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离开囚室 痛,全身似撕裂般的疼痛几乎让凤于飞忍不住的痛呼出声,一直模糊的意识也在这一刻变得清醒,原本紧闭的眸子倏地张了开来,带着一股慑人的寒光。 这是哪里?凤于飞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她清楚的记得,自己是怎样被自己所效忠的组织炸得尸骨无存,可如今,全身的疼痛无一不在昭示着,自己还活着,难道是,该死的穿越了?凤于飞费力得抬起头来,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四周。 这是一间狭小而阴暗的房子,房子的左右两个角落里,两簇熊熊的火把带着灼热的气息,蒸腾着屋子中的阴冷。四周的墙壁则是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刑具,皆是深邃的暗红色,一望便知其饮血无数,隐隐的透着一股狰狞。 凤于飞用力得扯了扯被铁链紧紧缚住的双手,带起一阵哗啦啦的响声,全身除了痛,再没有其他的感觉。 “该死的,这究竟是什么地方?”凤于飞低低得咒骂道,清冷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丝的冷冽。 “啧啧,本王的王妃不是一向记忆力过人吗?怎么,才昏死过两三次,就忘记这是哪里了?”一道带着淡淡戏谑的声音从凤于飞的身后传来。 “谁?”凤于飞沉声喝道:“滚出来。” “王妃现在可是好大的脾气啊。”一个面如冠玉的翩翩公子从凤于飞的身后绕过来,一身月白色的长袍,腰间系着玉色的腰带,左边还挂着一块通透的玉佩,整个人看起来,似乎当得起温润如玉四个字。 只是,那双漆黑的眸子,深邃得似亘古的幽潭,平静的没有一丝的波澜,性感偏薄的嘴唇微微勾起,露出一抹邪魅的笑。 “你是谁?”凤于飞的视线并没有在他的身上做一丝的停留,只是淡淡的开口问道,声音中略带了一丝的沙哑。 “啧啧,看来王妃真得是被伤得不轻,连自己的夫君都不记得了。”上官弘烈随意得坐在凤于飞的对面,一只手轻轻得搭在额头上,慢条斯理的说道:“那我就好心提醒你一下吧,我是云焰帝国六王爷,上官弘烈。” “我不是你的王妃。”凤于飞顿了顿,她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这件事情,毕竟太过离奇,说出来,估计也没有人会相信,她抿了抿干裂的嘴唇,放弃了解释的念头。 “哦?”上官弘烈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紧握的大手也因为大力而关节发白,原本就冰冷的声音中更多了一层森然,“没想到,你也会用这种不入流的伎俩。” “你一个大男人,这样对一个女子,这种伎俩就很入流吗?”凤于飞淡淡一笑,苍白的嘴唇不在乎的上扬,透着那么的不屑。 “你当初既然有胆子对芽儿下毒,就应该知道会有今天这个结果。”上官弘烈漆黑的眸子中翻腾着无数细小的火焰,一张俊美的脸庞也似加了万年的寒冰,冷得似能冻结一切:“来人,给我继续打,直到问出解药为止。” “是。”一名高大壮硕的狱卒手中拿着一支暗红色的皮鞭,猛得在地上一甩,带起呜呜的咆哮声,似能撕裂空气一般,毫不客气得对着凤于飞挥过去。 “啪,啪,……”窄细而坚韧的鞭身夹杂着劲风狠狠的抽在凤于飞那本就伤痕累累的身上,更是爆发出一阵阵钻心的疼痛,似乎像要被撕裂一般,就连一向性子坚韧的凤于飞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本就惨白的脸颊变得更加的惨白,一滴滴冷汗不受控制的滑落,夹杂着淡淡咸涩的汗水滑过那一道道鞭痕时,又是一阵阵让人颇为抽搐的疼痛。 “上官弘烈,你千万不要让我有机会离开这里,否则,日后定叫你千倍万倍的偿还。”凤于飞挺直腰板,眉头都不再皱一下的任由狱卒狠狠得抽打着自己,目光中带着淡淡的清冷,直直得盯着上官弘烈,干裂的双唇依旧微微上扬,发出一声冷哼。 “你没机会的。”上官弘烈眉头微微一皱,这个女人似乎是变了,原本的柔弱一下子便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居然是这般铮铮铁骨,要知道,就算是一个男儿,也不能在这‘拆骨鞭’下如此的泰然自若。 “除非你现在就杀了我。”凤于飞紧咬着牙关,尖锐的指甲狠狠的陷入掌心,倔强的抬起眸子,里面居然带出了淡淡的笑意:“可惜,你现在却不能杀我。” 敏锐如凤于飞,在这短短的交谈中,她便清楚得知道了一件事实,那就是,自己所穿越的这个女人的身上,有上官弘烈想要得到的解药,而且,肯定不是一般的解药。 “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上官弘烈被凤于飞那淡淡的笑容耀得微愣了一下,这才沉声怒气的问道。 “解药。”淡淡的两个字,却似千斤重一般,狠狠得压在了上官弘烈的心上,芽儿已经昏迷五天了,整个太医院都没有丝毫的办法,若是还没有解药的话,那芽儿恐怕是…… 一股难以掩饰的冷冽气息猛地从上官弘烈身上爆发出来,他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道:“交出解药,留你全尸。” “哈哈……”凤于飞喘着粗气,略带破碎却狂妄的笑声夹杂着一股淡淡的威压响彻在小小的囚室中。 “你笑什么?”上官弘烈怒吼道。 “笑你蠢。”凤于飞狠狠得咬了自己的舌尖,这种强度的鞭打,让她很快便产生了一丝的眩晕,在这样下去,自己很快就会昏过去了。舌尖上传来的疼痛,让她的脑子暂时又清明起来。 “住手。”上官弘烈挥手制止了鞭打,原本的暴怒却被他完美的掩饰,整个人居然带着一股安静的气息,可在安静之下,却是掩埋着如火山一般暴虐。 凤于飞的眸子中闪过一丝的激赏,能够在这么快的时间内完美的收敛自身气息,绝不是庸人。 “说吧。”刚才看着凤于飞有要昏死过去的迹象,自己的心中却莫名得划过一丝烦躁,一定是自己怕这个女人真得被打死了,那芽儿就真得没救了,上官弘烈在心中如此的说服自己。 “放了我。”凤于飞不着痕迹的轻舒一口气,怕是自己全身上下都没有一处好地方了吧。不在乎的轻摇了一下头,停止鞭打的身体此刻却似乎是更加的敏感,一阵阵火辣辣的疼痛迅速涌上大脑,让原本就苍白的脸颊似乎都变得有一些虚弱的透明了。 “不可能。”上官弘烈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那就让芽儿给我陪葬吧。”凤于飞的嘴角依旧是噙着浅浅的笑意,满不在乎的说道。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上官弘烈怒目圆睁,修长而有力的手指紧紧得握在一起,露出因大力而有些发白的关节:“交出解药,我可以让你死个痛快。” 凤于飞皱了皱眉头,“如果我不能活,我为什么还要去救别人?上官弘烈,你脑子是被驴踢了还是被狗啃了?” “你信不信,我可以让你求生无路,求死无门?”上官弘烈的身子微微前倾,一只修长的手指狠狠划过凤于飞那几乎破碎的肌肤。 “当然信。”凤于飞微微吸了一口气,面上却依然是挂着那满不在乎的笑:“不过,痛快的死和被折磨死,结果却是相同的,若是我的安全不能得到保障,那我也就只有拉一个垫背的了。” “你……”上官弘烈危险的眯起了眼睛,还从来没有人,胆敢这样威胁自己。略微沉思了片刻,芽儿那张苍白的脸颊突然蹦到他的脑海中,那双原本灵动的大眼睛紧紧的闭着,似乎透着一股死亡的阴影。 “开锁……”上官弘烈大手一挥,冷冽的声音中居然带着一丝的疲惫。 凤于飞艰难得晃动着疼痛的有些麻木的双臂,单薄的身躯似乎像要破碎一般,每行进一步,都带着钻心的疼痛。 “你终于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紧跟在上官弘烈的身后走出这间小小的囚室,温暖的阳光从天际边倾洒下来,凤于飞摊开双手,有些贪婪得享受着这一刻。上辈子的她,经常游走在黑暗和死亡的边缘,像这般大方的将自己曝露在阳光下,几乎少之又少。 “希望你能让我觉得,我的这个决定是正确的。”上官弘烈转过身来,看着那近乎贪婪的拥抱着阳光的单薄身躯,心中一种莫名的滋味在疯狂的滋长。 “走吧。”凤于飞收起刚才的慵懒,单薄的身子微微挺直,漆黑的眸子似夜空中的星星,明亮又璀璨。 “去哪里?”上官弘烈微微一愣神,为什么自己从来没有发现,她的眼睛居然可以这样的亮?她的神情,居然可以这样的坦然? “去看你的芽儿啊。”凤于飞偏过头来,饶有兴趣的看着上官弘烈,两片薄薄的嘴唇微微一碰:“怎么,不想救她了?” “废话,自然是要救。”上官弘烈一把抓起凤于飞的手臂,拖着她就向倚梅苑走去,全然不顾,因他的大力拉扯,凤于飞的手臂上又迅速染上一层深红。 第二章 口头协议 倚梅苑,顾名思义,这是一个东北角上遍栽梅花的院落,小小巧巧的十几间屋子,依主次慢慢排开,最中间的便是倚梅苑的正屋。 “参见王爷。”屋内,以两个身着翠绿衣衫的大丫鬟为首,四五个年岁不一的小丫鬟排在后面,恭谨的跪拜道。 “起来吧,芽儿现在怎么样了?”上官弘烈随意的挥了挥手,问道。 “回王爷,芽夫人现在依然没有醒来,太医们刚来过了,又讨论出一个方子,奴婢已经派人跟去取药了。”其中一名翠绿衣衫的丫鬟,红肿着双眸,对着上官弘烈福了福身子,待看清紧跟在后面的凤于飞时,俏丽的脸庞上瞬间冷了下来,怒目道:“你,你居然还敢来。” “不是我要来的。”凤于飞挑了挑眉毛,状似很无奈的抬了抬手臂,一只纤细的手指指了指那钳住自己手臂的上官弘烈:“是上官弘烈带我来的。” “王爷,就是她害得芽夫人中毒,至今都昏迷不醒的。”其中一个绿衫丫鬟狠狠得瞪了凤于飞一眼,眉宇之间有掩饰不住的厌恶。 “我会救醒芽儿的。”上官弘烈并不理会一屋子的丫鬟,只是钳着凤于飞的手臂又紧了紧,漆黑的眸子里满是冷冽,“解药拿来吧。” “我要先看一看芽儿究竟毒到什么程度了。”凤于飞皱了皱眉头,这个男人,真得想捏碎她的手臂吗? “我和你一起进去。”上官弘烈看了一眼凤于飞,决定道。他不会允许芽儿再发生意外,也不允许这未知的危险潜伏在芽儿的周围。 “无所谓。”凤于飞耸了耸肩膀,看来这个叫芽儿的女人在他的心中真得不一般,“可是,你能不能先放开你的手,还是你就想这样一直牵着我的手,去看你的芽儿?” 上官弘烈的身子猛地一颤,一股暴虐的气息蔓延开来,可是当他看到凤于飞那只被鲜血染红的手臂后,漆黑的眸子又似被针刺了一般,紧紧的一缩,略微有些慌乱的丢开了凤于飞的手臂。 凤于飞轻抚着手臂上又裂开的伤痕,皱着眉毛问道:“上官弘烈,你这有没有止血药?” “先去看芽儿,你那点小伤,死不了人的。”上官弘烈这次却是头也未抬,便率先大踏步走到内室。 而凤于飞则是略微有些无奈叹了口气,如此看来,这身体的原主人还真是一个不受宠的可怜虫啊,也许她死了,也算是一种解脱吧。 凤于飞缓步走到床边,一个面色青白,双唇却泛着诡异的黑色的女子,静静得躺在绣塌之上,一条牡丹锦被直遮到腋下,露出点点粉嫩的中衣。凤于飞一把探住芽儿的脉搏,半晌后,这才淡淡起身,退到一旁的矮塌旁,淡漠的说道:“好狠辣的毒啊。” “哼,如此狠辣的毒你却用在这么一个弱女子的身上,你也够狠。”上官弘烈一只手轻轻抚在芽儿那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庞上,性感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伤痛。芽儿,我只要你能好起来,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上官弘烈轻叹一口气,语气也在不自觉间柔和了下来,仿佛怕大声一点都会伤到躺在床上的人儿:“解药拿来吧。” “我没有解药。”凤于飞干脆利落的回道。 “嘭……”一股冷冽的气息猛然从上官弘烈的身上爆发出来,快如鬼魅的身影瞬间出现在凤于飞身前,修长而有力的大手狠狠得卡在凤于飞的脖颈上:“看来我的决定,错了。” “我说过,我不是你的王妃,自然没有解药。”凤于飞毫不在乎那脖颈间越来越紧的手掌,依旧慢条斯理的说道:“但是,我可以替她解毒,只不过,时间要久一点。” “多长时间?”上官弘烈松了一口气,不过手上的力道并没有缩减半分,只是冷冷得问道。 “一个月。”凤于飞不满得将上官弘烈卡在自己脖颈上的手拍打下去,依旧是那般清冷的语气:“不过在这之前,我需要你和我签订一个协议。” “什么协议?”上官弘烈皱着眉头说道:“你可不要打什么鬼主意,这对你并没有好处。” “在这一个月期间,我享有王妃的任何权利,但是不履行王妃的任何义务。”凤于飞迎着上官弘烈不耐的目光,唇边绽放出一丝妩媚的笑容:“一个月后,我保证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芽儿,那个时候,我需要你给我一份休书,从此,我们两不相干。” “啪……”听到两不相干四个字时,上官弘烈的手掌猛然一缩,手中的茶杯应声而碎,修长有力的大手上顿时涌出鲜红的血液。 “你想离开王府?”上官弘烈抬起头来,一双漆黑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凤于飞,磁性的声音中压抑着一股怒气:“你当初费尽心思嫁到王府,怎么如今舍得离开了?” 凤于飞随意得坐在上官弘烈的对面,刚刚在囚室中的鞭打,让她损耗了不少的体力,只才过了这么一会儿,她便觉得有些手脚发软,头重脚轻。 “既然你都说了,我是费尽心思才嫁到了王府,明明知道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却还傻傻得学飞蛾扑火,岂不是很蠢?而且对于我的纠缠,你应该也不会开心,所以,有得时候学会了放手便等于给了两个人重生的机会,况且,你很爱芽儿,不是吗?”凤于飞的声音很轻,很轻,轻得仿佛只是自己在喃喃低语。 “你能如此想是最好。”上官弘烈只觉得胸口一阵涨闷,当下一甩袖子,冷声道:“芽儿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任何人都不能取代。只要你救好了芽儿,我对你以前所做的一切可以既往不咎,你所要的休书,也会如你所愿。” “求之不得。”凤于飞伸了个懒腰,却不小心牵扯再次到身上的伤口,当下眉头便微微一皱:“现在可以给我止血药了吗?我要先包扎一下伤口。” “伤口,很痛吗?”上官弘烈犹豫了一下,终于轻声问道。 “如果你想知道,我不介意将你绑在那里,用同样的力道抽你几十鞭,我想,这样你才能更好的理解这种伤口痛不痛。”凤于飞顺手端起一旁的茶水,毫无形象的一口就灌进了嘴里,一股温润的湿凉轻轻滑过干涩喉咙,熨贴的全身都舒畅起来。 “你……”上官弘烈的眸子又危险的眯了起来:“若不是看你能救芽儿,就凭你现在乱用芽儿的茶杯,我也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凤于飞有一些无语了,这是对待一个医生应有的态度吗? “这是凝血散,不但止血效果显著,还能消减伤痛。”上官弘烈从腰间的荷包中取出一个小巧的胭脂瓶,似毫不在意的抛到凤于飞的手中,又似解释一般低声说道:“若不是看在你能救治芽儿的份儿上,就算把它扔了我也不会给你。”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不用总在我面前提你是多么的爱芽儿,虽然我很抱歉,可却不得不说,你现在真得很幼稚。”凤于飞单手抚了抚额头,继续道:“而且,我也承诺了不会纠缠你,到时候,我救好芽儿,你们双宿双飞,你给我休书,我浪迹天涯,OK?” “你……”正欲发怒的上官弘烈忽然怔住了,自己这是怎么了?她要离开不正是自己所求吗?为什么心中却会因为她想离开而愤怒?难道自己在这短短的一会儿喜欢上了蜕变过的她?不,不可能,如果不是她从中作梗,那芽儿早就是自己的正妃了,所以自己是恨她的,讨厌她的,这怒火只不过是男人的自尊在做怪罢了。 凤于飞看着上官弘烈的脸色不断的变幻,便没在理他,自顾自的跑到一旁的书案上拿起笔墨,纠结了半天,这才用全简体字写了一份协议。 “上官弘烈,协议我写好了,你看看,要是没有问题的话,那就签了吧。”凤于飞有些无奈的看着那似乎还在神游太空的上官弘烈,只得扯着嗓子叫道。 上官弘烈回过神来,粗暴得扯过桌案上的宣纸,眉头狠狠得拧在了一起:“这是什么鬼画符?” “你不认识?没关系,没关系。”凤于飞笑着摆了摆手:“你只要签了它就行了。” “这是你写得字?”上官弘烈的瞳孔猛得收缩了起来,虽然他并知道上面写得是什么,可是那种张扬飘逸,龙飞凤舞,却不是原来的她能写得出来的,印象中,她的字小巧娟秀,什么时候改成了如此这般? “废话。”凤于飞斜瞟了他一眼,“你到底签不签?” “哼,那些个鬼画符我不认识,所以不签,而我向来一诺千金,绝不哄骗你,若是你不相信,那我来写吧。”上官弘烈的唇角忽然微微上扬,漆黑的眸子中充满了玩味。 “嗯,口头协议就口头协议吧。”凤于飞看着上官弘烈那一抹浅笑,顿时心中警铃大作,连忙改口道。 “哼。”上官弘烈三两下将手中的协议撕毁,“别弄这些有的没的了,什么时候才能救治芽儿?” “你总得让我包扎了伤口,再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回来吧?”凤于飞指了指自己一身的伤:“若是我倒下了,那她的情况可真就不乐观了,况且,她体内的毒虽然狠辣,但却不会一下子夺走人的生命,OK?” 第三章 破旧梨园 上官弘烈听得凤于飞如此讲,心中着实松了一口气,又看了看她那暗红的手臂,发出了一声不易觉察的叹息。 凤于飞站起身来,打量了一下四周,忍不住的啧啧赞叹道:“好精致的绣房啊,”忽然又像想起什么似得,清声问道:“上官弘烈,我住什么地方?” “这个问题真好笑,你自己在那里住了将近半年,现在反倒来问我?”上官弘烈并不抬眼,只是言语间有着一份淡淡的疑惑。 “都说了,我不是你的王妃。”凤于飞叹一口气,这个人听不懂人话啊?“算了,我自己找人问去。” “梨园。”上官弘烈也跟着站起身来,略微犹豫了片刻,终于说道:“我送你过去吧。”她的举动,她的言语,还有她的字,都不在和原来一样,难道是真得被打失忆了吗?又或者,这只是她自保的一种手段? “也好。”凤于飞停下脚步,偏过头来:“正好你也告诫一下你的那些奴才们,谁是主,谁是仆。” “呵呵,你这个算盘倒是打得很响。”上官弘烈哈哈大笑:“你本就是王妃,何需本王去告诫?” “上官弘烈,虽然我不是你的王妃,可是从你的态度上,我也知道你这个王妃肯定过得不好。”凤于飞紧跟在上官弘烈身后,声音中带着淡淡的嘲讽。 “这些,全都是你自找的。”上官弘烈冷哼一声:“若是你当初没有反悔,那我现在见了你也要行大礼,也要尊称你一声皇后娘娘。” “呃?皇后娘娘?”凤于飞停下脚步,漆黑的眸子闪着亮光:“你的意思是,当今皇上本来是要娶我的?”靠,当皇后不比当这个要命的王妃好吗?这个死女人,当初究竟是怎么想的啊? “哼,现在后悔了吗?”上官弘烈又是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这个女人后悔了吗?不过光是后悔有什么用,这一切她都不能再挽回了。 凤于飞看着脸色又阴沉下来的上官弘烈,聪明她的没有再说些什么,再怎么说,这里也是他的地盘,在没有绝对的力量逃离之前,还是暂时收敛一下吧。 “没话说了?”上官弘烈感受到凤于飞的沉默,当下又是沉声说道。 “我已经说过了,我不是你的王妃,这件事情我不知道要和你怎么解释,这样好了,你就把我看成是失忆了吧,以前发生的所有的事情我都已经不记得了,”凤于飞停顿了一下,她并不想假意去扮成他人,也没有那个兴趣,既然老天又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那她一定要好好的享受这次生命,这个世界。想到这里,凤于飞的唇边绽放出一个温柔的笑容,一只纤细的手臂从近乎破碎的袖袍下伸出,上面暗红色的血痕触目惊心:“我叫凤于飞,虽然我们初次见面并不愉快,不过我还是希望我们日后可以相处的愉快。” “你刚刚不是说,你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那你为什么会记得自己叫凤于飞?”上官弘烈‘啪’得一声打开面前那只纤细的手臂,面色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 “哦?她也叫凤于飞?”凤于飞愣怔了片刻,微微叹口气道:“也许这就是缘分吧。”才来这个世界短短半天的时间,她觉得自己仿佛将一生的叹息都用光了,难道换了具躯体,对性格也有影响啊? 凤于飞表情自然的缩回手,眼角微微后瞟,却看到那边大树下有一抹翠绿的身影,性感的嘴唇弯起了一个不易觉察的角度,布满鞭痕的丰满娇躯迅速的贴在上官弘烈的手臂上,略带酥麻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王爷,劳烦您送我回来。” “滚开。”上官弘烈的眸子中又出现了一抹厌恶,刚刚才对这个女人升腾起的一点点点的不一样的感觉,也瞬间消失了,大手用力一甩,却没有想像中的效果,凤于飞简直就像一个牛皮糖一样,紧贴在他的手臂上,纹丝不动。 上官弘烈漆黑的眸子猛然一暗,刚想用内力震开凤于飞的双手,却是陡然感觉手臂上的柔软触感已经消失。 “滚开么?”凤于飞斜眯着那道桃翠绿的身影快速的离去,心中发出一声冷笑,然后异常果断的甩开了上官弘烈的手臂,眸子中一片淡然:“梨园快到了吗?” “你……”望着几乎是瞬间就变得冰冷的凤于飞,上官弘烈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顿了顿,这才冷笑道:“别白费心机了,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也永远不会喜欢上你。” “上官弘烈,话可千万别得那么绝,”凤于飞摇摇头,一双明亮的眸子中带着一**惑的笑,粉嫩的丁香小舌不自觉的轻舔干裂的嘴唇,“一般来说,像我这种人,很容易招人喜欢的。” 上官弘烈感觉自己的心脏猛然一缩,小腹间升腾起一阵邪火,漆黑的眸子中竟然充满了最原始的欲望。 这是怎么回事?上官弘烈闭上眸子,沉心静气,半晌后,眸子中回复了以往的平静,“我以前真是小看了你,你竟然还会媚术。” “什么媚术啊?这是我个人的魅力好不好?”凤于飞不满的嘟囔道。 “一直都没发现,原来所谓的大家闺秀也是这么聒噪。”上官弘烈看都不看一眼凤于飞,在他的认知中,只是因为凤于飞是救治芽儿最大的希望,所以自己才会放她出地牢,才会给她疗伤药,才会送她回梨园。 “……” 凤于飞聪明的没有回话,只是紧紧跟在上官弘烈身后,七拐八拐的,大约过了一刻钟的时间,终于来到了王府比较偏僻的东北角上。 “这是我的住处?”凤于飞虽然已经猜到自己这具躯体的原主人不会得到上官弘烈的垂爱,可毕竟是堂堂的云焰帝国六王妃,表面上的东西应该不会太寒酸吧?可是看着眼前这个破旧的近乎荒废的小院落,凤于飞眸子中的怒火越来越盛,一张巴掌大的脸颊阴沉着,略微沙哑的声音中带着淡淡的冰冷。 “嗯,有什么不满意吗?”上官弘烈的眉头也皱了起来,他自己也没有想到,堂堂的云焰帝国六王妃,只是因为他的淡漠,疏离,便会落得这种地步?看来王府中的奴才们,是应该管教一下了。上官弘烈心里虽然这样想,可是嘴上却偏偏多了淡淡的嘲讽,“既然你当初用尽手段要嫁入王府,那么你便要有承受这一切的准备。” “不,敢,我,很,满,意。”凤于飞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道,单薄的身躯上,那冰冷的气息节节攀升,破碎的袖袍下,纤细的手掌紧握起来,这梨园和倚梅苑比起来,那可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应该是说地底下。 “最好是这样。”上官弘烈冷哼道:“你包扎好后马上着手治疗芽儿,若是她再出了什么差错,我绝对会让你陪葬。” 凤于飞的胸脯飞快的起伏着,眸子中的戾气一闪而过,半晌后,这才推开梨园那颤巍巍的木门,头也不回的走了进去,声音清冽冰冷,“上官弘烈,请回吧,明天一早我便开始着手治疗,而且,我说过会治好芽儿就一定会办到。” “王妃,您,您回来了?”院子中间,一个身穿碎花布衫的小丫鬟在看到来人后,眼眶迅速的变红,声音中带着无法掩饰的颤抖。 “嗯,回来了。”凤于飞敛去一身的冰冷,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 “哇……”小丫鬟愣怔了片刻,一只略为粗糙的小手狠狠的掐在自己的大腿上,疼得眼泪直飙,在确认这不是做梦以后,她将手中的物件一扔,一把抱住凤于飞:“真是太好了,您终于回来了。” “嘶……”凤于飞的眉头狠狠的拧在一起,身上的鞭伤恐怕又是裂开了。 “王妃……”小丫鬟赶忙松开自己的手臂,上下打量了凤于飞一翻,一张清秀的小脸上满是心疼,大颗大颗的泪水滚线般的滑落:“一定很疼,是不是?好在咱们梨园还有一些疗伤药,奴婢这就去拿。” “哎……”凤于飞一把拉住那个小丫鬟:“不用了,我刚从上官弘烈那里拿了凝血散。” “凝血散?”小丫鬟停住脚步,细细打量着凤于飞手中的胭脂小瓶,浓重的鼻音中还带着点点惊奇道:“这可是咱们云焰帝国数一数二的疗伤药了,王爷竟然会……” “他当然不会那么好心了。”凤于飞将手中的胭脂小瓶交到小丫鬟手中,苍白的面颊上勾起一抹浅笑:“进屋去帮我稍微包扎一下吧,虽然我的性子比较坚韧,可是这么长时间的疼痛也让我有些吃力了。” “乍一看到王妃回来,奴婢一时之间欢喜的迷了心窍,居然就让王妃在这院子中站了这许久,真是该打,该打……”小丫鬟猛得一拍脑袋,神情中明显带着一丝的懊恼:“王妃在那地牢中待了三天了,身体一定很虚弱,奴婢先帮你梳洗上药吧。” 第四章 很不简单 小丫鬟细心的避开凤于飞身上的伤口,轻扶着后者的手臂,缓步行到内屋,“王妃,您先小坐一下,奴婢去打盆清水进来。” 凤于飞点点头,一双狭长的眸子也在不住的打量着四周:简陋的木床,寒酸的梳妆台,掉漆的八仙桌,矮小的衣柜,昏黄的油灯,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凤于飞的看得眼角一阵抽搐:“上官弘烈,你也太抠了吧?” “王妃,奴婢现在先帮您清洗一下伤口,可能会有点痛,您坚持一下。”小丫鬟手里端着一盆清水走了进来,动作娴熟的将凤于飞身上几近破碎的衣衫小心的脱了下来。 “我平时怎么称呼你?”凤于飞忽然抬眸问道。 “您一直都唤奴婢沉香啊,”沉香小心翼翼的用沾了清水的手帕轻轻擦拭着凤于飞身上的鞭痕,并未在意凤于飞的话语,只是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中又迅速蒙上一层水雾,“王爷真是狠心,居然对您下这么重的手,这恐怕会在皮肤上留下疤痕的。” “疤痕吗?这又有什么关系?”饶是沉香再小心,可手帕所过之处却依然带起阵阵疼痛,可是凤于飞的眉头却皱都没有皱一下,脸上依然淡淡一笑意,满不在乎的说道。 “当然有关系了。”沉香小心翼翼的将凤于飞身上的伤口全数包扎好,又起身从一旁狭小的衣柜中拿出一件粉嫩的半旧长裙,细心得帮凤于飞系好:“如果您的身上多了这些疤痕,恐怕就更争不过那些妾室了。” “为什么要争过她们?”凤于飞任由沉香清洗着自己的一头秀发,眉宇中透着淡淡的不屑。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新新人类,凤于飞的脑子里,一夫一妻的制度根深蒂固,就像雄伟的高山,不可撼动,就算她如今穿越回了古代,可也不想做男人的附属品,不想一生都关在这片狭小的天地中,不想耗尽一生的精力,只是为争夺一个花心的男人的宠爱,如果不能一生一世一双人,那么自己,宁愿孤单。 “为什么?”沉香顿了一顿,水眸中闪现一丝迷茫:“奴婢也不知道为什么,只知道若是王妃争过了她们,就能得到王爷的宠爱,得到了王爷的宠爱,就能在这王府中丰衣足食的生活,就能不被别人的欺负。” “也许这里的女人都是这样的想的吧……算了,反正我迟早要离开这里,不为这些没有意义的问题伤脑筋。”凤于飞随手拢了拢还在滴水的秀发,四处张望道:“为什么梨园中都没有看到别的下人?”记起刚刚在倚梅苑中,一个妾室都有那么多的丫鬟奴才伺候着,自己怎么说也是正王妃呢,怎么这么久都没看到第三个人呢? “王妃,您怎么了?”沉香从一旁的八仙桌上倒了一杯茶,递到凤于飞的手中:“这梨园中一直都只有我们主仆二人啊。” “咳……”茶水刚刚入口,凤于飞便猛烈的咳嗽起来,又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靠,这茶水也太苦涩了吧?”若不是刚刚在倚梅苑喝到那般清冽醇香的茶,凤于飞都要以为这个世界上的茶叶和二十一世纪的世界的大不一样呢。 “王妃,这是咱们梨园中最好的茶叶了。”沉香的眸子中一片黯淡,“李管家看您因不受王爷宠爱而失势,便时常克扣我们的用度,若是王妃不喜欢,奴婢现在去煮点清水来。” “算了吧。”凤于飞咂抹着嘴里那丝化不开的苦涩,略微沉思了片刻,对于这个世界,自己知道的实在是太少了,这对自己来说,实在是太被动了。目光飘过沉香,凤于飞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也许,得从这个小丫鬟的身上下手,多多了解一下这个世界,尤其是这具躯体原主人的一些事情。 想到这里,凤于飞那漆黑的眸子里迅速涌上一层水雾,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上,血污已被尽数拭去,露出苍白的近乎透明的面容,声音绵软中带着一丝啜泣:“沉香,我可以相信你吗?” “奴婢从小就跟在您的身边,一直忠心耿耿,王妃今日为何会有此一问?”沉香不解的问道,黑白分明的眸子上似渲染上了淡淡的委屈,她还从来没有,被自己的主子质疑过呢。 “沉香,我不是这个意思。”觉察到沉香的话语中多了一丝的委屈,凤于飞急忙摆摆双手,两行清泪缓缓滑过腮边,浓重的鼻音淡淡的响起:“今天在地牢中醒来的时候,我便忘记了一切,只记得自己叫凤于飞。” “怎么,怎么会这样?”沉香一只小手紧紧捂住嘴唇,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中又迅速的蒙上一层水雾,清秀的小脸上满是不可置信:“难道是失忆了吗?奴婢这就去传太医来给王妃诊治……” “哎,不,不用了。”凤于飞忍着一身的鸡皮疙瘩,继续啜泣道:“我现在这个地位,怕是也请不到太医吧?” “王妃,那,那这可怎么办啊?”沉香的一张小脸上满是担忧,一方半旧的手帕更是不停得在手中绞来绞去。 “没关系,忘记了过去的不愉快,不也挺好的吗?”凤于飞又长叹一口气,面带忧色的说道:“只是,上官弘烈一口咬定是我毒害了芽儿,可我真得记不起过往的一切了,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沉香,你能告诉我吗?” “怎么可能是王妃呢,王妃是被陷害的。”沉香激动的说道:“王妃是被那些妾室陷害的。” “哦?”凤于飞沉下眸子,一只手轻轻撩动发梢,“被陷害的吗?难道上官弘烈没有彻查这件事儿吗?” “王爷一直记恨您做了王妃,所以只是听取她们的一面之词。”沉香的眼眸里满是伤痛:“任凭王妃您怎么解释,王爷都无动于衷。” “可以理解。”凤于飞点点头,刚刚经历的一切,不也充分说明了自己在那个王爷的心中,是何等的轻渺,几乎没有一丝的重量,哦不,现在,是有一丝的重量,那就是芽儿的救命草。 “那个芽儿是个怎么样的人?”凤于飞想了想,又问道。刚刚在路上,绝对不是自己的错觉,那抹翠绿的身影,绝对是刚刚在倚梅苑中看到的那个大丫鬟,她不守在芽儿的身边,跟在自己和上官弘烈身后做什么? “芽夫人可是个好人。”沉香的脸色柔和了不少:“她和王妃的关系很好,也经常替王妃出头,没少照顾咱们梨园,若不是芽夫人,估计咱们梨园还要凄惨。” “哦?”是个好人吗?既然关系很好,为什么不把自己搬离了这个简陋的院落?既然关系很好,刚刚那个绿衣丫鬟又为何悄悄的跟踪自己?凤于飞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一只手轻轻搭在唇边,这件事情恐怕很是不简单,自己必须尽快熟知这一切,既然有人想玩,那自己就陪他们好好的玩一玩。 “沉香,还有一件事情要问你。”凤于飞忽然又想起刚刚在路上,上官弘烈提到的皇后娘娘的事情,虽然自己当时很想问清楚,可是他那一副冰冷的脸庞却是打消了自己即将出口的疑问。 “王妃,您想知道什么就问吧,只要是奴婢知道的,绝对不会隐瞒。”沉香信誓旦旦的说道。 “刚听上官弘烈说,好像我以前和皇上有婚约,是吗?那怎么后来又嫁给了上官弘烈?”目的已经达到,凤于飞很自然的便收起刚刚的可怜相,歪在一旁的矮塌上,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 “您和皇上是青梅竹马,从小就有婚约,皇上对您呵护有加,而您也十分爱慕皇上,还曾到白马寺为皇上斋戒祈福,奴婢一直以为您会进宫,做高高在上的皇后,可是,您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在半年前,却突然拜求太后,坚决要嫁给王爷,还说,还说……”沉香顿了顿,看了一眼优哉游哉躺在一旁的凤于飞,结结巴巴的继续道:“还说,您和王爷已经,已经同被而眠过了。” “呃?”凤于飞一愣,同被而眠?这是什么情况?既然爱慕皇上,那为什么又会做出这种既有伤风化,又极损闺誉的事情呢,而且竟然还主动求嫁?是被逼迫的?抑或是有其他的隐情? “沉香,你可知道这其中的原由?”凤于飞秀气的眉毛微微蹙起,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的在桌几上敲来敲去。 “王妃从小到大所有的事情,奴婢都知道,唯独是这一件,王妃不曾提过,也不容许我们提起。”说到这里,沉香的眸子略微有些黯淡,这也许是自家主子唯一的一处禁地。 有猫腻,绝对有猫腻。凤于飞眯起眼睛,敏锐如她,又怎么会嗅不出如此浓郁的不寻常呢?这里面究竟隐藏了什么?她突然对这充满未知的古代生活开始期待起来。 第五章 来者何人 “咕……” 一阵玄妙的咕咕声清晰的传入两人的耳中,凤于飞略微有些尴尬的抱着肚子,“有没有什么吃得东西?” “现在的大厨房真是越来越过分了,”沉香抬头看了看墙壁上的时辰钟,恼怒道:“都这个时辰了,竟然还没有传饭过来,奴婢去找他们理论。” “我们这里有没有小厨房?”凤于飞一把拉住气呼呼的沉香,摇摇头,现在的这种情况,最好是先低调一点吧。 “王府中每一处小院落都有小厨房的,”沉香听到凤于飞的问话,眸子中的怒火更甚了,“我们梨园虽然也有小厨房,可是大厨房却处处克扣我们的,净分给我们一些烂菜蔬果,大部分都不能食用的。” “带我去看看,刚好我自己也会一点厨艺,虽然不精通,但是填饱肚皮还是没问题的。”凤于飞转过身来,淡淡的说道。 “王妃……”从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王妃,居然说要动手做饭,这,这是什么情况?沉香僵硬的转过身子:“您,您是说,要自己做饭?” “自己做饭怎么了?”凤于飞并没有理会她,径自走到院子中,四下张望,瞥见西耳房的下首,有一个简陋的小房子,房子外面,还堆着几捆干柴,那里大概就是沉香说的小厨房了吧?也真够寒碜的。 沉香回过神来,紧走几步跟上凤于飞,挡在凤于飞身前,又率先拉开房门,一股淡淡的霉味儿扑面而来,“王妃,还是奴婢来吧,您先回屋稍等片刻。” “不用。”凤于飞很自然的踏进小厨房中,上辈子,有时候为了完成一宗暗杀任务,自己都可以在脏污的下水道中隐忍几天,这点小小的霉味儿又算得了什么?况且这里虽然狭小,却是收拾的十分整洁。 “王妃……”沉香轻声唤道,细长的眉毛紧紧蹙起,刚想再劝些什么,却被凤于飞挥手打断,“沉香,你来烧火,我来炒菜,速度快一点,我可不想一直饿着肚皮,毕竟这种滋味儿不怎么好受……” 主仆两人忙了半天,总算做出几个素菜,两张烙饼,虽然简单,却也吃得格外香甜。 初夏的夜里,还带着薄薄的冷意,一轮银盘般的明月高高悬挂在深邃的夜空中,用清冷的光辉俯瞰着这一切。 “谁?”虽然换了具身体,灵动上欠缺了一定的磨合,可是敏锐却丝毫不受影响,凤于飞猛得坐起来,漆黑的眸子倏地张开,闪现点点寒光。 “飞飞,是我。”一个身量高大,遍着黑衣的男人站在凤于飞的床前,一只手背在身后,微微俯身,一双漆黑的眸子直直得盯着凤于飞,声音沙哑而性感。 “你是谁?”凤于飞只是淡漠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没有害怕,没有恐慌,漆黑的眸子却是出奇的明亮。 “飞飞,你怎么了?我是你的叶大哥啊。”黑衣男人一只修长的手臂伸向凤于飞,似乎是想要把她揽进自己的怀里,却被后者一巴掌拍开。 “我不认识你。”凤于飞的右手不着痕迹的摸向枕边,纤细的手指微微一探,两根细小的绣花针便捏在了指缝里。 “该死的,上官弘烈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为什么你会不记得我了?”黑衣人低低的咒骂一声,难以掩饰的暴怒涌上漆黑的眸子中,修长而有力的大手因为太过用力,而导致关节处一片青白,整个人在清冷的月光下,如浴血修罗一般,冷厉得让人颤抖。 这个人是谁?听他对自己的称呼,应该是和凤于飞很熟悉,很亲密的人,难道是皇上?不,不对,云焰帝国皇室复姓上官,可他却自称是自己的叶大哥,这人究竟是谁? “我失忆了,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包括你。”凤于飞的声音依旧清冷,一双锐利的眼睛狠狠得盯着眼前的黑衣人,似乎像要看穿人的灵魂。 “失忆了?”黑衣人原本压低的声音陡然拔高,在寂静的夜空中显得很是突兀,整个人似被擂了一拳一般,脚步虚浮的后退了几步,俊美的脸颊上满是震惊。 “嗯,所以,我不记得你是谁。”凤于飞眼角的余光不着痕迹得瞄了瞄了外屋,本来她是打算让沉香回自己的房间去睡觉,可是她却非要睡在外间,说是方便服侍自己,可现在内屋闹了这么大的动静,她居然都没有醒来,难道是?凤于飞的心似乎漏跳了一拍,她强迫自己定下心来,仔细倾听…… “放心吧,沉香没事儿,我只是点了她的睡穴。”黑衣男子随意得坐在凤于飞的床边,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 “哦。”与此同时,凤于飞也感受到了沉香那沉稳的呼吸声,一颗心也悄悄得放了下来。真是奇怪,向来淡漠无情的自己居然会去关心一个刚刚认识不久的小丫鬟。 “飞飞,跟我走吧。”黑衣男子抬起头来,略微有些急切的说道。 “我还不知道你是谁。”凤于飞摇摇头,她对眼前这个男子似乎提不起一丝的好感。 “我叫叶坤,是你的师兄。”叶坤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暴虐,随即又很快消逝了,只是淡淡的开口,沙哑的嗓音中带着浓浓的伤痛:“飞飞,跟我走吧,我带你去找师傅,我想他老人家一定能够让你恢复记忆的,而且,你不是一直都想离开这里吗?” “我不走。”凤于飞果断的回绝道,以她现在这个状态,暂时留在王府里也许是最好的,虽然要面对那个暴虐的王爷,可至少短时间内安全可以得到保证。 “飞飞……”叶坤的眸子中闪过一丝焦虑,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等了,今天,必须要带凤于飞走。 “我现在失忆了,没办法判断你的话是真是假,所以,请回吧。”凤于飞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俏脸陡然变寒:“若不然,我可就叫喊人了。” “飞飞……” “若我以后恢复了记忆,自会去找你和师傅的。” “你现在留在这里,只会让那个王八蛋欺负你,他根本不懂你的好,也永远学不会珍惜你的。”叶坤几乎要吼出声来。 “我的耐心并不多。”凤于飞的眼眸危险的眯了起来,右手藏着绣花针的右手也微微抬起,清冷的声音中不带一丝的温度。 “飞飞……”叶坤一个箭步上前,紧紧抓住凤于飞的右手,恳求道:“跟我回去,好吗?” “放手。”凤于飞恼怒道,现在这具身体实在是太弱了,就算她懂得多种战斗技巧,也无计于事,看来日后还要加强一下体能锻炼。 “放开她。” 一道淡漠的声音从窗外淡淡的响起,虽是刻意压低,却很是清楚得传到了室内。 “谁?”叶坤的身子微微一怔,凭他现在的武功,居然都没有发觉到此人的存在,当下脸色一暗,钳住凤于飞的手快速的松开,全身进入戒备的状态,漆黑的眸子紧紧的盯着窗子的方位,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忌惮。 凤于飞也趁机逃离了叶坤,狭长的眸子里也满是忌惮,捏着绣花针的右手微微地冒出了冷汗。 “我并不想和你动手,只是不想你带她走。”过了半响,那道淡漠的声音又自外屋的方向响起,虽然很轻,却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 叶坤的眸子紧紧一缩,大手用力的握着手中的长剑,片刻后,这才微微叹息道:“飞飞,保重。”他知道,只要有这个神秘的人在,自己就不可能带走凤于飞,看来只能再找别的机会了。 凤于飞却似厌烦一般挥一挥手:“快走快走。” 叶坤又深深得看了凤于飞一眼,这才一脸惋惜的离开了。 “阁下是谁?”凤于飞依旧微躬着身子,她不清楚这个神秘的人究竟要做什么,她可不相信他只是单纯的想救自己。 “早点休息吧。”似乎是隔了好久好久,才从屋顶上传来一阵淡淡的叹息声。 “你到底是谁?”凤于飞的声音略微带着一丝尖锐,白皙而纤细的手掌紧紧握起,漆黑的眸子眨也不眨得盯着屋顶,任谁的身边有这么一个不明目的的高手,想必都不会安心。 “放心吧,我不会伤害你的,永远不会。”似乎是知道凤于飞在想什么,屋顶上又再次传来一阵淡漠的声音,“至于我是谁,并不重要。” “靠。”凤于飞忍不住的跳脚道,以后别让姑奶奶逮到你,否则整死你丫的。 “早点休息吧,我会一直护卫你的安全。” 护卫你个头啊?凤于飞忍不住一阵抽搐,原来的凤于飞已经死在上官弘烈的手中了,你难道就是这样护卫一个人的吗? 凤于飞仰躺在绣床,不再理会黑暗中的那个人,她知道,即便她一直戒备着,扛着现在这副柔弱的身躯,也无异于是以卵击石,还不如好好休息来得现实。 安心睡吧,我保证不会再有人能伤害到你。屋顶上的黑衣人眸子里满是热切,性感的嘴唇也勾画起一个漂亮的弧度,片刻后,这才慢慢的淡入了黑暗中。 第六章 狐假虎威 “嘭……” 睡得正香的凤于飞被一阵大力的踹门声惊醒,才坐起身来,便见上官弘烈快步走了过来,沉香战战兢兢的跟在身后。 “你有病啊?”好好的睡眠被打断,凤于飞的脸色很是不好看,当下便脱口而出,急得跟在上官弘烈身后的沉香一个劲儿的摆手。 “你有药?”上官弘烈大力得坐在一旁的木椅上,带起一阵咯吱声,如刀锋般的眉毛高高挑起,一脸挑衅的问道。 “有。”凤于飞笃定的点了点头:“专治你这种没事抽风的病。” “你敢说本王抽风?”上官弘烈一脸铁青的吼道。 “嗯,还很严重,估计是晚期。”凤于飞一脸认真的样子,还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全然不顾一旁急得要昏死过去的沉香。 “凤于飞,你……”上官弘烈一个箭步冲上前去,骨节分明的大手狠狠得卡在凤于飞的脖颈上,“信不信,只要我稍微一用力,你便可以去见阎王了?” “你大可以试试。”凤于飞慵懒的打了一个哈欠,红润的小嘴微微张开,一股夹着着淡淡薄荷味儿的香味儿钻进上官弘烈的鼻孔。 “哼……”上官弘烈冷哼一声,狠狠得推开凤于飞,眸子中又闪过丝丝暴虐:“若不是看在芽儿的面子上……” “你早就掐死我了。”凤于飞淡淡的接口道,“上官弘烈,你能不能换句话说?你说着不烦,我听着都烦了。” “哼,你知道就好。”上官弘烈一挥袖袍,冷冷的说道。 “沉香,帮我打洗脸水进来。”凤于飞站起身来,对着一旁几欲昏厥过去的沉香说道。这个丫头,还有待锻炼啊。 “是,是,奴婢现在就去。”反应过来的沉香感激的看了一眼凤于飞,然后迅速的漂移到屋外,在在这屋子里待下去,恐怕自己迟早会被吓昏过去,王妃现在的胆子怎么这么大了? “给过你休息的时间,现在去救芽儿吧。”上官弘烈急切道。刚刚从倚梅苑出来,芽儿的情况很不乐观,那微弱的呼吸,仿佛下一刻就会中断一般,还有那苍白的近乎透明的脸色,仿佛已经烙上了死亡的阴影。 “我还没吃早饭呢。”凤于飞淡淡的开口道:“饿着肚子我就没办法专心做事儿了,这要是……” “凤于飞,你不要太过份了。”上官弘烈怒斥道:“不要以为你能救治芽儿,便可以这般肆无忌惮。” “呃……”凤于飞及其认真的思考了片刻,轻轻点了点头,眉眼中带着一丝笑意,红润的小嘴微微轻启:“还就是这样,现在只有我能救她,我当然要把这当成换取相当利益的筹码啦。” “你敢威胁我?信不信,我现在就废了你?”上官弘烈漆黑的眸子里满是怒火,一只有力的臂膀已然将凤于飞狠狠得卡在怀中,另一只手粗暴的抬起她的下颚,“不要以为真得只有你才可以救芽儿。” “至少目前是这个样子。”凤于飞吃力的说道,她觉得自己的下巴像是快要脱臼了,酸胀疼痛,话都说得含糊不清了,可是那双漆黑的眸子却是更加的明亮了:“否则,现在的我早就成了一堆白骨,又怎么还能站在这里威胁你呢?” “你……”上官弘烈一时气结,因为她说的并没错,在得知芽儿中毒后,自己几乎是请遍了岩城所有的大夫,连整个太医院的人都轮番出动,可竟然没有一个大夫可以救治芽儿,否则,就凭她敢毒害芽儿,早就不知死过多少次了。 “所以,除非你不要芽儿的命了,否则我便有足够的资本和你叫板儿。”凤于飞轻轻抬起一只手臂,看似很随意的轻轻抚上上官弘烈的手臂,后者的瞳孔却紧紧一缩,迅速的缩回手臂,下一秒,一根泛着银光的长针突兀得出现在刚才的位置。 “你居然想暗算我?”相对于被暗算的愤怒,上官弘烈更震惊于凤于飞的胆识和手段,再抬起头,看着眼前的这个嘴角上挂着冰冷笑意的女人,那股异样的感觉又悄悄的爬上了心头,该死的,她不是一个温婉的大家闺秀吗?为什么自从她出了地牢以后,就似完全变了一个人一般。失忆吗?可就算是真得失忆,前后性格也不会相差如此之多啊。 “嘁……居然慢了一步。”凤于飞面不改色的收回手中的长针,一点也没有被人撞破算计的尴尬,只是略微有点可惜的摇了摇头。 “凤,于,飞……”上官弘烈一字一顿的吼道,漆黑的眸子里似燃烧着熊熊烈焰,一只修长的大手对着凤于飞高高扬起,一个清脆响亮的耳光便狠狠的帼在了那张水嫩的脸庞上。 “嘶……”凤于飞一个躲闪不及,竟然被生生打得一个倒退了几步,左边的面颊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高高肿起,红润的嘴角处也渗出了丝丝血迹,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迅速涌了上来。凤于飞却是随意得用袖子抹干了嘴角上溢出的血丝,一双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妖娆却也危险。 上官弘烈有些愣怔得看着自己的大手,掌心处还带着一丝滑腻的触感。为什么没有控制信自己?难道自己真得想让芽儿给这个女人陪葬吗? “上官弘烈,这一巴掌,凤于飞铭记于心,多则一年,少则半年,这几日所受屈辱双倍奉还。”凤于飞的冷冽的声音从房间中淡淡刮过,带着一股不容质疑的威压。一只纤细的手掌轻轻抚上红肿的面颊,妖娆的眸子中又多了一分深沉,这具身体的柔弱让她很是恼火,空有一身本事就是用不上,看来要尽快锤炼这具身体啊。 “就凭你?”上官弘烈轻蔑的笑道:“好,我就看看你一年后能怎么奉还给我。不过,你现在最好马上着手医治芽儿,否则,我不能保证你还有那么久的命活着去报复我。” “哼,我不能活着,那芽儿也必死无疑,虽然是一命换一命,可是对上你,”凤于飞忽然又绽放出一个妖娆的笑,原本冰冷的声音陡然一转,淡淡的笑意掺杂其中:“我却觉得,值了。” “你……”上官弘烈的脸色猛然一变,一股暴虐的气息迅速的蔓延开来。 “你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了,若是芽儿因此不能治愈,不知道在阴间,她会不会怪你?”凤于飞忽然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声音虽然低,却是生生的止住了上官弘烈的怒火,只见他阴沉着脸,对着身后的侍卫冷喝道:“传饭。” “咯吱……” 上官弘烈的侍卫才出门不久,沉香也端着一盆冒着热气的清水快步走了进来,一眼就瞥见凤于飞那肿胀的脸颊,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中迅速蒙上一片水雾,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担忧:“王妃……” “没事儿。”凤于飞毫不在意的笑笑,三两把洗完脸,便任由沉香摆弄着她的一头秀发。 一时之间,房屋里安静得只有三个人的呼吸声,静谧得诡异。 “咳”,上官弘烈干咳一声,率先打破了沉默:“你的脸,痛吗?” “让我甩你一个,你就知道了。”凤于飞转过身来,乌黑的秀发已被沉香高高的盘起,露出下面纤细水嫩的脖颈,巴掌大的小脸上,漆黑的双眸明亮璀璨,水润的红唇如火一般,妖艳张扬,只是,左脸颊高高肿起,右脸颊上一道淡淡的血痕,着实破坏了这样的美感。 “你,不识抬举。”上官弘烈刚刚升起的一丝愧疚心理也随着凤于飞那句云淡风清的话而跑到爪哇国去了。 “王爷,早饭传到。”一名侍卫在门外恭敬的拘礼道。 “进来吧。”上官弘烈压住体内澎湃的怒气,冷冷的说道。为什么这个女人总能气得自己跳脚? “呦,今儿是什么日子?需要在我梨园设下如此丰盛的大餐?”凤于飞摇着纤细的腰肢,夸张的笑道。 “什么意思?”上官弘烈眉头一皱,他可不认为这个女人会只是简单的称赞。 “没有什么意思啊。”凤于飞自顾自的坐到桌前,抓起一个小笼包,毫无形象的塞进嘴里,嘟囔道:“这是我在王府中见过的最丰盛的饭了,比起昨天我和沉香用几乎坏掉的菜叶煮得菜真是好太多了。” “啪。”上官弘烈手中的筷子被狠狠得摔在桌子上,漆黑的眸子挨个扫视了一圈,磁性的声音响起:“李贵,这是怎么回事?”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李贵猛地跪下身来,声音中带着点点惊慌。他是负责王府的大厨房的总管,因看凤于飞不得王爷宠爱,便时时打压她们主仆,经常送一些粗茶淡饭,却没想到,今天她们主仆二人咸鱼翻身,当下骇得额头上冷汗直冒。 “来人,将李贵拉下去,仗二十,再有犯者,仗毙。”上官弘烈厉声道。王府中的奴才真是欠管教了,虽然他不喜欢凤于飞,可是再怎么样,他现在都不能不管,因为凤于飞的手中捏着芽儿的命。 第七章 是药便抓 “你们都退下吧,这么多人守着我,我吃不下。”凤于飞挥挥手臂,一副赶苍蝇的样子。 “退下吧。”上官弘烈的眸子越来越深沉,旋即也挥了挥手臂,待所有人都退下之后,这才冷着一张脸,恶狠狠的说道:“这下你满意了吧?” “还行吧。”凤于飞嘴里嚼着食物,声音含糊的说道。 “那就赶紧吃,吃完了去救芽儿。”上官弘烈冷哼道:“别再找别的借口拖延,否则我对不客气了。” “你本来就对我不客气。”凤于飞没形象的抹了抹嘴:“我吃饱了,走吧。” “你就吃这么一点?”上官弘烈快速的扫了一眼,满满的一桌子食物,这个女人似乎只吃了两个小笼包而已。 “你关心我啊?”凤于飞漆黑的眸子滴溜溜的转动着,带着狡黠的目光。 “当然,你目前的价值值得我去关心一下。”上官弘烈站起身来:“饭也吃了,威也立了,现在可以去倚梅苑了吧,若是救得芽儿,我可以既往不咎,若是救不得芽儿,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无门。” “你在害怕吗?”凤于飞跟在上官弘烈的身后,一只手把玩着柔软的腰带,轻声笑道:“你时时都提醒自己你是为了芽儿才关心我,是在害怕会喜欢上我吗?” “闭嘴。”上官弘烈的身子猛然一怔,旋即厉声道。不,她说的不是真的,自己只是因为芽儿才会去做这一切的,并不因为这个该死的女人。 “呵呵……”凤于飞不在说什么,沉默得跟在上官弘烈身后,不一会儿,便到了倚梅苑。 “王爷。”依旧是那两个翠绿衣衫的大丫鬟,微微的行礼道。 “起来吧。”上官弘烈拖着凤于飞径直走到内室,沉静的声音中多了一丝的颤抖:“快给芽儿救治吧。”凤于飞现在是他唯一的希望,如果她也救不了芽儿,那自己该怎么办? “放心吧。”凤于飞轻轻拍了拍上官弘烈的肩膀,“就算是为了我的福利,我也会从阎王手里抢她回来的。” “最好是如此。”上官弘烈的心情竟然因为凤于飞的一句话而真得平复了下来,或许,自己真得寄予了她太多的希望。 “你们都出去吧,我要再仔细检查一下。”凤于飞挥了挥手,狭长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玩味,究竟是不是真得中毒了呢? “不行,上次就是你毒害得芽夫人,这次又怎么能单独让你留在这里?”一个翠绿衣衫的丫鬟怒声道。 “想要她活,就都出去。”凤于飞仔细的扫了那个丫鬟一眼,没错,昨天跟在自己身后的,就是这个人,本姑娘倒要看看,你们主仆究竟在搞什么猫腻。 “若是连这点险都不敢冒的话,那就趁早准备棺材给她收尸吧。”凤于飞的声音清冷中带着淡淡的威压,一双狭长的眸子中满是冷厉。 “出去。”上官弘烈扫了一眼病榻上的芽儿,漆黑的眸子中再次闪过浓浓的心痛,芽儿,本王要赌一把了,若是你真得发生意外,那本王也会让她付出刻骨铭心的代价。 “还有,我若不开口叫人,你们谁都不许进来,也包括你,上官弘烈。”凤于飞坐在芽儿的床前,从随身的小包中码出一长排银针来,又把一旁的明烛和酒坛挪到自己跟前,淡淡的开口道。 “我保证你在治疗的期间不会被打扰,但你要保证芽儿能安全醒来。”上官弘烈的声音有着一丝的暗沉,眉宇间隐隐透着几分担忧。 “我不能保证当天能醒来,但是第二天或者第三天应该没什么问题。”凤于飞头也不抬,纤细的手掌捏着几根细长的银针,用烛火不断得炙烤着,神情专注。 “都出去吧。”上官弘烈叹了一口气,对着屋内其余的人挥挥手,又扭头对着凤于飞说道:“我就守在门外,如果有什么需要,随时喊我。” 上官弘烈说完后,便带着其余的人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内室。 凤于飞又拍开那一坛烈酒,清洗了一下炙烤后的银针,这才慢悠悠得坐到芽儿身边,如鹰般锐利的目光狠狠扫过,究竟是真中毒还是假装的,马上就可以见分晓了。 数根银针在凤于飞的手中迅速的点在芽儿身前的几个穴位处,没过半盏茶的时间,银针处竟然诡异的冒出了黑色的血液。 “竟然是真得。”凤于飞狭长的眸子眯了起来,两道纤细的眉毛狠狠得拧在一起,在前世,她曾和一位高人学习过一种秘法,通过刺激身前的这几处穴位,既可以暂时封闭人的战斗力,又可以得知是否是真得中毒了还是借助外物伪装而成。 “难道我真得看错了吗?那抹身影不是倚梅苑的人?”凤于飞狠命的回忆着昨天的情景,那抹翠绿的身影在脑海中也越来越清晰,“不,就是那个丫鬟,绝对错不了,这件事情,好像越来越有意思了。” 凤于飞红润的嘴角微微上扬,左手闪电般的收回芽儿身上的银针,右手一把探在芽儿的脉搏上,闭起眼睛,如老僧入定一般,也不知过了多久,这才轻轻放下芽儿的手臂,抹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巴掌大小的脸颊上露出了凝重的表情,若是之前,自己的血液便可解她体内的毒性,只是现在是自己魂穿过来,只能依靠药草来慢慢驱逐了,这恐怕会多少落一点病根在身上。如此想着,便又捻起几根银针,轻轻刺入芽儿手臂,头顶的几处穴位,约莫一盏茶的时间,才缓缓得退了下来, 凤于飞直起身来,看着脸上的青白之色稍稍退却的芽儿,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将所用之物尽数收起,这才对着门口冷冷得喝道:“你们进来吧。” “芽儿怎么样了?”上官弘烈几乎是立刻就飙了进来,眉宇之间有着淡淡的焦虑,一双漆黑的眸子也紧紧得盯着凤于飞,生怕她会吐出一句让自己彻底绝望的话来。 “我刚给她诊治过了,也暂时封了她的经脉,不会有生命之忧,但是需要药草来慢慢驱逐。”凤于飞虽然是对着上官弘烈,可是眼角的余光却不着痕迹的扫向那名翠绿衣衫的丫鬟,企图从她的面色上看出一点什么。 “需要什么药草,我派人去抓。”上官弘烈长吁了一口气,快步走到芽儿的床前,眼神毒辣的他自然也能感受到芽儿面色上的变化,当下更加欣喜的说道:“就算是需要天山雪莲,我也能弄到。” “哦?”凤于飞眼珠轻转,片刻后才继续说道:“关于芽儿的毒,我有事儿想和你商量一下。” “商量什么?”上官弘烈回过头来,这才发现,一身红衣的凤于飞笔直得站在自己身前,就像一株冷傲寒雪的红梅,清冽冷然。 “这一个月我需要时刻守在芽儿的身边,以便驱毒,而你又不能时刻都守在这边,所以我需要你给我提供绝对的权利。”凤于飞眼角的余光一直都没有离开过那名翠绿衣衫的丫鬟。 “没问题。”上官弘烈郑重的点了点头:“我会安排好的,这段时间,王府之中除我之外,便是你最大。” 果然有问题。凤于飞心中冷哼一声,随着上官弘烈的话语,那名翠绿衣衫丫鬟的身体不自觉的轻抖了一下,眼神也有一些闪烁。 “还有,给芽儿驱毒,我需要很多的药草。”凤于飞收回目光,静静得说道。 “没问题,无论你需要什么药草,招呼一声,我会派人去抓。”上官弘烈的语气中多了一分轻松。 “不行。”凤于飞一口回绝道。 “哦?还有什么问题吗?”上官弘烈又拧起了眉毛。 “你亲自去抓。”凤于飞淡漠的说道:“不要假他人之手。” “你的意思是……”上官弘烈的心头猛然一跳,敏锐如他,又怎么能听不出凤于飞的话外音呢。 “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凤于飞转过身来,打断了上官弘烈的话,表情淡漠的对着那两名翠绿衣衫的丫鬟说道。 “奴婢眏荷,是芽夫人的贴身丫鬟。”那名身量高挑的翠绿衣衫丫鬟恭敬的回答道。她本就是芽儿的陪嫁丫鬟,以前和凤于飞的关系也很好,只是因为芽儿中毒,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凤于飞,所以她的心中才对凤于飞迸发出强烈的恨意,可如今,凤于飞却是施手救助芽儿,当下心中的恨意慢慢敛去,态度也温顺了许多。 “奴婢翠柳,也是芽夫人的贴身丫鬟,这期间,如果王妃有什么需要,可尽管吩咐给奴婢。”另一名身材相对来说要娇小上许多的翠绿衣衫丫鬟也开口说道,只是目光中却带着点点游移。 “上官弘烈,药草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凤于飞伸了个懒腰,红润的小嘴微微张开,一张纤细的手掌轻轻抚上,“这段时间,我要住在倚梅苑,你派人叫沉香过来伺候我的饮食起居吧。” “都没问题。”上官弘烈点头道:“我也会让影留下来,我不在的时候,如若发生什么事情,影都可以帮你解决。那现在,你把药方给我,我去抓药。” “不用药方。”凤于飞的唇角终于绽放出一丝浅笑,狭长的凤眸中也充满了狡黠:“你见药便抓,就对了。” 第八章 天山雪莲 “什么意思?”上官弘烈一把抓信凤于飞的手臂,厉声问道:“难道你想用芽儿试药?” “你是真傻还是假聪明啊?”凤于飞狠狠得瞥了上官弘烈一眼:“我是怕我写得字你不认识,而且我也确实需要大量的药草,你要是不想去抓,我也不勉强,就是不知道会对芽儿造成什么影响。” “你……”上官弘烈的拳头攥得死死的,这个女人,等芽儿好了以后,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她,不然,她恐怕会越来越嚣张了。 “听明白了就赶紧去安排吧。”凤于飞之所以这样说,一方面确实是因为自己写得字他们不认识,而且又不是同一个时空,也许称呼也不尽相同,到时候解释起来,又要费一翻唇舌;这另一方面嘛,凤于飞的唇角微微一勾,聪明如她,又怎么会不清楚上官弘烈心中的想法呢,所以才叫他见药就抓,也是想通过这些药物,好好的补一下自己几乎孱弱的身躯,她可不会天真的以为,她救好了芽儿,那个霸道的男人就会放过她。 “哎,还有。”凤于飞又一把拉住准备去采办药材的上官弘烈,“那个,天山雪莲你真得能弄来吗?” “如果解救芽儿需要,我自然能弄来。”上官弘烈停下脚步,漆黑的眸子直直得盯着凤于飞。 “如果真有天山雪莲,可以事半功倍。” “没问题,”上官弘烈没有一丝的犹豫,芽儿在他心中太过重要了,只要能唤醒她,什么代价都可以付出。 “那行吧,我要在这里照顾芽儿了,你们都出去吧,没有我的吩咐,谁也别进来。”凤于飞点头道。 “以后,王妃的话就代表本王的意思,你们都要好好遵守,若是出什么差错,就别怪本王不留情面了。”上官弘烈冷厉的眼神一一扫过,磁性的声音中带着点点的威压。 “是。” 地下一干奴仆恭敬的弯腰道,对于这个冷厉的王爷,他们可不敢生出一丝的异心。 上官弘烈面无表情的走出倚梅苑,对着身后的影说道:“影,好生看着这里。” “王爷放心,属下遵命。”常年似冰块儿一样的影点点头,声音冷硬的回答道。 上官弘烈又回头看了一眼,这才缓缓走开:凤于飞,你真是太让本王好奇了,在霸王‘拆骨鞭’所带来的疼痛下,居然还能如此的的泰然自若;在这么多太医都束手无策的毒药面前,居然有信心医治,驱逐;原本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岩城才女居然不会写字;温柔娴静又胆小的王妃现在居然有胆子和本王叫板……这些,是你自保的手段,还是你的真性情? 细碎的阳光穿过竹林,留下斑驳的影像,清风拂过,枝摇叶颤,婆娑作响。 在竹林的一头,一方红木的茶桌,一张红木的靠背方椅,一套青花瓷的茶具,一位中年美妇靠坐于此,悠闲的闭目养神。 “太后娘娘,六王爷来了。”一名身穿浅色宫装的中年宫女凑到中年美妇耳边,轻声说道。 “烈儿来了?”中年美妇,也就是皇太后,半闭的眼睛张开,微微抬起眼眸,便看到正恭敬得站在一旁的上官弘烈。 “儿臣参见母后,恭祝母后身体安康。”上官弘烈恭敬的跪拜道。 “起来吧。”皇太后抬起一只手,在空中虚扶了一把,又回身说道:“芳若,找人去再搬一把椅子来,哀家已经好久没有和烈儿好好得喝过茶了。” “儿臣也有许久不曾和母后话过家常了,还望母后不要见怪。”上官弘烈把手中提的坛子放到茶桌上,笑道:“这是前年芽儿为母后从绿梅花瓣上收集的雪水,整整一个冬天,也就只收集了这么多,一直埋在梅花树下,今日才刚从树下刨了出来,带给母后品尝一下,儿臣也能顺便沾下光。” “芽儿有心了。”皇太后忽又正色道,“听说芽儿中毒了,是不是真的?” “是,已经昏迷六天了。”上官弘烈的眸子又暗沉了下来。 “太医院怎么说?”皇太后也拧了拧眉头,这芽儿怕是烈儿最疼爱的姬妾了,如今一直昏迷不醒,烈儿心中苦涩怕是浓得化不开了吧? “无人能解。”上官弘烈的声音很轻很轻,却带着浓浓的伤痛。 “哎……听天命,尽人事吧。”皇太后轻叹一口气,在这深宫之中,见多了龌龊的生死,都已经近乎麻木了。 “怎么隐隐听说是飞飞做的?”皇太后平淡的双眸中间或闪过一丝精光,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连芷,嫣然,符筱,还有芽儿的贴身婢女翠柳,都亲眼所见,这难道还有假吗?”上官弘烈的怒气又不自然的散发了出来。 “烈儿,眼见还不一定为实呢,何况只是耳听?”皇太后叹息道:“哀家知道,你是恨飞儿占了芽儿的王妃之位,可你并不能为此而冤枉了飞飞,让真凶逍遥法外,这对芽儿不公平,对飞飞就更不公平了。也许哀家现在谈公平两个字有些搞笑,做为一个深宫中的女人,哪一个上位者不是踩着无数的尸骸和鲜血走过来的,没有对与错,只有成与败。” “母后……” “听哀家把话说完。”皇太后摆手道:“你的王府中虽然不比这皇宫,可也有一名正妃,四名姬妾,女人不同男人,男人之间的战争硝烟弥漫,却看得见,摸得着。而女人之间的战争却是看不见的,也是最狠辣的。” “对了,飞飞那丫头自己怎么说?” “死不承认。”上官弘烈摇头道,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个在“拆骨鞭”下泰然自若的女子。 “飞飞那个丫头,哀家也多少了解一些,况且她和芽儿一向交好,哀家也很难相信她会做出这等事来。”皇太后叹口气:“哀家言尽于此,至于如何处置,哀家也不便插手,只是希望你顾全你们兄弟之间的情意,断不可伤其性命。哎,这可真是孽缘啊。” “儿臣谨记母后教诲。”上官弘烈脸色一变,旋即又点头道。 “哀家人虽然老了,可眼力还是有的。”皇太后轻品了一口茶水:“说吧,你此次来这万寿宫所为何事?在这当口儿,你断不是只为给哀家送这一坛子雪水。” “儿臣惶恐。”上官弘烈难得的脸色一红,顿了顿才继续说道:“儿臣此次前来,确实是有事求助于母后。” “说吧。”皇太后点点头,半靠在椅背上,身后的芳若急忙伸手招来一个小宫女仔细的捏着肩膀。 “凤于飞说可用药草救芽儿,若有再有天山雪莲的话,可事半功倍。”上官弘烈犹豫了片刻,终于开口道:“儿臣知道皇兄那里有一株珍贵的天山雪莲,只是……” “飞飞说的?”皇太后惊奇道。虽说凤于飞那个丫头琴棋书画无所不通,也的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才女,可是,却从没听说过,她在药草方面也有研究啊。 “是,凤于飞说,她有把握一个月内完全驱逐芽儿体内的毒素。”上官弘烈确认道。 “奇怪了……”皇太后紧蹙起眉头,喃喃道。 “母后,儿臣也觉得奇怪。”上官弘烈迟疑了一下,但还是继续说道:“当初芽儿身中剧毒,儿臣一怒之下将凤于飞关入地牢,严刑拷打,昏迷数次,却不曾想,最后一次醒来的凤于飞,似变了一个人般,不但性子冷冽坚韧,而且机智神勇……” “这……难道是……”皇太后的脸色变了又变,红润的脸颊上迅速染上一层苍白,身体也不自觉的多了一丝颤抖。 “母后,您怎么了?”上官弘烈急忙伸手扶住皇太后,关切的问道。 “哀家没事儿。”皇太后又重新坐正了身子,挥了挥手:“天山雪莲的事情,哀家帮你想办法吧,到手以后,你让飞飞进宫来拿,哀家也好久没见过那个丫头了。” “多谢母后。”上官弘烈抬头看了看精神已有些不济的皇太后,关切道:“是否招太医来帮母后诊脉,儿臣见……” “你下去吧。”皇太后却挥手打断了上官弘烈的话:“哀家没事儿,只是坐得久了,身子有些个乏了。” “儿臣告退。”上官弘烈虽然满腹狐疑,却依然顺从的离开了。 “芳若,你说哀家当初的决定是不是错了?”皇太后仿佛瞬间老了十几岁一般,原本平静的声音中隐隐多了一丝丝的晦涩。 “太后娘娘,即便是当初的决定错了也无所谓,咱们现在更正还来得及。”芳若安慰道。 “但愿如此。”皇太后噙着一抹苦涩的笑:“你过些天带着哀家的懿旨亲自去六王府走一趟吧。” “奴婢遵旨。”芳若点头道,“太后娘娘也不必太过挂怀,当心累坏了身子。” “皇帝现在应该在御书房吧?”皇太后忽然抬头问道。 “皇上每天这个时辰都都会在御书房中。”芳若抬头看了看天色,点头道。 “哎……摆驾御书房吧。”皇太后犹豫了一下,这才喃喃道:“没想到,哀家也有这般人老眼瞎心糊涂的时候。” 第九章 准备工作 “皇太后驾到……” “儿臣参见母后。”上官弘夜有些狐疑的说道,母后是很少在这个时候来自己的御书房的。 “哀家这个时候过来,会不会打扰到皇帝?”皇太后虚扶一把,笑道。 “母后说哪里的话。”上官弘夜笑道。 “哀家今日过来,是有件事想求皇帝。”皇太后拨弄着手中的茶杯盖儿,很是随意的说道。 “母后有事儿吩咐一声就可,如何还和儿臣谈个求字?”上官弘夜回身坐在另一边,嘴角一直噙着一丝温和的笑意。 “哀家是为你六弟所求。” “哦?”上官弘夜的面色一变,随即又恢复了正常。虽然已经过去半年了,可是自己却依旧没法忘怀,那人整日跟在自己身后,弘夜哥哥长,弘夜哥哥短的小女孩,那个承诺和自己相守一生的准皇后,如今却做了六王妃,成了别人的新娘,却成了自己的弟妹……想到这里,上官弘夜嘴角的那抹温和笑意逐渐变得苦涩起来…… “六弟,他所求何事?”上官弘夜平复了一下心情,问道。 “天山雪莲。” “天山雪莲?他想救谁?芽儿吗?”上官弘夜虽然也对芽儿中毒之事有所耳闻,只是没有深究而已,再怎么说那也是别人的家事。 “是啊,芽儿是你六弟最爱的女人。” “啪……”上官弘夜骤然放下手中的茶杯,温和的眸子中蕴起点点的戾气,最爱的女人?哼,既然最爱的女人是她,却又为何要去玷污飞飞? “母后,天山雪莲是何其珍贵,她一个小小的妾室,便要……” “哎……”似是知道上官弘夜会拒绝一般,皇太后长叹一口气,打断了上官弘夜接下来的话:“下毒害芽儿的,是飞飞。” “不可能……”上官弘夜略微有些激动的,几乎是立刻反驳道:“飞飞天性纯良,怎会下此毒手?” “母后也知道不是飞飞。”皇太后的琉璃眸中闪过一丝心痛:“可是,所有不利的证据都指向了飞飞,皇帝,你也知道,天子犯法尚且与民同罪,何况她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王妃。若是芽儿死了,到时候,飞飞谋害妾室的罪名可就成立了。” “……”上官弘夜的大手攥得死死的,虽然她成了别人的王妃,可是自己却依旧没有办法忘怀,没有办法相信那是一个事实……内心似挣扎了许久,上官弘夜颓然一声长叹:“哎……” “母后想要便拿去吧。”上官弘夜的声音中似多了一丝淡淡的惆怅。飞飞,虽然你背叛了我们的感情,可是我却依然不能对你坐视不管啊。 “皇帝,哀家知道你对飞飞的感情,只是……” “母后不用说了,儿臣知道应该怎么做。”上官弘夜挤出一个有些难看的笑容,就算自己不甘心又能怎么样?虽然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可是却也不能强行留她在身边,因为太爱她,所以更要尊重她。 凤于飞斜靠在芽儿的床前,半眯着眼睛,似在假寐,实际上却是在不停的关注着四周的动静。 “王妃,王爷派人把药送来了。”映荷打开门帘,悄声走近,犹豫了片刻,终是轻声开口道。 “嗯,上官弘烈没有一起回来?”凤于飞依旧是半眯着眼睛,头也不抬的问道。真是奇怪了,按照上官弘烈的性子,在这种关头,定不会再假他人之手,却为何? “王爷还没有回来。”映荷抬头看了看墙壁上的时辰钟,又道:“看时辰,应该是快回来了。” “哦,那他们把药都带到外屋吧。”凤于飞睁开眼睛,略微有些夸张的伸了一个懒腰,曼妙的身躯在一身红衣的映衬下更多了几分诱惑, “是。”映荷福了福身子,眸子中满是诧异,可从不曾见过,这样的王妃。 凤于飞轻整了一下衣衫,慢慢的踱到了外屋,外屋内,已有四个精瘦的汉子垂首站成一行,四人的脚边,分别放着几个大箩筐。 “药草吗?”凤于飞随意的瞥了一眼,便又将目光停在在那几个大箩筐上。 “回王妃,这是王爷交代属下们带回来的各种药草。”为首的一个汉子,脸上带着深深的刀疤,声音晦涩难听,就像石子划过玻璃一般,刺得人的耳膜隐隐做痛。 “打开吧。”凤于飞似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依旧是那种淡漠的声音。 “是。”为首的那个汉子略一愣怔,没想到,一个养尊处优的王妃,居然能够如此泰然自若的面对他们,要知道,自己和这几个兄弟,都是刀尖上舔血,战场上抱着尸体睡觉的铁血汉子,身上隐隐散发出的那种血腥气息,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如此泰然自若的面对,尤其是这种养尊处优的女流之辈。 “嗯,上官弘烈还算是尽心。”凤于飞看着里面整整齐齐的一个个的小药包,赞赏的点点头,忽又抬头问道:“既然上官弘烈让你们送过来,那你们定是他信得过的人,所以,我也要麻烦你们一件事儿。” “王妃请吩咐。”为首的汉子微微抱拳,语气不自觉间变得柔和了不少。 凤于飞低头将一包包的药草打开,细细分辨,大约过了多半个时辰,这才站起身来,抬手抹去额头上的汗水,这具身体真是娇弱的让人烦恼,怪不得被上官弘烈几鞭子抽死了呢。 “在做事儿之前,我要先把话说清楚。”凤于飞坐在一旁的靠椅上,原本淡漠的语气陡然变寒,一双狭长的凤眸也闪着点点寒光,娇嫩的红唇虽然微微上扬,却是带着不可一世的霸气:“这些药,我是要拿来救芽儿的,若是从你们手中出了什么差错……” 说到这里,凤于飞顿了一顿,锐利的眼光缓缓扫过面前几人,这才淡淡的说道:“杀无赦。” “属下以命担保……”几名精瘦的汉子异口同声的说道。 “那就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吧。”凤于飞的唇角扬起浅浅的微笑,指着地上被自己挑出来的几十包药草,“把这些药草分别捣碎,速度要快,我一会儿得用。”凤于飞的笑容温暖和煦,几乎让人以为刚刚的那种冷厉全是假象。 “是。”为首的汉子竟然在心中略微松了一口气,虽然他不想,可是却不得不承认,王妃身上那一瞬间所散发出来的威压和狠厉,连他都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那你们下去吧,半个时辰内亲自将捣好的药草送来,记住,是亲自。”凤于飞偏过头来,对着一旁的丫鬟吩咐道:“翠柳,去看看水烧好了没有?” “回王妃,已经烧好了,”翠柳福了福身子:“要现在抬进来吗?” “嗯,抬进来吧,顺便带两个大的浴桶进来。”凤于飞点了点头,忽又似想起什么是的,连忙说道:“把参与烧水和洗桶的丫头奴才们也一并带进来。” 半刻钟过后,一干奴仆抬着七八桶热气缭绕的清水走了进来,在凤于飞的吩咐下,将两个大浴桶注满,便又规矩得退到了一旁。 “沉香,你去拿几套茶杯来。”凤于飞看着两个木桶中一漾一漾的清水,面色沉稳的说道。 “是。”沉香转身从茶架上拿下几套茶杯,递到凤于飞面前:“王妃,有什么吩咐吗?” “给他们每人端一杯这两个木桶中的水,”凤于飞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紧紧得盯着那一干奴仆,红润的嘴唇向上勾起,似带着一股嗜血般的妖媚。 “王妃,这……” “按照我的意思去做。”凤于飞漆黑的眸子不断得来回扫视着,像是要看穿人的灵魂。 “不要说我不相信你们。”凤于飞的目光紧紧得盯着那一干奴仆,白皙的俏脸上似涂满了冷霜一般,隐隐透着一股寒气:“如果心里没有鬼,就把茶杯中的水喝干,我点到谁,谁就喝。” 凤于飞来来回回的,大约晃了一刻钟以后,这才径直走到一名小丫鬟跟前,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滑过后者的嘴唇,狭长的眸子带着几分玩味儿,另一只手则有一下没一下的把玩着后者的发梢,良久后,这才轻启朱唇:“小妹妹,便先从你开始吧。” 那名小丫鬟闻言脸色顿变,双手也不自觉的抖了起来,一双美丽的大眼睛中满是惊恐,半晌后,终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王妃饶命,王妃饶命……” “说出是谁指使你的,我可以代王爷答应饶你不死。”凤于飞柳眉倒竖,粉面含威,很是狠毒的伎俩,既能害死芽儿,又能除去自己,可谓是一石二鸟之计,不过,她不会容许这种危险存在在自己的身边的。 “王妃饶命,王妃饶命,奴婢是……”小丫鬟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黑血,渐渐的没了生机。 “该死的。”凤于飞懊恼的咒骂道,真相明明近在咫尺,这会儿却又被其逃脱了。 “这倚梅苑中居然也有想毒害芽儿的贱人,”上官弘烈从门口处转了进来,面上的神色出奇的平静,声音中也不带一丝的波澜,可是熟悉他的人却都知道,这将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上官弘烈微微拧起眉毛,没想到前脚才进倚梅苑,便是看到了这般狠辣之事,若不是凤于飞小心谨慎,恐怕芽儿今天…… 第十章 芽儿苏醒(一) 一想到芽儿所可能遭受的,上官弘烈心中的怒气更甚了,“映荷,翠柳,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个小丫鬟是什么人?” “回王爷,她叫桃红,原来是连夫人身边的人,因为得罪了连夫人,所以被贬到了柴房,芽夫人见她为人机灵,就带回了倚梅苑。”翠柳抢先回答道。 “是这样吗?”凤于飞转过头来,似不经意得扫过映荷,却见后者眉头稍稍皱了皱,不过却不曾出声反驳。 “映荷,翠柳说得可是真的?”凤于飞的话虽轻,却也正好被上官弘烈听了个正着,当下也看向映荷,两道如刀锋般的眉毛紧紧得蹙在一起。 “奴婢也不太清楚这件事情。”映荷回道:“当时是芽夫人和翠柳带桃红回倚梅苑的。” “既然是这样,那你们都下去吧,再重新烧一份水来,若还是发生这种事情,”凤于飞顿了顿,漆黑的眸子中充斥着异样的神采,声音也陡然变寒:“一个不留。” “还不赶紧按王妃说得去做,”上官弘烈厉声吼道:“若还是发生这种差错,本王看这整个倚梅苑中,也需要重新换一批奴仆了。” “你手上拿得什么?”待安排好以后,凤于飞才慢悠悠得扫了一眼上官弘烈,随意得问道。 “天山雪莲。”上官弘烈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怒气,这才想起手中的玉盒来,略微犹豫了片刻,方才将它交到凤于飞的手中。母后当时明明是说,让凤于飞进宫去取,却没想,片刻之后,皇兄竟然派人送到了朝房,还嘱咐自己要好好审理此案,若是这其中还有冤情,将亲自督办。 “行啊你,这么短的时间就找到了啊?”凤于飞面带喜色的将玉盒打开,一股略带冰冷的香气悄然蔓延。 “这也许还要感谢你。”上官弘烈的语气中,讽刺的意味儿十分的明显,也许连他自己都没觉察到,这里面还带着淡淡的酸意。 “哦?”凤于飞的狭长的眸子微微转动,“难道这株雪莲你是从皇宫中拿出来的?”聪明如她,只要稍稍一琢磨,便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当下笑容中更多了几分妩媚:“那你可要好好感谢我哦。” “哼……”上官弘烈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铁青,这个女人,不但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反而好像在邀功一样,哼,果真是个贱女人,否则当初便不会对自己做这等事了。 “不过,上官弘烈,我还真是有一点好奇了。”凤于飞直接无视上官弘烈那铁青的脸色,坐到一旁的靠椅上,好奇的问道:“既然皇帝肯因为我的缘故将如此珍贵的天山雪莲交给你,那为什么我被你囚禁在地牢中动用私刑的时候,他却能不闻不问呢?” “你这是在质问当今圣上吗?”上官弘烈别过头去,为什么,这个女人总能轻易让自己动怒,“从你设计我,并背叛皇兄的那天起,你就应该猜到后面的结局。” “我设计你?”凤于飞皱起了眉头,难道是因为太喜欢了所以选择不择手段吗?不对,沉香说过,自己对皇帝一向爱慕有加,一定是这中间发生了什么,可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呢? “又想说你失忆了,什么都记不得了是吗?”上官弘烈瞧得凤于飞那不似做假的反应,当下又忍不住的嘲讽出口道。 “嗯,确实是不记得了。”凤于飞点点头,并用很认真的语气说道:“不过,你要是想讲给我听,我倒是没有什么意见。” “你……”上官弘烈眸色一暗,顿了顿才说道:“真没想到,堂堂的岩城才女,居然变成了现在这般牙尖嘴利,当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 “牙尖嘴利自有牙尖嘴利的好处。”凤于飞似不在意般摆摆手,随后又灿然一笑:“好了,不和你讨论这么幼稚的问题了。” “我幼稚?”上官弘烈刚刚到口的讽刺话语,又被凤于飞生生的岔开了,当下脸色更是难看了。 “嗯,有一点吧。”凤于飞点点头,“不过,却是比较可爱。” “凤于飞,你找死……”上官弘烈气得脸色铁青,想他堂堂七尺男儿,怎么可能和可爱沾得上丝毫的关系? “王妃,热水已经备好了。”正在这当口儿,映荷带着一堆丫鬟仆役,又抬着六七桶热水走了进来。 “放到内室吧,”凤于飞非常自然的收起脸上的寒意,嘱咐道:“把这几桶水都倒进那两个大浴桶中,规矩照旧。”而自从凤于飞先前那翻震慑之后,就算是有想要捣鬼的人,也不敢再在这个当口儿下手了。 “王妃,属下也已将药草尽数捣好。”那四名精瘦的汉子也在门外朗声叫道。 “拿进来吧。”凤于飞又回头看了上官弘烈一眼,然后很不客气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喂,上官弘烈,麻烦你先回避一下吧。” “不行,我不放心,要亲自看着你给芽儿驱毒。”上官弘烈一口回绝道。 “我倒是无所谓了,大不了就来一场活春宫嘛,可就是不知道这个你最爱的女人知道了会怎么想?”凤于飞眼角含着妖娆,似要滴出水一般,粉嫩的丁香小舌不自觉的划过水润的红唇,别有一翻诱惑。 “该死的,早就警告过你,不要对我使用媚术,那对我没有半点作用。”上官弘烈的脸色更加的难看了,漆黑的眸子中早就缭绕上了无数的怒火。 “那你就出去啊。”凤于飞很是无辜的笑道:“我可没打算留下你。” “……都出去。”上官弘烈满肚子的怒气几乎是咆哮着怒吼出来。 “影……”回头望了眼紧闭着房门,上官弘烈淡淡得叫道。 “王爷。”影似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一般,诡异的出现在上官弘烈身后。 “刚才的事情,你可看清楚了?” “是自杀。” “确定?” “是的,属下看得一清二楚。” 上官弘烈的眉头又皱了起来,自杀吗?毒害芽儿的是另有其人还是这只是那个女人的手段?如果桃红是自杀的话,那这就很有可能是那女人自保的手段,如若真是这样,那把这种女人留在身边就太危险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却非常不愿意相信后一种认知。 “这一个月,你给我好好的盯紧这倚梅苑,顺便再去查一下当初芽儿中毒时的情形,或许我真得是忽略了什么。”上官弘烈阴沉着眸子,母后说得对,冤枉一个凤于飞并算不得什么,可让真凶逍遥法外,却把芽儿置于危险之中,这就太严重了。 “属下明白。”影依旧是那*不变的冰块儿脸,不过那双眸子里却闪过来一丝迟疑。 “怎么了?”影的那一丝迟疑虽然是一闪而逝,不过却依然没有逃脱上官弘烈的法眼。 “属下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影略带迟疑的说道。 “但讲无妨。”上官弘烈大袖一挥,他很少见影有这种迟疑的表情,一直以来,影都是一个没有喜怒哀乐的冰块儿。 “属下认为,芽夫人的这次中毒和王妃没有关系,凶手另有其人。”影很坚决的说道。 “有什么凭据?”上官弘烈双眸微眯,他很清楚影的为人,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影是不会乱讲的。 “属下发现王妃给芽夫人针灸以后,芽夫人换下的衣衫前襟上,隐隐有处黑血渲染,对比起来,正是身前的几处刁钻穴位,属下知道有一种测试人体是否真得中毒的秘法,就是通过刺激这种穴位来完成的。”影正色道。 “你的意思是,凤于飞怀疑芽儿是借助外力假装的?”上官弘烈的声音中明显有着浓浓的不悦。 “嗯,很有这种可能。”影点点头,“王妃的这些做法并未在人前展示,属下想,这可能是证明王妃是被冤枉的最有力的证明了。” “等等……”上官弘烈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漆黑的眸子中满是不解:“凤于飞,她,她怎么会这种秘法?她不是岩城才女,大家闺秀的吗?” “属下觉得,自从王妃从地牢出来以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居然连莫大他们身上的血腥气息都对王妃造不成丝毫的影响,反观王妃身上偶尔流露出的冷厉和威压,却是当真让人心中发慌,这些,绝对不是一个大家闺秀能有的,反倒像是常年游走在黑暗和死亡边缘的喋血之人才拥有的。” 上官弘烈一愣,旋即脑海中又浮现出那道倔强的身影,在‘拆骨鞭’下,居然还能和自己讲条件,在死亡的威胁下,居然还能如此泰然自若,“这个凤于飞,本王倒对她有几分兴趣了,你去着手调查一下这个女人的过往……” “咯吱……” 轻微的开门声打断了两个人的谈话,凤于飞依旧是那身大红的衣裙,纤细的腰肢上一条同色的腰带随风飘扬,勾勒出曼妙的身躯。只是,一头乌黑的秀发湿淋淋的搭在胸前,原本白皙的脸色近乎变得透明,呼吸也有些紊乱起来,光洁的额头上还挂着细密的汗珠。 “你,还好吧?”上官弘烈一愣,几乎是下意识的问道。 “靠,累死姑奶奶了。”凤于飞长吁一口气,纤细的手掌很随意的抹去额头上的汗珠,也就仅仅帮助芽儿用药草推拿了两遍,这具柔弱的身子便累得差点让自己喘不过气来,看来,加强体能锻炼迫在眉睫啊。 “多亏了你的天山雪莲,芽儿才能今天醒来,不过身体还是很虚弱,你最好少和她说点话。”又喘息了一会儿,凤于飞才淡淡的开口道。 第十一章 芽儿苏醒(二) “你说什么?”上官弘烈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机械的重复道。 “我说,芽儿现在已经醒了,在等着你安慰呢,不过目前身体还是比较虚弱,你最好也少打扰她,让她好好休息,OK?”凤于飞翻着白眼重复道。丫的,这人不但不好沟通,还脑残。 “芽儿,她,她醒了?”一股狂喜涌上心头,上官弘烈一个箭步窜到屋内,那速度,啧啧,快得都有些让凤于飞无语。 “芽儿,……”上官弘烈眼也不眨得盯着绣床上那还略显苍白的容颜,一只大手紧紧得抓住床沿,大力得关节处都有些发白,磁性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暗哑,另一只手突兀得伸在半空中,似是想要触摸又生怕这面前的一切是梦境。 “弘烈哥哥……”芽儿扬起一抹微笑,一只苍白纤细的手掌轻轻得触碰到上官弘烈的脸颊,软软的嗓音中还带着一抹娇羞。 “芽儿……”下一步,上官弘烈大手一捞,一把将芽儿揽入怀中,紧紧得,仿佛想要将她溶进自己的身体。 “我好不容易才将她救醒了,你要是再这样把她弄昏过去,我可不负责的。”凤于飞随意的坐在一旁的矮塌上,淡淡的开口道。 “王妃姐姐……”芽儿害羞得从上官弘烈的怀中挣脱出来,苍白的小脸上居然浮起一抹淡淡的红晕,粉颈低垂,一双纤细的小手不停的绞着锦被,活脱脱的一副小女儿的姿态。 “你怎么进来了?”上官弘烈小心的将芽儿斜靠在床头,这才转过头来皱着眉头问道。 “我是一名大夫,在我的病人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的时候,当然要守在身边了,万一有个突发情况什么的,我在这儿的作用可比你大多了。”凤于飞站起身来,话锋一转:“不过呢,芽儿现在虽然虚弱,却已没有致命的危险,所以我还是不当灯泡了,我出去走走,你们继续。聊过之后呢,就给她准备一点清淡的饮食。” “王妃姐姐……”芽儿脸上的红晕越来越多,长长的睫毛羞涩的遮住水汪汪的大眼睛,“芽儿多谢王妃姐姐救命之恩。” “不敢当,我救你只是自保而已,况且他们都说是我下毒害你的。”凤于飞停下脚步,狭长的眸子习惯性的眯起,眼角的余光却不着痕迹的盯着芽儿。 “弘烈哥哥,芽儿相信不是王妃姐姐毒害芽儿的,不要冤枉了王妃姐姐……”芽儿像个小孩子一般,任性得拖住上官弘烈的衣袖,一双水眸蕴着淡淡的雾气,红润的小嘴儿微微嘟起,带着不依不饶的急切说道。 “芽儿说不是就不是。”上官弘烈语气轻柔的哄道:“现在你才刚醒来,身体还很虚弱,要多多休息才能更快的好起来。” 嘶……凤于飞觉得自己全身的鸡皮疙瘩瞬间突起,一向霸道狂妄的王爷,突然间这样低声细语,满带柔情的说话,虽然并不是对着自己,可凤于飞还是觉得自己的鸡皮疙瘩就像夏天的麦浪一样,层出不穷。 “你去吩咐厨房的人做点清淡的饮食送过来。”上官弘烈转过头来,凤于飞的那些小动作岂能瞒得住自己,当下一张脸色又暗沉下来,语气也变得冰冷生硬。 “我不是……”凤于飞本能的想要拒绝,却又忽然顿住,粉嫩的红唇勾起一抹性感的弧度,温顺的点头道:“遵命,现在就去。” “……”上官弘烈也没想到凤于飞会有此温顺的时候,一时之间竟然怔住了,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凤于飞已经迈着悠闲的步子离开了。 “芽儿现在醒了,你也不用奉命监视我了吧?”凤于飞走过影的身边的时候,淡淡的说道:“现在芽儿有上官弘烈陪着,应该没有什么危险,我要去倚梅苑外面散散心,若是你不好交差的话,那就跟来吧。” 影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远远的吊在凤于飞的身后。 凤于飞也并不理会他,对跟在自己身边的沉香说道:“沉香,大厨房在什么地方?” “王妃想要吃什么,奴婢去吩咐就可以了。”沉香忽闪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笑道。 “上官弘烈让我去帮芽儿叫一点清淡的食物,……” “王爷怎么可以这个样子?您的位阶明明比芽夫人高,王爷为什么……”沉香颇为不满的嘟囔道,想自家的小姐,也是堂堂宰相府的千金,凭什么到了王府中,就过不得好日子呢? “沉香……”凤于飞打断沉香的话,也并没有解释什么,只是唇边的笑愈发的勾人魂魄。 王府的大厨房位于王府的西侧,比凤于飞居住的梨园要大上不少,而且人来人往的,颇为热闹。 “王妃,那个是刘大娘,是负责正餐之外的零点和宵夜的。”沉香指着一个身穿蓝衣的中年仆妇,低声说道。 “嗯。”凤于飞边答应着边走上前去,带着温和的笑容,声音清脆空灵:“刘姐姐,在忙吗“” 刘大娘寻声望去,见是凤于飞二人,满是沟壑的老脸上又带上了几分不屑:“我道是谁,原来是王妃大架光临,恕老婆子年事已高,不能亲自出门迎接。” “刘姐姐莫要客气。”凤于飞依旧带着温和的笑容,“我来这里是想请刘姐姐帮我准备一点清淡的饮食,送去倚梅苑吧,我这段时间都是住在那边的。” “王妃,这可还不到正餐的时间呢。”刘大娘拿着腔说道。 “刘大娘,你不要太过份……” “沉香,闭嘴。”凤于飞脸色一沉,淡淡呵斥道。 “丫鬟不懂事,刘姐姐莫要见怪。”凤于飞居然带着一点讨好的说道:“就因为不是正餐时间,我才亲自过来和刘姐姐知会一声,还希望刘姐姐通融一下了,务必尽快做好,送到倚梅苑。” “知道了,老奴一会儿就派人送过去。”刘大娘似是叹息了一声,“正餐不好好吃,偏来使唤我老婆子。” “王妃……”沉香跺着脚跟在凤于飞身后,一张清秀的小脸上满是气愤,“刘大娘如此对您,您怎么还能对她那么客气?” “好了,好了……”凤于飞摆摆手,狡黠的一笑:“走,我带你看戏去。” “看戏?什么戏啊?”沉香一脸的不解。 “嗯,这部戏的名字叫‘痛’。”凤于飞加快了脚步,脸上的笑意更浓了,靠,你们一个二个的,真以为姑奶奶是那么好欺负的啊? “痛?”沉香挠了挠脑袋,片刻之后又说道:“奴婢不明白。” “看过之后你就明白了。”凤于飞神秘的一笑,既然你们要这样对我,那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她很是期待上官弘烈见到后的反应,也很是期待那个所谓的刘大娘的精彩‘演出’。 果然,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左右,才有两个十四五岁的小丫鬟挎着食盒,不耐烦的走进倚梅苑。 “食物送过来了?真是麻烦你们了。”凤于飞坐在外屋的靠椅上,笑吟吟的说道。 “奴婢参见王妃。”两个小丫鬟生硬的跪拜道。虽然她们也很是不屑,不过王府该有的礼节却是不能不遵从,再怎么样,凤于飞也是王府名义上的女主子。 “这里面是什么?”凤于飞也并不着恼,只是淡淡的笑道。 “王妃不是说要点清淡的饮食吗?这些全是刘大娘特意为您准备的。”其中一个小丫鬟高声回道,尤其是‘特意’两个字,咬得重重的。 “真是麻烦刘姐姐这么贴心了。”凤于飞站起身来,一只纤手指了指内屋,很是纯洁的笑道:“王爷,大厨房把芽儿的饮食送来了,现在让她们送进去吗?” “笨手笨脚的奴才们,怎么过了这么久才送过来?看来是本王平时对你们太好了。”上官弘烈三两步走出内室,厉声喝道:“还不赶紧打开端进来,要是饿到芽儿了本王要你们用命来填。” “王,王爷……”刚才还是咄咄逼人的两个丫鬟,此刻变得面如土色,浑身似筛子一般不停。 “沉香,帮忙。”凤于飞对着沉香招招手,冷声说道。 “是。”沉香到此刻终于明白了凤于飞的意思,当下毫不犹豫的走上前去,利落的打开了两个小丫鬟所带来的食盒,将里面的食物一一端了出来。 一碗清澈见底的米汤,两碟黑乎乎的,不知道是什么的咸菜,还有一块硬邦邦的馒头,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啪……”上官弘烈大手一拍,震得茶几一颤一颤的,漆黑的眸子中,怒火像是火山一样爆发开来:“居然敢给芽儿送这等饮食,你们都活够了是吗?”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两个小丫鬟叩头如捣蒜,其中一个带着浓重的哭音辩解道:“奴婢不知道是要给芽夫人食用的,奴婢以为是给……”惊觉到自己失言,那个小丫鬟猛然止住了哭声。 “以为什么……” “上官弘烈,你就不要怪他们了。”凤于飞叹了一口气:“要怪就怪我吧,是我没说清楚,或许他们是以为我要吃的吧。” “哼……”上官弘烈重重的冷哼一声,他怎能不明白凤于飞话中的含义,也不是不知道府中的奴仆平时就克扣她的吃穿用度,只是从来都不加理会,却没想到堂堂六王府,居然会给王妃吃这种估计连王府中的狗都不会吃的下等饮食。 第十二章 贬妃为妾 “看来是本王平时对你们太好了。”上官弘烈浑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漆黑的眸子里没有丝毫的感情,就像一潭冰水,仿佛能冻结住人的灵魂。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奴婢现在马上去给芽夫人准备清淡饮食……”两个小丫鬟此刻才知道她们都是被凤于飞耍了,可此时,却也顾不上这许多了,只能拼命的磕头求饶。 “你们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上官弘烈冷冷得出声,“不过本王念在你们在王府这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留个全尸吧。” “王爷,王爷……”两个丫鬟凄厉的哭喊并没有让凤于飞有丝毫的动容和愧疚,若不是她们欺势凌人,不守本分,也不会有着今天这般下场。 上官弘烈一想到那几碟饮食,就忍不住的带起一丝薄怒,“居然敢给芽儿送这样的饮食,将大厨房刘氏仗五十,贬为低等奴才。等等,”上官弘烈忽又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怒道:“这盒饮食带下去,以后刘氏的饮食就已这种为准。” “是,王爷……”门外闪出几个侍卫,动作整齐的抱拳道。 芽儿的恢复情况比凤于飞想像中的要好很多,现在才短短十来天,她体内的毒却是已经完全清除,只是身体还略微有些虚弱,再调养个几天就没问题了,而自己也依靠着这段儿时间的便利条件,狠狠的补了补虚弱的身子。 “芽儿多谢王妃姐姐连日来的悉心照顾,若不是王妃姐姐的话,怕是芽儿早已命归黄泉。”芽儿身着一身粉嫩的衣裙,盈盈一握的***上还束着一条藕色的腰带,随风飘摆。 “我可不敢居功,若是不王爷给你寻来了天山雪莲,怕你也恢复不了这么快。”凤于飞连连摆手道,通过这几天的相处,她心中对于芽儿的戒备少了些许,在她这段时间的观察中,她是一个又纯洁又善良的女孩子,就像一张白纸一样。 “芽儿早就听映荷说过了事情的始末了,若不是王妃姐姐出手相救,单凭王爷的天山雪莲也是救不醒芽儿的。”芽儿恭敬的端过一杯茶水,跪拜道:“芽儿无以为报,只好以茶代酒,敬王妃姐姐,还望王妃姐姐不要挑理。” “起来……”凤于飞出手如电,一只手臂稳稳得拖住芽儿下拜的趋势,看来这段时间食补和运动确实有一定的效果。 “不用和我客气了。”凤于飞接过芽儿手中的茶水,笑道:“自从我失忆以来,只有你对我最好,若不是你的原因,我这段时间恐怕也不能过得这么滋润,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呢,若是日后还有机会遇到,我想我们一定可以成为朋友吧。” “王妃姐姐……”芽儿一惊,“姐姐这是什么意思?” “我和上官弘烈约定好了,只要治好了你,他就给我一纸休书,放我离开这里。”凤于飞的眼眸中晶亮的出奇,透着那么的神采飞扬。 “王妃姐姐,您,这是何意?”芽儿惊道:“芽儿现在就去找王爷,让王爷一定不能休您……” 凤于飞一把抓住芽儿的手,很认真的说道:“芽儿,是我要求王爷休了我的,听说,若不是我强行占了王妃的位子,那你才是这六王府的王妃。” “可是,王妃姐姐……” “好了,不用说了。”凤于飞抬眼望向远处,自己怎么可能被这一方小小的天地所束缚呢? “芽儿,你们在聊些什么?”上官弘烈从远处走了过来,冷峻的面庞上还带着一丝笑容:“你的身体好些了吗?” “多谢王爷记挂,托王爷和王妃姐姐的鸿福,芽儿的身体已经无碍。”芽儿站起身来,对着上官弘烈盈盈一拜,细嫩的脸庞上又浮现出一抹娇羞。 “上官弘烈,”凤于飞也站起身来,只是声音中带着一丝的清冷:“现在我已经将芽儿救醒了,你我之间的约定是不是应该可以履行了?” “约定……”上官弘烈的脸庞上又浮现出一抹暗沉,漆黑的眸子却透着无比的平静,这个该死的女人,难道就这么想离开这里吗? “是啊,你不会是想食言吧?”凤于飞戏谑的笑道:“这么好的一个可以甩掉我的机会,我想你不会不把握的,哦?” “说得有道理,”上官弘烈点点头,面上带起一丝笑意,只是眼底依旧是一片冰冷:“本王自然不会放过如此好的机会,不过嘛,云焰帝国法律明文规定:所有皇亲国戚的正妻不得休弃……” “你,这是什么意思?”凤于飞脸色一变,难道自己要一辈子生活在这六王府中吗?要被束缚在这一片狭小的天地中? “你急什么?”上官弘烈慢条斯理的坐在石桌旁边,先是就着芽儿的手中吃了一口茶,这才又淡淡的说道:“不过,云焰律法只是规定不得休弃正妻,若是你想要本王一纸休书的话,那本王只好先把你贬为夜妾,一月后方可休弃。”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凤于飞低头思考了片刻,这才淡淡的开口道。 “这是云焰帝国的律法,你可以自己看啊。”上官弘烈从怀中掏出一本小册子,手一甩,便丢到了凤于飞的怀中,“在第十八页。” 凤于飞狐疑的打开到十八页,这十来天,她也有让芽儿教她一些这里通用的文字,一般的常用字倒也能认个八九成了。 “凡皇亲国戚的正妻均不得休弃,若是正妻犯了七出之条,可先贬为夜妾,满月后方可休弃。”凤于飞啪得一声合上书本,一双凌厉的眸子扫过芽儿,发现并无异常,这才点头道:“那好,那你现在先贬去我王妃的职位吧,满月后将休书给我,从此后,我们两不相干。” “好,就依你所言。”上官弘烈点头道。 “王爷,”芽儿急忙拉住上官弘烈的衣袖,“万万使不得啊,王妃姐姐乃是太后亲自赐婚,不能随便贬去妃位的……” “芽儿,是我自己要求的,有机会我自会和太后解释清楚,你不用担心。”凤于飞打断芽儿的话,“上官弘烈,贬去妃位需要什么手续?” “不用什么手续。”上官弘烈突然对着身后冷喝道:“来人,对外宣告,六王府王妃凤于飞因为犯下七出之条中的善妒,已被废去妃位,从今日起,成为六王府中的一名夜妾。” “是。”两个侍卫略带同情的看了一眼凤于飞,快速的离开了。 “多谢了。”凤于飞点头道:“那我就先回梨园了,希望一个月后,你能顺利给我休书。” 看着凤于飞远去的身影,上官弘烈的嘴角弯起一个性感的弧度,凤于飞,你一辈子也休要逃离本王的手掌心。 “王爷……”芽儿发出一声轻微叹息,“您难道真得要休了王妃姐姐吗?” “一个被休弃的女子,她的一生就注定要被悲惨所占据了,芽儿和王妃姐姐感情一直都很好,所以才不能想像……”芽儿又是一声叹息,“王爷,芽儿真的不忍心,难道就没有可转圜的余地了吗?” “呵呵……”上官弘烈搂住芽儿的肩头:“芽儿你不是云焰帝国的人,所以对云焰帝国的律法没有详细的了解,等过段儿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那王爷的意思?”芽儿皱了皱眉头,拣起地上的云焰律法仔细翻看起来,“这是,这是王爷的字迹?难道是……” “呵呵,想要逃出我上官弘烈的手掌心,不是那么容易的。”上官弘烈冷笑道:“尤其是像她这种不知羞耻的女人。” 难道她还真得以为这六王府是她家的后花园吗?想来便来,想走便走?上官弘烈的心中冷笑道。 第十三章 幽泉圣域 “难道没有其他的办法吗?”一名男子焦急的来回踱着步子,黑色的大氅披在身后,肩头上的两个恶虎肩章很是拉风。 “圣子,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啊。”一名长得像枣核一般抽抽的干瘦老头,无奈的摇头说道。 “哼……”被称为圣子的男子回转过身来,看起来颇为狰狞的青铜面具后发出一声冷哼,“国师会不会是算错了?” “天地异像所表,绝不会出错。”那名干瘦老头拱了拱手:“而且,异像显现,此人必在云焰帝国六王府。” “如何确认此人定是凤于飞?”圣子挥手脱下身上的大氅,转身坐在玉石宝座上,擦喇的声音不断肆虐着人的耳膜。 “据属下演算,此人与天母同姓,曰‘凤’,这六王府中,除却凤于飞,可还有姓凤者?”国师上前一步,信心满满得说道。 “本圣子前段时间已经去过六王府了,并且也见到了凤于飞,诚如探子所言,她的确是失忆了,若不是那晚有其他人阻拦,恐怕本圣子早已将她带回,哼……”圣子狠狠一拳打在一旁的玄铁柱上,玄铁柱瞬间凹下半分,可见其力道是何等的恐怖:“若不是我幽泉圣域被下了诅咒,本圣子早就兵出云焰帝国,又何须为一个凤于飞而烦恼。” “圣子,小不忍则乱大谋啊。”国师苦口婆心道:“我幽泉圣域几百年传承,等得就是这个契机啊。” “本圣子明白,国师你先退下吧。”圣子挥挥手,颇为不甘心。 “属下告退。”国师拱了拱手,这才倒退着离开了。 圣子的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一夜的情形,又浮现出那个眼睛出奇的明亮的女子,“凤于飞吗?”他那性感的唇角绽出一抹冷笑:“就算你不肯和我走,那也没关系,因为你终将是我的,是我幽泉圣子的。” “啊,啊,啊切……”正在梨园里翘着二郎腿啃西瓜的凤于飞忽然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王妃,您没事儿吧?有没有哪儿不舒服?”沉香慌忙放下手中的活计,关切的问道。 “没事儿,没事儿。”凤于飞豪无形象的拿袖子抹了抹嘴,连声说道。 “天色已经晚了,这个时节的晚上多少还是有点凉意的,王妃还是加件衣服吧。”沉香边说着边将一件半旧的长衫搭在凤于飞的身上,碎碎念道。 “哎,我哪有那么娇弱啊?”凤于飞嘴上虽然这样说,心中却是无比温暖的,有人关心自己的感觉,真得挺好。 “是,王妃一点儿也不较弱,”沉香笑道:“是奴婢担心过头了。” “呵呵……”凤于飞窝在长椅里,忽又似想起什么是得说道:“沉香,你以后不要管我叫王妃了。” “为什么啊?”沉香专注得盯着手里的活计,随口问道。 “因为我已经不是王妃了,上官弘烈已经贬我为夜妾了。” “哎呀……”沉香身子一颤,手中的绣花针狠狠得扎在了指腹上,鲜红的血液瞬间涌出,她却都顾不得了,黑白分明的眸子中盛满了震惊:“王妃,您,您说什么?” “你的手流血了。”凤于飞飞快的抓住沉香的左手,将她的指腹放在自己的嘴里吮吸着。 “王妃,奴婢不碍事。”沉香缩回自己的手指,眸子中带着一丝侥幸问道:“王妃,您刚刚是在逗奴婢的,是不是?” “我说得是真的。”凤于飞把双手枕在脑后,优哉游哉的说道。 “王爷怎么可以这么过份?”沉香的眸子中瞬间升腾起一片水雾,清丽的声音中带着浓重的鼻音。 “是我要求他的。”凤于飞笑道。 “您要求的?为什么啊?奴婢实在是想不明白。”沉香挠挠头,不解道。 “那就不要想了。”凤于飞拣起掉在地上的刺绣,赞叹道:“好精致的手工啊。” “王妃……”沉香急得跺脚道:“您,您怎么……” “如夫人,王爷传您到寝殿伺候。”这时,梨园的大门处闪进来两个中年仆妇,对着凤于飞大声说道。 “如夫人?”凤于飞疑惑道。 “王府等级制度,正妻称为王妃,妾称为夫人,夜妾则称为如夫人……”沉香在凤于飞身后轻声解释道。 如夫人?从字面上看就是,你在我这里‘如’同‘夫人’一样,不会受到任何歧视;而实际上不过是点明你只是像夫人罢了,根本就不是夫人,要做夫人,你才‘万里长征’只迈出第一步。 “呵呵,好一个如夫人……”凤于飞点头笑道。 “如夫人,走吧,若是去晚上了,王爷的怒气可不是谁都能承受的。”其中一名仆妇冷笑道。 “王妃……”沉香拉着凤于飞的衣袖,面带担忧的说道。 “大胆丫鬟,王爷已经发下昭告,贬凤于飞为王府夜妾,如今你却依然称她为王妃,是何居心?”另一名仆妇凶悍的叫道。 “王爷的昭告貌似还并未发到梨园吧?沉香不知情也并不为过。”凤于飞挡在沉香面前,单手叉腰:“不过倒是你们两位,若想继续在这梨园中找岔,我绝对奉陪,不过你们刚刚也说了,如果我去晚了,王爷责问起来,我为自保难免会将两位供出去,到时候……” “哼……”仆妇一声冷哼后,这才极不情愿的说道:“既然你都知道,那还不动作快点。” “沉香,我去去就回来,不用担心我。” 凤于飞跟在两名仆妇身后,七转八绕的,来到一处灯火通明的厅堂,上官弘烈正懒散的半卧在正中的一处高台上的软塌上,左右两个身材火爆的美女如蛇一般缠绕其上,极尽挑逗之事。 “你过来。”上官弘烈对着门口处的凤于飞招招手道。 凤于飞拧了拧眉毛,挺秀的琼鼻不着痕迹的抽了抽,淡淡的酒气夹杂着浓重的脂粉味儿,在这宽敞的大厅里飘荡。 “本王让你过来。”上官弘烈微微抬眸,又一次重复道,只是声音中多了一分不耐烦。 过去就过去,难道你还能吃了我不成?凤于飞一面在心中嘀咕道,一边极不情愿的走到上官弘烈面前,直直的问道:“上官弘烈,你找我有什么事儿?” “啪” 上官弘烈身边那个看似柔弱的蓝衣女子出其不意得抬手对着凤于飞的脸颊甩了过去,长长的尖锐的指甲划过,留下一道狰狞的血痕。 “你有病啊?”凤于飞被打一个趔趄,要不是这段时间坚持食补和运动,估计早就被这一巴掌打得滚下台阶了。 “一个卑贱的夜妾,居然也敢直呼王爷的大名,真是胆大包天了。”那名蓝衣女子颇为得意得的呵斥道。 凤于飞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红润的嘴角向上勾起一个性感的弧度,纤细的手掌紧紧握住,下一刻,她便如同一头猎豹一样,飞快的揉身而上,闪电般得将右拳狠狠得打在了蓝衣女子的肚子上,力道之大,居然将蓝衣女子一拳打下了高台,挣扎了半天都没有站起身来,而其速度之快,连上官弘烈都不得不佩服。 “你居然敢打人?”上官弘烈一把揪住凤于飞的脖领儿,漆黑的眸子中闪耀着无数愤怒的火焰。 第十四章 被算计了 “你居然敢打人?”上官弘烈一把揪住凤于飞的脖领儿,漆黑的眸子中闪耀着无数愤怒的火焰。 “我这叫正当防卫,不叫打人,况且,我也没有打‘人’。”凤于飞轻轻扬起头,一只手把玩着自己的发梢,毫不在意的说道。 “没打人?连芷都被你打到地上爬不起来了,你还敢狡辩?”上官弘烈怒道。 “连芷?你是说台下的那个东西吗?”凤于飞扫了一眼被小丫鬟搀起来的蓝衣女子,黑亮的眸子很是无辜的眨了眨,“我还以为是一只只会乱叫的狗呢,原来是个人啊?真是不好意思啊,人老了,眼睛有点不好使了。” “王爷,人家只是看一个小小的夜妾居然敢如此无视王爷,就一时没忍住,这才出手教训了她,却不承想,反被她如此侮辱,王爷,您可要为连芷做主啊。”台下的连芷脸色一阵青白,双手紧紧的捂住腹部,嘴角处还挂着一道血痕。 “呵……”上官弘烈不怒反笑:“凤于飞,本王念你失去记忆,忘却了很多的东西,可以不追究你出手伤人,但是,你一定要给连芷磕头赔罪。” “让我磕头赔罪?”凤于飞轻轻拍开上官弘烈的手,唇边绽放出一抹醉人的笑容,整个人却缓缓得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上官弘烈,薄唇微启,声音虽然小,却带着那么的不容置疑和坚决:“办不到。” “办不到?”上官弘烈也刷得一下站起身来,修长而有力的大手紧紧扣下凤于飞的下巴,漆黑的眸子中映出嗜血的笑容:“在这王府中,本王吩咐的事情,不管用什么方法,都必须要做到,你没有说不的权利。” “上官弘烈,你不要太过份了。”凤于飞觉得自己的下巴都快要被捏碎了,唇齿相碰间带来一股甜腥的味道,估计是嘴唇又被碰破了。 “我并不觉得我过份,你把人打成这样,我只是叫你道歉而已。”上官弘烈笑道。他就是想要把她脸上那般的骄傲,那般自信,那般尊严狠狠放在脚下践踏,他就是想要看她屈服的样子,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缓解心头的恨意。 “我是打了她,可她也打了我,我们两清。”凤于飞并不低头,因为她知道,一旦她低下头,换来的将是更多的屈辱。 “她是妾,你是夜妾,她本就有资格教训你。”上官弘烈一把把凤于飞推到在地上,漆黑的眸子直直得盯着凤于飞,唇边的笑意更加的冷了:“去和连芷磕头赔罪,或者让我请出家法。” “哼,想让我道歉,死都没可能。”凤于飞揉了揉摔痛的手臂,精致的脸庞上满满得都是倔强。 “来人,家法伺候。”上官弘烈冷哼一声,甩开身边的绿衣美人,沉声吩咐道。 “哼,”凤于飞的双眸危险的眯起:“上官弘烈,你不要忘了,满月之后我便不再是你六王府的人,到时候,咱们山水有相逢。” “满月之后?”上官弘烈忽然仰头哈哈大笑:“凤于飞,你先是设计成为我的王妃,再是设计毒害芽儿,你用脚趾头想想,我会不会如此轻易的放过你?” “什么意思?”凤于飞突然涌现出一种不好的感觉。 “什么意思?意思就是一旦我将你贬为夜妾,就算是你找我母后也好,找我皇兄也好,他们都没有权利来干涉,只要我不放手,你就一辈子都是我的私有宠物。”上官弘烈一边阴森的笑道,一边又将身后一卷书本丢给凤于飞:“这才是我云焰帝国真正的律法,你好好看一看吧。” “不,这不可能。”凤于飞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将手中的书卷丢得远远的,似不甘心一般,叫道:“上官弘烈,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就算是我当初设计成为你的王妃,可我已经打算让出王妃的位子了,就算真得是我毒害的芽儿,可我现在已经将她救治好了,更何况,我并不是你的王妃,不欠你什么,你没有权利用这种卑劣的手法囚禁我。” “我卑劣?你不欠我什么?”上官弘烈赤红着一双眼睛,就像一头暴怒的狮子一般:“那仙儿呢?你别告诉你,你把仙儿也忘记了。” “我早就和你说过,我不记得任何人,任何事。”凤于飞倔强的别过头去,仙儿是谁?该死的,你到底做了什么让他如此震怒的事情?你到是一撒手跑了,却给我留下一堆的烂摊子。 “哼,你还真是个无情无义的女人。”上官弘烈不怒反笑:“来人,家法五十,给我狠狠得打。” 两个铁塔一般的汉子走上前来,像抓小鸡子一样,一把拎起凤于飞,按在一旁的长椅上,无论凤于飞如何挣扎,她这具身体的力气毕竟有限。 “打。”随着上官弘烈声音的落下,宽大的板子毫无花哨的结结实实的落在凤于飞的屁股上,带起沉闷的响声。 “……”凤于飞紧紧咬住牙关,硬是不出一声,任由两个铁塔般的汉子机械般的数着“一,二,三……” “凤于飞,求饶吧。”上官弘烈唇角带着残忍的微笑,声音低沉而暗哑:“只要你开口求饶,我便让他们停下来,如何?” “你做梦吧。”凤于飞喘着粗气,声音中却带着一抹倔强:“别说我没错,就算是我有错,我也不会向你求饶,你个死变态……” “打,给我狠狠的打。”上官弘烈怒目圆睁,唇边的笑却越来越大。 “上官弘烈,你尽管笑吧,终有一天,我会将这屈辱连本带利还给你。”凤于飞的声音越来越弱,细碎得好似蚊蝇,却掷地有声。 “本王等着那一天,可就怕你没那个机会,也没那个本事。”上官弘烈不怒反笑,修长而有力的大手硬生生的拽住凤于飞的长发,强迫她面对着自己。 “有没有那个本事,你会,会知道的。”凤于飞绽出一抹清冷的微笑,苍白的小脸儿上满是汗水,柔嫩的双唇也被咬得鲜血斑驳,她终于忍不住的头一歪昏了过去,唇边的笑意却慢慢扩大。 “王爷,如夫人已经昏死过去了,请问还要不要继续?”其中一个铁塔般的大汉声音嗡嗡的问道。 “抬回梨园。”上官弘烈冷声道。 “要不要请大夫?”另一个大汉犹豫了一下,终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像这样的板伤,最容易发炎而引起发热了。 “不用,死不了的。”上官弘烈像赶苍蝇般挥着胳膊:“抬走抬走……” 凤于飞,我是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你的,不会,我们之间有太多的债要清算,就算是你忘记了一切,就算是你像变了一个人,就算你医治好了芽儿,就算……可这些,都不足以抹去那烙印深刻的伤痕。 第十五章 梨园养伤 “呜呜,……” 是谁?是谁在自己的耳边嘤嘤哭泣?难道自己又穿了吗? 凤于飞费力的睁开眼睛,突如期来的强烈的光线让凤于飞本能伸手去遮挡,却牵扯的整个身子微微一动,屁股上瞬间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嘶……”凤于飞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一抬眼就看到沉香一个人红肿着双眸坐在自己的床前,两行泪水不受控制的滴滴滚落,突然间,她便觉得心头一暖。前一世,自己是一名杀手,就算受伤了,也只能找个没人的角落,独自承受,从没有人关心,从没有人呵护,自打自己记事儿以来,自己就一直是一个人,一个只知道完成任务的杀人工具。 “如夫人,您醒了?”沉香赶忙胡乱抹去脸上的泪水,却越抹越多:“您昏睡了整整三天,都吓死奴婢了,谢天谢地,您终于醒了。” “三天?”凤于飞嘶哑出声,喉咙里似干裂了一般,麻痒的生疼。 “是啊,都要吓死奴婢了,奴婢以为,以为……”沉香哭得更加凶了,整个身子都不停的抽搐着。 “我这不没事儿吗?”凤于飞哑着嗓子说道:“有没有水啊?” “有,有,奴婢一直都备着呢。”沉香立刻回身从一旁的矮桌上端过一杯茶水,递到凤于飞的手中。 凤于飞毫无形象的一口全灌进肚子里,却不小心呛得咳嗽出声。 “您慢点喝,慢点喝,茶壶里还有。”沉香一边拍着凤于飞瘦弱的肩背一边轻声说道。 “嗯,这下嗓子舒服多了。”凤于飞放下手中的茶水,这才有力气问别的:“谁送我回来的?” “是两个侍卫大哥。”沉香又倒了一杯茶,递到凤于飞手中。 由于凤于飞一直都是趴在床上的,所以喝茶的时候就需要仰高头颅,很是不舒服,于是又对沉香说道:“沉香,你去帮我拿一张白纸来。” “如夫人,要纸张做什么?”沉香虽然有疑问,可还是听话的找来一张白纸。 凤于飞并不答话,只是利落的将白纸卷成一只纸管,一头插在茶杯中,优哉游哉的吸着。 “好巧的法子啊。”沉香赞叹道。 “他们送我回来有没有说什么?”凤于飞真得很想侧过身子来,可是只要她一动,就会牵扯的屁股一阵阵火辣辣的疼痛,只好作罢。 “呜呜……”一提到这些,沉香又忍不住哭了起来:“他们说如夫人触犯了王爷,被赏赐了五十家法,奴婢和他们要大夫,他们说王爷有令,不允许传大夫进梨园……” “该死的上官弘烈,总有一天,我会统统还报给你。”凤于飞咬牙道。 “哎,不对啊,我能感觉到我的伤口上有上药的啊?”凤于飞忽又偏过头来,讶异的说道:“沉香,这是你从哪弄的药啊?” “奴婢没有用,这药不是奴婢弄来的。”沉香抽噎道:“是那天晚上一个黑衣人给奴婢的……” “黑衣人?”凤于飞两道秀眉紧紧蹙起,是他?还是他? “他叫什么?” “他没说,他只给了奴婢一盒活血膏,便离开了。”沉香又从自己身上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递到凤于飞手中:“喏,就是这种了。” “他还有没有说别的什么?”凤于飞翻来覆去的看着手中的盒子,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索性又丢还给沉香。 “嗯……他说他会再来看您的。”沉香顿了一下,又问道:“如夫人,您认识他?” “不认识。”凤于飞摇摇头,“对了,沉香,我是不是有个师兄?” “师兄?好像是有一个,叫什么叶坤的。”沉香低头寻思了一下,这才不太确定的说道:“不过如夫人和他已经好多年没联系了,奴婢也不是很清楚。” “我以前也学过武吗?”要不怎么会有一个师兄,而且看起来武功也不是很弱,可是如果这具身体真得学过武,那怎么还会这么弱呢? “如夫人以前只是拜在陈老先生门下,并未习武。”沉香解释道。 “哦,原来如此啊。”凤于飞点点头,又问道:“还有一个问题,关于这云焰帝国的律法你知道多少?” “奴婢所知并不多,不知道如夫人想知道什么?”沉香问道。 “就像我现在的身份,是不是皇上和太后都没权利让上官弘烈休了我?”凤于飞一想起这些来,就恨得牙痒痒。 “嗯,确实是有这种规定的,所以那天如夫人告诉奴婢的时候,奴婢才会如此担心。”沉香又忧心忡忡的说道。 “我靠,姑奶奶一不小心就让这王八蛋给阴了。”凤于飞破口骂道,不过,你这所谓的律法,对本姑娘并无效力,等本姑娘养好了身体,咱们再慢慢的清算。想到这里,凤于飞的嘴角绽出一抹阴森的冷笑。 “如夫人,小声点……”沉香急忙四下里看了看,轻声叮嘱道。 凤于飞没有再说话,只是有一口没一口的吸完这杯水,肚子里也开始唱起了空城计。 “厨房还在温着粥,奴婢这就去端来。”沉香很快便从外端进来一个托盘,动作利落的摆在床前的矮桌上,一手端碗,一手拿着汤匙,不一会儿,手中的粥就见了底儿。 “谢谢你,沉香。”凤于飞很是真城的说道。 “如夫人说的哪里话,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沉香收拾好碗筷,又拿出那盒活血膏,说道:“如夫人,该上药了。” “那麻烦你了。” 沉香揭开凤于飞身上的薄被,被子下的她只穿着一件白色的上衣,下身则是光溜溜的,屁股上只搭了一条纱巾,还带着斑斑血迹,原本白生生的两条大腿上,纵横交错着一道道一指高的青红淤痕,上面均匀的涂抹着黑乎乎的膏药。 “王爷下手可真狠。”饶是沉香已经十分小心,可是要揭下纱巾却还是免不得要弄痛凤于飞,当下又眼睛红红的说道:“如夫人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真是……” “我说,沉香,你先别顾着伤心了,速度点……”凤于飞双手紧紧攥着床缦,光洁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儿,本就没好的嘴唇又被咬出一圈新的血痕。 等沉香收拾好了,凤于飞也无力的瘫软在了绣床上,满身的大汗,口中还不住的喘着粗气,片刻后,才恨恨的说道:“上官弘烈,这回咱们可不算完。” “哦?那你想怎样才算完?”一道戏谑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第十六章 王府来客(一) “哦?那你想怎样才算完?”一道戏谑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下一秒,上官弘烈一身深紫色长袍,踱着方正的步子推门走了进来。三天了,自己一直纠结着要不要来看看她,生怕哪天梨园忽然传来不好的消息,他自己说服自己,这样担心她只是因为自己恨她,还要好好折磨她,不能让她这么轻易的死去。终于下定决心来梨园看她,刚一进门,就听到凤于飞很中气十足的叫道:“上官弘烈,这回咱们可不算完。” “沉香,有时间去问管家要一只看门狗来,省得老有不长眼的人自己蹿出来。”凤于飞看都不看上官弘烈一眼,只是斜眯着眼睛对着沉香吩咐道。 “如夫人……”沉香偷偷得拽了拽凤于飞的手臂,不着痕迹的对着她摇了摇头,这才上前福了福身子,恭敬的说道:“奴婢拜见王爷。” “凤于飞,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说本王不长眼,你身上的伤是不是已经好了?”上官弘烈冷喝道。 “我可没有指名道姓,可有人偏偏要对号入座,我有什么办法?”凤于飞左手百无聊赖的剃着右手的指甲,很是无奈的说道。 “是吗?”上官弘烈冷冷的走上前来,一把推开身前的沉香,下一秒,一只修长而有力的大手狠狠的卡在凤于飞的下巴上,漆黑的眸子中不带一丝的表情:“不要总试图惹恼我,那对你没有好处。” “顺从你和忤逆你,对我来说,都是同样的结果。”凤于飞两只胳膊用力的撑在床铺上,尽量让自己的下身保持不动,可是一丝的冷汗依然顺着她的脖颈一点点的滑落,她微微喘了一口气,用含糊不清的语调继续说道:“既然是同样的结果,我为什么还要如此的卑躬屈膝呢?” “哈哈哈哈……”上官弘烈突然大声的笑起来:“你好像说得有道理,不过,本王就是想看你卑躬屈膝的样子。” “那不好意思,你来错地了。”凤于飞同样扬起一抹清冷的微笑,狭长的凤眸中满是嘲讽的意味儿。 “是吗?”上官弘烈放开钳住凤于飞下巴的大手,慢吞吞的坐到床沿上,一只一只修长有力的大手稳稳得掀开盖在凤于飞身上的薄被。 “你要做什么?”凤于飞两只手慌乱的压住薄被,狭长的眸子中闪过一抹慌张,虽然她是一个标准的21世纪的新新人类,可是在男女方面,她绝对是一个根正苗红的处女。 “你是本王的夜妾,本王来关心一下,这没什么不妥当的啊?”上官弘烈很是无辜的摊手道,刚刚凤于飞的慌张表情真得让他的心情格外的舒畅。这个女人自从失忆以来,总是透着那么自信,那么张扬,那么胆大,那么耀眼,就算是在地牢毒打她,设计她,用家法惩治她,她都从来没有过如此慌乱的表情。 “滚。”凤于飞不顾屁股上的疼痛,一个翻身半坐了起来,更是摩擦的伤口处一阵阵钻心的疼痛。 上官弘烈一把钳住凤于飞的手,俊美的脸上满是玩味儿的笑意,“本王不会‘滚’,要不你来试试。”说着,便要拖凤于飞下床,丝毫不在意她那因疼痛而拧在一起的精致脸庞。 “王爷,如夫人身上有伤,还请王爷手下留情啊。”沉香猛地跪在地上,磕头‘砰砰’有声,不一会儿前额处就迅速红肿了起来。 “沉香,起来。”凤于飞挣扎着冷声叫道,不过心里却是流过一阵暖流。 “哼。”上官弘烈却是看也不看地下的沉香,直接一脚将其踢飞:“你一个小小的丫鬟,居然也敢插手本王的事,活得不耐烦了?” “嗯……”沉香小巧的身体像条抛物线似的,狠狠的砸在一旁的柜子上,带起一声闷哼。 “住手。”凤于飞拼命打开上官弘烈的手,狭长的眸子里满是厌恶:“有什么事儿冲我来就行了,为难一个小丫鬟算得了什么?” “滚下去。”上官弘烈似被凤于飞眸子中厌恶刺伤了,颇为恼怒得对着沉香吼道。 “沉香,下去。”凤于飞给了沉香一个放心的眼神,轻声说道。 “本王的如夫人好生伟大,如此心思恶毒的你居然会心疼一个丫鬟,真是好笑。”上官弘烈望着沉香的背影恶毒的笑道。 “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凤于飞身上裹着薄被半跪在床榻上,小心翼翼的不让薄被碰到伤口,凌厉的眸子直直得盯着上官弘烈:“况且是不是我做的,你自己心里也有数,想必你已经让影去调查了吧?如果你真想放任凶手的话,我也无话可说。关于你上一次所说的仙儿,我也一无所知,信不信由你,不要以为我真的是一个可以任由你捏圆搓扁的胆小鬼。” “不许叫仙儿的名字,你不配。”上官弘烈的眼睛一下像充斥了鲜血一般,红得让人胆寒,骨节分明的大手狠狠卡住凤于飞的脖颈,“还有,不要再妄图去利用芽儿的善良和纯真。” “我没你那么无耻。”凤于飞几乎要喘不上气来,心里恨恨道:上官弘烈,你不要得意,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总有一天你会栽到我的手里。 “这是活血膏,让沉香每天给你外敷三次。”上官弘烈狠命的摇摇头,为什么自己会害怕看到凤于飞那嘲讽的眼光,为什么自己会害怕她用那种厌恶的语气和自己说话? “你有这么好心?”凤于飞并没有伸手接过,对上官弘烈这样的人,抱着一百二十分的戒备都依然会被他算计,所以还是万事小心为好,况且,天上也不会无故掉个馅饼。 “五天后,王府有个重要的客人要来,晚宴的时候你们都必须到场。”上官弘烈摩挲着凤于飞的唇瓣:“尤其是本王的如夫人,能歌善舞,是我们岩城有名的才女。” “我不要。”凤于飞干脆的一口回绝道。 “你没有权利拒绝。”上官弘烈摆摆手,赤红的眸子早已回复正常,性感的薄唇微微上扬,带着一丝邪魅的笑容。 “大不了就再让你请出家法,反正你也习惯做这样的人。”凤于飞毫不在意的笑道。 “我不会再对你用家法。”上官弘烈贴着凤于飞的耳边笑道:“因为我想到了一个更好的折磨你的办法,就是不知道沉香那个小丫头能不能承受的住。” “你个死变态,卑鄙,无耻。”凤于飞心中一惊,她当然明白上官弘烈是什么意思,当下忍不住的咬牙骂道。 “哈哈……”上官弘烈看到凤于飞脸色苍白的样子,忽然心情大好,畅快淋漓的大笑着走出了梨园,只剩下凤于飞一个人在身后咬牙切齿。 第十七章 王府来客(二) 半月后…… “如夫人,王爷让您梳洗打扮后,去大厅外的耳房侯着。”一名中年仆妇不苟言笑得对着凤于飞说道。 “告诉他,我没空。”正在梨园内一圈一圈跑得气喘吁吁的凤于飞停下身来,休息了片刻后,方才说道。MD,这才跑了几圈啊,自己就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不过,本姑娘忍了,为了以后能有资格横着走,这点辛苦又算得了什么。 “王爷让老奴转告如夫人,如果今天晚上的宴会如夫人没有到场的话,可能沉香就会受尽病痛的折磨了。”中年仆妇依旧是一副死人脸,语气生冷而冰硬。 “你……”凤于飞总算知道,为什么上一辈子做杀手的时候,自己的老大不容许自己身边有任何朋友出现,只要是和自己关系好一点的人,过一段时间就再也找不到了,仿佛是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般,原来,人一旦有了自己在乎的东西,自己想要保护的东西,也就有了软肋。 “老奴的话已经带到,还请如夫人不要误了时辰。”中年仆妇对着凤于飞客气的点了点头,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上官弘烈,你个王八蛋。”凤于飞似发泄一般,从腰间抽出一条火红的鞭子,鞭落一地的绿叶繁花。 “如夫人,休息一下吧,奴婢给如夫人烧了点清水,喝点解解渴吧。”正在这个当口,沉香从一旁的厨房中走了出来,手里还拎着一个青瓷的茶壶,清秀的脸庞上带着温暖的笑意。 “沉香,你,你这段时间有没有见到上官弘烈?”凤于飞喝了一口清水,这才小心的问道。 “见到过一次,”沉香想了想,这才回答道:“那天奴婢去大厨房的路上,见到王爷和芽夫人经过,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天王爷居然很和颜悦色的和奴婢说话呢。” “他有没有给你吃什么东西?或者有没有给你什么东西?”凤于飞急切的问道。 “这倒没有。”沉香歪着脑袋笑笑:“不过王爷倒是吩咐奴婢,要好生照顾如夫人呢。” “嗯。”凤于飞默不作声的坐在一旁的石凳上,如果照沉香所说,那么她现在并没有被上官弘烈动过手脚吧,不过,这个男人太阴狠了,凡事还是要小心为好。再说了,不就是一个宴会吗,有什么可怕的,去就去。以后一定要找个机会逃走,就算自己逃不走,也一定要把沉香送走。 “沉香,给我梳洗打扮。”凤于飞想到这里,狭长的眸子陡然一寒,随即又流转成淡淡的妩媚,娇嫩的红唇带着火一般的热情。 “早就听闻六王妃,哦,不,现在应该称为六王府的如夫人,早就听闻如夫人才艺双绝,琴棋书画,无所不通,是这云焰帝国有名的才女,只是不知道今儿我们有没有这个眼福见上一见呢?” 酒过三巡,场中一排舞姬正在翩翩起舞,且个个身姿婀娜,顾盼生彩,丝竹绕梁,不绝于耳,这时,左手位的一名黑衣男子站了起来,对着首位的上官弘烈抱拳道。 “南王都开口了,本王怎么好意思拒绝呢。”上官弘烈放下手中的酒杯,对着一旁击掌三下,笑道:“请如夫人出来。” 场中的舞姬闻言,便很有秩序的退了下去,片刻后,鼓声起,鼓点时而缓慢,时而激烈,一时如绵绵树浪,缠绵悱恻,一时又如滔滔江水,雄浑壮观。 人未到,声先至,如银铃般清脆的笑声带着一股霸气,张扬而充满活力。下一秒,一道火红的身影飞瞬而至,如同一道绚丽的流星划过天际,热烈而充满激情。 空中旋转三圈后,凤于飞松开手中的丝带,缓缓落到地上,一头柔顺青丝只被一条火红的丝带松松垮垮的绑住,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朱,且肌肤赛雪,晶莹而水润,尤其是那一双狭长的眸子,带着深深的野性与诱惑,流转在在座的每一位身上。 鼓点猛得密集起来,凤于飞由原来的慵懒顿时变得凌厉起来,身体夸张而又快速的伸展着,每一次甩袖,每一次舒展,都似乎是用尽了力气,仿佛是在用生命去演绎。 鼓停,舞落,凤于飞静静得站在场中,一对狭长的眸子微眯着,性感而红润的小嘴高高扬起,看着那一双双色咪咪的眼睛,凤于飞眼中的嘲讽更甚了。 “果然是名不虚传。” “六王爷果真是好艳福啊,让人羡慕。” “真不愧是云焰帝国的第一才女啊。” …… 听着众人一声高过一声的赞美,还有那毫不掩饰的垂涎,上官弘烈心中却是愈加烦躁了起来,自己究竟在烦躁什么呢?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吗?为什么心中会如此的烦躁呢? “还不下去。”上官弘烈带着一丝的怒气,对着凤于飞厉声吼道。 凤于飞却是笑着对在座的各位福了福身子,一双狭长的眸子里满是妩媚:“各位大人慢用,奴婢告退。” 果然,上官弘烈的脸又黑了一层,凤于飞对着他促狭的笑笑,扬长离去。该,谁让你设计本姑娘呢?哼。 “六王爷,”南王风无极恋恋不舍的收回自己的目光,对着上官弘烈拱手道:“在下愿意用百名上等歌姬换取六王爷的如夫人,如何?”在这云焰帝国,除了皇上,还分封有东西男北,四个异性王,一代代世袭下来,现在的异姓王除了有钱外,并没有太大的势力了。 “南王的这个价码也未免太低了。”坐在北王对面的是一个年纪看起来约莫二十上下的男子,身穿白色长袍,长相中带着几分阴柔的男子,此人叫龙飞,是虎啸帝国的小皇子,因两国交好,此次前来,纯属游玩。 “小皇子说得不错。”东王游子侠笑着接道:“要我看,就是一千个歌姬也抵不了此尤物啊,我愿意为国库捐献三百万两白银,外加十斗夜明珠,不知道六王爷肯不肯割爱呢?” “哈哈……”上官弘烈仰头大笑:“区区一个夜妾,又怎么值得了如此大的手笔呢?只不过,本王最近被这个夜妾伺候习惯了,一时间恐怕不能割爱了。” “怕是不是不能割爱吧?”一名黑衣男子带着淡淡的笑意说道:“只是这些交换都还没有打动到六王爷吧?” “难道北王有能打动六王爷的交换条件吗?”南王笑道:“如此尤物,若是在下,无论多少筹码,恐怕都不会与之交换啊。” “呵呵,在下确实有一物可与六王爷交换,就是不知道六王爷肯不肯了,况且在下也不是要王爷割爱,只是想让如夫人陪在下一个月即可。”北王慕容靖童笑着从怀里掏出一物,递到上官弘烈手中,看起来还略微带着一丝稚气的脸庞上却噙着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 第十八章 王府来客(三) “如夫人,如夫人,不好了,不好了。”沉香慌张的从门外跑了进来,声音中充满了焦急,一张清秀的小脸上满是汗水。 “沉香,又出什么事儿了?不要总是这样慌张,当心以后嫁不出去哦。”凤于飞依旧是半躺在梨树下,一张薄薄的手帕盖住面颊,不急不慢的说道。 “如夫人,奴婢刚刚不小心听到连夫人,符夫人,还有嫣然夫人的聊天,她们说,她们说……” “说什么啊?”凤于飞坐起身来,这将近一个月的锻炼还是有效果的,自己前世所学的本领总算可以使出十之一二了,虽然还不尽理想,可是为了有资本横着走,自己拼了。 “她们说,王爷把您租给北王了,一个月的期限。”沉香后面的声音几乎小得都要听不到了。 “什么?”凤于飞猛得站起身来,一张精致的粉嫩脸颊上满是怒气。 “呦,妹妹这是做什么呢?”正在这当口儿,连芷拧着纤细的腰身走了进来,声音娇媚得让人忍不住浑身起鸡皮疙瘩。 “也知道你到底有哪里好,竟然给北王看在了眼里,姐姐我可是好生羡慕啊。”跟在一旁的符筱也单手捂嘴,略有些夸张的笑道。 “哦?原来连夫人是羡慕我给北王看上了啊?”凤于飞迅速的收回怒气,一张巴掌大的脸颊上噙着淡淡的微笑,狭长的眸子里眼波流转,清脆的声音中却带着几分威压:“那我去如实禀报王爷,说连夫人也看上了北王,希望和我一起过去,可好?” “你……哼,我要是你早就找个地缝钻进去,藏起来,一辈子都不再出来。”符筱又得意的扬起下巴:“被王爷从王妃贬成了夜妾,现在还要被当成礼物送去出,这人生,可真是精彩啊。” “连夫人,就算如夫人暂时成了王府的夜妾,可却依然是太后亲封的郡主,地位尊贵,不是夫人等人可以随意侮辱的。”沉香乍起胳膊挡在凤于飞面前,一副老母鸡的样子。 “混帐。你一个小小的丫鬟居然敢如此和我们说话,就算凤于飞还是太后亲封的郡主,可她现在早已经嫁为人妇,是我们六王府的夜妾,论理我们也是她的半个主子,如何还说不得了?”符筱指着沉香的鼻子怒道:“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今天我就带凤于飞好好的教教你,什么叫规矩。” “符姐姐,不要。”一旁嫣然声音虽然细若,却很十分好听,只见她一把拉住符筱,微微的摇了摇头:“大家一同侍奉王爷,本就是姐妹,又何必这个样子呢?” “嫣然,你让开,我今天一定要教训这个丫鬟。”符筱气咻咻的说道。 “就怕你没那个资格。”一直都没有说话的凤于飞突然抬起头来,凌厉的眸子中带着几分寒意,偏偏声音中又带着浓得几乎化不开的笑意。 “就连你这个贱人我都有资格教训,何况一个小小的丫鬟?”符筱也被凤于飞眸子中的寒意刺得有些不自在,却依旧强硬的挺着腰板说道。 “是吗?”凤于飞黑眸微微抬起,声音中多了一分冷冽,眸光暗沉而阴冷,透着如恶狼般的狠厉,宽大的袖袍无风自动,一股无形的杀气在周围蔓延,让人的灵魂几乎都在颤抖。她生平最恨‘贱人’这两个字,今天她们算是撞到枪口上了。 “你,你想做什么?我,我告诉你,你要敢……啊……”符筱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突兀的发出一声尖叫,身体却瑟缩个不停。 “你说我敢不敢?”凤于飞手中锋利的小刀不停摩擦着符筱那娇嫩的脸庞,另一只纤细的手掌狠狠的卡在她的脖颈上。怪不得上官弘烈是如此钟爱这种手段,原来这种感觉,真得挺不错的。 “你,你,你……”感受着脸庞上那冰冷的刀锋,符筱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只是一个劲儿的抖啊抖的。 “你再这样抖下去,就保不准我一个失手,划花了你那漂亮的脸蛋儿。所以,本姑娘给你个建议,最好保持静止不动。”凤于飞很是真诚得对着符筱说道。 “凤于飞,你居然敢以下犯上?你只是六王府一个小小的如夫人,如果你敢划花符夫人的脸蛋儿,那今天你也得横着出这个门,要不然,我连芷也不用在这六王府里待了。”连芷冷笑道。 “呦……,符夫人,看来你的盟友并不希望我会放过你啊,我本来没想过真得划花你的脸蛋儿,可是听了连夫人这番话,我改变主意了,您还是等着让连夫人给您报仇吧。”凤于飞话音刚落,手中刀锋便猛然一转,带起一串血花,还有一阵高亢的尖叫。 “你……”连芷惊恐的连连后退,几乎将半个身躯都躲在嫣然的身后,一双白嫩的手也在不停的颤抖,这个女人太狠了,居然真得划花了符筱的脸蛋儿,虽然自己也很想毁了符筱那娇嫩的脸庞,可是…… “我已经做完了,你是想怎样让我横着出去?”凤于飞连看也没看符筱一眼,直接丢给她身后的几欲昏死过去的丫鬟手中,对着连芷缓步走了过去。 “你,你别过来。”连芷现在是真得有些害怕了,大户人家的妻妾,能够存活下来的,哪个手中没有鲜血?可那都是背地里做得一些事情,像凤于飞这种明目张胆的,自己还从未见过。 “凤于飞,你在做什么?”就在连芷几乎要忍不住夺路而逃的时候,上官弘烈急匆匆的出现在梨园门外,厉声喝道。 “上,官,弘,烈……”凤于飞停下脚步,巴掌大的小脸上全是愤怒的红,几乎是一字一顿的从牙缝里蹦出这个字来。 “王爷,”符筱惨白着一张俏脸,另一只手紧紧的捂住左脸,指缝中一片殷红,她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走到上官弘烈身边,“您可要为妾身做主啊。” “来人,送符夫人回荷园,赶紧传大夫来瞧瞧。”跟在上官弘烈身后的芽儿急忙吩咐道。 “你居然还敢动刀?”上官弘烈一双修长有大手攥的紧紧得,几乎有点不敢相信。 “动了又怎么样?”凤于飞收好小刀,怒气满面的质问道:“我问你,你到底想怎么样?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休了我啊,为什么要平白无故的把我送人?” 第二十一章 出逃计划(三) “如夫人,奴婢打听到,王爷今天一早便进宫去了。”沉香端着一个雕花的银盘,上面放着一碗碧梗米粥,两碟精致的小菜,还有一杯新鲜的牛乳。最近这几日,因王爷夜夜留宿在梨园,那些曾经对她们颇为不敬的下人们,见风使舵的本领可是不一般,短短几日,便将整个梨园修葺一新,吃穿住用上都是给的上好的材料。 “真的?”凤于飞揉着眼睛从床上翻坐起来,TMD,这几天上官弘烈就像个初尝禁果的青涩小伙子一样,没日没夜的要个不停,搞得自己全身都在痛,睡眠更是严重不足,估计再有两天,自己就会顶出一双熊猫眼了,不过要是想画烟熏妆那就省事儿了。 “嗯。”沉香放下手中的银盘,抿着小嘴轻笑道。看着这几日王爷不间断的荣宠,她打心眼儿里替凤于飞高兴,一个女人嫁作人夫,还有什么能比丈夫的疼爱更好的呢?只是,她却不知道这个中的缘由。 “呼……”凤于飞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总算是可以休息休息了。 凤于飞在沉香下的服侍下只吃了半碗粥,问道:“沉香,知道不知道上官弘烈什么时候回来?” “好像是说要晚宴以后才会回来。”沉香笑道:“如夫人,您是不是想王爷了?” “我想他?”凤于飞声音拔高道:“别开玩笑了,我巴不得他永远不回来呢。” “如夫人……” “好了好了,这几日一直闷在梨园中,今儿趁着天气凉爽,我们出去走走吧。”凤于飞依旧是一身火红的罗裙,纤细的腰间缠着一条火红的皮鞭,一头乌黑柔亮的秀发简单的挽起,露出两个娇嫩的耳垂,优雅雪白的脖颈间带着挂着一颗漆黑明亮的宝石,更是衬得肌肤赛雪。 “如夫人,去哪儿啊?”沉香一边细心的帮凤于飞略微有些凌乱的裙角整理好,一边问道。 “去倚梅苑吧。”凤于飞眼珠儿一转,又推了推沉香,“你去把上次我准备的包裹带上。” “带包裹做什么?”沉香虽然不解,可是却依旧听话的拿了出来,那是一只墨绿色的狭长的小布包,两头是两条细长的带子。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凤于飞神秘的笑笑,然后将布包沿着沉香那纤细的腰肢缠了一圈,和沉香那一身深绿色的衣服几乎溶为一体,不仔细看的话,都很难发现。 “走吧。”凤于飞满意的拍了拍手,率先走出了梨园。 “凤姐姐,你来了。”倚梅苑中,芽儿亲切的给凤于飞让座道。 “芽儿客气了,我这几日几乎要闷死了,来你这儿坐坐,不会嫌弃吧?”凤于飞也满脸堆笑的说道。 “呦,如夫人怎么今儿得空出来了?” “我当是谁,原来连夫人也在这里啊。”凤于飞故意的四下看了看,半晌后,这才笑着说道。 “你……”连芷看到凤于飞这般无视自己,心中的怒火腾得一下子就升起来了,自己原来是想借助凤于飞的事情刺激一下芽儿,没想到芽儿却是一直不愠不火的,想想自己都气愤。 “芽儿,你有没有出府的令牌啊?”凤于飞继续无视连芷,拉着芽儿的手,笑眯眯的说道。 “芽儿有,不知道凤姐姐要做什么?”芽儿笑眯眯的说道,还从自己的腰间解下一只亮闪闪的腰牌。 “是这样的,”凤于飞毫不客气的吃着映荷端上来的点心,解释道:“我想出府给王爷选一块布料,亲手帮王爷缝制一件内衫。” “呦,来王府半年多都不曾碰过一下女红的如夫人,今儿这是怎么了?”连芷略带嘲讽的说道:“难不成真以为被王爷宠幸两日,就可以逃避被送人的命运吗?” “连姐姐……”芽儿嗔怪的看了连芷一眼,“凤姐姐有这个心,想必王爷会是很开心的。” “那你带我出去吧,”凤于飞继续无视连芷,难得得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儿:“而且自从我失忆以来,我还从来没有见识过咱们岩城的繁华呢。” “芽儿准备一下,一会儿就带凤姐姐出门,而且芽儿还知道有一家的布料很是不错呢。”芽儿满口应承道,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姐妹当中,她就是喜欢和凤于飞说话,喜欢和凤于飞在一起,那种感觉,很舒服。 “芽儿,你真是太好了。”凤于飞一把抱住芽儿,兴奋的叫道,还狠狠的在芽儿那娇嫩的脸颊上‘啵’了一口。 “连姐姐,要不要一起去?”芽儿小脸红红的转过头来,这样热情的凤于飞她还从未见过。 “我可不去,这么大的太阳,会把我水嫩的肌肤给晒黑的。”连芷连忙摆摆手:“而且,这岩城,王爷也不知道陪我逛过多少次了呢。” “我也没说要和你一起去啊。”凤于飞拉起芽儿,不由分说道:“芽儿,不用准备了,我都准备好了,咱们快走吧。” “映荷,去吩咐管家准备两顶软轿,我要和凤姐姐出去逛逛。”芽儿回头吩咐道。 “芽儿,我们只是出去走走,不用软轿了。”凤于飞连忙摆手道:“坐在轿子里可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芽儿听凤姐姐的。”芽儿甜甜的一笑:“映荷,我们走吧。” “耶,终于出来了。”出了王府大门,再转过一个街角,凤于飞小心的回头瞄了瞄,看着远远抛在后面的王府,终于高兴的大叫了起来。 “凤姐姐,芽儿知道前面有几家不错的饭店,茶楼,还有上好的胭脂水粉店呢,芽儿带凤姐姐去哦。”芽儿像是卖宝一样仰起水嫩的小脸,一脸灿烂的笑意。 “好啊好啊……”凤于飞有点心不在焉的敷衍道,要怎么样才能甩掉芽儿和这几个侍卫呢? “如夫人,前面好热闹啊。”又转过几个街角,沉香忽然指着前面不停攒动的人群,张着红润的小嘴,半天才说道。一向和自家主子养在深闺里,沉香很少见过这么多的人,这么热闹的场面。 “好像是庙会。”芽儿抬头看了看,笑着说道,“一会儿大家要小心,可不要走散了啊。” 庙会?嗯,好机会! 第二十二章 路遇劫匪(一) “王爷……” 刚回到王府的上官弘烈就看到芽儿哭得梨花带雨的扑了过来。 “芽儿,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上官弘烈大手一揽,声音焦急却又不失温柔。 “王爷,都怪芽儿不好,芽儿没能好好的照顾凤姐姐,害得凤姐姐在庙会上走丢了。”芽儿不断的抽泣着,一张精致的小脸也被哭花了,一对原本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此刻也如兔子一般红肿着。 “什么意思?”上官弘烈心中一紧,急忙问道,在他的心头,没不由得生起一种不好的感觉。 “凤姐姐说要出府买一块儿布料,亲手给王爷做一套中衣,可巧赶上今天有庙会,人太多了,不小心我们就挤散了,芽儿派人一直找到现在,都还找不到凤姐姐的人,芽儿真是该死。”芽儿紧紧拽着上官弘烈的衣角:“王爷,凤姐姐现在失忆了,在这岩城,人生地不熟的,要是出了什么事儿,芽儿就只能以死谢罪了。” “影,派人出去找。”上官弘烈心乱如麻,现在天色已经这么晚了,她不会真得会出意外吧?况且,离和北王约定的日子只有七天了,自己绝对不会允许再有什么闪失。 一条狭长而弯曲的小路上,两个单薄的身影急匆匆的走着,正是从庙会上趁乱逃走的凤于飞和沉香。 “如夫人,这是哪里啊?奴婢好害怕啊。”沉香紧紧得攥住凤于飞的衣角,黑白分明的眸子小心翼翼的看着四周,压低声音说道。 “有什么可害怕的?”凤于飞转过身来,“我会保护你的,放心吧。” “不,奴婢会好好保护如夫人的。”沉香张开双臂挡在凤于飞身前,很是认真的说道:“保证不让坏人欺负了如夫人。” 凤于飞看着明明就很害怕的沉香却偏偏装出一副勇敢的样子,心底泛起一阵温暖,眼眶却在一知觉间红了起来。 “沉香,你后悔和我一起逃出来吗?”凤于飞终于还是忍不住的问道,要知道,在那王府中虽然没什么自由,不过对于沉香来说,却是安全的。 “奴婢不后悔。”沉香抬起小脸,一双眸子亮晶晶的:“奴婢自小就跟着如夫人,如夫人到哪里,奴婢就到哪里。” “以后不要叫我如夫人了。”凤于飞沉默了片刻:“还是叫我小姐吧。”沉香,我凤于飞保证,一定不会让你后悔今天的选择的。 “小姐,咱们今后准备去哪里?您真得不再回六王府了?”沉香从善如流的说道。 “去哪里我还没有想清楚呢,反正咱们也带了足够的银两,就当成旅游吧,等走得累了,我们就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定居,开开心心的过一辈子好不好?”凤于飞征求道。 “好啊,奴婢要一辈子都伺候小姐。”沉香开心的说道。 “那可不行啊。”凤于飞摇头道。 “为什么啊?小姐不要奴婢了吗?”沉香有些着急的问道。 “我们沉香以后是要嫁人的,怎么可能一辈子都陪在我身边啊。”凤于飞忍着笑揶揄道。 “小姐,您笑话奴婢,奴婢不理您了。”沉香小脸微红,扭捏的转过身子,低声的说道。 “呵呵,赶紧走吧。”凤于飞觉得自己的笑容便多了,心情也不似前世那种如死水般的沉寂了,“估计今晚要连夜赶路了,你还能不能坚持?” “能,小姐放心吧,奴婢能行的。”沉香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只是天色已晚,我们就这样摸黑走路,会不会遇到鬼啊?” “鬼?”凤于飞捂着肚子笑道:“别自己吓唬自己了,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可能有……鬼。”凤于飞止住大笑,略微顿了顿,真得没有吗?若是以前,自己打死都不会相信,可是现在却由不得不信了,自己的穿越不就是很好的证明吗? “这样吧,我们点一个火把走路,鬼和一些野兽什么的,都怕明火的。”凤于飞左右看了看,从一个小树林里找出许多树枝和木棍,作了一个简单的火把,递到沉香手中:“给你,拿着它就不害怕了。” “小姐,你真厉害。”沉香喜滋滋的接过火把,胆子似乎也壮大了不少,“小姐饿了没有?刚刚在逃跑的有点急,奴婢仓促中,只能准备一些普通的点心,不过也是可以用来挨饿的。” “沉香,你真是我的好丫头。”凤于飞用力的抱了下沉香,自己是太急切的想要逃离六王府了,还好有沉香准备干粮,要不然今天晚上估计就要挨饿了。 主仆二人一边啃着点心,一边不急不徐的前行,间或还可以听到两三声欢快的笑声。 六王府中,到处都是一片阴沉。 “找到人了没有?”上官弘烈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平静,可是一想到凤于飞一个弱女子,这么晚了还没消息,心中不免又多了几分急躁。不,自己并不是真得担心她,只是因为她是自己和北王的重要交易品,所以才不能遗失。 “王爷,恐怕如夫人早已经出城了。”影冷硬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的说道。 “啪。”上官弘烈手中的茶杯被他自己生生的捏碎了。 “确定了?”上官弘烈漆黑的眸子中闪过一道怒火。 “刚刚经过影卫的盘查,东城门确实有貌似如夫人的人出去过。”影据实回答道,“要不要派人到东城外去找?” “东西南北都派人去找,尤其是西面。”上官弘烈思考了片刻,这才吩咐道。凤于飞,以你的聪明,就算是要出城,又怎会那么明目张胆的走出去呢,所以,本王赌你,走得是西城门,你是逃不出本王的手掌心的。 “啊切……”凤于飞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祖宗的,又是哪个在背后议论本姑娘呢? “小姐,要不要加件衣服?”沉香关切的问道,因为出来的匆忙,他们主仆二人除了沉香腰间的小包裹外,并未带任何行装,背后包裹中的食物,衣衫等,还是在庙会上顺便买得呢。 “此路是我,我开,此树,树是我栽,栽,要想从,从此过,留,留,留下买路财。” 第二十三章 路遇劫匪(二) “此路是我,我开,此树,树是我栽,栽,要想从,从此过,留,留,留下买路财。” 就在凤于飞刚准备拒绝的时候,忽然从她们身旁的树林里窜出一个人来,手举一把明晃晃的大刀,结巴的说道。 “啊……”沉香吓得一声尖叫,“鬼啊……” “老,老子,才,才不是,是鬼呢,老,老子是强,强,强盗,有钱交,交钱,没,没钱交,交,交命。”结巴眯着眼睛,把手中的大刀‘哐’得一声戳在地上,叉着腰叫道。 “你要做什么?”沉香张开双臂挡在凤于飞面前,尽管她已经吓得腿在忍不住的哆嗦,可却不肯后退一步,还回头悄声得安慰着凤于飞:“小姐不要害怕,奴婢会保护您的。” “哈哈……”结巴仔细的打量了沉香片刻,这才仰头大笑:“今,今儿算,算来对了,不,不但有,有钱,还,还有,有,美人儿。” “小姐,你快跑,奴婢帮你挡着。”沉香不断的颤抖着,声音中带着深深的恐慌。 凤于飞轻笑一声,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沉香,把她拉到自己身后,清冷的月光从天际洒落,更是衬得一袭红衫的凤于飞,如罂粟一般妖娆美丽。 “大美人儿……”结巴打了一个响亮的口哨,激动之下也不结巴了,还说了一句特溜的话:“你要是肯给我做压寨夫人,以后我就全听你的。” “是吗?”凤于飞似不经意般撩了撩耳边发梢,狭长的凤眸弯成了对新月形状,红润的小嘴也微微上扬,带着诱惑至极的笑容。 “当,当然,我,我莫名说话,向来,向来,向来一言九鼎。”莫名个子并不高,比凤于飞都略矮一些,不过却是十分的健壮,一张圆饼似的大脸上,带着点点雀斑,远远一看,就像一张洒着芝麻的烧饼一样,而且莫名的眼睛,就像是一条缝隙,睁着的时候和闭着的时候你几乎都分辨不出来,就像是被刀片在脸上划了一刀一般。 “可是,我已经有夫君了怎么办啊?”凤于飞状似很苦恼的叹一口气,红润的小嘴儿也微微嘟起。 “有,有夫君,夫君又,又怎么了?休,休了他,跟着,跟着我,我这玉面,玉面小飞龙就行了。”莫名仰着脸很是牛逼烘烘的说道。 “扑哧……”被凤于飞拉在身后的沉香此刻也顾不上害怕了,听到莫名如此称呼自己,再也忍不住的笑出声来。 “不,不,不许笑。”莫名挥挥手:“老,老子今儿,今儿一定要,要,要弄你们上山。” “山?”凤于飞环顾一下四周,视野及其的良好,不由得问道:“哪里有山?” “你,你要,要肯跟了我,我,我就带你去。” “你不要妄想了,我家小姐……” “嘘……”凤于飞忽然扭头对着沉香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两道新月弯眉也悄悄的拧在了一起,两只耳朵也一动一动的,不好,身后好像是追兵的声音,看来上官弘烈还真是不简单,自己的障眼法并未生效,得赶紧想个办法离开这里,可是这四周一片空旷,自己和沉香的两双腿是绝对跑不过他们的。 “莫名,你的山头离这里远不远?”凤于飞问道。 “不,不,不算太近,不过有我,我带着你们,就,就用不了多,多少时间了。”莫名答道:“你,你是,是答应,答应我了吗?” “嗯,我要先看看你的山头究竟怎么样,才能决定答应不答应你。”尽管心中十分的急切,凤于飞的面上却丝毫不显,依旧慢吞吞的说道。 “好,你,你如果,如果见到了,就,就会舍不得离,离开了。”莫名对自己所霸占的那个山头还是相当的有自信的。 “那就走吧。”凤于飞伸手拉住沉香的手臂,微微用力,轻声在沉香耳边说道:“敢不敢再跟着我赌一次?” “奴婢一切听小姐的,小姐去哪,奴婢就去哪。”沉香坚定的点了点头。 “大,大小美人儿,咱,咱们出,出发了。”莫名似乎也听到了后面有大批的人手追来,当下大手一捞,便将凤于飞和沉香一左一右扛在自己的肩膀上:“坐,坐稳了。” 一身负两人,虽然说两人身形都比较单薄,可毕竟是两个成年女子呢,可是莫名却能几乎足不沾地的如离弦的箭一般飞驰而去,让凤于飞心中发出一声赞叹。 莫名他们刚刚离开不久,一队铁骑便轰然而至,继续沿着小路的方向前进。 “回禀王爷,城东百里未见如夫人踪迹。” “回禀王爷,城南百里未见如夫人踪迹。” “回禀王爷,城北百里未见如夫人踪迹。” 上官弘烈的脸色愈加的阴沉,“城西的队伍回来了没有?” “报……”正在这时,一名侍卫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高声回禀道:“回禀王爷,城西百里未见如夫人踪迹。” “混帐,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居然连一个弱女子都找不到?”上官弘烈双手紧紧攥拳,大力程度都让自己的手指节微微发白了,漆黑的眸子闪烁着,似有什么拿不定的主意一般。 “王爷,以如夫人的聪明,也许此刻并未出城也未可知啊。”影很少见到自家主子这个样子。 其实说是主仆身份,倒不如说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对上官弘烈了解之深,恐怕他是第一人。可是此刻,他发现上官弘烈愤怒的表层下面,居然还带着淡淡的担忧。自从仙儿消失以后,上官弘烈就如同无心之人,就连芽儿,也只是因为和仙儿面貌相似,才能得到上官弘烈的宠爱,又或者说,那只是一种情感的寄托。可是对于凤于飞,上官弘烈的心中该是充满愤恨的吧,可是为什么,此刻又为她的失踪而担忧呢?如果说仅仅只是因为凤于飞是上官弘烈和北王的交易所在,那也应该只是愤怒吧? “不,不可能,她一定出城了。”上官弘烈一口回绝道,混沌的脑海里满是她那厌恶的眼神,嘲讽的微笑。 第二十四章 兄弟相商 “不,不可能,她一定出城了。”上官弘烈一口回绝道,混沌的脑海里满是她那厌恶的眼神,嘲讽的微笑。 “来人,备马。”上官弘烈突然站起身来,冷声吩咐道。 “王爷……” “闭嘴,本王要亲自出城去找那个女人,她是不可能逃出本王的手心的。”上官弘烈忿忿的看着自己的手掌,然后慢慢的收拢,如刀锋般的眉毛微微上扬,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以前不能,现在不能,将来也不能。” “皇上口谕:宣六王爷上官弘烈即刻入宫,不得有误。”正在这个当口儿,一队身穿盔甲的侍卫在一名蓝衣公公的带领下急匆匆的赶来,将上官弘烈堵在了大门口。 “这么晚了,皇兄召见所谓何事?”上官弘烈拧了拧眉毛,问道。 “皇上只说有要事相商,要六王爷火速入宫,具体是什么事情,奴才便不知道了,还请六王爷不要让奴才为难才好。”蓝衣公公尖着一副公鸭嗓,笑道。 “王爷,寻找如夫人的事情,就交给在下吧。”影的话及时的响在上官弘烈的耳边,将他身上升腾起的火焰尽数浇熄。 “好,一定要给本王把那个女人找回来。”上官弘烈也是心中一惊,只差一点,自己多年的苦心便会化为灰烬了。 御书房内,淡淡的龙涎香袅袅的升腾着,带来一室的安宁,只不过此时,一个明黄的身影却是不断的走来走去,还时不时的叹息出声。 “启禀皇上,六王爷到了。”一个手持拂尘的老太监推开房门回禀道。 “宣……”明黄的身影回身坐在一旁的靠椅上,淡淡的开口道。 “臣弟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自家兄弟之间,现又没外人,不用如此多礼了。”明黄身影,也就是上官弘烈的哥哥,当今的圣上,上官弘夜手臂在空中虚扶了一把,声音温润似玉。 “谢谢皇兄,不知深夜召见,所谓何事?”上官弘烈端坐在下首的圆凳上,不解的问道。 “朕此次召你前来,只是有一些私事要谈。”上官弘夜抬手禀退左右,犹豫了片刻这才问道:“朕听说,飞儿被你贬为了夜妾,可有此事?” “不瞒皇兄,确有此事。”上官弘烈心思微动:“但却是她自己要求的。” “那北王的事情也是她自己要求的吗?”上官弘夜思虑好许久,这才问出心中的疑问。 “……” “为什么不回答朕?” “北王之事,是臣弟的主意。”上官弘烈顿了顿,他又何尝不知道,凤于飞那个女人是自己皇兄的心上人呢,为了凤于飞,皇兄可是至今都未立后。 “为什么?就算你不喜欢飞儿,也不应该把她当成礼物一般送人啊?若是你觉得飞儿霸占了你王妃之位,朕马上下道圣旨,替你休了她如何?”得到上官弘烈的确认,上官弘夜的声音陡然拔高,一股无法掩饰的怒气充斥其中,那个被自己视为珍宝一般的女人,虽然背叛了自己,可是自己却还是见不得她不好。 “皇兄,臣弟并非将她送人,只是租给北王半个月……” “租?哈哈……”上官弘夜怒斥:“上官弘烈,你这样破坏飞儿的名节,以后你还让她如何见人?” “皇兄,这是臣弟的家事,还请皇兄不要过问。”上官弘烈梗住脖子,一定不能松口,要不然自己就再也没有机会可以找到仙儿了。 “哼。”上官弘夜一甩袖袍站起身来,冷哼一声:“朕是这云焰帝国的皇,有什么是朕管不得的?” “皇兄,臣弟不希望为了一个女人而和皇兄起争执,只是,和北王的这次交易,对臣弟来说非常的重要。况且,凤于飞现在已是臣弟的女人,就算是皇兄和凤于飞有旧,那也是过去的事情了,还望皇兄三思。”上官弘烈压抑住胸中的怒火,自从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以后,自己对这个一直悉心保护自己的皇兄,心中多了一份挣扎。 “你……”上官弘夜仰头大笑,声音中也不自觉的柔和了下来,自己从小就疼这个最小的弟弟,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第一时间送给他,对于他的要求从来都没拒绝过,所以当母后主婚,把自己最爱的女人嫁给他为王妃后,自己还能送给他们最真挚的祝福。 “弘烈,”上官弘夜叹了一口气,颓然坐到椅子里,“你是朕最疼爱的兄弟,朕只想让你答应一件事,那这件事情朕也不再插手。” “何事?”上官弘烈也松了一口气,他现在并不想和上官弘夜的关系闹僵,现在,还不是那个时候。 “北王的事情结束以后,朕希望你能还飞儿自由。”上官弘夜目光灼灼的盯着远处,半晌后,这才慢慢回过头来,目光中竟然还带着一丝恳求。 “好。”上官弘烈感觉自己的喉咙一紧,若不是那件事情的真相像是钢鞭一样,时时刻刻的敲打着自己,恐怕自己早就妥协了,算了,还凤于飞自由,就当是还了皇兄这二十多年来的照料和疼惜,从此,两不相欠。 “三日后是母后六十大寿,母后希望到时候飞儿能来宫中陪伴片刻。”上官弘夜展颜一笑,就像一阵温和的春风,就像一泓清澈的山泉,就像冬日天边的暖阳,就像风雨过后的彩虹…… “臣弟并不能保证。”上官弘烈如实相告:“因为臣弟也在派人到处找她,今晨她和芽儿去逛庙会,却不慎走散了,至今还未有消息。” “什么?”上官弘夜满脸的担忧之情。 “皇兄不必挂怀,臣弟已经派影率领人马城里城外的去搜寻了。”上官弘烈突然觉得自己皇兄脸上的担忧之情相当的碍眼,当下便有些冷淡的回答道。 “来人,传朕口谕,岩城禁卫军统领凌泉,协助六王爷寻找凤于飞下落,务必将凤于飞毫发无损的寻回,不得有误。” “臣弟先替飞儿谢谢皇兄。”上官弘烈抱拳道:“若是皇兄没有其他的事情,臣弟便先行告退了。” 第二十五章 收个奴才 “累,累,累死老子了。”当天际的东方开始泛白,驱逐了大地上最后一片黑暗的时候,莫名也终于放下了肩膀上的主仆二人,靠在一块青石上,不停得扇着风。 “哇……”刚被丢到地上的沉香突然俯身狂吐了起来,这一夜的颠簸几乎要将她的五脏六腑都要颠出来的。 “沉香,你没事儿吧。”凤于飞却是神清气爽的拍着沉香的肩背,对于曾经是一名杀手的凤于飞来说,这点小颠簸又算得了什么?况且莫名皮糙肉厚的,倚在上面还是蛮舒服的。 “还,还是大,大美人厉害,居,居然没,没一点儿事儿。”莫名喘了一口气,这才竖起大拇指,赞叹道。 “你的轻功看起来非常的不错,叫什么名号啊?”凤于飞回过头来,笑着问道。 “我,我的轻功说,说起来那,那可厉害了,是江,江,江湖上有名,名的踏,踏雪无痕,我,我若是认,认第二,就,就,就没有人敢,敢,敢认第一。”莫名又是牛逼烘烘的拍着胸脯说道。 “奴婢倒是觉得,你吹牛的功夫铁定是江湖中的第一。”缓过劲儿来的沉香喘着粗气靠在一边,抿着小嘴儿说道,经过这一夜的相处,沉香心中对莫名的惧怕早就跑到爪哇国去了,况且,若不是莫名,自己主仆二人早就被上官弘烈抓回去了。 “小,小美人,你,你,你不相信啊?”莫名霍得站起身来,拍了拍自己胸脯:“要,要不要,我,我表演给,给你看?” “莫名,你武功高不高?”凤于飞拍着莫名的肩膀问道。 “那,那还用说,我,我的武功天,天,天下第一。”莫名依旧的仰着脸,拍着胸脯说道。 “那咱们比试一下吧?”凤于飞提议道。 “比,比,比什么?拳脚无,无眼,我,我,可不想伤,伤了大美人。”莫名仔细的打量了凤于飞一翻,这个女人,的确是一个娇弱的大小姐,自己都感觉不到她有一点的内力。 “嗯,跑了这一夜,也都饿了,我看前面好像有一条小河,咱们比试一下,看谁抓得鱼多。”凤于飞一边说着,一边往小河的方向走去。 “大,大,大美人,这,这种粗活怎,怎么能让你,你来做,我,我,我自己就行的,再说,这,这种比法,赢,赢了我,我也不,不光彩。”莫名急忙跟上,边走边对着凤于飞喊道。 “你可别大意哦,要不咱们加点赌注?”凤于飞停下脚步,侧着头问道。 “好,好,好啊,大美人要,要是输了,就,就做我,我的压寨夫人。”莫名兴奋的说道,在他看来,凤于飞这个娇滴滴的大小姐,是必输无疑的。 “那你要是输了呢?” “我,我要是,输,输了,就一辈子给,给你做,做,做奴才,怎,怎么样?” “小姐,……”沉香从身后赶了上来,悄悄的拉了拉凤于飞的衣角,担忧的叫道。 “相信我。”凤于飞给了沉香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才对着莫名说道:“一言为定,输了的可不许耍赖哦。” “那,那是自然。” “那好,从现在开始,十息之内,谁抓到的鱼多,就算谁赢。”凤于飞两只手的食指交叉,猛然分开:“开始。” 莫名反应很是迅速,凤于飞的话间还没落下,他人便已经‘扑通’一声跳入河中了。 “呵呵……”凤于飞红润的嘴唇划起一个幽雅的弧度,纤细的手掌猛然一张,十几道寒光微闪,然后手臂猛抬,竟然有十几条灰黑色的鱼划着漂亮的弧线落到草地上。 “小姐,你好厉害啊。”沉香满眼星星的将双手捧在胸前,脆声叫道。 “那是,快去捡过来吧。”凤于飞得意的笑道,还好自己前世苦炼了一手飞针。 “小,小姐,奴婢,不敢。”沉香脸红红的低头说道:“那些鱼会咬人的。” “乱讲。”凤于飞笑斥道:“你的胆子也太小了啊。”凤于飞一边说着一边手上发力,十几条灰黑色的鱼便都聚集到了凤于飞的脚边。 原来刚刚凤于飞发出去的那一组飞针都是穿在一条红线上的,只要她射中目标后,手腕再用力的话,便很容易将鱼拖到自己的身边。 “大,大,美人,我抓了三,三条鱼,厉,厉害吧?”就在这时,莫名‘啵’得一声,从河水中钻出头来,左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右手提着三条滑溜溜的鱼,一个腾跃,便来了岸上,很是得意的笑道。 “莫名,你输了。”沉香扬起小脸,指着凤于飞脚下的鱼抿嘴一笑道:“小姐已经抓了十几条了,你才抓了三条。” “怎么可能?”莫名情急之下也不结巴了。 “莫不是你想耍赖了?”沉香不满的说道。 “谁,谁,谁耍赖了?”莫名看了看地上,这才梗着脖子说道:“我,我莫名,一言九,九鼎。” “那你还不赶紧拜见小姐?”沉香叉着腰哼道。 “莫,莫名拜见小,小姐。”莫名背对着凤于飞,一双手对着身后略略抱拳,不自在的说道。 “若不是真心与我为仆,我也懒得留你在身边。”凤于飞突然冷下脸来,如冬日的冰雪,没有丝毫的温度。 “愿,愿赌服输,我,我莫名不,不是输不起的人。”莫名转过身来,对着凤于飞遥遥拜下:“奴,奴才参见主,主子。” “起来吧。”凤于飞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透着一丝的冷傲:“既然认了我为主,便要一切听从我的差遣,凡事只论成败,不讲因果。” “奴,奴才明白。”莫名突然感觉,自己这种逍遥的日子似乎已经到了尽头,真不知道自己这个劫匪这次劫来的是福还是祸。 身处这乱世,身处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一切还是要靠实力说话。凤于飞静静的立于河畔,周身一股冰冷的气息节节攀升,既然阴错阳差来到了这里,既然阴错阳差的占据说这具身体,那么,便精彩的,高傲的活下去吧。 第二十六章 山中女王 “莫名,这里便你的山头吗?”饱饱得吃过一顿烤鱼,凤于飞便在莫名的带领下,大约行了一刻钟左右,终于看到了一座矮得不能再矮的山包,山包上只有光秃秃的几棵枯木,不由得大失所望,原本自己还想来个占山为王呢。 “小,小,小,小姐,你可,可,可别小,小,小看了这,这,这里。”被人如此的看贬,莫名的一张麻子脸一下子通红了起来,说起话来更加的结巴了。 “小看?好啊,那你说说,如何不小看啊?”凤于飞一只手臂支在沉香的臂膀上,上下左右的打量了一翻,这才问道。 “这,这里是,是有一道机,机,机关的,跟,跟着我走。”莫名神气的拍拍胸脯,对着山包上的几棵枯木七绕八绕了起来,慢慢的,凤于飞也看出一些端倪,不由得仔细研究起了莫名的步数。 “这里居然有个阵法。”凤于飞在跟着莫名走了九九八十一步以后,眼前便豁然一片开朗。 此处似是一座山谷,谷内中到处都开满雪白的梨花,微风吹过,落花飘飘洒洒,带起一阵阵的甜香。梨花林的不远处,是一条清澈的小溪,溪底沉着各色各样的鹅卵石,时不时的便会有一尾金色的鲤鱼欢游而过,带起动听的潺潺的水声。在小溪的对面,有一座小巧的竹苑,竹苑的篱笆上,缠绕着各色花藤,引来一片只只五颜六色的蝴蝶,不断的盘旋飞舞…… “哇……好美的地方啊。”沉香双手捧在胸前,陶醉的说道。 “是挺美丽的。”凤于飞抬起双手,似要接住那细碎的阳光,淡淡的开口说道。 “我,我,我没骗你,你吧。”莫名得意的笑道,原本缝隙般的眼睛更是眯成了一条线。 “这应该不是你居住的地方吧?”凤于飞并未在向前行进一步,而是席地而坐,回头问道。 “这,这就,就是我,我家。”莫名答道。 “可是我怎么觉得,这是一个女人住的地方啊?”凤于飞俏脸一寒,声音中不带丝毫的感情。 “这,这,这是我娘隐居的地,地,地方。”莫名脸色一暗,声音低沉的说道,“可,可,可现在就,就,就我一,一个人住了。” “那你娘呢?”沉香忍不住问道。 “沉香……”凤于飞对着沉香摇了摇头。 “我娘,她已经,已经去世五,五年了。”莫名的声音更加的低沉,周身都带着浓重的悲伤。 “莫名,对不起啊。”沉香低声说道。在她很小的时候,她娘就去世了,所以她也很能明白莫名现在的感受。 “那这里,现在就你一个人居住?”凤于飞的声音慢慢的软了下来,自己从小就在孤儿院长大,稍大一点的时候便被人掳到了岛上进行杀手训练,看多了生生死死,人也就便得淡漠了,根本就不能明白什么是亲情,什么是友情。 “不,不,不是,还,还,还有我,我的手下们。”说到这里,莫名的麻子脸上又有一一丝的笑意。 “手下们?”凤于飞有些不解的问道。她实在是不明白,这里美丽是美丽,地方却是小了一点,而且,从来到现在,她也没有感觉到这里还有别人的气息啊。 “走,我,我,我带你们去,去看。”莫名兴奋的拉住凤于飞的手,却被沉香一巴掌拍开了。 “莫名,你要死啊,居然敢拉小姐的手。”沉香一把把凤于飞拽到自己的身后,怒视着莫名道。 “我,我,我……”莫名摊开自己的手掌,那里还有一丝滑腻的触感,当下便脸色涨红,越是着急解释,就越是结巴。 “沉香……”凤于飞拍了拍沉香的肩膀,轻微的摇了摇头:“没关系的,不过,下不为例。” “谢谢小,小姐。”莫名感激得对着凤于飞一咧嘴,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 “找个时间我会帮你治好口吃的,你现在先带路给我看看你的手下们吧。”凤于飞在心里计算着,依现在的情形,莫名的手下应该可以为自己所用,虽然比不上正规的杀手,可也总算是一份力量,而现在,自己所需要便是力量。 “就,就,就是它们,都,都,都是我的手,手下。”只在前面转了一个弯,莫名便停下了脚步,指着面前的一群们狼开心的笑道。 “这,这就是你的手下?”凤于飞看着那些不断蹭着莫名裤腿的狼,不由得苦笑不得道,而跟在她身后的沉香则是尖声叫了起来。 “不,不要怕,它,它们都是我,我手下,听,听话着呢。”莫名从几十头灰色的狼群中找到一头雪白的幼狼,抱到凤于飞面前:“它,它叫小,小白,是,是,是这儿的副统领。” “这么说来,你就是这儿的正统领了?”凤于飞伸手摸了摸小白的头,却遭到了小白的强烈不满,只见它非常不友好的呲着牙齿,喉咙里不断的呜呜着。 “小,小白,她是,是,是我们的新主人,凤,凤于飞小姐,是,是这山寨中的女,女,女王,以后要,要乖。”莫名的话似乎是真得起了作用,小白收起刚才的不友好,微微眯起眼睛,粉嫩的小舌还舔了舔凤于飞的手臂。 “小,小姐,我们走吧。”沉香死死得抓着凤于飞的衣襟,原本清脆的声音中还带着淡淡的颤抖。 “她,她是小姐的丫鬟,你们,你们也不能欺负。”莫名见状又对着群狼说道。 “莫名,你过来。”凤于飞转过身来,一边向竹屋的方向走去,一边对着莫名说道。 “哦。”莫名放下手中的小白,紧走两步跟了过去。 “沉香,我刚看到那边有个小厨房,你去烧点水来,”凤于飞打发走了沉香,这才对着莫名严肃的说道:“盘腿坐好,静心凝神。” “做,做,做什么?”莫名有些好奇的问道,不过,却还是依言坐了下来。 凤于飞并未回答,只是手中银芒大闪,片刻后便把莫名扎成了一只刺猬,这才满意的点头道:“我凤于飞的手下,总不能说个话都要结巴半天吧?保持静心凝神,半个时辰后我来收针。” 第二十七章 沉香被抓 “小姐,我是莫名,是这个山头的大统领,副统领是小白,从今天起,这一切都归您所有,您就是我们这个山寨的女王。” “从此以后,我会专心的跟着小姐,如果谁要敢欺负小姐,我莫名便第一个不饶他。” “小姐和沉香,以后便是我莫名的亲人了,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们的。” …… 经过凤于飞三次的施针后,莫名说话便不在结巴了,所以他的一张嘴便吧嗒吧嗒说个不停。 “耶,真的不结巴了,我真的不结巴了……”莫名开心的大叫着。 “莫名,我知道你的结巴好了,可你能不能安静一会儿啊?你已经说了快两个时辰了。”沉香有些无奈的端着一碗清水,秀气的眉头微微皱起:“先歇会儿喝口水成吗?” “沉香,我不结巴,我不结巴了……”莫名接过沉香手中的水一口喝干,然后兴奋的扳住沉香的肩膀,大声笑道。 “天啊……”沉香双手堵住耳朵:“我知道你不结巴了,行了吧?没有必要总是说吧?” “小姐呢?小姐去哪里了?”莫名放开沉香,四下里打量了一下,这才问道。 “小姐嫌你烦人,去找小白了。”沉香闷声说道,真不知道小姐是怎么想的,居然还和那群狼说话,居然还对一群狼笑得如此开心。 “那我去***。”莫名一边说着一边就要往外跑。 “哎……”沉香一把拉住莫名,“刚在厨房中,我发现咱们山谷中的米面已经不多了,而且做菜的调料也缺不少,不知道这附近有没有城镇可以补充的?” “当然有了,离这儿五里路的地方有一个小镇,我平时都是从镇上采办的。”莫名边说边背起一旁的一个竹筐,“需要买什么你写个单子,我去买回来。” “你们男人粗心大意的,也不会挑东西,而咱们山谷中缺的东西也实在不少,这样吧,我和你一起去,顺便给小姐买点胭脂水粉。”沉香沉吟了片刻,这才说道。 “也好,反正也不远。”莫名留下一张字条在桌子上:小姐,我和沉香到附近的城镇中采办东西了,天黑之前就会回来。 “这个小镇好繁华,好热闹啊。”沉香看着周围琳琅满目的商品,不禁有点眼花缭乱的感觉。 “那是,而且这里还民风淳朴呢。”莫名又得意的翘起了尾巴。 “淳朴?淳朴又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山贼呢?”沉香打趣道。 “我不是山贼。”莫名辩解道。 “不是山贼那你把我和小姐掳来做什么?幸亏小姐厉害,这才收了你这个奴才。”沉香一根指头点在莫名的麻子脸上,抿嘴一笑,又疑惑的说道:“咦,你这脸?” “呵呵,等回到山谷中给你和小姐一个惊喜,现在嘛,不能说,不能说。”莫名一边大笑一边向着米面行大步走去。 “哎,等等我。”沉香思索了片刻也没能明白他这句话的含义,不过她这个人有个好处,那就是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不要去想,顺其自然就好了。 半个时辰,一个时辰,一个半时辰,眼看就要两个时辰了,太阳都已经快要下山了。 “沉香,到底好了没有?”莫名第一百零二次有气无力的问道。 “马上就好,马上就好。”沉香一边回答着,一边将几块儿上等的布料塞到莫名背后的竹筐里:“再给小姐买一顶绣帐就可以走了。” “天啊……我的命真苦啊。”莫名哀嚎道。倒不是背后的东西有多么重,只是他一个大男人,在这短短的集市上都走了不下百趟了,烦都烦死了,可是沉香却依然似买不够一样,“哎,怪不得古人常说,陪女子逛街是最不明智的选择。” “哪个古人说的?”沉香转过头来,故意凶巴巴的问道。 “我爹。”莫名神气的一挺胸脯,拽拽的说道。 “切……”沉香不可置否道,然后转过来身来,一张清秀的小脸瞬间失去了血色,说话也结巴起来:“影,影,影大人。” “我说沉香,小姐才把我的结巴治好,你怎么又结巴起来了?”莫名立马嘲笑道。 “沉香,如夫人现在哪里?”一身黑衣的影就像一座万年的冰山一样,矗立在沉香面前,冰冷的气息似乎要把沉香冻结一般。 “你是谁啊?”莫名很快便发现了沉香的不对劲儿,当下身形一动,便挡在沉香的面前,仰着脸口气颇为不善的问道。 “你赶紧走,不要泄露了小姐的踪迹。”沉香压抑着内心的恐慌,在莫名耳边小声且快速的说道。 “沉香,如夫人现在何处?”影突然手臂暴长,像老鹰擒小鸡一样将沉香抓到身前,再一次开口问道。 “我和小姐不小心走散了,我也不知道她现在身在何处。”尽管沉香的心中充满了惧怕,却还是梗着脖子说道。 “放下沉香。”莫名见沉香被人从自己身后掳走,当下气凶凶的说道。 “莫名,快走,你不是影大人的对手。”沉香挣扎着喊道,“你……”却被影一记手刀,砍晕了过去。 “小子,你究竟是谁?快放了沉香。”莫名一边说一边将轻功施展到极限,却无奈总是无法突破影的防御。 “告诉我如夫人在哪里,我便放了她。”影突然闪电般的出手,将一直胡飞乱绕的莫名从空中击落下来,依旧是那***不变的冰块儿脸。 “我不知道你说的如夫人是谁。”莫名被影打得一阵气血上涌,跌坐在地上喘着粗气说道。 “凤于飞。” “不认识。”莫名想起沉香刚刚在自己耳边说的话,当下便咬牙说道。 “麻烦小兄弟给如夫人带个口信,就说沉香在王府中等着她呢。”说罢,影也不再多作解释,当下便带着沉香快速的离开了。 “靠你祖宗的,你快放下沉香。”莫名忍不住的骂道。 “麻烦转告如夫人,如果如夫人明天天黑之前不能赶到王府,那就准备替沉香收尸吧。”影的声音从远方如滚滚春雷一般,带着无上的威压缓缓传来。 第二十八章 回到王府(一) “小,小,小姐,不,不,不好了。” “莫名,你怎么又开始结巴了?要不要小姐我再帮你扎上几针呢?”凤于飞头也没抬,只是淡淡的笑道。 “不,不是,沉香被人抓走了。”莫名停下身子,小喘了一会儿,这才急切的说道。 “你说什么?”凤于飞猛然站起身来,紧紧的盯着莫名:“你再说一遍。” “今天我和沉香去附近集市上采办生活用品,结果沉香被一个叫什么影大人的给抓走了。” “影大人?”凤于飞喃喃道,忽然脑海中浮现出那*不变的冰块脸,“是他们,他们还说什么了?” “那个什么影大人还说,让你明天天黑之前去到王府,否则,否则……” “否则什么?” “否则便替沉香收尸吧。” “嘭……”一股冷然的气息自凤于飞周身扩散而开,强烈的杀气让莫名都感到一阵阵的心悸。 “上,官,弘,烈,你等着。”凤于飞狭长的眸子缓缓眯了起来,纤细的手掌紧紧握起,大力的让关节处都微微泛白,整个都似修罗一般,冷冽而阴暗。 “小姐,你要去救沉香吗?”莫名不自觉得缩缩身子,问道。 “自然要去。”凤于飞肯定道。 “可是,沉香好像却并不希望小姐去救她。”莫名顿了顿,还是说了出来:“沉香被抓的时候,曾小声和我说过,让我赶紧走,千万不要泄露了小姐的行踪。” “沉香,这个傻丫头。”凤于飞忽然觉得自己的眼眶有些湿润,从自己穿越到这个世界来,就只有沉香关心自己,爱护自己,并且无怨无悔的跟随自己,就连现在,她被人抓走,先考虑到的也是自己,这让从来都是一个人生活的凤于飞,心中的触动久久不能散开。 “小姐,不如让莫名去救沉香吧,这样既可以救出沉香,又可以避免泄露小姐的行踪。”莫名忽然建议道。 “不行,你打不过他们。”凤于飞想都没想就摇头否决了,虽然与莫名只有短短两天的相处,可她依然能感觉道,莫名只是一个寂寞的孩子。 “小姐……” “不要说了,如果你还当我是小姐的话,便好好守在这里,好好练功,好好训练手下,也许有朝一日,我会用得到。”凤于飞远远的看着前方,神色平静的说道:“而且,这件事情只有我才能解决。” “小姐,我能助小姐一臂……” “临走之前,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凤于飞打断了莫名的话,精致的脸庞上居然透出了淡淡的笑意。 “小姐是如何得知的?”莫名心中一惊,慌忙问道。 “你的人皮面具做得太粗糙了。”凤于飞摇头笑道:“你这个也就只能骗骗沉香吧。” “我以为我做的人皮面具天下无人能识呢。”莫名喃喃自语道,说实在的,凤于飞的话还真是有点打击他呢,不过他的手却没闲着,两手的食指和中指轻轻的捻在耳垂处,一张薄如蚕丝的面具便被揭了下来,露出一张稚嫩的精致脸庞,又因为长期佩戴面具,显得有一些苍白。 “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漂亮。”连凤于飞看着都有一种惊艳的感觉。那是一张巧夺天工的精致脸庞,两道如新月般的弯眉,一双乌丢丢的水眸,高而挺翘的鼻梁,樱桃般红润的小口,再配上雪白的肌肤,小巧的脸庞,漂亮可爱的简直都让女孩子心生羡慕。 “你这么漂亮,为什么非要带着那张麻子脸面具呢?”凤于飞纠结了半天,这才忍住没有将自己的魔手伸向那张漂亮的脸蛋儿。 “我不喜欢别人说我漂亮。”去掉伪装的莫名身材一下子便得消瘦起来,看样子也就不过十四五岁,连原本痞子一般的声音也变得清脆起来,只是大大的水眸中带着一丝的落寞和倔强:“漂亮是形容女孩子的。” “谁告诉漂亮是女孩子的专利啊?”凤于飞还是没有忍住,纤细的手掌轻轻的捏在莫名那水嫩的脸庞上,啧啧,触感真好,“漂亮是所有人都追求的,世上的任何人都希望自己漂亮,男孩子也不例外。” “我不是男孩子,我是一个男人,一个能顶天立地的男人。”莫名反驳道,却突然脸色一暗:“可是我却没有能力保护小姐。” “我相信你,总会有一天变得强大起来,强大到足以保护我。”凤于飞拍了拍莫名的肩膀:“漂亮的外表是你的父母赐予你的,你要好好珍惜,不要总是躲在面具下过日子,你的轻功虽然不错,却还是需要多加锻炼,方才能练到炉火纯青。至于你的武功,如果实在打不过,还可以逃。” “莫名多谢小姐指点。”莫名脸上的笑意一下子多了起来,仿佛是想通了什么似的,“小姐,莫名也想好了,要永远追随小姐,所以这一次,莫名要和小姐一起去王府救沉香。” “难得你有这个心,那好吧。”凤于飞微笑着点头道,手中却是寒芒一闪,一根银针便扎在莫名的麻穴上:“半个时辰后你就可以自由的活动了,记住我的话,好好练习武功,好好的守在这里,不要让别人霸占了我们的山谷,乖乖的等我回来。” 莫名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凤于飞慢慢远离了自己的视线。 “记住,不要来王府找我,否则我便不再认你这个手下。”远远的,凤于飞的声音随着轻风飘了过来,淡淡的,却带着那么的坚定。 岩城内,六王府门前,一身红衣的凤于飞静静的立在那里,一根红鞭紧紧缠绕腰间,更是凸显出纤细的*。 “叫上官弘烈滚出来。”凤于飞横眉冷对,一身红衣似烈火一般妖娆热烈,只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冰冷气息却让人无法集中精神欣赏她的妖娆。 “呦,本王的如夫人终于舍得回来了?”一道戏谑的声音从王府的大门后传了出来,紧接着,上官弘烈那白色的身影便走了出来,看起来依旧是那般清爽温润。 第二十九章 回到王府(二) “呦,本王的如夫人终于舍得回来了?”一道戏谑的声音从王府的大门后传了出来,紧接着,上官弘烈那白色的身影便走了出来,看起来依旧是那般清爽温润。 “沉香呢?”凤于飞开门见山道,只是语气冷冽如冰。 “本王以为,你是想念本王了,才回到这王府中呢。”上官弘烈半倚在门框上,啧啧说道。 “可惜了,你没有那么大的魅力。”凤于飞高傲的站在那里,如同冰雪天的一株红梅,冷冽,孤傲,又带着那么的妖艳。 “哈哈……”上官弘烈闻言,竟然仰头大笑,半晌后,这才冷冷的说道:“就算没有本王没有那么大的魅力,可是本王手中却有着那么大的筹码和权利。” “卑鄙……”凤于飞咬牙骂道。 “哼,不要和本王谈什么卑鄙,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罢了。”上官弘烈转身向王府中走去:“大门就在这里,进来不进来都随便你,一边是自由,一边是沉香,你自己选择吧。不过,若是你选择了进来,那么以后就麻烦你紧记你的身份。” “上官弘烈,我此次便是为沉香而来,既然来了,我便不会后退。”凤于飞只是扫了一眼这宏伟的门庭,便毅然跟了进去,沉香于她来说,更像是亲人。 “上官弘烈,我已经进来了,沉香现在何处,我要见她。”凤于飞紧跑几步挡在上官弘烈身前,狭长的凤眸中,依旧是满满的厌恶。 上官弘烈的心又莫名的烦躁了起来,他讨厌凤于飞用那种厌恶的眼神看着自己,讨厌凤于飞如此的关心着一个小丫鬟。 “你该不会是欺负沉香了吧?”凤于飞的眼睛微微眯起,冰冷的如三九寒天。 “本王还不会去为难一个丫头,她被关在地牢中。不过,要是你还敢逃跑的话,那本王就不能保证那个丫鬟的安全了。”上官弘烈一把推开凤于飞,口气颇恶的说道:“你要想见她,便跟来吧。” 凤于飞心中把上官弘烈的十八代祖宗都招呼完了,这才气咻咻的跟了上去,不过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沉香那个丫头了,心中又有一丝暖流流过。人生在世,必得有什么是需要保护的,若是孑身一人,无欲无求,那简直是白活一遭,可惜了,自己的上辈子就是这样走过来的,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只有杀戮,自己像是一头孤独的狼一样,捕杀猎物,然后独自疗伤,反复循环。如今上天既然再给自己一次重生的机会,那就要好好,精彩的活一生。 对于这个地下牢房,凤于飞是记忆深刻的,自己刚刚穿越来的时候,便是在这个牢房中,在拆骨鞭的肆虐下,和上官弘烈争取到生的机会。 刚入地牢门,凤于飞便听到一片鞭声夹杂着一阵虚弱的惨叫,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起来,当下三步并作两步的冲进牢房,却发现沉香衣衫破裂的被绑在十字架上,原本清秀的小脸变得像鬼一样惨白,一道道可怖的赤红鞭痕几乎布满全身,原本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此刻也悄然闭起,像是一朵将要凋零的鲜花,随时都会随风散去。 “啊……”凤于飞双眼赤红的仰天长啸,单薄的身躯瞬间挡在沉香面前,一只嫩白而纤细的小手紧紧攥住迎面而来的暗红鞭身,右手几乎是闪电般的从腰间抽出红鞭,毫不留情的对着用刑的壮汉猛甩过去,其力道之大,居然都在空气中带起一阵尖锐的音波。 “你加注在沉香身上的,我要千倍,万倍的偿还。”凤于飞赤红的眸子中满是戾气,那一刻,她简直就是地狱中走出来的女修罗,冷厉,嗜血,霸气。 “凤于飞,你冷静一下。”上官弘烈显然也没想到会是这种状况,而对面的壮汉也这瞬间被她甩中一鞭,居然皮开肉绽,深可见骨,上官弘烈愣怔了一下这才劈手夺过凤于飞的手中鞭子,急切的说道:“你冷静一下,冷静一下。” “我冷静个屁。”凤于飞失去了手中的鞭子,整个人变得更加暴虐,只见她右手中寒芒一闪,十几根飞针势如流星,带着一股冷厉的气势,根根锁定壮汉身上的致命穴位,壮汉当下便忽闪腾挪,可终究是慢了一步,一根闪着寒光的银针攸得没入壮汉的眉心,当下,如铁塔一般的壮汉轰然倒地。 “沉香……”凤于飞眸中戾气渐收,顺手从旁边拿过一把大刀,小心翼翼的割断沉香身上的绳索,低沉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悲伤。 “啊……”软下来的沉香整个身子都靠在凤于飞的怀中,强烈的摩擦令她全身更加痛搐起来,遂发出一声虚弱的惨叫,头一歪,便又昏死过去。 “上,官,弘,烈,我迟早会和你清算这笔账的。”凤于飞将沉香动作轻柔的放在自己的背上,刚刚在暴怒下挥鞭掷针,几乎耗尽了她的体能,纵使是沉香体态单薄,可凤于飞的脚下依然有些虚浮起来。 “凤于飞,你相信我,我从没让任何人虐待过沉香。”在对上凤于飞那充满恨意的赤红眸子时,那一刻,上官弘烈居然有一丝的恐慌,像是解释一般,急切的说道。 “难不成这王府中还有别人能够动用你这私人地牢。”凤于飞带着嘲讽和恨意的声音缓慢的从出口处传来。 按着记忆中的路线,凤于飞迅速来到梨园,先是将沉香安置在绣床上,又从腰间摸出一只精致的银盒,这盒子里面是上一次自己被打,那个神秘黑衣人留下的,貌似叫什么活络丹的,凤于飞想也没想,便塞进沉香的嘴中,迫使她咽了下去。 “沉香,你等着,我现在就去给你找大夫。”凤于飞替沉香脱下已经破烂的衣服,看着那具瘦弱身躯上的鞭痕,凤于飞眸中的戾气一时间又迸发出来。 “哐啷……”凤于飞凭借着出色的记忆,一脚踹开李总管的房门,闪电般的卡住李总管的咽喉,“马上去请大夫来,否则……”说到这里,凤于飞卡在他脖颈上的手倏得紧了一紧,卡得李总管面色发白,双目外凸。 第三十章 回到王府(三) “哐啷……”凤于飞凭借着出色的记忆,一脚踹开李总管的房门,闪电般的卡住李总管的咽喉,“马上去请大夫来,否则……”说到这里,凤于飞卡在他脖颈上的手倏得紧了一紧,卡得李总管面色发白,双目外凸。 “如,如,如夫人?”李总管不敢有丝毫的挣扎,他丝毫不敢换衣,那只卡在他脖颈中的纤细而白嫩的手,只要再稍稍用力,他便要去阎王那里报道了。 “我叫你去请大夫,立刻,马上。”凤于飞的手不自觉间又紧了一紧,仿佛耐心要用到尽头了似的,一对纤细的柳眉用力的拧着,一双似充血般赤红的眸子,一身毫不掩饰的冲天杀气激荡四周,声音宛如来自地狱般,冷厉而飘渺。 “如夫人,属下已将大夫请到,还请如夫人放了李管家。”正在这时,影自外间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名身背药箱的老者。 “哼,赶快准备热水和吃食,稍后送到梨园,若有半分差错,定要你老命。”凤于飞冷哼一声,卡在他脖颈上的手突然变换方向,对着他的胸前猛然一推,五大三粗的李管家居然就那样轻易的被推了一个倒仰,一张老脸瞬间变成了紫涨的猪肝色,但是看到影在那边云淡风轻的样子,又加上刚刚凤于飞的震慑,只得赶忙爬起来,点头哈腰道,“奴才马上准备,马上准备。” 凤于飞却连看都没有看李管家一眼,只是左右手同时探出,拉着两位大夫急匆匆的向梨园行去。 “大夫,沉香她怎么样了?”凤于飞焦急的在一旁踱来踱去,几乎都快将那一块地板踏出沟壑来了。 “沉香姑娘这不紧紧是体外的伤……” “什么?不是外伤?”凤于飞插嘴道:“那是怎么回事?” “沉香姑娘还有中毒的迹象。”其中一名大夫抚着稀疏的白须,面色沉重的说道。 “什么毒?如何解?”凤于飞的心又提了起来,原本以为只是外伤,最多需要好好修养一段时日便是,自己急着找大夫,并不是多么相信他们的医术,而是需要他们手中的药材。奇怪的是,刚刚自己在梨园给沉香号脉时,并未发现其中毒啊。 “七花毒……” “什么?”凤于飞似不相信一般,一把探住沉香的手腕,原本焦急的脸庞上却是越来越阴沉,越来越难看。 “居然有人趁我出去找大夫的功夫给沉香下毒,既然你有胆子下毒,那就千万要藏好,若是被我找到,我会让你求生无路,求死无门。”凤于飞的声音却是越来越平静,说到最后的时候,红嫩的嘴唇居然勾起了一抹笑意,可是颇为熟悉她的影却知道,这恐怕是她真得动了杀心。可是为什么,一个名满岩城的才女,居然会有如此冷冽的气息,就像是游走在黑暗中的杀手一般? “能不能配制出解药?”凤于飞的心中基本不抱希望,因为她自己也清楚,这种七花毒的解药便是另一颗七花毒,需要各色花配置的一样。 “夫人,恕老朽无能为力。”两名老者皆是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说道。 “可还有他法?”凤于飞并不死心的问道,她不断的深呼吸,告诫自己一定要冷静下来,一定要冷静下来,自己一定有办法救沉香的。 “哦,还有一物可救沉香姑娘。”另一老者忽然抬起头,目光炯炯的说道。 “是什么?” “天山雪莲。” “天山雪莲?”凤于飞突然忆起,当日救治芽儿的时候,上官弘烈曾带来了天山雪莲,只是十之八九都进入到了自己的腹中,既然自己食用了,那么自己的血液中应该也带有天山雪莲的药性,应该可用来救治沉香。 想到这里,凤于飞便不再迟疑,当下从针线筐中找到一把剪刀,对着自己的手掌狠狠的划了下去,鲜红的血液瞬间一滴滴的涌出,凤于飞急忙将手凑到沉香的嘴边,“我曾经服用过天山雪莲,用我的血来给沉香解毒吧,你们再去配一调理和治疗外伤的药来吧。” “夫人肯给一个小小的丫鬟献血,实在是仁义之极啊。”其中一老者抱拳道,他这话并无半点讽刺之意,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尤其是这种小丫鬟,死了便死了,没有人会去怜惜什么。 “在你们看来,她是我的丫鬟,可在我自己看来,她是我唯一的亲人。”凤于飞微微抬头,一抹柔和的微笑绽放在唇边。 “如夫人,既然沉香已没什么大碍,那属下也就先行告退了。”凤于飞的话对影造成了很大的触动,只是他已习惯隐藏自己的喜怒哀乐。 “现在我要守着沉香,半步不能离开,麻烦你帮我叫上官弘烈过来。”凤于飞并未迁怒到影的身上,因为她也明白,影只是奉命行事而已,况且,影身上的那种冰冷沉寂,和以前的自己是那么的相像。 “如夫人,这……”还从来没有一个女人,敢这样直呼王爷姓名,敢这样的传王爷来见的,即便是以前的仙儿,也不行。 “你只管传话给他就行了,告诉他,我知道他要拿我和北王做一庄交易,如果没有我,恐怕他也达不成愿望。”凤于飞停顿了一下,又说道:“若是他能遂我心愿,我便任由他和北王交易,若是他不能遂我心愿,大不了就是一死,也绝不任人摆布。” “是,属下一定转达到。”影有那么一恍惚间,竟然觉得凤于飞如同高高在上的女王一般,睥睨天下,那一刻,自己竟然会生出臣服之心。 “还有,刚才谢谢你。”凤于飞一向恩怨分明。 “如夫人客气了,刚刚的两名大夫是王爷吩咐的。”影解释道。 “哦……”凤于飞低着头,没有人能看清她现在的表情,片刻后,她才挥了挥手:“你下去吧。” 影走后,梨园又陷入了安静,只是谁都没有注意道,屋子的横梁之上,蜷缩着一个黑影,目光中带着深深的关切,出神得盯着凤于飞:飞儿,如果知道你会那么的在乎这个小丫鬟,那么刚才我便不会让他们得逞了。 第三十一章 初入皇宫(一) 影走后,梨园又陷入了安静,只是谁都没有注意道,屋子的横梁之上,蜷缩着一个黑影,目光中带着深深的关切,出神得盯着凤于飞:飞儿,如果知道你会那么的在乎这个小丫鬟,那么刚才我便不会让他们得逞了“那些药都没问题的。” 正当凤于飞在桌前仔细的查看着那些大夫开的药时,突然一个陌生的男子在她身后说道。 “谁?”凤于飞心中一惊,猛然转身,在她的身后,站着一个身穿黑衣,头带银色面具的人,可是刚才自己竟然一点儿都没有发现。 “我不会伤害你的。”黑衣人摊摊手,然后坐到了凤于飞的对面。 “你是谁?你是怎么进来的?”凤于飞看了看四周,门窗依旧是完好的关着,这个男人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我是谁并不重要,”黑衣人看着凤于飞那戒备的神情无奈的笑了笑:“你不用如此防备我,我说过了,我没有恶意的,只是看你如此担心那个小丫头,想帮帮你而已。” “如何帮?”凤于飞食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问道。 “我可以帮她医治好外伤,至于她的毒伤,你的血液则可以完全克制。”黑衣说道。 “什么条件?”凤于飞可不相信这天上会掉馅饼,即使真得掉下馅饼,那也总是需要你付出或多或少的代价。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个条件。”黑衣人很认真的说道。 “哪一天?什么条件?”自从自己来到了这里,就总是觉得怪怪的,好像每个人的心中都藏着一个大阴谋一般。 “哪一天我也说不清楚,我只是希望,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希望能从你手中换取一个人的性命。” “谁的性命?”凤于飞觉得这个事情一定要问好,万一哪一天他突然说我想要你的命,那不是把自己陷于危险中了吗? “不是你的,也不会是你的亲人和朋友的。”黑衣人笑笑,“至于具体是谁,那要看当时的情况了。” “我尽量吧。”凤于飞从来不把话说满,凡事都会留下一线退路的。 “好。”黑衣人犹豫了一下,终于点了点火头,“我现在就为她治疗外伤。” “等等……”凤于飞伸手拦住黑衣人,沉香的毒伤已经被克制,而沉香的外伤早晚都会好起来的,这只是个时间问题,所以自己有必要搞清楚眼前这个人的来历,万一他要是暗中害了沉香可就麻烦了。 “何事?”黑衣人用问询的目光盯着凤于飞。 “揭下你的面具,我要看到你的真面目。”其实凤于飞心中也不能确定他到底会不会摘下面巾。 “……”沉默了片刻后,黑衣人居然真得解开了脸上的面具,面具下面的脸算不上英俊,他的脸型显得略微消瘦一些,衬出两边高高的颧骨,他的鼻子高而挺翘,嘴唇略显得单薄一些,只是那一双黑如宝石般的眼睛中似乎总是带着一抹忧伤,还有一抹看透世事的沧桑。 “沉香的外伤就交给你了。”凤于飞伸回挡在黑衣人面前的手臂,自觉得退到了一旁。之所以这么放心,是因为凤于飞认为一个人的眼睛是不会说谎的,而且那双充满忧伤的眼睛总是让她心中微微一痛,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会对一个陌生人有心痛的感觉? “我需要一刻钟的时间。”黑衣人重新戴上面具,遮挡住了眼底的忧伤。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凤于飞点点头,然后起身边往门外走,边回头说道,“我知道你是谁了,那天晚上阻止叶坤带我离开的人是你,上次我被打赠我活络丹的人也是你,我认得你的声音。” “所以你可以放心的离开,我是不会伤害你的。”黑衣人的心情居然在一那一刻,一下子明朗起来,连话语中都带着淡淡的笑意。 “还有一件事要麻烦你。”凤于飞倚在门框上,很是认真的看着黑衣人。 “何事?” “沉香伤好之前,能不能麻烦你先替我好好照看她?” “不能保证。” “你需要什么条件?”凤于飞耸耸肩膀,自己就知道,在这个世界上,绝对不会有免费的午餐的。 “……”黑衣人沉默了片刻,这才抬起头来,“我没有那么的多的时间逗留在这里,不过我可以保证她十二个时辰内,绝对是安全的。” “足够了,谢谢你。”凤于飞嫣然一笑,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以她的性格,居然会如此轻易的相信一个人,仿佛冥冥之中,总有一个声音在自己的耳边不断提醒着,总有一股意识让自己不由自主的去靠近,看到那双充满忧伤的眼眸,就没来由得一阵心痛。 难道,难道是原来的凤于飞残留了意念吗?难道原来的凤于飞和这个神秘黑衣人有什么不一般的关系吗?那她和皇帝之间是怎么回事?和上官弘烈之间是怎么回事?和叶坤之间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连北王也想要得到她呢?实在是搞不清楚,这原来的凤于飞到底给自己留了个怎样的烂摊子啊? “凤于飞,你找本王?”正在这时,上官弘烈从梨园外走了进来,嘴角还带着细碎的笑意。 “是。”凤于飞收回自己的思绪,点头道。 “何事?”上官弘烈坐到凤于飞面前,戏谑的说道:“难不成是本王的如夫人想念本王了?” “我们换个地方说话,沉香刚刚服过药,需要休息。”凤于飞率先站起身来,对着梨园外的一处凉亭走去。 “说吧,什么事儿啊?”上官弘烈对凤于飞那么在乎沉香似乎很是不满意,连声音都便得冷硬起来。 “听说你今晚要带我进宫?”凤于飞毫不在意的问道。 “是。” “需要在宫中逗留多少时间?” “只是参加一个晚宴,今晚是太后的寿宴。” “我有一个要求。” “讲。” “这个期间,让影护卫我这梨园的安全,沉香中毒的事情,我不希望再发生第二次。” “没问题。” “最后一个问题,你打算把我什么时候交换给北王?”凤于飞问得很是平静,仿佛是在谈论别人的事情一般。 第三十二章 初入皇宫(二) “最后一个问题,你打算把我什么时候交换给北王?”凤于飞问得很是平静,仿佛是在谈论别人的事情一般。 “三天后。”上官弘烈突然有些恼怒自己,为什么必须要用自己的一个女人去换另一个女人。 “哦,我知道了。”凤于飞点点头,“两个要求,若是你答应了我,我便对你的此次交易没有任何异议。” “你说。”上官弘烈的心中竟然生起一丝的期盼。 “第一,沉香我要带走。” “好,没问题。” “第二,我要毒害沉香的元凶。” “……,好,没问题。”上官弘烈的心中有一丝的失望,她对自己难道就没有半分的留恋吗?她曾经不是说过,她这一生一世都爱自己的吗?怎么现在?上官弘烈突然自嘲的笑了笑,自己这是在纠结什么?自己是不爱的她,不是吗?当初竭力的反对这场婚姻,新婚之夜独留她一人在新房,纵使王府的下人克扣她的用度,经常在大庭广众之下羞辱她,不听她的解释,在没搞清楚事情之前而对她动用鞭刑,利用她的失忆将她贬为夜妾,还对她动用家法,更是将她作为商品一般交易出去……越是这样提醒自己,上官弘烈的心便越是疼的厉害。 “那我也没问题了。”凤于飞站起身来,毫不留恋的向梨园走去,“什么时辰进宫,到时候你差人来我告诉我一声便是,留沉香一个人在梨园,我不太放心。” “飞儿……”上官弘烈忽然抬起头,有些艰难的问道:“你,恨我吗?” “为什么要恨你?”飞儿?凤于飞的心中一颤,只是脚步却没有丝毫的停顿,“我已经望去了过去所有的一切,包括我们之间的恩怨,以一个全新的姿态活在这个世界上,你们对我来说,都是陌生人,既然是陌生人,便没有爱,没有爱,又何来恨?” “不恨,是因为没爱过吗?”上官弘烈喃喃道,她不爱自己,不也正是自己想要的吗?为什么,为什么心会比刚才还要痛? “弘烈哥哥……”芽儿身后跟着映荷和翠柳,主仆三人一溜小跑着到凉亭边,“弘烈哥哥可叫芽儿好找啊,原来躲在这里呢。” “看你跑得满头大汗的,这么大热天,中暑了怎么办?”上官弘烈一扫刚刚的失落心情,细心的抬手拭去芽儿额头的汗珠,温和的责备道。 “芽儿身强体健,怎么可能中暑呢。”芽儿嘟起粉嫩的小嘴,两只嫩白的小手抓住上官弘烈的衣袖,“刚刚宫里有人传话过来,却怎么也找不到弘烈哥哥。” “哦?什么事儿啊?”上官弘烈微笑得看着芽儿,芽儿的这种纯真是他一直珍惜的地方,就像…… “说是叫你和凤姐姐早点入宫。”芽儿忽闪着漂亮的大眼睛,俏皮的说道:“弘烈哥哥,你会带芽儿一起去吗?” “哦?芽儿也想进宫了吗?” “都说皇宫气派万千,芽儿也想见识一下。”好像生怕上官弘烈会不答应一般,芽儿苦着一张小脸儿,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那你去准备一下了,稍后咱们一起进宫给太后祝寿。”上官弘烈也不忍拂了她的心意,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说道。 “这里便是皇宫吗?真是好漂亮,好气派啊。”芽儿一身粉嫩的衣衫,像一只快乐的蝴蝶一样,抱着上官弘烈的手臂一个劲儿的摇晃着,而站在上官弘烈另一边的凤于飞,则依旧是一身大红的衣衫,只是不时得用眼角的余光扫过四周。 “凤姐姐,你觉得呢?”芽儿又跑到凤于飞的身边,挽住她的胳膊,笑眯眯的问道。 “还行吧。”凤于飞敷衍道,这么华丽的宫殿,也不知道是搜刮的多少的民脂民膏建起来的。 “难不成凤姐姐见过比这云焰皇宫还是气派的地方吗?”芽儿捂着小嘴问道。 上官弘烈将芽儿拉回自己身边,宠溺的笑笑:“安静一会儿吧,你这张小嘴从出来到现在就没有闲过,累不累啊?一会儿到了寿宴上,你可不能像现在这般。” “弘烈哥哥放心吧,芽儿有分寸的,绝不会给弘烈哥哥丢人的。”芽儿仰起小脸,很是认真的说道。 “凤于飞……”上官弘烈看了看身边一脸漠然的凤于飞,终于忍不住的说道:“一会儿你……” “我知道该怎么做。”凤于飞的唇边绽开一个有些自嘲的微笑:“沉香还在王府中,不是吗?” “你……”上官弘烈胸中的怒火又腾得一下子升了起来,自己原本是想叮嘱她,让她紧跟在自己身后就好了,天知道她失忆以后,这些皇宫礼节都还会不会,生怕在群臣面前失了分寸,或者是得罪了太后,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弘烈哥哥,芽儿会好好照顾凤姐姐的。”芽儿暗中拉了拉上官弘烈的手臂,悄声说道。 “六王爷,您来了。”刚转到恒寿殿门口,太后身边的一位公公便上前行礼道。 “原来是许公公啊,公公怎么在这里?难道母后已经过来了吗?”上官弘烈皱眉道。 “太后娘娘还不曾过来,只是差老奴前来带领郡主去万寿宫一叙。”许公公哑着一副公鸭嗓,满脸褶子的笑道。 “母后找飞儿有事吗?” “太后娘娘说,许久不见郡主,心中甚是挂想,而一会儿又要摆寿宴,更没时间和郡主话话家常了,所以才差老奴前来。”许公公一张老脸上堆满了笑意,未拿拂尘的手居然还翘起了兰花指,看得凤于飞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那就劳烦公公引路了。”凤于飞不待上官弘烈在说什么,就冲许公公礼貌的点头道。 “郡主依旧是那么温婉谦逊,怪不得太后娘娘时常将郡主挂在嘴边呢。”许公公跟在皇太后身边多年,自然是清楚凤于飞在皇太后心中的分量,所以当下笑容中还带了几分谄媚。 “许公公过奖了,一会儿太后面前,还希望许公公多加提携。”凤于飞的言谈举止居然很是中规中矩的,让一旁的上官弘烈愈加的狐疑。哼,就算本姑娘没学过,就算本姑娘上辈子是杀手,可是一两部穿越剧还是有看过的,依葫芦画瓢谁不会啊。 第三十三章 成婚因由(一) “太后娘娘,郡主来了。”许公公作揖道。 “还不赶紧宣……”皇太后低着头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怀中的一只波斯猫,慵懒的开口道。 “太后娘娘金安。”凤于飞在许公公的暗示下,中规中矩的跪拜道:万恶的旧社会,动不动就让人下跪,真是烦人。 “呦,飞儿可算是过来了。”皇太后将怀中的猫交由下人,亲自站起身来,缓步到凤于飞的面前,双手轻轻将其搀扶起来。 “谢太后娘娘。”凤于飞虽是低着头,却也在偷偷的打量着,那是一个美丽与气质并存的中年女子,眉眼处还透着淡淡的威压。 “你这傻孩子,都是烈儿的王妃了,怎么还叫我太后呢?你应该和他们一样,称我一声母后的。”皇太后一手携了凤于飞,再三的让其坐在身边,过份的热情让让凤于飞心中生起一种不好的感觉。 “奴婢已不是六王的王妃,又怎敢坏了规矩。”凤于飞依旧是恭敬的说道。 “哎,都怪哀家当初糊涂,如今却要你来承担一切。”皇太后叹一口气说道。 难道,果真有什么猫腻?凤于飞心中暗暗想道,却依旧低着头,不曾答话。 果然,皇太后看了看周围,吩咐道:“都下去吧,哀家要和飞儿话话家常,就不需要你们伺候了,留芳若一人便可。” “是。”眨眼间,偌大的万寿宫便只有她们三人了。 “飞儿,你可是还在怪哀家?”皇太后叹一口气,问道。 “奴婢不懂太后在说什么。”凤于飞摇头道,自己失忆的事情,他们应该早就知道了,TM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既然你们装傻,那就别怪本姑娘了。 “哎,果然……”皇太后的叹息声更是浓重了:“烈儿说你失忆了,哀家开始还不相信,如今一看,果然是……”皇太后话锋又突兀的一转:“当初真不应该答应你去冒险啊。” “冒险?”凤于飞心中一顿,难道…… “是啊。”皇太后颇有些痛心的点点头:“若是当初我能阻止你,也许今天已是夜儿的皇后,而不会沦为烈儿的夜妾了。” “奴婢不懂太后在说什么,自打上次奴婢失忆以后,就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如果太后知道奴婢的过去,奴婢恳请太后告知。”凤于飞猛然起身跪在皇太后身前:“奴婢不想丢失了过去,不想就这么糊涂的过一辈子。” “好孩子,快起来,快起来。”皇太后动情的将凤于飞一把搀起,又是一声叹息:“都是哀家的错啊。” 凤于飞不动声色的低头站在一旁,她知道,精彩的故事终于要开始了。 “你虽是凤丞相的女儿,却是与哀家有缘,在哀家还是皇后的时候,你便经常的陪伴在哀家的左右,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你便经常和夜儿一起谈天,一起看书,一起游玩,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在你十五岁那年,老皇驾崩,夜儿即位,哀家由皇后变成了皇太后,夜儿也由太子变成了当今的皇上,为祈国泰民安,风调雨顺,你自愿前往皇家寺院吃斋念佛,祈福数月。你祈福回来以后,夜儿便宣布,你是我云焰帝国的皇后,在你年满十六岁以后,便迎娶入宫。可偏偏,在这一年中,发生了许多的事情,才让后来的发展脱离了原来的轨道。这些你一点印象也没有吗?”皇太后盯着凤于飞问道。 “曾经听丫鬟提起过。”凤于飞故意一脸茫然的摇摇头,目光中透着一点的失落,“可惜,奴婢想不起来了,太后娘娘,那后来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烈儿。”皇太后叹了一口气,眉宇之间竟然有一些疲惫:“烈儿从小便争强好胜,先皇遗诏,夜儿即位,烈儿心中甚是不服,还曾质疑过遗诏的真假。” “他们不是亲兄弟吗?”凤于飞忍不住插口问道。 “是,他们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都是哀家身上掉下来的肉啊。”皇太后继续说道:“哀家也曾劝说过烈儿几次,只是他一直认为是我这个做母后的偏心,没能助他登上帝位,竟然有勾结四王起兵造反之心,一怒之下,哀家利用这龙头拐杖将他调离了岩城,却不想,因夜儿自优便宠爱他这个弟弟,一道圣旨又将烈儿调了回来,哀家怎样劝说都无果。被调回来的烈儿几乎像换了一个人,虽然对旁人还是很暴虐,但是对哀家和烈儿却是恭敬有加,只是,烈儿越是这样,哀家心中便越是不安。不料,在有一次和你闲聊的时候,被你得知了这件事情,你便主动要求嫁烈儿为妃,想暗中帮助夜儿监督烈儿的一举一动。哀家虽然疼爱他们兄弟,不想他们发生手足相残的事情,可是对于你,哀家同样怜爱有加,同样希望你幸福,,咱们女人生来就不如男儿,唯一的期盼便是将来能得一个对自己爱护有加的相公,哀家不能让你成为这政治的牺牲品,更何况,你爱的是夜儿,而烈儿爱得则是他现在的芽夫人,哀家又怎么能不顾你的终身幸福呢,因此便极力否定了你的计划。” “那后面呢?奴婢最终还是嫁给了六王爷啊?”凤于飞虽然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十分的不屑。 “哎,虽然哀家否定了你的计划,却无奈你当时心意已决。原本以为哀家不同意,你便死了这个心了,可谁也没想到,一个月后,你便在哀家的寿宴上,当着群臣的面,居然求哀家作主,将你许配给烈儿为正妃。”皇太后眼睛看着远处,似乎真的是在回忆着什么,依旧美艳的脸庞上满上疲惫,“当时的场面一阵混乱,群臣们也都知道,还有三个月,在你年满十六岁以后,便会入住东宫,掌管凤印,成为这云焰帝国母仪天下的皇后,尤其是夜儿,当时他整个人似乎是傻了一般,定定的盯着你看,半晌都没有说出一句话。” 第三十四章 成婚因由(二) “皇上不是早就宣布纳奴婢为他的皇后了吗?不是只要等奴婢年满十六直接入主后宫就可以了吗?”凤于飞心中纳罕道:不都说君无戏言吗?尤其是在这女人方面,他是怎么忍受自己内定的女人突然丢下他,转投别的男人的怀抱的? “哎,”皇太后又是一声叹息,仿佛是要把这一生的叹息都用光一般:“都怪皇帝对烈儿太过疼爱,对你又太过在乎了,也怪哀家一时糊涂,不忍心败了你的名节啊。” “名节?”凤于飞疑惑道,MD,这和名节有什么关系啊? “你当时就跪在大厅上,口口声声的说你从小就一直爱慕着烈儿,长大后更是希望能成为烈儿的王妃,同他白首到老,并声称,早已和烈儿有了,有了一夜恩缘,”说到这里,太后的眼眸中竟然滴出了两滴眼泪:“虽然并无夫妻之实,却已经同被而眠过。” “啊?……”凤于飞在心中不断骂道:凤于飞凤于飞,你脑子锈逗了?你这不是自掘坟墓吗?你倒是为了你心爱的男人赴汤蹈火了,留给我的就全成了报应了。 “那六王爷怎么说啊?”凤于飞又接着问道,这种谎言,简直太容易戳穿了。 “烈儿却是看都没看你一眼,也没有作任何的解释。” 嗯,这倒是像他的风格。 “然后呢?”凤于飞是真得好奇起来了。 “你一直跪求哀家,希望哀家成全,也一直像夜儿哭诉,希望得到夜儿的原谅和成全。就在这时,烈儿突然冷笑笑着对你说,说酒醉之事已经不记得了,如果你要非要本王负责,本王可以纳你做个夫人,但是王妃之位绝对不行。” “那奴婢最后怎么还是做了王妃啊?”凤于飞已经隐隐猜到,应该是上官弘夜帮她争取的,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难道是真得太爱了吗?毕竟他是一个帝王,一个帝王应该有帝王的尊严啊。 果然,只见皇太后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是夜儿,夜儿为你做主,等你年满十六岁时,便正式嫁入六王府成为烈儿的王妃。” “六王爷同意了?”他那个人,怎么可能会那么轻易的受人摆布呢? “当然没有。烈儿只同意你进六王府的门,做一个夫人,坚决不能将王妃之位交与你,而当时,你也倒是干脆,声称别说是做夫人,就算是做如夫人,你也一定要一生都跟随烈儿。” 靠,真狗血,真肉麻。凤于飞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那后来呢?”凤于飞问道。 “后来?哀家就不知道了,只知道那晚夜儿和烈儿彻夜交谈,天明之后,你便正式封为六王妃,年满十六岁后便嫁入六王府,再别无他话。”皇太后伸出一只手轻轻摩挲着凤于飞的头顶,一双美目中泛着点点泪痕:“飞儿,见到你在王府中生活的并不如意,见到你如今落得这个样子,哀家真是心痛啊,哀家当初真不应该顾及你的名节,将你推到那万劫不复中啊。” “太后娘娘不必自责,这一切都是奴婢自己选择的,怨不得任何人,况且,奴婢现在过得很好,太后娘娘不用挂心。”凤于飞边说边用眼角的余光看着皇太后,果不其然,她那双美目中忽得精光一闪,快得似乎让人无法捕捉。哼,果然还是有猫腻。 “飞儿,如果你现在不想再继续留在烈儿身边,哀家一定帮你。”皇太后轻轻呷了一口茶,润了润喉咙,但愿这一切还不晚。 “奴婢现在……” “你不是奴婢,虽然你已经不是烈儿的王妃,可你还是哀家亲封的郡主,即便你什么都记不起来了。”皇太后打断道。 靠你个老太婆,你不让我自称奴婢,那我自称什么?我?本宫?还是臣妾啊?凤于飞眼珠骨碌碌的转了转,对了,这凤于飞不是丞相之女吗?自称臣女应该没问题吧? “臣女遵旨。”凤于飞眉目中带着点点的忧愁:“太后娘娘,臣女不是不想离开六王爷,只是现在臣女是六王府中的一名夜妾,根据律法……”凤于飞故意停住话头,只是眉目中的忧愁更甚了。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能离开上官弘烈那个变态,那么一切都是好的,再说了,莫名还在美丽的山谷中看家呢。 “只要你愿意离开,哀家便保证你一定能离开。”皇太后似松了口气般,对着凤于飞保证道。 猫腻,真得很猫腻,这个凤于飞的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啊? 心中虽然这样想着,凤于飞面上却露出一丝感激:“臣女多谢太后娘娘做主。” “自从你嫁入六王府后,哀家便很是自责啊,如今能帮你脱离出来,哀家也算是了了一份心事。”皇太后笑着说道,“时辰也不早了,你还是早点过去恒寿殿吧,免得烈儿又起疑心。芳若,这是飞儿失忆后初来皇宫,怕是已经记不得去恒寿殿的路了,你先带飞儿过去吧,莫让那些个是非女人欺负了我的飞儿。” “是,奴婢一定会好好照看郡主的。”芳若福了福身子,这才对着凤于飞微微弯腰:“郡主,请。” “如此,便多谢芳若姑姑了。”凤于飞欠了欠身子,巴掌大的小脸上露出一抹迷人的微笑。本来凤于飞是想拒绝的,虽然皇宫中各个宫殿错综复杂,各种路径纵横交错,却也是难不倒凤于飞的,她就早将来时的路记于心中了,不过,若有免费的导游,而且还是皇太后的心腹,这路上说不准还能套出点什么有用的信息呢。 “芳若姑姑,还要劳烦您跑一趟,真是麻烦了,这条鹅卵石铺的小路走起来还挺舒服的,可是,我记得许公公领我来万寿宫的时候,貌似没有走过鹅卵石路啊?咱们这是要去哪里?”踩在鹅卵石铺成的小径上,凤于飞看似客气的问道。 “从万寿宫到恒寿殿,有几条路可到达,奴婢也不知道郡主来时走的是哪一条路,”芳若面不改色的解释道:“不过,昔日郡主跟在太后娘娘身边的时候,最喜欢的便是这一条鹅卵石子路了,所以奴婢便选了这么一条路,还请郡主莫怪。” “是这样的啊,芳若姑姑真是有心了。”凤于飞虽然脸上在笑,可是心中的戒备更多了,就算是到达恒寿殿有百条路可走,也绝不是眼前这一条,因为恒寿殿在万寿宫的东面,而这里,是万寿宫的北面。 第三十五章 帝王之爱 “哎呦,看奴婢这记性。”正走着走着,芳若忽然一拍脑袋,抱歉的看了凤于飞一眼,说道。 “芳若姑姑,怎么了?”凤于飞停下脚步,问道。 “奴婢当真是老了啊,太后娘娘需每日服用的丹药还在奴婢身上呢,刚刚出来时走得匆忙,就忘记这个事情,可这眼看就到服用的时辰了,这……”芳若不住的自责道。 “芳若姑姑不必自责,不是还没在服用的时辰吗?您现在赶回万寿宫,还来得及的。”凤于飞安慰道。 “可是太后娘娘让奴婢带郡主过去恒寿殿……”芳若有些迟疑的说道。 “我这里没关系的,芳若姑姑还是先给太后送药去吧,这要是因为送我而晚了,我可承担不起这罪责呢。”凤于飞说道。 “那,那就请郡主在这里稍等片刻,奴婢快去快回。”芳若似是下了决心一般,对着凤于飞再三嘱咐道:“皇宫中的路多为错综复杂,郡主一定要在原地等奴婢回来啊。” “我知道了,你先过去吧。”哼,原地等你,你还真把本姑娘当傻瓜了啊?凤于飞看着芳若急匆匆的背影,嘴角弯起一丝冷笑。 凤于飞又再次看了看这条小路,嘴角的冷笑更甚了,就算皇宫中小路繁多,可那也时不时的有宫女太监穿梭而过,有一队队皇宫护卫队巡逻着,可眼前这条小路,却冷冷清清,透着那么的静谧,还是早点离开的好,万一出了什么差错,以自己现在的身手,恐怕是要吃亏了。 凤于飞正欲迈步离开,却忽然听到一阵悠扬的笛声从前面转角处传来,虽然婉转悠扬,却带着淡淡的,似化不开的哀伤。 会是谁呢?凤于飞眯缝着眼睛,是皇太后的安排?还是巧合? 空中的笛声此刻变得愈加的哀伤,让闻者都忍不住落泪。 “你是谁?”凤于飞还是走了过去,从背影看,那是一位身着酱紫衣衫的男子,身材高大,宽肩窄腰,放到现在,那绝对是一个标准的型男。 “谁让你……飞儿?”型男闻言转过身来,正欲发火,却发现眼前的人居然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凤于飞。 “你认识我?”凤于飞不着痕迹的后退一步,感觉眼前这个型男身上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忧郁,漂亮的眸子中也似蒙了一层飘渺的烟雾,让人看不真切,却着实透着淡淡的哀伤。 “飞儿,你果然不认识我了。”型男突然一阵失落,脚下一个踉跄,便不由自主的靠在背后的古树上。 “你是?”凤于飞讪讪的笑道:“不好意思啊,因为某种原因,我失去了原来的记忆。” “无妨,”型男落寞的摆了摆手,“我是上官弘夜。” “上官弘夜?”反应过来的凤于飞单手指着上官弘夜吃惊道,“你就是皇上?” “是。” “那你为什么不自称朕呢?”凤于飞似乎有些不满的说道。 “在飞儿面前,我不是什么皇帝,也从来没有自称过朕。”上官弘夜上前一步,眸子中的柔情似要溢出来一般:“我在你面前,只是一个一心想呵护心爱之人的男人。” “哦。”凤于飞淡淡的答应一声,她实在是不知道要说些什么,面对上官弘烈那样霸道冷酷的人,她可以以牙还牙,她可以奋起反抗,可是对着这样一个温和如玉,又满面柔情的人,却着实让她伤脑筋啊。 上官弘夜只是痴痴得看着凤于飞,而凤于飞则神游太空,一时间,这条石子路上更是静谧了。 “听说你前两天不慎走失,还被坏人掳走,可曾有受伤?”上官弘夜率先打破了这沉默。 “不是不慎走失,是蓄谋已久,可惜又被抓了回来。”凤于飞随手折下一根柳枝叼在嘴里,满不在乎的说道。 “飞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上官弘夜问道。 “难道上官弘烈没有和你说过吗?”一股柳叶特有的苦涩清香传到嘴里,凤于飞吐掉柳枝,淡淡开口道:“本来打算医治好了芽儿便离开六王府,却被上官弘烈摆了一道,好不容易才借着庙会逃离了,却又被他抓了回来,真是悲哀啊。” “啊……?”上官弘夜根本没料到凤于飞会这样说,即便是真得是她心中所想。 “啊什么啊,本来就是。”凤于飞忽然往前凑了凑,坏心眼的笑道:“我说皇帝,听说我差点便成了你的皇后,是吗?” “……,是。”上官弘夜犹豫了一下,眼神中划过浓浓的悲伤,这才点了点头,说道。 “那你现在还喜欢我吗?”凤于飞问道。 “飞儿,你在我心中的位置永远如一。”上官弘夜忽然动情的说道:“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和谁在一起,你在我心中,却永远不变,我的心门也永远为你而打开,如果有一天,你累了,倦了,就请回头看一眼,我永远都在。” “呃,……”凤于飞一阵尴尬,面对上官弘夜那干净得眼神,自己的手脚都不知道要放在哪里了。 “飞儿,对不起。”上官弘夜松开搭在凤于飞肩膀上的双手,神色间又有一些黯然:“我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情的。” “谢谢。”凤于飞对着上官弘夜展颜一笑:“感情的事情本来就不能勉强的,更何况,我没了以前的记忆,所有的一切人和事,对我来说都是陌生的,都是没有感情的,我的一切都是要重头来过的。” “重头来过?”上官弘夜忽然怔住了,重头来过吗? “是啊。”凤于飞抬头看着天,“重头,为自己而活。” “飞儿,我现在在你的眼中是一个陌生人,对吗?”上官弘夜忽然急切的问道。 “算是吧,不管我们之前经历过什么,我都已经忘记。”凤于飞点点头,说道。 “姑娘,在下上官弘夜,是这云焰帝国的皇帝,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可以和姑娘交个朋友?”上官弘夜对着凤于飞温和的一笑,像是春风拂过心田,带着柔和的暖意,吹进人的心里。 “呵呵,我叫凤于飞,很高兴和你做朋友。”凤于飞先是笑了笑,这才伸出一只嫩白的小手,说道。 “我也很高兴和你做朋友。”上官弘夜愣了一下,这才紧紧握住凤于飞的柔夷,沉闷了一年的心境猛然开朗起来。 第三十六章 下毒元凶(一) 所谓的太后的寿宴真不是人参加的事儿啊,整个晚上就是不断的磕头,举杯,奉承,凤于飞觉得自己的头都大了,好不容易,才盼到晚宴结束,凤于飞觉得自己都快要散架了,不过唯一值得高兴的是,自己和上官弘夜之间的交谈,让她对这个温和有爱的男人大为赞赏,当然,大为赞赏的最终原因,还是因为上官弘夜答应一定会还她一个自由身的,到时候,这天大地大,便任自己遨游了。 好几次,看着凤于飞那不断上扬的红唇,上官弘烈终于忍不住的问道:“母后到底和你说了些什么?为什么从寿宴回来以后,你便一直笑个不停呢?” “呃,没什么。”凤于飞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庞,这才正色道。 “真的?”上官弘烈狐疑道。 “既然不相信我,那干嘛还要问我?”凤于飞撇过头去,刚好看到芽儿嘴角的笑意,“你看,芽儿也在笑啊,为什么要问我一个人?” “芽儿是在笑弘烈哥哥呢。”芽儿捂着红润的小嘴,娇笑道。 “笑本王?为什么?”上官弘烈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见并未有什么不妥之处,这才抬头问道。 “芽儿在笑弘烈哥哥吃醋的样子呢。”芽儿依旧是小手捂着嘴唇,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也弯成了漂亮的新月形。 “吃醋?”上官弘烈愣怔的重复道,然后一张脸瞬间黑了下来:“芽儿又胡闹了。” “芽儿才没有乱说呢。”芽儿固执的继续说道:“今天在寿宴上,好多男人都借故和凤姐姐说话,尤其是皇帝那双眼睛,几乎要粘在凤姐姐身上了,所以弘烈哥哥吃醋是很正常的,芽儿不会取笑你们的。” “就算是天下一个女人都没有了,本王也不会喜欢上她的。”上官弘烈气咻咻的说道。 “求之不得。”凤于飞眼角的笑意更浓了,真的是吃醋了吗? “哼…….” “上官弘烈,寿宴我按照你的吩咐参加了,那接下来,”凤于飞脸上的笑意一下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冷冽:“该把给沉香下毒的元凶交给我了吧?” “一个小小的丫鬟,至于你时时都惦记着吗?”上官弘烈很是不满的说道。 “在我的眼中,她是我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就连凤丞相,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完全就是一个陌生人,而沉香不一样,她在倾尽她的所有来追随我,照顾我,像你这种人,是永远都不会明白的。” 我和他们不一样,……上官弘烈差点便脱口而出,哪里不一样?是自己霸占了她的身体还是自己拿她去和北王交易? “我会给你一个说法的。”上官弘烈怔了片刻,这才淡淡的说道。 “我不需要那一个所谓的说法,我只要给沉香下毒的元凶。”谈论间,马车已经到了六王府的门口,凤于飞率先跳下马车,直直得盯着上官弘烈:“这是我的第二个要求,你若不能满足,那也请恕我不能答应。” “你这是威胁吗?”上官弘烈将芽儿抱下马车,问道。 “如果你觉得是,那便是吧。”凤于飞头也不回得向梨园方向行去:“记住,你还有两天的时间,如果这两天内你不能把元凶交给我,那到时,我即便是一死,也不会让你和北王的交易得逞。”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终于驱散了黑暗时,沉寂了一夜的大地又开始慢慢的热闹起来了。 “我死也不会说的。”睡梦的沉香突然厉声吼道,清秀的小脸上满是坚定的神色。 “沉香,沉香,你醒了吗?”在床边守了一夜的凤于飞急忙直起身子,轻声的叫道。 “这是哪里?”沉香慢悠悠的睁开双眼,便看到凤于飞那急切的脸庞,“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这里是梨园,你都昏睡一整天了。”凤于飞一把探住沉香的手腕,细细把起脉来。 “梨园?”沉香四下打量了一翻,表情一下子便黯了下来:“都怪奴婢没用,又害得小姐回到了这里。” “傻沉香。”凤于飞轻轻的抚了抚沉香额边的秀发,“他们问你你就直说好了,为什么傻傻的去承受这皮肉之苦?” “奴婢是小姐的人,又怎能对小姐不忠心?奴婢知道小姐是不愿意留在这里的。”沉香接口道:“而且奴婢也希望小姐将来能够幸福啊。” “人只有活着,才有希望达成自己的愿望,沉香,答应我,以后无论发生什么样的状况,都要先学会保护自己,如果你是因为我的原因而伤害了自己,那我永远都不会原谅我自己的,你明白吗?”凤于飞一边说一拿过案几上的水果刀,对着自己的掌心轻轻的划了下去,刚刚把脉,沉香的体内似乎毒素还未完全清除,还需要在巩固一下。 “小姐,你要做什么?”沉香慌忙坐起身来,再也不顾这满身的疼痛,心疼的拉过凤于飞的手掌,轻轻的吹了吹,说道:“奴婢现在就去拿纱布来帮小姐包扎。” “包扎什么啊?”凤于飞抽回自己的手掌,对着一旁一早就晾好的汤药中滴了几滴:“我这血中有天山雪莲的药性,配在你的药中,可尽快的驱除你体内的毒素,来,赶紧趁着还有热乎劲儿,快喝了吧。” “小姐……”沉香捧着那碗汤药,却觉得有千斤重。自己不过是一个小丫鬟,在这男尊女卑的社会中,自己怕是最底层的人物了吧,却没想到,失去记忆的凤于飞居然愿意用她的血给自己去毒,更是因为自己,她才又重新落入了这个牢笼中,这份恩情,自己一辈子都无法偿还啊。 “别乱想了,赶紧吃了药休息去,只有你休息好了,我们才能继续跑路。”凤于飞点着沉香的脑袋笑道。 “呦,看来妹妹还是没有长进,居然还惦记着逃跑呢?”一个带着戏谑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紧接着,连芷那妖娆的身影也跟着晃了进来。 第三十七章 下毒元凶(二) “呦,看来妹妹还是没有长进,居然还惦记着逃跑呢?”一个带着戏谑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紧接着,连芷那妖娆的身影也跟着晃了进来。 “沉香,上次我记得就和你说过,去问李管家要一只看门狗来,省得一大清早的就有一些不知名的野狗在这狂吠。”凤于飞扶着沉香躺在床榻上,看也不看连芷一眼,只是风轻云淡的说道。 “凤于飞,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连芷双手叉腰,冷喝道:“你懂不懂什么叫上下,什么叫尊卑?见了我不但不行礼,还让你那该死的丫鬟去休息?” “你说谁该死?”凤于飞募得抬起头来,狭长的双眸更上眯成了一条缝隙,“莫不是你下的毒?”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连芷虽然不清楚凤于飞到底说得是什么,却是不愿意在她的面前认输,所以梗着脖子说道。 “是你你便死,不是你你便滚。”凤于飞轻描淡写道。 “你好大的口气。”连芷虽然因为符筱的事情心中对凤于飞存在一丝惧怕,可是也不愿意在自己奴才面前堕了自己的威风,当下便又挺直腰板,说道。 “哼……”凤于飞只是扫了连芷一眼,“是不是吹大气儿你可以试试啊。” “小姐……”沉香唯恐凤于飞这样会吃亏,便暗暗的拉了拉凤于飞的衣袖,摇着头轻声说道。 “你居然叫她小姐?真是个没规矩的丫头。”连芷立马抓住沉香的话头,略带得意的尖叫起来:“来人,将沉香带下去重打五十大板,以儆效尤。” “我看谁敢?”凤于飞挡在沉香的面前:“之前沉香身上的鞭伤是不是你所为?” “如夫人,连夫人有令,还请您不要为难属下。”说话间,几个膀大腰圆的奴才从门外闯了进来,言语间虽然客气,行动却是粗鲁,只见为首的一个像拎小鸡子一样拎起凤于飞,凤于飞手中的银针还未出手时,便看到门外闪进一抹月白色的身影,当下便收起了手中的银针,任由那个奴才提着。 “你们最好记住,若是左手碰沉香,砍左手,右手碰沉香,砍右手。”凤于飞用轻不可闻的声音说道。 “恐怕这里还轮不到如夫人说话吧。”拎着凤于飞的那名奴才冷笑道。 “是吗?”上官弘烈终于慢悠悠得从门外踱了进来,对着身后的影笑道:“这是什么时候定下的规矩?本王的如夫人,什么轮到一个奴才来管教了?” “以下犯上,当罚!”影的话音刚落,就见白光一闪,拎着凤于飞的那名奴才的胳膊瞬间便飞了出去,而凤于飞则上轻飘飘的落到地上,看戏似的盯着那连芷。 “啊……”那名奴才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胳膊脱离的身体,居然愣怔了片刻,这才大叫起来,旋即又不顾几欲让人昏厥的疼痛,不住的对着上官弘烈叩头道:“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王爷,您怎么过来了?”连芷咽了一口唾沫,这才假惺惺的走上前来,“连芷知道凤妹妹回来了,怕她一个无聊,所以前来看望,却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真是让连芷汗颜啊。” “还不滚。”上官弘烈甩开连芷的手,冷声说道:“以后没有的允许,你们谁都不能跨入梨园半步。” “是。”虽然不甘愿,虽然心中也明白是因为和北王交易之事,可连芷心中还是非常的不舒服,只能在心中狠狠的咒骂道:就再让你的瑟两天,我看以后你还有什么面目见人。 “慢着。”凤于飞却挥手阻止道:“恐怕连夫人还不能走。” “有事儿?”上官弘烈又皱了皱眉头说道。 “刚刚连夫人说,毒打沉香和给沉香下毒的人是她,所以我想,她就不必走了吧。”凤于飞又扫了剩余的那几名奴才一眼:“而且,我说过,哪只手碰了沉香,我便要他们的哪只手。” “飞儿,不要胡闹。”上官弘烈忽然觉得眼前的凤于飞是那么冷然,那么的高傲,那么的嗜血,就像那天她刚从牢房中醒来一样,整个人都是那么霸气十足。 “上官弘烈,你答应过我的,在这两天内找出毒害和毒打沉香的元凶,我现在听到凶手亲口承认,我怎么能那么轻易的放她离开呢?”凤于飞的手中把玩着那把小巧的水果刀,冷冷的笑道。 “王爷,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毒害沉香的。”连芷吓得急忙跪在上官弘烈面前,急切的辩白道。 “飞儿,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吧。”上官弘烈挥了挥手,连芷带着那群奴才急忙向门外跑去。 “想走?”凤于飞手中银芒一闪,先是一根银针刺入沉香的睡穴,另外外数根银针带着清冷的光辉没入每名大汉的右手臂,瞬间一片惨叫。 “若不想死,便自断右臂吧,倘若时间晚了,剧毒顺着经脉侵入心肺,那便是神仙也难救了。”凤于飞的声音很轻很轻,可是却如地狱中的修罗一般,透着死亡的阴影。 大汉们怔了一下,便毫不犹豫的抽出腰间的佩剑,自断右臂,一时间惨叫之声,不绝于耳。 这时间,凤于飞对着连芷冷笑数声,狭长的眸子中满是狠厉。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连芷再也顾及不上面子问题,腿一软便瘫坐在地上,一双美目中满是惊恐的叫道。 “那你知道是谁?”凤于飞一步一步得走向连芷,每一步对连芷来说,都如同是死亡之音,她闭着眼睛尖声叫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只是指使狱卒鞭打了沉香,下毒的事情真的不是我做的,王爷,王爷,救命啊。” “飞儿,够了。”上官弘烈怒斥道:“你的眼中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王爷?” “你都亲口听到她承认了,为什么还要阻止我?”凤于飞也恼怒道:“难道你忘了我们之间的交易了吗?” “我会给你一个说法的。” “我不要你所谓的说法,我只要元凶。” “飞儿,你不要逼我。”上官弘烈闭上双眸,淡淡的声音中似有一丝的哀求。 “你知道下毒的是谁?”凤于飞如此聪明,怎会猜不透这其中的关键。 第三十八章 下毒元凶(三) “你知道下毒的是谁?”凤于飞如此聪明,怎会猜不透这其中的关键。 “总之,本王会给你一个交代的。”上官弘烈强硬的说道:“影,叫人收拾了这里。” “上官弘烈,你站住。”凤于飞飞快的挡在上官弘烈身前:“这件事儿和芽儿有关,对吗?” “你不要乱猜,这事儿和芽儿无关。”尽管上官弘烈已经掩饰的非常好,可还是被凤于飞看出了一丝的端倪。 “哈哈……”凤于飞仰头长笑:“没想到啊没想到,我之前花费心力居然救得是这种人啊。” “你不要侮辱芽儿,芽儿不是这样的人。”上官弘烈一把攥住凤于飞的下颌,阴冷的说道。 “不是我要侮辱芽儿,而你自己,你自己心中也承认是芽儿。”凤于飞直直得盯着上官弘烈,嘴角带着嘲讽的笑。 “够了。”上官弘烈冷喝道:“本王说会给你一个交代,就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哼……”凤于飞也冷喝道:“本姑娘说了,不要你的交代,只要下毒的人。” “飞儿,你不要逼本王。”上官弘烈的声音忽然沙哑了起来,自从昨晚芽儿戏笑自己吃凤于飞的醋了,他的心中便一直都有一种别样的感受,整整的思虑了一夜,虽然不愿意承认,可是却不得不承认,这短短两个月的时间,他确实是对凤于飞产生了爱意,他竟然爱上了凤于飞,爱上了一个他一直以来都讨厌的女人。 “你不要叫我飞儿。”凤于飞的身体虽然被他钳制住,不能动弹半分,可并不妨碍她想骂人的冲动:“上官弘烈,你丫就一死变态。” “影,带沉香走。”上官弘烈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凤于飞的脸颊,淡淡的吩咐道。 “你们要做什么?放下沉香。”虽然凤于飞极力的挣扎,却始终敌不过上官弘烈的怀抱。 “飞儿,只要你听话,本王便不会伤害她。”上官弘烈将凤于飞抱得紧紧的,温热的气息不断吹拂在她的耳旁,声音中带着一丝暗哑的性感。 “滚开。”凤于飞拼命的想要推开上官弘烈,可是身体却自己变得酥麻起来,一股异样的火热从心头猛地升腾而起。该死的,为什么这具身体会如此的敏感? “飞儿,等和北王的这次交易结束以后,本王一定会好好的补偿你。”上官弘烈急切的撕扯开凤于飞的衣衫,看着凤于飞那泛起淡淡粉色的肌肤时,心情大好:“本王知道,你还是爱着本王的。” “滚,啊……”凤于飞愤恨的咒骂在被上官弘烈的巨大贯穿的那一瞬间,终于化为了销魂的*。 …… 岩城,北王的临时住所中。 “慕容,你可都安排好了?”一个头戴紫铜面具的男人站在亭子中,背对着来人说道。 “圣子,一切都安排妥当了。”慕容靖童恭敬的行礼道:“后天午时便是属下和六王爷交易的时限了。” “很好,记住,不能出任何的差错。”紫铜面具男,也就是幽泉圣域的圣子说道。 “属下明白。”慕容靖童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忍不住的问道:“圣子,属下有一事不明,还希望圣子指点迷津。” “说。”圣子说话永远是那么简洁明了。 “凤于飞不过是六王府中的一名夜妾,虽然姿色上承,可却已无清白之身,圣子这是……” “你话太多了。”圣子转过身来,“该你知道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 “是。”越是这样,慕容靖童心中的好奇便越是膨胀。 “在她在你王府中的这段日子,本圣子将以凤于飞的师兄,你的好友,叶坤的身份出现,你最好不要露出马脚。”圣子摘下脸上的青铜面具,赫然便是那晚出现在六王府,想带凤于飞离开的那个男人。 “属下明白。”慕容靖童尽管心中十分的疑惑,却也没再有任何疑问。 “飞飞,我说过,你一定会是我的。”圣子脸上的笑意渐渐的扩大,但愿国师曾经的演算是正确的,那也就不妨自己处心积虑了这许久的时间。 当凤于飞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上午的那一场欢爱几乎耗尽了凤于飞所有的力气,弄得她现在还浑身的酸痛。 “真是个禽兽。”凤于飞咬牙切齿的说道。 凤于飞坐起身来,发现自己居然穿戴整齐,四下里张望了下,却发现这并不是自己的梨园。 “沉香,沉香……”凤于飞皱着眉头叫道,她可没有忘记,上官弘烈在和自己欢爱之前让影带走了沉香。 “如夫人,您有什么事情吗?”这时,一个娇俏的小丫鬟听到凤于飞的叫声,赶忙从外屋走了进来,恭敬的说道。 “你是谁?沉香呢?”凤于飞问道。 “奴婢入画,是王爷派来照顾如夫人的,至于沉香姐姐,如夫人不必担忧。”入画依旧是恭敬的垂首答道。 “哼……”凤于飞揭开搭在身上的薄巾,一个翻身便跳下绣床,却带起一阵铁链的声响。 凤于飞顺着声响望过去,当下脸色变得暗沉起来,“上官弘烈,你个王八蛋。” 原来在凤于飞纤细的脚踝上,扣着一条精致的暗金色铁链,另一头则牢牢的扣在床头上。 “这是怎么回事?”凤于飞气急败坏的对着入画吼道。 “王爷交代,如夫人醒后,便将此书信交由如夫人。”入画飞快的从衣袖间掏出一个信封,恭敬的递给凤于飞。 “飞儿,这两天你最好乖乖的待在这里,本王保证不会伤害沉香的,还有你脚上所捆绑的铁链万不可挣扎损坏,否则便会越来越紧,直至将你的脚踝骨卡断。关于下毒的事情,本王承诺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你也不要用你的生命来威胁本王,本王保证,你若是选择死亡,那本王便叫沉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本王无意要伤害你,你千万不要逼本王做本王不愿意做的事情。” “啊……”凤于飞三两下撕碎手中的信件,愤怒的仰天长啸:“上官弘烈,你会有报应的。” 第三十九章 履行交易 “飞儿,请你相信本王,将你作为交换,本王的心也是疼的。”上官弘烈坐在马车中,将凤于飞紧紧环在胸前,今天便是和北王议定的日子了,可是自己的心中竟然生出几分悔意,自己真得愿意将她交给北王吗?真得愿意用她来换取仙儿的行踪吗? “是吗?那我是不是应该应该感谢一下你的心疼呢?”凤于飞被上官弘烈点住穴道,身不动,便只是嘲讽的笑道,“如果是这样,我还真是悲哀啊。” “飞儿,你不要这样,本王保证,等你从北王府回来以后,本王定会将你恢复王妃之位,定会好好疼你的。”上官弘烈艰难的说道。 “疼我?疼一个成了别人的女人的女人?还是一个为了达到自己目的便任由别人交换的夜妾?”凤于飞依旧是带着淡淡的嘲讽说道。 “……”凤于飞的话让上官弘烈胸口募得一阵尖锐的疼痛,似不能呼吸一般,别人的女人,别人的女人,精明的自己怎么会忽略这种细节呢,只是一直在强迫自己不去想罢了,是的,自己的忍受自己爱的女人被别人染指,可是和北王交易的时候,自己并不知道这短短的几天,自己居然会爱上这个女人。 “王爷,醉仙楼到了。”影得声音适时的在马车外响起。 “飞儿,本王不会介意的,不会介意的。”上官弘烈似安慰凤于飞,又似在安慰自己一般,喃喃的说道。 “呵呵……”凤于飞冷冷一笑,“上官弘烈,你会后悔的,终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上官弘烈身子猛然一颤,自己现在就已经后悔了,若不是仙儿在自己的心中太过重要,他此刻便已经转身走人了。 “沉香呢?”凤于飞问道。 “在后面的马车上,她会陪你一起去北王府的。”上官弘烈回答道:“本王既然答应你让沉香陪你一起去,便不会食言。” “上官弘烈,请你牢记对我的所作所为,我凤于飞说过,有朝一日,定会叫你双倍偿还。”凤于飞狭长的眸子中是满满的恨意,让上官弘烈几乎不敢直视。 自己这是怎么了,就算对她产生了感情,也不至于变得这般几乎懦弱啊。 上官弘烈不再言语,因为他发现,自己现在的决心就像八十岁老人的牙齿一样摇摇欲坠了,忽然间,他便想起了凤于飞曾经说过的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早晚会有一天栽到我的手里。”那自己现在算不算栽在了她的手里?居然连自己和她之间的所有恩怨都暂时抛下,对,只是暂时抛下,自己和飞儿之间定是没有未来的,她的手中沾满了自己至爱亲人的鲜血,那是什么都无法抵消的,而自己,迷恋她的也定然只是这具躯体,对,一定是这样的的。想到这里,上官弘烈的面色终于又冷了下来,他终于找到了理由来说服自己,自己贪恋的是这具身体,而不是凤于飞。 “那本王便等着那一天。”上官弘烈冷冷的说道。 “六王爷真是守时。”刚刚走近阁楼的包间,便听到北王慕容靖童那清爽的笑声。 “谁叫北王的手中有本王心动的筹码呢。”上官弘烈将怀中的凤于飞放在自己身旁的矮凳上,笑道。 “呵呵,臣只是侥幸得到而已。”慕容靖童拍拍手,这时从包间外走进一个面貌平常的大汉,怀中抱着一只木盒。 慕容靖童示意将木盒放在桌子上,亲手打开,里面是一副样貌有点特殊的翡翠耳环,外加一块沾满血迹翠绿色裙摆。 上官弘烈再看到这些时,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是仙儿的耳环,这是仙儿十八岁生日的时候,自己亲手为她打造的耳环。 上官弘烈几乎是颤抖着拿起那块沾血的衣襟,缓缓打开,露出里面熟悉的字迹: “王爷,被关在这里这么久,可我一直都没有放弃,因为我坚信,终有一天你会来救我出去的。” “仙儿,仙儿,”虽然只是寥寥数语,上官弘烈却看了将近一刻钟,这才将东西抱在自己的胸前,喃喃自语道,那一刻,他不是一个万人景仰的战场将军,也不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六王爷,而只是一个痴情的男人。 “这是仙儿姑娘被关的地址,只可惜臣武功低微,没办法救出仙儿姑娘,只能给王爷提供这些线索了。”慕容靖童颇有些无奈的说道。 “总之,还是要谢谢你。”上官弘烈对着慕容靖童抱拳道。 “既然如此,那如夫人臣就先带走了,保证一个月后将如夫人完璧归赵。”慕容靖童松了一口气,看来此次的交接并没有什么问题。 “一言为定。”得知仙儿下落的上官弘烈一直都处于亢奋中,等他想起凤于飞的时候,慕容靖童早已带着凤于飞离开了茶楼。 “如夫人……”慕容靖童对着马车中的凤于飞抱拳道。 “叫我凤于飞吧。”凤于飞打断道。 “还是叫你凤姑娘吧。”慕容靖童点头道:“从这里到达在下的封地,就算快马加鞭,也需要十天半个月的,可凤姑娘也知道,在下只是和王爷交换了凤姑娘一个月的时间,所以,在下在离这儿不远的地方,买下了一栋府邸,以供凤姑娘暂时居住。” “你这样做有什么目的?”凤于飞并未接他的话茬儿,貌似很随意的问道,“我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让北王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凤姑娘果然眼力过人,在下确实是受人所托。”慕容靖童心中不由得赞叹道:好个伶俐的人儿,可惜六王爷却不会珍惜。 “何人?”凤于飞依旧是那么淡淡的,并未露出任何吃惊的神色。 “到时候,凤姑娘自会知晓。”慕容靖童心中的赞赏又不由得加重了几分。 “呵呵,那就不为难北王了。”凤于飞身子微微后仰,在马车中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示意沉香放下窗帘:“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下,若是地方到了,还麻烦北王提醒一下。” 第四十章 梨花别苑 随着马车的颠簸,凤于飞终于靠在沉香的大腿上睡着了,居然还做了一个梦。 梦中一片漆黑,只有一处闪着一点微光,凤于飞拼命的向着光亮走去,却无奈怎么也走不到尽头,就在她她心情越来越急躁的时候,突然见一把明晃晃刀对着她极速的刺来,眼看她一个躲闪不及,就要受伤的时候,却不知突然从哪里冒出一个人来,以身挡在她的面前,她就眼睁睁的看着那把刀没入了来人的胸口,她拼命的哭喊,拼命的想要看清来人,可是他的脸上却似挡了一层云雾,怎么也看不清楚。 “啊……”凤于飞吓得惊坐起来,光洁的额头上已经满是细密的汗珠。 “小姐,您怎么了?是做噩梦了吗?”沉香一边轻轻得擦着凤于飞的额头,一边担忧的问道。 “凤姑娘,发生了什么事?”与此同时,一直跟在马车外的慕容靖童也朗声问道。 “无事。”凤于飞拍了拍胸口,拼命的回忆着梦中的情景,却无奈梦境越来越模糊,“还要走多久?” “一个时辰左右。”慕容靖童回道。 “那继续吧。”凤于飞接过沉香递来的水壶,狠狠的灌了一通,这才对着沉香笑道:“只是作梦而已,不用担心。” “小姐,这段时间,您为了奴婢,受若了。”沉香忽然低着头动情的说道。 “真是个傻丫头……”凤于飞愣了一下,这才笑笑说道。 “小姐,为了沉香,您这样委屈自己,真得是不值得。”沉香很是用的力的握了握凤于飞的手臂,似下定决心一般,满脸的毅然之色:“小姐,咱们趁着这次机会,远远的逃开吧?” “不行。”凤于飞果断的拒绝道。 “为什么?您不是一直都希望都离开王府的吗?”沉香诧异道。 “如果趁着这次我们偷偷的离开了,那你岂不是必死无疑?”凤于飞回道。 “小姐,您,您是怎么……”沉香一只手捂住小嘴儿,结巴道。 “我当然知道了。”凤于飞摇摇头:“上官弘烈早就提妨着我利用这次机会逃开呢。” “王爷告诉您的?”沉香问道。 “嗯。”凤于飞露出一丝苦笑,果然前世的师傅是对的,这人一但有了感情,便会处处受牵制。 “小姐,”沉香试图去说服凤于飞:“您的医术不是很高超吗?您一定可以解奴婢体内的毒素的,况且您的血液不是还可以解百毒的吗?” “却解不了蛊毒。”凤于飞接口道。 “小姐,奴婢不怕死。”沉香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 “可我怕。”凤于飞扳正沉香的身子,狭长的凤眸直直得盯着她:“在我的世界里,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又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受尽折磨而亡?” “可小姐,如果白白浪费了这个机会,就不知道还要何年何月才能离开啊?”沉香又低下了头:“奴婢不愿做小姐的牵绊。” “别傻了。”凤于飞难得得温柔一笑:“一个人,如果在这个世上,没有牵挂,没有羁绊,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总得有自己想要保护的东西,才能活得有意义。” “奴婢懂了。”沉香点点头:“奴婢会好好爱惜自己的生命的,留着自己的生命拼尽全力保护小姐周全的。” “凤姑娘,咱们到了。”这时马车外传来慕容靖童的声音。 沉香率先跳下马车,而后打起车帘,扶凤于飞下了马车,便站在了其身后。 “这里吗?”凤于飞问道。 “是的,比不上六王府的奢华,还请凤姑娘莫怪。”慕容靖童对着凤于飞抱拳道。 “北王当真是客气的了。”凤于飞一边说一细细的打量着:“六王府虽然奢华,却并不是为我而建,如今这所宅院虽然没有六王府奢华,却也相当气派,而且,这是为我而准备的,在我心中,自然已感激万分,哪里谈怪罪呢。” “不怪便好,凤姑娘请。”慕容靖童心中对凤于飞愈发的赞赏,圣子看上的女人,果然不同反响。 “多谢。”凤于飞客气的点了点,这才走进宅院中,转过门前那巨大的石头屏风,让人眼前一亮。 “这……”凤于飞看着眼前一棵挨一棵的梨树,中间只留了一条卵石小路,而且每棵树的枝头还开满了雪白的梨花,微风吹过,淡淡的梨花香萦绕在鼻尖,让人心旷神怡。可问题是,现在并不是梨花盛开的季节啊? “那枝头的只是绢花而已。”似是看出了凤于飞心中疑问,慕容靖童上前解释道。 “绢花吗?那为何又会有淡淡的梨香飘过?”凤于飞问道。 “在每一朵绢花的花心处,都缝制着一个装有梨香的香囊。”慕容靖童笑着解释道:“早就听闻凤姑娘素喜梨花,所以便在这别院中也预备下了。” “北王真是有心了。”凤于飞对着慕容靖童微微点头道。 “真是惭愧,这个别院中另有人打理,却不是在下。”慕容靖童摇摇头:“还是先请凤姑娘稍作休息,晚饭时间便可见到此人了,凤姑娘的房间在左手边第三间。” “如此,便多谢了。”凤于飞笑道。 慕容见凤于飞离开之后,这才慢慢的踱到屋后的一个小花园中,对着凉亭中那悠然自在的人影走去。 “都办好了?”圣子依旧是半眯着眼睛问道。 “回圣子,一切具已妥当,凤姑娘已在房中休息。”慕容靖童回道。 “从现在起,你便直呼我为叶坤,不可出任何差错。”圣子,哦,不,拿掉面具的圣子便是那是凤于飞所见到的叶坤了。 “是,叶兄。”慕容靖童从善如流道。 “呵呵,那你去准备一下吧。”叶坤站起身来:“我也要去准备一下了。” “是。”慕容靖童再次一拜,便离开了。 “飞飞,你终于来了。”叶坤的嘴角微微勾起,本圣子一定会把你拿下的,到时候,我幽泉圣域便可解除这百年禁忌,一统山河。 第四十一章 原来是你 “是你?”凤于飞端坐在餐桌前,看着从门外走来的那个黑衣男子,惊奇的叫道。 “飞飞,你想起我来了?”叶坤将手中的盒放在餐桌上,有些激动的说道。 “在梨园见过嘛。”凤于飞心中对叶坤并没有好感,所以只是不咸不淡的说道,“你今天不会是偶尔路过这里吧?” “凤姑娘不会是连自己的师兄都不认得了吧?”慕容靖童适时的说道。 “飞飞遭那上官弘烈迫害,已经失忆了。”叶坤神色略显黯然的说道。 “那凤姑娘……”慕容靖童只是干笑了一声,并没有再说下去。 “我现在挺好的啊。”凤于飞摊了摊说,又说道:“你们费尽心机把我换出来,到底是什么事儿啊?” “飞飞,我说过,不会留你一个人上官弘烈的魔爪中,一定会救你出来,然后让师傅医治好你的失忆。”叶坤凑到凤于飞面前,目光坚定的说道。 “凤姑娘,在下和你师兄已经商量好了,过两天会连夜送你离开云焰帝国,从此,你与那六王府再无任何关联。”慕容靖童也颇有些兴奋的说道。 “不行。”凤于飞想都没想,便一口回绝了。 “飞飞,为什么?”叶坤摊开双手,表示不理解:“你难道不想离开上官弘烈吗?他根本就不懂得珍惜你,否则他也就不会把你贬成夜妾,不会不分青红皂白的毒打你,也不会把你当成商品一般来和我们交易了……” “没有理由。”凤于飞并没有回答叶坤,只是坚定的回答道。 “飞飞,这次我说什么都要带你离开这里,以后你会明白我苦心的。”叶坤近乎有些哀求的说道。 “小姐,您就……”沉香刚想劝一劝凤于飞,可刚一张嘴,就被凤于飞打断了。 “沉香,你闭嘴。”凤于飞面色一沉,呵斥道。 “原来你就是沉香啊,和小时候真是一模一样啊。”叶坤的话让沉香的脸色一白,很快低下头去:“叶少爷,您好。” “帮我劝劝你家小姐,我是为她好啊。”叶坤见凤于飞死不松口,只好带着几分无奈对沉香低声说道。 “奴婢会的。”沉香恭敬的点点头:“只是小姐自从失忆以后,脾性变了很多,奴婢不敢保证什么,只能说会尽力而为。” “那就好。”叶坤拿起筷子,在凤于飞的碗里摞了好高的菜:“飞飞,咱们先不谈去留的问题,先吃饭,这些菜都是你平时喜欢吃的,看看合不合口味?” “谢谢,我自己来吧,不太习惯这样被人伺候,吃饭嘛,还是要自己动手,才吃得香甜。”凤于飞扒拉了两口米饭,忽然又问道:“有没有酒啊?”在现代的时候,总是听别人说古代的酒是纯粮酿造,劲儿小,但是酒香浓烈,口感纯正。 “有。”叶坤愣了一下,旋即又点点头:“你要喝吗?” “嗯,有没有什么女儿红,竹叶青什么的,来两坛。”凤于飞眨着狭长的凤眸笑道。 “还真让凤姑娘给难住了。”慕容靖童摇头笑道:“凤姑娘说的这几种酒,咱们这小别院中还真没有,不过,倒有在下从北方带来的果酒,就埋在梨花树下,如果凤姑娘有这兴致,在下马上让人刨出来。” “果酒?哪种果子的?”凤于飞眼睛一亮,因为前世是个杀手,忌讳用酒,所以很多时候,自己只是浅尝辄止,即便心中再垂涎,也万不敢多饮。 “百果酒。”慕容靖童回道。 “要喝。”凤于飞点头道。 “既然飞飞有这个兴致,那师兄定会相陪。”叶坤点点头,也许喝醉了会是一个带她离开的好的时机,现在凤于飞已经到手,也需要联系一下国师,看看下一步要怎么做了。 “来人,将梨树的下的果酒带一坛上来。”慕容靖童对着门外拍了拍手,吩咐道。 “那本姑娘就不客气了?”凤于飞大眼睛滴溜溜的转了转,眉眼中带着几分笑意。 “小姐……”沉香在身后悄悄的拽了拽凤于飞的衣袖,皱着眉头摇了摇头。 “你这个丫鬟还真扫兴,”慕容靖童亲自给凤于飞满满的倒上了一杯,对着沉香挥挥手臂,“这又不是别的地方,即便是醉了,也就是你晚上忙一点罢了,不碍事的。” “沉香,你先回去吧,先帮我铺好床,弄好水,我只喝一点,也就过去休息了。”凤于飞推了推沉香,笑道。 “是,奴婢现在这去。”沉香对着三位躬了躬身子,便慢慢的退了出来。 好像是哪里不对劲儿啊,沉香边走边皱着眉头细细回想,这个叶坤自己之前并没在见过他,当年跟随小姐在陈老先生身边的并不是自己,而是自己的好姐妹沉香,后因感染风寒而引起肺炎,最终是不治身亡,而自己为了纪念她,则将原来的名字落玉更改为沉香,自己和沉香小的时候长相偏差很大,而且叶坤也应该知道真正的沉香已经死亡了,可是,……这个人莫不是假的?那他冒充小姐的师兄到底有何目的?会不会对小姐不利呢?不行,小姐的安危可开不得半点玩笑。 沉香目光坚毅的点了点头,然后从腰间掏出一个身上有很多孔的小盒子,悄悄的跑到房屋后面的花园,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才慢悠悠的走了出来,面部一阵轻松。 沉香很是熟练的打扫,薰香,铺床,一切都收拾妥当以后,这才一个人呆呆的坐在屋前的台阶上,静静的看着天空,也不知过了多久,这样的宁静便被一阵踢踏的脚步声打乱了。 “小姐……”沉香眼尖得看到凤于飞在叶坤的半抱半扶之下,向着绣房走过来,当下也顾不得什么规矩,一个箭步上来,便扶住凤于飞的左手,叫道:“小姐,您怎么了?” “飞飞今儿高兴,一时多喝了几杯,也怪我不好,见她高兴,便没有阻拦她,结果……”叶坤有些无奈的摊摊手。 “奴婢多谢叶少爷送小姐回来,天不早了,还请叶少爷早点休息吧。”沉香将凤于飞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回头对着叶坤说道。 第四十二章 疑点重重 “奴婢都叫您少喝一点了,看看,现在该难受了吧?”沉香扶着脚步不稳的凤于飞回到屋里,然后忙着把刚刚预备的醒酒汤给凤于飞喝了,这才又忙着替凤于飞擦脸,擦手,嘴里还不住的数落着。 “呵呵,你都快成小管家婆了。”凤于飞忽然嘿嘿的笑道,吐字清晰圆润,倒把沉香又吓了一跳。 “小姐,你,你没醉?”沉香不可思议的问道。 “他们都走了是不是?”凤于飞先是四下里仔细看了看,悄声问道。 “嗯,刚刚是叶少爷送您回来的,已经离开有一会儿了。”沉香点点头说道。 “切,想把我灌醉了从我嘴利套话出来,他们还嫩了点儿呢。”凤于飞一脸不屑的坐起身来,撇了撇说道。 “难道,小姐也觉得他们有问题?”沉香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问道。 “嗯,”凤于飞点点头,忽又扭过头来,问道:“你刚说什么?难道你也发现他们有问题了?是不是他不是我的师兄?” “奴婢从未见过叶少爷,不能从样貌上分辨真假的。”沉香摇了摇头,纤细的眉毛拧在一起,又说道:“可是有一件事情,却让奴婢十分起疑。” “什么事情?”凤于飞问道。 “小姐经历过失忆,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可是奴婢却还是记得清清楚楚的。”沉香回忆道:“以前小姐的身边有两个丫鬟,一个是我,另外一个叫沉香……” “等会儿……”凤于飞赶忙摆摆手:“你刚说什么?另一个叫沉香,那你叫什么?” “奴婢原名落玉。”沉香解释道:“小姐之前拜在陈老先生门下时,是沉香一直服侍在左右,直到小姐回府。后来,沉香因为偶感风寒而引发起肺炎而死亡,奴婢从小和她感情很深,遂征得小姐的同意,改名为沉香。” “哦,这样啊。”凤于飞点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刚刚在饭桌上,叶坤还说你和小时候长得一样呢,是不是你从这里才开始起疑心的?” “是的。奴婢和沉香长相本就相差很远,无丝毫的相像之处,而且,叶坤少爷也是知道原来的沉香已经去世了的。”沉香忽然拉住凤于飞的手臂:“小姐,咱们还是逃吧,奴婢觉得他们都没有安什么好心眼儿。” “不行。”凤于飞摇摇头:“别说我们现在根本就走不了,就算能走得了,我也不能走,我还得留在这里,等着日子到了,上官弘烈来给你解药呢。” “小姐……”沉香一下子就急了:“奴婢本就贱命一条,小姐这又是何苦呢?” “沉香,任何一个人的生命都是平等的,都是宝贵的,没有贵贱之分,”凤于飞难得这么严肃的说道:“在我的心里,你的命和我的命同等重要。” “小姐……”沉香的眼角慢慢的湿润了,一颗颗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滴落。 “所以,以后我不想再听到你这样说自己。”凤于飞缓了一下又说道:“这几天我们都小心一点儿,现在没有人可以帮我们,只能自己帮自己。” “可是小姐,奴婢不明白的是,他们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把您从王府接出来,究竟是图的什么?难道是贪图小姐的容貌?”沉香忽然又紧张的说道:“万一他们,他们对小姐用强……” “哎呀,我说你想哪里去了?”凤于飞毫不客气的给了沉香一个爆栗:“小姐我虽然样貌是比较出众了一点,可还没出众到让人大费周章也要得到的地步,而且,从这一天的接触中,我发现他们看到我时,眼神中没有那种惊艳的感觉,也没有那种对人性美貌的贪婪。” “那他们要的是什么?”沉香也疑惑起来。 “也许我的身上都着他们都想要得到的秘密。”凤于飞深思了片刻,只能是这样总结道。 “会是什么秘密呢?”沉香也跟着思索起来。 “沉香,我小时候,有没有什么算命先生帮我算过命啊?”凤于飞突然问道。 “算命先生?”沉香皱着眉头想了好半天,这才一拍脑袋说道:“奴婢想起来了,好像是真的有一个算命大师呢。” “说来听听。”凤于飞也跟着好奇起来,难不成自己真得有特殊的命格?嗯,应该是有的吧,要不自己怎么能穿越到这个世界来呢? “这个奴婢就不是太清楚了。”沉香摇了摇头:“不过自从那位算命大师走后,小姐便进宫常陪在当时还是皇后娘娘的太后娘娘身边。” “看来是有猫腻啊。”凤于飞眼睛亮亮的,像天上的星星一半,熠熠生辉。 “小姐,那我们究竟是要怎么做啊?”沉香问道。 “什么都不做,睡觉。”凤于飞的嘴角微微勾起,自己的这个古代之行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圣子,下一步要怎么做,还请圣子示下。”两名彪形大汉一左一右站在叶坤身边,恭敬的抱拳问道。 “凤于飞已经搞到手了,就是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让她解开我幽泉圣域的百年禁忌。”叶坤又戴上了那个青铜面具,连带着声音都变得暗哑了许多:“你们速速回幽泉圣域,找国师问个清楚。” “是。”两名彪形大汉又是一抱拳,便转身向外走去。 “等等……”叶坤忽又叫道:“看看樱翔有没有回去,若是已回到了幽泉圣域,叫他来这边见我。” “是。”两名彪形大汉略一迟疑,才应道,其中一名大汉小心翼翼的问道:“若是二王子不肯前来呢?” “不肯吗?”叶坤忽然苦笑出声:“不肯便算了,谁让他是我亲弟弟呢。” “是。”两名彪形大汉应承道,他们似乎从圣子的嘴中听到一丝苦涩的味道。 樱翔弟弟,你还打算和哥哥怄气到什么时候呢?当初哥哥那样做,可全都是为了你啊,总有一天,你会明白哥哥的苦心的,你会明白的。 叶坤半躺在一旁的矮塌上,一张青铜面具遮住了他全部的喜怒哀乐,只有冷峻坚硬的面具,在月光下,闪着异样的光辉。 第四十三章 血祭魔剑 这几日,可以说是凤于飞来到这个世界上,过得最惬意的时光,可是她却一点都不敢松懈,那种惬意平静下,隐隐透着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 “国师,你怎么过来了?”叶坤看到来人,心中先是一阵惊讶,幽泉圣域祖训,历代国师不得轻易踏出幽泉圣域半步。 “事关幽泉百年大计,臣也顾不得许多了,最多便是去幽泉空洞中接受惩罚罢了。”一个花白胡子的老者先是对着叶坤弯了弯身子,这才笑着说道。 “凤于飞已在我的手中,可是要如何才能让她解开我幽泉圣域这百年禁忌?”叶坤并不是一个墨守成规的人,只是稍微点了点头,便问道。 “还记得幽泉圣域有一把魔剑吗?”国师问道。 “你说的,是那把一直悬挂在空洞中的那把黑剑?”叶坤问道。 “是的。”国师从自己的背后解下一个长条包裹,里面赫然便是那把魔剑:“臣已越距将此剑带来,还请圣子惩罚。” “啪……”不轻不重的一声闷响在国师耳边炸开,一个鲜红的五指印清晰的印在国师的左脸颊上。 “这一巴掌便是惩罚你私自带魔剑出圣域,不过念在你是为圣域着想,着轻发落便是。”叶坤冷着一张脸说道。 “多谢圣子。”国师依旧是那么谦卑的低着头。 “现在说吧,如何解开这百年禁忌?”叶坤转开话题,问道。 “血祭魔剑。”国师压低了声音,说道。 “什么意思?”叶坤一惊,问道。 “臣算过了,凤于飞的鲜血可开启这把魔剑的威力,到时候,便能靠这把魔剑解开咱们幽泉圣域的百年禁忌。”国师解释道。 “真的吗?”叶坤这样问并不是不信任国师,只是这件事情听起来真得是有点玄乎,似乎只会出现在一些神话古籍中。 “真的,到时候我们幽泉圣域禁忌一破,圣子便可率领我们幽泉圣域的圣兵们,一路南下,扫平障碍,一统河山。”国师有些激动的说道。 “那要如何血祭?”叶坤问道。 “很简单,架起练剑炉,以凤于飞的血肉之躯祭剑。”国师回答。 “这……”叶坤一向心狠手辣,所以只是片刻的犹豫后,便坚定的说道:“就按国师说的办吧,恐会迟则生变,还是现在就准备动手吧,好在,她们主仆二人不懂半分武功。” “不行。”国师道。 “为什么?”叶坤皱着眉头问道。 “在这之前,要给她吃一种药,让她进入假死状态,才可以祭剑。”国师从怀中掏出一个红色的小药丸,说道。 “那简单。”叶坤想了一下,然后笑道:“就说你是我们的师傅,陈老先生,这颗药可以帮助她恢复记忆。” “好主意。”国师点头道:“那事不疑迟,你现在便带我去见她吧。” “小姐,叶少爷来了。”沉香在半卧在躺椅上的凤于飞悄声说道。 “哦?”凤于飞拿掉脸上的巾帕,坐起身来:“叶公子来了?” “飞飞,师傅来看你了。”叶坤先一步走到凤于飞面前:“我知道你也忘记师傅了,不过没关系,你很快就会想起来的。” “您是陈老先生?”凤于飞不着痕迹的打量着眼前这个老头,胡子头发皆是白色的,一双不大的眼睛却闪着一股精光,给凤于飞的感觉很是不好。 “飞飞,你真的忘记为师了?”国师凑上前来,问道。 “不好意思,过去的事情我全都忘记了。”凤于飞不着痕迹的后退两步,左右手同时捏起两根银针,她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没关系,就算你忘记为师了也没关系。”国师捋须一笑:“你的事情为师已经听坤儿说过了,对于这种病症,为师还是有十成十的把握的。” “哦?”凤于飞勉强一笑,略微敷衍道。 “这是为师调制的解药,吃了你就能想起来了。”国师掌心摊开,一粒红色的药丸滴溜溜的躺在他的手心里,散发着一股诱人的香味儿。 “这,是什么?”凤于飞小心翼翼的接了过来,问道。 “解惑丹,可恢复你受损的记忆。”国师很有把握的说道。 “这样啊。”凤于飞拿在手里看了半天,然后收进自己的荷包中:“不过我现在过得还挺好的,暂时没想过要恢复记忆的,等我哪天想恢复了再吃吧。”凤于飞很清楚,自己是穿越来的,别说记忆并为受损,就算是曾经受损过,那恢复过来的也是她上辈子的记忆啊,而且这个老头怎么看都不像是沉香口中那个德高望重的老人,自己小心一点准没错的。 “飞飞,赶紧吃了吧。”叶坤劝道,“我和师傅是不会害你的。” “飞飞,你这是怎么了,难道你不想想起过去的一切吗?”国师也问道。 “过去的一切虽然对我很重要,也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可是我现在生活的很好,很开心,过去的一些事情,便让他过去吧,即便是回忆起来了,也只是徒劳,我并不能去改变什么。”凤于飞笑道,精致的脸庞上居然有一股沧桑。 “飞飞……” “叶公子,你就不要劝我了。”凤于飞打断道:“等我真得想恢复的时候,我会毫不犹豫的吃下这颗药丸。再说了,不管我恢复不恢复记忆,你依然是我的师兄,他依然是我们的师傅,你们依然疼爱我,这和恢复不恢复记忆也没什么关系啊。” “飞飞,你今天必须要吃。”国师冷下脸来:“不管你现在究竟是怎么想,为师都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再和仇人混在一起,所以你今天必须要恢复记忆。” “这是,什么意思?”凤于飞警戒的后退一步,将沉香护在自己的身后,捏着银针的手指都已经微微冒汗,若是他们真得有什么坏心思,那自己真是一点逃走的把握都没用,更别提身边还有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沉香,难道这是老天给她的大考验吗? 第四十四章 逃出生天(一) “飞飞,我和师傅是不会害你的。”叶坤看似只是简单的上前一步,却是封锁了凤于飞逃出去的线路。 “可我现在还没有做好想起一切的准备。”凤于飞暗叫一声糟糕,果然是来者不善,不过脸上却依然带着温婉的笑意说道。 “飞飞,你要不任性了。”国师叹一口气说道,又对着凤于飞身后的沉香说道:“沉香,原来你也在这里啊,好好劝劝飞飞吧,她当初是很听你的话的。” “不,不,你,你不是陈老先生。”沉香忽然在凤于飞身后指着国师哆嗦的说道。 “沉香,难道你也不认得我了吗?”国师心中一颤,难道这个丫头真得认出了自己?不可能,自己的易容术巧夺天工,莫说她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便是武林上的一些高手,也未必能够拆穿。 “你不是陈老先生。”沉香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语,只是和刚才比,却多了一分坚定,“陈老先生是知道沉香的,是知道沉香已死于肺炎的,而我,是落玉,是为了纪念我的好姐妹才更名为沉香的,你不是陈老先生,你不是。” “什么?”叶坤和国师心中同时一怔,看来他们的确是心急了一点,以至于犯了如此低等的错误。 “说吧,你们换我出来,究竟所谓何事?”既然沉香已经说开了,那自己还要顾及什么?大不了便是一死,不过,就算是本姑娘要死,也得拉你们一个垫背的。凤于飞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只是语气陡然变冷。 “飞飞……” “从你第一天晚上潜入我的房间中,我便知道你不可能是我的师兄。”凤于飞再次打断道。 “你说什么?”叶坤心中的惊讶更甚了。 “从一开始,我便知道你不是我的师兄。”凤于飞重复道。 “你没失忆?”叶坤问道。 “只是大胆推测,不过看来,是推测对了。”凤于飞摊了摊手。 “哦?从哪里看出来的?”这会儿,叶坤已经不想那么快将凤于飞杀死了,自己是真得很好奇,原本以为是因为沉香的缘故,才便他们暴露了,没想到凤于飞居然说第一次相见便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师兄,这个女人,引起了他的好奇心。 “那是因为你对着自己的小师妹伤心愤恨之余,还有时间观察我的一举一动。”凤于飞虽然脸上依然带着笑意,可是掌心中的汗却越来越多了,现在,他们连伪装都没有了,自己只能是拖一刻算一刻,希望有奇迹出现吧。 “哦?愿闻其详。”叶坤笑道。 “反正我也逃不出这里,不如你先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然后我再将我的推测告诉你吧。”凤于飞看似轻松的又重新坐在躺椅上,摊手说道。 “确实是,看来你很有自知之明啊。”叶坤也在凤于飞的对面坐了下来,“反正你也逃不出我手掌心了,就不妨让你做一个明白鬼。” “我已经好奇了很久了。”凤于飞笑道:“我一个六王府的夜妾,究竟有什么样的价值,值得你们如此大费周章?” “你对别人有什么价值,本圣子还真不清楚,不过对于我幽泉圣域来说,你却是可以我们破除百年禁忌的。”叶坤手上一转,一个青铜面具罩在脸上,隐隐透着几分狰狞。 “幽泉圣域?圣子?”凤于飞喃喃的重复道,一脸的迷茫。 “小姐,他们是魔域的人。”沉香的脸色更加的苍白了,相对于凤于飞来说,她更加的了解他们,那全是一群嗜血成性的人啊。 “怎样我才能帮你们解除魔域的百年禁忌?”凤于飞问道,情况还没有想像中的那么糟糕,最起码他们是有求于自己的,也许自己可以争取到一点有利的条件。 “收起你谈判的念头吧。”国师冷笑一声:“你还没有那个能力直接帮我们破除禁忌的,我们需要的是你的血肉之躯,用你的血肉之躯来祭这把魔剑,然后再用魔剑去破除禁忌。” 糟糕,凤于飞心中暗暗叫道,一双狭长的凤眸四处打量,可是所有的逃跑路线都已经被尽数封锁。 “所以,不要挣扎了,这便是你的宿命。”国师手中的拂尘一抖:“吃下我刚才给你的药吧,这样在祭剑时你便不会有痛苦。” “你们有那么好心吗?”凤于飞忽然嫣然一笑,左手如闪电一般从荷包中掏出那颗红色的药丸,微微用力,便化成了一蓬红色的粉末,随风散去:“现在药没有了,你们要怎么做?”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国师脸色一变,这是祭剑的第一步,没想到居然被这个丫头毁了,“就算你毁了药有什么用?老夫很快便能拿出第二颗来,到时候你还是必死无疑。” “那可就说不准了。”凤于飞长吁一口气,坐以待毙不是她的性格。 “哦?”圣子愈发的好奇,“本圣子到真得想看看,你还有什么花招。” “花招么,还真没有。”凤于飞凑上前去,吐气如兰:“不过,……” 话音未落,凤于飞左手如闪电般递出,数十根银芒一闪,便直奔圣子和国师的面门。 “沉香,走。”凤于飞一把拉住沉香,拼命的向外跑去。 “你敢……”圣子挥手打落迎面而来的银针,不怒反笑:“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待本圣子的,你是第一个。” “沉香,快走。”凤于飞一把将沉香推了出去,自己则一个漂亮的转身,再次甩出根根银针,可这却连他们的步伐都不能稍稍阻住。 “小姐……”沉香大叫道:“奴婢不会抛下小姐自己走的。” “虽然这样祭魔剑效果没有那么好,可是,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圣子拔出魔剑,原本漆黑的眸子变得如同血一般鲜红,暴虐。 “不要……”沉香脸色惨变,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将自己和凤于飞掉转了方向,那单薄的背影中透着那么的坚定,而那把魔剑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了过来。 第四十五章 逃出生天(二) “不,……”凤于飞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她就那眼睁睁的看着那把魔剑向沉香刺来,却改变不了什么。 就在凤于飞几乎要绝望的时候,一柄细长的软剑叮得一声隔开了那把魔剑,凤于飞急忙将略微有些瘫软的沉香连拖带拽拉到自己身后,这才有时间去看来人。 “是你?”凤于飞并不知道眼前这个黑衣人叫什么,可是这个人却是三翻五次的救助自己。 “你带着沉香赶紧离开吧。”黑衣人说道。 “那你……” “我不会有危险的。”黑衣人冷笑道:“就凭他们,还奈何不了我。” “救命之恩永不相忘,咱们后会有期。”凤于飞并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她知道,她和沉香留在这里,反而是累赘,当下便一抱拳,带着沉香快速的离开。 “站住。”圣子和国师几乎同时出招,欲拦下凤于飞,可无奈,却被眼前黑衣人的凌厉招式一一阻拦,眼看着凤于飞就要离开梨花别苑了,就在这时,慕容靖童出现了凤于飞的面前。 “慕容靖童,本圣子命令你,不惜一切代价,活捉凤于飞。”圣子又露出了那残忍的笑意。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慕容靖童咧嘴一笑,反问道。 “你不要忘记你我之间的交易。”圣子提醒道。 “我可不知道有什么交易。”慕容靖童一把拉起凤于飞和沉香的手,得意的笑道:“因为我不是他啊。” “莫名……” “莫名……” 凤于飞和沉香几乎同时出口叫道,眼眸里带着一丝喜意。 “小姐,沉香,我们走吧。”莫名依旧是一边肩膀上扛着一个,脚下生风,瞬间便消失了踪影。 “居然是踏雪无痕,他,他是怎么学会的?”国师的瞳孔猛然紧缩,“难道……” 就是他这一分心的工夫,黑衣人的软剑已然侵到他的身前,只听‘噗哧’一声,便没入了他的肩头。 “奉劝你们,不要动她。”黑衣人看来并不想杀他们,所以只是警告一声,几个起落,便离开了这里。 云焰帝国,岩城,六王府。 “仙儿,你醒了?”上官弘烈坐在绣塌前,一双漆黑的眸子中满是血丝,看来是好久都没有睡过了。 “王爷?”床上那叫仙儿的女子只是机械的喊道,然后又似是自嘲一般笑笑,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再次合上,“又再做梦了。” “仙儿,你没有做梦,你睁开眼睛看看,你现在安全了。”上官弘烈只感觉心中一疼,握着仙儿的手不自觉的用力道。 “……”仙儿闻言再次张开双眼,眸子中还带着一些迷茫,忽然她狠狠的给了自己一个耳刮子,那原本嫩白的脸颊瞬间便肿胀起来。 “仙儿,你这是做什么?”上官弘烈心疼道。 “王爷,真得是你吗?”仙儿疼得眼泪汪汪的,可是声音中却有抑制不住的激动,只见她费力的抬起右臂,想要触碰却不敢触碰,那小心翼翼的模样让上官弘烈心都碎了。 “真的是我,真的是我,这些年,你受苦了。”上官弘烈将仙儿紧紧拥在怀里,动情的说道。 “弘烈哥哥,仙儿姐姐才刚刚醒来,还是先吃点东西吧,大夫不是也说了吗,醒来之后要吃一点清淡的饮食,然后喝药啊。”芽儿站在一旁,她身后的映荷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摆着几碗熬得细细的粥,外带几碟精致的酱菜。 “王爷,这位是……”仙儿疑惑道。 “她叫芽儿,是本王府中的夫人。”上官弘烈解释道。 “原来是芽儿妹妹,失敬。”仙儿对着芽儿微微一点头,说道。 “不知道仙儿姐姐喜欢什么口味儿的,芽儿便擅自做主,着厨房熬了这几碗粥,也不知道仙儿姐姐会不会喜欢。”芽儿一边说着一边从映荷手中接过一碗香甜的糯米粥,递到上官弘烈手中。 “在那暗无天日的牢房里,经常是有一顿没一顿的,有得饭吃便谢天谢地了,哪里还敢挑什么呢。”仙儿的声音虽然很轻很轻,可是落在上官弘烈和芽儿的耳中,却又难免一阵心痛。 “那样的日子过去了,全都过去了。”上官弘烈安慰道:“你现在的任务便是好好调养自己的身体的,其他的什么都不要想。” “嗯……”还不待仙儿再说些什么,突然见影站在门楣处,淡淡的禀告道:“王爷,如夫人回来了。” “怎么这么快便回来了?”上官弘烈眼中的疑惑一闪而过,便不耐烦的说:“先让她回梨园休息吧。” “如夫人说,有事儿要马上见您。”影重复道。 “本王现在哪有时间,你先让她在梨园等着吧。”上官弘烈冷哼道。 “如夫人,若您现在不能见她,她便要离开了。”影继续说道。 “她敢……”上官弘烈怒喝道。 “王爷,如果有事儿您先去忙吧,不用管我。”仙儿的嘴角还挂着幸福的微笑。 “仙儿……” “弘烈哥哥,也许凤姐姐是真得找您有事儿呢,您还是去看看吧,芽儿会在这里陪着仙儿姐姐的。”芽儿抿着小嘴儿笑道。 “凤姐姐?”仙儿低声喃喃道,哼,这个女人怎么回来了?难道是他们行动失败了? “是不是凤于飞?”仙儿一把抓住上官弘烈的衣袖,直直的问道。 “仙儿,……”上官弘烈知道当初若不是凤于飞暗下黑手,仙儿也不至于遭受此罪。 “王爷,您去看看吧。”仙儿叹了一口气:“再怎么说,她曾经也是我的姐妹,虽然她对我不仁,可是我却不能不义……” “好吧,那我去看看,你要好好休息。”上官弘烈再次泛起一阵心疼,对仙儿,他心中有说不出的懊恼与愧疚,当初,是自己没有保护好她。 “芽儿,有什么需要,就直接吩咐下去,我过去看看。”上官弘烈对着芽儿叮嘱道。 “芽儿一定会好好照顾仙儿姐姐的,弘烈哥哥放心吧。”芽儿拍着小胸脯保证道。 “仙儿,好好休息,我去去就来。”上官弘烈站起身来,便向王府门口走去。 第四十六章 怀孕了? “上官弘烈,我还以为你不会出来呢。” 上官弘烈刚走到王府门口,便听到一声戏嘘。 “凤于飞,你怎么这么快便回来了?难道又是太想念本王了吗?”上官弘烈冷哼一声,问道。 “你以为我想回来啊。”凤于飞揉了揉眼睛,说道:“我已经遵照你的意愿,用自己换回了你想要的东西,那现在你可以沉香身上的蛊毒解药给我了吧?从此,我们两不相欠。” “两不相欠?”上官弘烈冷笑道:“你还真是天真啊。” “上官弘烈,我本就不欠你什么,如今你也拿到了你想要的东西,我已仁至义尽。”凤于飞怒道。 “先回梨园吧。”上官弘烈似乎并不想再和她辩驳什么,只是淡淡的说道。 “我这次回来是来拿沉香的解药的,不是让你继续囚禁的。”凤于飞冷哼道。 “想拿解药,便回梨园。”上官弘烈重复道。 “小姐,奴婢不要什么解药,咱们走吧。”沉香拉了拉凤于飞的衣襟,小声说道。 “小姐,你还是不要进去这王府,若是进去了,以后再想出来,恐怕就难了。”莫名也轻声说道。此刻的他已经卸去了所有的伪装,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眨啊眨的,就像天上的星星一般。 “你是谁?”上官弘烈这才注意道,凤于飞的身后还跟着一个面目十分俊美的男孩,当下皱起眉头问道。 “我是小姐的属下莫名,负责小姐的安危,怎么了?”莫名冷声道:“只要有我莫名在,你休想再欺负小姐。” “呦,看不出来啊,凤于飞,居然连这样嫩的幼齿都能收服啊。”上官弘烈自己都没有觉察道,看似嘲讽的话语中带着淡淡的醋意。 “上官弘烈,我不想和你吵。”凤于飞揉了肉额头,脸上的尽显疲惫之色。 “你怎么了?”关切的话语没有经过任何思量便吐露出来,让上官弘烈极尽懊恼之色。 “小姐是刚从魔域圣子的手中逃脱,这一路上没有丝毫的停歇……” “魔域?你们怎么会遇到他们?”上官弘烈的心一下提了起来,他太清楚那帮人的手段了。 “呵呵……这个问题真是好笑,你亲手把我交换出去,难道你会不知道?”凤于飞冷笑道。 “进来说。”上官弘烈不顾凤于飞的挣扎,强行将她拽入王府:“这几日,你最好待在梨园里,哪儿也别去,本王会让影负责你的安全。” “上官弘烈,不用你假好心。”凤于飞恼怒道,“当日你毫不犹豫的将自己交换出去,这会儿又充什么好人呢?” “凤于飞,本王不知道魔域的人找上你是什么原因,不过你既然从他们手上逃脱了,本王想他们还是会卷土重来的。”上官弘烈低下头:“本王知道你恨本王,不过你当初的所作所为足够本王恨你一生一世了,但是现在仙儿得救了,本王也就不想与你计较这许多了,沉香的解药过几日我会给你的,你要的自由我也会给你的,但是希望你现在能安静一点。” “上官弘烈,我再相信你最后一次。”凤于飞犹豫了片刻,这才冷哼一声:“不过,莫名我要带在身边。” “随便你。”上官弘烈别扭的转过头去。 “沉香,咱们,呕……”凤于飞突然干呕起来,片刻后才站直身子,说道:“走……” “小姐,你怎么了?”沉香赶忙上前扶住凤于飞,关切的问道。 “没事儿,就是有点反胃。”凤于飞推开沉香,又是一阵干呕。 “小姐,不会是有喜了吧?”沉香犹豫了一下,这才期期艾艾的说道。 “有喜?” “有喜?” 凤于飞和上官弘烈同时惊诧的抬头说道。 “怎么可能?”凤于飞似是安慰自己一般:“不会那么巧合的。” “沉香,好生照顾着,一会儿我差大夫去看看。”上官弘烈有些不自在的说道。 “不劳你费心,况且我本身就略懂医术,这不是喜脉,只是吃坏肚子了。”凤于飞嘴里虽是这样说着,一双纤手却是不由自主的摸向的自己的腹部,难道,这里真得孕育着一个小生命? “本王要对自己的子嗣负责,”上官弘烈原本冷着的俊脸上多了一丝柔和:“来人,请大夫到梨园为如夫人把脉。” 梨园,凤于飞安静的躺在绣床上,看着那为自己把脉的老者,心中很不是滋味儿,有一点恐慌,又有一点喜悦。 “胡大夫,如何?”上官弘烈虽然掩饰的很好,可还是能让人感觉说他内心的不安。 “恭喜王爷,如夫人的这是喜脉,大概只有不到一个月,脉相还很微弱。”胡大夫站起身来,抱拳恭喜道。 “不到一个月?”上官弘烈的嘴角慢慢勾起,那不是他们之间的第一次吗?居然就中了? “如夫人的身体比较虚弱,需要好好的调理,若不然可能会滑胎。”胡大夫又交代道:“一会老夫开几贴温补的中药,如夫夫定时服用即可。” “如何才能滑胎?”一直沉默的凤于飞忽然问道。 “凤于飞……,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上官弘烈问道。 “很简单的意思,我不想要你的孩子。”凤于飞的话让所有人心中都是一惊。 “小姐……”急得沉香慌忙拉了拉凤于飞的衣袖,低声叫道。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上官弘烈几乎是一字一顿的吼道,这个该死的女人,居然不想要自己的孩子。 “我不想要你的孩子。”凤于飞很是平静的说道:“我要对自己的孩子负责,如果我不能给他快乐,给他安宁,那我宁愿不要他来到这个世界上。上官弘烈,我想你心中肯定也明白,你是恨我的,那又何必要这个孩子呢?” “凤于飞,本王恨你不假,可是却不能对自己的孩子出手,你最好乖乖的听大夫的话,好好的给本王保住这个孩子,否则,本王不知道会对你做出什么?”上官弘烈恨恨的说道:“别忘了,沉香的解药还在本王的手中。” 第四十七章 初次交锋 没过半日的功夫,凤于飞怀孕的事情便传遍了整个王府。 “王爷,这可是真的?”仙儿有些虚弱的问道。该死的,这个女人怎么可能会怀孕呢? “嗯……”上官弘烈有些不敢直视仙儿的眼睛,他曾对仙儿发过誓,自己的子嗣只能由仙儿生育。 “那恭喜王爷了。”仙儿的脸色依旧是带着一些苍白,但是比起刚回来的时候,气色要好上不少。 “仙儿,你不生气吗?本王曾经答应过……”上官弘烈问道。 “我为什么要生气?王爷有了子嗣,我应该替王爷高兴啊。”仙儿温柔的一笑,很好的掩饰了眉宇之间的落寞,道:“王爷没有忘记对我的承诺,便让我很是开心了,况且,依我现在这个身子,恐怕也不能替王爷绵延子嗣了。” “仙儿,你真是本王的好妻子。”上官弘烈的动情的说道。 “王爷,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儿?”仙儿突然正色说道。 “什么事儿?你只管说,只要本王能做到的。”上官弘烈抓着仙儿的一只手,放在自己的唇边,说道。 “虽然当初凤妹妹设计了我,不过那也是因为她太爱王爷了,而且我现在也好端端的站在王爷的面前,所以我希望王爷不要再为难凤妹妹了,况且她现在肚中还怀着王爷的骨肉。”仙儿的言语甚是恳求。 “仙儿……” “我知道王爷很为难,也知道我不应该求王爷,毕竟这还设计到王爷的生身母妃,可是……” “不用说了。”上官弘烈制止道:“我答应你,不再为难她。”心中的伤痛,已经被他完美的覆盖,他不想再次被人揭的血淋淋。 “多谢王爷。”仙儿感激道,难道他已经查明白了,他母妃的死和凤于飞并没有关系吗?还有,那个太后怎么也没有动静了呢?难道她真得以为能瞒上官弘烈一辈子吗? “我想去看看凤妹妹,想送她几分薄礼,只是现在我囊中羞涩……”仙儿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喏……”上官弘烈随手递给她一个玉牌:“拿去账房随便支吧。” “谢谢王爷。”仙儿甜甜的一笑。 “凤姐姐在吗?”芽儿在门口处脆声叫道。 “原来是芽夫人啊,快请。”沉香打起帘子,笑道。 “沉香,凤姐姐在干嘛?会不会打扰到她?”芽儿依旧是甜甜的笑着。 “小姐自己坐着发呆呢,估计是这几日一个人太闷了。”沉香一边让坐,一边笑道:“奴婢现在去叫小姐出来。” “芽夫人来了。”过了一会儿,凤于飞便从里屋走了出来,脸上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她不会忘记当初上官弘烈的反应,她一直都还惦记着给沉香下毒的人。 “凤姐姐,您怎么不叫我芽儿了?”芽儿快步走到凤于飞面前,福了福身子:“芽儿先恭喜凤姐姐了。” “不敢,”凤于飞身子一闪,便坐到一旁的木椅上,这才看到一旁的仙儿,不由得问道:“这位是……” “凤妹妹,难道你不认得我了?”仙儿上前一步,拉住凤于飞的手,亲切的叫道。 “不好意思,还真不认识。”凤于飞不客气的抽出息的手,她总觉得,在那温婉的笑容背后,有着如毒蝎般的歹毒心肠。 “仙儿姐姐,凤姐姐失忆了,过去的一些事情都忘记了。”芽儿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啊。”仙儿点头道:“我还以为是你不敢见我呢。” “笑话,我为什么不敢见你?”凤于飞冷笑道:“仙儿?难道就是上官弘烈提起过的那个女人?” “飞飞,过去的事情我不想追究了,王爷也当答应我不再追究了,”仙儿径自坐到一旁:“现在你怀了王爷的骨肉,我们便是一家人了,希望以后我们能好好的相处。” “哼……”凤于飞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不是不想追究,恐怕是不敢追究吧?” “你……”仙儿一时气结,颤抖着双手颤巍巍的指着凤于飞,脸色铁青,却说不出半句话来。 “看来是我猜对了。”凤于飞不屑的一笑。 “凤姐姐,这是芽儿带给你的礼物哦。”芽儿急忙插在两人中间,从映荷手中接过几个礼盒,全都递到凤于飞面前:“这全是上好的补药哦。” “我不需要。”凤于飞冷冷的说道。 “凤姐姐,芽儿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凤姐姐这次回来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芽儿有些委屈的说道。 “沉香,收下。”凤于飞看着芽儿那张委屈的小脸儿,心中莫名的一软,也许真的是自己猜错了。 “芽儿妹妹,我还有些体已话要和凤妹妹说,你先回去好不好?”仙儿似笑非笑的说道。 “那芽儿就先回了。”芽儿见凤于飞收下了礼物,心情大好道。连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她只是下意识的想要亲近的凤于飞。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现在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了。”凤于飞支开沉香,问道。 “凤妹妹还是如以前那般冰雪聪明,不过,这又有什么用?你依旧是失败者。”仙儿收起脸上温婉的笑意,甚至有些尖酸的说道。 “我的确是失败者,竟然怀了那个该死的男人的骨血。”凤于飞一只纤手在小腹上轻轻的划着圆圈,一脸的幸福。 “你……”仙儿脸色铁青的盯着凤于飞的肚子,恨不得能盯出一个窟窿来:“凤于飞,你怀了王爷的骨肉那又怎么了?王爷依旧是不爱你的,你不要妄想着母凭子贵,何况,就算你生下了孩子,那也只能是庶子,在这个世界上,庶子是没有地位的。” “我不想和你扯这些没用的。”凤于飞忽然有些烦躁的说道,尽管自己不去想,却也不得不承认,仙儿的话是对的,庶子在这个世界里,是没有地位的。 “被我说中心事了吗?”仙儿忽然笑了:“凤于飞,你永远都是我的手下败将,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一定还是,况且,你有没有命能活到孩子生下来,那还是一个未知数呢。” “你这是什么意思?”凤于飞脸色一变,问道。 “魔域的人是不会放过你的。”仙儿忽然凑到凤于飞的耳边,悄声说道。 “你到底是谁?”凤于飞心中一紧,几乎是下意识的吼道。 第四十八章 误会又生 “你到底是谁?”凤于飞心中一紧,几乎是下意识的吼道。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两声特殊的蝉鸣,仙儿闻之脸上的笑意便更浓了。 “我是仙儿啊。”仙儿把玩着自己的发梢,低声说道:“不过,我还有一个身份,那便是魔域圣子的女人……” “你……”盛怒中的凤于飞几乎是下意识的将手中的银针对着仙儿甩了过去,仙儿一个闪躲,躲过致命的几针,然后诡异的一笑,左边肩头几乎是上赶着一般,撞在两根银针下,唇形稍动:“你又输了。” 与此同时,房门被人一脚踹开,上官弘烈快速的走了进来,一把接住摇摇欲晃的仙儿,想都没想,便反手一掌印在凤于飞的肩头:“你竟然敢伤她。” “嗯……”凤于飞一声闷哼,喉咙间一甜,狂乱的心情竟然渐渐冷静下来,她并未作任何解释,只是那么冷冷的看着上官弘烈。 “王爷,不要……”仙儿急忙挡住上官弘烈,有些虚弱的说道:“凤妹妹乍一见到我,可能只是太激动了,王爷不要怪她。” “仙儿,你怎么还替她说话?”上官弘烈一边急忙的运功将仙儿肩侧的银针逼了出来,一边恼怒道。 “上官弘烈,你今天又打了我一掌。”凤于飞半靠在木椅上,冷冷的说道。 “那都是轻的。”上官弘烈看都不看凤于飞一眼,“你以后若敢再动仙儿一根汗毛,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你早就让我生不如死了,我又还能害怕什么?”凤于飞冷冷的嘲讽道:“倒不如你现在就把我杀了,也省得你看着碍眼。” “凤于飞,本王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上官弘烈脖颈上的青筋都已经根根暴起了。 “本姑娘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凤于飞忍着肩膀上的疼痛站直身体,下意识的直腰挺胸,“上官弘烈,你不要一再的挑战本姑娘的底线。” “弘烈哥哥,你怎么能对凤姐姐下这么重的手呢?”芽儿这时也从门外跑了进来,一把扶住凤于飞,嗔怪道。 “敢伤害仙儿,她那是活该。”上官弘烈冷哼道:“若不是仙儿求情,本王绝不会轻饶她。” “弘烈哥哥是不是搞错了?凤姐姐是不会无故做这种事情的。”芽儿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直得盯着上官弘烈,倔强的说道。 “闪开,不用你假好心。”凤于飞一把甩开芽儿的手,盯着上官弘烈一字一顿的说道,“今天,要么让我死在这里,要么放我离开王府。” “影,给我好好看着她,不能出半点差错,如果她敢伤害自己,便拿沉香祭刀吧。”上官弘烈却转身对着影说道,然后便将仙儿打横抱起,快速的离开了。 “啊……”凤于飞悲愤的仰头长啸,狭长的眸子中满布血丝,上官弘烈,既然你这样对我,那咱们之间的账,便好好的清算一下吧。 “小姐,您没事儿吧?让莫名带您走吧,奴婢实在是……”沉香待他们走后,快步走到凤于飞的身边,带着一点哀求说道。 “哼……,我才不走,他这样对待我,我总得让他付出代价的。”凤于飞冷冷的笑道,上官弘烈,就拿你来祭我的刀吧。 “沉香,叫莫名进来。”凤于飞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笑到最后的时候,沉香都能感到一丝毛骨悚然。 “小姐,您找我啊?”莫名垂手站在凤于飞的身边,问道。 “你去准备一点……”凤于飞凑到莫名的耳边说道。 “小姐,要这些做什么?”莫名有些莫名其妙的问道。 “你去办就好了,我自有我的用处。”凤于飞的笑意更深了,看得沉香越来越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小姐,您,您要那些东西做,做什么啊?”沉香最终还是忍不住的问道。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凤于飞在沉香的服侍下半躺在矮塌上,一只纤手不由自主的搭在自己的小腹上,这个孩子,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个有血脉之亲的人,自己一定要把他生下来,然后再带着他离开这个破王府。 “小姐,无论您做什么,奴婢也会永远站在您的身边的。”沉香端来一碗黑漆漆的汤药,杵到凤于飞面前:“但是现在,该您喝药了。” “不是吧?”凤于飞毫无形象的哀嚎道。 “大夫说了,您身体比较虚弱,要进补。”沉香像个老妈子似的板着脸说道。自己家的这个小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吃药,哎…… “沉香,我不是怕喝这个药,我是怕这个药中有问题。”凤于飞眼珠子一转说道:“你看这个王府中,恨我的人那么多,万一他们从这药中做了手脚……” “可是……”沉香犹豫道。 “其实咱们进行食补也是可以的,是吧?”凤于飞揽着沉香的肩膀笑道。 “一切就听小姐的吧。”沉香有些无奈的收起汤碗,她知道,就算是十个她也是说不过自家小姐的。 “皇兄,您找我有什么事情?”上官弘烈刚下早朝便被上官弘夜传召御书房,虽然他心中明白,肯定是为了凤于飞的事情,可还是礼貌的问道。 “弘烈,朕相信你也清楚,朕是为了飞儿的事情,现你已经救得仙儿回来,那么依照我们先前商议的,你要还飞儿自由。”上官弘夜有脸庞上带着淡淡的温和的笑意。 “恐怕臣弟要言而无信了。”上官弘烈回道。 “弘烈,你说什么?”上官弘夜眉头一皱,声音也陡然严厉起来。 “飞儿怀了臣弟的骨血。”上官弘烈不慌不忙的说道。 “啊?”上官弘夜一愣,脸色瞬间苍白起来,心口也泛起一阵阵尖锐的疼痛。 “皇兄,您没事儿吧?”上官弘烈关切的问道。 “没,没事儿。朕应该恭喜你啊。”上官弘夜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话虽然这样说,可是任谁都能听出,那叫一个不是滋味儿。 “多谢皇兄。”上官弘烈心情大好,眉宇之间竟然带出了淡淡的笑意。 “不过,飞儿现在还是你的夜妾的身份吧?”既然争取不到飞儿的自由,那便争取让她过得好一点吧。 “是。”上官弘烈忽然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但还是硬着头皮回答道。 “传朕旨意,凤于飞即日起恢复六王妃的身份,不得有误。”上官弘夜严肃的说道。 “多谢皇兄。”上官弘烈虽然很是不满,可是现在自己还并没有力量与之抗衡呢,只能先走一步算一步了。 第四十九章 王妃来袭 “恭喜王妃姐姐,贺喜王妃姐姐,终于又恢复了王妃的身份。”芽儿开心的拉着凤于飞的手臂,明亮的大眼睛此刻眯成了一弯月牙,红润的小嘴儿紧紧抿着,划出一弯漂亮的弧度。 “你怎么又来了?”凤于飞很是不耐烦的说道,自己不前去找她的麻烦已经够好的了,可她居然还天天都来报道,难道自己真得冤枉了她?看来这件事儿还要好好的彻查一下,如果自己就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记恨着她,那又和上官弘烈那混蛋有什么两样? “芽儿怕王妃姐姐会闷嘛,来陪王妃姐姐说说话,大夫说,怀了宝宝以后,心情一定要舒畅。”芽儿认真的剥开一粒粒水晶葡萄,送到凤于飞面前:“大夫说,多吃水果,以后小世子肯定水灵。” “芽夫人真是有心了。”沉香上前接过芽儿手中的葡萄,放在一旁的桌几上,“这种事情本应该我们奴婢做的,真是让芽夫人劳动了。” “沉香说的哪里话,王妃姐姐对芽儿有救命之恩,芽儿理应结草衔环,涌泉相报的。”芽儿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况且,芽儿一见王妃姐姐,便有一种亲切感,仿佛我们上辈子就是姐妹一样。” “我上辈子是孤儿,又是单身,不可能有你这么一姐妹的。”凤于飞偏着头嘀咕道。 “王妃姐姐,您说什么?”芽儿问道。 “没说什么。”凤于飞回过头来:“谢谢你每天都来看我。” “王妃姐姐客气了。”芽儿忽闪着漂亮的大眼睛,一脸的笑意。 “你以后还是叫我凤姐姐吧,你这左一个王妃姐姐,右一个王妃姐姐的,我听着别扭。”凤于飞说道。 “那芽儿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芽儿,想问你个问题。”凤于飞狭长的凤眸转了转,忽然笑着说道。 “凤姐姐要问什么尽管问,只要是芽儿知道的,芽儿一定不会隐瞒的。”芽儿拍着自己的小胸脯说道。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凤于飞清了清嗓子,“芽儿你是知道的,我也算是一名医生,呃,一名大夫,而且我这个大夫对解毒更偏好一些,不知道你知不知道现在有什么不容易解的奇毒呢?” “奇毒?”芽儿低着头皱着眉想了半天,忽然一拍大腿,笑道:“奇毒嘛,芽儿最近听说有一种叫七色花的奇毒,是用七种有毒的花的花粉配置而成,毒性特别的强烈,而且解药也很稀奇,居然就是需要另一个相同配置的七花毒来解呢。” “你,最近见过这种药?”凤于飞杏眼圆睁,透着那么的迫切。 “芽儿没有见过,只是听人说起过。”芽儿摇摇头说道。 “听谁说的?”凤于飞又追问道。 “是无意中听翠柳说到的,芽儿本来还以为是一种香料呢,还想让弘烈哥哥给芽儿搞点呢,结果弘烈哥哥听说了,脸色居然大变,什么也没说,只是让我对谁也不要再说起这件事。”芽儿一脸郁闷道:“如果芽儿早知道那是毒药,芽儿才不要呢。” “那你后来是怎么知道那是毒药的?”凤于飞狐疑的问道。 “芽儿偷偷问的翠柳啊。”芽儿得意的小声笑道。 “翠柳她?知道?” “翠柳很有学问的,她知道很详细呢。”芽儿点点头,双手合十,放在下巴处,眼睛望着前方说道。 “她,不是一个丫鬟吗?”这么问并不是凤于飞瞧不起当丫鬟的,而是在这个世界中,当丫鬟的根本没有机会去学习什么,能认得几个字已是不易,那还是在有一个好主子的前提下,所以凤于飞才疑惑的问道。 “听说,翠柳以前也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后来家族没落了,这才做了别人的婢女。”映荷边替芽儿打着扇子边小声说道。 “什么家族?为什么没落了?”就算是前世的女杀手,也不能避免女性那颗蠢蠢欲动的八卦之心。 “这些奴婢也不知道。”映荷无奈的摇摇头,“她从来不提这个事情的,而且她之前也不是芽夫人身边的人。” “她之前是跟着谁来着?”凤于飞看似很随意的问道。 “是连夫人身边的人。”沉香插嘴道。 “那她和连夫人什么关系啊?是连夫人的陪嫁还是什么?”凤于飞看来是打算刨根问底了。 “不是连夫人的陪嫁,听说是有一次连夫人出门,直接从奴隶市场上买来的。”映荷接口道。 “奴隶市场?”凤于飞好奇道,以前做杀手的时候,她可没少参加这种奴隶交易会,尤其是在中东地区,当然,现代人买奴隶回去多数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淫欲,没想到这古代也有,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一个概念了。 “嗯,就是一些犯了事儿的达官贵族,被抄家以后,未满十八岁的男丁和女眷都会被拉到奴隶市场进行拍卖的。”芽儿解释道:“不过,各个国家之间的制度又不尽相同,芽儿也不是太明白的。” “那这奴隶市场一年开几次啊?”凤于飞追问道。 “常年开放啊。”芽儿说道。 “常年?”凤于飞一愣,随即忍不住爆了一个粗口:“靠,犯事儿的人就这么多啊?” “不光是犯事儿的人,还有从各地拐骗来逼迫卖身的,或者是因为家庭原因而自愿卖身的。”芽儿忽然一拍脑袋,警惕的看着凤于飞:“凤姐姐,你不会是想……” “嘿嘿,是想去看看。”凤于飞不好意思的一笑,然后讨好般的凑到芽儿近前:“芽儿妹妹……” “凤姐姐,自从你上次在庙会上走丢以后,弘烈哥哥便把我的牌子收回去了,说以后想出门的话必须要给他报备。”芽儿摊开嫩白的小手,很是无奈的说道。 “该死的上官弘烈。”凤于飞心中狠狠的咒骂道,脸上却是一副温和的笑脸:“芽儿妹妹,那你去和上官弘烈说一声不就行了?” “可是凤姐姐,那种地方坏人很多的,弘烈哥哥是不会允许咱们去的。”芽儿很是为难的说道。 “不是咱们,是你,而且是去买东西,不是去奴隶市场。”凤于飞笑道:“再说了,那个连夫人都能去,我们为什么不能去啊?” 第五十章 古代刨冰 “可是……”芽儿皱着眉头,使劲儿的想着托词。 “别可是了,就这么说定了啊,等上官弘烈下朝回来,你就去和他说,就说想出去买点东西就行了。”凤于飞不待芽儿再说什么,就一挥手,高声对着凉亭外喊道:“莫名,莫名……” “小姐,您找我啊?”只觉得身边一阵风刮过,停下来的时候,莫名已经站在凉亭外,手里端着一个正冒着丝丝寒气的水晶盏儿。 话说,这凤于飞怀孕以后,不但恢复了妃位,而且在王府中的地位也上涨了不少,原本破旧的梨园居然里里外外的修葺一新,这个凉亭便是新搭建而成,亭柱上面缠绕着各色的小花,倒也清净别致。 “我让你弄的弄好了吗?”凤于飞问道。 “已经弄好了。”莫名将手中的水晶盏儿放到凉亭的矮桌上,略微有些得意的说道。 “这是……”芽儿看着水晶盏儿中一小块一小块亮晶晶的冰块,忍不住的问道:“凤姐姐,要这么多的冰什么?” “沉香,早上让你们榨的果汁,切的果粒,还有碎冰糖,都拿来。”凤于飞并没有答话,只是对着沉香吩咐道。 “知道王妃肯定要用到,早就在这里备上了。”沉香弯下腰身,从矮桌下面拽出一个食盒,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个盛着五颜六色的汤汤水水的小碗,一个个轻轻放在矮桌上,小巧的矮桌顿时变得拥挤起来。 说起这些个汤汤水水,那可是正宗的各种水果的鲜榨汁,是凤于飞费了半天劲才做了一个简易的榨汁器,嗯,说是榨汁器,倒不是叫做挤汁器,虽然难看了一点,不过效果却还是不错的。 “凤姐姐,你这是要做什么?”芽儿好奇的问道。 “等下你就知道了。”凤于飞一边说,一边手上忙个不停,很快便调出了一碗冰块儿,上面浇着各色果汁,还有细小的水果颗粒,看起来非常的漂亮。 凤于飞递到芽儿面前,得意的笑道:“我发明的,给你尝尝。” “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哦。”芽儿刚要拿起汤匙,一旁的映荷脸色不自在的说道:“等下……” “怎么了?”芽儿回头问道。 “怕是映荷护主心切吧。”凤于飞了然的笑笑,然后拿起芽儿手中的汤匙,就着芽儿手中的水晶盏儿吃了一口,略微夸张的笑道:“嗯,透心凉,真是爽快!” “映荷,你这是做什么?”芽儿俏脸一变,对着映荷冷喝道,她是有些天真,却并不笑笨,当下一张俏脸便拉了下来。 “芽儿妹妹,你不要怪映荷了。”凤于飞阻拦道:“她忠心对你,并没有错。若我是她的话,也不会放心的,毕竟我曾经毒害过你……” “芽儿相信,那不是凤姐姐做的,而且,芽儿的命也是凤姐姐救回来的。”芽儿拉住凤于飞的袖摆,急忙说道。 “不说这些了,总之,有这样的丫鬟在你的身边,也算是一种福气了。”凤于飞回手挽住芽儿的手,说道。 “多谢王妃体谅。”映荷感激的说道。 “芽儿,口感如何?”凤于飞毫不在意的摆摆手,然后对着芽儿笑道。 “嗯,真好吃。”芽儿因为吃的太大口,嘶嘶的倒吸着冷气,脸上却是一副满足的样子,“凤姐姐,你这是怎么做的啊?叫什么名字啊?真是太好吃了。” “这个叫做刨冰,是我家乡中常见的一种冷饮。”凤于飞一边解释,一边又麻利的调出几碗来,递到在座的每一位手中,沉香和莫名早已习惯凤于飞这个样子了,并未做推辞,只是映荷心中却有着根深蒂固的阶级观念,一时之间愣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 “怎么,连吃东西都不会了?”凤于飞打趣道。 “奴婢怎敢在王妃面前放肆呢。”映荷急忙跪在地上双手高捧着水晶盏儿,低头说道:“王妃和夫人是主,奴婢是仆,实不敢……” “你怎么这么罗嗦啊。”凤于飞一把扶起映荷:“在我这梨园,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再说了,奴婢怎么了,奴婢就不用吃东西了?” “可是……” “映荷姐姐,不要可是可是的了,王妃从来都不把我们当下人的。”沉香打断道:“而且这么美味的东西,别的地方可是吃不到的哦。” “映荷,不要扫大家的兴嘛,凤姐姐说什么便是什么。”芽儿带着一丝讨好的意味对着凤于飞说道:“凤姐姐,不知芽儿以后还有没有这等口福啊?” “那就要看你怎么做喽?”凤于飞意味深长的笑道。 “呃?”芽儿愣了一下,这才苦着脸看了半天手中的刨冰,纤细的眉毛纠结的拧在一起,半晌后,才似下了决心一般说道:“那芽儿就去试试了。” “这才对嘛。”凤于飞奸诈的笑道:“以后想吃刨冰就尽管来梨园,我保证给你准备的多多的。” “怎么感觉像上了贼船啊?”芽儿看着凤于飞那一脸的奸笑,不由得小声嘀咕道。 “你说什么?”凤于飞问道。 “凤姐姐,让芽儿带你出去也不是不行,不过为了保险,芽儿必须要带足够的护卫出去……” “这一切都随便你,只要让我去奴隶市场转转就行了。”凤于飞很是干脆的说道。 “那芽儿就先去找弘烈哥哥了。”芽儿站起身来,对着凤于飞福了福身子,然后领着映荷离开了。 “王妃,你为什么非要去奴隶市场啊?”沉香也很不解的问道。 “王妃是想去查查看,有没有那个叫翠柳的什么线索。”一旁的莫名靠在一根圆柱上,漂亮的眉毛挑了挑,替凤于飞回答道。 “查翠柳做什么?”沉香还是没弄明白。 “沉香,没想到你跟在王妃身边那么久,居然还是那么笨啊?”莫名不客气的说道。 “你才笨呢。”沉香不甘的回敬道。 “不承认你也是笨。”莫名白了沉香一眼,这才说道:“刚刚芽夫人说过了,七色花她是从翠柳的口中得知的,王妃是怀疑翠柳便是当初给你下毒之人。” 第五十一章 奴隶市场(一) “啊?”沉香并未在意莫名的白眼,只是捂着嘴说道:“要是这样的话,那指使下毒的岂不是芽夫人了?” “沉香,我发现现说你笨,都是抬举你了。”莫名一边吃一边叽咕道:“拜托你以后也接受一下王妃的熏陶好不好?实在不行的话,我一会儿去街上给你买两斤猪脑补补?” “王妃,你看莫名他……”沉香气得跺脚道。 “好了,你们两个不要吵了。”凤于飞笑呵呵的制止道:“指使翠柳下毒的不是芽儿,只怕当初是我和上官弘烈都一样是误解了。” “误解?”沉香重复道。 “嗯,当初芽儿偶尔听到,以为那是香粉,便找上官弘烈去要,结果上官弘烈便误会了,所以囚禁我,不让我为此反抗,而我只是顺着他的行动推理到应该是芽儿,结果,我们都错了。”凤于飞解释道。 “可是,如果芽夫人刚才只是故意那样说呢?”沉香问道。 “不,她说的是真话。”凤于飞笃定道,看来当初的微心理分析没有白学,终于是派上用场了。 “那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呢?”凤于飞说不是,那肯定就不是,沉香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凤于飞的话,所以也不在这个问题的纠结,只是随口问道。 “等呗,要看芽儿能不能说服得了上官弘烈了,但愿我这刨冰对她的诱惑够大。”凤于飞将剩余的碗底儿一下子全倒进嘴里,嘎蹦嘎蹦的嚼了起来。 “弘烈哥哥,弘烈哥哥……”正和仙儿饮茶的上官弘烈就听门外一通清脆的喊叫,然后芽儿便像一阵风一样跑了进来,然后一只手叉着腰,另一只手拍自己的胸脯,气喘吁吁的说道。 “慢点,怎么老是这么性急。”上官弘烈将自己手中的茶杯递给芽儿,温和的拍着她的肩膀,说道:“看你又跑得满头大汗,先喝点茶,解解渴。” 芽儿一口灌进嘴里,这才抹着额头的汗说道:“仙儿姐姐也在啊?” “芽儿妹妹这是从哪里来啊?”仙儿起身又给芽儿倒了一杯茶水,笑盈盈的问道。 “芽儿刚从凤姐姐那回来。”芽儿说完后又把拉住上官弘烈的衣襟,带着几分讨好甜甜的笑道:“弘烈哥哥……” “你又闯什么祸了?”上官弘烈笑着刮了一下芽儿的鼻子,就像是对待自己疼爱的小妹妹一样,可还是引得一旁的仙儿醋意横生,只不过全被那张带着温婉笑意的脸遮掩了。 “芽儿才不会闯祸的。”芽儿吐了吐粉嫩的小舌头,依旧摇着上官弘烈的衣袖,巴巴的望着他:“弘烈哥哥,芽儿想出府去买东西。” “想买什么,让下人们帮你买回来不就成了?这么大热天的,为什么非要自己去啊?”上官弘烈笑道。 “他们哪里知道芽儿到底中意哪一种嘛?”芽儿嘟着小嘴,似控诉一般:“而且弘烈哥哥最近也没空和芽儿玩,芽儿闷嘛。” “正好我也想出府买点东西,就让芽儿和我一起去吧。”仙儿又是温和的一笑,正好,自己也要和圣子他们联络一下了,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凤于飞怎么又跑回来了呢? “芽儿不要。”芽儿想都没想就利落的拒绝了,然后又不好意思的对着仙儿说:“本来仙儿姐姐肯陪芽儿,是芽儿的荣幸,但是仙儿姐姐现在身体还未复原,外面的天气又热,若是仙儿姐姐需要什么,芽儿帮您带回来,保证您满意呢。” “还是芽儿妹妹考虑周全,那我就先不去了,若是芽儿妹妹看到什么好玩的东西,就帮我带一个吧。”仙儿落寞的一笑。 “保证给仙儿姐姐带个好玩儿的回来解闷。”芽儿又转过身来,笑得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线了,“弘烈哥哥……” “多带几个人出去,早点回来。”上官弘烈依旧是满眼的宠溺,与其说芽儿是他最爱的女人,那倒不如说是他最爱的妹妹。 “谢谢弘烈哥哥,回头芽儿请你吃好吃点的,保证你喜欢。”芽儿欢天喜地的在上官弘烈的脸颊上印上一吻,转身就跑了,剩下仙儿的脸色越来越白。 “芽儿,你好厉害,好聪明,真是我的好妹妹。”这是凤于飞第十次这样说了,自己本来也没以为芽儿能今天就搞定的。 “那是,芽儿是最聪明的。”芽儿高兴的尾巴都差点要翘天上去了,她忽然靠近凤于飞的身边,又带着那种讨好的意味儿:“凤姐姐,回头你再给芽儿做刨冰吃好不好?” “当然好了。”凤于飞眼睛一转:“若是芽儿能时常带我出门,那就就做好多好多我们家乡的小吃给芽儿尝鲜好不好?保证都是你没有吃过的。” “真的啊?”芽儿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一起来,小小的抿了下嘴唇:“芽儿一定会常带凤姐姐出来的。” “那一言为定哦。”凤于飞像个老狐狸一般的笑了。 “王妃,芽夫人,听风茶楼到了。”马车外,一个随从朗声说道。 “王妃,芽夫人,慢点。”沉香和映荷一左一右的打开门帘,小心的将两人扶了下来。 “我们去喝茶,你们也随便逛一下吧,一个时辰以后再来接我们。”凤于飞吩咐道。之所以选这个听风茶楼,是因为它身后的那条街便是奴隶市场。 “属下的职责是护卫两位主子的安全,怎能……”一名随从犹豫道。 “我们两个想喝喝茶,说点体己话,你们跟在我们身后做什么?”凤于飞俏脸一沉,随即又叹一口气:“哎,知道这是你们的职责,这样吧,你们在一楼随便坐,随便喝,我和芽儿去二楼包间,要是真有什么事情,你们也能有个照应。” “多谢王妃体谅。”为首的随从长吁了一口气。上一次因为在庙会了不慎和凤于飞走散了,所以他这次也不敢真得坐在一楼安心的喝茶,还是派人在茶楼的各个通口坐了。 “凤姐姐,她们把守了各个出口,我们要怎么才能出去啊?”芽儿从包间的门缝隙中看了一会儿,然后愁眉苦脸的说道。 “放心吧,我自有办法。”凤于飞捏了捏芽儿的脸蛋,嗯,水嫩嫩的,真是舒服。 第五十二章 奴隶市场(二) 正在这时,就听她们所在的包间的窗户外边一阵轻微的蝈蝈叫声,然后就见凤于飞从身后的包裹里拿出几件男装,先是嘱咐她们换上,一切妥当之后,这才对沉香挥挥手。 “进来吧。”沉香打开窗户,对着下面招招手。 “王妃,属下没有迟到吧?”莫名从窗户中从容的钻了进来,笑嘻嘻的问道,漂亮的脸蛋上因为天气的炎热而泛着些许红润。 “刚刚好。”凤于飞打了响指,然后又转过身对着芽儿说:“芽儿,你相信我吗?” “当然相信了。”芽儿想都没想,脱口便回答道。 “那好,一会儿你闭上眼睛,我不让你睁眼你不要睁开,也不要喊叫。”凤于飞郑重的说道,“映荷也是哦。” “嗯。”芽儿听话的闭上眼睛,然后就觉得自己身子一轻,就像飞了起来一样,刚想喊叫出声,忽然又想起凤于飞的叮嘱,到口的惊叫被她生生的咽了回去。 “你可以睁开眼睛了,我们走吧。”凤于飞拍了拍已经闭着眼睛的芽儿,笑道。 “这……,”芽儿睁开眼睛愣了一下,这才低声欢呼道:“我们,出来了?” “嗯,快走吧。”凤于飞拉了芽儿的手,跟在莫名的身后,快速往奴隶市场跑去。 奴隶市场,并没有凤于飞想像中的那样混乱和不堪,这里的装修和茶楼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也有着一输于茶楼的安静。 “几位爷,里面请,”一位十七八岁的小厮上前招待道,“几位爷今儿可算是来着了,我们奴隶市场今年有一批好货要拍卖,绝对够价儿。” “哦?什么货?”凤于飞摇着扇子,故意粗着嗓子问道。 “恕小的卖个关子,几位爷一会儿就可以亲眼看了。”小厮将凤于飞他们带到一处茶桌前,殷勤的沏好上等的茶叶:“几位爷先坐一下,再有一个刻钟奴隶拍卖就要开始了,先预祝几位爷可以拍得自己想要的奴隶。” “好的,你先下去吧。”凤于飞呷了一口茶水,忽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问道:“你们这的拍卖出去的奴隶都还有底儿吗?” “这是自然的。”小厮带着一丝警戒,笑道:“从我们这出去的奴隶的,都是有着记录的,不知道爷……” “别误会,我就是问问,你去忙吧。”凤于飞打了哈哈,笑着说道。 “凤姐姐……” “芽公子,你叫错了。”凤于飞赶忙四下里看了看,这才低声纠正道。 “哦,凤公子,我们真得要看他们拍卖奴隶吗?”芽儿有些不太适应的说道。 “看看也无妨嘛。”凤于飞笑着说:“其实这里和茶楼是一样的,一样有茶喝,有戏看。” “公子,要开始了。“莫名轻声提醒道。 果然,一个英俊不凡的中年人走到台中央,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在坐的各位爷,我们奴隶市场今天的拍卖一样,但是除了平时应有的男奴女奴,还将有三个极品拍卖,包各位爷满意。” “哎,别罗嗦了,开始吧……” “都等很久了,开始吧……” 台下顿时一片嘈杂,人们粗声大抿气的叫个不停,这一刻,先前的安静瞬间被打破。 前面的拍卖无非是官奴和一些穷苦的人,凤于飞看得无聊至极,哈欠连连,“天啊,有完没完了,什么时候才会拍卖他所谓的那三个极品啊?” “公子,您不会是真得想买一个回去吧?恐怕王爷那不好交代啊……”沉香提醒道。 “哎,我就是看个热闹嘛。”凤于飞当然清楚了,自己本就是瞒着上官弘烈才出来的,要是到时候再领个奴隶回去,那上官弘烈的脸不得黑了啊,况且,自己的目的只是为了查一下翠柳的身份。 “下面,激动人心的时刻到来了,我们奴隶市场的三个极品奴隶马上要登场了……” “莫名,你去四下里走走,小心一点。”凤于飞并不理会台上那个中年人的激情叫喊,只是别过头去,对着莫名小声吩咐道,现在大家的主意力都集中在台上,是最好的时机。 凤于飞再抬头的时候,诺大的台上多了三个木制的笼子,上面罩着黑色的罩布,在引起人们强烈的好奇心以后,这才慢悠悠的边介绍边揭开笼子上的黑布。 第一个笼子里面,是一个可爱到家的小萝莉,七八岁的样子,被一个肥头大耳的家伙竞走了。 第二个笼子里面,是一个秀气的,柔弱的,又漂亮得不像话的男孩子,嗯,比莫名还是漂亮上几分,结果被一个高大帅气的男人竞争走了。 第三个笼子上的黑布刚一揭开,就引得众人一片惊叹,凤于飞也情不自禁的看过去,那里面关着一个女人,一个拥有小麦色肌肤的女人,一个拥有性感妖娆身材的女人,一个拥有诡异血瞳的女人,这些,对凤于飞来说,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女人那血色的瞳孔中,带着阴寒冷冽,带着不屈,还带着强烈的恨意,她就如同一只非洲猎豹一般,随时都准备和你拼个你死我活,但是这样的女人,除了让人感到危险以外,却也最能引起男人的征服欲。 “她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怎么也会被人拍卖呢?”凤于飞低声喃喃道,看着这个女人,自己也不禁想起自己的前世,这个女人眼中的神情深深的刺痛了自己,可是自己却不能买下她,不是怕上官弘烈追究,而是自己根本没有那么多的钱。 “你想买下她?”忽然,一个黑衣人在凤于飞的背后轻声说道。 “又是你?”凤于飞惊讶的回头,她没想到,居然在这个地方也会碰到他,凤于飞忽然又想起刚穿越来的时候,这个黑衣人便说会一直保护自己不会受到伤害,难道他真得无时无刻的跟在自己的周围,保护自己吗? “你是不是很想买下她?”黑衣人只是淡淡的重复问道,这个时候台上的拍卖已经开始,人们的竞争到了一个空前激烈的层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