延丹,不然我们凶多吉少了。” 九聿珏无奈道:“这个时候我们只能躲了,溪儿刚才是闭着眼睛撒的百延,能逃已经是侥幸了。” 钟闻溪道:“鹿兄去翼泽之前交给我的,我还没来得及知道都是些什么东西,就被逼在了山脚下。” 鹿令变回翡翠玉佩挂回钟闻溪腰间。 南蛮雨道:“苍曦山地形复杂,地势险峻,只要我们躲得好,鹿神医赶回来的时候我们就能解救了。” 初景陈一脸骄傲道:“此刻我的绝学就派上用场了。” 白南风道:“鹿神医就这么耗下去,他们可怎么办啊?” 这么久了都没有传回消息,显然白南风急了。鹿时深也知道他们撑不了多久了,而这时机也成熟了。 鹿时深辛辛苦苦撑到现在就是为了隔绝他和白南风与外界的联系,当然也是为了拿了他的骨不会那么快被发现。 凭空出现数以万计的银针,带着淡淡的绿光,散发着森森寒意。 面对着小银针,白南风也丝毫不敢含糊,赶忙用妖力织了一张大网来防护。 鹿时深笑了一下,随着手挥落,万千银针齐齐射向白南风。 白南风织的大网显然没想到区区银针的力量居然让他吃不消。 小小蚂蚁也能把大象给干翻,任何一个对手都不该小看。 鹿时深乘胜追击,不给白南风喘息的机会。 压迫性的力量,让白南风头一次心生恐惧。 “鹿神医,你就不怕得罪白翼鸟族吗?” 鹿时深非常烦恼,道:“我给你们找个理由不好吗?” 银针还在不断增加,直到白南风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鹿时深看准时机,跃到白南风面前,银针从手中飞出,直直扎进心脏。 银针有毒,白南风瞬间毙命。 临死白南风都是死不瞑目的,明明之前鹿时深的妖力就只是平平,就算增涨也不会到一击必杀的地步。 可白南风不知道的是,鹿时深独闯冥界摘涎衍花。 听到外面传来了“嗖嗖”和倒地的声音,钟闻溪欣喜道:“鹿兄找来了,你们先躲着,我去助他。” 九聿珏道:“没了妖力,就是不方便,连鹿哥哥来了,都察觉不到。” 初景陈骄傲道:“要不要我教你两招啊?!” 九聿珏活动着筋骨道:“是吗?!” 初景陈吓得忙道:“我开玩笑的。” 南蛮雨道:“外面安静下来了,出去吧!” 遍地都是被银针一击必杀的白翼鸟。 初景陈道:“深深,没事吧?” 鹿时深揪住初景陈和南蛮雨道:“溪儿还撑得住吗?” 钟闻溪拉过九聿珏,道:“没问题,有什么事咱们还是回风雅居再说吧!!” 鹿时深摊开手掌,一团白色的光球上出现了个白翼鸟的图案。 初景陈虽然知道鹿时深此去一定会取骨,可实在没想到的是这么猛,直接给扒了出来。 九聿珏道:“白南风的骨?不过是不是应该先帮我们想想办法呢?没有妖力怎么都没法到达昆仑山呀?” 钟闻溪道:“这骨给取了,白翼鸟族会罢休?鹿兄真的想想怎么恢复他们。” 竟然没谁关心这妖骨的用处,鹿时深倒也乐得自在,毕竟暂时省事了。 鹿时深道:“白南风妖力里带的毒,那他的血液也会染上一些,等我看看能不能弄出解药来。” 初景陈叹了口气道:“只能等了。” 鹿时深道:“溪儿,你和鹿令回去晚棠镇下场子。” 九聿珏道:“上林宛不能再出手了,就拜托溪儿去营造一个假象。” 钟闻溪道:“我懂,空城计嘛,没问题的。” 第二十一章 场子还没开始镇呢,白翼鸟族就找上门了。 钟闻溪不慌不忙只盯着鹿令看,把鹿令看到心里发毛,这才罢休。 鹿令心有余悸道:“你打什么主意呢?” 钟闻溪道:“你跟鹿兄有八九分相似,所以这个场子你冒名鹿兄来镇一下。” 鹿令说:“我跟主人相差甚多,很容易穿帮的。” 钟闻溪一边往外走,一边回答说:“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 白西风看到钟闻溪就开始嚷嚷道:“鹿时深呢?赶紧交出来?” 钟闻溪道:“不知阁下是谁?” 白西风道:“白翼鸟族三王子白西风,快点交出来鹿时深!!!” 钟闻溪道:“鹿时深?是上林宛的族长吗?” 白西风道:“他杀了我二哥,今天我就要他偿命!” 钟闻溪不紧不慢道:“那你该到上林宛寻他,来妖帝宫殿干什么?挑事吗?” 白西风仗着自己带的小妖多,胆子不免大了些。 “谁不知道鹿族长跟九尾狐妖关系匪浅,你个小毛孩子,莫要挡老子的路。” 钟闻溪错开一步,道:“如果你觉得你比白南风厉害,那就进去吧!” 白西风看着钟闻溪大大方方让开了路,心里不仅升起了一股不安。 “你当我怕你啊!” 羲岚剑出,钟闻溪道:“哪能呢,您可是白南风的弟弟,我自然要好生招待。” 如果面前站着的是白南风,钟闻溪的底气不会这么足,可面前的是白西风,他就不担心了。 鹿令在钟闻溪出去之前,就说过“白南风兄弟几个,属白西风最菜。只要你的态度比他强硬,一般他就不敢出手了,不过就算他出手了,也绝对不是你的对手。” 白南风看到羲岚剑眼睛都直了,怒道:“原来你就是那个混入我们晚棠的人族,听说你欺负见冥花妖了!” 钟闻溪淡淡地说:“那又能怎样?你打得过我?打得过鹿时深?还是打得过国主?又或者是我们全部?” 白西风准备动手之时,鹿令逆着光出现在钟闻溪的身后,道:“还真是手足情深啊!” 白西风到底还是怂的,道:“为什么杀了我家兄长?为什么还要扒去他的妖骨?” 鹿令冷声道:“与卿何干?!” 还好鹿令的妖力跟鹿时深一脉相承,这才散发出压迫性极强的妖力,在他面前白西风能撑住问出这话,就已经是极限了。 钟闻溪还是担心暴露,羲岚剑逼近白西风,使得白西风不得不后退。 白西风再想说些什么的时候,鹿令周身出现了很多闪着寒光的银针,他知道白南风就是被银针给杀死的,自然不敢再说些什么了,恹恹的离开了。 钟闻溪一巴掌拍在鹿令的肩头,兴奋地道:“鹿令你可以啊!鹿兄的精髓都掌握了。” 鹿令忧心道:“白西风是只纸老虎不错,可白东风和白北风就没这么好忽悠了。还是祈祷他们赶紧恢复吧!” 钟闻溪道:“别丧,鹿兄医理这么厉害,肯定没问题。” 鹿时深通过鹿令也了解到了白西风事件,心急如焚导致手上研制的解药出现纰漏。 南蛮雨道:“你心不静,再做多少次结果都一样,你放哪里吧,我来。” 初景陈担忧道:“深深是出什么事了,还是不好解?你别自己憋着难受,无论什么结果我们都能接受的。” 这波安慰,不仅安慰着鹿时深也安慰着他们自己。 九聿珏道:“鹿哥哥,你先休息一下吧!留这么些东西,你都放了几百次了,蛮雨不会出错的。” 在轮番相劝之下,鹿时深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活,站在一边看着。 换了个位置,鹿时深反倒看明白了,急忙喊停道:“蛮雨别动,我说为什么这些材料没有办法融合,原来是缺少了一个媒介。” 南蛮雨道:“少了什么东西?” 初景陈道:“去哪里可以找到?” 九聿珏道:“这东西好找吗?” 鹿时深轻笑一声道:“这个东西就是生长在英水寒冰洞窟的水青樱子。” 听后,九聿珏一个踉跄道:“水青樱子!!!鹿哥哥没开玩笑吧?” 鹿时深道:“你看我的样子像是在开玩笑吗?” 初景陈不解道:“英水还有寒冰洞窟?水青樱子是什么东西?我怎么没听说过呢?!” 南蛮雨想了想说:“那是青丘的宝贝吗?我也没听说过?” 九聿珏道:“宝不宝贝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寒冰洞窟触到边缘就能立马结冰。” 初景陈惊道:“这么危险,水青樱子不好拿啊!” 九聿珏道:“就算侥幸进了洞窟,水青樱子也不好取走,鹿哥哥你真的要去吗?” 鹿时深无所谓道:“我反正妖力还在。” 九聿珏咬牙道:“行吧,鹿哥哥你小心一点,也不是不可以。” 不怪九聿珏态度转变太快,而是没有妖力不止他的处境很危险,黎昀国会继上或是更甚,如若这般,那之前辛辛苦苦的所作所为皆会付诸东流。 初景陈道:“还是尽快吧,溪儿那边怕不是那么容易。” 鹿时深点了点头道:“如果三日未归,你们就要自个想办法了。” 初景陈道:“深深,不要说的这么认真,我们脆弱的心灵不能承受。” 九聿珏道:“不会的,你要是回不来,那我们也基本上也就玩完了。” 南蛮雨不怀好意地说:“为了小公子,鹿神医可要回来啊!” 闻言初景陈笑了,鹿时深转过了身,离开了。 …… 钟闻溪道:“放心,白西风这么一回去,短时间内是不敢再来的。” 鹿令道:“这可说不定,白南风也是白翼鸟族得意的存在,他的兄弟为了颜面也会找上门的。” 钟闻溪炸毛道:“来就来呗!小爷我怕他吗?!!害得师父他们这么狼狈,他们不来,我还想找上门呢!!!” 落魄至极的白西风,在白翼鸟的眼中如同一个玩笑。 白翼鸟不同于班溯狼,他们不护短,绝对的冷眼旁观。不若如此又怎会成为三十三重天的党羽。 三十三重天的神君都是各司其职,没有绝对的利益在前,他们就会充耳不闻。能让他们抬一抬眼皮子的,应当只有君主了。 英水中赤鱬的那关就不好过,更不要说还得越过它们到达底部的寒冰洞窟。 英水毕竟位于青丘,小狐狸们还是给鹿时深面子的,至少让他顺利到达了底部。 寒冰洞窟阴冷至极,周遭没有任何生物,但就是这样它还是生长了水青樱子这种奇物。 如果不是小狐狸们都见过鹿时深,就凭他说出寒冰洞窟四个字,它们就会把鹿时深给就地正法了。 如九聿珏所言,接近寒冰洞窟的边缘就十分吃力。即使妖力不断流转四肢,鹿时深还是能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冷意,这是他一个大妖都很难忍耐的。 鹿时深心里窝火,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跟他欠了他们一样。 直到下入寒冰洞窟将近百丈,鹿时深看到了水青樱子,它发出淡淡的蓝光映在冰壁之上,这才看出水青樱子非草木,而是冰晶结出的果实。 寒气太甚,直接摘取可能会导致无法全身而退。而鹿时深的妖力能维持他到如今已经实属不易了,但是已经到了眼前取不到怎么能甘心。 初景陈在风雅居急得团团转,叨叨个不停。 南蛮雨很平静地说:“不过才两日而已,估计鹿神医已经在返程途中了。” 九聿珏嫌弃道:“你差不多行了,鹿哥哥肯定能带着水青樱子回来,你要是实在闲不住,就把材料准备好。” 初景陈道:“我这哪是担心深深啊!我是担心溪儿啊,他哪里有深深强啊!” 南蛮雨道:“你大可不必担心,小公子身边还跟着鹿令,而且这个白翼鸟族可不是什么热心的种族。” 九聿珏道:“天地中六地本就是平等的,三十三重天没有独大的本事,却有颗为王的心,简直是笑话。” 初景陈道:“笑不笑话暂且不说,就这个司凤神君就能压咱们一头,你信不信?” 南蛮雨道:“哪有自损的,司凤神君是厉害,但是挑剔就是他致命的弱点。” 寒冰洞窟之中,鹿时深的身体上结出了一层薄冰,但是距离水青樱子不过才挪出了一步而已。 鹿时深只能兵行险着,用妖力把水青樱子带过来,但是这样一来妖力就不能维持自身血液循环了。 最坏的结果也不过就是直接冻在哪里。 水青樱子是拿到了,但是双腿完全没了知觉。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没有整个冻在哪里。 鹿时深倒吸一口气道:“小爷今天受的罪,他日定要你们加倍偿还。” 周身妖力再次运转,却还是不能游走双腿,不得已只能动用水青樱子,幸好鹿时深是个神医,治好了腿还拿到了水青樱子。 妖力游走双腿之际,鹿时深就不敢停歇直奔洞口而去。 出水芙蓉般,躺倒在英水岸边大口大口的喘气,随后笑了起来,毕竟离开了那死亡气息浓烈的寒冰洞窟,如同鬼门关转了一圈。 胜者为王,吃香喝辣。 白南风之死最难过的就是上门挑衅的白西风,白翼鸟族有心的应当也只有被称为废物的白西风。 白西风先天不足,妖力本就若有若无,能够平安长大已是万幸。所以根本不奢望什么,也不敢奢望。 白翼鸟妖全都唾弃白西风的时候,他的父母嫌他的时候,只有白南风这个哥哥给了他丝丝温暖。 对于白翼鸟族来说白南风可有可无,可对于白西风而言那是救他出烈火焚烧的哥哥,那个独一无二的哥哥。就这么因为家族利益而无辜牺牲了,也不会引起半点唏嘘的哥哥。 白北风虽然是老四,却也是个冷到生硬的妖,如今肯前去讨说法,想必是受了命令,为了脸面的。 但不管出发点是什么,这个结果白西风心里多少还是好受一点的。 钟闻溪疑惑道:“白翼鸟族是晚棠十大之一,就白南风都是很厉害的,怎么这个白西风会这么怂?” 鹿令道:“白西风怂不怂的暂且不论,白翼鸟族会吞下这口恶气吗?” 钟闻溪道:“肯定不会,”一惊道:“你是说他们又要来?!!” 鹿令道:“恭喜你答对了。” 钟闻溪抓狂道:“恭喜你个头啊!一个白南风都周旋这么久,再来个可就没有白西风这么好忽悠了。” 鹿令翻了个白眼道:“你也知道。”叹了口气道:“没办法了,硬着头皮上呗!” 眼见约定的三日已过,风雅居的三位显然都坐不住了。 他们只能在风雅居干着急,完全不知道死里逃生的鹿时深妖力只剩下不到三成,还要马不停蹄的赶回去有多辛苦。 九聿珏担心道:“三日已过,鹿哥哥该不会真有不测了吧?” 初景陈心里也没个谱,但嘴上却说:“深深的妖力深厚,若有不测,天地变色,草木同悲。” 这模棱两可的话,也只有南蛮雨听懂了,坚信道:“鹿神医断不会出事,因为他舍不得啊!” “嚯,这三天没少揣测我啊!”鹿时深的声音远远传来,身影慢慢从云端闪现,逐渐清晰。 直到鹿时深全须全尾的落在三位眼前,那股喜极而泣就涌上了心头,又听到“水青樱子拿到了”,直接扑到鹿时深身上,喜极而泣。 鹿时深无语了,“你们三个承受能力这么弱吗?行了,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眼泪收收,准备解毒。” 果然加入了水青樱子,这解药就成了。 这种毒鹿时深也是第一次解,不免有着担心,道:“怎么样?” 初景陈活动了一下,十分惊喜道:“不止解了,瓶颈也突破了。” 南蛮雨道:“水青樱子还真是奇物,就连我的魔力都精进了不少。” 鹿时深的神色放松了下来,道:“水青樱子果然厉害,你们既然都没事了,我们就回晚棠吧!” 九聿珏不满了,道:“鹿哥哥,我好歹也是你兄弟吧,你怎么不问问我是不是有事?” 鹿时深道:“因为我之前试过了,知道水青樱子对我们妖来说无害有利。” 九聿珏登时无言了,幸好钟闻溪的传信把尴尬给带走了。 第二十二章 初景陈轻咳道:“白翼鸟族的白北风上门挑衅,溪儿和鹿令恐怕不敌,我们还是尽快赶回去吧!” 九聿珏附和道:“是啊是啊,这几日溪儿和鹿令也是很辛苦的,我们快赶过去吧!” 面对白北风的来势汹汹,钟闻溪知道他可不是忽悠就能解决的,只能强撑着等他们回来了,道:“我猜阁下就是北风王子了吧?” 白北风也是客气的点了个头,就进入正题了。 “我家二哥死于鹿神医之手,这事总得给个说法吧!” 钟闻溪硬着头皮道:“找鹿神医,怎么就找到了妖帝这里?” 白北风道:“小公子也该知道,上林宛是什么地方,况且鹿神医可不就和妖帝不清不楚的。” 鹿时深还没落地,就听到这诋毁自己的言论,道:“若是王子不会用词,就莫要开口。” 鹿令虽然成了钟闻溪的,但毕竟还是上林宛的信物,白西风把他当成鹿时深了实属是幸运,但出现在白北风面前还是悬的很。 上林宛到底有什么可怕的,看看神医毒皇就知道了,不是万般无奈之下,是不会有妖愿意得罪他们的。 白北风道:“鹿神医来的正好,我二哥的骨是您取的吧?” 没有半分难过之情,听上去他更像是来挑衅的,而不是来讨说法的。 鹿时深大大方方地说:“取了他的骨,也是为了让你们有个正当理由跟上林宛结仇啊!” 白北风咬牙道:“那还真是谢谢了,”羽毛化作利箭,不由分说的射向鹿时深。 初景陈有些担心鹿时深妖力消耗太多,会不敌,本欲出手相助,却看到鹿时深对上利箭轻而易举。 南蛮雨感叹道:“水青樱子还真是个不错的宝贝呢!” 九聿珏活动着手脚,说:“对上这些小妖,就不劳烦鹿哥哥出手了,我包圆了。” 初景陈轻声道:“溪儿,鹿令不仅仅只做疗伤只用,他也可以出来一战的。” 钟闻溪道:“鹿令也能带来杀身之祸,而且他一直被觊觎,万一被抢走了,那还了得?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让他现身的。” 初景陈道:“那你是不是忘了,如今鹿令化作了翡翠玉佩,根本无法联想到他就是鹿令。见到他的只会想到他是上林宛的。”又说:“不过你做的也对,妖灵在晚棠可是很稀有的。” 钟闻溪道:“重要的是,鹿令早就给了我示意,鹿兄即刻就到。” 南蛮雨道:“你们就真打算站在那里看热闹了?” 师徒二人一笑,怜华和羲岚双双出击。 鹿时深道:“白南风都不是我的对手,你还是回去叫你大哥来吧!” 白北风看过白南风身上的伤,明明那时的鹿时深还没有现在这个窒息的杀伤力,他有点怀疑,是不是鹿时深没有出尽全力了。 鹿时深道:“别想了,我敢取他的骨,我会对付不了你吗?” 但是来之前信誓旦旦要杀了鹿时深报仇的白北风哪能就这么回去。 白北风道:“真没看出来,鹿神医还是个深藏不露的。” 眼前的鹿时深与原来高冷的人设越走越远,这会也不顾白北风能否承受的住,有水青樱子加持了之后,他还没有试过威力究竟如何呢。 鹿时深道:“我最讨厌别人激将我了。” 白北风怎么也不会料到鹿时深会突然爆发妖力,没有防备,硬生生的被逼出了一口鲜血。 小妖们也被料理的差不多了。 白北风只得丢下一句“鹿神医,来日方长。” 钟闻溪苦笑道:“我们这是彻底得罪白翼鸟族了。” 鹿时深道:“他的骨比不上白南风的,不然哪能让他跑了。” 初景陈一惊道:“深深,妖力太强的妖骨,溪儿也无法驾驭,白南风的已是最佳。” 钟闻溪有着发蒙道:“给我的?” 九聿珏道:“不然你以为你师父是怎么成的百年真人。” 南蛮雨笑道:“国主可真会说笑,景陈的百年真人可不是猎杀大妖得到的。” 初景陈道:“你们少吓唬我家溪儿。” 仙骨是每个仙者最基本的象征,它不仅能够让拥有者脱去凡身,还能在各方面进行强化。 初景陈最初寻找仙骨是因为钟闻溪是皇天异象,现在取妖骨却是因为黄象。 鹿时深道:“达到你师父这个境界你还差些火候,只能依靠外来之物加强,所以说仙骨有两种一种自身生成的,一种就是猎杀得来的。” 初景陈道:“但是吧,很少有妖的骨能达仙骨的级别,不过这骨要用的话,还得回去昆仑山一趟。” 钟闻溪疑惑地说:“我也可以自己修炼出仙骨啊,没必要用他的妖骨啊?!” 南蛮雨道:“就目前这个情况,他们给你时间让你修炼吗?” 九聿珏道:“不用纠结的,就算现在拥有了这个骨以后你还是能修炼出自己的,就是叠加起来会更厉害一些。” 钟闻溪妥协道:“也正好了,那一切就听师父的。” 初景陈道:“妖骨你是没办法直接吸收的,所以我们得去昆仑山找我师尊帮忙。” 九聿珏只是想到妖的东西人没办法直接驾驭,可是余下的却是想到了,灾星黄象如果不用猎杀得来的,那就不可能成仙。 白东风没想到平日里趾高气扬的四弟,居然会败的这么难看。 白东风道:“南风在黎昀留下的,你去接管一下。” 白北风应了之后就离开了,倒是躲在暗处的白西风忍不了了。 白西风道:“大哥回来啦?二哥的事您听说了吗?” 白东风怒道:“上林宛固然惹不起,可不代表就能够欺负到我们头上了。” 白东风回来前,司凤神君对他说过“对万鹿神君不用手下留情,他身边的就更用不着了。” 本以为三十三重天找到万鹿神君是想助他重归三十三重天的,却不想是要他永远消失的。 白翼鸟族若不是个大妖族,司凤神君又怎会找上他们。 昆仑山可不是说去就能去的,它有云岭仙帝的护山苍鸾,乃是世间独一份的,又是五凤之一。并且还有四面环绕,鸿毛不浮的弱水。 初景陈道:“昆仑四面弱水环伺,我们必须一口气飞过去。” 九聿珏道:“昆仑之北有水,其力不能胜芥,名叫弱水。怎么……” 初景陈道:“昆仑山乃是仙家的,自然要与人间阻隔。” 钟闻溪赞道:“师父你是说师祖把弱水移到了昆仑山四周,使其独立其中,与世隔绝。” 初景陈道:“小溪儿说的对。” 鹿时深担忧道:“五凤之一的苍鸾就在昆仑山,虽然司凤神君管不到它头上,但是……” 南蛮雨道:“那都是后话了,眼前这弱水都不好过。” 如同鹿时深所想司凤神君知晓他们已经到了弱水,这也是白翼鸟族一雪前耻的最后机会。 白东风追到弱水河畔,正好截住钟闻溪一行。 白东风可不管三十三重天为什么会这么对万鹿神君,他只知道他白翼鸟族不能丢这个面子。 看着装束相同的白东风,钟闻溪开口道:“阁下就是东风了吧!” 白东风道:“鹿神医,二弟南风技不如你,死于你手可以不追究,但是取他的骨就是您的不是了。” 九聿珏道:“打着为弟弟报仇的名号,就是为了这难得的妖骨而已,倘若说这话的是班溯狼族我毫无疑问,可你白翼鸟我是真不信啊!” 初景陈道:“废话少说,要打就打,真当我们怕你白翼鸟族吗?!!” 已经身处弱水河畔了,初景陈自然不想浪费任何不必要的时间。 白东风道:“万鹿神君您好歹曾经也是三十三重天的神君,怎么下界之后这么狼狈呢?” 初景陈一惊,看向了面无波澜的鹿时深。 鹿时深道:“果然是司凤神君的党羽,我还是景陈那句话,要打就打,别浪费时间。” 担心白东风口无遮拦,会说出灾星黄象和皇天异象,初景陈就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动手了。 大概是靠近昆仑山,初景陈的剑都比平时凌冽了许多。 怜华招招毙命,不留余地。白东风还没回过神,就被迫节节败退,甚至还被擦伤了脸。 先前还没太反应过来,怜华剑就飞到了眼前,险些直接丧命。但是缓过来之后,白东风也是个不容小觑的对手。 虽然正人君子是不会以多欺少,但是他们没有正人君子。 钟闻溪可不会让被压制了的白东风得以反击,羲岚剑配合怜华剑,左右夹击。 南蛮雨扛着蛮雨刀封锁了白东风的后路,夭丝拔地而起,银针铺天盖地袭来,严丝合缝的攻击,白东风避无可避。 可白东风的身法却极其快速,这才没有直接死在他们攻击如同“雀牢”之中。 摆脱了这一波危险,就冲着看似最弱的后方而去。 南蛮雨好歹也有三十万年的阅历,怎么会看不出白东风的小算盘。 可怜白东风没有了解过他们一行的真实实力,就来送人头了。 小的都被这样欺负了,那老大的脸岂不是被打的啪啪响了。 司凤神君及时出手,才没让白东风闯去南蛮雨面前送死。 司凤神君扔下一句“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万鹿你还是这么讨厌。” 司凤神君不仅挑剔而且顽劣,看到他现身的一刻,鹿时深的脸色彻底黑了。 鹿时深道:“昆仑是仙家地界,我等不方便打扰,景陈你带溪儿过去就行了。” 钟闻溪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初景陈给打断了。 “深深,仙骨一事交给我,白翼鸟一事解决干净。” 九聿珏不明白他们怎么就突然严肃起来了。 南蛮雨道:“到时候苍曦山汇合。” 飞在弱水之上的钟闻溪道:“师父,白东风说万鹿神君,那他就在我们之中喽?是不是鹿兄啊?” 初景陈道:“是不是,师父也没办法告诉你,不如等回到苍曦山,你自己问?” 南蛮雨道:“果然不出所料,白翼鸟族败到了尘埃里,这司凤神君就现身了。” 九聿珏一个头两个大,道:“司凤神君?这都哪跟哪呀?” 鹿时深道:“小九,灾星黄象和皇天异象就在我们之中。” 九聿珏道:“难怪自从我们几个一道,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是谁呀?” 鹿时深道:“溪儿就是黄象,其他就不用我说了吧!” 信息量有点大,九聿珏难以消化,好一会才从震惊中缓过来。 “溪儿他自己知道吗?” 南蛮雨道:“目前他以为自己是皇天异象,对了,我们南荒也是为了除掉黄象,我才跟来的。” 九聿珏道:“我们这是去哪啊?” 这几万年来就今天这信息量太大,弄的九聿珏整个妖都懵了。 鹿时深道:“司凤神君救走了白东风,晚棠或黎昀绝对会有不妥。” 南蛮雨道:“如今溪儿好不容易能身负仙骨得以日后救命之用,自然不能在这关头上让两国出岔子。” 九聿珏道:“不是我说,以后蛮雨你还是不要说话了,太可怕了。” 赤童复活后,顶着李苏远的皮囊,在他的记忆中看到了将军府,所以借助他的身份踏入黎昀,不仅是为他报仇,更多的是在将军府四周埋下种子。 赤童本就不同于其他妖,他的血液可以种出一种名叫忽地笑的花,此花与冥界的彼岸花极其相似。 鹿时深道:“蛮雨去一趟翼泽,找白西风。小九留在晚棠,有必要的话可以去上林宛,我要去黎昀一趟。” 白北风赶到黎昀见忽地笑已经长好了,就差发挥它的用处了。 活人又怎么可能见过如火如荼的彼岸花,更不会有人认出如此惊艳的忽地笑,其实暗藏杀机。 钟子依看到黄灿灿的忽地笑,心情就和天上的晴空万里一样。 如果不是林烟发现这花没有危险,断然不会任其生长。 白北风抬手一挥,妖力就把忽地笑连根拔起了,忽地笑的毒藏在地下的根茎上。 鹿时深心里有些不安,具体是什么事情,他也料不到,只好匆忙赶去黎昀将军府。 第二十三章 昆仑山划分为东中西三段,西昆仑有三座主峰,七座高峰,中昆仑有八座高峰,东昆仑有四座高峰,八座平峰。 各峰皆有弟子,云岭仙帝在三座主峰之一的西照峰,云衡天仙在西昆仑七座高峰之一的西和峰。 中昆仑八座高峰之一的中絮峰有云匪天仙。 东昆仑的四座高峰之一的东永峰有云歌金仙,八座平峰之一的东玉峰有云袖金仙。 西照峰为昆仑之首,同时也是西昆仑十峰之首。 回到久违的昆仑山,初景陈的烦恼好似去了不少,道:“师尊座下弟子包括我在内就只有十三个,不像其他师叔和师姑座下,弟子百名有余。” 钟闻溪看着气势恢宏的昆仑山,道:“师父我们要走去你师尊哪里吗?” 初景陈想了想,笑着说:“那大可不必,”说着就御剑飞起了。 钟闻溪紧随其后。 初景陈道:“这东昆仑的掌峰人是云歌金仙和云袖金仙,昆仑山极少有女子,所以她们两个惺惺相惜的紧。” 云袖察觉到上空的动静,飞身而上,花容失色,道:“这不是小景陈吗?怎么,回来了?” 初景陈不好意思道:“本来不想惊扰了云袖师姑,没想到师姑境界这般高了。” 云袖道:“云歌师姐可是想你想的紧,不下去看看她?” 初景陈道:“不了,我还赶着去见师尊呢!” 云袖看了一眼初景陈身后的钟闻溪,道:“也行吧,我叫上师姐一起去西照峰看你。”飞下去时,停顿了一下,说:“师兄他们更精明,你还是打声招呼在过去的好。” 钟闻溪道:“师父,你这人缘好好哦,这么有气质的师姑对你这么好。徒弟实名羡慕了。” 初景陈笑了笑,到了中昆仑后落到了中絮峰。 云匪金仙居然在等了。 初景陈笑嘻嘻地说:“云匪师叔还是一如往昔的惊艳岁月啊!” 云匪训道:“多少年了,还是没个正形,去见师兄可不能这么随意。” 钟闻溪目瞪口呆的很啊! 初景陈道:“恐怕我们踏入昆仑山的那一刻,他们就都知道了,不用显得那么出乎意料。” 钟闻溪道:“不是啊师父,是你这个师叔居然比女人还美,就连刚才那位都比不得他万一啊!” 初景陈道:“云匪师叔最不喜欢别人说他美了,云袖师姑虽然汉子了些,但她很爱美,所以不能说她不美。另外,云歌师姑很温柔,但不要去试探她的底线,不然会完蛋的彻底,还有就是……” 说着就到了西昆仑的西和峰。 初景陈恭恭敬敬道:“云衡师叔,我回来啦!” 云衡抬了抬眼皮子道:“景陈啊,师兄还等着你呢,我就不留你了,快过去吧!” 初景陈讨好道:“师叔还在生气啊?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师叔就不要气我离开昆仑山了,好不好?” 云衡不动声色地叹了口气,道:“先去见师兄吧,他的事比较要紧。” 钟闻溪一惊,没有想到云衡居然看向了自己。 初景陈有意无意的遮住了钟闻溪和云衡交织的视线,道:“那师叔我就先去见师尊了。” 云衡淡淡地说:“你的事情,我们会慢慢算清楚的。” 不管云衡指的是什么,初景陈都知道,此刻不走恐就地“上刑”了。 初景陈道:“小溪儿,看到了没,昆仑山上级别越高的性情就越是难以琢磨……” 钟闻溪默默的冒出一句“云匪师叔祖,这辈分大的呀?他和云衡师叔祖不都是天仙吗?云匪师叔祖就比云衡师叔祖平易近人多了。” 初景陈这才反应过来钟闻溪在这里的辈分,算起来这辈的就他一个人呢! 初景陈道:“你师父我的师兄弟、师姐妹们都没有收徒弟,昆仑山就你一根独苗。” 钟闻溪道:“难怪师父团宠的属性那么明显。” 西照峰果真不是一般人能待的地方,其弟子也是万中挑一的好。 宋景年看到他这小师弟意气风发的归来,心里某个地方瞬间轻松了。 初景陈道:“大师兄,好久不见啊!” 宋景年脸上笑容不断,调侃道:“我们的小师弟看来成长了不少,一身尖锐的棱角都磨平了。” 师兄弟的见面分外温馨,钟闻溪默默跟在他们身后独自心塞。 初景陈猛然跪下,道:“师尊,弟子千里加急回来,只是因为想念师尊想念的紧。” 初景陈这一跪,钟闻溪也不好意思站着啊! 宋景年道:“师尊,景陈师弟不过顽皮了些,但是如今的他早已不是曾经的那个他了,师弟的改变想必师尊早已洞悉……” 云岭仙帝生怕耳朵受苦,忙说:“没个几天他走不了,景年去收拾收拾让他们住下来。”又说:“人都走了,还跪在那里干什么?” 初景陈笑着说:“师尊,那我也不使苦肉计了,直接来了,溪儿之事烦请师尊出手相助。” 看到这副妖骨云岭一愣,说:“白翼鸟王族的骨,还是较上乘的?” 初景陈不打算隐瞒,道:“师尊你看我这样子,像是取的了这骨的吗?其实是上林宛族长鹿时深帮忙取的。” 云袖携同云歌并云衡和云匪,出现在西照峰,这阵势太狂了,没点逼数的看到,铁定站都站不稳。 云袖道:“不愧是小景陈,晚棠上林宛可是有名的很。” 云歌道:“景陈回来都不来跟我说句话,是对师姑不亲了吗?” 云衡轻咳,道:“妖骨需要炼化,却也很难达到仙骨的级别。” 云匪道:“掌门师兄,你这徒弟可真会磨人。” 钟闻溪此刻特别想收回,曾经说“师父足以跻身神族”的话,到底还是当时年少,眼界短浅。还有他忽然间茅塞顿开明白了鹿时深不上昆仑山的原因。 林烟看到登门拜访的是鹿时深后,一时没反应过来,左看右看了几遍没看到钟闻溪,但还是笑着道:“小深深,受溪儿之托来看我的?” 鹿时深有些意外,道:“溪儿去了昆仑山,我来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林烟十分热情把鹿时深迎进了府中。 钟闻意迎了过来,有些疑惑道:“鹿兄?” 鹿时深有些许的尴尬,说:“有落儿山的前车之鉴,所以我代溪儿回来看看。” 幸好有钟子依的闯入,让鹿时深有了下一个话题。 钟闻意把钟子依唤到跟前,道:“这是你溪儿叔叔的莫逆之交。” 而鹿时深却把注意力放到了钟子依手上的那枝黄色的花上了。 “这花?” 钟闻意道:“花的颜色很明艳,而且只有将军府四周才有,见到它使人心情愉悦,所以我们管它叫忽地笑。” 花是黎昀从不曾见过,是亮丽了些许,但是它透着的古怪感觉,却是普通花所不会有的。 鹿时深道:“还是不要接触这些花的好,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这里会生长……” 林烟走来把钟子依带走了。 钟闻意皱眉道:“这花的出现的确挺奇怪,但是这么久了我们也没发现什么。” 孩子离开了,鹿时深便严肃了,说:“它同冥界的曼珠沙华和曼陀罗华相似,俗称彼岸花。” 在黎昀国,彼岸花的象征都是不好的。 听到这里,钟闻意的表情也不由得凝重了起来,道:“那这忽地笑怎么处理?” 鹿时深道:“我说了,落儿山,肯定和白翼鸟族脱不开关系。” 南蛮雨还未在翼泽站稳,白西风就出现了。 南蛮雨开玩笑道:“呦,特地欢迎我呢?” 白西风底气十足道:“你是南荒魔族,为何要帮一个妖?” 就凭这句话,南蛮雨就知道眼前之妖没有任何价值,对他,对白翼鸟族都没有。 宋景年道:“小师侄,你就住这间了,左边就是景陈的,放轻松,师尊既然让你们留下来了,肯定能帮你的。” 钟闻溪对这位大师伯是好感爆棚的,因为他觉着宋景年的长相朴实,做事细致。 初景陈走来看到这一幕,道:“大师兄你照顾的这么细微,小溪儿会不习惯的。” 师父开口,钟闻溪也不好意思在师伯面前驳了他面子,只好默默承受着。 宋景年道:“小师弟,你这徒弟可是昆仑的宝,稀罕着呢,小心被师叔他们要走,你到时候哭都没地哭。” 初景陈哭唧唧地道:“大师兄,你不知道我对我家溪儿有多好,”又说:“你也不知道溪儿有多离不开我。” 宋景年忍不忍得了不知道,反正钟闻溪是忍不了了,道:“师父,你够了,当着师伯的面子我还想给你留几分薄面的。” 虽然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但九聿珏在妖帝宫殿还是急得团团转。 南蛮雨回来道:“小九,白东风有来过吗?” 九聿珏道:“没有,你在翼泽有什么新发现没有?” 南蛮雨道:“国主心平气和,不要急躁。白东风没有回翼泽,不过我诓骗了白西风,让他去黎昀了。” 九聿珏想了想道:“那个,白北风呢?” 南蛮雨道:“恐怕他就在黎昀了,说到底他们知道皇天异象和灾星黄象,又和三十三重天有关,铁定要对付的不只是两国。” 九聿珏心里那叫一个苦,道:“我本是一只小狐狸,千算万算都没算到,结识了你们会这么累,我毛都要秃了。” 南蛮雨丝毫不同情道:“我还以为自己就是坐等我南荒之主传承的呢,谁料到如今因为你们,我出了南荒进晚棠,出了晚棠进黎昀,出了黎昀进了青丘……” 九聿珏打断道:“好了,我知道了,还是先说说白翼鸟族的几位吧!” 南蛮雨道:“你就不要想着去黎昀了,就在这里等着就行,我去。” 九聿珏也清楚身为晚棠国主去黎昀实在是不合适。 “行吧,我等着你们回来。” 南蛮雨道:“不,你要想办法打压着白翼鸟族以及前十的各大妖族,”欲走之际又说:“鹿神医说了,这个司凤神君的真身是鹓鶵而不是凤,有空搜刮搜刮凤凰木,这东西可能到时候能帮我们。” 鹿时深看了看忽地笑发现它周边的土不对劲,很明显被拔起来过,但是钟闻意说过这些花没什么人碰过。 鹿时深觉着有问题,用妖力把忽地笑给带起来了一株,看见的一瞬间,鹿时深猛然把花甩了出去,稍微释放点妖力就把整片忽地笑给捻成了齑粉,神情紧张的进了将军府。 怎么说鹿时深也是资深的神医,阴阳两间都逛过的妖,他还是千古第一。所以他看出忽地笑的名堂不足为奇,可以说看不出来就太侮辱他这神医的名号了。 鹿时深道:“忽地笑是有毒的,他的毒在根茎之上,而且根茎已经被人拿走了,你把你女儿带来我看看她有没有事。” 提及钟子依钟闻意可不敢含糊,赶忙把人给哄了过来。 鹿时深难得轻声细语道:“子依,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花花呀?” 说话间鹿时深的妖力就悄悄地在钟子依身上游走了一圈。 钟子依认真回答道:“我好多天前吧,您是不是喜欢它呀?” 鹿时深道:“子依你要记得,下次看见什么你没见过不知道有没有危险的东西,不要去触碰要先和大人说,知不知道。” 钟子依点头如捣蒜。 钟闻意说:“好了,依依去找弟弟玩吧!” 鹿时深道:“她没问题,不过我也不知道根茎去了哪里,你要留意一下府中的吃食。” 钟闻意道:“明白。” 鹿时深起身道:“溪儿差不多也该从昆仑山下来了,我去接他。” 白北风怎么也不会想到鹿时深会来黎昀,更不会想到他这哥哥白西风也会来。 白北风本就因为鹿时深在的原因,没敢用忽地笑,这又来了个绊脚的白西风,真是雪上又加霜。 白西风道:“我来助四弟一臂之力。” 话说的那是个义正言辞,那是个真诚坚定。 白北风不领情道:“不需要,你赶紧回去就是在帮我。” 白西风知道鹿时深就在这里,且还是孤身一个,他不想放过这个机会,替他二哥报仇。 第二十四章 钟闻溪这几天可是享受的很,宋景年把他照顾的那叫一个细致入微啊! 初景陈有些不开心,道:“小溪儿这节奏是想拜入我大师兄门下,还是想留在昆仑山?” 钟闻溪道:“师父师父,所谓狗不嫌家贫,徒不嫌师懒,再说了,鹿兄他们还等着我们回去呢,我还怕师父不想下山呢?!” 初景陈道:“接到深深消息,白翼鸟转向了黎昀,并且种下了忽地笑。” 钟闻溪道:“那我们赶紧回去吧!” 初景陈道:“师尊也稍信过来了,妖骨炼化成了,吸收了之后我们就下山。” 钟闻溪在云岭仙帝的帮助下吸收着妖骨。 宋景年找到初景陈道:“师尊和师叔还有师姑都看出了你这徒弟不是普通人,想必炼化妖骨之前师尊就问过你了,你当真不担心?” 初景陈道:“只要他还是钟闻溪我就毫无条件相信他,就算是真的成了灾星黄象只要他还认我这个师父。” 宋景年道:“行了,昆仑山是你的家,师尊让我告诉你,虽然昆仑山历来不参与争斗,但是我间弟子不能受一点委屈。” 初景陈道:“替我谢谢师尊,我就直接下山不再去见他老人家了。” 宋景年笑道:“我会给师尊说,小师弟怕舍不得您,所以不来见您了。” 初景陈点了点头。 钟闻溪吸收好仙骨,心里有些担心,直到走至西照峰下到中昆仑的地方看到了初景陈,一颗心仿佛才安稳了下来。 初景陈背对着钟闻溪看着云海翻滚,心思复杂。 钟闻溪远远喊道:“师父!!!!” 初景陈收起情绪,转身对钟闻溪招了招手。 白西风的出现在某种意义上,打乱了白东风让才北风办的事。 白北风心力交瘁道:“三哥,白西风,二哥的仇我们要报,但是一下我们是击不倒上林宛的族长的,所以你就不要给我添乱了,赶紧回翼泽去。” 白西风说:“我在这里还可以帮你一把,而且翼泽有大哥在我也帮不上忙。” 白北风无语的看着死皮赖脸的白西风,什么都不想说了,带上提纯的忽地笑粉末,抬脚就离开了。 然而他们心心念念的鹿族长此刻竟然等在苍曦山,等着他心心念念的人儿归来。 南蛮雨的出现就有点尴尬了,他自己也认识到了,哈哈笑了两声,道:“鹿神医好巧啊,我也是来看看风雅居的,看来没什么事,我就先离开了。” 打扮的光鲜亮丽的鹿时深,眼神里满是让他哪凉快哪待着去的嫌弃。 鹿时深叫住准备离开的南蛮雨,说:“既然来了,就办件事去,白北风弄走了忽地笑的毒,你去盯着点。” 南蛮雨敢怒不敢言,憋着那口气道:“行,看在溪儿回来的份上,我就给你个面子。” 鹿时深丢给南蛮雨一个瓷瓶道:“溪儿在将军府设有一道困杀,进去时小心些。” 南蛮雨也猜到了瓷瓶中的东西极有可能是解药或是延缓的东西。 花枝招展算不上,但平时素雅的鹿神医,如今却换上了明艳的红色,明显的别有用心昭然若揭。 宋景年所说的初景陈自然知晓,他们的师尊都开金口了,有多严重他会不知道的吗?!!可他还是相信他的徒弟不会走到那一步。 钟闻溪远远看到云雾缭绕的风雅居有一抹红,但是他不知道这一袭红衣有谁能够驾驭,因此以为有人闯苍曦山。 “师父山上出现了一抹红,”说完就急吼吼的冲了过去。 初景陈早钟闻溪一步就看到了那抹红,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钟闻溪就没了影。 初景陈只好看闹剧一样慢悠悠的飞至风雅居。 鹿时深看见火急火燎冲到面前的钟闻溪心里升起了一股莫名的紧张。 还好钟闻溪的眼神还可以,不然剑指鹿时深完全不是问题。 钟闻溪笑道:“鹿兄,你这只清纯的鹿怎么突然花枝招展了起来,莫不是看上哪家姑娘了?” 鹿时深的一腔热血瞬间冷却,脸色不怎么好看,道:“不好看吗?” 钟闻溪细细打量了一番说:“鹿兄本就十分好看,白衣的鹿兄很像是仙人,红衣的鹿兄虽然风格变了,但无疑更帅气了。” 正儿八经的说完了之后,接着又说了一句“真是看上哪家姑娘了啊?” 鹿时深道:“是啊,就是那姑娘不太开窍,你说该怎么让她明白呢?!” 好巧不巧这话正好被慢悠悠赶回来的初景陈听到了。 怜华剑头一次体验了急刹车和猛回头。 钟闻溪道:“鹿兄的话,没有谁会拒绝的吧。” 鹿时深深知来日方长,不急于今朝,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钟闻溪看着渐行渐远的初景陈喊道:“师父,你去哪里啊?!!” 鹿时深道:“你师父有事,不用喊他了,跟我去将军府。”说着就先一步离开了。 钟闻溪看了一眼头都不回的师父,御剑跟上了鹿时深。 林烟从南蛮雨那里知道了钟闻溪很快就回来了,于是早早等在了门口,伸长了脖子张望,就是想念自家溪儿想念的紧。 钟闻溪眼眶一热,泪水就要流下来了,但是他知道他一哭他家母亲哭的会更厉害,努力憋着不哭,声音有些发颤。 母子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鹿时深在旁边有些尴尬就直接走了进去。 “娘亲,我好想你呀!” “我的溪儿,娘亲也很想你啊!” 钟子依和钟子煦听闻钟闻溪回来了,欢欢乐乐的也拥到了门口。 鹿时深找到南蛮雨和钟闻意道:“情况如何?” 南蛮雨难得脸上露出了难色,道:“我来晚了,白北风已经把忽地笑投到黎昀水河之中了。” 钟闻意道:“没想到他首先对付的居然不是将军府?” 鹿时深道:“可能是溪儿的困杀之阵他突破不了,也可能他本来就是要对付黎昀。” 南蛮雨道:“这事情不就复杂了吗?” 鹿时深道:“不会,怎样都是忽地笑而已。” 钟闻意不明所以道:“怎么个意思?” 鹿时深道:“忽地笑我虽然不清楚,但是只要有人中毒,我就能弄出解药。而且溪儿回来了。” “而且溪儿回来了”这几个字不同人听来意义是不一样的。 听到自家弟弟的消息,钟闻意还是很开心的,道:“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们了,请自便。”说完就急忙去见钟闻溪了。 南蛮雨担心道:“真的有办法吗?” 鹿时深神色严肃了起来“把握不大。” 忽地笑对于阳间是头一遭见,对于阴间亦是如此。既然是来自三十三重天,自然不好对付,更是不能小瞧了去。 南蛮雨道:“你不告诉他们,打算怎么办?” 鹿时深说:“我说了,等有人中毒了我才能有办法。” 钟闻意乐呵呵地喊道:“溪儿!!” 钟闻溪这才从两个小孩子的环绕中抬起头来,道:“哥哥。” 不管多少年,只要是钟闻溪回到将军府,那他就还是个孩子。 难为钟北策回不来,还惦记着他的小溪儿,只有一封信来圆这个团圆。 鹿时深和南蛮雨的愁容满面同这一家子的其乐融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白北风因为担心白西风会乱来,打乱了白东风的计划事情的严重性就从本质上不同了。 匆忙把忽地笑洒进黎昀,便不再查看了,拉上莽撞的白西风就离开了。 白东风被司凤神君带回了翼泽。 司凤神君道:“去吧凤凰木全部毁了,”越说脸上的表情就越痛苦。 白东风是多聪明的一个人呀,道:“凤凰木不用毁,我尽数送去你那里可行?” 司凤神君触及凤凰木犹如鱼离不开水一样,只要触及智商就堪忧了。 对于这么个利己的办法,司凤神君怎么会不连声叫好呢。 咱们的鹿神医掉进了爱情的漩涡里,一时半会都不会想到我们的九聿珏为了凤凰木有多头疼。 到底还是白北风的敷衍导致了忽地笑沿着流水流进的不止黎昀和晚棠,还进去了冥界。 很久没出来过的见冥花妖出现了,气冲冲的劈头盖脸就一顿骂。 别说钟闻溪不能忍了,清冷的鹿时深都爆发了。 “你冥界的忽地笑闯的祸我还没去找你们,你们倒是送上了门,” 火药味十足,幸好还有钟闻意保持着理智,道:“你们也解决不了忽地笑的麻烦?” 见冥花妖忘了她是一个妖,她一张嘴不是对面张张嘴的对手呀。 见冥花妖难得知道了轻重收敛了脾性,道:“根源在黎昀。” 南蛮雨说:“去晚棠翼泽。” 见冥花妖再想赖在将军府都无法了。 九聿珏和白东风都找到了凤凰木,却没有碰见过彼此,倒也是省了不少麻烦。 南蛮雨会面九聿珏,看到凤凰木欲哭无泪,道:“国主大人,所谓凤凰木是凤栖梧桐,您这是红花楹木呀!” 九聿珏定在了哪里一动不动,在没有任何线索的情况下,找了许久的凤凰木居然还找错了,这事搁在谁身上,谁都无法不暴脾气。 南蛮雨赶忙在九聿珏暴脾气之前说:“小九,鹿神医回来了,此刻就在翼泽,凤栖梧桐我跟你一起去找。” 九聿珏闭了闭眼说:“但愿不晚。” 白东风也是找了凤凰木,也是和九聿珏不约而同的犯了同样的错误。 司凤神君听闻凤凰木回来了,脸上笑意不绝,直到真看到凤凰木,那一刻笑容凝在了脸上。 司凤神君好歹也是三十三重天的神,这一刻修养烟消云散了,冷声道:“你们兄弟几个的智商是不是随着白南风去了。” 白东风心有不爽,但更多的却是不解,道:“怎么个意思?” 司凤神君道:“所谓凤凰木指的是凤栖梧桐,而不是花楹木。” 白东风的一世英名就败在了会错意上了。 说好根源在黎昀的呢,中毒的却是晚棠妖族?! 忽地笑之毒顾名思义,忽然间的诡异笑容,不过这算是中毒身亡之中死的最体面的一个了。因为死的时候是面带笑容的。 九聿珏和南蛮雨为了凤栖梧桐而奔波,鹿时深和钟闻溪,还有见冥花妖为了忽地笑而奔波,偏偏没有注意到忽地笑是冲着妖而来的。 到底还是阴错阳差间,初景陈竟然遇上了第一个忽地笑毒发的妖。 面对参天的凤栖梧桐,九聿珏不忍将起拔地而起,不忍看这存活了数万载的古木就此泯灭,而且凤栖梧桐也不是说毁就毁的掉的。 本来翼泽并不是谁的栖息地,而今却成了找白翼鸟的必须地。 白北风瞪着来者不善的鹿时深说:“不愧是上林宛族长,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想杀谁就杀谁,潇洒的很。” 见冥花妖的出现无疑是尴尬的,不过重点还在鹿时深这个取妖骨的凶手上。 钟闻溪可没功夫跟白北风废话,道:“言归正传,你是闭着眼睛下的毒吧,还是带着毒四处跑的?” 白北风知道他们会发现忽地笑之毒,但他没想到这么快,如若不是白西风的出现扰乱了几分,白北风也不可能任由忽地笑四处跑啊。 见冥花妖道:“冥王大人说了,酆都无意介入人妖之间的争斗,所以不要有意无意的把我们冥界掺和进来。” 白西风的出现无疑是导火索,他这一出现可让白北风头疼了。 白西风是真的很弱却有胆的人,上来就直接挑鹿时深。 本来就只是为了忽地笑,鹿时深就没心情去搭理跟闹着玩的白西风,如果不是白西风执着,鹿时深一如既往不回去搭理他。 鹿时深道:“白北风你们四兄弟一起上都不是我的对手,所以不用干干看着白西风打。” 这话一出纵使白北风还有其他打算,也不得不打了。毕竟白翼鸟族的脸面,不能丢。可这一打事情就更复杂了。 同行的钟闻溪丝毫没有一点担心,悠哉道:“你家大哥呢,不是怕了不敢出来了吧!” 见冥花妖不知该不该配合钟闻溪来段即兴表演,初景陈出现了。 初景陈不是没来得及通知他们,而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合适通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