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方通行 山清水秀,柳绿花红。 看着眼前和自己所在的西北萧关市冬季迥然不同的秀丽景色,余闲才敢确定自己今天遇到的一切都是真的。 没错,余闲也光荣的加入了点娘穿越大军。 就在今天早晨,余闲起床洗漱后脑海里就莫名其妙的响起了经典的“叮”的一声,自己的系统启动了。 没有什么智能系统精灵,只有一段意识单方面通知余闲这个系统的功能是穿越一类宿主自定的幻想世界,没有任务,没有抹杀,不分善恶,只求宿主念头通达的系统。 余闲作为一个九零后男人,选择了属于男人的童话武侠世界。 系统为宿主准备了一个可以保证宿主安全和行动能力的抽奖,余闲看着过赛亚人血统,先天道体,恶魔果实等一个个能力从眼前闪过,最终奖励定格在了“矢量操控lv4”上。 “矢量操控?这样有点违和啊,武侠世界里使用超能力真的大丈夫吗?”余闲无力吐槽。 矢量操控是霓虹动漫《魔禁》等作品中角色一方通行的超能力,顾名思义这个超能力的作用就是操控矢量。矢量指拥有大小和方向这两种属性的量。包括但不止于位移、速度、力、动量、磁场等等等等。 一句话概括就是只要物理学的好,没有事情办不了。 可惜余闲大学是学土木的,这样的牛什么能力给他真是明珠暗投了。 看着两步外脚下的一块石头伸出右手,余闲嘴里喊出了一句中二台词“万象天引”。 什么反应都没有,余闲赶紧扭头四处看了看,还好没有人。在体内的中二之魂的驱使下作为一个九零后大叔的余闲做出了这种羞耻的姿势实在是太尴尬了。 不应该啊,既然都穿越了,金手指应该也同步送达了呀,余闲低头沉思了起来。难道是施法距离的原因? 屈膝从地上拾起来一颗小石子,余闲瞄准了左手边五米左右处的一颗两人合抱的大树轻轻屈指一弹,同时脑中想着加速。 “砰” 大树上闪出一小股白烟,余闲走进一看树干一个透明的小洞透着树后的景色。嘶,余闲倒吸一口凉气,有点厉害啊,这石子威力超过一般枪械的子弹了。 余闲右手拇指与食指捏着下巴的胡茬咂了咂嘴,看来确实是施法距离的问题,果然近战法师才是王道啊。随后余闲又用各种方法测试了自己的能力,发现现阶段自己的能力是能通过接触生效,并且对磁力等不可接触力的掌控力只能说是聊胜于无,看来lv4的矢量操控还是不能让自己为所欲为。 余闲抬头望了望蔚蓝的天空,一抹微笑出现在了他的嘴角,武侠世界我来,我看,我征服。 顺着大路走了有四五里路,路上逐渐可以看见一个个行人,大多都是男人,面黄肌瘦,衣着常见补丁,有的脑袋上戴着瓜皮小帽,更多的是明晃晃的大脑袋后吊着一条金钱鼠尾。 余闲心中有数,这是“我大清”没跑了。余闲拦下一个貌似是行脚的商人问道:“这位大哥,请问这是何地啊?” 那商人转头一看,这后生身高六尺有余,留着不到一指的短发(小平头),面色白净,身上虽是短衫但是面料确是从未见过,神态不卑不亢,以自己多年行商的阅历来说这准是谁家的少爷,但又是一头短毛,莫非是哪家的公子出了家? 商人一个合十礼,道:“这位小师傅有礼,此处乃是佛山镇,再往前走五里地便是镇上了。” 余闲楞了一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大脑一阵超频运转,这是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的清朝,敢于这样堂而皇之不留辫子的男人也只有和尚了。这倒是省了自己戴假辫子的麻烦了。 反应过来后余闲也学着电视里看到的和尚向商人行了一个合十礼道谢。又走了约莫二十分钟,余闲到了佛山镇中。这佛山镇是与朱仙,景德,汉口并称的天下四大镇。民丰物阜,一片繁华。 余闲走在大街上左瞧右看,各种稀奇。他一个来自知识大爆炸时代的现代人到了这里反而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似的。又走了一阵儿便见路南有座三开间门面的大酒楼,门口挂着的招牌上写着“英雄楼”三个金漆大字。一阵阵的酒菜香味从楼里飘进余闲的鼻腔,勾引的他唾液淀粉酶分泌激增。 身为一个武侠迷,尤其是金庸迷,这个酒楼的名字余闲记忆十分深刻,因为在一个叫英雄楼的地方发生过一件曾经让他读书后气的义愤填膺,辗转难眠的惨事。 不会这么巧吧,余闲正想着忽然听到一个女人的笑声传来,转头一看是一个头发散乱的妇人手中抓着一柄菜刀,又哭又笑,指手画脚,脸上身上全是鲜血,看来已经疯了。 余闲脑子好像被人猛锤了一拳一阵发蒙,真是这里,真是这段剧情。 只见那个妇人指着“英雄楼”的招牌拍手大笑,说道:“只见她指着“英雄楼“的招牌拍手大笑,说道:“凤老爷,你长命百岁,富贵双全啊,我老婆子给你磕头,叫老天爷生眼睛保佑你啊。“说着跪倒在地,登登登的磕头,撞得额头全是鲜血,却似丝毫不觉疼痛,一面磕头,一面呼叫:“凤老爷,你日进一斗金,夜进一斗银,大富大贵,百子千孙啊。“说着跪倒在地,登登登地磕起了头,不几下头上鲜血便晕染开来,却好像无视了痛觉,一面磕头,一面呼嚎:“凤老爷你日进一斗金,夜进一斗银,大富大贵,百子千孙啊。” 正呼喊着却见酒楼里闪出来一个人,手持烟袋,看模样应该是个掌柜的。这人指着妇人骂道:“钟四嫂,你要卖疯,会自己窝里去,别在这儿扰了贵客们吃喝的兴头。” 钟四嫂没有理会这掌柜的,仍是我行我素地又哭又笑,磕头不停。掌柜的一挥手,两名大汉从酒楼中走出来一个一把夺过钟四嫂手中的菜刀,另一个用力一推将钟四嫂退了几个跟头滚到街对面。钟四嫂挣扎着爬了起来,沉默了一会突然捶胸大哭,“我那小三宝贝儿啊,你死的好苦啊。老天爷生眼睛,你可没偷人家的鹅吃啊。” 抢了菜刀的汉子举起刀来,喝到:“你再在这里胡说八道,我就给你……”正说话间“砰”的一声炸响,这汉子猛然向后倒去,仿佛是被人迎面一击重拳击倒一般。 余闲看着那汉子嘴里念叨着:“这超能力版的弹指神通还真好用”。出手的正是余闲,刚才余闲已经回忆起来这是在哪方世界。 这正是《飞狐外传》中最让余闲难以忘怀的情节,那钟四嫂一家原是佛山镇的大户也是五虎派掌门凤天南家的邻居,一家都靠这自家的菜园谋生。凤天南因为新娶的第七房小妾想要建一个六凤楼,正好看中了钟四嫂家的菜园,凤天南找钟四要买菜园钟四不允,于是凤天南便诬陷是钟家小二子和小三子偷了他家后院养的鹅。并且在钟家菜园里发现的许多鹅毛。 钟四嫂叫屈,说她家儿子向来规矩,绝不会偷别人家东西,这鹅毛肯定是他人丢在菜园里的。 凤天南的家丁找钟小二小三盘问,二人都说没偷。凤天南问道:“今儿早晨你们吃了什么?”小三子年幼口齿不清便说是:“吃我,吃我”凤天南拍桌大骂道:“小三子自己都招了,还说没偷?”于是叫人到巡检衙门告了一状,衙役便将钟四抓了。 钟四嫂知道自家最穷却不会干那些偷鸡摸狗的下作勾当,便到凤家去理论,却被家丁踢了出来。她又到巡检衙门去喊冤也被衙役赶出。巡检和凤天南沆瀣一气,将钟四折磨的奄奄一息,钟四嫂探监的时候只能听到意识模糊的丈夫嘴里念叨着:“不卖地,不卖地。没有偷,没有偷。”钟四嫂心里一横便提着刀,拖着小三子,叫了左邻右舍到祖庙里去。 钟四嫂当着众人在身向前磕头说道:“北帝爷爷,我孩子决不能偷人家的鹅。他今年还只四岁,叼嘴拗舌,说不清楚,在财主爷面前说什么吃我,吃我!小妇人一家横遭不白,赃官受了贿,断事不明,只有请北帝爷爷伸冤。”说着就一刀将小三子肚子抛开,可是小三子附中只有螺肉。钟家贫苦,没什么吃的,小二小三兄弟就到田里摸田螺回来吃,螺肉太硬小三子嚼不动,半天还没消化,他说吃我吃我,其实是吃螺吃螺。 余闲当年看书读到此处便是心惊胆战,义愤填膺,今天这是实实在在的面前便如同重量级拳王的一级右勾拳狠狠地打在他的头上,震得他一时也没反应过来,待到反应过来正看到那凤家狗腿子推到钟四嫂便顺手一弹,用将从镇外捡到的石子击晕了那狗腿子。 余闲正要上前耳边传来一阵犬吠,抬头一看,见到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正被十几只恶犬追逐而来,这孩子赤足在街道上狂奔,衣裤被撕咬的七零八落,地面上一路的血迹显然是受伤不轻。这孩子跑到近前看见钟四嫂后叫了一声“妈”便摔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这孩子正是钟家小二。 钟四嫂此时虽然处于疯癫状态,但她还是认得自己的儿子,她猛然冲起来挡在儿子面前护住了儿子。恶犬仿佛被钟四嫂吓到登时一停,随后将钟家母子围成一圈,露出白森森的犬齿,口水从嘴角滴下,口中仍是呜呜的发出威胁的声音。 余闲从运动服的兜里掏出从镇外捡的石子,伴随着“砰砰砰”一阵声音,那些恶犬一个个倒飞而出,脑袋上都有一个空洞,红的白的流了一地。余闲往前两步,走到掌柜的身边合十一礼道:“阿米豆腐,施主有礼了。” 第二章 代佛取金 掌柜的正为刚才恶犬的死状惊诧,看到一个短发后生出现在自己面前,口宣佛号行合十礼,看着后生的形象气质不似是泥腿子家能培养出来,当下也不敢怠慢忙忙回礼,问道:“小师傅有礼,不知小师傅有何事?” “小僧昨夜受佛祖托梦,佛祖有言说佛山镇凤老爷当年曾在佛前发下宏愿,待到富贵荣华妻妾成群,娶到第七房夫人是便以黄金一万两供奉佛祖,今日小僧便是来替佛祖收取供奉的。”说着又向掌柜的一礼,脸上一片慈祥和蔼,和唐长老有七八分相似。 这掌柜的一听瞬间懵逼,敢来佛山敲诈凤老爷,这后生莫非是个傻子? 掌柜的迎来送往八面玲珑还算有些心机并未有所反应,那提刀的家丁却跳了出来骂道:“哪来的野和尚,敢来打凤老爷的秋风,我看你是寿星公吃砒霜,活的不耐烦了吧。” 余闲脸上未显怒色,又从兜里掏出一颗石子,道:“佛祖拈花,迦叶尊者得其禅意微笑,小僧昨夜在佛祖处亦有所得。”说着嘴角微微一笑,脸上一片慈祥,右手中指一弹,超能力版少林七十二绝技·拈花指法上线。 “砰” 那持刀家丁像是被人用大锤猛击,倒飞回去,倒地晕厥。余闲毕竟是受现代教育长大,让他杀几条恶狗还行,杀人的话终究还是下不了手。 此时,在场众人也瞬间明白刚才的家丁和那些恶犬是何人出手。首当其冲便是掌柜的,他是凤天南的族弟,虽然没有修习武艺,但是见识的却也不少,这样的暗器功夫真是闻所未闻,看来这后生不是傻子而是过江的猛龙啊。 掌柜的想要压下脸上的惊慌,可是嘴角还是一抽一抽的有点不受控制。他对余闲一个大揖,说道:“大师有礼,大师有礼。小人有眼不识真佛,怠慢了大师还请恕罪。大师请到小店二楼就坐,用些饭食,小人这就去通知家主筹备黄金。” 余闲知道他是要去通知凤天南这里的状况好多带人来收拾自己。不过他是艺高人胆大,知道在这个末武世界武林中人练的已经是招式打法的功夫而不是劲气四溢的武功了,肯定没有人是自己的对手。他回过身对钟四嫂母子说道:“你们母子也跟上来吧,昨夜正好在佛祖处见了北帝爷爷,他让我给你们母子一个交代。” 掌柜的心里又是一惊,这后生不只是求财来的,今日的事恐难善了了。 钟四嫂刚才也被家丁和恶犬的下场惊到,此时竟真以为余闲是佛祖和北帝爷爷委派,又向余闲磕了三个响头,拉着钟小二随着余闲亦步亦趋上了二楼。 到了楼上,余闲找了一张无人的桌子坐下又命令钟四嫂母子坐于对面,朝掌柜的说:“昨日在佛祖处见了道济禅师,禅师说狗肉滚三滚,神仙站不稳,你便把楼下的那些恶犬挑一只来炖了吧。还有什么山珍海味,南北大菜,能上的都给我上来,我也好超度了它们。” 余闲这是装神棍上瘾了,掌柜的知道余闲厉害也不敢违逆赶紧吩咐了厨下做菜,自己向余闲告罪去通知凤天南了。余闲只是点点头,让他去了。 那边掌柜的赶紧跑去向凤天南报告这英雄楼发生的事情,余闲面前的桌子各种生猛海鲜,珍馐美馔也一样样的摆了上来。余闲看着对面拘谨的母子二人道:“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申冤不是。”钟四嫂道了声谢后畏畏缩缩地夹了根鸡腿给儿子,又看余闲没有管她便侍候着儿子吃了起来。 余闲对着一桌子美食却是没有半点胃口,只是坐等凤天南的到来。这时右手边桌子上过来一人向余闲抱拳一礼,道:“大师有礼,在下胡斐见过大师。刚才见大师身手不凡,胡斐心中佩服的紧,想要和大师结识一番,故而打搅了大师,还望大师海涵。”此人正是这飞狐外传的主角胡斐,他刚才看到余闲的武功和行事,认定余闲是武林中人且是为人侠义,所以上来结交。 余闲转头上下打量了胡斐一番,胡斐看着身高约有一米七五,这在古代算是少有的大个子。一身衣衫蔽旧,却难掩他眼中的锋芒。神情中满满的全是自信,和街上看到的那些贩夫走卒截然两样。 余闲开口道:“我叫余闲。胡斐,我知道你。已故辽东大侠胡一刀独子,由平阿四抚养长大,千手如来赵半山的义弟,没有错吧?” 胡斐悚然一惊,自己虽然常年在江湖上走动,行侠仗义,可是名声并不显赫,这人怎么了解的如此清楚,难道是赵三哥的旧识?遂开口问道:“大师可是于赵三哥相识,怎地知我如此详细?” “自然是佛祖告诉我的,我与赵半山并不认识。行了,坐下吧,你有资格在这儿坐一个位子。” 胡斐见余闲不肯说出实情,但是佩服余闲的侠义,知道凤家一会儿肯定会来人找他的麻烦,想要帮他一把便依言坐在了侧位上道了声谢也吃喝起来。 过不多时,楼下一阵喧哗,一名二十上下的蓝衫青年带着十几个手持兵刃的家丁走上楼来,这青年手持一把折扇摇晃两下上前来,叫道:“不知是哪座宝刹的大师莅临小号,小可未曾远迎,还请恕罪。” 余闲没问这人对他的身份也猜了个八九分,问道:“我是余闲,你是凤一鸣?” 这青年口中回道:“正是小可,大师的法号倒是奇特,烦请告知大师在哪座宝山修行。”他也听掌柜的说了余闲的武功,怕余闲是少林弟子,这要是结下梁子恐怕日后五虎门的买卖出不了佛山。 余闲知道他的心思,也不想和他虚与委蛇,答道:“空即是色,色即是空,名字法号皆是色相,天地之间皆可修行,施主着相了。既然你是凤施主的儿子,那肯定可以做主,不知令尊佛前许愿的一万两黄金可是带来了?” 凤一鸣听到此处基本确定余闲应该不是少林之类的大派弟子,看来这是一个跑单帮的过江猛龙。他右手一挥,有个家丁端着一个红布遮盖的木盘走上前来,凤一鸣又轻轻抱拳道:“大师说笑了,家父何时向佛祖许过这等宏愿。这里有黄金五百两奉上,只愿与大师交个朋友。” 余闲释义家丁将托盘放在桌上,开口对胡斐道:“看看人家是怎么交朋友的,你上来就要结交还吃我一桌上等宴席。” 胡斐顿时语塞。 余闲又向凤一鸣道:“不错,不错,你这个朋友我交了。朋友之间应讲义气,既然如此,那佛祖的供奉我便明日再来取吧。” 听到此处,凤一鸣心里压抑的怒火一下子冲破了天灵盖,以自家的势力即便是官府拿了钱也得办事,这余闲却是半点面子都不给了。凤一鸣满脸通红,咬着后槽牙道:“看来朋友余朋友真是半点面子都不给凤家,既如此就莫怪凤某了。” 凤一鸣又向四周抱拳行礼道:“各位朋友恕罪,今日小号有私事需要处理,小可向各位赔罪了,今日饭食凤某请客了。”话音刚落,那些富商地主怕受了池鱼之殃连推带搡地跑下楼去,地上还多了几只鞋。 看着客人都下了楼,凤一鸣向着余闲一挥手身后家丁一拥而上,准备合力拿下余闲以防他又使暗器伤人。家丁们刚向前冲了两步,坐在余闲侧位的胡斐忽然暴起,右脚一钩座下红木凳子向后飞去将冲在最前的那家丁砸了个头破血流,当场休克。随后又是转身凌空两脚踢飞两个家丁,落地后拳打脚踢,点穴擒拿,三下五除二就将这十来个家丁放倒在地,失去了行动能力。胡斐也不回头,口中道:“这下可还了你这一桌酒菜的情了罢。” 余闲一头黑线,这展示自己超能力版金刚不坏神功的大好装x机会就这么被这小子破坏了,还要顶了自己请客的情分,这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虽然心里不爽,余闲也知道胡斐确实是一片好意,没有人真的会为了一桌酒菜和凤家这种地方豪绅架梁子的。 余闲起身向凤一鸣走了过来,口中说道:“就这几个烂番薯,臭鸟蛋你觉得他们值得了那一桌上等的酒宴吗?” 凤一鸣听到这里气的小猪尾巴辫子都快翘起来了,刚开口要骂:“你……” 没等他骂出来,余闲脚下步幅未变,身形却猛地窜到凤一鸣面前,“啪”一个五毒拍X掌就将凤一鸣打翻在地,口中还说着些旁人听不懂的话:“这么厚的脸皮,幸亏我可以控制反作用力,不然手骨都要被你磕断了。这么不科学的能力到底是怎么定义到科学侧的?” 说完抬头扫视,对方意识清醒的只剩下了没有武功的酒店掌柜,余闲抬手招他过来。那掌柜的面色如丧考妣,战战兢兢地挪到余闲面前,余闲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你办事,我很满意,现在我要奉北帝爷爷法旨带凤一鸣到北帝庙去给钟四嫂一个交代,你回去通知凤天南过来,只有半个时辰,过时不候。” 余闲又对胡斐和钟四嫂道:“胡斐你拖着这凤一鸣,咱们去一趟北帝庙,钟四嫂前头带路。” 第三章 北帝睁眼 出了“英雄楼”,刚才楼上下来的人还有不少留在外面看着热闹。众人见胡斐拖着死狗般的凤一鸣都吓了一跳,凤家的买卖不是没有碰到过闹事的,可是能立着出来的这倒是头一位。 胡斐这边拖着凤一鸣,口中还不停地喊道:“众位相亲父老,北帝爷爷昨夜托梦给前面这位大师,要给钟家嫂子一个交代,现下我二人就到带他到北帝庙里去,愿意的乡亲可以随我们一起去做个见证。” 看热闹的不嫌事大,原本这些人见这二人敢捋凤天南的虎须怕他们是什么江洋大盗不敢接近,听到这话有些胆大的便跟了上来准备看看事态会如何发展。 过不多久,众人到了北帝庙中。这北帝庙构建宏伟,进门院子里就有一个大水塘,塘中石蛇石龟盘踞其内。 进了大殿,神像前的石板上一片血迹印入余闲视线,关于钟小三的事情再次冲进余闲的脑海。余闲对胡斐道:“把他弄醒。” 胡斐四周看看,在院子角落里找到一个木桶去水塘里打了半桶水过来泼在凤一鸣头上,凤一鸣一个激灵转醒过来。 开始凤一鸣脑子还不太清醒,四处张望发现自己怎么身在北帝庙中。左右摇晃了一下脑袋,记忆慢慢地恢复过来,脑门与两鬓瞬间渗出不少冷汗,这是碰上行侠仗义的了,尤其这余闲行事如此肆无忌惮,像个刚入江湖的愣头青,这种人天不怕地不怕,行事冲动,自己的处境十分不妙啊。 余闲看他这个样子,蹲下拍拍凤一鸣肩膀笑道:“凤兄莫怕,在下与凤兄乃是朋友,只是昨夜应允了北帝爷爷,烦请凤兄在此稍后,等令尊来了,咱们料理了这件事情还要和凤兄好好交往呢。” 凤一鸣听了这话先惊后喜,惊的是这人武功高强,说话与行事风格迥异,可能是个疯子,自己现在落于他手随时可能有血光之灾;喜的是听余闲的意思还不准备现在动手,要等父亲前来,只要父亲一到拿下此贼,必可将他扒皮抽筋、挫骨扬灰以消心头之恨。 过了约有半个小时,庙门外一阵喧哗,抢进一群人来。当先一人身材高大,身着一件古铜色缎袍,双手一分,大殿上看热闹的七八人向两旁跌出数尺。 余闲知道是正主到了,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来人只见他上唇留着花白小胡子,看年龄估计五十来岁,右腕戴着一只汉玉镯子,左手拿着一个翡翠鼻烟壶,俨然是个养尊处优的地主乡绅模样,一点也不像个坐地分赃的恶霸,只是脚步稳健,双目含光,应该是有武功在身。 凤天南本来在家招待两名京城来的侍卫,听下人来报有人在酒楼闹事,他不想在御前侍卫面前丢了他一方霸主的从容,一直置之不理,想着手下之人应该能摆平此事。直到听说儿子被人打晕拉去北帝庙要给钟四嫂的儿子报仇才匆匆赶来,他还以为是以前结下的厉害仇家来寻仇找事,哪知道竟然是两个素不相识的少年,顿生轻视之心向前几步就要扶起儿子。 胡斐一看这老家伙竟敢无视自己二人就要上前阻拦,被余闲抬手挡下。凤天南扶起凤一鸣,看到儿子只是受了些皮肉伤,除了脸颊浮肿肿成猪头,并无大碍。他将儿子交到身后下人手中,指着余闲道:“阁下是哪位老师的门下?凤某什么地方得罪的阁下,却要请教。” 余闲戏精附体buff还未消退,合十一礼道:“阿米豆腐,小僧并非武林中人,也没有什么老师。只是昨夜佛祖托梦降下法旨,说是凤老施主曾在佛前许下宏愿,等施主荣华富贵,娇妻美妾,娶到第七房夫人时愿以黄金万两供奉,以谢佛祖大恩。又碰巧北帝爷爷正好也在佛祖处,便说下界民妇钟四嫂献子以求公道,见我正好要来佛山便派我将此事一起料理了。” 凤天南听了这话哈哈大笑,声如洪钟震得身后几个看热闹的捂住了耳朵,他开口骂道:“好个小畜生,敢来寻凤某的开心。学了三招两式就来学人行侠仗义抱打不平,今日念你年幼无知,便打断你两条腿,好叫你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说着跳将过来一招黑虎掏心打向余闲胸口。 这一拳势大力沉,速度惊人,刹那便至余闲胸前。胡斐原以为余闲武艺高强,定能躲开,看到拳头到了余闲身前一寸他还没有反应想救已是力有不逮,眼看着一拳砸在余闲胸口,本应是胸骨碎裂倒飞而出的场景并未出现。 余闲纹丝不动,略微抬头看着凤天南道:“用力啊,你今天是没吃饭吗。” 凤天南心里一惊,好俊的横练功夫,这后生年纪轻轻,怎么有这般的硬功。心中惊异,手上却是不停又一招双峰贯耳击向余闲脑袋两侧太阳穴,余闲仍是纹丝不动,凤天南双手倒是被震的隐隐作痛。他向后一个跳步,离开余闲身前两步停下,问道:“好厉害的横练功夫,不知是金钟罩、铁布衫、还是排打功。” 余闲哪会什么功夫,他只是改变了对方打来力的方向,这算是对力的三要素的基本应用了。他嘴角含笑,又口宣佛号道:“阿米豆腐,小僧哪会什么横练功夫。这不过是佛祖赐下,不坏金身,金刚不坏神通罢了。” 凤天南见他还是不肯说出师承,猜测对方要么是家传武艺,虽然武功高强可是势力太小怕自己寻仇;要么就是罪犯反贼之流,不敢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所知。不管哪一种,今天拿了他都应该没什么后顾之忧。想到此处,凤天南右手一伸一条黄金棍被家丁放在手中。凤天南原来凭一条熟铜棍打遍岭南无敌手,这才创下五虎门,在佛山定居家业发达后才换了这条黄金棍,武者用棍依照身材断则五尺,长则六尺,凤天南这条棍却长达七尺,黄金的密度更远大于熟铜,仗着他膂力过人,使开来两丈之内一团金黄,少有人能接下一棍。 余闲看他拿了兵器也不担心,口中说道:“正所谓事不过三,施主已打了小僧两下了。我的头可不是面团捏的,最后一下了,你可得把劲儿都使出来啊!” 凤天南见余闲还敢奚落自己,顿时恨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口中一声大喝飞身而起将,双手紧握黄金棍由上而下砸在了余闲头顶。 “噹” 余闲头皮都未蹭破,半弯的黄金棍掉在地上,凤天南两个虎口都汩汩地流出鲜红血浆,比起手上的伤势更令他震惊的是眼前年轻人的武功,这怎么可能,世上怎么可能有这等的功夫,莫非真是佛祖神通?不可能,不可能,这世上要是真有神佛,凭自己做的那些恶事早该死无葬身之地了,那还能用现在的富贵。看来这对头是无法力敌,只能智取了,只要再拖上一时三刻自己的布置估计就能到了。 “神僧好武功,凤某认输,凤某认输。一万两黄金在下这就派人回家去取,但求神僧给点时间。钟小三之事定是误会了,凤某听到时也是痛心异常,正所谓远亲不如近邻,凤某愿给钟家黄金五百两以表慰问。” 余闲一听凤天南话里话外的意思还是不承认是自己逼死的钟小三,刚刚装逼得逞的好心情又被弄的不美丽了。他两眼盯向凤天南:“佛祖的供奉既然已经答应,北帝爷爷的法旨小僧也当奉行。北帝爷爷说钟小三未吃那只鹅却因鹅而死,心中怨气难平,无法转世投胎。如今的办法只能找到那只鹅烧给钟小三才能平复他心中怨气,那只鹅其实是被你儿子凤一鸣吃了,现在的办法就是剖开你儿子的肚子取出鹅肉烧给钟小三了。” 凤天南顿时大惊,现在形势比人强,他心里明白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哪怕加上那些乌合之众的家丁打手也是一样,他连忙开口:“且慢,那鹅是我吃了,不干我犬子的事。” “哦?”余闲戴着疑问:“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要说是钟家小三偷吃了你家的鹅?” 既然开了口,凤天南倒也光棍:“我是看上了钟家的菜园,想要给新纳的小妾修个小楼,钟四不肯卖,我便想了个注意,诬陷他儿子偷了鹅好逼他就范,将地卖给我。但我绝对没想逼死钟小三啊,神僧明鉴!” 钟四嫂听到凤天南承认是他诬陷了儿子,砰的一声跪在北帝神像前连磕响头,大哭大叫:“北帝爷爷睁眼,我家小三子没有吃他家的鹅。北帝爷爷睁眼,我家小三子没有吃他家的鹅啊!” 余闲心里猛地一抽,当年读书的时候鲁迅先生说史书里字字写着吃人还未有所觉,今日来到这里,所见所闻,触目惊心啊。余闲心下一狠,说道:“好,我听你们广东黑道上有人说过,出来混,输了就要认,挨打要立正。”正要行动,庙门口一阵喧哗,又是一群人冲了进来。 第四章 恶人逻辑 进庙来的有十来个人,头前一人身着海马补子的黄鹂补服,头上是镂花金顶戴,脚踩官靴,左手扶着腰间一柄带鞘腰刀,虽是一身武官行头,可惜架不住一脸的蜡黄,眼窝深陷,一看就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 这官员走上前来,咳咳两声喝道:“呔,何方江洋大盗刚来我佛山行凶闹事,本大人乃是佛山巡检司巡检朱亦之,见到本官还不速速跪地投降,本大人可以对你从轻发落,免你一死。”说着一挥手,身后十来个兵丁手持水火棍、铁尺、铁索等兵器上前围住了余闲等人,却是不敢直接动手。 巡检司在清朝的功能和警察局类似,主要负责维持社会治安和缉捕罪犯,朱亦之平常没少受凤家父子的孝敬,官匪勾结,欺压百姓,坏事做的轻车熟路,仅他替凤家父子二人压下的人命案子就不下十起,今儿这事儿要是办好了,凤老爷给自己的谢仪必不会少,弄不好也能娶个六姨太呢。 余闲似笑非笑地看着凤天南道:“刚才你那么卖力地拖延时间,就是等他?这就是你的依仗?” 凤天南见是救兵到了心里的底气也稍微足了些,不过对方的武功太过匪夷所思,要是朱大人失手被他跑了,以后的日子恐难安生,他还是不敢太过张狂:“这位大师有如此武功虽不肯告知在下真实身份,想必也是名门之后,何必为了几个泥腿子和江湖上的朋友闹不愉快。今日只要大师交了凤某这个朋友,凤某之前答允的一万两黄金双手奉上,以后过年过节凤某自有一份厚礼送上;若是大师执意和凤某为难,今日的事闹到了衙门里,有道是民心似铁,官法如炉,大师以后在江湖上行走也不方便。” 余闲“呵”的笑出声来,这凤天南真不愧是一方豪强,这几句话说的连消带打,胡萝卜加大棒一起砸过来,这要是自小在清朝长大被灌输了一脑子封建思想的后生真还不一定能接的住他这一招。 “有道理,有道理。为了几个小命还不如凤施主的狗值钱的泥腿子放弃万两黄金还要被朝廷通缉好像确实不值当。这样吧,凤施主只要回答小僧一个问题,小僧便不管今天这事儿了怎么样?” “大师请问,但凡凤某知道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凤施主可知老子为何要写《道德经》吗?”余闲一脸的诚恳。 “额……,想必是老君悟道所得,书之以教苍生吧。”凤天南沉吟了一下说道。 余闲依旧一脸平静诚恳:“我来告诉你,老子为什么要写《道德经》,因为,,,老子愿意!” 说到“愿意”二字时余闲突然加重了声调,右脚向后蹬地身子仿佛免疫了空气阻力一般窜到最左边的兵丁面前右臂一抬,以臂带掌,手掌底部由下而上推击在兵丁的鼻子上,这兵丁鼻子一酸躺倒在地。这是余闲一个上军校的发小教给他的防身术,一般不会致命,可以瞬间让一个成年男子失去抵抗。 左脚轻点,余闲身形诡异右移,如法炮制又是一名兵丁倒下,动静之间余闲丝毫不受惯性的影响,如一股飓风般一路啪啪啪过去,放倒了八个兵丁。还剩几个却是因为余闲速度太快没有控制好身形给落下了。“看来还得想办法搞个瞎林干啊,不然空有速度发挥不了也是白扯”余闲如是想道。 看似字多,其实这一系列动作用时还不到两秒。余闲这边兀自尴尬,在场的其他人却被他的诡异“轻功”惊到了。胡斐后来被人称为雪山飞狐,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他是很擅长轻功的,他惊讶的不是余闲的速度,而是余闲动静之间完全不受惯性影响,静如处子,动如脱兔,无缝衔接,这样诡异的轻功自己走南闯北从未见过。 胡斐这般还算镇定,朱大人带来的兵丁平常都是欺负欺负老实巴交的老百姓,哪里见过什么高深武功。“当啷”一声,一个手持铁尺的兵丁扔下兵器大叫一声:“鬼啊”转头就跑出庙去。其它几个兵丁见有人带头,也是丢了兵器狼狈逃窜。 朱亦之见余闲敢殴打官差,这是抄家灭门的大罪,敢干这事儿的主也不在乎多杀个巡检,他坐蜡了,进打不过余闲,退也没有机会。他只能发动自己的天赋技能《官字两张口》说道:“活佛,活佛在上,下官管教不严,这几个蠢东西冲撞了活佛,真是该死,下官这就回去好好责罚他们,恕下官告退了。”说着还嘿嘿的给余闲赔笑脸。 朱亦之转身右脚抬起就要逃走,余闲一把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朱大人稍候,这儿的事情还没完呢,等到此间事了再走不迟。” 朱亦之刚才给余闲陪的笑脸瞬间僵住,他右眼皮向上跳了两下,慢慢转过身来腿肚子一软就给余闲跪下了,哭求道:“活佛,那些伤天害理的事都是凤天南父子干的啊,他们上面有人撑腰,下官只是九品芝麻官,出于无奈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些坏事真的不关下官的事啊。”说着还抱着余闲的大腿摇晃起来。 余闲被这只猪恶心到了,一脚踢开他问凤天南:“你怎么说?” 凤天南对此事的处境也有了判断,现如今己方武力方面被余闲完全碾压,对方油盐不进,免疫自己的钞能力,为今之计只能齐帅保车,先保下凤家的香火了,他走到余闲跟前,扑地跪下,说道:“我这条老命交在你手里,但望高抬贵手,饶了我儿子的性命。” 凤一鸣在那边挣开搀扶着自己的家丁,抢上挡在凤天南身前说道:“不,不!你杀我好了。你要替姓钟的报仇,剖我肚子便是。” 这一幅父慈子孝图却没让余闲又半点感动,不管这二人是真心还是演戏,他们做的恶事,间接或直接死在他们二人手上的冤魂都不允许余闲给他们哪怕一摩尔的宽容。而且今天余闲今天放过他们,明日余闲走了他们也不会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该杀人杀人,该放火还是放火。 “朱亦之对这件事参与了多少?”余闲不咸不淡的问道。 这时候凤天南也顾不上朱亦之了,今日只要自己父子二人活得性命一切都好商量,更何况朱亦之只是个小小的九品汉人武官,自己的靠山是广州的总督府,卖了他也不怕他的报复,凤天南说道:“陷害钟家的事乃是我和他协商所为,用鹅栽赃的计谋也是他教给我的,这事儿我许了他五十两银子。” “哦,五十两?这五十两你给钟四他说不定就把菜园卖你了,何必多此一举?”余闲问道。 凤天南倒也光棍,答道:“大师,这五十两给了朱亦之,我不仅得了菜园还落下他的一份交情。给了钟四那个穷酸,被道上了朋友知道了只能笑话我凤天南无能,以后碰到这种事岂不是个个都敢问我要五十两了。” “有道理,有道理!听君一席话,胜读一本《厚黑学》啊!”余闲感叹道。 余闲又把视线转到朱亦之身上,朱亦之看到余闲的目标又变成自己顿时痛哭流涕,言说一切都是凤家父子主谋执行,自己只是配合;又把凤家父子以往所做欺男霸女,杀人放火的恶事竹筒倒豆子般的全倒了,余闲听了以自己在信息大爆炸的现代的阅历都感觉不可思议,这俩人真是坏到骨子里了。 听完几人的互相攀咬,余闲认定这三人都是该死,只是要他真的主动动手杀人确实还是有点怯场,余闲转头对胡斐道:“你觉得这三人应该如何处置?” 胡斐走到三人身前说道:“这三人所做恶事罄竹难书,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杀不足以慰苍天。” “那你刚才看他们父慈子孝的时候,有没有犹豫,有没有下不去手?”余闲问道。飞狐原书中就是因为胡斐下手时犹豫被人调虎离山最终导致了钟四一家被凤天南灭门。金书的主角中胡斐是余闲比较喜欢的,他不想胡斐再重蹈覆辙,让弱小再受到原本能逃脱的厄难。 “额……”胡斐语塞了。 “你要记着,除恶既是行善,恶人并不会因你的善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他们只会骂你傻,然后变本加厉的欺压良善。原谅恶人是佛祖的事情,我们这些人唯一能做的就是送他们去见佛祖!”余闲带着点训斥了口气说道。说话间他身形一闪夺过凤家家丁手中的一把朴刀交给了胡斐。 胡斐刚刚听到凤家父子所做恶事早已义愤填膺,此时手持利刃杀心自起。举臂抬手就要朝凤天南的脖颈一刀砍下,“噹”一个女人戴的指环从头顶砸在了刀柄上,朴刀落地,胡斐抬头心惊“好厉害的暗器功夫。” 第五章 恶贯满盈 哗啦一声,房梁上轻飘飘落下一个妙龄少女,但见她身穿紫衣,身材苗条,一张瓜子脸,雪白的肌肤映照这紫色罗衫,双眉袖长,凤眼樱唇,姿形秀丽,容光照人。这女子落在凤天南父子的身前,抽出腰间挂着的一条银丝软鞭摆起架势,脆声道:“小胡斐,手下留情!” 胡斐顿感惊讶,这俏丽少女自己从未见过,怎的好像也认识自己,今天是中邪了吗?胡斐问道:“姑娘认识我?” 少女答道:“我自小在回疆长大,红花会的众位当家的待我如女,此次南下赵三叔还托我将骆四嫂的白马带来给你,这凤天南与我有旧,今日且看我面上饶他一回吧。” 余闲清楚这少女是什么人,她是凤天南奸淫了一位叫做袁银姑的乡下姑娘所生的私生女,当年凤天南玷污了银姑致使银姑珠胎暗结,银姑的父亲问明了情况,赶到凤府去理论,结果被凤家的人打了一顿,说他胡言乱语,撒赖讹诈,老头憋了一肚子气回家一病不起,几个月后死在了家中。银姑的叔伯说她害死了亲生父亲,,不许她戴孝,不许她向棺材磕头,还说要将她装在猪笼里沉塘淹死。银姑连夜逃到佛山镇上,挨了几个月,生下了一个女孩。母女俩过不了日子,只好在镇上乞讨。镇上鱼垱有个伙计暗恋银姑,于是托人去向她求亲,愿意照顾她们母女二人,银姑很是高兴,两人便拜堂成亲。结果有人讨好凤天南,把这事儿告诉了他,凤天南大怒,派人在镇外害死了鱼垱伙计。最后银姑颠沛流离死在外面,女孩被峨眉派的一位尼姑所救带去回疆。 余闲看着这少女,脑中不断的推演着她的逻辑,虽然凤天南杀人放火,强¥奸妇女,没有养活过她们母女一天,最后还间接害死了她的母亲,但我知道他是个好父亲? 狗屁! “姑娘何人?不知道姑娘和凤天南有什么交情,竟然拿出赵半山的名头来保他一命,凤天南是什么样人你不清楚吗,你拿赵半山几十年行侠仗义闯下的名头来保一个人渣,你这么优秀你家里人都知道吗?”余闲语气古怪地问道。 这姑娘一时语塞,说不出一个字。她知道自己和余闲素不相识,只能求向胡斐道:“小胡斐,我有不得不保他的理由,我也恨他,只要待我救他三次,我必亲手结果了他,今日且放他一马,求你了。” 胡斐本来杀心慎重,今日断不可能放过凤家父子,但不知怎么被这姑娘软语一求,又有些犹豫了,一时下不了手去。 余闲见此不禁感叹剧情惯性真是强大,原著中胡斐就被这姑娘拿捏的死死的,现在自己改变了剧情,二人第一次见面竟然还被对方影响到了,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余闲右手抬起,给胡斐后脑勺一个爆栗,骂道:“你是没见过女人吗?要是你爹胡一刀胡大侠看到你这样,他肯定会后悔生了你,丢人!” 余闲说罢又看向这姑娘厉声道:“圆性,你是什么人你自己清楚吗?”圆性就是这姑娘的法号,她自幼便随师父出家,乃是一个比丘尼。 圆性被余闲道破法号一时被惊的软鞭都拿不稳,口中只是念叨着:“我,我……” “你什么你?你一个出家人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招摇过市,是为对佛祖不忠;你娘银姑被这姓凤的害的家破人亡,客死异乡你还要救他是为不孝;凤天南这些年作恶多端,欺凌弱小,可谓恶贯满盈,你还保他是为不仁;你用赵半山的侠名保这大恶人必然累的赵半山的侠名受损,是为不义。如此的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你还敢在我面前饶舌,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余闲幼时看《飞狐外传》心智不成熟对圆性的行为只是不太理解,待到年长心智成熟,三观确立,再看《飞狐》简直不忍直视,为了所谓的孝道要救凤天南三次,简直是在鞭银姑的尸,银姑泉下有知不知作何感想。这些话已经在余闲胸中憋了不知多少年,今日终于有机会一吐为快。 胡斐听到这姑娘是个出家人,尴尬羞愧袭上心头,头脸通红。 凤天南发现这是银姑与自己的女儿,她还要救自己,心中又有了生的希望。他膝行两步抓住圆性的裤脚,哀声道:“你竟是我的女儿,当年你娘出走,我想尽办法托人寻找你们母女要接你们回家来生活,只是最后还是一无所得,没想到她竟然已经去了,今日能见你一面,我也算死而无憾了,没想到初见既是永别了,我对不起你们母女,你还是让他杀了我吧。” 余闲顿时被这老贼的行为恶心到了,还知道以退为进,好好的武侠片搞成了穷摇剧,真是恶心他母亲开门---恶心到家了。 “行了,行了。这又不是戏班子,你也不是戏子,在我面前演什么戏。今日你必死!”余闲说道。 余闲的耐心已经被磨的殆尽,他对胡斐道:“你到底动不动手,要是怕伤了人家姑娘的心就让我来。”毕竟法制社会成长起来的让他杀人还是有点长从心,他要最后再激一下胡斐,尽量让自己不要动手。 胡斐正是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再加上刚才被余闲借胡一刀的名字教育了一下,当时不再犹豫,胡家刀法顺手使出,一道白光闪现攻向凤天南的脖颈,欲要将其一刀两断。圆性见此也用手中银丝长鞭抵挡,她师父乃是峨眉派的长辈,自小便学习峨眉派的精妙武功,又得红花会的诸位当家以及天下第一高手天山怪侠袁士霄教授,武功在青年一辈数一数二,一时间刀光鞭影二人相持不下,打的十分精彩,余闲看得津津有味,对于江湖人士武功相搏有了初步人士。 这边打的正欢,凤天南老奸巨猾,发现众人的注意力好像离开了自己父子,悄悄的挪到凤一鸣身边一把拉起他飞身逃窜,看这身形速度放到奥运会上也能拿块奖牌,一眨眼二人已跑到院中水塘边上,生还的希望仿佛就在眼前。 “啪,啪”两声巨响,凤家父子二人身子一震,低头一瞧,胸口上一个大洞,动脉中鲜血嗤嗤的冒出来,二人失去力气,跪倒趴伏在水塘边染红了地面上的石板,后背上一个比前胸小很多的小洞汩汩的流着血。余闲还是出手了,胡斐二人纠缠不休,一时难决胜负,凤家父子眼看着就要逃出生天,余闲终于下了狠心,使出威力max版弹指神通,两颗石子要了凤家父子的命。 “恩,这招威力这么大,以后还是叫巴雷特神功吧”余闲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些有的没的,以此来压制初次杀人的恐惧和紧张。可惜脑子里胡思乱想,脸上也强装镇定,颤抖的双手还是出卖了他此时的心情,他,杀人了。 听到外面的响动,里面相斗的二人不约而同的分神转头一看,手上的招式再也进行不下去了。圆性飞身一跃,两三步到了凤天南尸身前,缓缓蹲下,右手颤抖想要摸一下那个快要停止流血的血洞,最终她还是没有摸下去。她此时的情绪十分复杂,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还在大殿内的凤家家丁见到主人已死,不知是谁带了头一股脑的全跑了,余闲刚刚杀完人也没管他们。钟四嫂跪在大殿的青石地砖上,一句话不说只是一个劲儿的朝着北帝神像嘭嘭磕着响头。 余闲缓步走出大殿,看着地上的尸体,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终究还是杀人了。一个现代社会平平无奇还略有些懦弱的宅男向着一名江湖人迈出了最重要的一步。 圆性此时终于起身,走到余闲的面前,轻声道:“他终究是我的父亲。”说着右手的鞭子如银蛇一般窜向余闲的脸颊。“砰”,鞭稍的瞬间速度超过了340m/s产生了音爆打在余闲脸上。 “啊”,一声痛呼,圆性反而双手捂面倒在地上,痛的滚来滚去。 “该”,余闲心里想道。那鞭子击到余闲脸上的一瞬间被余闲的超能力改变的方向送回给了圆性,没有一点动能损耗,他其实也算手下留情并没有给鞭子再加一把力。 胡斐此时也出了大殿,看着倒地的少女,嘴唇一张一翕,似要说些什么。毕竟是慕少艾的年纪,这又是他第一个有好感的女孩,在怀里摸索了一下,拿出一个瓷瓶走到圆性身边,一指点在女孩黑甜穴上,女孩晕厥过去。左手搂住女孩,看着她脸上近三寸长的血色鞭痕默默地上药。 余闲只能感叹命中劫数,躲无可躲,希望自己这个蝴蝶煽动的翅膀能上他们有个好点的结果吧。这件事到这里也算结束,接下来该干自己真正想干的事了。 余闲此时情绪已经基本平复,他走到凤家父子尸体前一阵寻找,在父子二人身上找到二人本来想要用来应急银票一万多两,以及刚才凤天南手中的那个翡翠鼻烟壶。他给了钟四嫂五百两叫她带着全家赶紧逃难去,免得被自己波及。又将两千两放到胡斐脚边:“要是觉得咱们算是朋友,就拿着吧。我知道你心怀侠义,不过大侠也要吃饭的,这钱你不拿佛山的官吏也会搜刮了去,还有那个朱亦之还在里面,你自己看着办吧。”言罢转身,出庙而去。 第六章 初见佳人 余闲出了大门找了个无人处暂时穿回家中,现实世界和武侠世界的时间比是可调的,最大可以调到一方几乎静止,这系统的存在是为了宿主实现愿望为目的,不似其它的那些妖艳贱货有那么多的限制,唯一的缺点是功能单一,也没个储物空间之类的。将从凤天南处抄来的翡翠鼻烟壶找个地方安置好,余闲开始翻找自己的户外装备,他要去湖南湘阴县,清朝没有公共交通工具,自己又不会骑马驾车,这一行得费不少时间。 从广东佛山到湖南湘阴直线距离约750公里,“我大清”没有高速公路,一路他白天行路,夜里回现代家中休息,整整花了余闲半个月时间。这一日余闲终于到了目的地---白马寺镇,一路风尘走进镇上。这镇子街道狭窄,两边店铺也不似佛山那样高大。余闲头戴一顶棒球帽走进镇上唯一一家客栈找了张桌子坐下,小二马上过来招呼:“客官,您是要打尖儿还是住店啊?” “将你店中最好的的菜来上四个,酒就不要了”说着余闲给了小二二两银子“剩下的都赏给你了。” “谢大爷,多谢大爷厚赏,大爷稍待小人这就去给您准备”小二说完脚步轻快的去了后厨,乾隆年间一两银子的购买力大概与三千元人民币相等,这些赏钱能顶他半年的收入了。 约莫半小时,桌上已经摆上了四样精美菜色。一样蒸鳊鱼,一样合蒸腊味,一样辣椒炒肉,一样鱼丸汤。店小二还指着辣椒炒肉:“听客官口音是外乡人,请尝尝这道辣椒炒肉,这辣椒可是西洋来的新鲜玩意儿,辛辣祛湿,让人欲罢不能啊。” 余闲恍然,这时候的湘菜和后世差别还是蛮大的,多以蒸菜为主,至于什么剁椒鱼头之类的还没被发明出来。他举筷各样菜品都尝了尝,好吃,优质的食材往往只需要简单的烹饪就能激发他的美味,尤其这两样洞庭湖鲜让饥肠辘辘的余闲欲罢不能。一阵风卷残云扫过,杯盘狼藉,余闲甚为满意,吃完还从背包里拿出个膳魔师的保温杯,这杯子里装的是冰镇肥宅快乐时,一口下去真是神仙日子。 酒足饭饱,余闲又抬手招来店小二问道:“小二哥,我想找你打听件事儿。” “客官请问,小人自幼在这白马镇上长大,只要是镇上的事情小人都能说上一二”店小二对余闲这样的豪客可是极为上心。 余闲之前出手那般阔绰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问道:“我想向小二哥大厅一下药王庄的所在。” 小二微微一愣,不答反问:“客官寻那药王庄做什么,那里的人古怪的很,有时还会碰上毒虫毒草,我们很少去那里。” “家人生了重病,听人说只有这药王庄中人能够医治。”余闲随口胡说道。 小二见余闲这样说便道:“既然如此,那客官出了镇子往西去便是,只是药王庄中人脾气古怪,客官要求药可向一姑娘去问,这姑娘本是我们镇上的女娃,心地良善,经常救治相亲,唯有寻她才有希望。” 此话正中余闲下怀,他又向小二打听了些这姑娘的事情便起身离开向西行去。一路向西见到一座小山,山上有个老者手持药锄,似在采药。余闲知道差不多该到了,复又前行七扭八拐又转了几个弯,只见离大路数十丈处有个大花圃,一个身穿青布衫子的村女弯着腰在整理花草。 余闲见花圃之后有三间茅舍,放眼望去,四下别无人烟,知道寻对了人。他上前几步,向那个村女一揖,道:“可是程灵素,程姑娘当面?” 那村女抬起头来,向着余闲一瞧,一双眼睛明亮之极,眼珠黑得像是黑曜石,这么一抬头,登时精光四射。可是除了这一双眼睛外,容貌只能算普通,肌肤蜡黄,面有菜色,好似长期营养不良,头发又黄又稀,双肩如削,身材瘦小,显是穷村贫女,自幼便少了滋养。他相貌似乎已有十六七岁,身形却像个十四五岁的幼女。 这村女开口道:“我是程灵素,你怎么认得我?”声音甚是清亮。 好看的皮囊硬盘里多的是,有趣的灵魂就在面前,余闲心里激动面上还算正常,他又向前几步到了离程灵素三五米处道:“我认得程姑娘已有十数年了。” 程灵素有点不喜,自小便在这白马镇中长大,从未见过这人,还说认识自己十数年了,莫不是个登徒子,她语气有点不善道:“我自幼便在这儿长大,从未离开过白马镇,也不曾见过你,你在哪里认识的我?” “在梦里,虽是第一次见面,我在梦里早已见你无数遍了”余闲读遍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十四本书,他人爱俏黄蓉,小龙女国色无双,余闲唯爱眼前这姑娘,温柔贤良的性格,还有一颗七巧玲珑心,多年的心愿今日实现,说话都文艺起来。 程灵素听到这话更觉余闲是个登徒子,冷冷地道:“你这登徒子,速速离开吧,不然就要吃些苦头了。” 余闲一听知道程灵素误会了,把自己当成调戏女子的流氓,赶紧摆手道:“程姑娘误会了,我叫余闲,我真的认得你好多年了,你是毒手药王无嗔大师的关门弟子,小时候因为姐姐说你丑便把家里的镜子都丢进井里,我知道你,我真不是来调戏你的。”余闲一急,有的没的一通都说出去了。 程灵素一惊,这人连自己幼时的事都知道,这事儿自己连师父都没有告诉,莫非真的认识自己,她语气微微有些颤抖道:“你,真的认识我?” “真的认识!”余斩钉截铁道。 “确定?”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噗”程灵素失笑,这人说话真有意思。 余闲见程灵素笑了,知道刚才的误会应该消除了七七八八,便道:“你在浇花吧,我来帮你。” 程灵素道:“看你细皮嫩肉,在家里也没做过什么活计吧,能挑的动吗?” 余闲有点汗颜,这浇花的木桶一个就有好几斤,再加上两桶粪水,要是没有超能力自己估计还真挑不动。随手将背包放在地上,余闲挑起两个木桶道一边的粪池里装了小半桶粪,到溪边加满清水(下游喝水,做饭,洗衣的朋友对不住了),回来问程灵素:“程姑娘,你看这浓度可以吗?” “你还懂养花?这浓度可以,你去浇吧,记得粪水不可以碰到花瓣叶子。”程灵素有点惊讶。 余闲花圃便看到这花朵色作深蓝,形状奇特,每朵花便像是一只鞋子,幽香淡淡,不知其名,当下一瓢一瓢的小心浇了,直到把两桶粪水尽数浇完。 程灵素道:“嗯,再去挑了浇一担。” 余闲也不言语,重复动作,又挑了一担一瓢一瓢的浇完。等到浇完夕阳已经落到了山坳,金光返照,洒在一大片兰花之上,辉煌灿烂,甚是华美。余闲禁不住赞道:“这些花真好看。” 程灵素道:“你帮我浇了花,可是有所求?” 余闲答道:“我帮你浇花是因为我想帮你浇花,若说有所求,可以与我做朋友吗?” 程灵素心中有点恼怒余闲轻佻,心中又禁不住略感甜意,嘴上骂道:“登徒子!” 余闲也不是直男癌晚期扩散全身,知道程灵素没有真的生气,他道:“程姑娘这算是答应了,正式介绍一下,我叫余闲,一个普通人。” 程灵素没见过这样的自我介绍,觉得很有意思,嘴角含笑地道:“我叫程灵素,也是一个普通人。” “既然我们是朋友了,作为朋友可以去你家坐坐吗,从镇上走来又浇了花,你看我这细皮嫩肉的,已经累的不行了。”余闲得寸进尺地道。 程灵素忍不住丢给余闲一个白眼,道:“你这人心地还算不错,就是太轻浮了。”言罢朝着花圃后的茅屋走去。 余闲打蛇随棍上背上背包跟在后面,进了茅屋。茅屋里陈设极为简陋,只有一张桌子,两把凳子和一个药架,看来是作客厅用的。余闲落座,程灵素端来一个粗瓷大碗道:“乡下贫家,没有什么好招待你的,只有一碗井水可以解渴。” 余闲二话不说端起碗“吨,吨,吨”干了,顿感一身清凉,长呼一口气道:“多谢程姑娘,这一碗井水是我喝过最好喝的水了。” 放下大碗,余闲取过背包打开将里面的东西一一取出,口中道:“礼尚往来,我也请姑娘吃点东西。”余闲拿出的是巧克力,蛋黄派,牛肉干等各种零食,这是他昨天去超市给程灵素准备的,程灵素常年营养不良,他准备的都是些高热量食品,希望可以让程灵素的身体状况有所好转。 程灵素看着眼前这些包装精致的东西眼露惊讶,只能看出来牛肉干应该是吃的,其它的却是一样也不认识,这包装上的字看着应该是汉字,可是缺笔少划,印的很是偷懒。 第七章 蛋黄派 程灵素随手拿起一个蛋黄派,口中道:“蛋黄派?这是什么门派,你是蛋黄派的人?” “噗,咳,咳,咳”,余闲笑喷又被口水呛到,姑娘你是德云社进修出来的吧,他赶紧解释道:“我不是蛋黄派的人,也没有什么门派叫蛋黄派,派是一种西洋糕点的名字,蛋黄派就是里面加了蛋黄的糕点。” 程灵素脸上一红,有点尴尬。余闲从桌上又拿了个蛋黄派撕开包装递给程灵素,说道:“尝尝吧,这是我从家乡专门带来给你的。” 程灵素轻轻咬了一口,顿觉这蛋黄派外皮松软,香味浓郁,夹心丝滑,浓香充满口腔直冲大脑而去,她的眼睛不禁闭了起来,想要好好体会一下这一刻的美好。程灵素虽然是毒手药王弟子,但是为人本分,从不靠师父教的本领去赚昧良心的钱,偶尔帮相亲看病,也只是收点药费,遇到实在穷的连药费都不收,自然没钱吃这种高糖高油的糕点。她长期营养不良,身体对热量是十分渴望的,当有高热量食物摄入后身体会产生大量多巴胺,让她感觉到十分快乐,这不是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 程灵素不经意间几口就吃完了手上的蛋黄派,身体有了热量补充脸色都有点红扑扑的对余闲脆声道:“多谢你,这是我自生下来吃过最好吃的东西。” 余闲有点心疼,这妹子生活是得苦到什么程度,一个蛋黄派就能幸福成这样,“不用谢,我们是朋友,为这点东西谢我,不值当的。以后就算你要天天吃,顿顿吃都没关系,蛋黄派要多少有多少。” 程灵素却两手一推将剩下的零食都推到余闲面前,说道:“不用了,我素来吃的清淡,师父以前也常教导我少吃荤腥,多则对身体不利。” 余闲头上一个#字出现,他猜测这毒手药王是个和尚,出家前吃肉喝酒不在少数,可能得了高血压高血脂之类的病,出家后戒酒戒肉身体好转,所以得出吃荤腥不利于健康的结论。他开口道:“刚才你吃蛋黄派的时候是不是感到心情愉悦?” “确实如此”程灵素点头道。 “那是因为你的身体缺少蛋黄派里的油脂和糖,当你吃下蛋黄派之后身体会自己提醒你身体需要这些东西。你擅长施毒,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大多数毒药都是苦的,人为什么不喜欢吃苦的,因为身体知道苦的多是毒药,怕吃苦乃是身体的自我保护。无嗔大师当年还未出家时吃的荤腥太多,血管内油脂过剩,导致身体有疾,后来出家吃素后好转也真是如此。你身体如此瘦弱还不吃荤腥,这体质什么时候才能恢复。”余闲说道。 程灵素想了想,道:“你说的似乎有些道理,我这些年也尝试自己抓些药材调养,身体确实不见好转。” “看吧,我说的肯定没错。”余闲又把那一堆零食推给程灵素,道:“只要你有节制,吃这些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程灵素听了将那些零食都收到药架上,说道:“听你的,是要节制些,今天就吃一个就好。” 余闲右手拍到脑门儿上,这倒是劝成功还是没成功啊。 程灵素见此疑惑问道:“你怎么了,为什么要打自己啊?” “没什么,刚刚有蚊子”余闲尴尬掩饰道。 程灵素噗嗤一笑,口中道:“天晚了,我给你做饭吃。” “好啊,等了好多年了” “登徒子” 余闲平常是个不喜欢与陌生人交流的理工科闷骚宅男,今天见了程灵素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要调戏两句。程灵素去厨房忙活了四十来分钟,三菜一汤和两大碗米饭端了上来。三碗菜是煎豆腐、鲜笋炒豆芽、草菇煮白菜,那汤则是咸菜豆瓣汤。 虽是素材,却也香气扑鼻。 余闲道谢端起饭碗,提筷便吃,口中还道:“真香!” 程灵素看着余闲猛吃,问道:“你知我是毒手药王的徒弟,怎的还敢吃我给的东西,不怕我下毒吗?” 余闲停箸看向程灵素道:“第一,你是毒手药王的徒弟,又不是毒王的徒弟,既然叫药王那便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对我下毒;第二,我们不是朋友吗,你为什么要给我下毒;第三,我百毒不侵,就算你下了毒我也没事。” 程灵素有些感动,以前跟随师父时师父曾讲过那些江湖人物是何等的害怕他的下毒手段,对他给的东西别说吃了,碰都没几个人敢碰,这余闲对自己没有一点防备,显然是对自己十分信任。至于百毒不侵什么的,她是不信的,要真有人能百毒不侵,他师父的名头怎会那般响亮。 “骗子,哪有人能百毒不侵的。”程灵素嗔骂道。 一听这话,余闲早年给女同学修电脑的理工男倔劲儿上来了,他放下饭碗道:“不信?不信你等我吃完试试便知道了”说完嘁哩喀喳一顿猛刨,将饭吃完,坐在那看着程灵素吃饭,像是等她给自己下毒一般。 程灵素感到有些好笑,余闲这么大人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似的跟自己怄气。他不管余闲的目光,慢条斯理地将饭吃完就要去洗碗,余闲抬手拦下她就要试毒,程灵素被他弄得没有办法,只好答应。程灵素叫余闲等着,去了隔壁去取毒药。 过了十来秒程灵素端着一盆白色的花进来,告诉余闲:“这花便是毒药,你且去闻上一闻,看你是不是百毒不侵。” 毒药要发挥作用不管是什么方式注入体内都必须与细胞结合才会生效,余闲早已将接触到所有对身体有害的物质分子运动方向全部全部逆转,就算他吃下一整棵七星海棠也不会有事(这个效果不是作者杜撰,魔禁中一方通行是可以反射包括光在内的所有有害物的)。 余闲俯首将鼻子凑在花前一个深呼吸,回头看着程灵素:“看吧,没事,我就说我是百毒不侵的。” 这白花的名字叫作醍醐香,此花的香气有毒,虽不致命但是闻到着皆如醉酒,身体酸软不能控制。程灵素稍微等一会儿,见余闲毫无异样,看来是真的没有中毒,有点惊讶。她又从袖口中取出一个鹿皮做的小荷包,荷包内有个纸袋,程灵素打开纸袋说道:“那你敢碰一下这个吗?”这毒药名叫赤蝎粉,人的肌肤只要碰触必然如同火炙,并伴有细密小水泡,奇痒难当,又不致命,是居家旅行,打击报复必备良药。 余闲混不在乎右手三指捻起一小撮粉末在手掌中搓匀,好似啊美利坚的一个篮球工人的开场仪式一般。 程灵素这次真的被惊到了,她抓住余闲的手腕盯着他的手左瞧右看,仔细观察,皮肤比自己的还要白嫩的多,他真是百毒不侵? “原来你真是百毒不侵,难怪你不怕我会下毒”程灵素的语气内带着一点失望。 “就算不是百毒不侵,我也不怕你下毒,我知道你不会害我的。”余闲语气坚定地道。 “那可不一定,我师父常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还有人说竹叶青蛇口,黄蜂尾后针,二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你没听过吗?”程灵素语气隐隐带了点撒娇的味道。 余闲道:“无嗔大师说的不错,那首诗虽不全对,却是有些妇人心肠毒辣无人能及。” 程灵素脸色收敛。 “但是,这些人里没有你,你是颜色不一样的烟火。”余闲接道,这么肉麻的话余闲平常听了鸡皮疙瘩能落一地,现在嘴里竟自然而然的蹦出来。只能说,呵,男人! 多云转晴,程灵素嘴上还是不吃亏,傲娇道:“你就是仗着百毒不侵的本事说场面话,登徒子。” 余闲呵呵笑了声,他知道这是小女生的自尊心在作怪。等到程灵素洗完碗筷,天已经完全黑了,余闲向程灵素告辞:“程姑娘,天色已晚,我也不便多留,先行告辞,明日我再来看你。” 程灵素纠结了一下道:“那,那路上小心,我这里有包药你带着,路上的野兽便不敢靠近你了。”说着递给余闲一个纸包。她终究还是没有留下余闲,即使还有一间无嗔留下的空房。 余闲也没想着第一天结识就能留宿,他背起背包,从侧边的口袋里套出一根迷你手电筒,“嗒”开关被按下,LED的白光照亮了前路。 程灵素小嘴微张,双目圆睁,这余闲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能拿出这样神奇的玩意儿。 余闲想起了什么走了两步又反身回来,脱下背包在外面的袋子里一通翻找,拿出一个直径五厘米大小的一个带锁扣的野营灯,这个灯是他买这个包的时候商家送的。余闲手在灯上的开关一拨,柔和的白光照亮了两人,“送给你光明,我走了。”言罢转身,再没回头。 程灵素手捧野营灯看着余闲背影,直到再也看不到余闲手电筒的光影。 第八章 科学门 第二日,天色微亮,余闲出现在花圃,程灵素已经在那浇花了,给植物浇水不能选在中午,否则蒸腾作用会加速植物脱水,反而会让植物干死,余闲知道这一点早早地就来帮程灵素浇花,没想到还是晚了点。 “程姑娘,我来吧。”余闲赶上几步道。 不等程灵素回复,余闲一如昨日又将花浇了一遍,浇完了花余闲擦擦头上不存在的汗道:“程姑娘,我们现在是朋友了吧。” 程灵素“嗯”了一声,有点羞怯。 “那我以后可以称呼你灵素吗,总是程姑娘、程姑娘的,怪麻烦的。”余闲得寸进尺地道。 “登徒子,你要怎么叫我又如何管得住你的嘴。”程灵素语气带着娇嗔的味道。 虽说余闲母胎solo二十几年没有经验,小说电视剧可没少看,一般女孩子这么说就说明对方同意了,他不可能再傻乎乎地跑去问第二次。 “灵素妹子,我今天给你带了礼物,你肯定会喜欢的。”说罢,余闲从背包里掏出了一本书,这是本高中生物教科书,是余闲以前的课本,高中毕业后这些课本都被余闲放在家里楼下的地下室里准备做个纪念,没想到如今派上了用场。 程灵素有点好奇结果书本,还是那些缺笔少划的字,不过书册印刷的实在精美,还是彩色的,这样一册书成本估计就得二三两。再看内容,翻开扉页“高二七班,余闲”几个狗爬的字写在上面,余闲看到自己当年写的名字有点尴尬,露怯了。 余闲看程灵素准备就在这儿开始看书打断她道:“这里太晒了,咱们回屋去吧,有不懂的,我也能帮你讲讲。” 程灵素见书名叫做《高一生物必修1:分子与细胞》,看这书名就不知道什么意思,不知道余闲为什么会那么肯定自己会喜欢这本书,好奇心驱使下转身快走往屋里去了。 二人进屋落座,程灵素翻开书开始阅读,余闲恬这脸坐到她的侧面给程灵素讲解起来。从细胞到细胞和生命的关系,余闲讲的头头是道,虽然与她所学有些格格不入,心中也觉得这书上说的有些道理。 程灵素问道:“这书是?” “这是我以前的课本,我学的孔孟之学很少,大多都是如这书上的知识,我们称之为科学。”余闲答道。 “那这就是你们门派的秘籍了?给我这个外人看了,没有事吧。”程灵素有点担忧,她看余闲细皮嫩肉大太阳下挑水还轻轻松松不流一滴汗,还以为余闲也是学了高深武功的武林中人。 余闲一听楞了一下,微笑道:“额……算是吧,不过这个世界上我们门派就只有我一个人,我愿意给谁看就给谁看,没人管我的。” 程灵素听了以为是余闲的门派凋零,只剩下他一个传人,又不知道门派的具体情况怕提起余闲的伤心事便道:“嗯,谢谢余大哥,只是这细胞如此微小,肉眼不得见,你又如何知道它是长成那般模样的呢?”程灵素岔开话题。 一声余大哥瞬间让余闲透心凉心飞扬,喜上眉梢地道:“门中有个叫做列文虎克的前辈用显微镜发现了细胞,显微镜就是可以看到极微小的东西的镜子,我明天带显微镜来让你看一看你便清楚了。”显微镜余闲家还真有,他爱好复杂,偶尔喜欢摆弄些跟科学有关的东西,毕业工作后就买了些便宜的相关设备。 程灵素听了黑曜石般的双眼亮亮的放出仿佛可见的光芒,喜道:“多谢,余大哥。”虽然程灵素擅长施毒,其实她对自己的定位是一名治病救人,仁心仁术的医生。她的名字“灵素”二字也是从古代医术《灵枢》《素问》中来,今天见有机会了解从来没有了解过的人体奥秘,自然喜不自胜。 这样二人一听一讲,一个上午就过去了。余闲起得早,也没吃早餐,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几声叫唤,脸露难色,有点尴尬。程灵素忽然发现自己竟忘了做午饭,面色绯红的道:“余大哥,我看书忘了做饭,你稍待,我这便去做饭。” 余闲拦住程灵素道:“不必,今日正好带了吃的来,咱们中午便吃这个。”说着从背包里拿来,两盒自热米饭,一个男人想要讨好一个女人,总会不由自主地想在她面前显摆点什么,不同的是越高端的男人显摆的越隐秘,越漫不经心,当然余闲不在此列,这小子在程灵素面前就是个狗肚子存不住二两香油的主。 程灵素看着余闲将饭盒中的东西一样一样放好,加水盖盖。不到三分钟,饭盒中有了嗤嗤的声音,盒盖上的小孔透出屡屡白气。 白气出来的越来越急,程灵素好奇要上手去摸,余闲一把将她的手拉下来,急道:“小心,烫!” 程灵素看着余闲的手攥着自己的手,脸上晕红,轻轻回臂要抽回自己的手,说道:“大哥,你放开我。”这次连姓都省了。 余闲明白来日方长,再来程灵素长得太过幼齿像个初中生,自己总抓着她的手好像是个变态似的,遂放开手,为了掩饰尴尬还干咳了两声。 程灵素觉察到余闲的尴尬,口中道:“大哥,这水明明是凉的,怎么倒入这食盒中会变热的?” 余闲赶紧领情,解释道:“这简单,那最底层的纸包里的是氧化钙也叫生石灰,加水后就会发热,将上层的饭菜热好,这里面的道理涉及一门叫做化学的学科,有时间我再教你。” “大哥的门派果然神奇,师父没给我讲过这么厉害的门派,看来这天下之大真是藏龙卧虎。”程灵素感叹道。 余闲顺口道:“我们科学门并不是江湖门派,更像是儒墨道法之类的学派,江湖上也没有什么名声,不知道很正常。” 程灵素“嗯”了一声,不知在想什么。 不多时米饭热好,余闲打开两个盒盖,将热好的菜包挤在米饭上,道:“鱼香肉丝,土豆烧牛肉,你想吃哪个?” “怎么还有牛肉?”程灵素语带好奇的问。清康熙帝曾下旨不许宫内吃牛肉,上行下效,下面的官员也就不敢吃牛肉了,像程灵素这样的贫家女甚至都只听师傅说过当年闯江湖时吃过牛肉,自己从未见过。 余闲道:“我家乡盛产肉牛,自小便吃牛肉,不稀奇。既然如此,那你便吃这牛肉炖土豆的吧。” 将米饭推给程灵素,余闲拿出自己的保温杯和两个一次性纸杯,倒出两杯快乐水,给了程灵素一杯。 程灵素看着冒着泡的黑褐色液体脸上透出迟疑的神色望着余闲,这表情分明是说你快告诉我这是什么啊。 余闲呵呵一笑,说道:“你是毒手药王的弟子,这是我门中的奇毒肥宅快乐水,你可敢试试吗?” 程灵素白了余闲一眼,嗔道:“大哥怎的这般不正经,总是调笑小妹。”说罢,端起纸杯轻抿一口“嘶,好凉啊。这杯子是纸做的吧,你总是有些新奇物事。” 余闲看程灵素被凉的吸气感觉一阵好笑,说道:“这水的名字叫可乐汽水,又叫肥宅快乐水,你要是喜欢,我天天给你带。” 程灵素带电疑惑道:“味道倒是不错,不过这肥宅是什么意思?” “宅就是呆在家里不出门的意思,顾名思义肥宅快乐水就是宅在家的胖子喝了会快乐的水。” “大哥又诓骗我。”程灵素没信他的话。 “哎,说实话你还不信,那我也没办法了。那就吃饭吧,尝尝看能不能入口。”余闲故作委屈道。 程灵素没有理他,自顾自吃起饭来。自热米饭比不了现做的饭菜,但在方便食品里算是好吃的,再说吃饭不仅是吃菜品本身,和谁吃饭也决定这这顿饭是否让人愉快,这二人余闲早早就对程灵素有好感,程灵素现做对余闲也有些情愫,自然吃的宾主尽欢。 饭吃完,余闲又给二人倒上快乐水,神情一肃说到今天的正题,道:“灵素,虽然我们才认识两天,我还是想问你一句话,你信任我吗?” 程灵素从没有碰上这么直白的男子,害羞的轻轻点头道:“嗯,小妹信的。” “那我就直说了,咱们明日去把你三位师兄师姐的事情料理了把,我知道他们一直觊觎你师父的药王神篇,虽然他们智计差你百倍,但你终究是一个人,我怕哪天我不在的时候你不小心着了他们的道。”余闲直言不讳的道。 程灵素惊讶的张开小嘴,道:“大哥连这事儿都知道?” “知道,我还知道很多事的,以后的日子还长,我会慢慢告诉你的。那你是答应了?”虽是问句,余闲的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 程灵素点点头,答道:“我信大哥的,不过请待小妹谋划一二,等到后日咱们再去。” 余闲一口答应,其实以余闲的实力完全可以一路平推过去,但是他不想打击程灵素的自信,这是位金系武侠女主中数一数二的聪明人物,比之黄蓉、赵敏绝对有过之而无不及,余闲只要给她保驾护航,她会用自己的方式解决麻烦的。 余闲一直认为真心喜欢一个人绝对不是把她困在金笼子里,而是她要飞的时候你给她当好护航的僚机让她没有后顾之忧才好。 第九章 智计无双 这两日余闲只是每天带些新鲜玩意儿过来哄妹子开心,再未向程灵素询问行动谋划的事,他有自知之明论计谋程灵素可以轻松碾压他一百遍啊一百遍。 金乌西落,白兔东升,余闲二人出了茅屋向东行去,走了五六里,进入一片黑黝黝的树林。程灵素低声道:“到了,他们还没有来,咱们在这树林中等候,大哥你把这只竹箩放在那株树下。”说着向一颗大树一指。余闲也没问竹箩里是什么,提起竹箩过去放好。程灵素走到离大树八.九丈处的一丛长草旁,道:“这只竹箩给我提过来。”随即拨开长草,钻进草丛之中。 余闲提起另一只竹箩,也钻进草丛,挨着她的身旁。清风微拂,月光洒在二人头顶,此时已过半夜。树林中虫鸣此起彼伏,偶尔还有猫头鹰咕咕的叫声。程灵素递给余闲一枚药丸,低声道:“含在口里,别吞下。” 余闲笑笑没有接过,轻声道:“你忘了我百毒不侵,没事的。” 程灵素暗道自己是关心则乱,又想到自己关心旁边这男子不禁脸上一热,有些羞意。 等了约么一刻钟,远处一盏灯笼一摇一晃地逐渐接近。本来一般灯笼的火光应该是红色的,这灯笼发出的光却是碧油油的绿光,余闲看着那绿色的火光不觉得恐怖,脑子里不知为什么想起了高中化学课的焰色反应,这燃料里有铜离子吧。 灯笼速度不慢,不多时已到草丛前十余丈外,碧绿灯光映照下,余闲看清楚提灯的是个驼背女子,走路时还左高右低,是个跛子。她身后紧紧跟着一个汉子,身材魁梧,腰间插着明晃晃一把尖刀。 那一男一女越走越近。只见那女子容貌秀美,虽然身有残疾,仍可说是个美人,那大汉却是满脸横肉,凶神恶煞,一张标准反派脸,去横店可以算带妆进组加五十块片酬的那种。两人看起来年龄相仿,都是四十来岁的模样。 那两人走到草丛前七八丈处,忽然折而向左,复行十余丈,站定身子。那大汉朗声叫道:“慕容师兄,我夫妇依约前来,便请露面相见吧。” 那驼背女子细声细气道:“既然慕容师兄不肯现身,休怪我夫妻二人无礼了。”言罢,她从怀里取出一束草来,伸进灯笼里点燃,一股浓烟立刻冒了出来,不多时,林子里白雾弥漫,PM2.5严重超标。 程灵素转头看着余闲见他没事心下安定,虽然知道他百毒不侵,真遇到这种情况还是免不了担心。 烟雾越来越浓,突然大树下的竹箩里有人大声打了个喷嚏,箩盖掀开,一个长袍儒巾书生模样的老者跃了出来。 看这老者衣衫凌乱,头巾歪斜,神情显得十分狼狈,一见到那对夫妻,怒声喝道:“好啊,姜师弟、薛师妹,你们下手是越来越阴毒了。” 那对夫妇见他丢了往日的从容的模样也觉得十分意外。那大汉冷笑道:“还说我们下手阴毒?你躲在竹箩里,谁又能料得到?慕容师兄……”他话未说完,那儒衫老者嗅了嗅鼻子,神色大变,急忙从怀里取出一枚药丸放入口中。 那驼背女子将散发浓烟的草药踩灭,放回怀中,说道:“大师兄,这哪还来得及呀,来不及啦!” 那老子面如土色,颓然坐在地上,过了半晌,说道:“好,我认栽了。” 那大汉从怀中掏出一个青色瓷瓶,举在手里,道:“解药在这里,你师侄中了你的毒,得拿解药来换。” 老者一脸迷茫,道:“胡说八道,你们是说小铁哥吗?我都几年没见过他了,他怎会中我的毒?” 驼背女子,语带疑惑地道:“你约我们来这儿,只是要说这句话?”言罢转身向大汉说道:“铁山,我们走吧。”言罢掉头就走。 大汉有些犹豫,并未跟着老婆离开,口中为难道:“那小铁……” “他与我们不共戴天,宁可自己送命,也绝不会放过小铁的,他是怎样的人,这么多年你还没看清吗?”女子还是没有回头。 大汉爱子心切,还是不舍得就这走了,语气诚恳地说道:“大师兄,咱们多年以前的怨恨,你到现在还放在心上?小弟奉劝一句,还是交换解药,只要这次事情过去,咱们便是互不相识,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那老者开口问道:“薛师妹,小铁中了什么毒?” 驼背女子冷笑一声,不做回答。大汉却是急不可耐,口中道:“大师兄,都到这般地步了,你还假惺惺的干什么?小弟恭贺您种成了七星海棠……” 老者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叫道:“谁种成七星海棠了?难道小铁中的是七星海棠的毒?我没有,我没有啊!”他说这几句话是神情惶急,恐惧的情绪爬满整张老脸。 两夫妇对望了一眼,心有灵犀“这演技也太好了?” 女子开口道:“好,大师兄,废话少说,你约我们来这儿,到底有什么目的?” 老者一脸闷逼,挠挠头道:“我没有约啊,不是你们把我搬到这儿来到吗,这么还说是我约的你们?”说罢还气不过,一脚将刚才装自己的竹箩踢飞七八丈去。 那女子冷冷地道:“难道这封信也不是你写的?师兄的字迹,我生平见到也不算少了。”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张纸笺,左手一扬,那纸笺飞向老者。 老者见纸笺飞来,下意识反应想要用手接下,突然反应来过什么一缩手,一掌拍出,掌风将那纸笺在空中一挡,左手中指一弹,发出一枚暗器。这暗器是一枚三寸长的透骨钉,射向纸笺,将之钉在一颗树上。 蹲在草丛的盖伦,啊是余闲撇撇嘴,这远程攻击力比自己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啊。 那女子提高灯笼,火光照耀在纸上,只见纸笺上写着:姜薛二位,三更后请赴黑虎林,有事相商,知名不具。 那两行字笔致枯瘦,字迹挺拔,和这老者的形象隐隐相合。 那老者“咦”的一声,似乎很是惊诧。 大汉问道:“大师兄,有什么不对?” 老者冷冷答道:“这信不是我所书。” 此言一出,夫妇二人对望了一眼。驼背女子冷笑不言,觉得这老头在侮辱自己的智商。 老者也很纳闷:“这信上的笔迹倒真的和我的笔迹很像。”他左手捋了捋胡须,勃然怒道:“你们把我装进竹箩,抬到这里,到底要干什么?” 女子失去耐心,道:“小铁中了你的七心海棠,你到底给治还是不给治?” 老者道:“你确定?真是七心……七心海棠吗?”说到“七心海棠”四字时声音微颤,恐惧之意无法抑制般地发散出来。 那汉子终于耗尽了耐心,一声大喝与妻子飞身向前,同使双掌,与那老者对了一掌。 看着毒手药王的三余闲在草丛里默默给程灵素点了三十二个赞,这招驱虎吞了真是妙极,这么聪明的媳妇儿一定要养大带回家。 三人对掌时口中伴有大喝声,连续不断。突然之间,喝声齐止,只见那老者纵身后跃,寒光一闪,发出几枚透骨钉将灯笼打灭,跟着那大汉“啊哟”一声惨叫,显然是着了道。 见到战场上有人使用AOE技能,余闲轻轻将程灵素护在身后,免的被流弹伤到。程灵素在余闲身后眉眼弯成了一弯月牙,漆黑的眸子里发出对单身狗有真实暴击伤害的光。 余闲没看到身后程灵素的状态,他将腰背挺直,两臂平举,想要尽量增大自己的着弹面积,护住身后的人。忽然一只软软的小手伸了过来,握住了他的手掌,余闲身子一震,只觉柔嫩纤细,心脏没出息的怦怦跳起来,手掌握紧,口中轻声道:“别闹,在我身后躲好。” 那大汉中了暗器,场面不知怎么就安静下来。又过几个刹那,在一片寂静之中,眼前忽地升起两股袅袅的烟雾,一白一灰,两股烟像两条活蛇一般自两旁向中央游去,互相撞击,嗤嗤的声响不绝。那两条烟蛇后面各有一个人蹲在那扇着风,一边是女人,一边是老者,二人用力将毒烟吹到对方那去。 二人吹了一会儿,林中烟雾弥漫,越来越浓。那老者偶然转头看见树上的纸笺,又“咦”了一声,“咦”为什么我要说又?只见那纸笺微微摇晃,上面发出闪闪光芒,竟是几行发光的字。那夫妇二人也发现了此事,转头瞧去,只见那几行字写道:“字谕慕容景岳,姜铁山,薛雀三徒知悉:尔等互相残害,不念师门之谊,余甚厌之,宜即尽释前嫌,继余遗志,是所至嘱。余临终之情,素图当为祥告也。僧无嗔绝笔。” 那老者和女子齐声惊呼:“师父死了么?程师妹,你在哪里?” 程灵素轻轻挣脱余闲的手,从怀里取出一根蜡烛,晃火折子点燃了,从草丛里缓步走出。 第十章 七星海棠 老者慕容景岳和驼背女子薛雀都是脸色大变,厉声道:“师父的《药王神篇》呢?是你收着么?” 古代师徒与现在的老师不同,在物资贫乏,知识宝贵的古代,师父不仅要负责教授徒弟知识,还要负责他的生活,所以才有了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说法。草丛里的余闲听这二人竟然只记着《药王神篇》,一点儿也不念及无嗔与他们的师徒之情,心中啐了一口;“人渣!” 程灵素一改往日对余闲的温柔,冷笑道:“慕容师兄,薛师姐,师父教养了你们一生,恩重如山,你们不关怀他老人家生死,却只问他的遗物,未免太过无情。姜师兄,你怎么说?” 那大汉姜铁山受伤后倒在地上,听程灵素问及,抬起头来,怒道:“小铁之伤,定是你下的毒手,这里一切,也必是你这丫头从中捣鬼!快将《药王神篇》交出来!” 程灵素凝眸不语。 慕容景岳喝道:“师父偏心,定是交给了你!” 薛雀道:“小师妹,我知你不是那等独吞师父遗物的下作之人,你将神篇取出来,大伙儿一通观看吧。”口吻中诱骗之意再也明白不过,还顺带道德绑架了一下程灵素。 程灵素不理他们,自顾自说道:“不错,师父的《药王神篇》却是传给了我。” 她顿了一顿,从怀里又取出一张纸笺,说道:“这是师父写给我的谕字,三位请看吧。”说着手一伸要交给薛雀。薛雀伸手待接,姜铁山喝道:“师妹,小心!”薛雀猛然醒悟,退后了一步,向身前的一棵大树一指。 程灵素叹了口气,在头发上拔下一枚银簪,插在纸笺上,手一扬,连簪带纸笺飞射出去,钉在树上。 余闲在草丛见到程灵素露这一么手,再看看她消瘦的身子,心中直夸老婆小萝莉有大能量。眼望纸笺,借着她手中的蜡烛的亮光,见纸上写道:“字谕灵素知悉:余死以后,尔即转告师兄师姐。三人中若有念及老僧者,尔以《药王神篇》示之。无悲恸思念之情者,恩义已绝,非我徒矣。切切此嘱。僧无嗔绝笔。” 慕容景岳、姜铁山、薛雀三人看了这张纸笺,面面相觑,均思自己只关心师父的遗物,对师父因何去世固然未曾一问,更无半点哀痛悲伤之情。三人只呆了一瞬间,突然大叫一声,同时发难,齐齐向程灵素扑来。 余闲自得到超能力已过了半个多月,自身的反应速度受到超能力的改造已然不可同日而语,见到三人围攻程灵素,身体如条件反射一般弹射而出。眼看薛雀的双掌已拍到程灵素面前,忙抬掌向前击出,单掌对双掌,腾的一声,薛雀倒飞两丈之外,左手三根手指诡异的向后弯曲。 姜铁山见突然冒出一人击飞妻子,转而攻向余闲,眨眼间掌风触及余闲面门,余闲脚下微动,身子无视惯性一个诡异的90°直角转弯到姜铁山的身侧,左肘一抬击在姜铁山的肩上,姜铁山身子一歪就要跌倒,余闲扔不罢休,趁机抓住姜铁山抬起的腿,腰腿发力如链球运动员一般转身三周,半姜铁山被高速离心力甩到了一颗大树的树干上,他身高体胖,巨大的质量加上速度赋予了他巨大的动能,“哄”大树一阵摇晃,树叶落了一地,姜铁山当场休克过去。 余闲回过身来,待要对付慕容景岳,只见他晃了两晃,忽地一跤跌倒,伏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 薛雀此时回正了自己弯折的手指,这手法复位的技能放到现代至少也是个骨科的副主任医师,她疼的一脸冷汗,气喘吁吁地道:“小师妹,你伏下好厉害的帮手啊,这小伙子是谁?” 余闲接口道:“我是余闲,你们要寻仇尽管来找我便是,要是再来纠缠灵素,就不是几根手指能解决的了。” 程灵素有点焦急,她拉住余闲的手不想让他再说下去,口中冷声道:“薛师姐,念及同门之谊你们走吧,不要再出现了。” 薛雀退了几步,见程灵素确实想要放过她们,转身走到姜铁山身前蹲下,检查一番,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瓷瓶凑到姜铁山鼻子前,姜铁山咳嗽几声转醒过来,薛雀扶起姜铁山二人慢慢离去。 程灵素吹灭了蜡烛,放入怀中,一声不响。余闲关心道:“灵素你没事吧?”程灵素“嗯”的一声,并不回答。余闲虽然母胎solo至今,其实上学时还是追过几个女生的,可惜只获得了几次“你是个好人”的成就,他感觉程灵素应该生气了。余闲又道:“我知道你能料理了他们,我该信任你的。可是看到他们扑上来围攻你的时候,我这身子也不听使唤,就上去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程灵素“嗤”的笑出声来,语音柔和,道:“那你全是为了我啦!把自己忘得干干净净,却把错处都推在旁人身上,好不害臊!大哥你为什么要自报姓名?这对夫妻最会记仇,一找上了你,阴魂不散难缠的紧。他们明打不过你,暗中下毒,千方百计,神出鬼没,你可是防不胜防。” 余闲只是轻轻一笑,并不做回答。 程灵素道:“你是怕他们再找上我,是不是?你要把一切都揽在自己身上。大哥,你为什么一直待我这样好?”最后两句话说的甚是温柔。 “记得我说过认识你好多年吗,为你遮风挡雨是我的夙愿,你不必放在心上。”余闲语气诚恳。 程灵素有些疑惑地道:“我怎的一点也不记得你,是认识时我还太小吗?” “等过段时间我再全盘说与你听,好吗?” “嗯”程灵素语气温柔,轻轻点头答应。她从怀里取出余闲给的那个野营灯,灯光柔和,抓住余闲的手腕在灯光下仔细观察他的手掌,道:“刚才你与我师姐对掌,她是练了毒砂掌的,我看看你怎么样。” 余闲手掌白净与平时一般无二,程灵素眼眉微弯,笑道:“果真百毒不侵,我师姐练了毒砂掌,我还怕你遭了暗算。” 余闲作生气状,道:“我早说自己百毒不侵了,你竟不信我!” 程灵素平时沉着冷静、算无遗策,见余闲生气竟然有点失措,就要开口给他道歉。又见余闲眼角的坏笑,明白他是逗自己玩,气的一拳锤在他的右臂上。余闲装作吃痛,扶臂叫痛。 “ 第十一章 军师大人 余闲装了一阵可怜,见少女确实在乎自己,心满意足,准备接着办正事,口中却不怎么正经道:“接下来,我们该干什么,还请军师大人示下!” “什么军师大人,你又笑话我。”程灵素语气害羞。 “没有,绝对没有!”余闲的口气不容置疑,“你这三个师兄师姐,也是老江湖了,又是专门研究下毒暗算伎俩的高手,江湖经验如此丰富还被你玩弄于鼓掌之间,神机妙算,智计无双,古之卧龙凤雏才能与你一较高下啊。所以叫你军师大人也没什么错。” 程灵素脸上笑意有点僵硬,语气略带忐忑道:“我算计太多了?”这少女本不可能说出这种话,奈何自记事起到如今十几年光阴,除了师父无嗔和尚再无一人对自己这丑丫头这般的好,余闲是她平淡清苦生活的第一抹亮色,她不愿失去。 “怎么可能,你这么聪明才好,我以后就不用动脑子了,有什么事你安排,我去做就好。这才是我要的生活啊。”余闲笑的很开朗。 “以后?”程灵素嘴里轻声念叨着,心思不知飘到哪里。 余闲没有听清,问道:“什么?” “没什么,以后我就是你的军师。” 余闲作怪,一揖到底“拜见军师!” 程灵素笑的眉眼弯弯,轻轻摆手,“好了,好了。还有事儿呢。”说罢蹲下取出一枚大号银针在慕容景岳右手食指上扎了个小洞,又往他身上扎了十来根银针,不一会儿针孔里流出黑血。再从怀里取出一个黄色小瓷瓶,倒出一些紫色粉末,敷在慕容景岳手指的针孔上,在他手臂关节上推拿几下,那些粉末竟从针孔中吸了进去。 余闲夸道:“厉害,简直是国医圣手。这般的神乎其技,我从未见过。” 程灵素笑道:“那算什么?你若见我师父给人开膛剖腹,接骨续肢的本事,那才叫神技呢。” “这个倒真是见过,科学门中有不少医生都能办到,肠痈(阑尾炎)在一般医生看来是绝症,我科学门的医生差不多个个能治。不过无嗔大师确实厉害,能在这种环境下做手术治疗,我们的医生是不行的。” 程灵素悠然神往,道:“真想见识一下这种神技,师父没来得及传我这本事就圆寂了。” “这有何难,等过一段时间你随我回家去,只是想看一看很容易的。”余闲顺嘴答道。 黑夜里余闲看不到程灵素脸上偷偷爬上来几缕红霞,漆黑的眸子里闪着星光,轻轻地“嗯”了一声。 微妙的气氛里,慕容景岳突然动了一下,程灵素见此说道:“好了,我大师兄快醒了,咱们走吧。” “其实你这几个师兄师姐,都不是善类,要是我来做决定,估计今天他们都得留在此处。灵素,若以后我有事不在你身边时,希望你能心狠些,不要给任何人伤害到你的机会。”余闲耐心嘱托道。见识了药王门下的施毒手段,余闲莫名有些担心。 “其实我还要谢谢他们呢。师父收了四个徒儿,这四人给你一晚上都见到了。慕容景岳是我大师兄,姜铁山是我二师兄,薛雀是三师姐。师父本来不想再收徒儿了,但见我三位师兄师姐闹的太不像话,只怕他百年之后无人治得了他们,三人为非作歹,更要肆无忌惮,害人不浅,因此晚年又收了我这个幼徒。若不是师父收留,恐怕我早就饿死了。”程灵素说道。 “额”,余闲沉吟了一下,道:“这么看的话,我今天放他们一马也就算了。不过他们三人都非善类,当年薛雀因爱生恨毒死慕容景岳的老婆,慕容景岳又将她毒成跛子。姜铁山虽说娶了薛雀,可他事事顺着薛雀,没有主见为人又冲动,他们手持药王处得来的利器却不修德行,我断定这三人不得善终。” 程灵素神色有些黯然道:“确实如此,我也顾不了他们那么多了”,又顿了顿道:“咱们今晚还有几件事要办,先走吧。”言罢,程灵素在前引路,却是向西南方而行,走了三里模样,来到一座小屋之前,叫道:“王大叔,走吧!” 屋门打开,出来一个汉子,全身黑漆漆的,挑着一副担子。那汉子跟随在二人之后,一言不发。程灵素折而向北,四更过后,到了药王庄外。 她从背后的小竹篓中取出两大从兰花,分给那汉子一丛,三人越径走到一间铁铸的圆屋前。药王庄周围种满了名为血矮栗的毒药,血矮栗是一排矮矮的小树,树叶似秋日枫叶一般,殷红如血,即便是夜色之中也令人瞧着不寒而栗。这血矮栗原本是无药可解,只有经常服食树上的果实方可地域,程灵素经过一番苦心,终于培育出了它的克星兰花,只要身上带着兰花,血矮栗便无所作为了。 程灵素向那汉子点点头。那汉子放下担子,担子的一端是个风箱。他拉动风箱,烧红炭火,熔起铁来,敢情是个铁匠。又过片刻,只见那汉子将烧红的铁汁浇在圆屋之上,摸着屋上的缝隙,一条条的浇下,竟是想将铁屋上开关门窗的通路一一封住。姜铁山夫妇二人虽在屋内,因忌惮程灵素二人也不敢出来阻挡。 程灵素见铁屋的缝隙已封了七七八八,这时屋中人已无法突围而出,于是向余闲招招手。二人向东越过血矮栗,又向西北走了数十丈,只见遍地大岩石。程灵素口中数着脚步,北行几步,又向西几步,轻声道:“是了!”打开野营灯一照,只见两块大岩石之间有个碗口大小的洞穴,洞上又用一块岩石凌空搁着。程灵素低声道:“这是他们的通气孔。”取出怀里剩下的半根的蜡烛点燃,放在洞口,与余闲站的远远的瞧着。 蜡烛点燃后散发出隐约可见的轻烟,随着微风,袅袅钻进洞中。 余闲对程灵素的智谋又点了个赞,关门打狗,瓮中捉鳖,温水煮青蛙,反正是都是人类对动物的降维打击。这样的妹子要是反派,金大估计都不知道怎么让她输了。 第十二章 药王庄 余闲抬头看看天空,口中道:“天色不早了,我来帮你一把。”说罢向前几步,走到那蜡烛前蹲下,双手环住蜡烛,只见那蜡烛的火苗烧的更旺,周遭的轻烟仿佛陷入一个漩涡,打着旋儿钻入那通风孔内。 “啊!”程灵素口中禁不住的惊讶出声,又用小手轻捂嘴巴道:“大哥这是内功吗,听师傅说几百年前的武林中人不似现在,那时候的内功高深者可隔空伤人,没想到我竟有幸得见。” 余闲哪里会什么内功,他不过是在烛焰处施加超能力改变空气运动方向,使之成为一个小小的涡流,火焰加入了更多的氧气做助燃剂自然燃烧的更旺,再改变外侧的空气流动方向,让轻烟通通钻进通气孔内。 “嗯,算是内功吧。不过这内功只我一人能学,却是教不了你。”余闲解释道。 程灵素又不是老拳师,虽然她智计无双,性格却是温柔贤淑,轻笑道:“如此厉害的内功,定是大哥师门秘传神功,小妹怎么会有那般心思。” “你想哪里去了,要是你能学我什么都教你。这叫作矢量操控,要学这个是看命数的。门中会这个的除了我也只剩一人了,他号称一方通行,将矢量操控练到了第五层(lv5),我只是第四层,虽说只是一层之差,却有天壤之别,在他面前我估计都走不过两个回合。”顿了一顿,又道:“我早就给你找好了内功秘籍,亦可做到我这样,等练到深处还可保持容颜,七十老妇也如二八少女一般,只是那里路途遥远,要等我们处理了这里的事情,才能动身去取。” 程灵素听余闲早就为自己做好打算,心里甜甜的,如果换一个人告诉她世上还有这般的神功,她是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会信的,余闲说出来她的心里没有半分疑虑。过不多时,程灵素看看蜡烛,道:“好了,大哥,已经够了。” 蜡烛的火焰像是被无形手指捏住,发出“啪”的一声轻响灭了,余闲拿起蜡烛递给程灵素,口中嗯声答应。 两人回到铁屋之前,见那铁匠坐在地上。程灵素道:“王大叔,劳您驾凿开这条缝!”所指之处,正是适才她要铁匠焊上了的地方。那铁匠也没问什么原因,拿出铁锤铁凿,叮叮当当地凿了起来,不到一顿饭的功夫,已将焊上的缝隙凿开。程灵素说道:“开门吧。” 那铁匠用铁锤东敲敲,西打打,倒转铁锤,用锤柄一撬,当的一声,一块大铁板落了下来,露出一个六尺高、三尺宽的门来。这铁匠对铁屋的构造似乎了如指掌,伸手在门边一拉,便有一座小小的铁梯伸出,从门上通向内里。 程灵素道:“咱们把兰花留在外面。”二人将身上插的一束花都抛在地上。程灵素手持野营灯跨步走进,余闲和王铁匠跟着进去。 走完铁梯,是一个狭窄的甬道,转了两个弯,来到一个小小厅堂。只见墙上挂着书画对联,湘妃竹的桌椅,陈设甚是雅致。程灵素毫不停留,一直走向后进,直走到一间厨房模样的屋子。 此时这厨房里,姜铁山和薛雀倒在地下,不知是死是活。七心海棠所制蜡烛的轻烟从通气孔中投入就是为了这样的效果。厨房的中间有一只大铁锅盛满热水,锅中竟坐着一个青年男子。这人赤裸着上身,锅中水气不断喷出,看来这水虽未沸腾,却也甚热。 程灵素脸上微微一红,说道:“大哥,你去瞧他……瞧他身上还有没有衣服。” 余闲探首到锅前一看,道:“他穿着裤子。” 程灵素点点头,走近锅边,探了探那人鼻息,道:“你到灶下加些柴火!” 余闲不问原由,蹲下又加了几根木柴。 程灵素开口道:“这是小铁,是二师兄与三师姐的儿子,之前中了我七心海棠的毒。我师哥师姐想要熬出他身上的毒素,但没有七心海棠的花粉,总是治不好的。”余闲虽然没有问,她还是对余闲解释了自己的目的,就怕余闲误会。 程灵素伸手入锅,试了试水温,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小的药瓶,倒出些黄色粉末,塞在姜铁山和薛雀鼻子里。 稍待片刻,二人先后打了几个喷嚏,睁眼醒转,只见程灵素手中拿着一只水瓢,从锅中盛了一瓢热水倒去,再从水缸中盛了一瓢冷水加入锅内。夫妇二人对望一眼,初醒时那又惊又怒的神色立即转为喜色,知道她既然肯出手相救,独生爱子便是死里逃生。两人站起身来,默然不语,心中各是一股说不出的滋味,爱子明明是中了她的毒手,此刻她又来相救,向她道谢犯不着,但是她确实救了自己的儿子;再过,她不过是小师妹,自己的儿子年纪还大过她,哪知师父偏心,传给她的本事远胜过自己夫妇,接连受她克制,竟是缚手缚脚,没半点的办法。 程灵素一见水气略盛,便撇去一瓢热水,添加一瓢冷水,使姜小铁身上的毒素逐步熬出。熬了一会儿,他忽向王铁匠道:“再不动手,便报不了仇啦!”王铁匠道:“是!”在灶边拾起一段硬柴,劈头盖脸便向姜铁山打去。 姜铁山大怒,喝道:“你干什么?”一把抓住硬柴,待要还手。薛雀道:“铁山,咱们今日有求于师妹,这几下也挨不起吗?”姜铁山一呆,怒道:“好!”松手放开了硬柴。王铁匠一柴打下,姜铁山不闪不避挺着头让他猛击一记。王铁匠骂道:“你抢老子田地,逼老子给你铸造铁屋,还打的老子断了三根肋骨,在床上躺了半年,狗娘养的,想不到也有今日。”骂一句,便用硬柴猛击一下,他打了几十年铁,虽是不会武功,但右臂的打击力何等刚猛,打了几下,硬柴便断了。 姜铁山始终不还手,咬着牙任他殴打。王铁匠打断了三根木柴,见姜铁山满脸是血,却咬着牙一声不哼,他是个良善之人,觉得气出了,虽然当年自己受他父子殴打远惨于此,但也不为己甚,将硬柴往地下一抛,向程灵素抱拳道:“程姑娘,今日你替我出了这口气,小人难以报答。” 程灵素道:“王大叔不义多礼”转头向薛雀道:“三师姐,你们把田地还了王大叔,冲着小妹的面子,以后也别找他报仇,好不好?” 薛雀低沉着嗓子道:“我们这辈子永不踏入湖南省境内了。再说,这种人也不会叫我们念念不忘。” 程灵素道:“好,就是这样。王大叔,你先回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余闲拦着王铁匠,道:“王大叔,你这田值多少银子,还是将田卖与他们,带着家人离开吧。这家人是什么德行你也清楚,你能把自己的身价姓名交给他们是否信守承诺吗?” 程灵素对自己的师兄师姐终究是有感情因素影响判断的,她也不知道江湖是的人心会险恶到何种地步,今日要是让王铁匠就这么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一家就死在那个角落里了。 王铁匠一听余闲这话,后背冷汗也冒了出来,刚才光顾着报仇,忘了这家人的阴毒,他向余闲抱拳行礼道:“多谢公子提醒,我这田地连带打造铁屋的铁料共值五十两纹银,这是我打铁多年的积蓄。” 余闲转头对薛雀道:“这地卖给你们了,拿一百两银子来,多的就算是给王铁匠的医药费了。”这家里薛雀是掌柜的,给姜铁山说也没什么用。 薛雀脸色一阵变换,显是余闲看透了她的心思,她本来却是想着离了今日便叫王铁匠一家不得好死,看来是不行了。从怀里一阵摸索,薛雀拿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递给余闲。 余闲看看,银票是真的,从广东到湖南这一路都是用凤天南处得来的银票,他对银票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他又转手交给程灵素,道:“灵素你看看,这银票没什么问题吧。” 程灵素拿过银票仔细端详,又闻了闻,说道:“没问题。”程灵素此时有些羞恼,看刚才薛雀的脸色,要不是余闲,恐怕这王铁匠一家真的难逃毒手,自己虽然聪明,对人心的险恶终究认识的太过肤浅了。 程灵素将银票交给王铁匠,语带歉意道:“对不住了,王大叔。是我考虑不周,差点将你置于险地,你回家收拾了细软,天一亮便走吧”。 王铁匠珍而重之的将之揣到怀里,又用手轻拍两下,确认已经放好,抱拳道:“哪能怪姑娘,小人对姑娘只有谢意。”言罢,他跨出铁门,转头又问:“公子贵姓?” 余闲道:“我姓余。” 王铁匠道:“好,余公子,咱们再见了,你这一辈子可得好好待程姑娘啊。” “当然!”余闲斩钉截铁。 王铁匠点头收拾了风箱家什,挑在肩头便走。他走出几步,突然放开嗓子,唱起洞庭湖边的情歌来。 “小妹子待情郎……恩情深。” “你莫负了……一段情” “你见了她面时……要待她好” “你不见她面时……天天要十七八遍挂在心!” 他嗓子有些嘶哑,但静夜中听着这曲情歌,自有一股荡人心魄的缠绵味道。余闲站在门口,听着情歌渐渐远去,隐没不见,这才回到厨房。 第十三章 余闲回到屋内,见程灵素对姜铁山道:“二师兄,你头脸出血,身上毒气已然散去。我这便给薛师姐放血解毒,之后你们便离开吧,师父字谕你已经见到,今后你们便不是药王门中人,若以后我听说你们用师父教的本领为非作歹,休怪小妹无情。”言罢,又给薛雀放血解了毒。 姜铁山为人凶厉,却不是不识好歹的人,这小师妹连叫王铁匠毒打自己放血疗毒都算计了进去,这般心机自己远非其敌,终于死心塌地,息了抢夺师父遗著《药王神篇》的心思。他开口承诺:“小师妹,多谢你不杀之恩。我夫妇二人不是你的对手,明日便离开湖南,永不再回来。” 程灵素再不搭话,和余闲一路回到茅舍。这一晚整整忙了一夜,此时天已大亮,程灵素道:“如今师兄们的事情已经完结,二师兄一家长期服食血矮栗,这些兰花对他们来说是剧毒,将它们埋了吧,免得被人得了去,害了师兄一家,算是我为他们做最后一件事吧。” “你总是这般善良,谁要是娶了你定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余闲又开始调戏程灵素。 程灵素也慢慢习惯了他的调戏,不作回答,取来两把锄头,二人各拿了一把,将花圃中的兰花细细连根锄去,不留半棵,尽数深埋地下。 一番忙碌,太阳已经快到头顶,程灵素做了午饭,二人在茅屋内进食。余闲吃着清香的小菜,可惜都是素菜,他有些怀念在镇上吃的洞庭湖鲜,道:“现在诸事已了,也不用每天伺候那些兰花,明日咱们去洞庭湖吧。” 程灵素轻轻点头,道:“好啊,大哥远来这么久,小妹还未尽地主之谊,明日我便带大哥去游洞庭湖。” “嗯,去了洞庭湖。我钓鱼,你浣纱,真是一幅美景呢!”余闲不放过任何一个调戏程灵素的机会。 “大哥,你又调笑于我。”程灵素听余闲自比范蠡,将她比作西施,顿时双颊绯红,这大哥什么都好,就是总爱调笑自己,可是一点也不招人厌烦是怎么回事,复道:“咱们这儿离湖边不过三四里,明日你自去吧。” 余闲见她害羞,知道毕竟不是现代,不能再调戏了,语气再不含轻佻,道:“我是西北人,生下来却是个爱水爱鱼的性子,有事没事就爱去钓鱼。到了这洞庭湖边,却是手痒难耐了,明日我便去钓鱼,晚上带来你做给我吃。” “如此大哥可在这儿多待些日子,我给你多做些花样。”程灵素以为余闲是来帮自己解决师门矛盾的,这样大本事的人不会待在这个穷乡僻壤,怕事情完结后余闲回去,不自觉地想要多拖延余闲几日。 余闲没有发觉程灵素的失落,自顾自地道:“嗯,这时候的洞庭湖是多少钓鱼人的梦想啊。明日你一定要给我多做几个菜,不然等咱们离开,再想吃这儿的鱼就难了。” “咱们?”程灵素口中微不可闻的重复余闲话中的关键词,眼眸星光一闪,埋头继续吃饭。 翌日一早,余闲到了湖边。穿回家里取来全套渔具,打下窝料,准备作钓。支上钓台,刚刚下杆调漂收线时,竿头猛然下沉,余闲一把扶住鱼竿,水面上啪啪一阵声响,一条一斤左右的翘嘴鱼被余闲用抄网抄离水面。看着鱼嘴里的鱼钩,这是金属反射阳光被鱼当做小虾米吞下去了,余闲不禁自嘲这赶得上姜太公的本事了。 这般丰饶的资源让余闲喜出望外,他收了手竿,又取出自己的路亚设备,绑上亮片拟饵抛出收回,循环往复。西北路亚资源稀少,余闲的路亚技术仍停留在理论阶段,自买来这些装备还一次都没用上过,今日也是存了碰碰运气的心思。 抛到第四杆,亮片在水面上如一条骚气的小银鱼扭来扭去,“砰”地一个水花炸开在水面上,余闲手腕猛地向上一弯,两米一长的鱼竿被瞬间拉弯了腰,渔轮吱吱的发出刹车卸力的声响,余闲体内肾上腺素分泌激增,心脏砰砰直跳,和水中的大物开始博弈。双方你来我往,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一番长达半小时的搏斗之后,一条体长一米二三的鱤鱼败下阵来。这个过程中余闲没有使用超能力,全靠自己的体力获得了胜利,坐在草地上呼呼喘着粗气,余闲嘴角快扯到了耳根,从兜里掏出没有信号的手机和自己的首个路亚鱼获合影,又用锁鱼釦将它养在湖水里,免得死了。兴奋过后,余闲起身又去作钓。 余闲还没觉得时间流逝,程灵素抱着一个三层的食盒从远处慢慢走近过来,轻轻叫道:“大哥,都到晌午了,赶紧来吃饭吧,可钓到鱼了吗?“ 余闲抬头望望天,被太阳晃了一下眼睛。收起鱼竿,靠钓台放好,走到程灵素身前,道:“竟是已到了这时候了,一玩起来便忘了时辰。我看看你带了什么好吃的来。”余闲接过食盒,盒内是一盘拌黄瓜,一盘煎豆腐干与一碗米饭。 程灵素有个很神奇的本领,她能把余闲平时不屑一顾的素材做的清香可口,让人食欲大开。余闲放下食盒,盘腿坐于草地上大快朵颐起来。程灵素在一旁笑眯眯看着,比吃了美食的余闲更开心。 一阵风卷残云,程灵素准备的美食全体阵亡。余闲拉着神秘兮兮地拉着程灵素到水边,说道:“快来,给你看个好东西。”程灵素看到锁鱼釦上的大鱤鱼,轻轻捂嘴道:“好大的铜头鱼,大哥果然好本事!” 余闲提起鱼护,说道:“不是那个,你来看这里!”程灵素一脸好奇,走到余闲身侧,低头看去,鱼护里两条一尺长的小鱼,鱼体背部是绿色,体侧和腹部均是银白色。程灵素有些疑惑道:“这是鲥鱼吧,有什么稀奇吗?” 余闲的笑容僵在脸上,这是鲥鱼啊,放到现代一斤大几千的鲥鱼啊,你这个表情是什么情况啊?鲥鱼到了现代才成了珍惜物种,在这个时候虽然可说名贵,却也不算稀少。余闲被自己的固有观念打败了。 迅速调整面部表情,余闲掩饰住自己的尴尬道:“我在西北就听过鲥鱼十分鲜美,今天第一次来便能钓到,实在好运。” “晚上我将它们蒸了给你,定不叫你失望。”程灵素似无所觉地道。 放下鱼护,余闲让程灵素坐在钓椅上,有钓伞保护免得被太阳暴晒,自己又拿起鱼竿去抛饵了。 程灵素见余闲玩的开心,也不去打搅他,拿起竿架上的鱼竿仔细端详一番,脑中百种心思一一闪过。 太阳西斜,已到了日暮时分,余闲今天过足了钓鱼的瘾,最终他放生了那条鳡鱼,只带着两条鲥鱼和一条鳊鱼回到茅屋。这附近人烟稀少,晚上更是少有人出门,渔具放在那里也不怕被人偷了去。 两条洗干净鲥鱼清蒸,鳊鱼切成孔雀状放上余闲带来的剁椒酱蒸制,鲥鱼肉嫩味鲜,鳊鱼鲜辣下饭,余闲吃的忘乎所以,程灵素望着他温柔的笑。 第十四章 再遇胡斐 洞庭湖边,水波微荡,余闲坐在吊椅上盯着鱼漂,钓伞插在一边遮住认真看着生物书的程灵素头顶暴烈的阳光。这已是余闲连续来钓鱼的第十天了,程灵素每日来陪着他,到了日暮二人便一同归家,程灵素会将余闲的收获变成美味来犒劳他,生活仿佛陷入无限循环,二人却深陷其中,岁月一片静美。 “哒哒”的马蹄声自远处传来,随着蹄声愈来愈响,两匹高头大马到了余闲二人背后,头前的是一匹白马,马上下来一个年轻后生,抱拳道:“这位大哥,有礼。劳驾请问,可知药王庄在何处?” 余闲听这声音有些熟悉,提起鱼竿放回竿架,扭头一看却是熟人,道:“你找药王庄干什么,可是苗人凤的眼睛瞎了?”来问路的后生正是胡斐。 胡斐一脸震惊,语气都有些结巴,道:“大……大师?你怎么知道苗大侠被人暗算,眼睛受了伤?”心中狐疑,莫非这余闲也参与了此事,只是看余闲行事光明磊落,却又不像这样暗箭伤人之人。 余闲只是一笑,不答他的问题,又道:“毒手药王已然圆寂,我这妹子是他传人,你要救苗人凤,非她莫属。” 程灵素先前见来人是余闲旧识,便已放下书立在余闲身侧。 胡斐在镇上打听了药王庄的位置,行来却没有碰到一个人,只能一路前行好找人问路,没想到顺着路一直到了洞庭湖边才遇到了人,走近一打听,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碰到正主了。 胡斐向程灵素躬身抱拳一礼,将礼节做足,道:“姑娘有礼,金面佛苗人凤苗大侠受我所累被人暗算,眼睛被毒粉侵蚀,烦请姑娘赐下解药,胡某感激不尽。” 程灵素不作回答,转头望了望余闲,目光中带着询问。 余闲明白程灵素的意思,她要自己做主,这事儿余闲也早有定计,于是开口道:“苗人凤称不上大侠,不过在这个江湖上算是条汉子,他中的毒也与药王门有关,确实该救他一救。” 程灵素听余闲这么说,以为又是师兄师姐们留下的烂摊子,心中叹气,道:“既是与我药王门有关,大哥又说该救,那我便救他吧。不过眼睛太过脆弱,我得去看看他的伤势,才好配药医治。” 胡斐大喜,道:“多谢姑娘,不知姑娘何时可以动身,苗大侠住处离此地得骑快马一天的路程。” 余闲结过话头,道:“今日已经太晚,眼看就要天黑了,还是明日一早再去吧。” 程灵素对余闲的话从善如流,其实余闲有自己的小九九,他不会骑马,明日要赶路他要做些准备。约定了出发时间,胡斐与同行的鄂北鬼见愁之一的钟兆文回到镇上去留宿,余闲二人回到茅屋。 程灵素做好了饭,与余闲坐在饭桌前,问道:“大哥,不知这事是哪位师兄师姐惹下的?”程灵素也不问余闲天天与自己在一起,怎么会知道百里之外的事,余闲似乎知道许多事情,程灵素却从不打听来由。 “这次不是你的师兄们,是你师叔。”余闲埋头享受美食,趁着夹菜的空隙答了一句。 “是他?听说他早年被我师父毒瞎了眼睛,不知所踪,没想到又出来害人。”程灵素甚是惊讶。 “嗯,他去了云南想办法治好了眼睛,已经回来了。这人卑鄙无耻,心狠手辣,我必杀之。”余闲对原著害死程灵素的石万嗔抱有必杀的信念,这一次绝不会让遗憾再发生了。 程灵素点头“嗯”了一声,陪余闲继续吃饭。她听师父说过关于师叔的事,这样的恶人,大哥要杀,她没有任何意见。 吃完饭,余闲离开茅屋,穿回家中做行路的准备。翌日清晨,胡斐二人骑马赶到茅屋,见余闲二人立在一辆怪模怪样的两轮铁车前,已经做好了准备。胡斐奇道:“大师,你们没有准备马匹,是要用这怪车赶路吗?” 余闲答道:“这是我师门的宝物摩托车,日行千里,不会比你的马慢的。”说着骑上车,叫程灵素坐在他的背后。程灵素脸色微红,坐在余闲背后,一双嫩手抓着余闲衣角,头埋在余闲背后不敢见人。 余闲也不等胡斐二人反应,发动摩托车,引擎“呜呜”地鸣叫,车子向镇子的方向开去。余闲有一辆钓鱼用的摩托车,不过从广东一路到湖南骑车太过招摇,怕惹麻烦他一直步行而来,现在这事儿没有办法,他只能骑车了。 胡斐二人见余闲先走一步,紧随其后打马向着镇上行去。奔驰了一日,天黑时四人到了苗人凤的住处。 屋外的树上系着七匹高头大马,钟兆文低声道:“你们在这里稍等,我先去瞧瞧。” 余闲知道这是有些乌合之众趁着苗人凤眼瞎来找他的麻烦,径自向前从敞开的院门走了进去。进院一瞧,屋中一蒙眼的黄脸汉子昂然立于厅内,另有五个人手持兵刃,凶神恶煞,其中一个汉子道:“苗人凤,你眼睛也瞎了,活在世上只不过多受些活罪。依我说啊,还不如早点自己寻个了断,也免得大爷们多费手脚。” 苗人凤哼了一声,并不说话。又有一名汉子说道:“你号称打遍天下无敌手,在江湖上也狂了几十年啦。今日乖乖儿爬在地下给大爷们嗑几个响头,爷们一发善心,说不定还能让你多吃几年窝囊饭。” 苗人凤低哑着嗓子道:“田归农呢?他怎么没胆子亲自来跟我说话?”头一个说话的汉子笑道:“料理你这瞎子,还用得田大爷自己出马么?”苗人凤涩然道:“田归农没来?他连杀我也没胆么?” 余闲这是看戏已经看够,朗声道:“龙游浅滩遭虾,虎落平阳被犬欺。苗人凤你好歹是天下第一高手,和这几个垃圾废什么话,还是赶紧料理了他们,我妹子好给你治眼睛。” 屋内几人惊到:“是谁?” 第十五章 苗人凤家 胡斐开口叫道:“苗大侠,我已请来毒手药王的传人,苗大侠的眼准能治好。”他是要苗人凤知道,来人是友非敌,怕无端生了误会。 苗人凤明白了情况,说道:“这里五个狗崽子不用小兄弟操心,你快去相助钟氏三雄。贼子来到人不少,他们要倚多为胜!” 这边众人还未有行动,只听得背后脚步声响,一个清朗的声音说道:“苗兄料事如神,我们果然是倚多为胜啦!” 随着声音高高矮矮十几条汉子,手持各种兵刃,慢慢走近来。此外尚有十余名庄客仆僮,高举火把。钟氏三雄之二双手反绑,已被擒住。一个中年人腰悬长剑,走在各人牵头。这人长眉俊目,器宇轩昂,端的一副好皮囊。此人正是天龙门掌门田归农。 苗人凤仰头哈哈一笑,说道:“田归农,你不杀了我,总是睡不安稳。今天带来的人可不少啊!” 田归农道:“我们是安分守己的良民,怎敢说要人性命?只不过前来恭请苗大侠到舍下盘桓几日。谁叫咱们有故人之情呢。”这几句话说的轻描淡写,可是洋洋自得之情溢于言表,今日连威震湘鄂的钟氏三雄都栽在这里,苗人凤双目已瞎,此外更无强援,哪里还有逃生的机会?至于站在门口的三个年轻人,他自然没放到眼里便似没这三个人一般。 余闲心里一阵腻歪,田归农拐了苗人凤的老婆,送了他一个千年王八壳还不够,又要处心积虑弄死苦主,这是何等不要脸的精神啊。 “下贱!”清朗的声音流淌在小院内,余闲不屑之情溢于言表。 一声“下贱”出口,田归农一方众人不管是真心还假意皆露出愤怒神色。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猛然从人群中窜出,脆声骂道:“猖狂小贼,你骂谁呢?” 一脸困惑不解的余闲看着少女,道:“我只说了声下贱,没有题名道姓,这位姑娘突然跳出来是个什么意思?莫非是在下不小心道出令尊名讳,当面直呼令尊名讳确实不敬,在下这里向你道歉。”说罢还假模假样的向少女拱拱手。 胡斐等人嘴角一抽一抽的压抑着脸部的神经反射,程灵素直接用手捂住小嘴,身子一颤一颤的。 这少女气的牙根紧咬,两鬓青筋毕露,已是愤怒到了顶点,对面这青年看着斯斯文文,嘴巴却比得上菜市上的妇人,她知道自己在语言方面不可能战胜对手,右手一摸柳腰,“嗖”的破风声响,一支铁锥电光火石般窜向余闲的胸膛,不留半点余地。 对面的余闲身形诡异横移一尺,铁锥擦着他的衣袖飞过,噗通一声,站在余闲身后的一人一个360°侧翻倒在地上,肩头上汩汩留着鲜血。这人正是刚才准备围攻苗人凤的大汉之一。 余闲得到矢量操控的超能力已有一个多月时间,自己也摸索了些能力的特殊用法。其中之一便是加快神经元之间神经递质的移动速度,提高自身的反应能力。一般人的神经反射速度均大于0.1秒,如今余闲的神经反射速度远超普通人类,在与人战斗时有如开了一双三勾玉以上的瞎林干,对面少女的突然偷袭对余闲来说简直是儿戏。 “看来姑娘也觉得以多欺少无耻,主动帮苗大侠清理一个垃圾,这般的侠肝义胆,在下实在佩服,请再受在下一礼!”余闲语气诚恳,又向少女抱拳做了个大揖。 见到余闲如此作态,少女心中的怒火几乎燃尽所有理智,口中银牙被咬的吱吱作响,心中恨不得将余闲食肉寝皮,挫骨扬灰,区膝拧腰利用腰力又是两枚铁锥射向余闲双目,看这准头要是射中,余闲必定双眼爆裂而亡。 这两枚铁锥快要射中余闲面门时,一道残影闪过,余闲右手碰触两枚铁锥,铁锥改变弹道又飞向身后围攻苗人凤之人。 “叮当”两下金铁交鸣之声自余闲身后响起,这次后面的人学乖了,一直注意着少女这边的动静,二人施展手中钢刀劈开了来袭的铁锥。 “姑娘这次使得慢了呀,竟然没有一枚暗器建功,以后要多多努力知道了吗?”余闲作老夫子状,教育着少女。 少女理智被无能狂怒彻底摧毁,又要发出暗器。一只大手猛然捏住她的手腕,将其制止。少女回头一看,正是田归农。少女怒道:“爹你放开我,我今日定要将这小贼千刀万剐,扒皮实草,否则难消我心头之恨。”这少女正是田归农与前妻之女田青文,在以后《雪山飞狐》的剧情中先与师兄曹云奇相恋,后来见异思迁,可是却已经怀上了曹云奇的孩子,迫不得已,她只好偷偷产下孩子,残忍地将其杀害,再埋尸后花园。余闲早就窥破她的身份,今天他要在精神和物质这两个层面将其人道毁灭。 田归农脸上一片和煦,向余闲抱拳道:“这位小兄弟贵姓,还请问阁下是哪位老师的高足。小兄弟想是误会田某,这苗人凤为了天下第一的名头没少做下恶事,我田家与苗家乃是世交,在下实在不忍见他破坏苗家多年的清名,故而向将其带回家中住下,以免再有武林同道受其迫害。”这一番催人尿性的慷慨陈词让余闲对江湖人底线认知再次刷新。 余闲语带揶揄地道:“带他回你家中,见了南兰是该你尴尬还是他尴尬啊?” 田归农脸色由白转红,又自红转黑,再慢慢回到初时的颜色,一脸愤慨地道:“小兄弟莫听信这卑鄙小人的胡言乱语,南兰本就是我夫人,只是这小人当年见我夫人生的貌美,欲要行轻薄之事,被我撞破,这才污蔑我夫人的。” “噗”,余闲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哈哈哈哈,数年前你在一个雨夜于商家堡被苗人凤追的像条丧家的落水狗一样,现在你说是你撞破了他的丑事?当时在场的除了苗人凤,现在这人可还有一个认证呢。”余闲笑着目光定在了胡斐身上。 第十六章 太极宗师 众人随着余闲将目光转至胡斐身上,胡斐见众人齐望过来,也不扭捏,朗声道:“不错,确有此事。当年在商家堡的还有百胜神拳马行空老嫖头等一干人皆见到此事。这位田相公还要与一伙山贼合伙,截飞马镖局的镖哩。” 田归农盯着胡斐的面容仔细端详,忽道:“臭小子,是你!”这一问便算是承认了胡斐当时在场,场中田归农的人皆知南兰来历不觉为奇,这一边钟氏三雄目中的鄙夷之情已然化作实质的激光打得田归农面色一阵变化。 余闲道:“田归农你好歹是一宗掌门,虽然你武功差,人品烂,又被苗人凤追的像狗一样落荒而逃,最后靠着女人求情才得以苟活,但你也不是没有长处,你的脸皮不是比所有人加起来都厚吗。不要灰心,相信自己,你可以的,终有一天你能靠脸皮死的轰轰烈烈,臭名远扬的。” 田归农此时反而冷静下来,道:“小兄弟还年轻,难免受奸人蒙蔽,看不清事实。既如此我便带小兄弟一起回去,小兄弟可在寒舍修身养性一段时间,免得冲动行事伤人伤己。”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刚才余闲的那两下田归农也能办到,只是不可能像余闲那般写意又诡异,他还是想将余闲擒住,以免惹来大麻烦。 余闲不再搭话,安抚了一下准备拿出七心海棠蜡烛的程灵素,道:“来吧,这次我要打十个!”说罢摆出大学体育课学的二十四式太极拳的架势,正所谓干一行爱一行,现在好歹算个江湖人了,该有的架势不能少。 田归农见余闲摆出错漏百出的太极架子,脸露怒容,都这个时候了还不肯露出家底,太瞧不起我田某人了吧。手指几个汉子说道:“你们几个上去,擒下他,尽量不要伤其性命。”田归农言罢,四个汉子上来围住了余闲,个个手持朴刀,一脸凶相,互通眼神,准备动手。 余闲不与他们磨叽,首先发难,身子前窜,先是一招进步搬拦捶击在右侧一名大汉的胸口,“咔嚓”声响,这名大汉反应慢了半拍被击飞四五步倒在地上不省人事。那大汉左侧的汉子此时已调转方位,一招力劈华山劈向余闲头顶,余闲对敌人的反应有过大概的推算,见这大汉果真如猜测那般举刀劈来,右脚立地不动为轴,腰随胯走,逆时针转了一周又是一招搬拦捶击在敌人的后背,被击的大汉飞扑在地,不动弹了。 剩下两人眼神交流,同时出手,一人横劈余闲胸口,另一人自下而上斜撩余闲胯下,余闲登时汗毛倒立打了个冷颤,这胯下一刀让他的生物本能疯狂发出红色警报,万一有点差池就只能去《笑傲江湖》世界和东方姐姐一起玩耍了。刀锋眨眼间到了身前半米,余闲双手化作两道残影轻触刀身,两柄闪亮朴刀诡异的改变的行进路线,钻进了对方的心窝。余闲与人为善,并没有用对手那残忍的攻击方式,本着国际人道主义精神,让这两位竟可能少受痛苦的离去。 四人倒地,余闲学着电视剧《太极宗师》里的杨玉乾摆了个架势。虽然他不会武功,所有的战绩都是用矢量操控作弊得来,但这不妨碍他幼时有个大侠梦,今日用《太极拳》击败敌人的情景不知在脑子里模拟了多少回。 余闲这边装逼成功正自暗爽,田归农那里有些糊涂了,看这后生的架势说他粗通太极拳都算抬举他,地上倒着的四名手下却是又死在太极拳下,对方借力打力的功夫确实厉害,行走江湖多年的他也拿不准了。“小兄弟,到底是哪位老师门下?若是相识,还请速速离去不要趟这趟浑水,我这几位兄弟也算是江湖朋友切磋误伤,不予追究了,想来我在场的十数位兄弟也是理解的。若是小兄弟执迷不悟,休怪田某人不讲情面!” 余闲看田归农现在还想用人多来逼自己就范,嘴角露出轻蔑的笑容,这个世界的江湖不是他想要的江湖,在余闲梦中的江湖里人数只是敌方还未到手的战绩,实力方为立足江湖的根本。“你混了这么多年江湖,靠着人多势众无往不利,但是你终究不懂一个道理。十只蚂蚁可以杀死一只强壮的蚂蚁,一只大象却可以踩死一万只蚂蚁。”余闲语气轻蔑至极。 田归农口中大喝一声“狂妄”,自从拐走了南兰,为了防止苗人凤寻仇,他习刀舞剑,打坐练气终日不辍,作为如今江湖上的一流高手他对自己的身手是有信心的。田归农挺身拔剑,飞扑而来,一点寒芒如白虹贯日刺向余闲喉头。 余闲身形未动,右手二指并剑轻点田归农剑身,宝剑上的力道突然改了个方向朝一侧而去。田归农惊诧对方武功诡异,却不似之前被秒杀几人失了方寸,他身随剑走,借力使力,身子凌空侧翻利用腰力又使一招倒挂金钩踢向余闲胸口。 这一脚饱含劲道,寻常人被踢中必然胸骨碎裂,要是半个时辰内找不到像凌然、郑仁这等的神医必死无疑。余闲不慌不忙右手轻拍田归农踢来的腿,后者一化作滚地葫芦,一路七八米滚了回去。 田归农没受什么伤,心头却翻起惊涛骇浪,刚才一脚踢中对方的手掌,脚上的劲道似乎凭空消失一般,紧接着又是一股大力袭来,将自己推的滚到这里。这样的武功简直匪夷所思,即使是心腹大患苗人凤也不可能办到,这后生太诡异了,今日事不可为,他已生了退意。 田归农起身拍拍衣服上沾染的尘土,向余闲抱拳道:“朋友武功高强,世所罕见。田某认栽了,在下这就带人离去。这里有银票一千两,算是给朋友赔罪了。”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叠银票,前行几步双手捧到余闲面前。 余闲j接过银票,露出奇怪的微笑,道:“没问题,我余闲就爱跟你们这些江湖大佬交朋友。上次有个姓凤的要与我交朋友,直接给了我五百两金子,这次你又给我一千两银子,我喜欢交朋友。” 在场诸人都以为余闲同意息事宁人,只有胡斐眼神奇怪又怜悯的看着田归农,嘴角抽了两下。 第十七章 小人伏诛 余闲仔细将银票折好揣进兜里,说道:“好朋友,请稍微等上一等,听我讲个故事再走不迟。” 田归农心中觉得气氛不对,奈何形势比人强,只能待在原地,作倾听状。 余闲清清嗓子,朗声道:“当年闯王李自成麾下有胡苗范田四大护卫,时至吴三桂降清进关,李自成派苗范田三人前去抵挡,等到三人战败逃回来,听说李自成已死。十数年后三人又去刺杀吴三桂报仇时发现这位姓胡的护卫成了吴三桂的心腹。三人认定是姓胡的卖主求荣害死李闯,便找了个机会合伙杀了胡侍卫。” 田归农此时朗声打断余闲道:“不错,杀那姓胡的中正有一人便是先祖。”此时的田归农意气风发,一脸的与有荣焉。胡斐眉头皱了皱,捏紧拳头,什么话都没说。 余闲也不管田归农打断自己,接着道:“谁知后来……”说到这儿他顿了顿,吊起在场的听众兴趣,道:“后来啊,这胡侍卫的儿子找到苗范田三人,带着他们去见了一个人,这人却是早该死了的闯王李自成。原来当年这胡侍卫杀了一名士兵,将李自成乔装成自己的手下,又带着闯王令牌为投名状,假意投靠了吴三桂,借此保下李闯的性命。苗范田三人自知错杀义士,便自刎谢罪,却未来得及告知家人事情真相,这三人的家人以为是胡家害死了家主,却是掀起了一场历经百年的仇杀。” 场中无关人等皆听故事听的津津有味,苗人凤想起什么如遭雷击,双手十指不停颤抖;田归农脸色不变,若有所思;胡斐原本不知几家的恩怨,今日了解了实情,若有所悟。 余闲不理他人,道:“前面的都是故事,接下来就有在场的人有关咯。百年之后,江湖上出了两个赫赫有名的高手,辽东大侠胡一刀,金面佛苗人凤。这二人于沧州大战了三天,英雄惜英雄,成为好友。当代田家的家主却因苗人凤打断了大的宝剑心生报复,他偷偷收买了来给胡夫人瞧病的一名叫闫基的跌打大夫,闫基找机会给胡苗二人的兵刃上喂了毒药,之后的一场比试,苗人凤误伤胡一刀,结果胡一刀毒发身亡,胡一刀的夫人也是江湖奇女子,巾帼女豪侠,当场用匕首自尽殉情,留下出生不久的幼子托付给苗人凤照顾。可惜这苗人凤因为意外竟将这胡大侠的儿子给弄丢了,好在有忠仆平阿四找到小少爷,抚养长大。” 苗人凤听到这里,滴滴血泪从眼角簌簌留下,激动地叫道:“小兄弟,求你告诉我胡兄的儿子在哪,只要你告诉我他在那里,上刀山下油锅苗人凤绝不推辞!” 余闲不答,望着胡斐。胡斐意识有些茫然,多年追查,以为苗人凤是杀父仇人,没想到这其中还另有蹊跷,当年他也是靠着苗人凤的威名才从闫基处收回自家刀谱的总纲,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苗人凤,理了理心思,胡斐道:“我便是辽东大侠胡一刀之子胡斐,苗大侠不必如此,咱们的事情还得慢慢算。” 田归农脸色难看的望着余闲,后者似无所觉地站在那里抬头望天,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田归农咬咬牙,今日之后便是南兰也保不了自己的性命了,事不可为,转手就要走。 胡斐咬牙盯着田归农,怎么可能放田归农安然离去,他手握刀柄,飞身一刀劈向田归农,口中叫道:“狗贼休走,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天龙门中人见掌门遇袭就要上来帮忙,头前一人胸口“砰”的一声冒出一朵血花,吓住了他们。 “人家是私仇,你们上去凑什么热闹,待那儿好好看戏,就知道瞎耽误工夫。”余闲弹出如今兜里常备的钢珠。 那边胡斐已经和田归农站成一团,田归农毕竟年长,又将天龙门的一字剑法练的登堂入室,胡斐几招之后已经落入下风,一时间危险丛生。苗人凤听到二人相斗,从屋中跳到院内,脚步稳健,不似目盲。他侧耳倾听一会儿,口中叫道:“沙僧拜佛!” 胡斐此时正是全神贯注,听到招名,没有多想依言一刀劈去。田归农长剑斜刺,来点胡斐手腕。 苗人凤叫道:“腰子翻身!”话音未落,胡斐已使“腰子翻身”砍去。田归农吃了一惊,急忙推开一步,嗤的一声,长袍衣角已被刀锋割去一块。他脸上微微一红,刷刷刷连刺三剑,迅捷无伦,心想:“难道你苗人凤还来得及指点?” 苗人凤一惊,暗叫要遭,胡斐确是灵巧闪身躲过了这三剑。苗人凤大喜道:“关平献印!”胡斐叫了一声好,一招关平献印劈处,势挟劲风,威力不小。但苗人凤先已叫出,田归农是武林一大宗派掌门,武功不弱,早已抢先避开。胡斐作为金书男主,资质悟性一样不差,抢在苗人凤开口前又是一招夜叉探海。 十余招一过,田归农被迫得手忙脚乱,全处下风,当下剑法一变,快击快刺。胡斐展开生平所学,以快打快,竟与苗人凤的提醒同步使出。 胡斐突然喝道:“怀中抱月,本是虚招!”话声未毕,当的一声,田归农常见落地,手臂满是鲜血,踉跄倒退,身子晃了晃,喷出一口血来。 这“怀中抱月”本是虚招,且胡斐之前已使过一次,忽听到胡斐大叫以为又是虚招没有防备,没想到胡斐虚招化实,一刀砍在了他的腕上。 胡斐笑道:“你怎的如此性急,不听我说完?我说怀中抱月,本是虚招,变为实招,又有何妨?你怎么不听我把话讲完?”言罢刀指田归农。 田归农挣扎坐起,说道:“小兄弟,当年我是一时气愤,犯了糊涂,害了你父亲性命,如今我被你废了手,武功已失了九成,我们不妨化干戈为玉帛,我膝下仅有一女,你们年龄相仿,我愿将其许配与你,我们两家百年恩怨一笔勾销!” 胡斐被田归农的无耻惊呆了。余闲插话道:“当年胡一刀找到了闯王宝藏,这宝藏里记载了胡苗范田四家恩怨的真相,他原本几次休书要与苗人凤解释清楚,不过最后都被小人阻挠,你们猜这个小人是谁?” 胡斐和苗人凤又不是傻子,怎么会听不出余闲的意思,胡苗两家的悲剧全因田归农所起,胡斐双目赤红一刀劈下,田归农帅气的面容离开脖颈,滚到地上粘了尘土。 田青文见此大叫:“爹!” 这一声“爹”,提醒了余闲这人还有个该死之人,他屈指一弹,砰的一声,少女应声而倒,胸口炸开失去生息。 胡斐惊诧望着余闲,激动问道:“你为什么杀她?”虽是仇人女儿,胡斐的三观还是不允许见到有人被无辜杀死。 余闲不置可否,道:“我有我的理由,如果你一定要知道的话,莫须有吧。”言罢向天龙门众人甩甩手,众人如蒙大赦,仓皇而逃。 一种喽啰走后,众人进到苗人凤家中,程灵素向苗人凤解释了毒害他的毒药来源,苗人凤知道自己当年误会了无嗔,双方解开误会,程灵素为苗人凤祛毒上药后,与余闲二人离开了苗家。 第十八章 师门叛徒 离开苗家,余闲轻声问问程灵素:“我不分青红皂白就杀了田青文,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 程灵素没有犹豫答道:“原来她叫田青文啊,你们都未曾蒙面,你便知道她的名字,可见你必是了解过她的,既然如此你仍要杀她,她定是干了该杀的事,又怎么能说不分青红皂白呢?” “她却是还没干那件事,这次我是不教而诛了。”余闲幽幽地道。 程灵素小手握住余闲的三根手指,脸带微霞道:“我相信你不会滥杀无辜的。”似程灵素这样智慧的女子早就怀疑余闲不是凡人,余闲住在镇上却能每日给自己带些新奇玩意儿,所学知识武功皆与当世迥异,程灵素对余闲的来历隐隐有些猜测。 余闲见程灵素相信自己,心中放下一块大石,跨坐在摩托上,右手示意程灵素坐好,发动摩托向着白马寺方向驶去。 一路疾驰,这次不用迁就胡斐等人的马匹,大概下午两点左右,二人便回到白马寺镇。到了茅屋外停下车,便见一人爬在茅屋门口一动不动。余闲下车心中一惊,下车奔了过去,程灵素紧随其后。 走进一看,地上这人的背面有些眼熟。余闲抬手拦下要过去检查的程灵素,将超能力开启至峰值后小心将准备将地上之人翻转过来。余闲手一碰这人,触感微凉,地上的人已然是一具尸体了,再已使力,地上的尸体翻转过来露出面容。 “啊!是小铁!”程灵素不免惊叫。这尸体正是姜铁山的儿子姜小铁,余闲道:“灵素你看看,他是不是死于桃花瘴。” 程灵素有些疑惑,余闲平时对毒药一窍不通,现在怎么这样肯定,她蹲下一阵小心检查,神色古怪的道:“小铁确实死于桃花瘴,大哥怎么认得。” 余闲叹了口气道:“并非我认识这桃花瘴,而是他命中注定要死在这种毒下。看来他是来求救的,不管是我们早到几个时辰,还是他晚来几个时辰都有机会活命,他还是死了。” 程灵素眸子里透出别样的意味,道:“大哥早就知道?” “我知道他们会死,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死的。”余闲答道。 程灵素抓住了关键词,道:“他们?难道师兄师姐也?” “应该只有姜铁山。” 程灵素低头默默沉思了一会儿,道:“咱们先把小铁搬到屋里,去药王庄看看吧。”她要确定一些事情。 二人将小铁抬进茅屋,出来关好门,向药王庄而去。到了药王庄,果然不出余闲所料,渗人的血矮栗树下从下趴着一具尸体,正是姜铁山。程灵素走近几步细细观察,姜铁山僵硬的脸上隐隐泛着青灰,显是身中剧毒而亡。 “是碧蚕毒蛊吧?”余闲用肯定的口气说出一个问句。 程灵素‘嗯’了一声,问余闲道:“也是命中注定?” “命中注定!” “那我命中该是怎么死的?”程灵素语气平静,好似问了个事不关己的问题。 “本该替一个不喜欢你的傻子吸出毒素而亡。”余闲语气有些颤抖。 “本该?那现在呢?”程灵素盯着余闲的双眼。 “现在……现在有我!”余闲肯定答道。 “我知道了。”程灵素忽然展颜一笑,接着道:“小铁该是死在我大师兄手中,三师姐是有办法解除桃花瘴的,但是小铁却舍近求远跑来向我求救,看来是大师兄和三师姐……”程灵素不想说下去了,只是心中还是疑惑薛雀为什么突然要这样做。 余闲与程灵素相处久了,二人的思维已经有些同步,开口解释道:“应该是你师叔石万嗔来要他们背叛师门,投在他的门下。姜铁山这人虽然凶恶蛮横,却是一条硬汉,他不答应就被石万嗔杀了,其它的事情你都猜到了。” 程灵素恍然大悟,喃喃道:“原来如此。看来是我运气好,昨日外出反而躲过了一劫。” “不,是他们躲过了一劫,有我在死的必是他们!”言罢余闲将姜铁山的尸体拖进铁屋中,出来说道:“姜铁山这样的人我本是看不起的,他只是薛雀的影子,一生都没有自己活过,没想到最后却为自己死了,是条汉子。你先回去茅屋等我,我这就去镇上买两幅棺材,葬了他们父子。” 程灵素点头答应,径自回去,余闲去了镇上买了两副现成的棺材,叫人运到药王庄,一番忙活,等到二人入土已是第二天的上午了。 二人下葬,程灵素对师兄并无感情也不悲伤,只是有些唏嘘。二人回到茅屋,余闲道:“明日一早我们上路去京城,兵部尚书福康安于八月十五要在京城开个什么天下掌门人大会,届时石万嗔应该也会去。” 程灵素问道:“你要杀他?” “嗯,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伤害你的人,哪怕这次他还没有伤害到你。不杀他,我的念头不通达。” 程灵素道:“你去哪,我便去哪。你要杀谁,我便帮你杀谁。”这话一出,程灵素对余闲的态度已经表露无遗。 余闲又不是24K精钢直男,望着程灵素漆黑的双眸,坚定道:“不用你杀谁,你这双手是用来救人的。若有闲暇,再给我做几道可口小菜,那就更美了。等这次的事情结束,你随我回家去吧。”余闲在这个世界实力等级约等于一个琦玉老师,他肆无忌惮的立了一个flag。 程灵素轻轻点头,羞红了脸。 翌日一早,余闲背着一个大包与程灵素二人踏上行程。这一路,摩托车肯定是不能再用了。没办法,余闲只能在湘阴县买了两匹马代步。看着余闲在马上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样子,程灵素捂嘴偷笑起来,余闲平日表现的越神秘强大,现在的窘态就越让程灵素感到好笑。不得已,她只能过去先和余闲同骑一程,手把手教他如何骑马。余闲一脸黑线,电视剧上可不是这么演的,不都是男主抱着女主教她骑马吗? 紧赶慢赶,八月初九二人到了京城广安门下。 第十九章 京城风华 余闲与程灵素自广安门而入,来来往往做江湖打扮的人不少,城门官吏视若无睹,显是已经得了福康安的嘱咐。 程灵素看着往来行人,感叹道:“果然是天子脚下,好多的人哩。” 余闲脸上露出一个宠溺的笑容,道:“这儿是外城,要看繁华还是得去内城。咱们先去找个客栈安顿下来,我再带你去大栅栏逛逛,说起来我也是第一次来这时候的京城呢。”余闲上大学时曾几次去北京找同学玩儿,对四九城的大概位置有些了解。 二人经过正阳门旁边的小门进了内城,找到武侠世界第一五星级连锁酒店----悦来客栈,要了一个独门小院儿。这客栈位于北城,档次不低,小院儿便相当于行政套房,一天要三两银子,好在余闲好交朋友,总有些有钱的朋友接济才能住得起这样的房子。 一切安顿妥帖,余闲看看手腕上的表,这时间是他根据太阳的影子调的,应该是差不多一点钟的样子。一路风尘赶到京城,这一天还没好好吃一顿发,余闲带着程灵素一路打听打马向菜市口的方向驶去。 一时半刻到了地方,胡同里一座高大酒楼就在道左,这酒楼黑漆牌匾上刻着三个金漆大字“便宜坊”。店里的伙计极有眼色,见外面来的两位客人骑着高头大马,女眷也不避讳抛头露面,定是有钱的江湖豪客,赶紧小跑几步上前帮余闲二人拉住马缰,道:“二位客官里面请,这马就交予小人照看,定不会有丝毫损伤。” 余闲从兜里摸出一两碎银子抛给这伙计,也不言语,径直往店里走去。伙计看着手里的银子心里乐开了花,高升叫道:“谢爷的赏!贵客两位,里面的招呼着!”这样高声谢赏既是满足客人的虚荣心,也是提醒里面的伙计来的是豪客,要尽心伺候。 余闲二人进了店,又有一个约莫十八九岁的伙计一脸笑容的引着二人上了二楼雅间。这伙计先是向余闲二人作揖行礼,而后问道:“客官吃点什么?” 余闲对便宜坊的菜品多少了解一点,顺口道:“来一只鸭子,一份酱肘子,其它的将你店里拿手的小菜来上四五个,酒不要了,上一壶好茶。” 这伙计,答了一声“得嘞,客官稍候。”便下楼去传菜了。过不多时,这伙计又带着一人端着一个托盘上来,往桌上放了几样干果和一壶茶水,留下后来的年轻小伙计侍候在一旁,自己又下去了。随着时间推移,各色菜品一样一样端上桌来,看着片鸭师傅的刀工余闲不禁想起在一个叫做龙门客栈的地方有一个刀工更好的厨子,有机会是要去见一见的。 程灵素吃着烤鸭卷,眉眼弯弯,想是很享受的。这时候的她才有个十六七岁少女的样子,余闲身后抹去她嘴角沾到的一点酱,道:“喜欢吃就好,我们还要在京城待几天,我带你多去些地方,尝遍京城最好的美食。” 程灵素没有作假客套,轻轻的点了点头,嗯声答应。余闲又向在一旁侍候的伙计打听京城有名的美食,这伙计也没有隐瞒,将京城里大大小小的酒楼以及出名的菜式一一介绍给余闲,显然是事先做过功课。 茶足饭饱,余闲叫伙计来算账,结果才不到二两银子,余闲内心又一次感谢感慨的朋友们,递给伙计三两银子,走下楼梯。这伙计也似外面的那位高声谢赏,一路送着余闲出了饭庄。 下得楼来,余闲二人骑马向东朝着前门而去。走了没多远,就到了此时的城中CBD大栅栏,大栅栏东起前门大街,西抵煤市街。是北京最古老、最著名的商业闹市区。 余闲找了一家店将马寄存了,领着程灵素走在街上,程灵素问余闲:“大哥刚才路过几条胡同张灯结彩,看着甚是热闹,那是干什么的?” 余闲额头上分泌出几滴汗珠,嘴里敷衍道:“那是八大胡同,没什么意思,我带你去买点首饰。”说着便拉着程灵素向一家首饰店走去。 进入这首饰店,店里的伙计笑脸迎人,上来见礼后就是卖力推销起来。琳琅满目,各种精美首饰,让一贯朴素的程灵素也挑花了眼。最后还是余闲拍板,给程灵素买了一只羊脂白玉的镯子和一支蓝田墨玉的玉钗。 包起玉镯,余闲将玉钗戴在程灵素头上,上下打量了一番,余闲轻轻摇头,微叹了口气,道:“可惜了。” 程灵素的笑颜一首,有点落寞的道:“确实可惜,我这样的臭丫头,怎么配带上这样的钗子。”说着便欲伸手取下玉钗。 余闲敲了一下程灵素的额头,道:“瞎想什么呢?我是说这样普通的玉钗,怎么能配上你。只能让你先委屈一下,以后再给你买更好的了。” 程灵素挨了一记爆粒,摸着额头,心里却甜蜜蜜的二人出了首饰店又是一路逛下去,买了不少东西,最后都由店家派人送到客栈。 等到二人回到小院已到了下午五点多钟,余闲凭着一身超能力勉强陪觉醒了逛街天赋的程灵素逛完全程,没有坐相地瘫在客厅内的椅子上。 程灵素正在检视自己的战果,这些可都是大哥买给自己的,突然她转头朝院外喝到:“是谁在外面?” 余闲一惊,猛然坐起,盯着院门戒备。他还没有开发出探知敌情的能力,有很多情况都要考程灵素来发现。 这时院门吱地一声被人推开,进来了两道倩影。进来二人,一位美颜夫人,另一位是个紫衣少女,少女绝美的容颜上还有几道红色伤痕,大煞风景。 这少女余闲认识,正是一个多月前见过的圆性看来今天对方来者不善。圆性本来是随红花会诸位当家的来京城处理一件事,没想到今日随“鸳鸯刀”骆冰到街上采买东西时偶遇了余闲,骆冰发现圆性神色有异,几番追问下圆性告知这脸上的伤便是余闲所为。 骆冰与文泰莱并无子女,一直将在身边长大的圆性视作亲生女儿,今日见到伤了圆性的凶手,怎么肯善罢甘休,一路尾行,追到了客栈。 骆冰开口问道:“是你杀了凤天南?” “正是”余闲答道。 “也是你伤了她得脸?”骆冰又问。 “正是”余闲语气不变。 骆冰叫了声“好”,接着道:“你杀了凤天南,我本该替她谢你。但你又伤了她的脸,我这个做长辈的确实不能不管。这北京城里也不方便,明日午时,在广安门在二里处有个野湖,你可敢来吗?” 余闲不答反问:“你们总舵主陈家洛来了吗?” 骆冰面露讶色问到:“你知道我是谁?” “你不是尼姑,又是她得长辈,出了鸳鸯刀骆冰还能有谁?” 骆冰道:“不错,我就是骆冰。总舵主确实和我们一起来了京城。” 余闲道:“好,只要明日陈家洛在场,我定然不会爽约。” 骆冰听圆性说过余闲的事,觉得他不是清廷走狗,便答应会请陈家洛到场。约定既成,二人便转身离去。 第二十章 粘衣十八跌 次日上午,余闲与程灵素坐在广安门外的野湖边的柳树下吃着驴肉火烧,颇有些小学时出来郊游野餐的意思。 程灵素拔出塞子,将水囊递给余闲,道:“大哥为什么要见陈总舵主,以前也听师父提起过他,说他是江湖上一等一的大侠。” 余闲接过水囊饮了一口清凉的白开水,道:“想要打他一顿!” 程灵素楞了一下,问道:“他与你有仇吗?” “我都没见过他,哪来的仇,只是因为看不惯他,所以想打他一顿出出气。”余闲理直气壮的道。 程灵素咯咯地笑了起来,道:“大哥你总是这般没正形,你定是有理由的。” “等他来了你就知道了。”余闲故作神秘地道,说罢便靠着柳树闭目养神起来。 不知不觉,余闲靠着的柳树将影子垂直的盖在他的身上,从远处驰来几匹骏马,头前一马上骑着的正是昨日与余闲约架的骆冰。 哒哒的马蹄唤醒了余闲,他挣开眼看着来人,三男两女。两女自不必介绍,三个男人有一对是双胞胎,看来是红花会排名第五、第六的黑白无常常氏兄弟二人,另外一人与骆冰神色亲密,该是奔雷手文泰来本人。 余闲皱皱眉头,向着骆冰开口道:“我记得你答应我会带陈家洛来的,你食言了。” 骆冰还未答话,那黑白无常却是火爆性子,其中一人跳出来,喝道:“小子无礼,我们总舵主的名讳岂是你随便叫的!总舵主仁义宽厚,定不愿欺负你这小辈,但我常赫志看着袁丫头(圆性)长大,怎么能让你欺辱了她。趁着总舵主未到,咱们还是将这件事了结一下的好。”原来这几人怕陈家洛来做和事佬,前行一步前来报仇。 余闲听到陈家洛随后就到,也放下心来,道:“既然如此,不要废话了,你们一起上吧。” 常赫志道:“你不必激我,自如江湖以来,我兄弟二人对一人是一起上,对一百人还是一起上。别怪我们以多欺少。” 余闲脑袋微抬隐隐用鼻孔对着他们,淡淡的道:“既然知道你们是以多欺少,还理直气壮的说出来,真不知是谁给你的勇气。不过我不是激你,我是叫你们几个一起上。” 常家兄弟本是川西的大盗,习惯直来直去,受了余闲一激顿时火冒三丈,一左一右蹂身而上,使出师门武功黑沙掌笼罩住余闲全身。大哥常赫志一掌拍向余闲面门,二弟常伯志反手一掌取余闲胸口,这迎面一掌是为了迷惑余闲的视线,真正的杀招乃是胸口的攻击。 二人黑红的手掌眼看就打到余闲身上,残影一闪,余闲右手一抬攥住常赫志的手腕,常赫志顿感手腕似被铁箍箍住不得动弹半分,但是他也不急,眼见二弟的手掌已经拍到余闲胸口。可惜世事难预料,“噗”,常赫志一口鲜血喷出,原来是常伯志手掌拍到余闲后力道诡异转向大哥的胸口,事态诡异超乎他的反应,结果就是常赫志结结实实的吃了这一掌。 余闲松开手,常赫志失去力气跪倒在地上,常伯志脑中嗡嗡作响,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不敢置信。二人父母早丧,多年来相依为命,又在一起拜师学艺,同闯江湖,这样的感情非是一般兄弟可以相比。 文泰来夫妇二人冲上来抽刀护住常赫志,见余闲没有攻击的意思,遂小心查看他的伤势。红花会众人整日行走江湖,难免受伤,久病成医,见的多了对伤势也能判断个八九不离十,骆冰舒了口气道:“没事,骨头没有断,内府有些轻伤,只是胸口被击,岔了气才昏了过去。”听见骆冰这么说,红花会众人皆松了一口气。 文泰来起身抱拳,道:“阁下武功高强,文某佩服。常六弟刚才鲁莽了,多谢小兄弟手下留情。” 余闲不咸不淡的道:“不用谢我,我没有手下留情。刚才我只是将常伯志的力道都转给了他大哥,要是常伯志当时对我存了杀心,呵呵……” 圆性面色难看的望着余闲,脆声到:“这又是佛祖赐下的神通?” 余闲眉毛扬了扬,道:“错了,这次是武功。我叫它粘衣十八跌。” 圆性的脸色更难看了,这余闲对自己似乎从来没有一句真话,粘衣十八跌乃是江湖上流传颇广的拳法,其流传广度大概与少林罗汉拳,五虎断门刀不相伯仲,这是把自己的智商摔在地上摩擦啊。 其他人亦是神情古怪的望着余闲,被五六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余闲如清风拂面,泰然处之,口中道:“他刚才打我一掌,沾到我衣服上是不是跌倒一边去了,这武功不是粘衣十八跌还能是什么。再说,我创的武功,我愿意叫什么就叫什么,你们管得着吗!” 众人顿觉余闲逻辑清晰,语言周密,说的好有道理,一时竟无法反驳。 余闲又道:“行了,既然这姓常的没事儿,咱们继续吧。” 这次轮到骆冰和文泰来脸色难看了,余闲的武功太诡异了,常氏兄弟二人练了几十年的合击之术上去还有走过一二回合就被余闲破了,自己夫妻二人绝不会比常氏兄弟更高明,上去了也是送菜,不上又怕丢了红花会的脸面,二人一时间有些进退维谷,难以抉择。 圆性此时站了出来,道:“慢着,此事起因皆在于我,都是因我才导致红花会诸位与你有了龃龉,求你放过骆四婶她们,我向你谢罪。”说着从怀里取出一把尺长的匕首猛的向右手砍去。 余闲脑筋一时有点转不过弯,自己可什么都没说呢,这妹子就脑补了这么多情节就要砍手谢罪了?万一是要她做牛做马,为奴为婢来偿还呢?当然余闲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当”的一声金铁交鸣,匕首应声落地,随后传来一把浑厚男生:“袁丫头,莫冲动!”,一个身宽体胖的富态老人自两三丈外冲了过来。来人正是红花会三当家,千手如来赵半山。 第二十一章 一吐为快 余闲看着眼前如弥勒佛般的胖老头,双手抱拳,语气恭敬道:“可是千手如来,赵三当家当面?”这是余闲十分敬佩的一个人,他为人谦恭,不自持身份愿意和胡斐一个籍籍无名的少年结拜为兄弟;侠肝义胆,只因一个并无多大瓜葛的小女孩求到门上,愿意不远千里从回疆到山东来为她主持公道;对朋友慷慨,赠与胡斐二百两黄金,若说书剑、飞狐世界真有一个大侠,那这人非赵半山莫属。 赵半山原本见圆性被逼的自砍左手很是生气,一手暗器击飞匕首,准备上来教训一下这个后生。没想到对方出乎意料的谦恭,态度又是陈恳,一时有些不上不下,口中道:“不错,我就是赵半山,不知小兄弟怎么称呼?”赵半山只是对事情了解个大概,听说几位兄弟先来来为圆性出头,怕伤了行侠仗义的年轻人才在后面赶来,没想到来了看到的却是另一番景象。 余闲道:“小子余闲,见过赵大侠!” 赵半山朝文泰来问道:“四弟,六弟怎么样?” 文泰来答道:“无甚大事,受了些轻伤,昏过去了,估计得修养一段时间。” 赵半山态度又缓和一些,道:“小兄弟,对不住了。我也是昨日才听说你杀了凤天南的事,这次是我红花会做错了,我在这里向你赔个不是。”说完向余闲抱拳行了一礼。 余闲连忙摆手,道:“这与赵大侠又有何干,再说我也没吃什么亏,既然如此这事就一笔勾销了。”赵半山三观正直,余闲更是佩服,毕竟江湖上所谓的大侠多是像黑白无常这样帮亲不帮理的人,愈发显得赵半山的难得。 赵半山对余闲更是欣赏,道:“多谢余兄弟宽宏,能认识余兄弟这样的少年英杰,是赵某的幸事。听说余兄弟有事想要见总舵主,烦请兄弟稍候,总舵主估计很快就到。” 余闲道:“赵大侠,不必客气,我等得!” 赵半山听出余闲语气有些异样,默默站在那里若有所思。不到五分钟,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而来,七八匹马的影子慢慢变大,直至到余闲一众人处停下。头前一匹马上骑着一位轻袍缓带、丰姿如玉,神采飞扬、气度闲雅,脸如冠玉的帅大叔,正是红花会总舵主陈家洛。 陈家洛跳下马,几步赶到常赫志身边仔细查看,见常赫志只是轻伤顿时送了一口气,起身对余闲道:“这位便是余兄弟了吧,红花会得罪了,陈家洛向余兄弟赔罪。” 余闲态度不似对赵半山那样亲热,不咸不淡的道:“你不必道歉,刚才我已与赵三当家解开了误会。你既然来了,我们便动手吧。” 陈家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方才听余闲用“你”来称呼自己便觉有问题,后来又是不说原由就要和自己动手,心中满是疑惑问道:“可是陈某有得罪余兄弟的地方,亦或是咱们有仇?” “无仇无怨,我们素昧平生,亦无瓜葛。只是看你不爽,想打你一顿出出气!”余闲答道。 在场红花会众人顿时对余闲怒目而视就要动手,陈家洛抬手压下众人,更加疑惑道:“那总该有个理由吧。” “你要理由?好,我给你一个理由!我问你香香公主是怎么死的?她是你妻子还是你妹子,亦或是你家奴婢,你凭什么将她让给乾隆老儿?你当她是一件货品吗?她倾心于你,是她自己的事,你什么时候对她有了支配权了?将一个不属于你的无辜女子送与他人,害得她香消玉殒,你还有脸问我要理由?”余闲面红耳赤,不住怒吼,这些话没有经过余闲的大脑就从口里冒出来,真是不知在他的潜意识里潜伏了多少年,只要一个小小的由头,便如黄河决堤倾泻而出,无法阻挡。 陈家洛脸上原本的光彩自信烟消云散,尘封了许多年的记忆再次被唤醒,他似乎被人从胸口狠狠锤了几拳,踉跄倒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七当家武诸葛徐天宏见此插口道:“总舵主那是为了天下大事,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懂什么?” “我呸!为了天下大事?你怎么不把你老婆送给乾隆?为了天下大事,就可以把别人豁出去了?圣母婊说的就是你们这种人!再说,你们的天下大事成了吗?皇帝不还是那个皇帝,满清不还是那个满清?你们竟然相信皇帝会为了一个女人改变主意,造自己的反,你们的脑子是被门挤过吗?造了这么多年的反,你们存了多少钱粮,多少兵器,手下有多少士兵?亦或是你们策动了几次成功的起义?没有,一次都没有!天天就知道在江湖上打打杀杀,你们到底是造反组织还是江湖门派,你们自己清楚吗?白莲教都比你们强!”徐天宏一句话没有拦住余闲,反而继发他更多的愤怒。 余闲一口老槽吐完,心绪安宁了少许,向陈家洛一步一步走去。赵半山一脸愧疚,拦在余闲身前,道:“余兄弟,我不能让你过去。”他也无法为当年的事情辩驳,只能用身体拦住余闲。 “赵大侠,你不是我的对手。”余闲语气有点阴沉。 赵半山摆开架势,意思已经很明显,红花会其它当家的亦向赵半山身边靠拢,显然是准备破坏江湖规矩,围攻余闲了。 余闲扫视一周,嘴角微微一抽,带着轻蔑的微笑说道:“陈家洛今天我打定了,玉皇大帝来了也救不了他,我说的!”说着脑子里仿佛有一根弦被绷断,红花会众人眼前闪过一道残影,身体速度瞬间接近亚音速,转至赵半山身侧,屈指在他耳根迷走神经密集处一弹,赵半山瞬间晕厥,反手一个手刀敲在骆冰后颈,骆冰应招而倒。这两人的下场还算好,其它的当家余闲控制好力道一拳一个,通通击倒在地。这江湖上的十多个一流高手,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只花了余闲一秒多的时间便被解决了。 余闲走到陈家洛的身前,看着他脸色灰败的样子心里一阵腻歪,选这种人当头领造反,这红花会的人到底是怎么想的?陈家洛此时的样子很是可怜,余闲还是没打算放过他,一脚踹在陈家洛的胸口,一个水遁水龙弹之术:“hetui,渣男!” 余闲脑中突然跳出一道意识信息“恭喜宿主,排除心中怨愤,突破自我,矢量操控提升至lv5”。 余闲楞了一下,转身走到程灵素面前,拉住她的手,道:“这人脑子有病,女人又不是物品,怎么能让?咱们走,我带你去吃涮羊肉。” 程灵素眼睛笑成了一弯月牙,紧握着余闲的手,不肯放开。 二十二章 福康安府 北京城牛街的一家饭庄二楼雅间里,余闲与程灵素相对而坐。桌上的铜锅里不停冒着气泡,余闲夹起一筷子从科尔沁来的羊肉,高档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简单的烹饪,羊肉在锅里滚了十秒,夹出肉片送入口内,上好的羊肉不用蘸料,肉的本味就能俘虏任何人的味蕾。 程灵素静静望着余闲享受的表情,帮余闲又往锅里下了几千肉,问道:“大哥很开心?” 余闲轻嘬了一口茶,道:“有人说,这世上唯有爱与美食不能辜负,此情此景,我自然是感应的。” 程灵素烧红了脸,扭捏道:“大哥你说什么呢?” 余闲呵呵笑道:“这又不是丢人的事,有什么不能说的。那我以后不说了?”最后一句语气揶揄,逗得程灵素一阵气急,姑娘埋头只是吃饭,不再理他了。 余闲见好就收,神色一正,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再有四日就到中秋了,到时候我要去参加那个劳什子掌门大会,原本我是想让你在城外等我。没想到矢量操控今天突破了,既如此你准备些能让人手脚无力的毒药,到时跟我一起去吧。” “嗯,我带了醍醐香的花粉,这两天我制成蜡烛,点着之后有一刻钟就能让人烂醉如泥了,要是能找个风口顺风而行,还能更快些。”程灵素神色兴奋,对能帮到余闲感到很是高兴。 “哦?那就不用做蜡烛了,到时你将花粉交给我就是。” 转眼过了四日,已是中秋。这日中午,余闲带着程灵素径直去往福康安府中,赴那天下武林掌门人大会。 因为有可能见到慕容景岳和薛雀,程灵素将余闲打扮成了个虬髯满腮的中年大汉,脸色涂的蜡黄,倒似生了黄疸病一般,一身锦衣,翡翠鼻烟壶、碧玉扳指、泥金大花折扇,打扮得壕气十足。程灵素自己则扮成个中年妇人,弓腰弯背,满脸皱纹,任谁也瞧不出这是个十七八岁的大姑娘。 到了福康安府大门口,只见卫士尽撤,只有七八名知客站在门口迎宾。只见进去的客人各个手中拿着请帖文书,余闲一时有些麻爪,转了几圈找了个约莫五六十岁老拳师打扮的老头,言说是想去尚书府见见世面。给了这老头一百两银票,这老拳师见余闲打扮得如此壕气,以为他是想去尚书家攀攀关系,点头同意,这才扮作他的师弟得以进去。 余闲二人进了尚书府,在大厅靠东的一桌落座。同席的有四人,互相一打听,原来是猴拳大圣门的人。 纷扰间,数十席已渐渐坐满。余闲暗中数了一下,一共是六十二桌,每桌八人,来参会的有一百二十多家门派。待到午时,各席上均已坐齐。只见一位二品顶戴的将军站起来,声若洪钟的说到:“请四大掌门入席。”众卫士一路传下去:“请四大掌门入席……” 这时大厅中一片肃静,只见两名三品武官引着四人走进厅来,一直走到锦障下的虎皮椅旁,分请四人入座。 看这四人,当先一人是个白眉老僧,手中撑着一根黄杨木的禅杖,面目慈祥,看来没到一百岁,也有几十岁。第二人是个其十来岁的道人,脸上黑黝黝的,双目似开似闭,形象颇为猥琐。 第三人是个精神矍铄的老者,六十余岁年纪,双目炯炯有神,两边太阳穴高高鼓起,显是内功深厚。他一进厅来,便含笑抱拳,和经过的人等点头招呼,一百多个掌门人中,看来有八九十个与他相识。各人不是叫“汤大爷”,便是称“汤大侠”,只有几位年岁甚高的武林名宿,才叫他一声“甘霖兄!” 余闲知道这人就是号称甘霖惠七省的三才剑掌门汤沛。但见他一路招呼,与相识之人寒暄几句,拉手拍肩,透着极是亲热。待到走到余闲这一桌时,一把拉住猴拳大圣门的掌门人,笑道:“老猴儿,你也来啦?嘿嘿,掌门席上不给预备一盆蟠桃儿?” 那掌门人却对他甚是恭敬,笑道:“汤大侠,又七八年没见您老人家啦。一直没来跟您老人家问安请好,实在该打。您越老越康健,真是难得。”汤沛伸手在他肩头一拍,笑道:“你花果山水帘洞的猴子猴孙,猴婆猴女,大小都平安吧?”那掌门道;“托汤大侠的福,大伙儿都健康。” 汤沛哈哈一笑,告辞又与下一桌去寒暄。那猴拳大圣门的掌门人道:“汤大侠的外号叫“甘霖惠七省”,其实呢,岂止是七省而已?那一年俺保的一枝十八万两银子的丝绸镖在甘凉道上被劫,一家子急得要跳井,若不是汤大侠挺身而出,软硬兼施,既给面子,又用刀子,“酒泉三虎”怎肯交还这一枝镖呢?”跟着便口沫横飞,说起当年之事。当年他受了汤沛大恩,如今一有机会就要帮汤沛宣扬他的侠义。 汤沛那边寒暄,第四个掌门却是个武官打扮,身穿四品顶戴,步履沉稳,气度威严,隐然是一派大宗师的身份。只见他约莫五十岁年纪,方面大耳,双眉飞扬有棱,不声不响走到第四席一坐,如渊渟岳峙,凝神守中,对身周的烦扰宛似不见,这人正是满人第一高手,辽东黑龙门掌门海兰弼。 过了好一会儿,汤沛才和众人打完招呼回到自己坐上。只听得一位二品武官喝道:“斟酒!”在各席伺候的仆役提壶给诸人斟满了酒。那武官举起杯来,朗声道:“各派掌门的前辈,远道而来京城,福大帅极是欢迎。现在兄弟先敬各位一杯,待会儿福大帅亲自来向各位敬酒。”说着举杯一饮而尽。众人也都干杯。 那武官又道:“今日到来的,全是武林中的英雄豪杰。自古以来,从未有过如此盛事。福大帅最高兴的,是居然请到四大掌门人一齐光临,现在给各位引荐。”随后将那四大掌门一一给大伙儿介绍了一边,原来那白眉老僧是河南嵩山少林寺的方丈大智禅师,道士乃是武当山太和宫观主无青子,剩下二位便是甘霖惠七省汤沛与满人第一高手海兰弼。 四大掌门起身对诸人见礼敬酒,各说了几句谦逊的话后厨役开始上菜,各式美酒佳肴一一端上桌来,大伙儿吃了七八道菜,忽听众侍卫高声呼叫:“福大帅道!” 第二十三章 二桃三士 听到福康安到来,厅内众武官一齐离席肃立,霎时之间,个个都似变成了一尊石像,一动不动。各门派掌门人都是武林豪客,没见过这等军纪肃穆的场面,都吃了一惊,三三两两的站起身来。 福康安命人斟了一杯酒,说道:“各位武师来京,本部给各位接风,干杯!”说着举杯而尽。群豪一齐干杯。 福康安说道:“咱们这个天下掌门人大会,万岁爷也知道了。刚才皇上召见,赐了二十四只杯子,命本部转赐给二十四位掌门人。”他手一挥,众人捧上来三只锦盒,在桌上铺了锦缎,从盒中取出杯来。 只见第一只盒子盛的是八只玉杯,第二只盒中是八只金杯,第三只盒中取出的是八只银杯,分成三列放在桌上。玉器晶莹,金色灿烂,银光辉煌。杯子上凹凹凸凸的刻满了花纹,远远瞧去,只觉甚是考究精细,大内高手匠人的手艺,果然与民间不同。 福安康道:“这玉杯上刻的是蟠龙之形,叫做玉龙杯,最是珍贵。金杯上刻的是飞凤之形,叫做金凤杯。银杯上刻的鲤跃龙门之形,叫做银鲤杯。” 地下众人发现僧多粥少心里嘀咕,面上还算安安静静准备听福康安的下文。只见福康安取过四只玉杯,亲手送到四大掌门人手里,说道:“四位掌门是武林领袖,每人领一只玉龙杯。” 四人一齐躬身道谢。 福康安又道:“这里尚余下二十只御杯,本部想请诸位各献绝艺,武功最强的四位分得四只玉杯,可与少林,武当,三才剑,黑龙门合称“玉龙八门”,是天下第一等的大门派。其次八位掌门人分得八只金杯,那是“金凤八门”,再其次八位分得八只银杯,那是“银鲤八门”。从此各门各派分了等级次第,武林中便可少了许多纷争,各位可有异议没有?” 可是福大帅都这样说了,又有谁敢有异议?众人随声附和,纷纷喝彩。 福康安道:“各位再喝几杯,待会儿酒醉饭饱,个献绝艺。” 待得宴席撤去,一个武官击掌三下。府中仆役在大厅正中并排放了八张太师椅,东西二厅亦是如此,椅子上铺上不同颜色的绸缎,三名卫士捧了杯子,分别放在大厅,东厅,西厅的三张茶几上。这武官见安排妥当,朗声说道:“咱们今日以武会友,点到即止,最好是别伤人流血。不过这刀枪无眼,人若是真有人失手手上,福大帅吩咐了,轻伤的送五十两汤药费,重伤的送三百两,不幸丧命的,福大帅恩典,抚恤家人纹银一千两。在比武中伤人的,不负罪责。” 武官顿了顿又道:“现在比武开始,请四大掌门人入座,做个见证。” 场面一时有些安静,在场的掌门人也不是傻子,这福康安就根本没把他们的性命放在眼里,甚至还鼓励大家下死手才好。不过终是财帛动人心,还是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一个余闲邻桌的秃头汉子,首先耐不住性子跳了上去直取一只玉龙杯而去。眼见玉龙杯离他越来越近,这光头脸上已经隐隐透出喜悦,突然耳后破空声响,一枚铁菩提擦着他的耳朵击在地上,青石的地砖出现一个白点,白点处还有几丝龟裂蔓延。 一个满脸麻皮的中年人出来叫道:“朋友且慢,柯子容要请教。”兰州柯家以七般暗器开派,叫做“柯氏七青门“。那七种暗青子?便是袖箭、飞蝗石、铁菩提、铁蒺藜、飞刀、钢镖、丧门钉,号称“箭、蝗、菩、藜、刀、镖、钉“七绝。虽然这七种暗器都是极常见之物,但他家传的发射手法与众不同,刀中夹石,钉中夹镖,而且数种暗器能在空中自行碰撞,射出时或正或斜,令人极难挡避。若在空旷之处相斗,还能窜开数丈,然后看准暗器来路,或加格击,或行躲闪,但在这大厅之上,地位窄小,却是极难对付了。 光头本来见有人用暗器偷袭就要转身开骂,一听是柯家的人又住了嘴。柯家是暗器世家,本就是靠着暗青子打天下,而且柯家家规森严不许门人在暗器上喂毒,所以虽然使用的是暗器,但在江湖上的名声还是不错。 光头向柯子容抱拳一礼,道:“柯大侠,请了。”柯子容也回了一礼,二人便摆开架势斗到一起,柯家虽然是暗器穿家,他的拳脚功夫也是不错,二人你来我往先是用拳脚斗了十来个回合,柯子容才渐落下风。柯子容突然叫道:“看镖!”嗖的一声,一枚钢镖飞掷而出。关头闪身避开,不等还击,又听到“飞蝗石,袖箭!”,这一次是两枚暗器攻击,光头飞身一个前空翻从柯子容头上跃过去躲开了两枚暗器,柯子容回身一甩一枚铁普提再次飞向光头。 光头脑袋一偏,险之又险的躲过了这枚铁普提,被躲过的铁普提向着门外飞去。“啪”的一声炸响,本来已飞出门外的铁普提以更快的速度飞了回来,击在光头后心将其打倒在地,光头在地上疼的满地打滚。 门外走进一个人说道:“这就是掌门人大会的待客之道吗?”只见此人极瘦极高,左手拿着只虎撑,肩头斜挂药囊,一件青布长袍洗得褪尽了颜色,拖着双破烂泥泞的布鞋,装束打扮,便是乡镇间常见的走方郎中,只是目光炯炯,顾盼似电,五官奇大,粗眉、大眼、大鼻、大口、双耳招风,颧骨高耸,这副相貌任谁一见之后都永远不会忘记,头发已然花白,至少已有五十来岁,脸上生满了黑斑。他身后跟着二人,似是他弟子或是厮仆,神态极是恭谨。 这人身后两人一个貌似中年文士,另一个是个跛脚的美丽妇人,余闲和程灵素都是认识,不是慕容景岳和薛雀二人还能是谁。 这人开到说道:“本人姓石,草字万嗔。江湖上的朋友给面子,起了个毒手药王的外号。” “毒手药王”四字一出,厅内武林人士皆是一惊。 第二十四章 真假药王 石万嗔环视全场,厅中各派掌门眼神飘忽,不敢与之对视。要只是比武教技,大家还真不怕,大不了被打一顿,丢了面子。可要是与这“毒手药王”结了梁子,说不定什么时候满门上下被毒死都不知道,身为一派掌门,为了一个杯子冒这个风险,不值得。 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上前挑战石万嗔。那三品武官,叫道:“没有人挑战石老师了吗?若是如此第一只玉龙杯可就有主啦!” “我出一亿,额,我全要了,这里的杯子我都包了!”余闲一只脚踩在圆凳上,扭扭脖子学着于荣光的口气嚣张的叫道。 不知是谁喊了句,“你凭什么?” “就凭我才是毒手药王,我已经在这大厅里下满了毒药。”余闲甩甩手中的折扇,语气极度嚣张。 众人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余闲,各种嘲讽谩骂不绝于耳。邻桌的一个暴躁汉子就要起来教训余闲,忽然腿脚一软,倒在地上昏死过去,其他人等也感到腰膝酸软,浑身乏力,好似喝多了酒一般。石万嗔叫了一声“醍醐香”,伸手从胸口处摸出一颗黑色药丸含在舌下,这才稳住身形,慕容景岳与薛雀有样学样,亦是含了一颗药丸。 自打石万嗔进门,余闲便使用超能力将醍醐香的花粉扩散的空气中,等到他装X完毕,正好到了药效发挥的时候,这样的施毒手段完全无声无息,即使石万嗔这样的行家还是着了道。 余闲折扇拍拍左掌,盯着厅内众人严肃道:“这些杯子我都要了,我话讲完,谁赞成,谁反对?”一时间霸气侧漏,满场鸦雀无声。 过了一分钟,场上寂静终于被打破,石万嗔恢复了精神,叫道:“不过是小小醍醐香,也敢出来招摇撞骗。你是究竟是何人,竟敢冒充我毒手药王的名号?” “我是无嗔,怎么,连师兄都不认得了?你这个孽畜,到处拿着我的名号招摇撞骗,还敢问我是何人?师父走的早,要不是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喂养大,你还有今天?”余闲表情痛恨中夹杂着失望,似乎对师弟的不肖十分惋惜。 程灵素在余闲身后身子一抖一抖的,显然忍笑忍的很辛苦。 这时慕容景岳跳出来,叫道:“胡说八道,我与师妹夫妇二人皆是无嗔师父弟子,师父早已过世,你还敢在我们面前冒名顶替。” 余闲右手握拳堵在嘴上干咳了两声,骂道:“孽徒,你老婆早被你身边的三师妹毒死了,你还哪来的老婆?”,顿了顿又道:“还有你,薛雀,你怎么勾结慕容景岳害死了你老公,跟了将你毒成跛子的慕容景岳,还坐视他毒死你的亲生儿子姜小铁?上天好生之德如此厚重,竟将你这水性杨花的毒妇也负载其中!”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余闲将二人的丑事抖了出来。散布人的隐私,额,不对,将丑陋的恶性公之于众是余闲这种五好青年该尽的义务。 场中之人虽然身体酸软不能动态,神志却还都清醒,鄙夷的目光汇成一股巨大的力量,打地薛雀双颊通红,身子都有些站不稳。 石万嗔见计划好的扬名立万的机会就要被这人搅黄,也不管他的真实身份,手指一甩,一只墨色铁镖射向余闲喉头。 余闲右手伸出,两指夹住飞来的暗器,嘴里啧啧两声不懈的道:“小嗔子真是越来越调皮了,你这样乱丢垃圾要是误伤到小朋友怎么办,就是没有伤到小朋友,砸到花花草草也是不好的嘛。”余闲唐僧附体,一顿唠叨。在有绝对实力的情况下,总是不经意会模仿一些电影的经典台词,这算是看着港片的这一代穿越者的通病。 余闲二指分开,铁镖落在红木桌上,道:“怎么样,师兄的这招灵犀一指还不错吧,你还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莫说我这个做师兄的以大欺小!” 石万嗔此时心中震惊无以言表,那铁镖是他以剧毒鬼蝙蝠浸泡了四十九天而成,人皮肤上但凡粘上一星半点必定双眼翻白,脸上满是黑点,肌肉扭曲而亡,这人空手接镖竟然毫发无损,真是奇也怪哉,这是个高手! 石万嗔向余闲抱拳道:“看来朋友是同道中人,那咱们今天便来斗一斗使毒的本事。” 余闲拿起那只铁镖修了修手指甲,无所谓的道:“我也不欺负你,有什么毒都拿出来,只要将我毒倒便算你嬴。” 石万嗔被对方的轻蔑激的怒火攻心,双手闪过一阵残影,各种暗器如雨天般打向余闲。余闲好整以暇,将那些暗器一一接下,在桌面上摆的整整齐齐,心中惊讶这老头是怎么在身上藏这么多东西的。 见自己的暗器没有作用,石万嗔猛然窜起,冲向余闲,似乎准备和他肉搏。待到了离余闲两米左右,石万嗔右手忽地一扬,一枚油绿色的丧门钉射向了余闲侧后方的程灵素。 余闲眉头一皱,一把攥住了那枚丧门钉,此时石万嗔正好拍马赶到一掌印在余闲胸口,预想中的咔嚓骨裂之声没有出现,石万嗔手掌失去力道无力的停在余闲的胸口。 石万嗔震惊的看着余闲,余闲戏谑的看着石万嗔。画面诡异静止,一滴冷汗从石万嗔的鬓角流淌下来,余闲左手一把攥住石万嗔手腕咚的一声重重砸在红木桌面上,右手使力用那枚丧门钉钉头透过桌面将石万嗔的手钉在桌上。 “啊!!!”石万嗔的惨嚎震的房梁上落下几许灰尘,余闲毫不犹豫,又从桌上抓起一枚吸管粗细的长针,石万嗔的另一只手也被钉在桌上。 “你惹火我了!”余闲一字一顿道,他绝不允许任何人对程灵素有伤害的意图。 石万嗔此时四肢抽搐,身体慢慢蜷缩成一团,皮肤青灰,七窍流出黑血,脸上渐渐出现了黑点,失去了生息。看来他的毒确实很厉害。 余闲看着石万嗔的尸体,缓缓开口道:“药王门有严令不能使用无解之毒,看来你忘了呀。” 再抬起头,慕容景岳与薛雀二人正一点点的往门外挪移,生怕引起余闲的注意。见到余闲看向自己,二人被吓得不敢动弹呆立在哪里。余闲转头问程灵素:“他们怎么办?” 程灵素恢复本来声音,道:“上次我已将他们逐出师门,大哥你做主便是。” “既如此,那便杀了吧。”随着话音,余闲身形猛进,冲向二人。 薛雀早有准备,朝着余闲撒出一把透着蓝光的铁蒺藜企图拖延时间。 余闲只是右臂一扫,一股劲风带着这些铁蒺藜原路返回朝着二人飞去。 看着漫天飞蝗一般飞来的铁蒺藜,薛雀二人已经躲无可躲,慕容景岳忽然一把抓住薛雀的腰带将她提到身前作为肉盾,自己则团身躲在后面,终于险之又险的躲过了这一波攻击。薛雀双目圆睁,口吐白沫倒在地上,慢慢失去生机。慕容景岳毫不犹豫扔下一个黑色圆球,一团粉色烟雾炸裂开来挡在余闲面前。 不管不顾冲进烟雾,余闲右手成爪,所有烟雾仿佛陷入一个漩涡以螺旋状钻进手中形成一个圆球,余闲大喝一声:“螺旋丸”拍在慕容景岳脸上,粉色烟雾化作两道粉线远进慕容景岳鼻腔,后者一阵挣扎,慢慢静止下来。 “死在自己的桃花瘴下,相比你也能瞑目了。”余闲转身,对着福康安等人四平八稳地道:“现在谁赞成,谁反对?” 第二十五章 甘霖惠七省 全场鸦雀无声,此时大伙儿都是待宰羔羊,又有谁会这时候出来找存在感。 余闲对程灵素道:“妹子,你找个锦盒将这些杯子都收起来,拿回去卖了,以后就不用愁饭钱了。”程灵素依言取了个锦盒将所有杯子放在其中,又用椅子上的绸缎妥善的包好,回到余闲身边站好。 坐在头席主位上的福康安发现这二人包了杯子,心中舒了一口气。只要求财便好,这要真是红花会的反贼今日自己恐怕难逃一死。他脑中左右盘算,开口道:“这位先生,且慢。先生绝艺无双,使本部大开眼界。只是这御杯乃是皇上御赐,先生带回去也无人敢收。先生不妨取走一支玉龙杯,将其余的御杯留下,本部愿给先生纹银两万两以作补偿。”作为一名六部级高官,皇帝宠臣,福康安这番话可算是礼贤下士,给足了余闲的面子。 福康安话毕,同席的甘霖惠七省汤沛随后附和道:“正是如此,先生取了一只玉龙杯,贵派就是江湖上的一流门派,又得福大帅赏银,从此以后也可富甲一方。我们这些江湖上的朋友也承了你的情,以后但有需要,我汤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这一番话说的极有水平,即不失优雅的舔了一波福康安,又保下这些杯子,少林武当这些大派就得领自己的情,最后还能和这个“无嗔”拉上关系,以后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的着。一举三得,岂不美哉。 余闲看着汤沛,语气温和地道:“汤大侠真是肯为江湖上的朋友着想,您的意思是想与在下交个朋友?” 汤沛见余闲态度温和,觉得是自己的名声起了作用,语气带些亲热地道:“正是如此,人在江湖,多个朋友多条路。能与您这样的高手相交,老朽倍感荣幸。” 余闲温和的笑笑,道:“在下最爱交朋友,尤其是像汤大侠这样的朋友,说起来咱们还有两个共同的朋友呢。” “哦?那真是太好了,不知与阁下相熟的是哪两位朋友?”汤沛语带兴奋,感觉事情已经按自己设定的轨道向前行驶而去。 余闲语气亲热地道:“这两位本来也该来的,结果因为一点小事未能到场,在下也甚是遗憾呢。他们一位是广东佛山镇五虎派掌门凤天南,另一位是天龙门北宗掌门人田归农,这两位想必和汤大侠是很熟的。” 汤沛的眼皮不由得跳了两下,冷汗从后背的毛孔里不断渗出,他汤沛号称“甘霖惠七省”,迎来送往的一年得花不少银子。因怕名声受累,自己便没有开赌馆青楼之类的产业,这活动经费就得靠江湖上的金主资助,自己投桃报李帮他们处理一些不好出面的事情,凤天南与田归农就是自己的大金主之一,听闻这二人已被人在两个月内杀死,如今这人别人不提,专提这二人,恐怕不是好事啊。 想及此处,汤沛神色尴尬地道:“这两位汤某确实认得,只是听闻他们已经……” 余闲见汤沛不往下说,顿时痛心疾首地道:“是啊,他们二人已经驾鹤西游。而且还都是刚与我结交不久便撒手人寰,每每想到,我就痛心异常,这样慷慨的朋友都是英年早逝,真是令人扼腕啊!” 汤沛额头上的冷汗结成一个个小水珠,簌簌的顺着鼻翼往下流,口中勉强地道:“却……却是如此,既然是旧识,阁下有什么事尽管开口,汤沛绝不推辞。” 余闲脸上笑嘻嘻地朗声道:“正好有一件事要问汤大侠,十几年前佛山镇上有一带着幼女的妇人因被五虎派掌门人迫害逃出佛山镇,后来逃难到你府上做仆妇,后来凤天南给你休书一封,要你帮他解决这件事,结果这妇人在你府上被人奸辱后悬梁而死,不知是怎么回事啊?”余闲语气轻松,眼睛却紧盯着汤沛双目不放,显出自己十足的攻击性。 汤沛面色骤变,心脏在胸腔内跳得飞快,砰砰的心跳声连邻桌都听得见,他期期艾艾的开口道:“这,这,阁下定是误会了,没有这回事,老朽可不知什么银姑啊,定是有人欲用这件事借刀杀人,来除掉老朽,您不要受了奸人的挑拨算计啊。” 余闲似笑非笑的审视着汤沛,见他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红,定然是内心十分煎熬,这种煎熬会比肉刑更让人痛苦。余闲开口道:“我都没说那妇人叫什么,汤大侠怎么知道她叫银姑呢?” 此言一出,场上所有人都知道汤沛已经栽了。不少人心中剧震,想不到“侠名满天下,甘霖惠七省”的汤大侠竟是这样人,尤其那些涉世未深的年轻人刚才还被门中长辈安利汤沛如何侠义公正的形象,不到一个时辰转眼就被余闲一个耳光抽的面目全非,这一刻刚刚对江湖建立的三观被摧毁的一干二净。 余闲没想到汤沛这么容易就漏了破绽,原本准备的后招也都白费了,脸上不复刚才和善的表情,道:“汤沛,按说你也算的上这江湖上排名前五的高手。你门中的三才剑本就是平常武功,被你练到这种地步可见你资质不凡。你说你干什么不好,非要当劳什子的白手套。哪怕你学凤天南开赌坊,开青楼,得了你好处的人难道还能自扇嘴巴骂你不成?表面上道德文章,一肚子男盗女娼,既蠢且坏,简直比田归农那种小人更恶心。” 汤沛像一堆失去了骨头的烂肉瘫在椅子上,多年经营的名声一朝丧尽,所有的努力付诸东流,在外人面前压抑自己的欲望,压抑自己的本性所换来的一切都被摧毁的一干二净,虽然他还能呼吸,但是“甘霖惠七省”的汤大侠已经死了,留下的这副躯体毫无意义。 余闲顿了顿说道:“你不用担心,我不会杀你,我甚至都不会动你一根手指,过了今日你会体会到什么是人间地狱,汤大侠已经不存在了,而留下的你什么也不是。”余闲不准备动手杀他,当然也没有那么好心放过他,圆性随着红花会诸人来京城就是为他而来,让这个伪君子在受尽精神折磨后再死去才是他应有的下场。 第二十六章 看着汤沛瘫在椅子上再无动静,余闲心里有点腹诽:“这次交的朋友不够慷慨啊。”,随后转身对福康安道:“福大帅,听闻您膝下多年无子,最近却从江湖上带回来两位小少爷,真是可喜可贺。” 这个转折有些突兀,福安康一时有些懵懂,脑中不知想到什么,脸色骤变急道:“先生,高抬贵手。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幼子无知,请不要牵连他们。”福康安多年无子,眼看着就要断绝香火,没想到突然得知当年在江湖上勾搭的飞马镖局小姐马春花给他诞下一对双胞胎儿子,他对这两个孩子奉若至宝,这偌大的家业就要靠他们来继承,无论如何不能让孩子有个三长两短。 余闲呵呵笑了两声,道:“福大帅想哪里去了,像我这么正派的人,怎么会对无辜小儿出手。只是这两个孩子的母亲对我的朋友有恩,我想当面感谢一下她,所以还请恕我冒昧,让我见一见马姑娘。” 福康安犹豫了一下,道:“先生见谅,内子最近染病卧床,不敢见了风寒,恐怕无法与先生见面了。待到内子痊愈,我定邀先生来寒舍一见。” “哦,那是正好。我与身后的师妹乃是是药王门下,最擅长医治疑难杂症,解毒疗伤也不在话下,哪怕是她喝了鹤顶红只要有一口气在也能救回来。”余闲神色坚持,表现出一个医者的职业素养。 福康安对“鹤顶红”这三个字十分敏感,他脸色变换的身体开始分泌大量的肾上腺素,心脏将胸腔拍打的砰砰作响,语气勉强道:“不敢有劳先生,内子现在却是不方便见人。”其实是,福康安的母亲看不上马春花江湖女子出身,又加她是个汉人,找了个机会派人给马春花送了有鹤顶红的参汤。福康安对此事全盘知晓,却是佯装不知,没有表示出任何意见。 余闲转头对程灵素道:“妹子,你身上可带有鹤顶红,给我一些,我有用。” 这话将福康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这是什么人啊,怎么连这事都知道。 程灵素道:“这种毒发毒太快,不易救治,师尊不许用鹤顶红的。”福康安心绪稍缓,又听到程灵素那边声音“不过石万嗔身上定是有的,大哥稍待,我去取来。”程灵素说着戴上一双鹿皮手套往石万嗔的尸体前去。 福康安一生顺风顺水,自生下来便被保护的无微不至,这是他第一次确确实实地直面性命危险。一时间他自己已经脑补出中毒后七窍流血的惨相。生死间的大恐怖击溃了他的心理防线,福康安哆哆嗦嗦地道:“先生误会,此事当时在下也不知晓。后来知道是府中宠妾争风吃醋,买通下人害死了春花,我亦深感痛心,我已叫人打死了这两个贱人为春花报了仇。” 余闲饶有兴趣的大量着福康安,道:“不错,还知道为你老娘遮掩,没想到你还是有人性的闪光点的。你不必担心,我不会动你老娘,毕竟我还有让她更痛苦的方法。你说是两个孩子的丧母之痛更痛,还是令堂的丧子之痛更痛呢?” 福康安讷讷不言,急中生智,开口威胁道:“先生不可杀我,我乃陛下宠臣,皇上待我如子侄,我若被杀,牵连定然不小,恐怕这厅中之人都要遭池鱼之殃。” 这话不假,福康安表面是皇后之弟、太子太保富察傅恒的儿子,实则是乾隆绿了自己这位小舅子,生下的私生子。乾隆对福康安宠爱甚至超过宫内不少正牌皇子,若是他死在这里,帝王一怒,流血漂橹,在场的汉人恐怕一个都活不了。 余闲不理他的威胁,问道:“马春花与你珠胎暗结,无奈嫁给了她的师兄,为你生下了两个儿子。你得知后害死了她的丈夫,她还是死心塌地来京城与你生活,也没求个正房的名分。哪怕你不爱她,难道你就对她没有一丝的感激?她让你富察家香火得以延续,对你家可说是有大功,就不能让你保她一命?” 余闲说的有点口干,缓了缓接着道:“原本凭马春花的人品,你们是天生一对,很般配,可以天长地久的,可惜了。” 福康安没有听出余闲的深意,心下对余闲嗤之以鼻,嘴上还是恭敬道:“先生,所言极是。此事是我的不是。春花与我的两个儿子还年幼,如今失去了母亲,已然不幸,若再失去父亲,便是孤苦无依,未免太可怜了些。”福康安之前对余闲诱之以利,晓之以理,吓之以威皆无效果,现在只能期望用幼子动之以情了。 余闲晒之一笑,道:“你却是打错了算盘,马春花对我的朋友有恩,对我又无恩情。你的儿子死了娘,你都不心疼他们,我还管他们要死了爹不成?你还是去下面和马春花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吧。(福康安正是还珠中尔康的原型)”说着屈指一弹,福康安眉间出现一个红点,脑袋耷拉下去,再也抬不起来。 场中众人四肢酸软不能行动,耳目却是没有封闭,眼见福康安倒在桌上,顿时脸色死灰,如丧考妣,一旦事发,在场汉人恐怕全部死无葬身之地,说不定还得祸及家人;满人也好不了哪去,全家都得去宁古塔给披甲人为奴。 余闲说道:“牵连了各位实在抱歉,等一会儿我师妹会给大家解毒,至于能不能跑得了就看各位的本事了。”言罢,余闲在福康安的身上一阵翻找,取出一面羊脂玉的令牌揣进兜里,叫程灵素解了场中汉人的醍醐香,闻了解药众人还得一会儿恢复时间,余闲现行与程灵素出门离开。 出了大厅,余闲二人面色平静的往府门而去,到了大门口,对门子展示了一下令牌,门子恭恭敬敬地将二人送出府,一路马不停蹄,遇到有人盘查便亮出福康安的令牌从广安门离开京城。 第二十七章 诛你十族 二人出了京城,找了个林子恢复本来面目,余闲对程灵素道:“我还要再回去一趟福康安府,你在正阳门外咱们路过的那家客栈等我,等到晚上打开野营灯放在窗口,不出子时我必归来。” 程灵素没有学那些穷摇女主哭着要同生共死,只是从怀里拿出一个红色锦囊交到余闲手中,道:“大哥的本领我信得过,这锦囊里是七星海棠叶子研磨成粉,你可能会用得着。还有,我等你!”相知的人不必千言万语,一句“我等你”,便已胜过人间无数。 二人换了一个城门进了京城,余闲刚刚进了内城不久,大批马队肆无忌惮的冲到正阳门前,头前一个骑士大喊:“提督大人有令,兵部福大帅被害,关闭所有城门,所有人不得进出。”这人是福康安的弟弟九门提督福隆安的亲兵,城门守将自然识得上司亲信,赶紧关闭城门。这样的人马不止一队,京城九门几乎同时戒严。福隆安的亲兵上前盘问守城官是否有可疑人物出城,守门官突然想起那对手持福康安令牌的男女冷汗直冒,他跪在地上惶恐道:“大人,大半个时辰前有一对男女手持福大帅的令牌往广安门那边去了。” 福隆安的亲兵一听这话,一马鞭抽在守门官的脸上,叫兵丁打开小门,向西追去。一直追到广安门得知人早已出了城门,遂派了一名手下回去报告,自己接着追了出去,其实他也知道现在出去哪还能找得到人,可是不做足了态度,回去提督大人恐怕会扒了自己的皮泄愤。 此时紫禁城中乾隆也得了消息,对于这个私生子乾隆十分喜爱,自从福康安成年后便经常护卫与他身侧,相处的时间比大部分皇子还多。惊闻噩耗,乾隆惊得将心爱的私章都丢在地上摔得粉碎。他扶住额头静默良久,问道:“凶手可抓住了?” 来报信的太监跪在地上,颤巍巍地道:“禀皇上,贼人偷了福大人的令牌,已然逃出京了。” “哐啷”,一个宋代汝瓷的茶杯在地上摔成齑粉,“废物,都是一群废物,朕养着他们是干什么吃的,下旨派骁骑营去速速去追,追不到人不要回来见朕!”乾隆气呼呼地坐在椅子上,脸色涨红胸口一起一伏地喘着气。 领侍卫内大臣和珅跪下,道:“皇上息怒,福大人遭奴才亦深感痛心,请皇上保重龙体,奴才亲自带兵去追那贼人,定将他追回来千刀万剐,诛其九族!” 乾隆轻轻点头,亲自动笔给和珅写了调兵的圣旨叫他去追凶手。和珅离开后,乾隆的奴役渐渐被悲伤压过,对殿中的侍诏翰林道:“福康安勇于任事,多有功劳,深得朕心,追封其嘉勇郡王,赐谥号文襄,配享太庙,入祀昭忠祠与贤良祠。”封王的诏书本不能这般草率,可是乾隆明显在气头上,翰林也不敢违逆,只得听命。 时至八九点,福康安府内一片缟素,哭声连天。正堂中一个老妇人与一位年轻妇人坐在椅子上心如死灰的流着泪水,她们已经哭哑了嗓子,再也发不出声音。老妇人身边七八个年轻的少妇跪在她的脚边亦是嚎啕大哭,哭声令人心碎,她们是福康安的妾侍,福康安一死,她们膝下无儿,恐怕不知何时就被大房夫人给弄死了。 这时一个管家模样的老头弓着腰走了进来,跪到老妇人面前道:“禀告老夫人,皇上微服前来探望大帅了。” 堂中所有夫人闻声皆停止哭泣,老妇人现行站起,对坐的少妇搀扶着她就要往外面走。刚走到门口,乾隆已经迎面走进正堂,老妇人领着一干少妇齐齐跪倒,口中呼叫:“叩见万岁!” 乾隆抬抬手让众人免礼,口中道:“福康安,公忠体国,朕已下旨追封其为郡王,明日朝会过后,会有人来宣旨。”老妇人又带着众少妇下跪谢恩。 乾隆再次免礼,对老妇人道:“他的遗体在哪,朕想去看看他。” 老妇人一怔,这语气已经不是君臣之间的意思,她颤声回道:“禀皇上,遗体在后堂,老身为皇上引路。”说罢挣开搀扶自己的儿媳妇,独自往后堂而去。 乾隆随老妇人到了后堂,福康安的尸体停在一章榻上,全身盖着白布,乾隆走到跟前没有取开白布,只是望着人体的轮廓轻声道:“我不会让他白死的,没有人能白白杀了我的儿子。” 老妇人跪倒在地,声音嘶哑的哭叫道:“皇上!” 突然“啪啪”的击掌声从二人的偷听传来,余闲的身影随着掌声落在乾隆的面前,一把掐住乾隆的脖子,道:“蹲了你一天了,你怎么才来?我还怕你不来了。”老妇人看到有刺客,想要开口求救,余闲眼疾手快现行一个手刀将其击倒在地。 乾隆经过不少大风大浪,之前也曾被红花会的人抓住过,有了被劫持的经验,不敢大声呼救,语气威严道:“你是何人,可知挟持朕,犯的是诛九族的大罪?” 余闲戏谑道:“陈家洛不也劫持了你,你怎么不杀他的九族?哦,对不起,我忘了。你也是他的九族呢!” 乾隆一惊,口中道:“朕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只要你现在放了朕,朕保证既往不咎,放你离开。” 余闲一个耳光抽到乾隆的脸上,道:“你当我是白痴?我杀了福康安,又劫持了你,你还能放我走?” 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让乾隆明白对方是个真正的亡命之徒,还是要先保住老命要紧,口中从心道:“君无戏言,朕可以下旨赦你无罪。” “说的好像你真能杀了我似的,别废话,跟我走,今天我不会杀你的。”余闲不再与乾隆啰嗦,拖着他就往外走。出了内堂,外面的侍卫看到乾隆被擒通通拔出腰刀,叫嚷着让他放开皇上,可免株连家人之类的狠话。 余闲不与这些傻子浪费时间,要了一辆马车,拉着乾隆往正阳门而去。等马车到了正阳门,城门口已经密密麻麻布满了重兵,显然是侍卫们已经骑快马通知了守军。余闲右手掐着乾隆的脖子往城头上走去,一圈的兵丁手持长矛将二人围在中间不敢轻举妄动。 上得城头,余闲找了一根手指粗的麻绳捆住乾隆双手,道:“怎么样,这样的体验还是人生第一次吧?次不刺激?” 乾隆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余闲这样羞辱,已经气的七窍生烟理智尽失,口中骂道:“你这逆贼,朕要将你扒皮抽筋,千刀万剐,碎尸万段,诛了你的十族!” 余闲反手一个耳光,乾隆的两颗牙齿落在城墙上,“我让你来给我背诵成语来了?”,顿了顿,又道:“作为一个满族皇帝你做的那些烂事儿我都能理解,今天我也不是为了天下万民之类的事来找你,我就是想抽你,这一耳光是香香公主的,这一耳光是夏雨荷的,这一耳光是容嬷嬷的……”啪啪声在城楼上远远的传开。 第二十八章 飞天有术 乾隆双颊已经肿的变了形,鼻孔簌簌的流着鲜血,细微的血丝布满双眼,目光死死钉在余闲身上,似乎是想用眼神将余闲千刀万剐。忽然,乾隆的双眸一亮,瞳孔中倒映出一名兵丁武官手持雪亮腰刀狠狠劈向余闲脖颈的画面。 “当啷”,半截断刃落在地上,那名武官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被崩裂的虎口,十只手指微微弯曲,不受控制的颤抖,手上的经脉被震伤,恐怕没有一两个月都难以恢复。军官的两名家丁紧随武官行动,一左一右双枪交岔刺向余闲后背,白蜡木的枪毙完成一个接近九十度的夸张角度。这一下超乎了二人的预想,不由的心神俱震,手一松,四米多的白蜡杆子猛然伸直将所有弹性势能都释放到自己的胸腹之上,“咔嚓”两声,二人倒飞两米开外,倒地不动,胸骨碎成了几截。 余闲转过身,右手一扫,一道不到一毫米厚的高压空气形风刃扫过,那名武官一怔,视野旋转了一圈看见一个似曾相识的无头尸体软软跪倒,渐渐地失去了意识。 这些守城门的兵丁几乎都是一辈子没有上过战场的废物点心,让他们盘查个行人,吃拿卡要都是人才,如今碰上这样一个神魔般的敌人,不少胆小点的心理防线都被瞬间击溃。一个面黄肌瘦的猥琐兵丁手中的长枪丢在地上,口中喊了一声“妖怪”,转身就跑。没跑两步,另外一个武官腰刀出鞘,将这兵丁斩于刀下,提起脑袋,大声喝道:“此人临阵脱逃,妖言惑众,霍乱军心,我杀之以正军法,再有胆敢胡言乱语,霍乱军心者与其同罪,本官定斩不饶。”原本想要逃跑的兵丁顿时按下心中念头,不敢作声。 余闲饶有兴趣的看了那武官一眼,道:“你不错啊,在这儿当个守门官可惜了。”,顿了顿又对乾隆道:“这人不错,要不要考虑给他升个官?”余闲一个“反贼”和乾隆说这话,等于是把这武官架在火炉子上烤了。 武官神色骤变,大喝道:“大胆,官员升迁乃是朝廷大事,自有皇上乾纲独断,岂容你这反贼置喙。”余闲的挑拨之计过于浅显,连一个守门的小官都能瞬间识破,心中感叹自己果然还是不适合玩计谋。 余闲被人无形打脸,心中不悦,抬手就是王炸,又给了乾隆一个耳光,对武官道:“闭嘴,你再多说一个字就是一个耳光,想要乾隆挨几下,你说了算。” 那武官刚要张口,大脑指挥右手就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现在皇上已经因为自己挨了一个嘴巴子了,他已准备好皇上脱困后就以死谢罪;若是再惹得这个妖怪不高兴,打了皇上,恐怕家人也无法保全了。 余闲王炸得手,也不再理这个小人物,毕竟现在是和国家元首打交道的人了,不能失了格调。他手中抓着捆乾隆的绳子,坐在地上等待起来。现在这里的人太少,地位太低,不符合他对这个世界的谢幕式的要求。 经历刚才的情况,满清一方所有人都再不敢轻举妄动,场面再次陷入寂静。过了约莫二十分钟,有点点火光从皇城方向飘了过来,随着火光靠近,哒哒的马蹄声跟着穿入余闲的耳朵,大队人马赶到了正阳门下。 不一会儿,人群呼啦啦左右分开,一名头顶红宝石顶戴,身穿五爪蟒袍的官员走了出来,看了一眼乾隆,极度愤慨地道:“大胆贼人,竟敢袭击圣上!本官领侍卫内大臣和珅,我已带来三千精锐将此地团团围住,今日你插翅难逃,若是束手就擒,本官可以保证只杀你一人,绝不牵连无辜。”和珅语气慷慨激昂,声音平和有力,怎么看都是个正派的忠臣。 余闲对和珅抱拳,笑道:“和中堂,久仰久仰。我与中堂可是神交已久,今日得见中堂,我也不算白来这个世界走一遭。不过你要我放了乾隆恐怕难以办到,他在我手中一时我就能活一时,我还可以奉天子以令不臣,你说我会不会放了他?” 和珅被余闲的“奉天子以令不臣”噎的说不出话,皇上都让你打成这样了,还说什么奉天子?如今皇帝在余闲手中,饶是他和珅智计百出也无良策,只得开口道:“壮士不要冲动,你有什么要求我尽量满足你。如今你被困在这里也飞天乏术,我出个主意,你提要求我满足你,然后我用自己与皇上交换,交换过后你可带着我出城,等到了安全地方你再放了我,我用身家性命保你无事,如何?” 余闲假装思索了一会儿,道:“也行,那我先提一个要求吧。” 和珅大喜,连忙道:“壮士请讲!” “我看你们一个个顶着个猪尾巴就烦,你们把辫子都剃了吧。”余闲轻描淡写的道。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清朝入关后要求所有汉家男子剃发易服,留金钱鼠尾发式,现在要剃了辫子走在大街上可被以谋反论处,和珅想要讨价还价道:“壮士,这……” 余闲打断和珅道:“没事没事,我理解,你们愿意留辫子也没问题,只是在场所有人,有一人没有割辫子我便抽乾隆一巴掌,我看此时这城墙上起码有三五百人,我完全尊重你们的意见的。” 呛啷一道白光闪过,和珅右手持刀,左手提着自己留了几十年的辫子,道:“壮士莫动手,为了陛下安危,莫说是辫子,本官的命也交的出去!”众人见和中堂都剃了辫子,便有样学样通通剃了。 余闲看看和珅的光头,道:“和中堂不愧是侍卫出身,养尊处优这么多年,刀法还是挺犀利的。不错,稍等一下,咱们便做交换。”说罢右手捏起地上的半截断刀,左手提起乾隆使了个夜战八方藏刀式将乾隆剃成了个电灯泡。“嗯,这样顺眼多了。现在我们可以交换了。” 和珅见乾隆被剃了辫子,不敢再抬头看他,遂扔掉长刀低着头向余闲这边走来。 待到和珅走到面前,余闲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叫道:“Surprise!现在我有两个人质啦!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和珅表情扭曲,打从自己发迹以后,还没有人敢这么耍自己玩儿,今天真是太憋屈了。 余闲不理和珅的眼神,哈哈大笑道:“其实我是开玩笑的,我这就放了你们。和大人,我这个玩笑好不好笑?”余闲笑着将和珅困在绳子的另一头,这下他和乾隆真的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了。“你们记住我一句话,对汉人不要太过分!还有我是飞天有数的!”说罢提起两人,吊在靠城外的城垛上。 余闲飞身跳出城墙,背后喷出一股强风,推着他飞向一百多米外一个亮灯的窗户。乾隆与和珅二人见此情景,目瞪口呆,直到被人救起也没缓过劲儿来。 等到追兵追到,余闲落脚处早已空无一人,几千官兵掘地三尺也是一无所获。后有民间传说,某年某夜有仙人降世劝化乾隆皇帝,皇帝自此愈加温和,对汉人多有宽容,只是当夜有三百多官兵随仙人而去,不知所踪。 第一章 笑傲江湖 余闲带着程灵素穿回现实。程灵素眼前一花,黑夜变清晨,阳光从透明的玻璃窗洒进屋内,一应陈设十分怪异,她目光四处扫视,问道:“大哥,这儿就是仙界吗?” “噗哈哈哈,你这傻丫头,这儿不是仙界,这是咱们家!”余闲笑着拉程灵素坐到沙发上,程灵素身子接触沙发,沙发垫下陷了一点,程灵素被吓的一跳而起,道:“这椅子是软的?” 余闲好笑的看着她,道:“这个叫沙发,本来就是软的,你就放心的坐吧。” 程灵素又慢慢坐下,感觉十分舒服,口中道:“这儿肯定是仙界,不然我这么会一下来到这里,还有这么多福康安府上都没有的新鲜玩意儿。” 余闲起身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快乐水递给程灵素,道:“这儿就是华夏大地,不过是二百多年后的华夏大地。满清都亡了一百多年了。” 程灵素漆黑的双眸瞪的滚圆,嘴里“啊,啊”的几声呢喃,缓了好一会儿道:“这是二百多年后,你也是二百多年后的人?难怪你知道那么多事!”程灵素原本猜测余闲是什么仙家弟子,却没想到最终得到的是另一个更加匪夷所思的答案,震惊之余,以前的好多事又得到了完美的解释,不由得她不相信。 余闲多少能理解这事儿对一个古代女孩三观的冲击,他握住程灵素的手温声安慰程灵素道:“这事儿却是匪夷所思,但事实就是如此,你可以慢慢的接受,慢慢的适应。只是有一样我希望你明白,不管是在哪里,我是余闲,你是程灵素,这是不变的。” 程灵素脸颊烧红,轻轻地往回抽自己的手,小声道:“我知道的。” 余闲死皮赖脸不肯松手,道:“那就好,我来给你介绍一下家里的东西,有些东西有电,要是误触我怕会伤到你。”说罢,余闲给程灵素介绍了家里的所有物件和电器的常识。 时光如水,日子平静的过了一个多月,程灵素已经慢慢适应了现代生活,每天除了给余闲做饭就是读书,余闲也乐得和她腻在一起。 这一日,余闲开车带着程灵素去长安卖了一只福康安处得来的金杯,余闲也不懂行情,最终十万块成交,现场转账。等回到家已是八点多钟的样子,余闲靠在沙发上,道:“灵素不用做饭了,跑了一天,咱们点外卖算了。” 程灵素在厨房隔着玻璃门喊道:“我只是坐了一天车,又不累的。你休息一会儿,我下面给你吃。”不多时两碗拌面端到桌上,余闲是西北人爱吃面食,程灵素就为他学了各种面食,换着法儿的做给他吃,这一个多月余闲体重直线飙升。 余闲将碗里的黄瓜丝与面条搅在一起送进口中,黄瓜的清香与面卤的浓香交织在一起,余闲咽下面条夸道:“好吃,灵素你的手艺简直比酒店大厨强太多了,能遇到你,真是三生有幸。” 程灵素羞道:“赶紧吃,这么香的饭不也堵不住你的嘴。”程灵素如今面对余闲的调戏,不再像以前一样胆怯害羞,慢慢的显露出一些少女心性。 余闲狼吞虎咽地刨完面前的一大碗面条,用纸巾擦擦嘴,道:“呆在家里也一个多月了,明天我想去另一个世界看看,你要不要去?” “你去哪,我便去哪,休想甩掉我。”程灵素语气略带点刁蛮。 余闲笑着揉揉她的头发,道:“那是,我这么笨,你不去我被人骗了怎么办,还要靠军师大人的指点呢。”程灵素带着些妩媚的白了余闲一眼,没有说话。 因为明日要出门,二人早早的各自回房睡下(一个看着只有十六七的小姑娘,余闲这么可能下得了手,脑子不纯洁的人去面壁)。 又是一片山林之中,余闲与程灵素二人安步当车,慢慢的走着。沿着石子路走了二里多,只见一个酒招子出现在前方,终于遇到的人家。二人走进这路边的酒肆,只见酒炉旁有个青衣少女,头梳双鬟,插着两支荆钗,正在料理酒水。一个白发老头走过来,说道:“客官请坐,喝酒么?” 余闲道:“酒我们自己带了,有什么吃的上一些来,要快点的。” 老头回道:“那我先给客官上些牛肉,蚕豆,花生。”说罢就回后厨去忙活了。不多时,老头端着一个木盘出来,给余闲上了之前说的那几样吃食。忽然从门外,传来马儿嘶鸣的声音,人未到,一把粗犷的声音先传进来,“老蔡,老蔡人呢,怎么不出来牵马?”,随着声音一个少年带着一群武者打扮的人走了进来。 老头迎上前去,高声叫道:“客官怠慢了,小老二姓萨,已经将老蔡的这个酒铺盘下了,几位客官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那说话大汉拿了一只野鸡,一只黄兔,交给萨老头道:“洗剥干净了,去炒两大盆。先上两坛竹叶青,端些现成的吃食来。”先进来的少年插了一句“史镖头多给他一只兔子,给那边坐的两位也分一些。”说着朝余闲岸边示意。 余闲心里吐了个槽“又是熟悉的场景,又是熟悉的味道”,他微笑点头向那边的少年致谢,若是猜得不错,这少年应该是福威镖局的少镖头林平之没错了。那萨老头该是华山二弟子劳德诺,少女则是华山掌门千金岳灵珊了。 少女不待萨老头安排,径自端来了一份余闲那桌的套餐。这边众人正要喝酒,忽听得马蹄声响,两匹马自北边管道上奔来。 这马来的很快,倏忽间到了酒店外,只听一人道:“这里有酒店,喝两碗去!”不一会儿,二人走进酒店。这两人头上都缠了白布,一身青袍,光着两条腿,脚下赤足穿着无耳麻鞋。这样的打扮那是当年诸葛亮逝世,川人为他戴孝,慢慢流传下来的打扮。头前一人进来大马金刀坐在条凳上,叫道:“拿酒来!拿酒来!格老子福建的山真多,硬是把老子的马儿都跑坏了。” 第二章 二人进店找个个桌子坐下,少女低头走到两人桌前,低声问道:“要什么酒?”声音虽低,却十分清脆动听。那两人中较年轻的汉子一怔,突然伸出右手,托向少女的下巴,笑道:“可惜,可惜!”少女吃了一惊,急忙退后。另一名汉子笑道:“余兄弟,这花姑娘的身材硬是要的,一张脸蛋嘛,却是钉鞋踏烂泥,翻转石榴皮,格老子好一张大麻皮!那边的幺妹儿,长的一般倒是生了一双好眼睛,叫他过来陪咱们喝两杯。”说着脸朝余闲这桌比了比。 余闲嘴角露出一个莫名的微笑,这两人的找死属性简直突破天际,原著中就因调戏岳灵珊易容的婉儿被林平之杀了,现在竟然又调戏程灵素,这两人是被这个世界的世界意识诅咒了吧。 余闲起身就要教训这俩炮灰,那边林平之怒气上冲,抢先一步起身,大声喝骂道:“什么东西,两个不长眼的狗崽子,却到我福州府来撒野!” 那姓余的年轻人笑道:“贾老二,人家在骂街呐,你猜这兔儿爷是在骂谁?”林平之长相清秀,偶尔也会遇到男人骚扰,如今听有有人叫自己兔儿爷,等于是被对方碰了逆鳞,提起桌上救护就朝那边甩了过去。 姓余的笑道:“这小子上台去唱花旦,倒真勾引男人,要打架可不成!”林平之少年心性,最爱行侠仗义,平时没少教训福州街面上的混混,此时也不管对方来路纵身而上,左掌击出,不等招数用老,又掌已从左掌之底穿出,正是祖传“翻天掌”的一招“云里乾坤”。 姓余的笑道:“小花旦倒还有两下子。”挥掌隔开,右手来抓林平之肩头。林平之右肩微沉,左手挥拳击出。姓余的侧头避开,不料林平之左拳完全张开,拳开变掌,直击化为横扫,一招“雾里看花”,啪的一声,打了他一个耳光。 这时林平之带来的镖师也和贾老二战成一团,一群人武功平庸,却拿人家一个人没有办法。林平之与姓余的过了十几招,渐渐落入下风,最后对方一拳直击中宫,林平之使用父亲所传卸字诀想要将拳力卸开,结果对方力气远胜于他,砰地一声被一拳击倒在地。姓余的道:“龟儿子,你嗑三个头,叫我三声好叔叔,我就放了你!” 那边几个镖师也被贾老二放倒,姓余的叫道:“大姑娘,你磕不磕?”臂上加劲,将林平之的头直压下去,额头几欲碰触地面。林平之反手出拳想要击他小腹,始终差了数寸,没法打到,只觉颈骨奇痛,似要断裂。他双手乱抓乱打,突然碰到自己腿肚子上一件硬物,情急之下,更不思索,随手一拔,使劲向前一送,插入了姓余的汉子小腹中。 姓余的汉子大叫一声,松开双手,退后两步,倒在地上,只见他小腹上以多了一把匕首,直没至柄。那姓余的汉子叫道:“贾……贾……跟爹爹说……给……给我报……”贾老二扑过去保住姓余的叫了声“余兄弟!” 一看出了大事,有人叫了声“抄家伙”,众镖师取了兵刃在手,就要上前砍死贾老二。贾老二向林平之瞪了一眼,拔出匕首,飞身出去奔到马旁,跃上马背,一挥匕首隔断马缰,双腿用力一夹就要纵马逃走。“砰”一朵血花从他胸口炸开,一道黑线从胸口飞出扎在了对面的一棵树上。众镖师走进一看,这黑影竟然是一只不知道用了多久的木筷。众人转身回望,店里坐着的余闲手中还拿着一只木筷,看着这个方向。 领头的镖师回身走进酒店,扶起林平之,对余闲做了一个揖,道:“在下福威镖局镖师,郑三,这是我们少镖头林平之。刚才多谢公子出手相助,福威镖局上下感激不尽。”这郑镖师武功低微,但常年走南闯北见识也不算少,见余闲用一只筷子隔着两丈远都能杀人,知道余闲是江湖上绝顶的高手,也不管打听余闲的来历,只是表达自己的谢意。 余闲笑了笑,道:“不必谢我,刚才林平之也算是替我出头,我出手也不算是帮他。不过,你们知道他刚才杀的是什么人马?” 郑镖头道:“还请教?” 余闲有些戏谑的笑道:“刚才林平之杀的那个人叫余人彦,他爹是四川青城派掌门余沧海。你还是带着林平之回去告诉林震南,让他早做准备吧。” 郑镖头一听吓得一个趔趄,后退两步,缓了缓抱拳道:“多谢公子。”言罢,郑镖头从林平之处要来二十两银子,走向劳德诺打扮的老头,将银子递了过去,道:“萨老头,这外路人调戏你家姑娘,我家少镖头仗义相助,迫于无奈,这才杀了他。大家都是亲眼瞧见的。这件事由你身上而起,倘若闹了出来,谁都脱不了干系。这些银子你先拿着,大伙儿先将尸体埋了,再慢慢想法子遮掩。”劳德诺连忙唯唯诺诺地道:“是!是!是!”众人在酒店后挖坑埋了两具尸体,又向余闲告别而去。 待众人离去,劳德诺向余闲行礼,道:“客人,如今店里发生了这样的事,你也看见了,我祖孙二人也要出走避难,客人你也赶紧逃吧!” 余闲盯着劳德诺的脸,道:“区区青城派,你们华山派还放在眼里?” 劳德诺心中一惊,表面上却假作不知,一脸迷茫地道:“客官说笑了,小老儿不知什么华山派不华山派的,客人还是赶紧逃吧。” 余闲道:“这两个活生生的人死在你家店里,你孙女儿竟然面色这般平静,这是一般人家姑娘该有的表现吗?”,顿了顿又道:“岳灵珊,那林平之可是为你才杀了人,青城派拿五岳剑派没办法,可要灭了福威镖局却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你没什么要说的吗?还是岳不群这个伪君子就是这么教你的?” 第三章 福威镖局 岳灵珊接口叫道:“不许你污蔑我爹爹!”劳德诺一看小师妹漏了馅儿,脸色一苦,道:“公子真是好眼力,竟然认出我师兄妹二人,只是今日公子也出手杀了青城派弟子,咱们也算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他想要将余闲和自己绑在一条船上。 余闲呵呵笑了两声,说道:“这个世界上就是这么不公平。我的武功高,我杀了青城派的人可以不用怕,他余沧海来了我打回去就好。你们害死了余沧海的儿子就得担心他的报复,还要担心回去岳不群惩罚你们,你说是不是?” 劳德诺刚才见余闲用筷子杀人,知道这样的武功至少是五岳掌门这一级别的,他有资格装这个比。劳德诺向余闲行礼道:“在下劳德诺,这是我师父的千金。公子武功如此高强,还愿意与我们在这里闲聊,肯定是有事要我们去办,但请公子直言,劳德诺只要能办到绝不推辞。” 余闲反问道:“办不到就要推辞了?” 劳德诺哑口无言,这余闲不按套路出牌啊。他定定神,开口道:“公子说笑了,公子是何等样人物,怎么会看得上为难我这等小人物。”这劳德诺武功没什么天赋,混江湖倒是一把好手,两句话就要用道德绑架堵住余闲的嘴。 余闲哈哈笑道:“除了武功差点,你劳德诺是个人物。我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要你华山派的入门心法一观,这不为难你吧?” 劳德诺还未张口,岳灵珊却突然跳出来道:“你休想,我华山派的武功怎能随便说与外人知晓。二师兄咱们走,大不了被爹爹责罚一通,到时候叫我娘为我们求情!”劳德诺身形不动,苦笑道:“小师妹,这位公子武功如此高强,就是与师父比也是不相伯仲,你说咱们走得了吗?” 余闲道:“还是劳德诺明白状况,岳灵珊你这么天真,还是回去在华山好好呆着,江湖不是来的地方。”说着余闲从背包中翻出一个本子和两支笔,撕下几页纸分别交给二人,道:“你们二人分开将华山派的入门心法写在纸上,要是有所错漏,错一个字我便砍掉另一人一只手,两个字就是两只手,要是五个字就连头一起砍了,相信你们不会为了一本入门的心法不顾同门的性命吧?”这一招让原本想糊弄一下余闲的岳灵珊脸色一苦,伸手抽过纸笔坐到另一张桌子上去写了。 过不多时,两份华山心法交到余闲手中,余闲仔细比对没有错误,又抽查让二人接上下句均无错漏,才放了二人离去。 程灵素好奇问道:“大哥,这华山心法有何特异,你非要得到不可?” 余闲右手食指刮刮程灵素光洁的鼻梁,道:“对我来说没有任何作用,这是给你用的。华山派传自南宋时武林第一大派全真教二代弟子郝大通,这全真教的武功中正平和,乃是玄门正宗心法,修炼起来根基稳固,不必担心走火入魔,是不可多得的入门功法。” 程灵素望着余闲的眼睛,温声道:“谢谢你。” 余闲回给她一个笑容,道:“这个世界的武功与你那个世界不同,内功才是这个世界的根本,等到内功有成,一般的毒药效果就没有那么明显了。若是练成少林寺的《易筋经》这样的绝学,我不知道七星海棠还有没有作用。所以,你要勤加练习,早日打好根基,有了自保之力,我才放心些。”程灵素点头答应,将华山心法收进怀中。 一个时辰后,福州城中福威镖局大堂上一声爆喝传出,“什么?你杀了余掌门的儿子?”,林震南在大堂上被儿子带来的消息吓的一跳,不由的叫出声来。自己多年经营,终于打通青城派的关系让余沧海收下自己的礼物,没想到转眼儿子回来说杀了人家的亲生儿子,这下让他失了方寸。 林平之昂着脖子道:“那姓余的欺人太甚,我不小心将他杀了,与他同行的汉子也被一个在酒店的朋友杀了,郑镖头已经处理了首尾,不会露出马脚的。” 林震南被气的胸口一起一伏,骂道:“孽子,闯下这等大祸你还不知错吗?那青城派乃是天下有数的正道大派,你以为杀了人,人家就查不出来了?还不带我去那个酒店,看看还没有留下没事破绽!” 林震南这边正着急的火上房,一个下人走到门口禀报道:“禀老爷,门口来了一男一女,自称是公子在城外酒店的故人,特来拜会。”林震南面色一惊,林平之赶紧道:“定是那帮了我的公子”。林震南坐在椅子上,甩甩手道:“请他们进来。”下人应声出去。 不一会儿,余闲与程灵素二人走进大堂,余闲抱拳道:“见过林总镖头。” 林震南回了一礼,道:“请坐,多谢二人帮了我这孽子,如今的事二位也是知晓,在下就开门见山,在下愿意奉上盘缠纹银五千两,二位还是快点离去吧。”林震南以为余闲二人是拿了林平之杀人的证据,来打秋风的。 余闲爽朗一笑,道:“林总镖头误会了,林公子也是为我们出头才杀了人,我这么可能恩将仇报再来要挟与你。这次我来救你全家,全福威镖局上下的身家性命的!” 林震南道:“公子高义,林震南佩服。不过,说要我福威镖局的性命恐怕有点危言耸听了。” 余闲道:“林总镖头你不想想,福威镖局这么多年都没有打通青城派的关系,怎么对方突然就松口了?余沧海给你的回信是说有四名弟子前来回拜,怎么林平之遇到的只有两人?” 林震南勉强道:“可能是对方走散了吧,或者有事耽搁了。” 余闲戳穿林震南最后的幻想,道:“青城派已经倾巢而出来了福州,那两名弟子是来打前站的,他们根本没想着要与你福威镖局合作。余沧海的目的是放在你家向阳巷老宅屋顶上的那件东西。” “你怎么知……”林震南说了几个字赶紧刹住了车,一脸震惊的看着余闲。 余闲道:“我当然知道,林远图留下的东西不用我说是什么了吧。余沧海的师父长青子当年号称三峡以西剑法第一,后来败在林远图手中,回到青城山郁郁而终,临死前的愿望就是要余沧海替他报仇。自打林远图死了,他的余威一直护持着你们,福威镖局才有现在的发展,如今余沧海已经查明你的底细,你现在就像小二抱金于闹市,他便迫不及待的来找你了” 余闲顿了顿,接着道:“对了,林平之在酒店救的那个少女其实是华山派掌门岳不群的女儿,那老头是岳不群的二弟子劳德诺,盯着向阳巷那东西的可不止青城派一家。” 林震南知道旧事,听余闲前一句话原本打算实在不行就举家到洛阳岳父金刀王家避难,后面一句华山派让他明白自己恐怕无处可躲了。林震南神色严肃,道:“公子对这些事知道的如此详细,定然是有办法助我一家脱困的,请公子明言吧。” 余闲笑道:“好,快人快语。我要你和你的福威镖局,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科学门的第一任财政部长了。”说着取出一颗钢珠,屈指一趟,爆炸声响过,镖局大堂花梨木做的大门人间蒸发,门外原本精致的假山倒塌了一半,从大堂可以一眼看到二门。 林震南双手颤抖,嘴唇打着哆嗦,颤颤巍巍站起来跪到余闲面前,道:“拜见主人。” 第四章 辟邪剑谱 大堂这边一阵山崩地裂的动静惊坏了镖局所有人,过了约莫两分钟,众人发现再没有动静,两位镖头带着十几人持着兵刃前来一探究竟。经过半倒的假山,众人见自家总镖头跪在地上与之前来的年轻人答话,心中惊讶万分,这是什么情况,这青年是什么人? 林震南看了余闲一眼,得到余闲的许可,起身对众镖师道:“这位余公子从今以后就是福威镖局的新主人了,从此以后万事都由余公子做主,你们要尽心尽力办事,公子定不会亏待大家。”当着所有手下的面,林震南郑重的向众人介绍了余闲,也向余闲表达了自己投靠的决心。 众人见林震南都这么说了,先前见过余闲出手的几人带头下拜道:“参见总镖头!” 余闲抬抬手示意众人起来,对林震南道:“不必如此,我又不是图你的家产,福威镖局还是你邻家的产业,你也还是镖局的总镖头。” 林震南谦恭道:“我自愿将镖局献与主人,绝不是主人夺我的家产。”林震南不理余闲的言辞,坚决表达了自己的忠诚态度。 余闲有些无语,这林震南是个优秀的商业人才,对人心的把握十分到位,可是自己确实不想要他的镖局啊。余闲无奈摇摇头,严肃道:“叫我公子即可,我不懂如何管理镖局,镖局以后大小事务还是由你负责,要是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再来找我,你不会指望我来处理这些杂事吧。” 林震南有些触动,这镖局代表的利益他最清楚。他原本想着破财消灾,保住一家人的性命,现在余闲将权力又原封不动的送回来,明明是自己的东西,却感觉像是白捡了这么一大波财产,林震南面色严肃道:“多谢公子,林震南必不负公子!” 余闲道:“让他们都退下吧,你和林平之留下,我有些事要说与你们知晓。”他再次表达了自己对镖局的管理毫无兴趣的态度。 林震南转身挥退众人,带着林平之随在余闲身后回到大堂。余闲坐在椅子上,林震南父子站在堂中,等候余闲的吩咐。 余闲虽然得到了超凡的武力,但内心对自己的定位还是一个现代的普通人,他对古代的繁文缛节很不适应,轻轻挥手道:“坐吧,这本就是你家,没有我坐你们站着的道理。”林震南依言正襟危坐在余闲的对面下手位,屁股之占着三分之一的椅子,林平之站在林震南身后一幅乖巧的模样。 余闲被林震南的谨慎弄得有些哭笑不得,道:“叫你们父子来,就是想告诉你们那向阳巷老宅里的辟邪剑谱的来历。” 林震南知道向阳巷老宅有东西,心里对那件东西已经有所猜测,林平之自小都是由父亲传授剑法,却是第一次听到《辟邪剑谱》这个名字,他聚精会神深怕自己漏听了一个字。 “《辟邪剑谱》与日月神教教主东方不败的《葵花宝典》原是一本书,这武功乃是前朝的一位太监所创。前朝覆灭,这书流落到福建少林寺的藏经阁中,华山派有两位弟子得到了消息,假意去少林寺拜访,趁机分别记住上下各一部分秘籍回到华山,二人互相印证所记却是牛头不对马嘴,后来甚至因理念不合大打出手,最后将华山派分为气宗与剑宗两派。少林方丈听闻此事拍自己的弟子渡元禅师去劝解二人,二人以为渡元禅师练过葵花宝典将自己所记说与禅师想要交流经验,谁想这渡元禅师根本没练过《葵花宝典》,不过他天资不凡一边解释一边将二人所述记在心里,下午便离开了华山,在一个山洞中将自己所记得的经文写在自己所穿的袈裟上,而他也没有再回莆田少林寺。几个月后,红叶禅师收到渡元和尚的一封信,说他凡心难抑,决意还俗。几年之后,江湖上出现了一位高手,以七十二路“辟邪剑法”而威震江湖,在江湖中少有敌手,最后还创立了福威镖局。这渡元禅师便是你家先祖林远图。” 林震南没想到自家先祖还有这样一段事迹正在沉思,林平之年轻气盛,插口问道:“既然如此,那先祖为何不将剑谱传下,以致我家的辟邪剑法这般,这般……” 余闲道:“这般孱弱?弱的你连个青城派的弟子十几招的接不下?”林平之不答,神色却是这个意思。余闲接着道:“因为这门练武功有一个无法跨越的前提条件,就是欲、练、此、功,挥、刀、自、宫!”余闲一字一顿将最后八个字说出口。 林震南父子二人被惊到张大了嘴,双眼外凸,没想到还有这样的限制,那自己的父辈又是怎么来的呢? 余闲大概能猜到他们的想法,接着道:“林远图成名时已有妻儿,你们不要胡思乱想。”实际上他也不知道,只是想要安慰一下林家父子。“等会儿咱们就去向阳巷老宅将东西取来,你们一看便知事情原委”。 林家父子迫不及待,领着余闲与程灵素骑马往向阳巷老宅而去。进了老宅后院的佛堂,余闲指着佛堂内的一幅达摩像对林震南道:“你顺着手指的方向去屋顶找找,应该就能找到秘籍。”林震南依言飞身一跃,一拳击破屋顶,一条红色袈裟随着灰尘瓦砾一齐落下。林震南一把抓住袈裟,双手捧到余闲面前等候余闲的发落。 余闲道:“这是你家的东西,我就不看了,你自己看看吧。”这玩意儿挺邪性,余闲对之没有丝毫兴趣。 林震南这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对《辟邪剑谱》不感兴趣,由此他对余闲更加放心。林平之凑到林震南身边想要一观究竟,林震南瞪了他一眼,却没有阻止,儿子大了有些事还是要知道的。顺着袈裟上的字往下看,开头果然如余闲所说“欲练此功,挥刀自宫”八个大字位列其首。林震南神色难名,叹了口气,双臂一用力将那袈裟繁复撤成碎片,浇上佛前的灯油,一把火将之付之一炬。林平之没有什么惋惜,此时的他还是一个涉世未深,向往正义的少年侠士,对需要自宫的这种武功不屑一顾。 余闲见此道:“林震南你不错,我没有看错人,能将林平之教导的品行教导成这样,我很佩服你。”余闲没有虚言,林震南身价不菲,妻子娘家也是武林中响当当的豪门,二人还能将独生子教导成这样,这实在难能可贵。这可比家父张二河之流强的千百倍了(懂得都懂)。 林震南听到余闲夸他,又瞬间变成原先那谦恭的样子,余闲更加佩服他了,这人放到现代绝对是个搅动风云的商业巨子。 第五章 初识内力 毁了剑谱,众人回到镖局。在余闲的坚持下没有鸠占鹊巢住进正房,林震南将二人安排在内院的厢房里休息,这算是将二人当成了自己人。 厢房内,程灵素对余闲道:“没想到世上还有条件如此苛刻的武功,这个世界的武功好神奇,想想以前见过的那些功夫简直如儿戏一般。”程灵素的三观今天再次被刷新了一遍。 余闲笑笑道:“这还不算最神奇的,以后我们可能还会遇到练成之后容颜不老,青春永驻的武功,还有练了之后可以返老还童的武功,甚至有一本可以让人起死回生的内功呢。” 程灵素向往道:“真想见识一下,对一个医生来说,这些武功真是太神奇了。” 余闲习惯性地刮了一下程灵素的鼻子,道:“这你倒是不用担心,因为这些武功都是我为你预定了的,迟早都会出现在你的手中。现在你还是先好好练习华山心法,打好根基是首要任务。”余闲对程灵素未来的规划已经有了腹案,就等到了那几个世界一一实施下去。 程灵素点点头表示知晓,从怀里透出华山心法仔细研读起来。 待到黄昏时刻,林震南派林平之过来请余闲二人赴宴。二人随林平之到了饭厅,林震南夫妇已在门口等候,夫妻二人上前见礼,林震南解释夫人早上去外面上香,下午才回到府中,所有没有前来拜见。进了饭厅,一番推辞余闲被让到主位,众人落座,各式菜肴被端上来,不一会儿二十几个大菜摆在桌上,林夫人为余闲二人斟酒,余闲也不客气,一时宾主尽欢。 酒过三巡,桌上的气氛变得十分融洽。突然郑镖头在门口高声求见,余闲让其进来,郑镖头叫道:“禀告公子,总镖头,白二死了!”白二是镖局里的一名趟子手,今天正好是随林平之出外打猎的一员。 余闲有些纳闷,自己已经将贾仁达杀了,这白二怎么还是死了,他问道:“这白二是怎么死的?” 郑镖头回道:“白二死因不明,我仔细查看过,全身不见伤痕,也不似中毒,而且他身子健康,没有什么疾病,所以我才来禀告公子与总镖头。” 余闲对林震南道:“叫所有人到内院集合,恐怕是余沧海来了,这白二应该是死于摧心掌。” 林震南也听过摧心掌的大名,这白二的死法确实符合摧心掌杀人的特征,他对郑镖头下命令道:“命府中所有人到内院集合,大家小心防备!”郑镖头领命而去。 余闲对林震南道:“你在这里看好大家,我去会一会余沧海。”说完离席,往自己的房间而去,程灵素随着余闲而去。 余闲回到房间取了手机与一个小方盒子,出了内院走到镖局大门口,脚尖轻点身子猛蹿到门房顶上,将拿来的盒子拆开,里面是一个带TYPE-C接口的装置,余闲将装置与手机连接,打开摄像头,屏幕上显示出红绿色交替的场景,这装置正是他为了弥补自己探查能力不足在某宝上买的一个红外线摄像头。 余闲端着手机,左右一扫,在镖局斜对面客栈顶上发现了几个红色的人形影像,其中一人个子矮小,应该就是青城派掌门余沧海。余闲对着客栈的方向大声喊道:“余沧海你个龟儿子,带着几个龟孙子躲在房顶上是在喝西北风吗?”手机屏幕里,几个红色人影微微晃动了几下,应该是在商量事情,最终又归于平静。 余闲见对方怂了一波,又开嘲讽:“余矮子,你儿子余人彦和弟子贾仁达都是我杀的,你个龟儿子还躲在房顶上不敢出来,是不是出川的时候把蛋忘在家里了?” 手机屏幕里红色矮子猛然窜出,朝着余闲这边飞来,剩下几人紧随其后。这些人落在离余闲五六米的街上,余沧海喝道:“龟儿子,我说彦儿和人达怎么不见踪影,竟然是遭了你的毒手。我青城派原本和你福威镖局无冤无仇,这次本来就是要来给你们回礼,没想到你们竟然杀了我的儿子,今天这事咱们不能善罢甘休!” 原来余沧海并不知道儿子被杀,只是等不及想要先偷偷灭了福威镖局,没想到被人识破行藏。刚考虑是不是现行退去,对方又倒出杀了自己儿子与弟子的事情,这可是瞌睡了正好有人送枕头,对方把刀柄送到了自己手中,这下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来行事了,儿子死的挺有价值,这波不亏。 余闲恍然大悟,原来对方不知道这事儿。他骂道:“呸,余矮子你好歹是一派掌门,能不能有点担当。刚才你还不知道这事儿的时候就用摧心掌杀了镖局的趟子手,莫非你修道有成能够未卜先知不成?” 余沧海一脸正经,喝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今天你福威镖局,别想有一人逃脱,给老子先杀了这个龟儿子。”话毕,身后的七八个弟子冲了出来。原著中青城派弟子行径十分恶劣,杀光了福威镖局的所有人,手段残忍,虽是正道大派,却没有一个好人。 余闲被余沧海的逻辑折服。他收起手机,从口袋里抓出一把钢珠,一招雷明顿神功使出,钢珠化作漫天飞蝗侵袭而过,这七八人身上血花四溅,身子如被按了暂停键般一顿,倒在地上,如今的余闲已经懒得和这种小喽啰浪费时间。 余沧海心里吸了凉气,这青年的暗器手法太硬了,年轻一辈根本没人能够与其争锋,他有些心疼,这些弟子是门派中的未来希望,是他准备留给儿子的班底,没想到全死在了这里。余沧海脸色一正,大义凛然地喝道:“这是黑血神针的手法,好一个魔教妖人,暗害我青城派这么多弟子,今天定要将福威镖局灭门,以免你们勾结魔教危害武林!”言罢,身随剑走,飞扑向余闲而来。 余闲此时只能一个尼克扬的黑人问号脸,余沧海你这么能扯你媳妇儿知道吗?余沧海使出送风剑法一剑向余闲面门刺来,这一招旨在让余闲退下房顶,自己好利用高度优势使出后招。没想到剑锋临体,余闲使出自制版灵犀一指,右手二指伸出夹住剑锋,不得再进一寸。余闲抬腿一脚,余沧海被踢得倒飞回去,余闲跳到他面前嘲讽道:“你这剑法太过稀松平常。说什么三峡以西,剑法第一,我回头想了想,三峡以西那还有几个汉人,都没人用剑,难怪是剑法第一。不得不说,你们青城派真是个小机灵鬼儿呢。” 余沧海咬着后槽牙,气的哇呀呀的大叫,左手一拍地面飞身而起,再次挺剑刺来,这一剑直中余闲胸口,余沧海脸色刚露出喜色紧而转黑,宝剑刺在余闲身上弯成一张铁弓根本无法刺进余闲的身体。 余闲轻蔑微笑一把抓住剑锋,手腕一扭宝剑变成一了根铁麻花。 余沧海不愧是正派一流高手,铁件被拧成这样竟然都没有松手,既然外力无法伤到余闲,余沧海这才弃剑运起内力一招摧心掌猛然拍出。 余闲不闪不避,同样一掌拍出,想要体验一下武侠世界高手对掌的感觉。双掌相接,余沧海倒飞而出,右臂弯成一个诡异角度;余闲感到一股力量沿着手臂向心脏而去,自己竟然无法反射,“噗”,余闲突出一口献血,这“内力”不是他理解的任何一种矢量,第一次遇到竟让他着了道。 程灵素一直在后面观战,见余闲受伤吐血,又手一甩,一把银针飞向余沧海,余沧海刚刚受伤,躲避不及,右腿中了几根银针,顿时一阵酥麻。他是老江湖,知道这暗器有毒,不敢再做停留,转身飞逃而去。程灵素急上前几步,扶着余闲一阵检查,痛心道:“你受了内伤,心脉受损,恐怕没有几个月难以恢复。” 余闲呵呵笑了几声,道:“没事,我终于知道内力是怎么回事了。下次再遇到他,连我的一根毫毛都别想伤到。” 第六章 回雁楼 余闲用能力操控伤口吻合在一起维持固定住,伤势已经算是好了九成,只要能力保持,身体便可不受影响。程灵素扶着余闲走进镖局,往后院而去。 进了后院,男女老少几十人站的满满当当,林震南见程灵素扶着余闲,一脸紧张的问道:“公子受伤了?” 余闲此时状态已经恢复过来,他挣开程灵素的手,摆摆手道:“没事,一点小伤,余沧海已被我击退,他带来的弟子也被我杀了,你先叫几个人到大门口去收拾一下手尾,咱们进去慢慢说,让其他人都散了吧。”程灵素以为余闲是在外人面前逞强,只能皱皱眉头,放开他。 林震南听余闲已经击退青城派顿时心下打定,对着几个镖师道:“史镖头,你带几个去收拾一下,地要洗干净,免得官府找麻烦。其他人都散了,回去睡觉吧。”那个史镖头带着几人对着余闲行了一礼,领命而去。 余闲不紧不慢走进屋里落座,对跟进来的林震南等人道:“这次余沧海被我废了一条胳膊,没有个半年他休想与人动手,他门下成器的弟子也被我杀了七八个,你们暂时可以放心了。” 林家人互望一眼,嘴上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微笑,林震南抱拳道:“多谢公子,公子大恩林震南永世不忘。这次还连累公子手上,林某心中实在惭愧,我这就派人请福州府最擅长疗伤的名医。” 听到林震南要请名医,余下哈哈的大笑起来。林家人莫名其妙看着余闲,余闲道:“不用请名医了,最厉害的医生就在这里呢。”说着目光指向坐在一旁的程灵素。 程灵素见众人都瞧自己,有些羞涩道:“大哥你太夸张了,我哪里是什么名医,不过你这次的伤势我倒是可以治。”虽然没有自认名医,但程灵素对自己的医术是有绝对自信的。 余闲挑挑眉道:“其实没什么大事,你再检查检查,我这伤势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程灵素刚才检查过余闲的伤势,哪怕自己全力施为也得三个月才能治好。这次再一搭脉,伤势竟然好的七七八八,原本危及性命的重伤此时已经变得无足轻重,她一脸疑惑问道:“大哥你的伤势怎么好的如此之快?” 余闲答道:“我用矢量操控将伤口原路粘在一起,只是还没有愈合,等过一段时间伤口长在一起也就没事了。这几天还要你给我开药,让我能好的快一些。”余闲希望程灵素能体现自己的价值,人际交往中如果人不能体现自身价值,往往会产生自我怀疑,从而慢慢迷失自我。 程灵素听余闲能自己疗伤原本高兴中带着点患得患失,后来听到还需要自己抓药疗伤,面漏笑容道:“我这就去研究一下方子,再给你写两副食补的方子,好让你好的快些。”言罢起身径自往自己的房间去了。余闲摇头失笑,这妹子现在是越来越活泼了。 十天后,余闲正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看书,林震南走了进来行礼道:“公子,有两件事。一是,衡山派刘正风派人来送请柬,请我去参加他的金盆洗手大会;二是青城派在江湖上传言,说咱们福威镖局与魔教勾结,杀了青城派弟子,暗算伤了青城掌门余沧海,号召武林同道讨伐我们。” 余闲眉毛微微一皱,问道:“刘正风与你关系如何?” 林震南回道:“福威镖局在湖南也有分局,刘正风为人谦和正派,每年收了咱们的礼物都有回礼,咱们的镖在湖南地界也没有出过事。” 余闲想了想,轻叹口气道:“如此,那我亲自去一趟衡阳吧。至于青城派的流言你不必担心,这次余沧海算是替咱们打了广告,让那些想要搞事的宵小也得琢磨琢磨自己是不是比余矮子厉害。” 林震南闻言有些振奋道:“确实与此,这次您击退余沧海来了个敲山震虎,那些宵小自然不敢造次了。” 余闲笑道:“哪里有虎,最多算是杀鸡儆猴。这次我带着平之一起去,好让他见识一下真正的江湖。这孩子不错,我带着他看能不能给他寻一份机缘。”林震南闻此躬身下拜,对余闲千恩万谢又表示了一番忠诚。 第二日余闲三人起身往西而去,花了十日终于到了衡阳。三人骑马走在街上,突然几个人从路边的一家店里跌跌撞撞跑了出来,有一人摔了一个大马趴,这人不管身上疼痛迅速爬起又从余闲马旁窜了出去。余闲抬头扫视,右手边是一家酒楼,酒楼门口牌匾上是三个烫金大字“回雁楼”,余闲心里腹诽这是无巧不成书,还是系统怕我浪费时间特意安排的?他翻身下马,往楼上走去。 余闲进了回雁楼,程灵素与林平之跟着下马,林平之绑好马,跟着上楼。上了楼,一具身着道袍的尸体躺在地上,有两男一女坐在窗户边,不用说,这便是男主令狐冲与田伯光、仪琳了。除了这三人,楼上还剩了几桌客人,死了人还敢坐在这里必定是武林中人,不过余闲今天不想搭理他们。 余闲上前两步,走到道士的尸体旁,低头一看他竟然没有瞑目。这道士应该是泰山派弟子迟百城,想要行侠仗义却被田伯光一刀了结。余闲叹了口气,蹲下合上迟百城的眼睛,他学到了师父天门行侠仗义的脾性,却没有学到天门的武功,死的有些可惜了。 程灵素和林平之上来看到余闲在帮迟百城合眼,问道:“大哥,这是?” 余闲道:“这人有一副侠义心肠,却没有行侠仗义的本事,所以他躺在了这里。灵素你和我在一起不用担心,平之你要记着没有本事出来行侠仗义就是这个下场。” “小子,有点意思。没想到你年纪不大,对江湖看到倒挺透彻,不错,过来喝一杯吧。”窗边坐着疑似田伯光的华服男子叫道。 余闲起身,盯着他问道:“你是田伯光?” “正是本大爷!” 余闲道:“那我就不喝了,我不与人渣饮酒!” 第七章 现场教学 田伯光见惯了人对他恶言相向,也不生气,笑道:“今儿我是出门儿没看黄历吗,怎么净碰上这种不知死活的愣头青。既然你不领田大爷的情,那我便送你一程,让你再去给这个小道士讲讲混江湖的规矩。”田伯光说着手已经放在桌上的短刀刀柄上。 田伯光对面的令狐冲突然一把压住刀身,说道:“田兄,咱们刚才可是打了赌,谁先站起来,谁就输了,你可要想好啊。”令狐冲说着向余闲这边使眼色,想要叫他赶紧离开逃命。 令狐冲这个人很矛盾,他的是非观非常混乱,为了对风清扬的承诺对岳不群询问他的武功来历三缄其口,贸然出手救下不知善恶的向问天,后来又为了任盈盈带着一群妖魔鬼怪攻上少林,他对自己的阵营定位完全是模糊的。但是这个人又非常喜欢锄强扶弱,抱打不平,绿竹巷救下以为是老太婆的任盈盈,二十八铺救下恒山众尼姑。这是金书中最另类的一位主角。 余闲不愿领令狐冲的情,道:“你不必向我使眼色,今日田伯光必死于此。” 田伯光叫道:“令狐兄,这小子还不领你的情呢。刚才我们是说坐斗谁离了凳子谁就算输,现在咱们可还没动手呢,我离席杀了这小子自然不算是输啦。”田伯光为自己想好了理由。 余闲回头对林平之道:“平之你看仔细了,接下来我要向你做一个江湖打斗的最错误示范。”,说着向田伯光走去。 田伯光手持断刀,脚掌在地面一抹,身子轻飘飘向余闲飞来。他的刀法与江湖上常见的厚重路线迥然不同,刀走轻快诡奇,第一招没有用劈砍,而是一刀上撩直取余闲胸腹之间。 余闲拧腰,脚步一转,身子诡异转到田伯光身后抬掌一推,田伯光猛然加速撞向余闲身后的桌子,“咵啦”一声巨响,田伯光一头撞在桌上将桌子装了个稀巴烂,好在他又内力护体,伤势并不严重,刀尖一点地板一个后空翻站定下来。 余闲道:“这是第一个忌讳,如有机会就要一击致命,让敌人失去反抗能力,不要学我耍帅给敌人反击的机会。”林平之傻傻地点头,被这样生动的教学方式惊呆了。 田伯光作为教学工具,此时却领略不到为人师表的成就感,他刚才有些轻敌丢了颜面,这下使出全力脚下幻影一闪,以超乎常人反应的速度移到余闲身边,自上而下一刀斜劈,想要将余闲分成两段。 余闲看着刀光乍现,双指并剑使出王八剑法将田伯光的快刀一一点开,口中还好整以暇地道:“你看,这下田伯光使出全力是不是实力上了好几个层次,要是实力略低于他,刚才那一招本有机会将其击败,现在就只能被他砍成肉泥了。” 林平之一脸受教的样子,拱手行礼,道:“多谢余大哥教诲,平之记下了。” 田伯光心里千万头羊驼奔腾而过,自己功力有成以来,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戏耍。他心思急转道:“阁下武功高强,田某佩服。田某认输,还请阁下高抬贵手,放我一马,这里有一千两银票,算是田某的谢罪之礼。”说着扔下手中断刀,左手抓住衣领,右手伸入怀里好像准备掏出银票谢罪。 余闲立地不动,好似等着田伯光的银票。田伯光不负众望,在怀里摸索两下,右臂如一条鞭子甩出,一把白色粉末在余闲面前炸开,田伯光催动内力将所练轻功发挥到了十二成,借着粉末掩护闭气向余闲身后的程灵素窜去,想要抓个人质脱身。刚冲两步,脑后头发一紧,田伯光阳面摔在地板上,后脑勺磕地,脑子一阵昏沉。 余闲站在田伯光身后,右手五指张开,几缕黑丝飘落,左手承龙爪状托着一个白色漩涡纹理的圆球。余闲声音平缓地道:“第二课,不要相信你的敌人,不要给他说话的机会,所有人都死于话多。”余闲将左手凝聚的球体靠近田伯光面门,球体上分出两股白线钻入田伯光的口鼻。 田伯光吸入那些粉末,脸色逐渐红润,接着如火烧一般通红,小朋友不听使唤要出来一展身手,看来刚才撒的是西地那非类的药物,这哥们儿身上估计也没带什么像样的毒药。 余闲看着田伯光,戏谑道:“你都要靠这药撑场面了,还一天天的不消停,你作为一个淫贼的自我修养呢?” 田伯光面红耳赤,叫道:“这是助兴的玩意儿,大爷我厉害着呢!今天大爷栽在你手里,田大爷认了,要杀要剐随你的便。”不管身份高低,品行贵贱,没有哪个男人会自承能力不行的,这无关生死,有时却高于生死。 余闲撇了撇嘴,道:“平之,一般到了这种时候就需要赶紧利落的解决对手,不要犹豫,不要因任何原因动恻隐之心,不管对方说什么都要向我一样……”,“啪”,田伯光的胸口炸开一个血洞,余闲接着说道:“先杀了对手,然后再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批判敌人的无耻下流,人神共愤。” 林平之愣愣的点头,今天他终于见识到了真正江湖的冰山一角。 余闲忽然想起来什么,对程灵素道:“灵素,把你的手套给我。”程灵素从怀里取出一幅鹿皮手套递给余闲。余闲戴上手套,捡起田伯光的断刀,用刀尖拨开他的衣服,找到了一叠银票和两本手抄的书。余闲用刀尖拨开书页见没事发生才拿起两本书,递到程灵素面前,程灵素点头确认五毒,余闲才将书交给林平之道:“最后,最重要的一点,杀人之后一定要摸尸捡装备。这个过程一定要小心,有些人喜欢在秘籍上涂毒药,在这个环节翻车的人不在少数。” 林平之嘴巴大张,原以为余闲是在行侠仗义、抱打不平,没想到最后、最重要的步骤竟然是摸尸捡装备,这三观简直是被放到强子对撞机里摩擦啊。 余闲自顾自地道:“田伯光的轻功和快刀对你家的辟邪剑法又借鉴的意义,你将这两本书收好,等回家去和你爹好好参详一番,好让你们有些自保之力。” 第八章 金盆洗手 田伯光身死当场,余闲在一旁的桌上放下二十两银子,以做店家收尸之用。毕竟是自己杀了人,留个烂摊子给无辜商家也不好。 小尼姑仪琳与令狐冲二人离席过来,仪琳行了个合十礼脆声到道:“仪琳多谢施主相救。只是施主你不该杀了田施主,造了杀孽,业力缠身,却是大大不妙。”言罢,合掌念起地藏经准备帮田伯光超度。 余闲见仪琳念经,饶有兴趣地问道:“仪琳小师傅,你这是在念什么经?” 仪琳没有答话继续念了一会儿才道:“我在念地藏经帮田施主超度,好让他早日脱离苦海,往生极乐。我还向佛祖禀告了施主你都是为了救我才杀了田施主,希望佛祖不要怪罪你。” 余闲失笑,这姑娘心思纯净的让余闲有些自惭形秽,他开口胡诌道:“那小师傅你就不必向佛祖求情了,我杀田伯光乃是为了救他,这人穷凶极恶,每日都要做些罪孽。我杀了他,让他不能再行恶事,早脱苦海;又能让你来超度他往生极乐,这是他的福报,佛祖又怎么会怪罪我,你说对不对?”余闲欺负人家小姑娘心思单纯,用强盗逻辑强行将杀人变成了福报。 仪琳感觉余闲说的有些不对,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贫尼受教了。” 仪琳生下来就在恒山,自小受佛家教义熏陶,觉得得脱红尘苦海也算一件幸事,故而被余闲轻易忽悠住了。令狐冲却是江湖小油条,他对田伯光的恶感其实没有那么深。令狐冲声音中带着微微的怒意道:“阁下武功如此高深,本来能轻易擒下田兄,何必将他杀了去。” 余闲冷笑道:“田兄?令狐冲你是不是没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他是个淫贼,你是华山派大弟子,你和他称兄道弟,将华山派置于何处?我擒下他你要我这么做,废了他的武功,然后再放了他?田伯光出道十数年,直接间接死在他手中的无辜妇女不下千人,这地上还躺着一位你们五岳剑派的师兄弟,我放了他,这些人的冤屈谁来偿还?简直不知所谓!”余闲最恨的犯罪有三种,一是拐卖儿童,而是贩白粉,第三就是强姦女性,犯了这些罪的人不管是什么原因都不应该被饶恕。令狐冲为了一个超级强奸犯说情,恶心的余闲连隔夜饭都想吐出来。 令狐冲被余闲喷的哑口无言,只是“额……”了一声,就不再看他了。 余闲不再理他,对仪琳道:“仪琳小师傅,正好我要去参加刘三爷的金盆洗手大会,咱们同去吧,免得你再有什么意外。”仪琳点头答应,随着余闲三人下了酒楼往刘府而去。 一路打听,余闲等人到了刘府门前。一名二十来岁的尼姑眉头拧在一起,在府门口来回踱步,仪琳见了她欢喜的叫了一声“仪和师姐”跑了过去。 仪和见到仪琳,双手合十道了句:“阿弥陀佛,佛祖保佑”,双手把住仪琳的双臂,急忙问道:“仪琳,你没事吧,怎么才过来?” 仪琳抓着仪和的手臂,道:“师姐,我……我被田伯光抓去了,是那边的余施主杀了田伯光,救了我。”说着仪琳向仪和指了指余闲这边。 仪和不似仪和这般单纯,她年纪不小,对江湖上的事情有所了解,知道能杀掉万里独行田伯光代表着什么。仪和向前几步,迎到余闲面前,合十行礼道:“阿弥陀佛,贫尼仪和多谢余施主搭救小师妹。” 余闲摆手道:“仪和师父不必谢我,这种人人人得而诛之。” 一番道谢,余闲拿出请柬,仪和带着几人进了刘府。到了院内,一富态中年人正对着来贺宾客一一寒暄,余闲带着林平之、程灵素二人走上前去,抱拳道:“在下余闲,代表福威镖局来参加刘三爷的金盆洗手大典,后面这两位是福威镖局少镖头林平之和我妹子。总镖头有要事实在走不开,特意让我向刘三爷说明。” 刘正风抱拳回礼,语气平和道:“余小兄弟有礼,我与林总镖头相交多年,不必如此客气,还请正堂就坐,恕刘某招待不周了。”刘正风也是江湖一方大佬,又怎么会不知道福威镖局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余闲这样一个名不经传的青年来观礼,少镖头却在其后跟随,显然在福威镖局的身份不一般,林震南可以说给足了他面子。 刘正风的一名弟子领着余闲三人坐到大厅靠中间的位置就座奉茶,等待典礼开始。将近午时,五六百位远客流水般涌到。这些人有的互相熟识,有的只是慕名而从未见过面,一时大厅上招呼引见,喧声大作。 刘府的众弟子指挥厨伕仆役,里里外外摆设了二百来席。刘正风的亲戚、门客、帐房,和刘门弟子等恭请众宾入席。依照武林中的地位声望,泰山派掌门天门道人该坐首席,只是五岳剑派结盟,天门道人和岳不群、定逸师太等有一半是主人,不便上坐,一众前辈名宿便群相退让,谁也不肯坐首席。 忽听得门外砰砰两声铳响,跟着鼓乐之声大作,又有鸣锣喝道的声音,显是甚么官府来到门外。群雄一怔之下,只见刘正风穿着崭新熟罗长袍,匆匆从内堂奔出。群雄欢声道贺。刘正风略一拱手,便走向门外,过了一会,见他恭恭敬敬的陪着一个身穿公服的官员进来。 却见那官员昂然直入,居中一站,身后的衙没右腿跪下,双手高举过顶,呈上一只用黄缎覆盖的托盘,盘中放着一个卷轴。那官员躬着身子,接过了卷轴,朗声道:“圣旨到,刘止风听旨。“ 刘正风双膝一屈,便跪了下来,向那官员连磕了三个头,朗声道:“微臣刘正风听旨,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官员展开卷轴,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据湖南省巡抚奏知,衡山县庶民刘正风,急公好义,功在桑梓,弓马娴熟,才堪大用,着实授参将之职,今后报效朝廷,不负朕望,钦此。“ 刘正风又磕头道:“微臣刘正风谢恩,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站起身来,向那官员弯腰道:“多谢张大人栽培提拔。“那官员捻须微笑,说道:“恭喜,恭喜,刘将军,此后你我一殿为臣,却又何必客气?“ 刘正风双手取过,笑道:“些些微礼,不成敬意,张大人笑纳。“那张大人笑道:“自己兄弟,刘大人却又这般多礼。“使个眼色,身旁的差役便接了过去。那差役接过盘子时,双臂向下一沉,显然盘中之物分量着实不轻,并非白银而是黄金。那张大人眉花眼笑;道:“小弟公务在身,不克久留,来来来,斟三杯酒,恭贺刘将军今日封官授职,不久又再升官晋爵,皇上恩泽,绵绵加被。“早有左右斟过酒来。张大人连尽三杯,拱拱手,转身出门。 余闲在网上看过不少帖子,很多人讨论这刘正风接的圣旨真假,其实没有必要,刘正风能有办法搞到圣旨,势力胜他一筹的嵩山派就有办法让这圣旨变成假的,想要利用圣旨来脱离江湖,说到底只是刘正风的一厢情愿罢了。 官员走后,刘正风走到群雄身前,满脸堆欢,揖请各人就座。刘正风朗声说道:“众位前辈英雄,众位好朋友,众位年轻朋友。各位远道光临,刘正风实是脸上贴金,感激不尽。兄弟今日金盆洗手,从此不过问江湖上的事,各位想必已知其中原因。兄弟已受朝廷恩典,做一个小小官儿。从今以后,刘正风退出武林,我门下弟子如果愿意改投别门别派,各任自便。刘某邀请各位到此,乃是请众位好朋友作个见证。以后各位来到衡山城,自然仍是刘某人的好朋友,不过武林中的种种恩怨是非,刘某却恕不过问了。“说着又是一揖。 言罢,刘正风两手用力将自己随身多年的宝剑一分为二插入青砖墙中,脸露微笑,捋起了衣袖,伸出双手,便要放入备好的金盆,忽听得人门外有人厉声喝道:“且住!“ 第九章 刘正风微微一惊,抬起头来,只见大门口走进四个身穿黄衫的汉子。又有一名身材甚高的黄衫汉子从四人之间昂首直入。这人手中高举一面五色锦旗。许多人认得这面旗子的,心中都是一凛:“五岳剑派盟主的令旗到了!“那人走到刘正风身前,举旗说道:“刘师叔,奉五岳剑派左盟主旗令:刘师叔金盆洗手大事,请暂行押后。“ 刘正风躬身说道:“但不知盟主此令,是何用意?“那汉子道:“弟子奉命行事,实不知盟主的意旨,请刘师叔恕罪。“刘正风微笑道:“不必客气。贤侄是千丈松史贤侄吧?“他脸上虽然露出笑容,但语音已微微发颤,显然这件事来得十分突兀,以他如此多历阵仗之人,也不免大为震动。 史登达行礼道:“正是师侄”,神情倨傲溢于言表。 刘正风脸色郑重,说道:“当年我五岳剑派结盟,约定攻守相助,维护武林中的正气,遇上和五派有关之事,大伙儿须得听盟主的号令。这面五色令旗是我五派所共制,见令旗如见盟主,原是不错。不过在下今日金盆洗手,是刘某的私事,既没违背武林的道义规矩,更与五岳剑派并不相干,那便不受盟主旗令约束。请史贤侄转告尊师,刘某不奉旗令,请左师兄恕罪。“说着走向金盆。 史登达身子一晃,抢着拦在金盆之前,右手高举锦旗,说道:“刘师叔,我师父千叮万嘱,务请师叔暂缓金盆洗手。家师常言,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师父让师叔等一等,也是为师叔好。” 刘正风道:“这我就不明白了,金盆洗手的请柬我早已派人送上嵩山,左师兄若有事应该早早告知,如今在这大典上阻拦,是为了让刘某难堪吗?” 便在此时,忽听得后堂一个女子的声音叫道:“喂,你这是干甚么的?我爱跟谁在一起玩儿,你管得着么?“ 又听得一个男子的声音道:“你给我安安静静的坐着,不许乱动乱说,过得一会,我自然放你走。“ 另一个女子声音响起,说道:“妹妹,咱们走,别理他。“ 刘正风弟子米为义闻声赶到后堂,一个黄衫青年张开双手,拦住了两个女子。米为义一见那人服色,认得是嵩山派的弟子,不禁心中有气,咳嗽一声,大声道:“这位师兄是嵩山派门下罢,不在前厅就座,偷偷跑到后堂来干什么?“ 那人傲然道:“不用了。奉盟主号令,要看住刘家的眷属,不许走脱了一人。“ 这几句话声音并不甚响,但说得骄矜异常,大厅上群雄人人听见,无不为之变色。刘正风大怒,向史登达道:“这是从何说起?“ “史登达道:“家师传下号令,说甚么也得劝阻刘师叔,不可让他金盆洗手,深恐刘师叔不服号令,因此上多有得罪。“ 场上群雄闻此,交头接耳,说着嵩山派坏了江湖规矩云云,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指责。定逸师太第一个沉不住气,大声道:“这......这是甚么意思?太欺侮人了!“ 史登达向定逸一礼,道:“师叔恕罪,只是盟主号令叫刘师叔不得洗手,这是怕我等不是师叔对手,我也是依令行事。” 刘正风气得身子微微发抖,朗声说道:“嵩山派来了多少弟子,大家一齐现身吧!“ 便在此时,后堂又走出十几个人来,刘正风的夫人,他的两个幼子,以及刘门的七名弟子,每一人身后都有一名嵩山弟子,手中都持匕首,抵住了刘夫人等人后心。 刘正风朗声道:“众位朋友,非是刘某一意孤行,今日左师兄竟然如此相胁,刘某若为威力所屈,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左师兄不许刘某金盆洗手,嘿嘿,刘某头可断,志不可屈。若是我家人伤到一根毫毛,定叫你们化作肉泥,在衡山城我刘正风说到做到!“说着上前一步,双手便往金盆中伸去。 眼见这一次再也无人能加阻止,突然银光闪动,一件细微的暗器破空而至。刘正风退后两步,只听得叮的一声轻响,金盆翻倒在地,清水顺着石板蔓延开来。同时黄影晃动,两名中年男子立于场中,费彬道:“左盟主有令,刘正风勾结魔教,欲对武林正道不利。命我二人下山调查清楚,在此之前,刘正风不得金盆洗手。” 较胖的丁勉厉声道:“刘正风,你可识得魔教长老曲洋?”他话音洪亮,几个字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 刘正风沉默不语,过了良久,点头道:“不错!曲洋曲大哥,我不但识得,而且是我生平唯一知己,最要好的朋友。“ 费彬脸露微笑道:“你自己承认再好不过,现在左盟主给你两条路,一是限你一个月内杀了曲洋,左盟主便既往不咎,你仍是咱们五岳剑派的好兄弟;二嘛……”费彬不往下说了,但是他的意思不言自明,刘府上下恐怕难有活口。 刘正风脸上闪过一丝凄凉的笑容,道:“我与曲大哥一见如故,音律相交。从未谈起武林之事,他也以厌倦江湖上的腥风血雨,准备和我一起退隐江湖。他是谦谦君子,我是决计不会加害他的。” 此言一出,五岳剑派与刘正风交好的定逸、岳不群等人都上来劝他回心转意,杀掉曲洋,重回正道。刘正风心志坚定,一概不予理会。 费彬道:“如此说来,刘师兄是要一条道走到黑,决计不愿诛妖灭邪,诛杀曲洋了?“ 刘正风道:“左盟主若有号令,费师兄不妨就此动手,杀了刘某的全家!“ 费彬指着东面道:“既然如此,那刘府中愿意与刘正风划清界限的走到这边来,这是他一人之事,衡山派弟子只要不甘附逆,都可免罪。”话毕,刘正风的十几个师侄都走到那边去了。 刘正风亲传向大年朗声道:“我们受师门重恩,刘门弟子,愿与恩师同生共死。“说着“仓朗朗”一帮弟子拔出佩剑挡在刘正风身前。 丁勉左手一扬,一根银针朝向大年电射而去,眼见向大年就要身死当场。 场中气流涌动,一阵狂风扫过,余闲二指夹住银针站在向大年身前。刘正风一脸震惊,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是余闲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来帮他。刘正风道:“多谢余兄弟援手,只是这事儿不关余兄弟的事,还请您让开吧。” 丁勉看着余闲喝道:“小子,这是我五岳剑派的家事,你不要多管闲事。”余闲刚才表现出的速度让他有些忌惮。 余闲捻着银针,朗声道:“刘正风你不必自作多情,你死不死我不管,你的这些弟子和家眷不该死在这里。” 刘正风不言,对着余闲躬身行了一个大礼,这正是他此刻最期盼的结果。 丁勉喝道:“小子,你是什么人,敢管我五岳剑派的家事?刘正风勾结魔教,证据确凿,你还是离远些好。” 余闲嘴角微扬,轻蔑一笑:“嵩山派真有意思,黑木崖就在那里好好的放着,也没见你们去杀几个魔教妖人匡扶正义。刘正风都要退隐江湖了你们却来插一杠子,说他危害武林,要杀他全家为民除害。江湖上那么多不平事你们不去管,来这里抓住一群妇孺耀武扬威,我很不理解啊。”说着余闲身影化作一阵狂风卷过嵩山弟子之间,挟持人质的弟子各个骨断筋折倒飞出去,这一系列动作总共花了不到一秒,等到众人反应过来,嵩山派站着的只剩下丁勉与费彬二人。 费彬想到大师兄讲过的一名顶级江湖高手,他额头的汗珠顺着鼻翼一滴滴落下,嘴唇哆嗦着你难道:“东……东方不败!” 第十章 ·一声“东方不败”将场面压得寂静无声,众人皆将目光聚焦到余闲的身上。余闲眼角的神经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几下,槽牙紧咬道:“你从哪看出来我是东方不败的?我堂堂七尺男子汉站在这里,你的眼睛是用来出气的吗?”余闲目中怒火狂燃,似乎要将嵩山派的二人化为灰烬。 费彬有些莫名其妙,这人为什么听到自己叫他东方不败会如此愤怒。他不知道东方不败的具体情况,只是听师兄说过东方不败轻功盖世,速度无数,眼前这男子确实完美契合这两个特点。不过刚才下意识叫出的东方不败却是给他提供了一个退敌的思路,他拿出五岳令旗,义正言辞地叫道:“这魔教妖人速度如此惊人,定是大魔头东方不败的弟子。刘正风勾结魔教,证据确凿。五岳令旗在此,五岳剑派所有门人听令,大家合力擒杀此獠!” “不是的,余施主是好人。”一道清脆动听的声音响起,小尼姑仪琳站在定逸身后忍不住叫了出来。 定逸转头盯着仪琳,严肃道:“仪琳,这是五岳剑派的大事,你不要乱插嘴。” 仪琳道:“师父,就是这位余施主杀了田伯光将我救出来的,他还替泰山派的师兄报了仇呢。” 仪琳心思单纯,怕大家误会了余闲想要替他解释,费彬的计划却被她不经意间破坏了。原本就不想参合进来的其他四派之人,纷纷就坡下驴,推搪过去。 泰山派掌门天门道人,抱拳道:“原来小徒迟百城的仇,余少侠已经帮我报了,天门再次谢过了,能杀了田伯光救下恒山派的师侄,我相信少侠定不会是那魔教之人。”天门为人刚正不阿,嫉恶如仇,他对余闲的印象很好,余闲还替自己的徒弟报了仇,于情于理他都不会上去替嵩山派顶这个雷。 定逸与天门态度类似,她双掌合十向余闲道:“余少侠,锄强扶弱,行侠仗义,贫尼也不信少侠回是魔教妖人。” 岳不群也随声附和,感谢余闲替江湖除了一个大害。 费彬举着旗子,尴尬地立在那里,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余闲还不放过他,说道:“看见没,大伙儿的眼睛是雪亮的,咱是什么人大家自由公论。还东方不败,我看你像东方不败,你嵩山派全家都是东方不败。” 费彬吞了吞唾沫,尴尬地将五岳令旗收回怀里,道:“诸位师兄师姐被小人蒙蔽,等以后定然悔之晚矣。我这就会嵩山禀告左盟主,请他老人家定夺。”他知道今天事不可为,己方剩下的二人绝计不是余闲的敌手,欲要脱身,先苟一波保住性命再说。 “慢着,得罪了方……我还想走?”余闲叫住了想要跑路的费彬二人。 费彬道:“这是衡山,是我五岳剑派的地方,我如何走不得?诸位师兄说是不是这个道理。”费彬借势让自己全身而退,虽然刚才其他三派没有同意围攻余闲,但是他们也不会就这么看着一个外人将自己留在衡山。 余闲一脸戏谑地说道:“哟,现在想起来你是在衡山了,刚才想杀人全家的时候你怎么想不起来。刚才刘正风跟你讲人情,讲道理,你要跟人家动刀子;现在我要跟你动刀子,你又去和人讲人情讲道理,合着这天下的道理是给你嵩山派一家准备的?双标狗!” 众人不动什么是双标狗,但是都理解的余闲的意思。不过费彬确实抓住了除衡山派之外三派的软肋,他们不能眼看着余闲杀了费彬,三派掌门神色皆有些纠结。 余闲的装比大业还没有完成,他不会给三派掌门人干预的机会,接着道:“我再教你一个道理,就是射程之内遍地真理!” 余闲右手张开,十几颗直径一厘米的钢珠在磁力的作用下浮在手掌上空五六厘米的地方如一个星团般规律运行起来,“啪”的一声爆鸣,一颗钢珠脱离轨道突破音障在费彬身上炸开一个血洞,费彬如一个破布娃娃倒在地上。音爆声接二连三,费彬、丁勉的身子血花四溅,几乎无法保持住人形。余闲点点头对自己新开发的麦克斯韦神功表示满意。 恒山派的一帮女弟子尖叫着转过身弯腰呕了起来。场上其他老江湖却对余闲的绝世神功惊为天人,这是什么内功,即使是少林寺方正大师的易筋经恐怕也没有这个效果吧。岳不群作为场中内力最高者更是深有感触,内功练到深处果然无敌,气宗才是华山正宗啊。他已经准备在这次事情结束后好好和余闲拉一下关系了。 刘正风此时带着家眷门人走了过来,对余闲九十度深揖,郑重道:“多谢恩公搭救,刘正风带刘氏全家及门人弟子谢过恩公救命之恩,恩公以后若有事,只要不违背道义,刘正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刘氏门人随着刘正风行礼。 余闲侧身不受刘正风的大礼,道:“你不必谢我,我又不是为了救你。家中老妻、幼子,门人弟子何辜,只是因为你的义气就被你豁出去了。你这样的人或许会被有些人称赞义气千秋,我是看不起你的。” 刘正风被余闲一顿训斥,脸色由白转红,再由红转白,他看用眼角余光看了眼身后的妻子,想到夫妻多年的情景,“啪”的一个巴掌抽在自己脸上道:“恩公教训的是,刘正风对不起他们。从此以后刘某便隐姓埋名,退隐江湖,好好补偿一下他们。” 余闲呵呵笑道:“你混了大半辈子江湖还没明白,有人就有恩怨,有恩怨就有江湖。人就是江湖,你怎么退出?” 刘正风闻言身子一震,对啊,人就是江湖,怎么退出。他向余闲请教道:“恳请恩公指教!” 余闲道:“现在你只有一条路可走,就是加入一方左冷禅不敢招惹的势力,他不会冒着被灭派的危险来追究你。这江湖上有这样势力的唯有少林,武当还有我了。” 刘正风诧异的看着余闲,这年轻人想要收服自己,他到底是什么人,代表什么势力?刘正风问道:“恩公是朝廷的人?” “不是,我就是我自己。我创了一个门派叫科学门,现在门下仅有寥寥几人。你的武功在我看来入不了眼,不过我欣赏你的音乐才华,你若加入便可以做我科学门第一任文艺部长的职位。” 刘正风不清楚文艺部长是个什么职位,不过他倒是明白了自己真没什么可被对方贪图的,他心下一横,跪倒在地道:“刘正风参见掌门。” 第十一章 紫霞神功 刘正风跪地拜见掌门,其他三派掌门皆惊,脾气最为耿直的天门道人首先喊道:“刘师弟,你要想清楚,这可是背叛师门啊!” 刘正风苦笑道:“如今我令师门蒙羞,早已无颜再见师门先辈,若再保不住门人家眷,那我还算是个人吗?请各位不要再称我为师弟了,从此以后咱们只是朋友,再无其它关系。” 三派掌门说到底其实也是外人,不好再劝,恒山与泰山二派掌门随着其他江湖人士离开了刘府。岳不群托辞大弟子令狐冲未到,想要在刘府等一等令狐冲,留在了刘府。 下午四五点钟,刘正风在饭厅设宴款待余闲,一干家眷作陪,与林震南一样,刘正风也向余闲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这顿饭余闲吃的很开心,不是刘府的因为菜色如何精彩,他看着桌上一个个原本应该逝去的无辜生命还在精彩绽放,心中多年的一个遗憾得到弥补,一时念头通达,这才是人类的终极追求。 酒足饭饱,刘正风请余闲奉茶。一个约莫十三四岁的小女孩跑到余闲身边,突然一跪道:“大哥哥,请收我为徒,我要和你学武功。” 余闲看着女孩,饶有兴趣的道:“你是谁?为什么要学我的武功?” 小女孩脆声道:“我是非非,我想学大哥哥的武功保护刘公公。”语气天真烂漫,很有感染力。 不出所料,这个小女孩就是曲洋的孙女曲非烟,原著中应该被费彬一剑刺入心窝而死。余闲眉头一挑,这姑娘很聪明啊,还知道卖萌,可惜她碰到的是余闲,余闲道:“你爷爷武功高强,你不和他学,跑来拜我作甚?莫非你是认为他的武功太低,给我提鞋都不配,所以来拜我为师?”余闲猜测曲洋一只在暗中监视着自己,这人虽然喜欢音乐,与刘正风交好,被刘正风称为谦谦君子,但他是日月神教出身,又坐到了长老的位子,不像刘正风那般刚正迂腐,又怎么可能轻易将好基友刘正风和孙女交到余闲的手上。 曲非烟小嘴一撇,叫道:“我爷爷武功很厉害的!”与此同时,一怔笑声传来,一个老者从门口走近来,朗声道:“非非,余少侠说的没错,老夫的武功给他连提鞋都不配。”这人正是曲洋,他一生的追求都在音律方面,对余闲贬低他的武功一点也不在意。 余闲见曲洋进来,说道:“曲洋你终于来了,我就知道你不会将你的孙女和好基友交给我这个陌生人手里的。” 曲洋对“基友”一次有些疑惑,当时也猜到说的是刘正风,他笑了笑道:“今日多谢公子搭救,只是老夫有一事不明,不知公子这科学门是做什么营生的?”他还是比较关心好基友的去处,免得刚出了狼窝,再进了虎穴。 余闲也不考虑,道:“这科学门是我心血来潮创的,现在除了我和我妹子就只有福威镖局林震南和刘正风这两个成员。我创下这个门派,只是想要一些不该死的人能够抱团取暖,保住一家人的性命,平平安安的活下去罢了。” 曲洋一辈子在江湖上与人勾心斗角,他看得出余闲十有八九不是说谎。这是何等天真的想法,这江湖里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曲洋道:“公子高义,老夫佩服,只是公子这样恐怕会树敌太多,到时候不好收场啊。”这话其实说的很委婉,老头的意思是你这么玩迟早被人gank,死翘翘。 余闲呵呵一笑,问道:“曲洋,你知道火炮吗?” “知道,老夫行走江湖多年,在京城曾见过一次火炮射击,那威力确实恐怖,只是火炮过于笨重,恐怕难以伤到高手。”曲洋以为余闲的底气是火炮。 余闲道:“我们那有句话叫真理只在火炮的射程之内,而我的射程可比火炮大得多了。”余闲右手一张,又是十几颗钢珠浮在上空运行开来,他接着道:“那些不听劝的人都会被我用真理说服的。如果实在烦人,我还有一招‘东风夜放花千树’给他们备着呢,相信我,没人想看到那个场景的。”说着余闲还神秘一笑。 曲洋不知道什么叫“东风夜放花千树”,但他从余闲的笑容里充分体会到了那招的可怕。他思索了一下,躬身行礼,道:“老夫曲洋,恳请公子收入门下!” 余闲也不犹豫,说道:“好,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科学门下文艺部第一任副部长。” 曲洋对余闲的奇怪名词没有深究,他达到了追随好基友的目的,便向余闲行礼带着曲非烟离开饭厅。诸事皆毕,各人归去。 晚上九点多钟,余闲坐在厢房里玩了一会儿手机,他取出红外线摄像头插在手机上四处一扫,果然不出所料,黑暗中一个红色身影持续向外释放着红外线。余闲朗声道:“岳掌门,进来吧。外面蚊子那么多,你不痒吗?” 一阵爽朗笑声传来,岳不群轻轻推开门走了进来,道:“余公子好厉害,岳某自认藏身功夫不错,没想到一来就被公子发现了。” 余闲怎么会信岳不群的嘴,他开门见山地道:“岳掌门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直说吧。” 岳不群道:“今日听小女灵珊说与公子有些误会,在下特来向公子赔罪而来”。 余闲撇撇嘴,我信你个鬼,他懒得再和岳不群虚与委蛇,说道:“岳掌门,不用拐弯抹角。我是拿了你华山派的心法,这事儿算是欠你一个人情。只是《辟邪剑谱》已经被毁了,你的希望恐怕要落空了。” 岳不群心里一紧,口中还是说道:“只是一本入门心法,送给余公子也无妨的。至于《辟邪剑谱》想是公子误会了,在下只是听说青城派有可能对福威镖局不利,故而派弟子前去探查一番罢了。” 余闲呵呵两声,道:“反正剑谱已毁,随你怎么说吧。我这里有一桩交易你可以听一听,如今五岳剑派的情况你很清楚。嵩山派一家独大,想要吞并其它四派,你华山派便是首当其冲。想必你今日对我的武功已经有些了解,我可以保你华山派的传承不断,代价就是你家的《紫霞神功》,你考虑一下。” 岳不群心头一惊,这人上来张口就要自家的镇派绝学,这可如何是好,现在对方若是动手硬抢,就算自己逃脱,华山派的门人弟子恐怕一个都跑不了。他儒雅微笑道:“公子说笑了,这《紫霞神功》乃是我华山掌门秘传,岳某虽然不肖,却是万万不敢传与外人的。”说活时岳不群已经暗运内力,但有风吹草动,他就要转身而逃。 余闲看出来他的戒备,笑道:“你不用紧张,现在的你我可不会动手硬抢。不过你好好考虑一下,就华山派现在的小猫两三只能不能抗住嵩山派的攻势。嵩山派今天可以说刘正风勾结魔教,明天他们就能说剑宗才是华山正宗,据我所知成不忧、从不弃等几位剑宗弟子已经被嵩山派说动了,要来重夺华山掌门之位。” 岳不群一听余闲能准确说出剑宗弟子的名字,知道这事儿应该是真的,他咬咬牙道:“好吧,只要公子帮我保住华山派的传承,我就将《紫霞神功》赠与公子,只是这秘籍要等事情完成以后才能交给公子。” “好,我想君子剑定会信守承诺的。那就再额外告诉你一个消息,风清扬还活着,就在思过崖上,他若是愿意帮你,嵩山派不过是土鸡瓦狗而已。”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岳不群心中一万头羊驼奔腾而过,MTF,你倒是早说啊,你要早告诉我,我用拿紫霞神功来让你出手吗? 第十二章 门中会议 翌日,岳不群带着众弟子离开刘府回华山而去。刘正风将带不走的宅子、土地之类的财产全都送给了衡山派算作是门派对自己培养之恩的回馈,带着家眷与愿意跟着他的弟子随余闲往东南而去。 这一路带着女眷,众人花了十五日才到了福州。到了镖局门口,林震南早已在那等候,看着余闲带着一群人归来,林震南先是抱拳一礼,道“拜见门主,门主辛苦了。” 余闲众人拖家带口走的缓慢,关于他大闹金盆洗手大会的壮举先行一步已在江湖上传开。福威镖局神秘青年人诛杀五岳之首嵩山派数十位精英弟子和十三太保中的两位,如今余闲在江湖上的名号也是不小。 余闲道:“不用多礼,想必衡山那边的事情你已知晓,刘正风你也认识我就不多做介绍了,那便的那位是曲洋,他们二位以后就是咱们科学门文艺部的第一任正副部长了。”余闲指着曲洋。 林震南对刘正风与曲洋笑脸相迎道:“刘三爷好久不见,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曲长老大名如雷贯耳,如今一见三生有幸。”他对刘正风很是熟悉并无担心,但是曲洋这个魔教长老还是让他有些犯怵。 刘正风一脸和煦笑容抱拳道:“林总镖头客气了,到了福州府以后还要总镖头照顾呢。” 曲洋道:“如今世上已没有曲长老,咱们以后都是科学门的人了,林总镖头若是看得起,就一声老曲就是。” 林震南反应过来,自家这位门主可不是一般人呢,他呵呵一笑道:“对,对,对,咱们都是科学门的人,门主武功盖世,定能带着咱们好好走下去。”这个马屁既是恭维余闲,也是给自己提气,有余闲在还有什么好怕的。 余闲打断三人道:“好了,江湖险恶,以后你们要相依为命了,这些客套还是免了吧。咱们先进去,让大家安顿下来再说。” 众人依言进了镖局,还好镖局够大,林夫人将众人安置的妥妥帖帖。正堂之上,余闲对着众人朗声道:“如今怎么科学门已多少有了些样子,咱们也该商量一下以后的章程了。这次虽然刘部长带着不少浮财过来,但是也跟着过来的弟子也是不少。这么多人,人吃马嚼的耗费不小,咱们还是早早的找一条财源才是,刘部长你以前在衡山是怎么解决的?” 刘正风道:“禀门主,江湖上的门派财源一般有三种,一是收些镖局商队之类的供奉,二是有些田产,第三就是收些富贵子弟收些束脩。我刘家在衡山已有十几代,祖宗留下的产业不少,故而以前对财源方面很少关心。” 林震南接口道:“门主,咱们福威镖局如今买卖不小,多几百张嘴不是问题。我林震南既然身为财政部长,些许钱财是林某分内之事。” 余闲摆摆手道:“我早就说过了,福威镖局是你家的生意,这和科学门没有关系,咱们还是公私分明的好,科学门才能长久。” 林震南沉吟一下,道:“其实我倒是有些想法,以前是咱们福威镖局没有那个本事,现在有了刘三爷他们的帮助倒是可以试一试。福州府有不少大户都有海船,只是泉州市舶司码头是海龙帮的地盘,这海龙帮的帮主原是莆田少林寺的俗家弟子,后来学成武艺带着一帮师兄弟来到市舶司包下了码头装卸货的活计,其他人一概驱赶。慢慢的他弄到了几条海船,也不运货,只是终日在泉州海域巡查,如今这福建出海船只都要去海龙帮报备,只要出海的船只都得给他们交两成的份子钱,不然不知道哪里来的大浪就把船打翻了,管叫你人财两空。” 余闲给林震南捧了一句哏:“你的意思是?” 林震南道:“如今有刘三爷,曲部长加入,不如我出钱,刘三爷他们出力,咱们和海龙帮商量一下给咱们几条船的免费名额,如此咱们科学门的经费也就不用发愁了。” 余闲明白了,这海龙帮应该是莆田少林寺的白手套,偌大的寺院,近千的武僧,这样的消耗不是靠化缘就能解决的。余闲对刘正风道:“刘部长跟莆田少林可有交情,咱们科学门崇尚和谐,最好还是能协商一下解决此事。” 刘正风道:“禀门主,衡山远离东南,日常也多是和嵩山少林交往,这莆田少林在下却是没什么交情。” 余闲点点头道:“既如此,林部长先给莆田少林寺,送个拜帖,就说我要拜访一下。以前这福建武林是南少林一家独大,如今刘部长他们来了这里,出家人慈悲为怀,让他们让几口饭吃想来他们还是愿意的。” 林震南领命应是,余闲让众人各自回去休息,这科学门第一次全体会议算是圆满结束了。 过了两日,余闲又躺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看书,小丫头曲非烟端着来一盆酸梅汤过来讨好他,道:“大哥哥,来喝点酸梅汤解解暑。” 余闲抬眼看看这小丫头,道:“无事献殷勤,我是不会收你为徒的,有这功夫你去和你爷爷多学两招多好。” 曲非烟水汪汪的大眼单纯的望着余闲,瘪嘴撒娇道:“人家只是好心来给大哥哥送酸梅汤的,你怎么能那样想人家。” 余闲接过酸梅汤,吨吨吨几大口喝下,呼出一口气道:“好好好,是我错怪了你,多谢你的酸梅汤了。现在汤我也喝了,你去吧。” 曲非烟一看余闲只吃饵,不上钩,在空气中挥了一拳,气冲冲的夺过剩下的酸梅汤转身跑开了。余闲内心得意,小丫头片子还想和我斗,你还差一点。 余闲这边兀自得意,林震南从前院走了进来到他身边,道:“门主,我发现这两天有些不对。咱们镖局对面的客栈住进了些客人,既不经商,也不探亲访友,送是有意无意的盯着镖局看。有家丁说在后门也遇到过这些人走过。” 余闲得意的表情一收,内心琢磨,这是什么人,他们是冲着谁来的,曲洋,刘正风,林震南还是自己? 第十三章 玩的开心 余闲身边的人武功普遍不高,他对这种暗地里的勾当还是比较在意的。他起身去了大堂,叫来几人准备布置一下对策。众人到齐,余闲道:“事情你们应该都听林部长说了,如今咱们科学门下武功普遍不高,所以我们不能给对方出手的机会,这次要主动出击。曲部长打探情报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刘部长要负责内部的巡逻保护,林部长告知镖局内众人不要露出破绽,打草惊蛇,保持镖局内紧外松的状态,免得对方发现不对逃走或者铤而走险。”三人都是几十年的老江湖,余闲只要提供大方向,他们就能很好的执行下去。专业的事情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做,凯绅同志的教训不能忘记。 刘正风苦笑道:“门主说的对,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我们都躲到这福建来了,麻烦还是找上了门。” 曲洋没有说话,他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猜测,这次的麻烦恐怕是冲着自己来的。 三人抱拳告辞,各自去执行自己的任务。程灵素想起上次余沧海来袭的事情,有些担忧道:“大哥,我有些担心,上次你就被那个余矮子伤到了,这次来的人更多,你要小心些。” 余闲想起上次被余沧海的摧心掌给伤到,脸上有些挂不住,在他的印象里余沧海虽然是一派掌门,但是他除了开局灭了福威镖局外再没什么拿的出手战绩,最后更是被练了几个月《辟邪剑谱》的林平之所杀,被这样的人伤到余闲深感耻辱。 “上次是我对内力没有概念才着了道,余沧海若是再来我站在那让他打,死的都是他。这次我与他们要主动出击,林震南的武功不够,这后院的妇孺就都交给你了。”相对于林震南的武功,余闲还是更信任程灵素的智慧和毒药。 程灵素明亮的双眸精光一闪,道:“大哥放心,只要来的人不是百毒不侵,我定能保护好大家。” 转眼到了夜晚,乌云密布,不见星月,正是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众人集合,曲洋对余闲道:“门主,我已经查明来人身份。这次来的都是日月神教的人,其中还有几个是我的熟人。看来他们是冲着我来的。” 余闲摆摆手道:“我创建科学门的目的就是要保护门人,不管他们的目标是谁,都是我们科学门的敌人。对方总共来了多少人?” “这次来的有十几个人,带头的是神教长老童百熊,黄面尊者贾布和雕侠上官云。其它的人也都是好手,我只认识其中一个是青龙堂的一个香主姓薛,此人金钟罩铁布衫的功夫练的十分精深,寻常江湖人物拿刀剑都伤不了他。” 余闲挑挑眉,这几位都是原剧情中出现过的“熟人”啊。他一挥手,道:“出发,我们去会会这帮神教精英。” 到了客栈门口,余闲吩咐道:“刘部长与曲部长在后门堵住,不要让他们逃了去,身下的都交给我。” 二人过去防堵,余闲从带来的一个布袋里拿出一个收破烂专用喇叭,放在嘴边打开开关,“两元两元,全部两元。”余闲一下子关了开关,喵的,这喇叭几年不用了,怎么当年创业时候的录音还在?他有些尴尬,清清嗓子,再次打开扩音开关喊道:“客栈里面日月神教的人听着,你们现在已经被我一个人包围了,我命令你们放弃无谓的抵抗,马上出来投降,我们科学门优待俘虏!客栈里面的人听着,你们现在……” 余闲第二遍通牒还未说完,客栈临街的几扇窗户突然四分五裂,四道身影飞身落在了街面上,头前一人五十多岁年纪,膀大腰圆,看着围在客栈周围的余闲三人,喝道:“曲洋,你身为神教长老,勾结五岳剑派的人,还公然背离神教。教主知晓后盛怒,派我等来将你捉拿回黑木崖听候发落,若是你束手就擒,到时候我可以在教主面前向你美言几句,好让你死的痛快些。”此人正是与曲洋同为神教长老的童百熊,他对江湖上关于余闲的传言嗤之以鼻,一个二三十岁的年轻人,武功就是从娘胎里练又能高到哪去,今天他带着十几名神教精英前来,即使五岳掌门也要在围攻下饮恨当场。 曲洋看着童百熊,对余闲这边一抱拳道:“曲洋如今已经退出日月神教,加入科学门,从今以后与日月神教再无瓜葛。你若有事,还是和我们门主说吧”。曲洋是老一派的长老,和被东方不败提拔起来的这些长老本来就不对付。 余闲十分不悦的看着童百熊,道:“连谁做主都看不出来,你这眼色也就告别混江湖。就你这样的,在魔教里肯定人缘指定不好,话说你今年是不是忘了给杨莲亭送礼了,所以他让你带着几个炮灰过来送死的?” 童百熊和东方不败是拜把子的兄弟,也是东方不败推翻任我行的从龙之臣。自从杨莲亭接掌了教务,他便对杨莲亭看不顺眼,自然不可能给杨莲亭送礼。如今他的情况被余闲歪打正着的叫破,一时羞怒,叫道:“东方教主英明神武,等教主看穿杨莲亭的小人嘴脸,自然会拨乱反正,让神教再创辉煌。不过你是看不到了,今日我必杀你!” 看着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的童百熊,余闲知道自己说到了他的痛处,他笑道:“那我们正好相反,我刚刚决定今天要放过你,让你回去看看你的东方兄弟是怎么拨乱反正,诛杀杨莲亭这个小白脸的。话说你知不知道他俩有一腿的事儿?” 童百熊脸色涨红,余闲的余闲像刀子一样扎穿他的内心,这事儿神教内部早有传言,他嘴上不信,心里还是为这事儿扎了根。如今余闲一个外人提起这事,便是给心里的种子浇水施肥,不想提及、面对的事情已经躲无可躲,他怒喝一声,飞扑向余闲而来,身后三人抽出兵器尾随而至。 余闲右手二指并剑,将如疾风暴雨打来的攻击一一卸开,四人围攻竟碰不到余闲的身体。余闲好整以暇,从兜里掏出手机打开云音乐,播放了歌单第一首,96年港版《笑傲江湖》的主题曲活得潇洒:从来无愧疚这一生 追赶我心里美梦 长期如战斗总不舍总不弃 不管总扑空 即使风雨扑得汹涌尽管天意任意作弄 一生只管追踪心内有梦 谁人能看透这一生可摆脱心里欲求 谁人能看透了得失虽得到 终不可永久 抛开争斗挽起衣袖不牵不挂是最自由 潇潇洒洒的走不问以后 …… 余闲伴着歌声接过刘正风抛来的的长剑,使出最近几天才学的基础剑法劈,撩,挑,刺,点,挂,钩,一招一式快的人眼无法捕捉,余闲仿佛回到了少年时吕颂贤的令狐冲持剑面对山神庙里十八个黑道高手,那是他逝去的青春。 一首歌放完,地上躺着三具尸体和一个身受重伤的童百熊,碾压级的实力对比无法让余闲感到丝毫激动,但是他还是通过另一种方式体验到了曾经的美好记忆。 余闲看着童百熊,“谢谢你,今天我玩的很开心。”言罢带着刘曲二人转身向镖局走去。 第十四章 莆田少林 余闲回到镖局后院,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十来个黑衣人。程灵素在搬了把椅子坐在正堂门口,看见余闲几人走了进来,双腿用力从椅子上跳起来兴冲冲奔到余闲跟前,一脸笑容地道:“大哥,你们走了之后这些人就偷偷摸摸地从后墙翻了进来,我怕他们不怕毒,特意用了七星海棠熏制的醍醐香,没想到一个个连房门都接近不了就倒下了,真是浪费了那些好药。”程灵素嘴里道着可惜,眯成新月的双眼却暴露了她此时的真实情绪。 余闲收到了程灵素发来的潜在信号,笑呵呵地摸摸她的头发,道:“这世界是有能抗住一般毒药的高手,可是你不是一般人啊,堂堂毒手药王,就这几个小角色怎么可能抗住你的毒药呢?” 刘正风、曲洋二人听到毒手药王的名头心下一惊,这门主的妹子也不是凡人,曲洋知道日月神教派来围剿他的精英最次也是江湖三流高手,放在一些小地方也是一方豪强人物,结果在这个十六七岁的小丫头面前连一招都没出就倒在地上,这战绩放到江湖上不知要惊掉多少人的下巴。 程灵素在外人面前有些羞意,一把拨开余闲的手,道:“我去收拾一下那些药,免的伤了自己人。”说完转身去收拾残局。 曲洋看着程灵素的背影,心里有了些想法,对余闲道:“门主,二小姐的手段真是厉害,老朽在日月神教多年,见过不少用毒高手,没有一人能像二小姐这般轻描淡写的将这么多好手放翻在地。” 余闲见曲洋无厘头的一顿彩虹屁,知道这平时寡言少语的老头必有所求,索性开门见山:“老曲,你有事就说吧,别弄那么多弯弯绕绕的。今天我立下一条规矩,咱们科学门以后所有交流的要求就是要简洁高效。”余闲是理工男,不喜欢那么多的无用信息。 “非非一直想要拜门主为师,奈何门主事忙,不少收徒。所以老朽就想让非非拜在二小姐门下,学些本事,等以后好在江湖上有个安身立命的本事。”曲洋儿子、媳妇早死,曲非烟就是他唯一的精神寄托,他以前一直担心自己死后孙女的未来,如今见了程灵素的本事他决定拼着老脸不要也得给孙女求来这一份机缘。 余闲沉吟一下,曲非烟聪明伶俐,人品性格也不差,这的确是非常适合给程灵素做个弟子,不过自己毕竟不是药王门的人,最后答不答应还得看程灵素的决定。他对曲洋道:“我不反对,我可以帮你问问,只是灵素的本事另有师承,答不答应还得看她的意见。” 曲洋老怀大慰,忙不迭的向余闲一阵道谢。 翌日午后,程灵素坐在椅子上呡了两口曲非烟双手递上来的敬师茶,向曲非烟宣读了药王门的戒律、规矩,虽是手下了自己的首席大弟子。小丫头曲非烟行完了礼,跑上来抱着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师父一阵撒娇,让程灵素的虚荣心大大的满足了一番。 就这样日子平静下来,众人各司其职,林震南得到刘正风门下的臂助正在扩张自己的商业版图,曲洋、刘正风二人在镖局里研究音律,时不时还奏一曲《笑傲江湖》,这曲子是自古琴曲《广陵散》改编而来,余闲听了几次,还是觉得TVB版的《笑傲江湖》更好听些。 闲了六七日,余闲正在葡萄树下喝着武夷山的母树岩茶,不时还往嘴里放两块精致的点心,这神仙日子他以前连想都不敢想一下。 林震南从外面走进内院,对余闲行礼道:“门主,我派人去给莆田少林寺下帖子,下面的人已经带回了少林寺的回帖。”说着从怀里取出一个黄纸信封递给余闲。 余闲取出回帖,对方很客气地表示欢迎自己往莆田少林寺一行,看来自己在衡山坐下的事起到了很好的正面作用,或许连青城派在福州府受挫的事情都了解也说不定。 余闲道:“南少林方丈大悲禅师邀我去少林寺,看来是想要和我们详谈。” 林震南喜上眉梢,说道:“请门主示下咱们何时出发,属下好准备马匹。” “就明日一早吧,不用准备太多,就你我二人前去即可。” “属下领命” 第二日,清晨余闲与林震南二人出发,快马跑了五六个小时才到了莆田九莲山下。林震南送上拜帖,知客僧也早就受了吩咐,带着二人往山上行去。 这一路九华叠翠、幽境苦竹风景十分秀丽。余闲当做是出门旅游一般不经意便行到一处院落,抬头一看,这院门上有个木匾刻着三个隽永的大字“林泉院”。余闲二人走进院内,以为白须老僧合十一礼,道:“阿弥陀佛,老衲大悲,见过两位檀越。” 余闲一定对方报出姓名,知道是南少林的方丈来迎接自己。他上前几步,抱拳道:“见过大师,这次冒昧而来,还请大师勿怪。”一个集团公司董事长亲自迎接自己这个新人,余闲对对方的态度很是满意。 老和尚将余闲二人请进屋坐下,小沙弥端上来茶水招待二人。喝了几口,大悲道:“之前北少林方正师兄特地传信来说了余檀越的事迹,檀越侠义心肠救下几十条无辜性命,老衲甚为欢喜。余檀越这次来的用意老衲已经知晓,那泉州海龙帮原是我门下几个俗家弟子下山找的一门营生,为了维持港口秩序无奈才向过往船只化缘。余檀越要几条船的名额本是小事一桩,老衲本可代小徒答应你。不过最近泉州府附近倭人作乱,小徒实力不济,所以想要劳烦余檀越前去帮他料理一下,也好堵住悠悠众口,免得人说小徒坏了自己定下的规矩。” 余闲笑容有些收敛,这老和尚嘴上说的天花乱坠,还不是要自己去帮他们解决麻烦,做个等价交换。不过听到是倭寇作乱,余闲作为一个从小被各种影视剧熏陶长大的社会主义好青年当然义不容辞,义无反顾地当场答应下来。 老和尚见余闲答应,也是点点头,从宽大的袖子里摸出一封信笺交给余闲,好作为余闲和海龙帮见面的信物。 余闲见到这封早就准备好的信笺,心里骂了句老硬币,接过信笺告辞而去。 第十五章 登岛 泉州与福州的方向相反,好在余闲出门前已经安排好了诸般事宜。下了九连山太阳已经西斜,余闲二人南行十几里在一个镇子住下过了一夜。等到了泉州,已经是第二日下午。二人在街上大厅海龙帮的驻地,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自告奋勇带着二人穿街过巷到了一个普通的四合院门前停下。小男孩伸出手,林震南懂得意思,递过去十几文铜钱,小孩一顿作揖道谢欢喜而去。 余闲走到院门前,轻拍几下院门。一个身材魁梧,两边太阳穴鼓胀的汉子走了出来问道:“两位有什么事?” 余闲从怀里摸出老和尚给的信笺道:“此处可是海龙帮的驻地,莆田少林寺大悲方丈有信传来。” 那汉子结果信笺,看了一眼信封上的笔记,脸上神色柔和的许多,道:“两位贵客里面请,大师兄正在帮内。”看来此人也是大悲的弟子,对余闲二人的来意也有所了解。 余闲二人到院内,汉子先行一步前去通禀。不到一分钟这汉子又随着一个中年人走了出来。中年人上前一礼,高声道:“原来是贵客到访,释国龙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余闲与林震南二人通报了姓名,释国龙十分郑重地将二人请进了正堂。几人分宾主落座,释国龙道:“没想到这次来的是余大侠和林总镖头,释某真是惊喜万分。最近倭寇多次袭扰咱们大明的船只,弄的港口上人心惶惶,大家寝食难安。有了二位的相助,看来这问题可以迎刃而解了。” “释帮主放心,只要是有关倭寇的事情,余某义不容辞!”余闲语气恳切,十分认真。释国龙听了还以为余闲和倭寇有什么深仇大恨。 释国龙道:“如此便好,余大侠在衡山一战,余某有所耳闻,如今见了余大侠真是见面更甚闻名。这次只要倭寇的事情得以解决,我做主给福威镖局五条船的名额,余大侠看如何?” 余闲与林震南对望一眼,这个筹码和他们商量的差不多,余闲道:“那就多谢释帮主了,不知咱们何时去清缴倭寇啊?” 释国龙呵呵笑道:“今日太迟,余大侠且休息一晚。明日咱们便出发。” 余闲点头答应。当晚释国龙大宴余闲二人,宾主尽欢。 翌日清晨,天才蒙蒙亮众人已到码头,余闲一看黑压压一百多号人早就再次等候看向释国龙问道:“释帮主,那倭寇离泉州有多远,需要这么多水手吗?”余闲自信有碾压这个世界的武力,到现在还没有问过敌人的详细情况。 释国龙道:“倭寇离咱们这儿只有几十里的水路,不够对方盘踞的小岛易守难攻,又有两尊红毛鬼的火炮防守,所以需要多带几条船来替咱们吸引火力,好让咱们顺利登岛。” 余闲这才反应过来,难怪少林寺要请自己这个外人来帮忙,原来倭寇有火炮防御。他笑笑道:“不必这么劳师动众,我有办法解决火炮的问题,只要一条船能将我送到能看到倭寇巢穴的地方就行了。” 释国龙有些为难,心里觉得余闲托大,自己又不好太勉强对方一时有些纠结。他思前想后对着昨日迎接余闲的汉子一阵叮嘱,到余闲面前道:“余大侠,这是我师弟王国强,既然您如此坚持,便让他带您去倭寇巢穴看一看吧。” 余闲看着王国强,点点头表示认可。几人上了一条船,升帆离港。东方渐渐红光微露,太阳慢慢从海平面爬上来,余闲被这景色迷住了眼睛,他一时诗兴大发,琢磨了许久只憋出一句“大海啊你全是水”,便失去兴趣,继续去看风景了。 海上航行了三个多小时,远远宁望见一座小岛,这岛三面都是几十米高的竖直峭壁,只有朝西的一面才能登陆,难怪海龙帮拿它没有办法。王国强对余闲道:“余大侠,前面就是倭寇盘踞的小岛。想必你也看出来,这岛却是难以攻取,咱们还是回去点齐人马,明日再来吧。”释国龙原本就是安排王国强带余闲来杀杀他的傲气,好让他知难而退,按自己的计划拿下这个岛。 余闲远远望着小岛,岛上有几个蚂蚁大的人影左右跑动,看来是已经发现了这边的船。“不必了,今天怎么就能拿下这个小岛。”余闲不屑道,他几步到了前甲板道:“你们在此等候,等我消灭了岸上的守卫你们再将船开过来。”言罢,余闲两个大步飞身跳出船首,王国强见状大急伸手在空中抓了一把,似乎想要拉住余闲。 余闲落在水面上却没有沉下去,他的脚下仿佛踩了双隐形的滑水板,两条白线自身后划开,身子径直朝小岛窜去。 船上众人呆立当场,王国强使劲揉揉眼睛,道:“妈祖娘娘在上,这余大侠怎的这般厉害?当年祖师一苇渡江已然被称为神迹,如今这余大侠凌波而行,又该怎么形容?” 林震南亦被惊到,虽然不止一次见识过门主的神奇之处,但是今天余闲这招还是出乎了他的预料,他看着身边被惊呆的海龙帮弟子顿时觉得自己好运,遇到了门主,真是与有荣焉。 余闲不知道船上众人的表现,他第一次体验冲浪也感觉非常爽快,可惜路程太短,三四里的海路只是两分多钟就到了岸边。岸上的倭寇此时有些还在装填火炮,放哨的倭寇却是看到余闲滑浪而来提起太刀大叫着“杀鸡给给”冲了上来。这些倭寇常年在尸山血海里打滚早已麻木,不管是面对什么样的敌人都敢上来试一试。 余闲对这些小矮子可没有丝毫的好感,脚尖一踢,地面上黑色的沙子化作霰弹朝着冲来的倭寇侵袭过去。那几个小短腿还跑了没几步,身上突然喷出一片鲜红血雾染红的身周的空气,手中只剩刀柄的太刀落下沙滩上,千疮百孔的身体仰面倒下失去了生息,余闲为他们罪恶的一生划上一个句号。 沙滩上剩下的几名炮手此时也反应过来,纷纷提刀向余闲冲来,这悍不畏死的精神让余闲想到很多不好的回忆,当年的仇人都已老死,就让你们异时空的老祖宗先偿还一些吧。 第十六章 码头上的守敌被尽数歼灭,余闲站在十块铸就的炮台上向小船挥手。小船慢悠悠的顺着风一点一点靠近小岛。等到小船靠岸,王国强一个箭步跳下甲板,跑到余闲面前,兴冲冲地道:“余大侠,刚才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大侠的武功简直是天人才有的神通,小人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他没想到师父大悲禅师这次请来的高手如此的厉害,这次回去他一定要劝说师兄多给余闲几条船的名额,好将这样的高手牢牢绑在海龙帮的这条船上。 余闲无所谓的笑笑,这不过是基础操作,“好了,你们谁知道这岛上的情况,带我去倭寇的巢穴。” 王国强身后的一名水手上来道:“禀告余大侠,小人曾和收取赃物的商人来过一次,知道他们的巢穴就在半山上一个山洞里。”海盗抢来货物不一定都能当钱用,所以需要有帮他们销赃的商人来处理赃物,海龙帮对这些倭寇如芒在背,早就欲处之而后快,已经探查清楚了倭寇的大体情况。 余闲又问:“他们的巢穴还有别的防御吗?” “这些狗娘养的倭寇巢穴设在半山上的一个岩洞里,洞口前有木制的栅栏和两座一丈多高的箭塔,还有些一些滚木礌石。一般人根本不可能攻上去。”那水手将自己知道的防御情报和盘托出。 余闲挑挑眉,知道安营扎寨,设置箭塔、滚木,这倭寇里面有能人啊。余闲环顾四周,眼前一亮,一个跳步落在炮台上,双手环抱将一门之前装好药的佛郎机袍托举起来,朝着山上走去。 海龙帮众人再次被惊掉下巴,他们这一天受到的惊讶比整个前半生的多几十倍。余闲举着大炮,对那个知道路线的水手道:“带路,到能看到他们巢穴的地方你的任务就完成了。那水手喉头一动,“咕”地一声吞下一口口水,忙不迭的地点头跑在前面给余闲带路去了。 这一路七扭八拐走了十几分钟,带路的水手比举着大炮的余闲走的更显吃力。水手抹一把额头上的细汗,喘着粗气道:“余大侠,前面就是倭寇的巢穴了,小人只能到这里了。” 余闲抬头眺望,眼前几十米陡坡被人为修整的十分平整,没有丝毫可以藏人的地方。倭寇防御的栅栏用料十分扎实,每一根木头的直径应该都超过十五厘米,箭塔上的岗哨已经发现了余闲,正在敲着一面破锣,大声的提醒有敌来袭。这和余闲在小说中看到的倭寇大相径庭。 随着破锣的噪声传开,一众小短腿手持各种兵刃在栅栏后面开始集结。不一会儿,这些乌合之众只后面分开,一个身穿黑红双色日式铠甲的锯人(锯了腿的人)排众而出,据余闲目测身高绝对不超过一米六。 看着反派到齐,自认主角的余闲扛着大炮一步一步向上攀行。走了几十米,箭塔上的守卫开始抛射箭只,出乎意料的对方射术还算不赖,每一支箭的落点都没有离开余闲三米的范围。 这箭矢靠着重力加速度获得了强大的动能,一般的武林高手来了接个三五十支就得力有不逮命丧当场。可惜他们碰上的是余闲,箭矢接触到皮肤纷纷滑到一边,余闲无视射来的箭矢,不紧不慢的缓步前行,复行数十步栅栏后的倭寇也开始射箭加入战团。 再行二十来步,一根成人腰粗的滚木左滚右跳地擦着余闲的身子滚了下去。余闲对着倭寇大喊:“桥豆麻袋老乡,我是来上门送温暖的!”这一声真挚的呼唤并没有让敌人有一丝缓和,滚木之后几颗直径约有半米的石头跟着滚了下来。这石头连滚带跳,带着rock and roll的节奏想要和余闲来一曲暧昧的贴面舞,余闲好歹是根红苗正的社会主义好青年,怎么能接受这种帝国主义的这种腐蚀,他将这些巨石一一用脚踢开,婉拒的对方的热情。 余闲就这样一步步走到了寨门前。余闲看着厚实的寨门也不劝降,放下大炮,点燃引线,端着大炮瞄准寨门。栅栏后面的倭寇叽哩哇啦的一阵乱喊,领头的盔甲锯人手中太刀寒光乱闪,砍死几个乱跑的小矮子才稳定住军心。他用日语喊道:“不要慌乱,他的大炮没有炮台稳定,一担开炮,大炮的反冲力就能把他砸成肉酱。”这话怎么听都有一丝勉强的意味在里面。 “轰隆”一声巨响,黑色的硝烟裹住余闲的身影,出膛的铅丸洞穿了一根木头砸死了一个倒霉蛋,寨门只是颤了一下,再无反应。看来这火炮的威力还是太弱,并不能洞开眼前的障碍。 硝烟里的余闲挥挥手,一阵气流推开眼前的烟雾,大门还好端端的立在眼前,这一次完美计划的装x行为,因为高估火炮的威力宣告失败。 余闲这边有些气馁,对面倭寇却险些被吓尿,这明人是神魔吗,竟然无视箭雨,手抱两千斤的火炮攻到了寨门前。那个领头的盔甲锯人强行压住转身逃跑的冲动,拔刀摆出迎敌的架势,微微颤抖的小腿却好像有不同意见。 余闲挠挠头缓解了一下尴尬的气氛,顺手一抛,佛郎机炮在空中调了个头落在手中。余闲将火炮当做棒槌一招直捣黄龙砸在寨门上。“咔嚓”,原木制成的寨门和门后的倭寇心中一起裂开一道缝隙。一击未果,余闲收回大炮又是一招横扫千军,寨门被开了一个两米多的大洞,漫天的木屑向后飞射,一时鲜血与木屑齐飞,惨叫共哀鸣一色,靠前的七八个倭寇变成了满地打滚的木刺猬。 领头的锯人实力不弱又有盔甲保护所以没受什么伤害,“咕咚”咽下口水,锯人右腿微微向后挪了五六公分,战战兢兢地道:“阁下是什么人,是我们有什么得罪的地方吗?如有冒犯,我们愿意给阁下一个满意的补偿。” 余闲饶有兴趣地道:“你还会说汉语?” 锯人道:“家父乃是武田大名的家臣,自小就学习汉学。后来家父被人陷害,这才被迫出海的。” 余闲“嗯”了一声,表示理解,在甲午战争之前霓虹上层人士都以精通汉学为荣。连后世被传为霓虹文化瑰宝的《源氏物语》的作者都是唐朝诗人白居易的疯狂脑残粉。这样了解汉学的人跟家让余闲愤怒,他们是有文化有知识的,但是他们并没有被这些帮助他们摆脱蒙昧和无知的知识原产国有丝毫的感谢,反而恩将仇报、变本加厉的来伤害这个国家。 余闲端起炮管,平静道:“你没有得罪我各人,但是你得罪了华夏人,这个就不好原谅了。”一招横扫,一直戒备的锯人及时后跳脱开了攻击范围,锯人身边的几个倒霉蛋身子承九十度直角侧飞出去砸在地上不再动弹。余闲夸了一句:“反应不错嘛。” 锯人看着地上的几具尸体,一股液体顺着耳后流进他的脊背,他手举太刀喊了一句什么,身后几个亲信双目通红,举刀大吼着向余闲发起了决死冲锋,头前一人飞身跃起,一道雪亮刀光自上而下劈向余闲的头顶。 余闲好整以暇,将火炮高举作为盾牌。“当啷”一柄在霓虹可以作为传家宝的太刀段成两截,余闲抬脚直蹬,头前的倭寇胸骨插入自己的双肺倒飞回去砸倒一人,失去生机。余闲懒得再在这些杂鱼身上浪费时间,使出自创一百零八十疯魔杖法,一路腥风血雨扫荡过去,这一帮喽啰通通去拜访他们的天照大神。 余闲看着跑进洞穴的锯人,有些怅然,说好的武士道精神呢,这么从心真的没问题吗?扔掉碍事的炮管,余闲走进岩洞之中。这洞穴口不大,只能勉强让两人并肩进入,向前再走几十步豁然开朗,一个天然的天井出现在余闲的眼前,这天井约莫五百多个平方,四周还有不少人工开凿的石室,真是一个天赐的海盗窝。 余闲沿着逆时针方向,一间一间的石室看过去,第一间里面有床铺和几把太刀,看来是倭寇的宿舍;再看一间,也是宿舍。走到第三间,余闲脑血管血压陡然升高,双目外凸,血丝布满双眼,他有些站不住脚。 这石室比前两间宽阔许多,室中立着七八根原木,每一根木头上都帮着一名赤裸的妇人,或者说妇人的尸体。在右边的角落里,还有几具小小的尸体,有的胸口被利刃贯穿,有的全身卷曲看来是生前受到极严重的烧烫伤,有的腹部破开一个洞,各式各样让人不忍再看第二眼。 “小脚盆,我XXX”余闲额头青筋暴露,怒吼声震得岩洞都跟着微微颤抖,这种时候除了脏话没有什么能表达他的心情。余闲疯了一样一间一间的寻找,寻找还活着的倭寇,寻找那个逃进来的盔甲锯人。 一间,不在,两间,不在,一直到了第三间,余闲找到了那个锯人,他正颤颤巍巍地端着一杆火绳枪对着余闲,嘴唇哆哆嗦嗦道:“魔鬼,你快退去,这把铁炮可不是凡人可以抵挡的,只要你退去,我就将这岛上所有的财报都送给你。” 余闲这时愤怒的表情却收敛了起来,一步两步,慢慢的向锯人走去。锯人看着余闲一步步接近,双眼赤红扣下扳机,“轰”,火药爆燃的声音在石室内反复回荡,硝烟散去,站在锯人的面前一把捏住他的领口朝洞外走去。锯人对余闲一阵拳打脚踢,又抽出腰间的胁差一阵劈砍全部没有效果。 出了洞口,余闲丢下锯人,捡起之前丢弃的炮管,猛力砸下,锯人的右手化成一滩碎肉,锯人一声杀猪般的惨嚎。又是一下,左手同样下场,就这样一下下,一寸寸的延伸,锯人失去嚎叫的力气,变成一个圆滚滚的人彘。 余闲四处寻找,将所有倭寇的尸体堆在一起,在崖壁上取了石材将尸体夹在中间磊成一个三米多高的金字塔,最后把人彘放在最上面。又从崖壁上取了一块约莫两米宽,三米高的石壁作为石碑立在金字塔前,右手食指作笔,在石壁上写道: 今有倭奴残暴,伤我同胞,余一战灭之,可为后者戒 京观为凭,若有再犯者,斩之 此石为证,若有窥视神州者,灭之 余闲斩倭寇于此,铸京观以告四方,勿谓言之不预 第十七章 能力责任 京观之前,余闲默默矗立良久,“呼”深深吐出一口浊气,余闲走进洞穴将里面无辜惨死的可怜人一一抱出来放在地上。 此时王国强等人正好走了上来,看到那三米高的黑石与倭寇筑成的京观,和余闲面前的几句尸体,王国强只是微微探口气,他对倭寇的行径早有耳闻,今日见了也不算太过惊讶,开口道:“余大侠,我叫人把这些尸体葬了吧,早日入土为安,也能投个好胎。” 余闲讽刺一笑,他本就想让这些人入土,只是这些人真的能入土为安吗,算了,还是让他们先有个安身的地方吧。余闲找了块地势稍高的土地,右脚一跺,地面一阵颤动,沙石飞溅,地上出现一个五六米宽的大坑。余闲轻呼口气,微微舒缓一下心里的压力,道:“将他们都埋了吧。” 王国强带着众水手将尸体一一放入大坑内,余下意念一动,大坑两侧的土石如被一双大手推挤般合在了一起掩埋了这些亡魂。王国强本以为已经对余闲的实力有所了解,看到这如同传说中仙家法术的一幕,才明白自己还是太年轻了。 余闲不管这些人是如何震惊,他不想在这座岛再待下去了,“这洞穴里应该有倭寇劫掠来的财物,你们去搬出来,我七你三有没有问题?” “额……没问题,这本应该都是余大侠的战利品,能给我们海龙帮三成,王某不胜感激。”王国强刚才还在震惊,一时没有跟上余闲的节奏。 经过清点,这里的财物价值超过五万两,载众人的小船装不下这么多的东西,岛上留下几个人看着财宝,余闲等人先行返航。回到海龙帮,余闲拒绝了释国龙的宴请,第二日天蒙蒙亮便和林震南赶回福州。 等余闲到了福威镖局已是黄昏时分,余闲走进大门,程灵素竟然在门内等候。 “你在等我吗?” “没有,只是来前院转转,顺便看看大哥回来没有。” 余闲表情微微变暖,道:“灵素你去取一壶酒,我想喝一点。” 程灵素有些诧异,询问道:“大哥平时不喜饮酒,这次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余闲没有回答,径直向自己的房间走去。走进屋内,余闲坐下靠在椅背上,二指轻轻敲着桌面。不一会儿,程灵素端着一个白瓷酒壶和两样小菜走了进来。余闲一口接一口的喝着酒,昨天的事情对他的冲击很大。虽然之前在飞狐世界也有钟小三的惨事,但是他毕竟没有看到那个场面。这次那些惨绝人寰的情景发生在眼前时,他自信已经锻炼的很不错的心理防线被瞬间摧毁,原本世俗的他第一次产生了想为那些素不相识的可怜人做点什么的想法。 程灵素不知道余闲经历了什么,她静静地陪在余闲身边,想要告诉余闲自己和他在一起。酒一杯接一杯的喝下肚,余闲的脑袋开始昏沉,他自始至终没有吐一个字,直到有些颓废的醉倒。 第二日中午,余闲仍旧宿醉未醒,程灵素端着脸盆走进他的房间。“大哥,大哥,醒醒,多到第二天中午啦。”程灵素放下脸盆呼叫着余闲。耳边传来熟悉的呼唤,余闲的意识渐渐苏醒过来,昨天喝的有点多了,余闲使用能力将残余的酒精通过呼吸排除体外,意识完全清醒了。余闲起身洗漱,对程灵素道:“通知大家在正堂集合,我要开会。”程灵素见余闲意识已经清醒,放下心来点点头出去通知众人。 正堂之中,众人就座等待余闲的到来,林震南开口问程灵素道:“二小姐可知门主叫我们来有何事?”程灵素只是轻轻摇头。 说话间余闲一扫颓废,大步流星走进来坐下道:“诸位,请听我说。原本我创立者科学门是想着让你们这些本不该死的人能够抱团取暖,安静的生活下去。这个目标现在可以说已经完成大半。但是昨日遇到一些事情,让我有了新的想法,在场的我们每个人都有着超乎一般人的才能,或者是武力,或者是财力,这些东西放在我们手中自保已经有余,现在我想让这多出来的部分能够发光发热去帮助一些人,大家有什么想法?” “单凭门主吩咐”众人不约而同的答道,这些人的性命都是被余闲所救,对余闲这样的提议没有反对的理由。 “好”余闲很是满意自己的这些手下的态度,“我帮海龙帮剿灭了一帮倭寇,得了一笔三万多两的横财,我想用这笔钱开设一些如缫丝之类用人较多的生意,雇佣一些家境贫苦的寡妇来做工,工钱可以给的高一点;再开设一家养济院,收留孤儿教授他们一些养家糊口的本事,好让这些孩子长大以后能够养活自己,你们看怎么样。” “门主英明,正所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真是一件大善事。”林震南发自内心的佩服余闲。 “这还不够,可怜人不一定是好人,曲部长你曾经做过日月神教的长老,我想让你来管理这些人,别让有些渣滓混进来,坏了这件好事,你可愿意?”余闲又提出第二点意见。 曲洋本来不想管这些琐事,奈何余闲对自己有大恩,他也提不出什么有道理的反驳意见,所以只能答应“老朽身为科学门人,自当尽力而为。” “嗯,那就这样吧。商业的事情就交给林部长去做,还有要大典一下官面上的事情,免得到时候闹出什么幺蛾子。”余闲突然想起来在这个江湖世界存在感很低的朝廷,这种善事最好还是经过朝廷的批准,否则好事随时可能变成坏事。 会议结束,众人散去。程灵素随着余闲向后院走着,道:“大哥,以前可是很害怕做这种麻烦的事呢。” “有人说过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以前我还是个屌丝的时候听这话觉得那人实在装比,现在又觉得他说的有那么一两分道理。再说麻烦事不都让林部长和曲部长干了吗,嘿嘿嘿。”余闲第一感受到当领导的快乐。 程灵素在现代过了一个多月的时光,对余闲的那些名词都有了解,她看着眼前时而正经,时而跳脱的男人,轻轻的摇头,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啊。 第十八章 丐帮弟子 日子又恢复平静,科学门众人忙着他们的事情,门主余闲则眉头不辞辛劳躺在葡萄架下的躺椅上,以喝着铁观音,吃着各式精美茶点的方式鞭策大家好好工作。眼前光线变暗,余闲抬头,林平之站在了他们面前。 “余大哥,我有事禀报。”林平之道。 “什么事?”余闲嘬了口茶。 “我爹派我出去收留街上游荡的孤儿,到今天已经三天了,只有五个孤儿愿意来我们的养济院。”林平之禀告道。 “嗯?”余闲有些诧异,这些孤儿对自有这么向往吗,宁愿饿肚子也不来养济院,“知道什么原因吗?” 林平之答道:“那些孤儿都以行乞为生,我问过一个,说是丐帮福州分舵的人不许他们离开,一旦发现就要打断双腿。” 余闲咂咂嘴,合着是遇到抢生意的了,“知道丐帮的分舵在哪吗,带我去会会他们。” “知道,我已经打听过了,他们赶走了城外土地庙的庙祝,将土地庙占了作为分舵堂口。”林平之早有准备答道。 余闲不置可否与林平之二人骑马向城外而去。约莫半个小时,土地庙出现在余闲眼前,这庙看着挺新,应该是修成不久。二人跳下马,把缰绳系在庙门右边的一颗树上向庙内走去。进了庙门,七八个穿着污秽,露出来的皮肤上污渍掩饰住肤色的汉子横七竖八都靠在各处休息。见有人进来,一个汉子爬起来道:“这儿是丐帮的地方,你们是什么人,要是没事还是尽早离开的好。” 躺在地上的一个猥琐汉子起身道:“张大哥,稍待。这后生长的细皮嫩肉的,我看是个做乞丐的料子,不如把他留下让我好好带带他吧。”说着一双贼眼在林平之身上上下扫视起来。 林平之见此打了个寒颤,一身鸡皮疙瘩都快掉到地上。余闲心里吐槽这丐帮都收了些什么牛鬼蛇神,他朗声道“这土地庙什么时候成了你们丐帮的地方了?昨夜土地爷托梦给我,说有一帮臭叫花子占了他的地方,叫我来替他收回庙宇,你们可以滚了。” 福州没有什么武林大派,丐帮的弟子在这儿无法无天惯了。那猥琐汉子闻此骂道:“是哪个裤裆没夹紧把你们两个东西给露出来了,两个兔儿爷敢来寻我们丐帮的晦气,我看你们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吧。”说着纵身一跃,双手成爪向余闲抓来。 林平之腰间挂着一把宝剑,余闲孑然一身,那乞丐将余闲当成了软柿子,想要先拿个头彩。余闲心里一个卧槽,这是被人小看了吧,自己的威慑力竟然连林平之都不如?此刻那乞丐的脏手离余闲只有0.05米,经过十分之一秒的时间考虑,余闲决定装一个比,拾起好久不用的健身太极拳,余闲一招转身进步搬拦捶,那乞丐后心吃了一记重拳被打趴在地上。 余闲上前一步踩在猥琐乞丐的后背,手指微动,地上被高压气流划出几道寸许深的痕迹,呈现了一个“死”字。余闲问道:“你认不认识这个字?” 那乞丐看着眼前被“剑气”划出的痕迹,以头抢地,不断求饶:“大侠饶命,小人不识字啊。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余闲调动能力,轰隆一声那乞丐嵌入了地面,余闲悠悠道:“看来你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见余闲的武功如此可怕,刚才的“张大哥”大吼一声“是硬茬子,结阵”,一帮乞丐没了刚才的懒散,飞身挑起,一支支竹杖敲击在地面发出令人不耐烦的噪声。此时土地庙内,跳出来一人叫道:“什么人敢来我丐帮的地头上撒野?”这人约莫四十岁年纪,身高将近一米八,神宽体胖,面色红润,若不是衣角上的一小块补丁,谁能猜到这人是个乞丐,此人正是丐帮福州分舵舵主张金蛋。 方才那个“张大哥”走到舵主身边,低声告知余闲的武功何其了得。张舵主闻言,眼睛一眯,这年轻人好深的功力,他上前一步拍拍手,群丐停止敲击地面,说道:“二位朋友恕罪,丐帮虽然是大帮,可是手下的兄弟多是粗坯,说话不中听,得罪了二位,是他的不对。二位有什么事,尽管说来,我张某人一定尽我所能帮二位办到。” 余闲最腻歪这些靠着势力大吓唬人的江湖人,大丈夫行走江湖用武力压制对手才爽快,老是这样狐假虎威有什么意思。他轻蔑地看了张舵主一眼,道:“两件事,一是你们丐帮离开福州地界;二是交出所有的孤儿,有没有问题?” 张舵主有些坐蜡,第二件事没有问题,这第一件离开福州,那不就算是丢了自己的基业,没有领地的舵主,算是个什么玩意儿。可是,他看看还镶嵌在地面里的猥琐乞丐,这对手的武功实在太可怕了,自己又不是以武功见长的舵主,今日不答应也得答应啊。张舵主咬咬牙,道:“全凭公子吩咐,小人这就带兄弟们离开福州府地界。” 余闲见这舵主还算上道,心里略感满意道:“好,你先带我去见那些孤儿,等我接收了他们你就可以离开了。” 张舵主道:“大多数孤儿都去街上乞讨了,还有两个留在庙里,大侠你拿去就能用。” “能用?”余闲带着疑惑走进土地庙,一个七八岁的男孩爬在一堆稻草上,原本的双脚部位裹着两团破布,显然已经成了废人,另一边一个八九岁大的小丫头怯怯地躲在墙角,双眼惊慌的看着余闲。余闲走出土地庙问道:“那俩孩子是怎么回事儿?” 张舵主以为余闲是来抢他们的生意,回答道:“那个男孩儿已经被我断了双脚,明天就能到街上讨钱,那小子最会装可怜,这下肯定能讨到不少钱。那个丫头是这些孤儿里最俊的,大侠你尽管拿去玩。我们就先走了,从此以后福州府就是大侠的地盘了。” 余闲右边的后槽牙摩擦的吱吱作响,道:“很好,你办事还真周到,我谢谢你八辈儿祖宗!”光天化日之下一道黑色残影闪过,张舵主身子猛然缩了一节倒在地上痛呼出声,低头一看自己的双脚已经离他而去。场中的乞丐惨叫连连,有点失去了双脚,有的失去了双手,这鬼魅般的残影肆虐了十来秒,场上的丐帮弟子已经没有一个完整之身。余闲走到张舵主身前,两道透明高压风刃划过,张舵主的双臂也无情地离他而去。 “我今天不杀你们,你们给我记住,我叫余闲,将我的名字和我的话带给你们碰到的每一个丐帮弟子,以后再有敢做这种伤天害理之事的人,你们就是他们的榜样。对了,尤其是要告诉解风和张金鰲,我会去找他们的,让他们给我准备一个满意的答案,要不然我就给丐帮一个我满意的答案。现在给我带着这个王八蛋滚出福州!”余闲这两天刚刚平复下来的心情,被这些丐帮弟子再次摧毁。 第十九章 余闲与林平之二人将两个孩子带回福威镖局,程灵素看着断脚的小男孩一脸唏嘘,愤怒道:“这丐帮的人心也太狠了,无冤无仇的小孩被他们打断了腿就为了多讨几个钱,真是罔称名门正派之名。” 余闲无奈笑笑道:“这世上哪有什么真正的名门正派,莆田少林寺不也暗中把持了泉州的港口,只是比谁的下陷更低罢了。这丐帮是一群叫花子组成的帮派,如今天下太平,这么一帮身强力壮的大男人,干点什么不能养家糊口,非得靠乞讨过活,你说能有几个好人。” 程灵素思索了一下道:“大哥说的是,这么说来丐帮却是难有好人。咱们也只能尽力保下这福州府的一方太平了。对了,大哥,林部长已经买下了镖局后面的那个院子作为咱们养济院的驻地。”程灵素不想再讨论这个,想用一个好消息换一个换题。 余闲答应了一声“好”,说道:“我先去找老林商量一下,好让养济院尽快运行起来。” 五日后,养济院正式运行,林震南作为明面上的主人请了不少福州府的乡绅到场,众人皆夸林震南的仁义贤名,有好几家商行与福威镖局达成了合作,这可算是意外之喜。 养济院门口一片热闹,院内的余闲和程灵素看着正在学习识字的三十几个孩子倍感欣慰。“大哥,林部长在外面忙着应酬,你这个正主却在这里多清闲,你可真是甩手掌柜的。”程灵素打趣余闲。 余闲呵呵笑道:“我们这是各取所需,你看老林在外面如鱼得水的样子,子非鱼安知鱼之乐,老林乐得被这些人簇拥呢。我也乐得清静,这就叫作双赢。” 程灵素撇撇嘴道:“就你歪理多。”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这人也没咱们什么事了,我带你去找好吃的,林平之告诉我一家酒楼的佛跳墙非常好吃,我带你去尝尝。”余闲混了一段时间江湖,自觉已经有了些求生智慧的他遵守着男女交往第一定律:不要想着和女人理性的讲道理。 程灵素果然上当,说道:“好吧,既然是大哥嘴馋了,那我便陪大哥走一趟吧。”这姑娘不知什么时候觉醒了傲娇属性。 二人出门,骑着马在街上转了几个弯,在一家名为“好味楼”的酒楼门前停下了马蹄。余闲看着这酒楼的招牌道:“这酒楼的名字还真是直白,咱们俩这便进去领教一下。”二人下马,电力的伙计殷勤的将二人请进了酒楼。上得二楼,坐在靠窗的一个桌子前,余闲道:“小二,上一份你们的招牌佛跳墙,再来几个时令小菜。”小二答应了一声,下楼去传菜了。 过了十来分钟,两个小二端着酒菜上来一一摆在余闲的桌上,余闲有些诧异“我们才来这么一会儿,你们怎么就做好了?” 小二答道:“好叫客官知晓,咱们这佛跳墙是每桌客人来必点的菜,这菜制作起来又很耗费时间,所以掌柜的就让后厨一直备着,来了客人就可以直接上菜了。” 余闲点点头,扔给小二一个银角子,小二千恩万谢地下去了。挥推小二,余闲打开这佛跳墙的封口,顿时一阵浓郁的香味散发出来。余闲盛了一碗递给程灵素道:“来尝尝这道佛跳墙。” 程灵素接过碗浅浅的呡了一口,双眼冒出一片光彩道:“好香啊!” 余闲道:“正所谓坛启荤香飘四邻,佛闻弃禅跳墙来,这佛跳墙连佛爷都能勾引出来能不香吗。” 二人正品尝美食,楼梯处传来一阵声响,一个头戴斗笠,黑纱罩面的持剑女子走了上来,这女子身姿挺拔,落在外面的手部肤如凝脂,看来年纪应该不大。 程灵素看了一眼女子,低声对余闲道:“大哥,刚上来这个女子好像在跟着咱们,我从养济院出来就看到她好几次了。” 余闲挑挑眉,说道:“这么明目张胆的上来,应该是故意想让咱们发现,既然如此,咱们还是开门见山吧。”说完抬头对着刚上楼的蒙面女子朗声道:“这位姑娘,不介意的话请过来一序如何?” 那女子没有作声,径直走过来,坐到桌前,将手中短剑放在桌上。余闲道:“姑娘,这么明目张胆的跟着在下,肯定是有话想说,咱们非亲非故的我也就不与你客套了,有事还请直说吧。” 蒙面女子道:“我是来就你们的性命的。”这声音清冷的向深秋寒潭映照的一束月光,就凭这道声音,余闲就觉得这女子不是一般人。 余闲喝了口酒,呵呵笑道:“姑娘说笑了,余某素来与人为善,奉公守法,极少与人有过节,又怎么会有性命之忧呢?” 蒙面女子身子一顿,道:“余大侠与人为善,那嵩山派的十几个人和丐帮福州分舵弟子的手脚是他们自己摔的不成?更何况还有日月神教的几位高手也是命丧你手,你还说与人为善?” 余闲听到这话,哈哈大笑道:“我知道你是谁了!” 女子清冷道:“哦?说来听听。” “你是日月神教的圣姑,前教主的女儿,任大小姐对吗?”余闲虽然说了一个问句,但是他的语气充满了肯定。 女子既不承认也不否认道:“何以见得?” “一般的江湖人都成日月神教为魔教,你说日月神教就表示你要么是日月神教的人,要么就是日月神教下属势力的人。再加上你这样年轻,却消息如此灵通,必然是个大人物。这样的人勉强有两个,一个是任盈盈,另一个是五仙教教主蓝凤凰。蓝凤凰是苗疆女子,性格泼辣外向,你说话如此沉静,那么事情的真相只有一个,你必然是任盈盈无疑。”余闲被死神小学生教育的那么多年此时显出了作用。 蒙面女子摘下斗笠,露出真容。这一看容貌绝色,如仙人白玉,秀丽绝伦,明艳绝伦,娇美不可方物。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不错,我就是任盈盈。” 第二十章 余闲看着任盈盈,这颜值相当能打,所有扮演过任盈盈的演员恐怕只有年轻时候的高尔夫可与之一战了。余闲道:“任大小姐,还是不要危言耸听了,有什么事直说吧。” 任盈盈道:“余大侠上次杀了神教的几位堂主,还击伤了东方教主的把兄弟童百熊,这下惹得教主震怒,你说是不是有性命之忧啊。” 余闲呵呵笑了两声,道:“倒底是东方不败震怒,还是杨莲亭震怒啊,黑木崖上坐着的哪座泥胎木像的傀儡何时有了脾气了?” 任盈盈一惊,思索了一下,恍然道:“如今曲长老已成余大侠的门人,神教里的那点事却是瞒不了余大侠。不过这次东方教主确实震怒,有消息说他想要会一会你这个江湖新进崛起的高手呢。” “那任大小姐身为日月神教的圣姑,为何要给我这个外人通风报信呢,莫不是被我的侠义行为感动,想要弃暗投明学曲洋加入科学门?”余闲听到东方不败想要和自己较量一下,感觉还是很兴奋的,不知道这一版的东方不败是个什么样呢。 任盈盈被余闲揶揄有些气结,缓了口气道:“我知道余大侠对自己的武功很自信,只是东方教主的武功十几年前已经是天下第一,如今恐怕已经超凡脱俗,不是常人能敌了。” 二人你推我搡太极神功打的飞起,就是不说实质内容。最后还是任盈盈败下阵来,道:“余大侠,我便直说了。如今东方教主已经盯上了你,以教主的武功天下无人敢说能保住自己的性命。我现在给你一条生路,只要你帮我就一个人,我承诺可以保你的性命无忧。” 余闲见任盈盈终于露了狐狸尾巴,笑道:“哈哈,终于还是你先撑不住了。你想让我帮你就任我行,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没门儿!” 任盈盈秋水双眸中闪过一丝惊惧,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说的人是我爹?” 余闲嘴角挂上一抹神秘的微笑,道:“天机不可泄露。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还有一个外号就是通阴阳,晓八卦,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铁口直断的余半仙。” 任盈盈脸色一黑,以为余闲实在耍弄自己,道:“余大侠既然知道,那就应该明白你的一线生机就在我爹身上。我给你一个衷心的建议,救出我爹才是你的生路。” 余闲道:“我也给你一个衷心的建议,不要救任我行,放他出来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你爹为人心狠手辣又刚愎自用,一旦重出江湖除了搅风搅雨害死几条性命之外他不会有其他成就,你要想让他安度晚年,我建议你还是让他呆在西湖底下才好。” 任盈盈瞳孔猛然缩成一个芝麻大的黑点,惊到:“你怎么知道?”她与向问天私下查了十来年最近才有眉目,没想到余闲竟然一幅早知如此的样子。 余闲道:“我不说了铁口直断吗,算了,你还是走吧。” 任盈盈似乎想起了什么,表情再次回到刚刚见面的状态,道:“既然余大侠不欢迎,那小女子就先告退了,不过下次见面我想你会愿意与我合作的。”言罢起身,飘然而去。 程灵素看着下楼的任盈盈,道:“这位圣姑长的真好看,大哥应该找个这样的媳妇。” 余闲抬手送给她一个爆栗,道:“想什么呢,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了灵魂就在眼前,你认为我就是那样只会看脸的人吗。我在外人面前称你为妹子是因为你年龄还小,你也知道在家那边要二十岁才能结婚,你现在才十七岁,我总不能当禽兽吧。” 程灵素揉揉脑袋上被敲痛的地方,笑道:“那还得好几年呢,其实我不介意大哥你先找个小妾的。” 余闲要是信了这句话就是个棒槌。他叫来小二结了账,二人下楼回了福威镖局。黄昏时分,余闲又在葡萄架下乘凉,程灵素急匆匆走过来对余闲道:“大哥,今天那个任小姐本来是行机密事却明目张胆的来找你,我就觉得不对。回来后我想了一下,咱们好像是被利用了。任小姐这次来定然有人跟踪,今天她与我们相见谈了那么久肯定是被跟踪之人看见了。” 余闲心里一个卧槽,被人当靶子立起来吸引火力了,这妮子果然没安好心,自己知道完整剧情还被耍的团团转,这智商恐怕也要告别江湖了。 “大意了,这娘们儿可不是好人啊。”余闲轻轻给自己一个嘴巴,其他前辈在笑傲各种秀智商碾压江湖一种老银币,怎么到了自己就被耍的团团转,这穿越的姿势好像有点问题啊。“灵素你去通知一下三位部长,要注意晚上的戒备,我怕有没脑子的亡命徒铤而走险。” 程灵素应了一声,转身离去通知各位部长。 是夜,平日里余闲早该睡下的时间他还精神的坐在椅子上喝茶,今天的感觉很不好,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根据墨菲定律,只要人想到一件坏事,你越不想让它发生,它就会必然发生。余闲心绪难宁,站起来取出红外摄像头插在手机上,出门开始四处巡视。 一圈,没事。两圈,没事。余闲开着红外摄像转了三圈也没发现有什么可疑的人。余闲纳闷难道是自己太多疑了?他打开手机手电筒,准备回自己的房间躺倒放松一下,试试能不能舒缓一下自己的情绪。走了几步,黑暗中的地面反射出几点诡异的幽光,余闲好奇蹲下将手机靠近一看,一群大蚂蚁在搬家,不远处还有几条蚯蚓在地面上扭来扭去。 蛇虫搬家,是要地震吗?不会这么巧吧。余闲蹲在地上,看着不断有各种虫子从土里钻出来,脑中突然冒出一首久远的歌“地道战,嗨地道战……”,这想法有些太匪夷所思了,可是为了这镖局上下几百条性命他要检验一下。 余闲双手附在地面上,土石如被炸药炸开一样翻飞而出,地下传来“啊”的一声惊呼。余闲站起一看,一个侏儒正手持特质短锹站在一个洞穴里向上看,余闲双眼与这侏儒对视,侏儒楞了一下将短锹扔向余闲的脑袋转身就跑。 余闲看到这个侏儒,紧张了半天的心突然宁静下来,原来症结是在这里啊。无视急速飞来的短锹,余闲一个纵身跳入坑道一把捏住侏儒的后领将其提出地面,仍在地上,问道:“说吧,你是什么人?” 那侏儒离开坑道,还想鱼儿离开了水,顿时没有了刚才扔铁锹时候的迅捷,磕磕巴巴地说道:“余……余大侠,我只是想挖洞进来偷点东西,绝对没别的意思。” 余闲被气笑了,你上坟烧报纸糊弄鬼呢,一眼就认出我是谁,还说只是想进来偷点东西?余闲大叫一声来人,没多久林震南、刘正风等人陆续到场。余闲问道:“你们谁认识这人?”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表示不认识。看来不是什么出名人物。见无人认识这个侏儒,余闲叫曲洋看住侏儒,跳下坑洞顺着镖局外的方向弯腰走了过去,走了十来米,一个布包出现在坑道内的一个约莫一米见方的侧室里。余闲提起布包掂量一下,还挺沉,该有个十来斤。提着布包转身返回。 除了坑洞,余闲将布包仍在地上,那侏儒见了布包如烂泥般瘫软跌倒在地,不敢看余闲等人。余闲打开布包,一阵小时候过年时熟悉的味道钻入鼻腔,这竟是一包黑火药。 第二十一章 黑木崖 余闲看着手中的火药包,顿感毛骨悚然,这包火药要是炸了,绝对可以哄飞一小间屋子。余闲怒气上涌,也不盘问,一把掐住侏儒的脖子平举起来,问道:“三个问题,你是谁,谁派你来的,你们还有多少人,答对了我留你全尸,答错了我让就把这些火药从你下面塞进去点了,现在你选择吧。”言罢随手将这侏儒扔在地上。 侏儒躺在地面上,脸色在众人提来的灯笼映照下一片苍白,哆哆嗦嗦的道:“大侠饶命,小人是一时糊涂啊。小人名叫张三,江湖人称钻地鼠,原本是靠摸金倒斗混口饭吃,十几天前杨总管发下悬赏,只要杀死科学门一人便可在神教得赏银三千两,若是……若是能杀了余大侠,可得纹银一万两和一个香主的位子,小人一时鬼迷心窍,受了长老桑三娘的教唆,才来……才来寻余大侠的晦气。请余大侠饶了小人这一回,小人愿意为余大侠赴汤蹈火,小人家中还有不少历代帝王将相留下的好物件,都可献与余大侠。”张三说完跪在地上,邦邦邦地磕起头来,没几下头上的血便四散糊住了那张丑脸。 曲洋此时对余闲道:“门主,这人说道应该不假,神教属下却是有几个摸金校尉,老朽当年寻找《广陵散》时,也找过他们。” 余闲有些惭愧,这是自己第二次因自大差点翻船了,第一次被余沧海一掌打成重伤,这一次又差点葬送了手下这几十人的性命。能力得来的太容易,不经意间让自己膨胀的过了头,这次的事情给余闲一记当头棒喝,确实是小瞧了天下人。 自我反省了一番,余闲道:“以前是我太膨胀了,小瞧了敌人,差点害死了大家。以后大家要是发现有这种苗头记得要及时提醒我,下次我们可能就没有这儿好运了。这个张三说了实话,我答应他要留条全尸,老曲麻烦你明日替我送他一程,用他带来的这些火药帮他火化了吧。” 余闲说罢转身回房,想要好好反思一下自己这些日子的得失。剩下的众人眼中的恐惧还未消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各自回房去了。 翌日上午众人齐聚镖局正堂,余闲道:“这次是我们大意了,大家以后要引以为戒,老林你在镖局四周挖坑将水缸放入其中,派人每日不定时去在水缸里听一听,看是否有人再用掘地的方式潜入进来。” 林震南抱拳道:“属下遵命,门主真是学究天人,竟然能想到这种办法来防御。” 余闲摆手道:“拾人牙慧罢了,不值一提。不过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这样天天提心吊胆的防着也不是办法,我想去黑木崖和东方不败谈谈,将这件事彻底解决一下。在我离开这段时间,门中事情就要摆脱给你们了。有事你们要以保命为第一原则,等我回来。” 曲洋听余闲要到黑木崖去找东方不败,连忙提醒道:“门主,还请三思。我知道门主武功天下无双,只是这黑木崖毕竟是日月神教的总坛,地势极为险峻,对方人多势众,又有号称天下第一高手的东方不败坐镇,这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在您这边,还请门主三思!” 余闲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这个世界根本不存在能威胁到自己生命的东西。就算昨晚的火药爆炸了,自己也只会是毫发无损。他站起身,走出正堂,脚下突然喷出四股螺旋气流,身子慢慢的升起两米多悬停在空中,停了一会儿余闲又围着院子飞旋了两圈。 众人出来看着空中悬停的余闲,剧烈的气流吹得靠前的曲洋的白须乱飞,刘正风抬臂护住差点被气流卷走的帽子,林震南两眼圆瞪被惊呆当场,只有程灵素才算镇定,她对矢量操控多少是有些了解的。 余闲自觉已经达到了目的,落在地上道:“怎么样,有了这陆地飞升的本事,我去不去得黑木崖?” 曲洋躬身行礼,道:“是老朽坐井观天,教主这样的神仙本领,天下何处去不得,老朽向门主赔罪。” 余闲抬手扶起曲洋,温声道:“老曲,你别动不动就给我行礼,你这么大年纪了,动不动给我行礼弄得我挺不痛快。再说我并未怪你,我只是想让大家知道,只要你们能保住自己的性命,有我在咱们失去什么都能夺回来。” 众人对余闲的话很是感动,曲洋习惯性的又要向余闲行礼,突然想起什么又将抬在半空的手收了回去,呵呵的笑起来。林震南和刘正风二人只是双眼热切的望着余闲,这样的神仙人物屈尊降贵千里迢迢来救了自己的性命,真不知要如何才能报答。程灵素道:“大哥,这次不带我去吗?” 余闲对程灵素温柔地笑笑,说道:“这次我离开,这里还要留个做主的人。再说要是有人大举攻来,门中还有靠你的毒药防御,不然就凭这几个人又怎么能抵住众人来袭?” “嗯,我听大哥的。”程灵素知道利害,她是想表达一下自己的不舍。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就算余闲不说她也要留在这里替余闲看好这一摊子。 余闲安排好了琐事,一人两骑出城向北往河北的方向而去。一路走走停停,花了九天时间余闲到了河北省平定州。这黑木崖位于平定州西北四十余里的猩猩滩,余闲骑着马到了崖下。远远地已经有两个身穿黄服的魔教弟子前来盘问,二人走到离余闲七八米的地方停下,一个年轻弟子喝道:“你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 余闲骑在马上居高临下,问道:“这里就是黑木崖吧?” 那魔教弟子,见余闲不说日月神教的切口,便知他不是本教弟子。一个陌生人摸上神教总坛十有八九不是好事,他拔出佩刀喊道:“神教重地,是你这小子可以打听的吗?我命你赶紧下马,束手就擒,等候我们禀报堂主,要是你没有什么恶意,说不定堂主大发慈悲,放你一条生路也不一定。若是敢反抗,就地格杀,死了活该。” 余闲见此表示满意,说道:“看你这个作死的反派样子,这里是黑木崖没跑了。” 第二十二章 杨莲亭 余闲下马,径直向黑木崖下行去。那两个守卫持刀慢慢与余闲接近,在离余闲两米左右的地方突然感觉面前的空气变得如有实质般的粘稠,身体仿佛被困在流沙之中,半点动弹不得。 余闲向前走着,那两个守卫脚跟立地,被空气推着向后退着到碰到了崖壁。余闲抬头向上望了望,一眼看不到顶,这黑木崖少说也被一二百米高。余闲意念一动,两个护卫身周的空气压力徒然大增,双眼一翻倒地不起,余闲脚吓喷出气流将他慢慢向上推去。 这一路余闲无视了三波看守控制黑木崖上下交通的吊篮的守卫,到得崖顶,太阳刚好高高升起。日光从东射来,照上一座汉白玉的巨大牌楼,牌楼上四个金色大字“泽被苍生“,在阳光下发出闪闪金光,不由得令人肃然起敬。余闲看着这四个铁画银钩的大字,不禁好笑,这东方“姑娘”还真是自恋。 右首一间小石屋中突然出来四人,都是身穿紫袍,走了过来。头前一人五十来岁的年纪,一脸虬髯,厉声喝道:“你是何人,怎么上得来这黑木崖的?” 余闲不答,向这四人缓步行来。四人见余闲不答话,还往自己的方向走来,也不再废话飞身跃起向余闲扑来,头前的虬髯汉子一双黑红肉掌拍向余闲的胸口,余闲三人拔出长刀,二人一左一右包夹余闲的两侧,余下一人使开轻功跳起一个空翻,想要从余闲头顶越过去取他的后路。 余闲似无所觉,仍在向前,其实已经使用能力做好了准备。那虬髯汉子双掌先发先至,待到双掌快到余闲胸口,余闲已经能清晰感觉到一股掌风迎面扑来,这一掌要是打到其他人身上必然是只有胸骨碎裂一个下场,可惜他碰到的是余闲。余闲学着《铁拳》中李小龙的招式一个后空翻,“咔嚓”,余闲的右脚脚面和虬髯汉子的颌骨亲密接触,交换的彼此的看法,最终汉子的颌骨被余闲的脚面说服嘴裂四散,一嘴的黄牙在空中做短暂的布朗运动飞射出去,汉子倒地昏死过去。 左右攻击余闲的二人不管虬髯汉子,举刀斜撩想要在余闲的身上写一个大大的“X”,可是等二人的刀接近余闲身周五厘米内是,突然感觉刀锋受到一股无形大力,牵扯着刀锋运转的方向改变朝对方而去,任他们如何努力控制,刀锋还是一寸一寸的接近对方的胸口而去。“撒手”,右边的汉子大喊,二人很有默契,同时撒手,侧身一滚,二人只是腰间多了一道寸许深的伤口,却是保住了性命。 最后那位翻转道余闲身后的汉子,此时却是心花怒放,这人武功高强却是太过托大,竟然完全无视自己,将背后的空门露了出来,他空翻落地一个转身持刀用剑招直刺余闲左后背心脏的位置而去。近了,近了,只要一点点,只差一点点,再有一点点这人就要死在我的刀下,最后这个汉子已经想到自己杀了强敌,升职加薪,当上长老,受教主赏识走上人生巅峰的场景。他右腕向前使力一送,嗯,怎么是空的,为什么眼前的敌人消失了? “木叶流体术奥义,千年杀!” 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带着奇怪的话语在这个汉子的耳边响起,汉子一招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飞出三米开外,“啊”,汉子闯荡江湖几十年,身经百战,大小伤势受过无数,他从未开口叫过一声。但是这一次不同,那个地方被袭击不是单靠人的意志就可以扛过去的。一滴滴冷汗在他的额头上凝结、下落,再凝结、再下落,他面目狰狞,五官都周在一起,口中不断哈着气想要缓解一下痛苦的感觉。 余闲看着这汉子,嘴里啧啧地叹息出生,真是一个可怜人。那两个手上的持刀汉子惊恐的看着余闲如同在看一个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二人互望一眼,使出吃奶的力气转身向后逃去。余闲看着两人的背影,没有再动手攻击,身为崖顶的第一波守卫转身逃跑,杨莲亭难道会比余闲更温柔吗? 从牌楼到大门之前,是一条笔直的石板大路。进得大门后,一个身着紫衣的彪形大汉背后站着近百人已经在里面等候。那大汉见道余闲的样貌,脑中一阵搜索,试探地问道:“你是余闲?” 余闲不答反问:“你是杨莲亭?” 大汉道:“正是本座,余闲你的武功不错嘛,竟然可以只身一人闯到这里来。我很欣赏你,这样吧,只要你此时跪地投降,我便既往不咎,还请教主封你为本教的光明左使如何?”杨莲亭确实对余闲起了爱才之心,这黑木崖上下虽然对自己唯命是从,却没有一个真正能打的高手,东方不败整日躲在后面绣花,自己也只是不懂他,杨莲亭一直想到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顶尖高手。 “不用,千万别欣赏我!我又不是东方不败,不要你这个‘搅屎棍子’欣赏。我这次来是要和东方不败聊聊,你现在让这些人离开,带我去见东方不败,我也可以对你既往不咎。”余闲听杨莲亭说欣赏自己顿时菊花一紧,感觉打散他那个龌龊的想法。 杨莲亭脸色骤变,自从东方不败将教务交予他的手上,他在黑木崖上已经习惯了一人之下(也可能之上,看他们的心情而定),万人之上的地位,已经好久没人敢这么辱骂、忤逆自己了。杨莲亭道:“既然你不是好歹,那便杀了吧。”言罢向身后众人挥了挥手。 余闲看着漫天飞蝗般飞来的各式暗器,黑血神针,铁蒺藜,透骨钉,霹雳子,铁莲子砸在余闲的身体上叮叮当当的落了一地,不到十秒钟的时间,地上的暗器竟然没过了他的脚面。余闲看着对面目瞪口呆的敌人,双手在胸前抱圆喊了声“八剑齐飞”,众多暗器如被看不见的丝线牵引一一浮起来,在余闲面前以顺时针方向开始转动。余闲左手握住右臂,右手成剑指向前一指,嗖嗖嗖的声音在场中此起彼伏,一件件暗器以超过人类反应的速度射向敌人,强大的动能让大多数敌人连叫痛的机会都没有便离开了这个世界,一阵金属风暴吹过,场上只剩下毫发无损的杨莲亭孤零零地站在余闲的对面,傻傻地望着余闲。 余闲双掌回收,做个太极拳的收势,吐出一口气道:“为什么要逼我呢,现在可以带我去见东方不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