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废弃厂房再生女 李国庆带着有孕的妻子徐秀芹离开家乡。漂泊在这座城市,只愿这胎是个男孩。 徐秀芹也曾去求助姐姐徐香芹,姐姐是在县城纺织厂上班,育有两个儿子,非常喜欢徐秀芹的大女儿李欢。人可能都是欲望动物,有的不稀罕,没有的想要。但徐香芹的丈夫不同意救助,徐香芹的丈夫是地方国企的科长,是个绝对“本分”的人,做事情非常谨慎,绝对不做妨碍自己利益的事。 “啊~啊~”一个废弃厂房内隐约传来女人呻吟的声音,伴随着婴儿的啼哭声,一个新生命来到世间。简单铺设的木板床上薄薄的床褥,幸亏这是春天不是冬天,否则真不敢想象在这样环境诞生的新生命怎么存活。生产没有医生,只有李国庆在旁边,准备好热水,剪刀。 徐秀芹强忍虚弱的身体,头向左边看向剪刀,伸手去拿。李国庆将孩子包好放到徐秀芹左侧,徐秀芹拿着剪刀准备去剪脐带,但看到是个女孩,脸上浮现了绝望的表情。 “你快剪啊”李国庆看着徐秀芹。 “要不你来剪。”徐秀芹将剪刀递向李国庆。 “我哪敢。”李国庆略带乞求的眼神看向徐秀芹 由于产后虚弱,徐秀芹的手略有颤抖,拿着剪刀伸向孩子。这画面真让人捏把汗。 剪刀伸向了脐带,一下剪断。李国庆将孩子包好。 这个孩子是他们的第三个女儿,大女儿李欢5岁,今天特地安排了附近的工友帮他们看顾,二女儿李丹,在徐秀芹的姨表姐家寄养,今年该有快两岁了,李国庆每月都会跑去看女儿,带上足够的奶粉。李国庆在工地打工,收入免强养活这个不像家的家。三女儿出生了,李国庆的肩上又增加了一份义务与责任。 到了傍晚,李国庆去了工友家接回大女儿李欢。 “爸爸,妈妈生的弟弟还是妹妹?”李欢拉着爸爸的手,边走边看向爸爸。明亮的大眼睛,圆圆的脸庞,粉红的脸颊,真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美女呢!身上穿的衣服都是姨妈徐香芹给孩子买的,很是洋气。与这位穿着破旧衣服的父亲有些不搭。 “妹妹。”李国庆毫无感情的回答。 李欢听了爸爸说妈妈生的是妹妹,顿时也有些不高兴的样子,似乎她小小年纪明白父母的期望。父女两拉着手,天上的月亮升起,照向这对父女回家的背影。虽然要回的只是那个废弃破旧的厂房。 第二天,李国庆便去工地上工了,出门时不忘交待徐秀芹和女儿李欢,注意多喝水,孩子才有奶水,鸡蛋我煮好了,如果凉了,壶里有热水可以泡泡。饭等我回来帮你们带。工地上中午管饭,李国庆为了省钱都会拿饭盒打上满满一盒,多拿两个馒头,回家给妻子吃,剩下的自己再吃。 李国庆拿起安全帽,去工地上工了。 中午到了工地放饭时间了,工人们陆续从正在建设的大楼里走了出来。走向工地放饭的地方。搭着一个三四米长1米多宽的棚子,下面摆放了两个大桶,一桶是炖的青菜,一桶是炖的油炸豆腐和猪肉,当然是豆腐多肉少的那种,旁边有一个大簸箕,里面放着馒头。这伙食也算一荤一素有馒头。工人们排队打饭,打饭的是两个60岁左右的大爷,戴着白色卫生帽,系着深蓝色围裙,手里拿着一尺多长的大勺。 到了李国庆打饭,打饭的大爷特意多打了些给李国庆,把饭盒装的满满的。 “生了吗?”一个工地的工友张大山,高高大大的,很是强壮,一边小声问李国庆,眼神一边左右看。他是这个工地上的一个小包工头,比较了解李国庆的情况。 “昨天生了。”李国庆语气像是打了败仗一样低着头,手里拿着饭盒。 “男孩,女孩?”张大山嘴角带笑,瞪大眼睛问。 “丫头。”李国庆还是有些无力回天的语气回答。 “那还打算生男孩吗?”张大山接着问。 “我是想放弃了,秀芹还不想放弃,再生还是女孩咋办。”李国庆有些左右为难。 徐秀芹一个要强的女人,五年前在村里卫生所生大女儿李欢时,婆婆说了一句“这次老李家毁在她老徐家手里了,以后提倡生一个孩子,这以后是绝后了。”这老太太也是个老旧古董,从那以后徐秀芹下定决心一定要生个男孩。历史就是历史,我们每个人都身处每一个历史节点,有它存在的合理性。我们经历了,人生便是收获,它或许不精彩,也不那么让人感觉幸福。 “再说,孩子多了养得吗?”李国庆似乎是有些绝望。 “来。”张大山拉着李国庆,到了一个没人的工地角落,说“我认识一个银行的主任,夫妻两个都40岁了还没孩子,你这三丫头如果能交给他们家也是给孩子有个好安置。” 李国庆眼神里似乎闪过一抹亮光,但又迅速消失。“自己的孩子,短时间让人家照顾可以,像你说的情况那就是收养了,以后能让我们见吗?” 张大山听这语气,好像李国庆是可以放弃这孩子的。接着说:“这样,你回去跟嫂子商量一下,如果肯让人家收养,我去找人家说说,也让人家见见孩子。” 李国庆没有回应,只是低着头看着手中的饭盒。 “大山,骑一下你自行车,我先回去一趟”李国庆说 “行,你去吧,记得和嫂子商量一下。”大山特别给李国庆强调。 李国庆没有回应张大山,骑车飞一般奔向那个所谓的“家”。 “爸爸回来啦!”女儿李欢高兴的跑向爸爸迎接。父母对第一个孩子都是比第二或第N有不一样的情感。 “来欢欢,爸爸给你带的吃的,跟妈妈一起吃。”李国庆拉着女儿的手,走到徐秀芹躺着的床边,轻轻撩一下小褥子,看看熟睡的小女儿,眼睛里微泛泪光,眼神充满了对生活的无耐。 小李欢拿着馒头,很香的吃着爸爸从工地带过来的饭。眼睛不时看看爸爸妈妈。 李国庆坐在床边,搓着手。徐秀芹似乎看出什么,“啥事说,大男人别磨叽。”徐秀芹拿着馒头边吃边说。 “咱不行…不行去做绝育手术吧?”李国庆有些吞吞吐吐的说。 “不去,要去你去。”徐秀芹坚决的说。 张大山的话,李国庆没有向徐秀芹提,因为在李国庆心里,孩子自己的就要跟自己叫爸爸,暂时的寄养他可以接受,但收养意味着他不再是孩子的父亲。 第二章 工地意外摔下楼 李国庆骑着自行车回到工地,将自行车放好,拿起手套,准备开工干活,这时张大山走了过来。 “国庆哥,和嫂子商量好没?”张大山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李国庆。 “还…没。”李国庆一边回答一边低头戴手套。不是没商量,是压根就没提,因为李国庆担心,担心说出来徐秀芹会同意将三女儿送人,但他不忍心。 “您看,哥,人家夫妻都是银行的,就是给咱们工程贷款的,上次来咱们工地勘察核实现场来过,人家马上要升副行长了,闺女到人家家,那可是享福的。”张大山肩膀耸了耸,还特地将“享福”两个字的音拉长。“哥,你跟嫂子好好说说。”张大山拍拍李国庆的右肩。 李国庆走进正在施工的高楼,开始工作。 “姐,你怎么来这了。”张大山看到一个穿着银行职业装的女人从工地入口走过来。过耳的短发,显得很是干练,透着银行业的气质。这是张大山的姐姐——张大梅,不,现在应该叫张书梅,中专毕业时分配工作,嫌名字难听,特地改了。是的你们没看错,是中专毕业分配到银行的,在当时80年代,小学文盲还到处都是,更何况张书梅都40岁了,1980年的20多年前毕业的,那时候的中专可以媲美我21世纪的研究生了! “中午你给我打电话,说的女孩~,我这不下午上班顺道过来了解一下。”张书梅语气平和的说,但难以掩饰她眼神里对孩子的渴望。 “姐,你看你,这中午才给你提了一下,你这不上班就来找我,真是的,人家夫妻还没商量好呢。”张大山稍有不耐烦的说。 原来那对40岁还没孩子的夫妻是张大山的姐姐。怪不得张大山这么上心呢。 噗通~,“有人摔下来了,有人摔下来了!”有人喊。 从工地四面八方的工人都奔向刚刚从楼上摔下人的地方。 这时张大山也赶快转身向事发地奔去。 张书梅站在原地,掂掂脚向事发地点望去,看了看左手腕的表,转身离开了。 工人围成了一圈,摔着的人是面朝下趴着,判断不出谁。张大山上前弯腰一看“国庆?!赶快,赶快送医院,小王,你知道李国庆家人住的地方吧?”张大山看着一边一个有十六七岁的孩子。 “知道,知道,上次他搬家我去帮过忙。”小王赶紧回答。那个年代工地上这个年龄的孩子很多,有良心的工头都会让这些孩子做些比较轻的活。 “那你赶快去通知他老婆,告诉他国庆在工地摔了,已经送医院了。”张大山特意将已经两个字加重了语气。 “好,我这就去。”小王说完转身就跑出工地,朝那片废旧厂房奔去。 医院,李国庆被放在手术床上,推到急诊室,医生拉上帘子。 张大山和两个工友在外面焦急的等医生的结果。 “这要死了,我们这个工程就完了”张大山旁边的工友,攥着双手焦急的自言自语道。 “我刚才看他是趴着的,好像是从六楼的位置摔下来的,头部好像没啥伤。”张大山比他们镇定的多。 “李国庆家属在吗?”从急诊室出来个女医生,摘下口罩喊。 “在~在~。”张大山从急诊室右边朝医生走过来。“医生李国庆怎么样?”张大山急切地想知道情况。 “你是病人家属?”医生问道。 “我是他工地领导。”张大山回应医生。 “病人胸部一处轻微骨折,右腿粉碎性骨折恐怕已后会走路不方便,现在需要马上手术,需要家属签字,另外把手术费交一下。”医生说完递给张大山一个单子。单子上写着一个数字10000,张大山眨了一下眼又瞪大。在那个年代,改革开放初期,能有几个万元户。这笔在当时对普通家庭算是天价的手术费,该让这个本就不富裕的家庭如何承担。 “个、十、百、千、万,啊?!我的妈呀!”跟张大山一起来的工友拿过单子,惊讶地数着。 “快去交费,马上手术,不然内脏腑出血就麻烦了。”医生从急诊出来对着张大山喊。 “大山哥,大山哥。”是小王的声音,他带着虚弱的徐秀芹抱着刚出生两天的小女儿,旁边跟着5岁的大女儿。 “我们家国庆在哪?!好好的上工怎么会摔了。”徐秀芹虚弱又着急的口气说。 “嫂子,您先别急,医生刚说了,有点骨折,腿可能会稍有残疾,没有生命危险。”这是医生让签字的单子要求家属签。 “一万,还是预交?!”徐秀芹上过小学三年级,认识一些字。 “嫂子,您抱着孩子,别着急,您先坐下。”张大山安慰说。 “叔叔,我爸爸在哪啊?”小李欢用她那有些乞求的眼神问张大山。 “放心,你爸爸会好的。”张大山用他粗壮的左手轻松抚摸小李欢的头发。 一边徐秀芹抱着小女儿边转身坐,边想:这以后国庆的腿瘸了,还怎么出去挣钱养家啊!但又转念一想:既然在工地上摔的,他们就该负责。 “大兄弟,我们这家里孩子都还小,明年大妞也该上学了,国庆以要是瘸了,我们一家可怎么过啊?” 徐秀芹带着哭腔,难过是肯定难的。但又突然停住了悲伤,抬头看着张大山说“大兄弟,既然是在你们工地摔的,这也算是工伤吧,你们工地应该负责吧?”徐秀芹用坚定的眼神看着张大山,眼睛里带着的是“你们必须负责”的眼神。 “这…,嫂子您先做,我去看看能打个电话不。”张大山说着去找护士问哪里有电话。 “医院门岗处有公用电话。”护士告诉张大山。张大山那边跑着去打电话。 这边医生再次出来喊“李国庆家属来了吗?” “来了,来了。”徐秀芹听到李国庆的名字,抱着孩子敢快起身迎向医生。“我是李国庆的媳妇。”徐秀芹的语速比平时略显急快些。 “刚才那个人哪?敢快签字手术!”医生有些着急了。 “他去打电话了。”一边的小王说。 “先签了字吧,先手术。”医生说。徐秀芹只好先在手术单上签了字,让医生先做手术。 “您好,我找张书梅。”张大山已经找到了电话,他是给姐姐打。 出事的时候,张书梅也在不过他是上班时顺便到工地想了解孩子的事。她这时应该是在单位上班了。 “张大姐,有人找你,来接一下电话。”张书梅办公室里的年轻同事,20岁出头的姑娘。 张书梅正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整理资料,听到同事叫她接电话,她应了一声,朝电话机的位置走过去,接过同事手中的电话。 “喂。” “姐,赶紧来医院先给我送1万块钱来,今天摔着的工人要手术。”张大山有点着急的说。 “好,不过回头你记得还我,我这就给你送去。”出事时张书梅在工地,大致知道人命关天是大事,虽然1万块钱当时对普通家庭来说,可能是一笔很庞大的钱,但对于已经工作了20多年的张书梅这样的高职位的夫妻来说,也是可以拿得出的,毕竟家里没孩子,住房是单位的,没什么地方花钱。 “好~姐,放心,回头一定还你。”张大山略带撒娇的语气说。 “小赵,我去一下医院看个病人,回头如果行长找我你跟他说一下。”张书梅边整理自己的手提包,边跟旁边的同事小赵交待。 “好的,姐,您去吧。”小赵看着张书梅应声道。 “姐”张大山在医院门口等着,看到不远处,姐姐骑着自行车向自己走来。 张书梅停好自行车,从包里拿出一打百元现金说:“给~。” 张大山接过钱,拉着姐姐要往医院里走。张书梅说:“我出来没请假,得尽快回去。”一边说一边往后撤。 “姐,你听我说,摔着的工人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孩子的爸爸。”张大山右手拉着姐姐的左胳膊肘。 “啊?!是吗?刚刚我看出事,赶着上班也没上前。”张书梅说 “姐,这会他老婆抱着孩子也在医院呢!”张大山一边说一边拉着姐姐朝医院里走。张大山的意思是让姐姐去看看孩子,张大山知道姐姐非常想要个孩子,但一直没有。所以当他了解到李国庆的情况后,对他就特别关注。 张大山先到医院交费处将手术费交了,拿着交费单来到急诊,这时李国庆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医者仁心,医生怕耽误最佳手术时间,徐秀芹签字后特意找了院长先手术再补费。 徐秀芹抱着孩子在手术室门口坐着,大女儿李欢坐在她一旁。 张大山和姐姐也走到了手术室的门口告诉徐秀芹说:“嫂子放心,手术费我交过了。” 徐秀芹没有特别回应,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眼睛盯着手术室的门灯。手术结束门灯就会灭了。 张书梅看见孩子,就说:“我看你脸色很差,虚弱的很,我帮你抱一下孩子吧?”说着伸出双手就要从徐秀芹手里接孩子。 徐秀芹有些防备的往后一撤。 张书梅笑着看看旁边的李欢,一看就让她喜欢在心头,粉雕玉琢般,犹如童话里的小公主。心想大女儿长的这么漂亮,小女儿长大应该也差不到哪里。毕竟光看个才出生不足三天的女婴是看不出日后的长相的。 “她是银行的经理,来帮我送手术费的。”张大山看到徐秀芹有些防备,马上介绍道。 “来,大妹子,我帮你抱会,你休息会。”张书梅再次伸开双手去接孩子。 这次徐秀芹没有躲避,她确实有些累了。慢慢把孩子递给张书梅。 张书梅先轻轻掀了一下孩子头部的襁褓,看了一下孩子,虽是才出生了不久,但很分明的看出这个女婴以后也是个美人胚子。 徐秀芹一只手拉着大女儿,眼睛一直盯着手术室。 张大山见徐秀芹不注意,拉着姐姐,离手术室稍远些说话避开徐秀芹。“姐,你看这孩子怎么样。”张大山用眼睛瞪瞪姐姐怀里报着的女婴。 “你别说,我一见就喜欢,感觉上辈子她就是我女儿。”张书梅此刻抱着孩子的心情真是无法形容,太高兴,又有些担心。 “姐,你要真喜欢,回头我再做做他们夫妻俩的思想工作。”张大山嘴角略带笑意。 “哇~。”突然孩子哭了起来,张书梅一惊,双手略紧,突然又放松,真是这动作就是搂紧了怕挤着,抱松了怕摔着的感觉。张书梅轻轻摇着安抚孩子。 那边手术室的门灯灭了,出来位女医生,病床也从手术室中推出,徐秀芹赶快站起了,由于虚弱她的动作并不是那么利索,李欢拉着妈妈,走向病床。病床上躺着的正是李国庆。“国庆,国庆~”徐秀芹轻轻喊着。但是由于麻药还没过,李国庆并没有任何反应。张大山,小王和另外的工友,还有抱着孩子的张书梅都朝病床这边靠过来看。 “送302病房。”医生交待负责护士。 “家属呢?”医生问 “我是。”徐秀芹应道 “病人手术很成功,胸部骨折不严重,关键是腿部,我们已经做了最大努力了,估计以后要靠拐杖,如果后期训练得当也有可能扔掉拐杖,但不可能跟正常人一样走路了。”医生像做汇报一样,把李国庆的手术情况以及以后可能出现的情况都向徐秀芹说了一遍。 “那以后还能干活吗?”徐秀芹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医生。她期望医生给出的答案是“不影响”。 “重体力肯定是不行的,基本的生活自理也要看半个月以后的恢复情况。”医生回答道。“恢复期间,你们家属要照看好病人的营养,病人刚30出头,正是壮年,营养跟的上,会很快恢复的,别担心。”医生安慰道。 到了病房,把病床停好。这时徐秀芹好像才听见孩子的哭声。这个病房就两张病床,另一张空着。 “孩子。”徐秀芹左右看看,看到张书梅在病房门口抱着在哄着。 “噢,啊,咦…”张书梅一边轻轻摇一边用各种音调试图哄着。 “大姐,谢谢您帮我看这么会儿孩子,可能饿了。”说着伸手去接正在啼哭的孩子。 “怎么还抱着孩子来医院。”一边的护士有点埋怨病人家属的语气。护士整理好李国庆的输液器材等并交待注意液体,今天是六瓶,需要换药到护士站报病人名字。说完端着器械盘走出病房去了。 “呼~”张大山吐了一口气,然后说:“这样你俩一会儿先回去,小王留下,这给你100块,负责打饭。”张大山安排工友回去,小王负责照顾李国庆的饮食。“还有小王,你咋跟嫂子他们来的?”张大山问。 “我找了一辆三轮车,回头还得还人家。”小王回答说。 “这样,这车谁的一会儿我去还。”张大山又看向徐秀芹说:“嫂子,你刚生完孩子,再说也不能老让两孩子待在医院,一会我开着车把您和孩子送回去,然后把车给人还了,你放心小王在这,我回头也会来,你就放心在家做月子照顾孩子。”张大山说。 “我得等国庆醒了。”徐秀芹看着李国庆。 “好,嫂子,孩子一直哭估计是饿了,您先喂孩子,我们就在门口。”张大山说着朝房门外走去,到了门口拽了一下站在门口的姐姐。这时的姐姐还在盯着徐秀芹,不,是盯着徐秀芹怀里的孩子,张大山一拽她,她才回过神来。“哦,哦大妹子我们先出去。”张书梅朝徐秀芹说。 病房内,病床上躺着爸爸李国庆,旁边做着母亲徐秀芹给怀里的婴儿哺乳。病床的另一边,趴着不眨眼地看着爸爸的小李欢。 病房外,两个工友,张大山和张书梅,还有小王。 “大山,那我们先回?”两个工友其中一个说。 “好,你们先回吧!”张大山回应到。 “看着现在天快黑了,小王,你去看看附近有卖吃的没有,去买些,买些粥,肉包子啥的,有茶叶蛋最好买点有营养。”张大山安排小王买吃食。 小王应了一声好,就马上出去办了,跟着张大山一些跑腿的活一般都是小王干,年纪小不让他干重活。 “姐,你也回去吧,一会等小王打饭回来,我再走。”张大山看着姐姐说。 “那孩子的事?”张书梅有些迫不急待,但又觉得现在提不太合适,毕竟孩子爸爸还没醒。 “姐,咱先这样,一会晚些我送嫂子她们回去,到她家我跟她提一下,看孩子他爸跟她提过没,在医院说人多口杂也不好。”张大山跟姐姐说。 “行,你看着办,反正这孩子我是真喜欢,看他家大妞多漂亮可爱,要不是觉得她大了些,也多已经记点事了,连她我也想要了去。”张书梅是真喜欢孩子,有其是漂亮可爱的女孩子。“行,那我走了。” “好好,姐~姐~,我会上心的,放心。”张大山用坚定的语气加眼神看着姐姐。 张书梅转身朝医院外走去,从背影跟步伐都可以看得到她内心掩饰不了即将有孩子的喜悦。 “爸爸!”小李欢突然喊。是李国庆醒了。 李国庆微微张开双眼,看着眼前可爱的女儿,嘴角微微带笑。 “咚~咚~”是张大山敲门的声音,因为怕徐秀芹还在哺乳,冒然进病房不合礼貌,所以张大山选择敲门。 徐秀芹整理好衣服说:“欢欢去给叔叔开门。”欢欢马上起身去开门。 “国庆哥醒了。”张大山看向已经醒来的李国庆。 这时小王也打好饭回来了。“国庆哥醒了。”小王一边说着一边买的吃食放在病床的床头柜上。 张大山说:“嫂子,您和孩子先吃饭,我来抱着孩子。” “不用,小的吃饱睡了,旁边这个病床也没人,把她放这就行。”徐秀芹说。 “小王你去给医生说一下,国庆哥醒了。”张大山吩咐小王。 不一会小王带着值班医生来到病房,查看李国庆的情况。 “这是几?”医生走到李国庆跟前伸出手指测试李国庆的神志是否清晰。 “恩二~”李国庆还戴着氧气,说出来的有点不太清,但也能让人知道与医生是对得上。 “行,病人神志清楚,但不要进食,到明天下午看情况进食,这前三天以稀粥为主。”医生交待,说完医生便出去了。 “国庆哥,一会儿我送嫂子她们回去,我安排小王在这照顾你,我明天再来。”张大山看着戴着氧气的李国庆说。 李国庆微微眨眼点头,示意同意,同时又用眼看了一下旁边正在吃包子的李欢,还有在剥着鸡蛋的徐秀芹。然后又转头用祈求的眼神看向张大山。 “嫂子这边你放心,不会饿着孩子的。”张大山打保证似的安慰李国庆。 “谢~谢~”来自李国庆戴着氧气罩不太清晰但很真诚的谢谢。 透过病房的窗户向外看,天上已挂起了月亮,在这四月里的春天的夜晚,在这个房间里的人,没有一个人感觉到这人间四月夜晚星空的美。 “爸爸,你快点好起来,好起来带我去看丹丹妹妹,我要告诉她我们有了新妹妹。”小李欢趴在病床边,拉着李国庆的手指,用她那童真稚气的声音说。 李国庆听了先是微微带笑,随后又皱起了眉头。之前基本上一个月去徐秀芹姨表姐(徐秀芹母亲姐姐的女儿)家看看二女儿李丹的。 “死Y头,少烦你爸。”徐秀芹有意阻止李欢提二女儿,自从送到姨表姐家寄养,徐秀芹从没去看过孩子,她都有点不太想提起这个女儿了。 “嫂子,我看孩子也吃饱了,天也这么晚了,咱们先回去,有小王在这你放心。”张大山说。 “国庆,那我和孩子回去了。”徐秀芹弯下腰顺顺李国庆的头发,转身抱起放在旁边病床的三丫头。 张大山驾驶着三轮车,载着徐秀芹母女到了那个废弃的厂房,张大山停下车。 “嫂子,你们就住这啊?!”张大山感到惊讶,这怎么住人啊?从外面看窗户的玻璃有的已经破了,被纸壳再次封上,附近非常杂乱,还有些垃圾,估计是不远处住的人倒的。 张大山将李欢从车上抱下来,徐秀芹打开门,门里旁边的一个旧桌子上,徐秀芹摸到了手电筒,打开找蜡烛。 “大兄弟,这有蜡烛你点上吧。”徐秀芹左手托着孩子,右手拿着手电。 张大山拿着打火机点上蜡烛。 在昏暗的烛光下,张大山仔细打量这这个所谓李国庆的“家”,“家徒四壁”这个词估计是为这景象出的词。 这倒是坚定了张大山能帮姐姐当妈妈的信心。 徐秀芹把熟睡的三女儿放到简陋的有些凌乱的床上,小李欢在路山就困的想睡了,这时她自己已经爬上床睡着了。 此时张大山认为可以跟徐秀芹提这个事情了。张大山看到离床约不到两米的地方是个低方桌,还有几个小板凳,好像都是用工地上废旧木料拼的。张大山就找了个小板凳坐了下来。 徐秀芹把孩子盖好被子,转身看张大山坐下了,就问:“大兄弟是有事要跟我说吗?” 张大山说:“嫂子还真有事,也不知道这个时候说合适不?” 徐秀芹说:“说吧,没啥不能说的。” 张大山说:“我跟国庆哥也提过,让他跟你商量,就是你家三丫头的安置,听国庆哥说你们离乡背井的是为了生个男孩,这次也是女儿,如果你们将来再生,是男孩还好,养活四个孩子,如果还是女孩那你们还要吗?” “我这辈子必须要个儿子。”徐秀芹坚定的说。 “生儿容易养儿难啊,嫂子,你想想,明年大丫头就该上学了,你家二丫头还在表亲家寄养,听说国庆哥也是每月去给孩子送点奶粉,顺带给亲戚带些东西,孩子一天天长大,一天比一天用钱多。”张大山在跟徐秀芹分析她将来要面临的困难生活。“再说国庆哥现在这情况,即使我明天见到我们工程的最高领导,给一些工伤补偿,那也是够你们维持短时间的生活,养孩子可是十几二十年的事。” 徐秀芹听着张大山的话顿时觉得以后的日子永远看不到亮光了。 张大山看徐秀芹听进去了,继续说:“我认识一对40岁左右的银行工作的夫妻,没有孩子,特别想领养一个,尤其喜欢女孩子,男的马上要当副行长,家境那在这江夏城算上等的,你和国庆哥若同意让他们收养三丫头,那么他们也会给您一笔营养费,对孩子的未来也好,难道您不期望孩子在好的环境长大?学习和日后成年、工作、成家都会与跟在您身边长大不同。” 徐秀芹听了张大山的话,心里觉得说的很对,他日后期望每个孩子都能摆脱贫穷,离开农村进入大都市。 “他们派出所都有关系,能走正规收养手续,可以给孩子上城市户口。”张大山再一次把城市户口这个当时对农业户口的人是很大的诱惑。 徐秀芹一听城市户口,虽然是虚弱疲惫的身体顿时像打了强心剂,眼睛放光略带疑问的盯着张大山问道:“你确定他们能给孩子上非农业户口?!” “我确定!”张大山用坚定的眼神看着徐秀芹的眼睛,从徐秀芹的眼中他也确定,他姐姐当三丫头的妈妈当定了。 “只要对孩子以后好,能给孩子好前途,比跟着我们强。”徐秀芹说道。她的二女儿目前还没有下户口,将来怎么办,徐秀芹现在都不愿去想。 “行,嫂子,你早点休息,明天我会给我们最高领导汇报国庆哥的情况,给你们争取最大补偿,你放心,还有这是二百块钱,你留下做月子,补身体。”说着起身并从衣兜里掏出了200元钱,原来张书梅在离开医院时除了给张大山那一万算是借的,另外给了他500块,意思就是让他为孩子的事去花。 张大山走后徐秀芹躺在床上看着熟睡的大女儿,5岁明年要上学——要花钱。二女儿虽是在姨表姐家养着,但人家也是暂时的,再说姨表姐家也不富裕,靠种点菜维持生活,老家村里人都不知道外边有个二女儿,出生是也没准生证(生孩子前必须有的证件),也没有出生证(出生后医疗机构开的证明),这就快2岁了还没户口,没户口就上不了学……徐秀芹闭上眼,不能想,想起来头大,眼睛慢慢睁开,再看看襁褓中,刚刚出生的三女儿,明摆着与二女儿同样的问题,如果像张大山说的能给孩子下非农业户口,那这个孩子的将来就会顺利,更何况人家的家境那么好,跟徐秀芹过的日子比,人家是天堂,她自己就是地狱。想着想着徐秀芹耳边又想起了婆婆(李国庆的母亲)的那句:“老李家毁在老徐家的话。” 徐秀芹忽然瞪大了双眼,又慢慢闭上,睡觉。睡着了是因为有了决定,并且下了决心。 第三章 放弃抚养权 李国庆的摔伤导致这个本就贫困的家庭雪上加霜,这个家庭即将面临没有收入来源,还要养活孩子的困境,这一切都将因这个刚刚出生不久的女婴改变。 张大山为李国庆争取到了除了建筑工程单位负责手术费及住院期间费用外,另外赔偿1.3万元工伤误工费,以及2000元恢复营养费。在当时以李国庆的收入每月也就130来块,一年大约1500元,算下来这赔偿算是按他近十年不能工作来算的共计1.5万元,在当时看来这是一笔不小的赔偿。 生活中看你如何看待所面临的困境,此刻看李国庆有他的不幸,但他又是幸运的,他遇到了肯承担责任的建筑单位,有张大山的极力争取而得到适当的赔偿,虽然张大山的挣取可能有他的目的。 虽然是争取到了赔偿,但张大山并没有立刻告知李国庆和徐秀芹。一方面是建筑单位领导不让对外透漏具体赔偿数额,担心以后再有类似事件无法应对,之所以赔偿能达到近10年误工费用,主要原因是张大山有个银行升了副行长的姐夫,日后给建筑单位可能会带来便利。另一方面张大山有他自己的小算盘。 透过深绿色的窗户框,屋内摆放这80年代的沙发,每个沙发座的靠背都搭这一条白色针织方巾,一条长方形的茶几上摆着茶盘和水果盘。这是张书梅家。 张书梅和张大山坐在茶几左边,另一个人是张书梅的丈夫,银行的副行长范学增。 “姐夫,对方孩子母亲答应了,让在孩子父亲出院前去抱孩子,我给对方的承诺是给她2万做为补偿。”张大山像做汇报似的给姐夫范学增说。 “2万吗,之前我交待你的是1万。”范学增听张大山说,本是背靠着沙发的,立刻坐直背离开沙发,身体略倾,双眼认真的看着张大山。 “是这样,我单位那边帮她们家挣取到了1万五的赔偿金,我还没给他们说,我是想到时我给他们说单位就赔了5000块,5000块的赔偿对她们家算很多了。”张大山解释说。 “就你鬼点子多。”坐在张大山一旁的张书梅笑着推了一下他。 “抱了孩子之后,最好让他们离开这里,还有让他们签个保证书,如果他们以后反悔想接回孩子,赔偿孩子在抚养家庭所用抚养费十倍的赔偿金,如果他们肯答应除了你单位的1万,我这的1万照给,如果只答应给孩子,不离开我这里1万就别提了,你最好能安排她们离这个城市远些。”范学增还是谨慎的人,担心有时是有可能发生的,别到时好不容易有了孩子,养了两天又被抱回去,空欢喜。 “好,等孩子快满月我去找孩子母亲谈。”张大山说。 这天天气晴朗,日头很好,在废弃厂房的外边,徐秀芹拿出被褥凉晒,床上铺着小褥子,褥子上放着襁褓中的三女儿,大女儿坐在小板凳上趴在床边正在哄着妹妹玩。 “嫂子,晒被子呢!我刚从医院回来,国庆哥再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张大山高兴的告诉徐秀芹。 “大兄弟来了,欢欢给叔叔拿板凳。”徐秀芹朝屋里喊大女儿从屋里拿板凳,天气好的原因徐秀芹跟张大山坐在阳光下的房门前。“大兄弟坐。”徐秀芹接过女儿拿的板凳招呼张大山坐。 徐秀芹也跟着坐在一边说:“谢谢你这段时间,为我们家国庆跑前跑后的,昨天我去医院看了国庆,医生说恢复很快,再观察两天就可以出院了。”徐秀芹说着脸上不但没有高兴的表情,好像还很发愁的样子。 “嫂子,您这是怎么了,不高兴反而还发愁呢?”张大山当然清楚,李国庆就算出院,也是躺在床上起码养上三个月,徐秀芹要照顾李国庆,还要带两个孩子,这当然让这个文化不高的农村妇女发愁了。 “国庆出院了,我可咋办啊,就算出院还要在家卧床休息三月,我要带孩子,还要照顾他,我的日子可咋过呀?就算日后能下床也不能干活挣钱了,想起来我真发愁。”徐秀芹说着说着眼泪从眼框涌了出来。 “嫂子,我今天就是给你带来好消息的,我们建筑单位除了给医院交的手术费医疗费全报销外,还同意给5000块的修养期间的误工费,等国庆哥出院领导就给我批款,我就给你送来。”张大上高兴的告诉徐秀芹。 “5000块!这虽能够我们家生活一两年,但之后我们又该怎么办,我们现在三个孩子日后还要要儿子,国庆不能工作,我们一家过两年照常不好过。”徐秀芹疑问的眼神看着张大山,想让他再次给自己确定孩子的事,重男轻女的思想占据了她的心,她觉得三女儿目前对她们家来说是个累赘,但她是孩子的妈妈,“想送人抚养”这句话她不好主动说出来,而且他从张大山那里了解到对方想收养孩子的夫妻非常有钱,她想能争取到最大一笔。 “是的嫂子,您考虑的长远,正要跟你说,人家想要孩的夫妻也愿给您1万块的营养费,用于你们家日后的生活。”张大山开始没有说姐夫承若的1万,他说的这1万是建筑单位承若给的那一万。 “1万块?!”徐秀芹眼睛闪出一抹亮光迅速又散去,徐秀芹说:“大兄弟,等你哥出院了,我们准备回老家,你不知道我们老家那个房子,土肧房,四面透风,下雨漏雨。回去还要翻修。”说这话徐秀芹明摆是嫌钱少。 “嫂子你们要回去,离开这里吗?”张大上看着徐秀芹再次确定。 “是的。”徐秀芹肯定的回答。 “嫂子,如果你们准备离开并且永远不来这个城市的话,对方答应再出5000元做为补偿,这是他们所有的积蓄了,不过您要签个保证书,如果你能同意,等孩子满月他们来接孩子。”张大山特别强调是“所有的积蓄”是不给徐秀芹加码的余地。 徐秀芹在心里盘算着,建筑单位赔偿5000元,加上这1万五,就是2万块,脸上露出了一丝喜悦,这喜悦还不能让人察觉。随即便说:“行,明天让他们来抱孩子吧。” “明天?!”张大山惊讶地瞪着眼睛。 “是的,明天,我要见到钱,我不想等国庆出院后。”徐秀芹说。 “好,嫂子我明天让他们带钱来抱孩子。”张大山边说边起身离开。 张大山走了,徐秀芹如释重负般叹了口气,转身看到李欢在扶着门框站着,看着妈妈说:“妈妈你要把妹妹送人吗?” “没有~没有~”徐秀芹解释着拉着李欢进屋了。 第二天,徐秀芹提前安排好不远处的邻居帮她看小李欢,因为昨天女儿的那句质问。 傍晚天刚黑,徐秀芹坐下抱着这个稚嫩的生命,翻起衣服给孩子进行最后一次哺乳,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不舍吧,但想生儿子的心和大笔的钱让她狠下心来。 “姐,前面就是她们住的地方,我一直都没跟她们提你是我姐,到了你不用多说,省得以后麻烦。”张大山边走边交待一起来抱孩子的姐姐。 “我知道。”张书梅回应道。 “嫂子,嫂子。”张大山轻轻敲门。 “来了。”徐秀芹应了一声,把孩子放到床上,给张大山他们打开门,并招乎坐在那个废弃木料拼成的低桌旁。 “嫂子,这是1万五,您可以数数。”张大山让姐姐掏出包里的钱,拿着放在桌子上。 徐秀芹看到桌上的钱,扭头再看看床上睡着的孩子,看看张大山带来的这个女人。“这不是那天在医院看到的那个银行的女的。”徐秀芹心想。不过当时她穿的是银行的工作服,今天她上身穿着咖啡色衬衫,下身是浅卡其过膝裙,脚上的皮鞋擦的曾亮,略有灰尘是因为一路走来路上沾染了些,做下便看到她在用手帕擦试。 “这就是我跟你说的,他们夫妻都在银行工作,那天国庆哥出事在医院就是她给我送手术费的,你见过,家庭条件很好的,不用担心孩子吃穿。”张大山介绍说。 “放心,大妹子,我们会对孩子好的。”张书梅再次强调。 “好,我知道…”徐秀芹准备要说什么,被张书梅打断。 “大妹子,这是保证书,您签一下吧。”张书梅从包里掏出是先拟好的保证书。 “还有这个收据,您签个名,我带了印泥,按个手印。”张大山说着掏出收据和印泥。收据上写着:“同意支付李国庆同志补偿款壹万伍千元正,收款人李国庆身份证12345510205789 配偶签字:” 张大山从上衣口袋掏出钢笔,拧开笔帽递给徐秀芹,徐秀芹看看桌上的钱,再看看保证书和收据,干脆的就签了,右手大手指沾上印泥,在签名处按了自己的手印。 张书梅与张大山面视浅笑。 “大妹子,你好好休养,我们把孩子抱走了。”张书梅起身走向床边把孩子抱起。 “大姐~”徐秀芹拉一下张书梅的衬衣衣袖。 “嫂子,想反悔吗?也行~,人家还把钱拿走,把这保证书和收据撕了就是,但过了今天再反悔,保证书可写了是补偿款加抚养费的10倍赔偿人家。”张大山边说边拿起桌上的钱。 徐秀芹看看钱从桌上被张大山拿起,心里有万分不舍,吞吞吐吐地说:“我想问大姐姓啥叫啥。”徐秀芹放开衣袖唯唯诺诺。 “大妹子,今天我抱不走孩子,以后我们也不会打交道,我若抱走孩子我希望你能按保证书写的离开这个城市,我们永远也不会再见,所以我们也没必要认识。”张书梅说话这气势有种这孩子跟了我,以后和你就没关系了。 “那好吧,我也期望孩子能在好的环境长大。”徐秀芹低着头盯着张书梅抱着的孩子。 “那行,嫂子,我们这就回去了,您把钱收好,等国庆哥出院安排你们回老家。”张大山说着把钱放回桌子上,拿上印泥,收好保证书和收据。和姐姐走出了房门。 徐秀芹站在门口,看着渐渐走远的背影,忽然喊:“好好对孩子!”眼睛里有微微不舍,但远处背影早已消逝在这黑夜里了,已听不到她的喊话。转身回屋弯腰收起桌上的钱,拿着钱慢慢坐在板凳上。 在李国庆不知情的情况下,她自己做主把孩子送人了,是送吗?还是卖?李国庆回来发现孩子没了,他会怎么对徐秀芹?大女儿李欢虽只有5岁,但她发现妹妹没了又会怎么闹?徐秀芹内心此刻很忐忑,今夜徐秀芹虽手中攥着这“巨款”,但整夜未眠。 第四章 出院回乡不见女 今天是李国庆办理出院的日子,算算他在医院住了已25天了,还不到三十岁的人,还是年轻恢复的快。 徐秀芹左肩挂着一个帆布包,斜挎在左胸前,用左手按着,右手拉着李欢走向李国庆的病房。推开房门看到李国庆已换好衣服,腿上还打着石膏,坐在病床上。一旁小王正在帮忙收拾东西。 “你们怎么来啦,三丫头呢?”李国庆看到徐秀芹没有抱孩子。 “妹~妹~”李欢刚要开口说话,被徐秀芹突打断,被吓得哆嗦一下。 “死丫头,一天天的就你事多。”徐秀芹一下甩开李欢的手。 “这是又咋了,孩子又咋惹你了?”李国庆知道徐秀芹时不时就会给孩子发脾气。 “收拾好了吗?能走了吧?”徐秀芹冷冷的说。 “小王,咱们走吧,这一段时间没少麻烦你。”李国庆朝着小王一边说一边拿起身边的拐杖。 “哥看您说的,这出门在外的谁没个难处,大家互相照应,应该的,再说我就是照看您,大山哥也给我记着工呢?!”小王一边说一边左肩扛起收拾好的包袱,走到李国庆跟前搀扶他。 几人出了病房走出医院,门口停了一辆小轿车,从车上下来一个大约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 “小王!”开车的司机朝走出医院的小王喊。司机之前跟小王打过照面,都认识。他是范学增派来送徐秀芹他们一家回乡的,但小王只知道是张大山安排的。 “哥,嫂子,我们上车吧。”小王说。 司机打开车门,安排几个人上车,小王先扶着李国庆坐到后排座位上,小李欢上车紧挨着爸爸,拉着爸爸的手,由于妈妈的威慑不敢吱声,徐秀芹也上车挨着小李欢坐在后排。小王让他们上车后关上后排车门,自己坐到前排副驾驶位置,司机发动车子驶离医院。 走着走着李国庆发现车子开的方向不是那个他认为的家,于是跟司机说:“师傅,方向错了,我家不是这个方向。” “领导说您住的地方太简陋,不利于养伤,特地在离您老家近的镇上租了房,让您好好养伤,还有这是单位给您的5000元的休养费用。”司机说的都是范学增提前安排好的说词。 司机师傅左手握方向盘,右手从驾驶座一边拿出一个信封朝后坐李国庆递去,同样坐在后坐的徐秀芹立马接过信封,掏出来看看又塞回信封,装进了自己挎着的帆布包内,她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因为在三女儿被抱走的第二天,张大山又来找了她,给她交待了他会派人去在离李国庆老家村子最近的安奉镇租套房子,让他们一家先在哪里落脚生活,还会派车把他们一家送回去,同时司机会拿着“建筑单位”给的5000块钱。 “哦,领导安排的真周全。”李国庆笑笑说。“那咱三丫头是不是在安奉镇?”李国庆转头看着身边的徐秀芹。 坐在爸爸妈妈中间的小李欢,抬起眼睛看看妈妈,又看看爸爸,憋着哭。 “嗯…”徐秀芹不敢看李国庆的眼睛,应一声。 大约有大半天时间,透过车窗隐约可以看到已经到了安奉镇。路两旁有卖水果的,卖衣服的,卖猪肉的等等做小生意的。 车子由主路街道转向一条比主路稍窄些的街道,到了一个宽约有一米五六的红色院门前停了下来。 “到了!”司机停好车说。 小王从副驾驶位置下车,开后车门扶李国庆下车,徐秀芹也拉着小李欢下车了。司机师傅拿钥匙打开门,小王帮着从车上拿下李国庆的包袱。 走进院门,进入这个他们即将生活的“家”,红色的砖,灰色的瓦,右边是厨房,左边有茅房,往里走是房屋正门,正门里摆着高高的八仙桌,桌子靠着后墙,墙上挂着当时老百姓信奉的神。桌子两边放着两个椅子,桌子下面还有两个高方凳。 左边有个里屋,里面有个枣红色衣柜,那时这种柜子有个名字“三开柜”,就是两边是柜门中间是一面穿衣镜。一张一米五的大床,铺着整齐的被褥。 小王把包袱扛进屋里,放在柜子一边,扶着李国庆坐在床上说:“哥坐了半天车,累了吧,哥可以先躺会儿,好好歇歇了。” “小王,安排好,我们也该回去了,这是钥匙,您拿好。”司机师傅看着小王说,然后把手里的房子钥匙递给徐秀芹。 “辛苦你了师傅。”徐秀芹对司机师傅表示感谢。 小王和司机师傅走出这小院,开车回去了。 “秀芹,三丫头呢?”李国庆坐在床上,上身半倚着床头。 “死了!”狠狠地话从里屋门外的客厅传来。徐秀芹说着走进里屋把身上的帆布包放在床尾。 “死了?”李国庆突然坐直,看着走向衣柜蹲下准备整理包袱的徐秀芹。 “哇😭!”小李欢站在里屋门口看着里面的爸爸,昂头大哭嘴里嘟囔着“妹妹没死,妹妹不会死!” “死丫头,你是不是也不想活了!”徐秀芹边整理包袱里的东西,边看着门口的小李欢。 “来,欢欢,来爸爸这,别怕告诉爸爸。”李国庆伸着右手招呼李欢过来他身边。 李欢来到爸爸身边,开始讲她是什么时候再也没看到妹妹了:“那天妈妈跟我说去给妹妹看病,让我在孙叔叔家先呆着,后来很晚妈妈还没来接我,后来我都在孙叔叔家睡着了,妈妈才来接我,第二天我醒了,就没看到妹妹,妈妈说妹妹病没看好死了。哇😭…”李欢边抽泣边说,说完又哇哇大哭起来。 “徐秀芹,你告诉我,孩子到底在哪!”李国庆着急的拿着手中的拐杖指着正在往衣柜放东西的徐秀芹。 “死了,埋了!”徐秀芹不敢看李国庆,继续收拾东西。 “徐秀芹,你给我说实话,孩子是不是给张大山了,是不是?!”李国庆再次狠狠地用拐杖指着徐秀芹。 “是,怎么了,不送人,难道跟我们饿死?!”徐秀芹转过身正对着李国庆“理直气壮”的说。 李国庆一听孩子送人了,立刻想起身去追送他们来的车,无耐一下趴在了地上,李国庆右手捶着地“诶…”恨与无耐尽在这声叹息。 徐秀芹关上衣柜门,去扶李国庆,李国庆一把将她甩开。 徐秀芹拿起床尾的帆布包说:“人家给了补偿款1万五呢!加上你那建筑单位的五千,我们家现在有2万了。这个镇上能有几个人比我们家有钱?!”徐秀芹说着这话,眼里放光。 一边小李欢听着,边哭边喊:“我要妹妹,我要妹妹。” 李国庆在地上爬着,眼泛血丝看着房门往外爬:“我要去把孩子要回来,我要去把孩子要回来…。”耐何还没有完全康复的李国庆怎么也挪不动双腿。 “你去要吧,我都给人家签了保证书了,反悔要给人家10倍的补偿款!”徐秀芹看着趴在地上的李国庆。 李国庆庆听着又是一声叹息加捶地“诶~!” 徐秀芹看着李国庆似乎冷静了,便再次弯腰伸手去扶李国庆。 李欢一边抽泣一边喊着:“爸爸~爸爸~”跑到李国庆身边去拉他。 这时李国庆一只手一甩,再次甩开徐秀芹:“走开,我要去把孩子要回来!”李国庆再次试图往外爬。 旁边是不停抽泣喊着爸爸的大女儿李欢。 “行,李国庆,你去要,去要,你就这辈子就绝种,别要儿子了。”说完扛这那个装着两万块的帆布包甩门而去,徐秀芹是坚决要生儿子的,不然她不会把三女儿送人。 李欢拉着趴在地上的爸爸,试图把爸爸拉起来,但她才5岁哪里有那么大的力气能拉起受伤打着石膏的李国庆呢? 李国庆扭曲着身体试图坐起来,终于费劲的坐了起来,屁股在地上往床边挪,双手撑着坐在了床上。李国庆的内心还是要生儿子的,他可不想象徐秀芹骂地那样“绝种”,他担心此刻的徐秀芹带着钱去哪里了,他担心她就这么走了。李国庆垂下头,狠狠捶了一下自己那条打着石膏的腿。 徐秀芹还会不会回来?李国庆心里没底,他虽然知道这个女人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但他还是离不开她的。 第五章 张大山欲买地 故事回到那座李国庆和徐秀芹刚刚离开的城市。 “咚咚咚…”张大山在敲门。这是城建局下属建筑单位,算是改革开放初期的市场化国企,成立1年有余,主要是一些建筑工程业务的承接。张大山敲的就是他们这个单位最高领导的办公室门。 “请进。”里面传出了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哦,大山啊!”坐在办公桌前正在阅览报纸的领导抬头看看推门进来的张大山。“坐吧。” 领导说。 “郝总工,我是来送李国庆的工伤补偿收续的。”张大山一边说,一边从左腋下夹着的公文包内掏出,一张单子放在领导的办公桌上。 领导拿起单子看了看,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咱们把镜头拉近看一看,这不是徐秀芹三女儿抱走那天晚上签的那张收据吗?原来张大山在此处有用。怪不得保证书和补偿款收据分开签的。 张大山嘴角微微上扬,拿起领导签完的单子说:“谢谢领导,这下这家人以后的生活也有保障了,一会我去财务领了款给人家送去。” 这样算来建筑单位除了报销医疗费,另外给补偿款是1.5万,范学增那里出了1万,张书梅送的1万手术费已报销了,但张大山还没还,也就是说,张大山拿着这张领导签了字的条子,财务室领到钱,手里就是3.5万。徐秀芹孩子抱走那天拿到了1.5万,李国庆出院那天以单位补偿名义拿到5000元,他们家拿了2万。 3.5万减2万还有1.5万,医院那天张书梅送的那1万张大山会还吗? 张大山已经准备从办公室离开,被郝总工叫住:“大山,你等等!” 张大山一愣,心想“不会有啥事吧?!这事没人知道啊?!” “大山来,你坐,有个事给你商量。”郝总工从办公桌走到旁边的沙发,招呼张大山也坐下。同样是那个年代特有针织白方巾搭靠背,中间方几,一边一个单人沙发座。 “刚才我读了最新的报纸,目前形式下一步政策将鼓励民企进入房地产市场,我们这刚成立没多久的建筑国企要跟民企抢饭吃了,所以下一步我准备专门成立业务部,与民企竞争拉业务,想让你负责这个事。”郝总工认真的看着张大山。 “是吗?民企入房地产市场?笑话,土地都属于国家的,民企没有地咋搞地产。”张大山摇着头有点不相信。 “民企可以向国家买土地使用权啊!香港和西方一些市场经济体制的早就开始这样搞了,目前城市试验特区那边正在试行,效果很好,民生得到很大改善,相信马上全国就会实行。”郝总工兴奋地给张大山讲述着。 “真的吗?那行,郝总工,我听您安排。”张大山说。 “那好就这样,回头我会组织各级主管开个研讨会。”郝总工说。 “行,郝总工,那我先了。”张大山说。 张大山走出单位,去姐姐张书梅家。 张书梅自从抱来孩子,连班都无心上了,请病假在家看孩子。 张书梅打开门,一看是张大山,一边转身象沙发走去,一边说:“大山来啦。怎么样,人都送走了,安置妥当了吧?!”走到沙发处,两人都坐下。 张大山放下工文包,看到长茶几上的茶盘,茶盘里有白瓷茶壶茶杯,拿起一个杯子倒了杯水一饮而下。放下杯子说:“办妥了,全办妥了。”这里对张大山说单位的与李国庆的账全清了,这才叫都妥了。 “那,医院我借你的手术费你也该报销完给我了吧!”张书梅伸出右手做出要钱的动作。 “姐,你看我这不给你送来了吗?”说着从公文包掏出一沓钱放茶几上。 “这钱,我目测没1万吧?!”张书梅说。别说一般人能看出来不够一万,张书梅可是银行工作的,天天和钱打交道,她一眼就能估出是几张,而且误差不超1张。“这也就5000块,你这少在这蒙我啊。”张书梅交叉抱起双臂说。 “姐,您看啊,我这又帮租房子,又帮照顾月子,还帮着伤元的营养费,我这没少花钱。”张大山撅着嘴用委屈的眼神看着姐姐。 “行,就当你的辛苦费了。”张书梅边说边拿起桌上的5000块钱。 “你姐夫已经申请到渝州市工作,我也会一同申请调离,到萍萍上小学时办理提前退休,专心照顾孩子。”张书梅语气非常平和的说。 萍萍是她和范学增一起为孩子取得名字。范学增说的:“这孩子就像浮萍飘到了我们家,小名就叫萍萍,大名就叫“范立萍”,寓意来到我们范家就把她立住了,留下了,再也飘不走了。”一个人的名字往往带着父母对孩子的期望,“范立萍”这个名字无疑是期望她永远能留在范家,留在范学增夫妻身边。 “这样也避免以后别人反悔来找,工作调动的事我跟你姐夫谁都没说,估计调令这两天就能下来。”张书梅说的“别人”当然是李国庆夫妻。 “姐,你和姐夫要去渝州,那里离特区不远呢!”张大山瞪着眼睛惊讶地看着张书梅说。“嗯~”张大山又转着眼珠若有所思的点着头。 “你小子,又想啥鬼主意呢?”张书梅看着表情奇怪的张大山问。 “是这样的,姐,我们单位郝总工谁现在政策支持民营企业进入房地产市场,可以向国家购买土地使用权,特区那边已经开始试行了,效果很好,我想从单位申请去特区考察学习,如果可以我就辞职,在渝州发展,买地盖楼!”张大山一本正经兴奋地说。“到了渝州你和姐夫还能不帮衬我?!”张大山又一次带着他那有点邪魅的撒娇表情。 “辞职?!你可考虑好,辞职想再回去就不可能了。”张书梅表情严肃的跟张大山说。 “姐,你就放心,走哪里,有你这个好姐姐,我想饿着都难。”张大山这话把张书梅逗得心里美美的。 目光回到安奉镇,徐秀芹摔门而出后,去了镇上的农村信用社,把钱存起来,留了少量的钱日常生活使用,她在镇上的成衣店买了条碎花裙子,找了个理发店烫了个头发。一翻暴富后的消费后,她还是选择了回到李国庆的身边。这个女人拿着丈夫和女儿带来的“财富”,来装点她那颗虚荣的内心。 转眼住到安奉镇的小院三个月过去了,李国庆腿上的石膏去掉,可以拄着拐杖试着走动了,但腿还不能用太大力气。这天徐秀芹出去买了半斤肉和一些新鲜蔬菜,做好了饭菜放在客厅的八仙桌上。 “国庆,吃饭了。”徐秀芹朝里屋喊李国庆吃饭。 这时小李欢已早早的坐在饭桌前,准备动筷子去夹肉。徐秀芹看到一下打到小李欢那双拿着筷子将要夹到肉的手上。 李国庆从里屋拄着拐杖慢慢一步一步挪到出饭桌前,坐了下来,拿着筷子夹起一块肉,放到小李欢的碗里,小李欢香香的吃了起来。 “秀芹,出事后也没去姨表姐家看看二丫头,咱们这两天去看看丹丹吧。”李国庆看着正在吃饭的徐秀芹。 “要去你去,我不想去,我打算在镇上找间铺面,做点小买卖,你这以后也干不了啥活了,虽然咱们现在手里有那么些钱,但日后用钱的地方多了去了,我不得想办法找些营生,坐吃山空吗?我没空!”徐秀芹有些不耐烦的说。 “表姐跟表姐夫他们也不算多富裕,替咱们照看孩子,咱们也得去给人家多少送些钱过去吧?!”李国庆有点像是求徐秀芹的意思。 “等等再说吧!”徐秀芹毫无情感的说。 话不投机,一家三口都低着头吃起饭来。而小李欢那双无辜的双眼,偷偷瞄了一下正在吃饭的爸爸妈妈。 这时的李国庆心想:“指望妻子去看女儿是种奢望,我自己要尽快恢复,能骑车我就去把丹丹接回来。”李国庆暗下决心。 “秀芹,你去镇上看看,买辆自行车吧,如果以后做个小生意,来回跑也方便。”李国庆以商量的口吻给徐秀芹说。 “行,这次算你说到点子上了,明天我去信用社取钱买去。”徐秀芹说。 转眼还有一个月就要过年了,徐秀芹已经在镇上比较繁华的街上找了间铺面做起了副食店,生意还算过得去。李国庆在家里每天进行康复锻炼,他试着将拐杖扔掉,慢慢不依靠拐杖,因为他想过年前把二女儿从寄养的姨表姐家接回来。 眼看着马上就要过年了,李国庆已经可以不依靠拐杖走路了,只是受过伤的那条腿还是有些瘸。他要马上联系骑自行车。好去接孩子过年。 第六章 国庆接女儿 这天早上,李国庆一家吃完早饭,徐秀芹提起她新买的皮革手提包朝里屋说:“国庆我去店里了。” “把自行车留家,我一会去练练。”李国庆说。 “行,那你自己小心练,别逞强再摔了。”徐秀芹特别强调,“欢欢走跟妈妈去店里”。徐秀芹拉着李欢去镇上店铺开始了她又忙碌的一天。 李国庆推着自行车,一瘸一拐地走出家门,走在一条平坦的小路上开始练习骑车。 李国庆有点踉跄的好不容易坐到车坐上,用没受伤的腿去蹬脚蹬,另一条腿坐支撑,还没走起来就差点摔了,好在他反应快,用那条没受伤的腿支撑住没摔倒。李国庆不放弃再试。 练习了一上午,李国庆基本可以熟练的掌握自己车与双腿的协调。李国庆抬头看看天上的太阳,有些刺眼,暖暖的照在自己身上,已是中午,李国庆骑着自行回到了他们在镇上开的小卖铺。 看到骑着自行车的李国庆在店门口停下,徐秀芹高兴地说:“呀!国庆,可以啊!这一晌就练得能骑车了。” 自从开了店,他们家中午饭都是在店里吃,这样方便照看生意,因为快过年了,店里这几天也是稍比平时忙些。 门店大约10多平米的样子,摆满了各种日常用品和食品。门店里靠近门口的位置放着个香烟柜,柜子里面有两个抽屉,昨边的抽屉锁着,右边的抽屉开微开着,可以看到里面放着很多一元一元的零钱,柜子靠里的地方放着把凳子,徐秀芹平时就坐在这把凳子上照看生意。 “爸爸,爸爸能骑自行车了,太好了!”小李欢看到骑车回来的爸爸,赶快高兴的迎上去。 门店靠里放了一个小方几,旁边有3把小凳子,平时她们中午都在这个小方几上吃饭,一个圆柱型铁桶装的小蜂窝炉,在店门外摆着做饭。 “给我来两包挂面!”门口站着一个30多岁的男子朝门店里喊。 “哦,给您,5毛。”李国庆一家正在围着方几吃饭,李国庆坐在背对着店门的位置,但离柜台最近最方便给客人拿东西。李国庆起身拿了两包挂面递给客人,客人掏出一张百元钞票递给李国庆。 “您这,没零钱吗?”李国庆问客人。 “没有。”客人回答。 “秀芹,100的找不开!”李国庆朝店里正在吃饭的徐秀芹喊。 “给钥匙,左抽屉有50的。”徐秀芹把钥匙递给李国庆。 李国庆打开左边抽屉,看到除了有些10元面值的钞票,还有七八张50面额的,还有两张100的。李国庆拿了钱找给客人,将客人给的那张100的放进了左抽屉,他的手放钱稍做停顿,趁徐秀芹不注意拿了两张50元的,和三四张10元的,装进了衣兜里,锁上了抽屉,把钥匙还给徐秀芹,家里的财政大权一直都是徐秀芹管的,李国庆花钱是需要问徐秀芹要。 吃完饭了,李国庆拉着欢欢走出店门说:“秀芹,我刚才从抽屉拿了50块钱,一会我想去给自行车装个车坐子,给孩子买双鞋,孩子这鞋都小了。”李国庆拉着小李欢跟正在收拾碗筷的徐秀芹说。 “行,你们去吧!”徐秀芹回应到。 李国庆让小李欢坐在自行车前梁上,推着车一瘸一拐的在这条街上逛着,先是到一个鞋摊给孩子买了双棉鞋,然后又到修车的地方装车坐。 “师傅,装一个两三岁孩子能坐的坐子有吗?。”李国庆问正在忙着给一辆自行车修扎线的师傅。 “有,有,不过你得稍等等,等我把他这个弄完。”修车师傅抬抬看看李国庆笑了笑说。 “装个得多少钱?”李国庆接着问。 “10块钱。”师傅一忙一边回答说。 “那行,我等会。”李国庆找了个板凳坐了下来,等师傅帮他安装儿童坐。 “爸爸,安这个坐子是好骑自行车带我吧?”小李欢问。 “安好了这个坐子,明天爸爸去把你丹丹妹妹接回来,明年你就该上小学了,你会长大,这坐子你就坐不了啦。”李国庆给女儿说。 “太好了,太好了,爸爸接丹丹妹妹了。”小李欢高兴的手舞足蹈,忽然间停了下来问爸爸:“爸爸,下妹妹真的死了吗?我们那天到这的时候,你和妈妈吵架,我知道小妹妹没死,爸爸,你啥时候把小妹妹也接回来啊?”小李欢用期盼的眼神看着父亲。 李国庆顿时心内五味杂陈,不知如何去回答女儿,眼睛里透着泪花,李国庆紧眨了几下眼睛不让眼泪流下,然后拉着小李欢的手认真地说:“欢欢,小妹妹不在了,以后不用想她了,爸爸也接不回她,以后咱们不提她了,好吗?”李国庆无耐表情李欢看着眼睛里。 “好吧,爸爸。”小李欢看着爸爸,心里想着:“妹妹一定是被妈妈送人了,爸爸要不回来,我长大了一定把妹妹要回来。” “好了,这就帮您安坐子。”师傅把别人的车修好后,手里拿着工具说。 “麻烦师傅了。”李国庆回应完师傅,拉着小李欢的手接着说:“咱们明天给妈妈一个惊喜,你今天回家先不要给妈妈说,好吗?” “好的,爸爸,拉勾。”小李欢伸出她右手小小的小指,父女俩高兴的拉勾约定。 第二天,徐秀芹早早吃完早饭拉着小李欢去店里开店,还没走出院门李国庆喊了一句:“中午我不去店里啦,车给我留下我再练练。” 徐秀芹边走边回应:“知道了,改天再买辆自行车,省得跟我争。” 李国庆看徐秀芹走了,赶紧收拾东西出发,去姨表姐家接二女儿李丹。 姨表姐家住平安村,离安奉镇骑车大概要两三个小时的路程,以李国庆的情况,等回来估计要傍晚了。 姨表姐姐家虽不算富裕,但今年上半年承包了村了的几亩果园,中秋时果子卖的不错,种的菜也卖的可以。所以今年日子相比村里其他人也算是好的。 宽宽的院子大门,是为了方便过车,像是新改的,原来应该没这么大,枣红色大门两边开,门口左右各蹲一个两尺高的石狮子,看起来虽没那么气派大气,但是很可爱。 走进院子,这院子是真大,左边搭着一个棚子,棚子下面堆着些东西用雨布盖着。右边是一间厨房房和一间杂物间,杂物间放着都是些农具。 这家的特点是院子大,屋子倒是不大,只有三间,正门是客厅,左边一间卧室,右边一间卧室。 这时,厨房里有一位大约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在做饭,她就是徐秀芹母亲姐姐的女儿“方月琴”。旁边地上蹲着一个大约2岁多的女孩,穿着厚厚的棉袄,小女孩正在掰着白菜玩,她就是李国庆和徐秀芹的二女儿李丹。 “饭做好了吗?孩子她娘。” 有个男人掀开厨房的棉布帘进来了,看到蹲在地上的小李丹就高兴的抱了起来:“唉哟,我的小丹丹。”朝孩子红红的脸颊上亲了一下。这就是方月琴的丈夫“郭庆祥”。 “大爹,我要吃糖。”小李丹用她稚气的声音说。 “好勒。”说着又在小李丹额头亲了一口,然后慢慢把她放下,从自己的大衣兜里掏出一大把糖。 “给,看大爹给你带的糖多不?”郭庆祥蹲下笑着,把糖给小李欢。 “你呀,就知道惯着她吃糖,回头牙都坏了。”方月琴有些埋怨郭庆祥的意思。 这厨房虽不大,也可以除了做饭也可以放下一个方桌,冬天的农村如果没啥客人,吃饭都是在厨房了。 郭庆祥回正屋脱下大衣,回到厨房坐在饭桌前准备开饭。 “你说,丹丹他爸,都有七八个月没来看过丹丹了,这是生了男孩了?把丹丹给忘了,还是咋地了。”方月琴一边说一边从锅里盛出炒的白菜,端着放在饭桌上,又盛了饭,端了馒头放桌上。 “他们夫妻俩,为了要儿子,儿子好吗?尤其是你那个表妹徐秀芹,自从把丹丹送来,一次都没看过孩子,他爸爸这大半年也不来看了。要儿子,哼,你看看咱那个儿子,都多大了,光知道学习了,咱家那点钱都寄给他了,26了还没结婚,我说当初就不该让他去参加考试,要说指望,等老了,不能动了还是指望闺女,你说是不是小丹丹。”郭庆祥说着笑咪咪的用手轻抚了一下小李丹的脸。 “指望闺女,你还能再生个不行吗?”方月琴瞪着郭庆祥。 “要不是现在提倡只生一个,我还想呢生个就生个,生个闺女给丹丹做伴,好不好啊。”郭庆祥又一次以父亲慈爱的笑看着小李丹。 “好啊,好啊,大姨要生妹妹了”小李丹拍着手。 “来,丹丹,咱们吃饭了。”方月琴端起碗,拿小勺舀了一稍吹了两下,喂给孩子,边喂边说:“人家送来时就说,暂时放我们家养一段时间,等儿子出生,安定好了再接回去,又没说把孩子给咱们。” “我看就养在咱们家,就不用给他们夫妻了,他们不有个大闺女吗?你那个表妹就嫌我们丹丹是个累赘,那心狠的!我就没见过她那当妈的。”郭庆祥满是埋怨的说。 “不给人家哪行,要是能给,人家送来时就说了。”方月琴说。 “丹丹,以后管大爹叫爸爸好不好。”郭庆祥看着正在喝饭的丹丹笑着说。 “瞎给孩子说啥呢?”方月琴责备的口气给郭庆祥说。 “原来孩子刚送来时,按说该叫你姨夫,你说不好听,我说那就叫大伯,你说大伯不够亲,你非得让孩子叫什么大爹,咱村谁家有这称呼?!”方月琴接着说。 “你还别说,我就认丹丹是我闺女了,他们哪天真的来接,态度好能接,态度不好我就是不给了。”郭庆祥说。 “大姐,大姐在家吗?” 听见有人喊,方月琴透过厨房的床户,看到屋外有个推着自行车进院的男人。 “你怕的来啦,说啥来啥。”方月琴冲郭庆祥使了个眼色。 郭庆祥正端着碗,扭头从窗户看到是李国庆说:“我滴个妈呀,咋又想起了孩子了?!我这乌鸦嘴,不能说。”自己打了自己嘴一下。 “谁呀?!”方月琴故意装作没看到,在厨房喊了一句,眼神示意郭庆祥看着孩子吃饭。 “是国庆来啦!”方月琴掀开厨房棉帘子,看到上身穿着深色中山装,额头还微微冒着汗。 李国庆一瘸一拐的把车停好,拿下来车把上挂着的水果和肉罐头说:“大姐,我来接丹丹”。 “国庆,你说你这大半年的不来看丹丹,大老远的来,还没吃饭吧,来先屋里坐,锅里还有饭我给你去盛。”方月琴说着把李国庆迎进正屋,朝厨房的方向喊:“孩子他爹,丹丹爸来接丹丹了。” “爸爸来接我了,我不走,我不走。”小李丹哭着也不喝饭了。方月琴进来厨房,给李国庆盛饭端菜。 “走,跟孩子去正屋。”方月琴用命令的眼神看着郭庆祥。郭庆祥抱着孩子跟方月琴一起去了正屋,李国庆在正屋的八仙桌旁坐着。 “国庆,我这两天还在寻思,你们夫妻估计是不要这闺女了,我正准备找村长办个收养手续呢!”郭庆祥故意说。 “当着孩子面,你说什么呢!国庆,你先吃饭,吃完再说。”方月琴用眼神扫了一下郭庆祥。 赶了这三个来小时的路,李国庆确实是饿了,但能听出郭庆祥话里的埋怨。 李国庆一会就喝了一大碗饭,吃了2个馒头,盘里的菜吃的只剩了点汤汁,抹了抹嘴说:“这不快过年了吗?孩子她妈妈让我来接丹丹。” “徐秀芹让接的,谁信啊,丹丹都不认得她这个妈。”郭庆祥再次有些生气地说。 “当着孩子面别瞎说。”方月琴从郭庆祥怀中把孩子抢过来抱着坐在李国庆对面,郭庆祥坐在旁边。 “国庆,我看你走路是咋回事,这大半年你跟秀芹都咋过的。”方月琴关心的问。 “我这不在工地上干活摔了,在医院躺了快一个月,回家又躺了两三月,这才能骑车走动,建筑单位给了点赔偿金,我跟秀芹在安奉镇开了个小店,生意还能过得去。”李国庆有点轻描淡写的说。 “秀芹之前不是该生了,这次是女儿还是儿子?”方月琴接着问。 “没成。”李国庆低着头,有点伤心的说。 “你也别难过,你和秀芹才不到30,以后想要儿子再生。”方月琴安慰道。 “来丹丹,叫爸爸。”方月琴低头看着坐在大腿上的丹丹。 小李丹先是愣了一下,后来好像是模糊的想起了,高兴的叫了声:“爸爸。”从方月琴大腿上下来跑到李国庆面前。 “诶~”这一句爸爸叫的这个失去小女儿大半年,憋屈了大半年的男人,瞬间再也控制不住眼中的泪水,李国庆抹了一下流出的眼泪。小李丹坐到爸爸大腿上。 旁边的郭庆祥也不知咋地,听见孩子叫爸爸,他也偷偷转过身抹了一下眼睛。 “你看你这来了还提啥东西啊,家里啥都有,都破费了。”方月琴看着桌上放的水果和肉罐头。 “我这不大半年也没来,这七八个月也没过来给孩子送东西,真是对不住孩子,也让大姐跟姐夫多花费了,我这不多100块钱给您算是我的心意。”李国庆说着从兜里掏出两张50元钞票。 “不用,你拿回去吧,我家不缺这钱。”郭庆祥再次夹枪带棒的说 “叫你别说话,咋了吃枪药了?”方月琴数落郭庆祥。“国庆,是这样,我们家今年承包了几亩果园,还有今年种的菜也卖的不错,所以日子还算过得去,孩子也没花啥钱,你拿回去,孩子小,以后用钱的地方多了。”方月琴解释不要钱的原因。 “没关系,这只是我一点心意,虽然少了些。”李国庆把钱放在桌子上。 “我去给孩子的东西收拾一下,你兄弟俩在这聊会,国庆你喝水,孩子爹给国庆倒水。”方月琴瞪着身边的郭庆祥,自己起身去西边卧室收拾李欢的衣物、鞋、帽等。小李丹看大姨去西屋了,自己也从李国庆大腿上下来,跟着去了。 郭庆祥拿起桌上大茶盘里放着的暖瓶,拿了杯子倒上水说:“兄弟,喝水,这么远的路,你腿又不方便,我也知道你来这趟不容易,你这把丹丹接回去,可就是两个孩子,将来还计划要男孩吗?再生就是三个了,两个还说得过去,下户口也多花不了几个钱,但是三个就要被街坊邻居笑话了,现在都提倡生一个。你说呢?” 李国庆右手端起茶杯喝了口水说:“先接回去吧,不能一直养在你们家,给您添麻烦,以后生不生的随缘吧。” “我们不麻烦,你那大外甥,那年恢复高考非要去考试,他当时都22岁了,到了结婚年龄了,媳妇都定了,他愣是不愿意,给人退了,去参加了高考,这臭小子运气不错,还考上了,在渝州那块上大学,说是学什么计算机工程,啥工程?!”郭庆祥对儿子是一肚子埋怨。 “说起来我比你家文彬大不了几岁,文彬是个人才,大学生可不得了,今年该毕业了吧,一定会分配个好单位。”李国庆充满羡慕的眼神。 “前些天还写信回来说了,春节到当地一个啥新弄的一个厂子实习,不回来了,你说指望个啥?还不如个闺女,找个婆家安安生生过日子。”郭庆祥说。 “大哥,您的福气大了,儿子过两年一定大出息。”李国庆说。 “其实我们俩不舍得孩子走,一走这个家这院这么大,光我们两个加起来快100岁的人,有啥意思,国庆,你要能让孩子留下最好,我们愿意收养,我们家文彬也同意,你家不是有个大女儿吗?将来你和秀芹不是还打算生吗?”郭庆祥跟李国庆商量着说。 “哥,这……,这样今天我先把孩子接走,等过了年,我带她过来看您,再说您有空也可以去安奉看她。”李国庆说。 “也行,你先接走,等啥时候忙不过来随时送过来。”郭庆祥有些不太高兴的说。 “时间也不早了,我这再不回,到不了家天就黑了,大姐您就别收拾了,缺啥镇上都有卖的。”李国庆冲西屋喊。 “好了,天冷,过年就暖和了,包袱里有一套厚点的跟身上的换着穿,两套薄点的棉衣过了春节暖和点穿,再单薄的衣服估计都小了,我也不给她装了,还有我给孩子做的两双棉鞋,两双单鞋。”方月琴一边提着收拾好的包袱,一边跟李国庆交待。 “来丹丹,刚才大姨跟你说好的,你跟爸爸回去找妈妈,还有欢欢姐姐,大姨跟你大爹过几天去看你。”方月琴边说眼圈已经红了,但他忍住了,不想让孩子看到。 李国庆起身接过包袱,走出正屋,将包袱放在自行车前梁,郭庆祥找了条绳子帮他捆好。方月琴给孩子戴上毛线织的帽子,整理好。拿了块小方垫子放到自行车的儿童坐上。 李国庆扶好自行车,方月琴抱起孩子,让孩子坐在儿童座上,方月琴又找来一条长围巾,担心路长,把孩子用长围巾在腰部拴一下,防止孩子路上睡着不安全。 “国庆,你路上千万小心,走着跟孩子说说话,慢慢走别着急。”方月琴不放心似的交待。 “大姐,你放心。”李国庆说。 李国庆推着车走出大门:“大姐,我走了,过了年来看你们。” “别来回折腾孩子,我们想孩子就去安奉看你们。”郭庆祥用他那粗旷略带哽咽的声音说。 李国庆一瘸一拐的将车推远几步,刚骑上车,微有些摇摆,李国庆马上控制好。 “哎呦!”站在大门口的方月琴伸出手往前追了两步。 这时听见孩子的哭声喊着:“大姨,大姨,大爹,我要大爹。” 听到这声音郭庆祥和方月琴再也忍不住紧绷的泪水。郭庆祥搂着方月琴的肩说:“行了,人家是孩子的爸爸,人家来接,咱们怎么能真不让人接,过了年,想孩子,我们就去看。” 夫妻俩站在门口好一会儿.远处早已看不到李国庆带孩子离开的影子了。 第七章 小李丹烫伤 徐秀芹怀孕 郭庆祥与方月琴夫妻俩回到屋里,方月琴收拾着碗筷准备刷洗,水池在院子里靠大门右侧,在棚子的一边停这一辆后斗有些大的脚蹬三轮车,郭庆祥掀开雨布,雨布下面有一堆白菜,看样子之前堆了不少白菜,现在也卖的没剩多少了,郭庆祥准备装车拉着去走村把剩下这些再卖掉。但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停下。 “我出去了!”郭庆祥跟正在洗碗的方月琴说了一声,就推着放在门口过道处的自行车出了门,虽然他年纪有四十六七,但骑车的动作还是很利索。骑上车朝着刚刚李国庆离去的地方奔去,他是担心才2岁多的小李丹,所以一路远远跟在了李国庆的后面,他好像没听见孩子在哭了,孩子一般一坐车就会犯困,估计是睡着了。 眼看太阳就要落山了,西边天空泛起了微微霞光,气温也开始没那么暖和了,李国庆稍停了一下,看看后面儿童坐的孩子,帮孩子整理一下帽子和围巾,这时差不多已经快到安奉镇了,李国庆继续骑行回家。这一切被悄悄跟在后面的郭庆祥看在眼里。 到了家门口,天还没黑,徐秀芹和李欢还没从店里回来,李国庆在门口停好车,从车上抱下正在熟睡的小李丹,让孩子的头靠在父亲的肩膀上。李国庆从兜里掏出钥匙,打开院门,走进屋里,将熟睡的孩子,慢慢放在床上。 郭庆祥也跟到离李国庆家不远处,远远看着停在前面门口的是李国庆的车。确定李国庆一家现在住的地方,条件还不算差。这时他看到一个女人拉着个五六岁大的女孩,走向自行车停的位置。 这女人看到门口停的车,埋怨的说到:“一天也不见你爸去店里帮忙,这会儿在家了?!”说话的正是徐秀芹。 “爸爸,妹妹接回来吗?!”小李欢看到从家里一跛一跛走出来准备推车的李国庆。 远处郭庆祥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听在耳朵里。明白了原来是李国庆自己去接孩子的,徐秀芹并不知情。 “你去接孩子了,怎么不跟我说一声,接回来了吗?”徐秀芹似有埋怨的语气,一边说一边往家里走,用手指推了一下小李欢的头说:“你这死丫头知道也不給我说”。 “接来了,在屋里睡了。”李国庆说。 “大姨~”从屋里传来小李丹睡醒的声音。李国庆把车推进院子停好,立刻去屋里看。这时小李欢已早早趴在床边看着刚刚睡醒的妹妹。 “妹妹,我这有布娃娃给你玩。”小李欢拿着自己常玩的那个小女孩模样的布娃娃,这是李国庆在前些天在集市给她买的,当时看到这个娃娃,她想起了自己的妹妹,所以她让爸爸帮她买了下来。小李欢认真的看着这个妹妹,发现好像和上次见到的有些不一样,于是就问爸爸:“爸爸,这个妹妹是丹丹妹妹吗?她好像比丹丹妹妹胖些,还大些。 “当然是了,咱们都有那么长时间没见妹妹了,妹妹就长大了些了。”李国庆向小李欢解释到。 徐秀芹看着醒来的二女儿,虽然李国庆没跟她说去把女儿接来了,但是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也是那么常时间没见了,徐秀芹没有生气但也没有多么高兴,但对她来说还是没有生个男孩更让她高兴。这个二女儿离开她身边时间久了,这个女儿在徐秀芹这里已经成了可有可无的存在,没有太多情感。 院外,郭庆祥站在墙外,伸着耳朵听有没有孩子的哭声,他心想:“如果孩子一直哭闹,我就把孩子领回去。” “你们陪丹丹玩吧,国庆你也跑一天了歇会吧,我去做饭。”徐秀芹说。语气很平淡。 “丹丹叫姐姐,姐姐这有糖。”小李欢拿着从店里拿的糖果给妹妹。妹妹看到糖眼睛就放光了。李国庆将小李丹从床上抱下来。姐妹俩在屋里屋外跑着玩。 院子外,院墙边蹲着郭庆祥,他听到了院子里孩子们追逐玩闹的欢声笑语,放心的同时有些失落。 天已大黑,郭庆祥起身准备离开,但又停住了,心想:“孩子晚些时候睡觉会不会闹得太厉害?”,于是,郭庆祥想再等等看看。 一家人围坐在八仙桌前,坐好了准备吃饭,李国庆抱着小李丹说:“这个是妈妈,叫妈妈。” 小李丹看着徐秀芹喊了声“妈妈”。其实小李丹对徐秀芹一点印象都没有。 另一边,小李欢自己津津有味地吃着饭。 徐秀芹一边吃一边说:“马上过年了,店里买东西的人多,你明天带孩子一起去,孩子让她们在门口玩就行,让欢欢看着丹丹,欢欢能看好妹妹吧?。” “能看好。”小李欢嘴里还有没咽下的馒头,高兴的回答妈妈的话。 “这样你在那看好店,需要再进店啥貨,我明天早上去县城看看,再买张床,这床哪里挤的下四个人。”徐秀芹跟李国庆说。 院里的灯已经灭了,听不到孩子们的欢笑声了,整个夜一片寂静,人们都进入了梦乡。 在院子外面还蹲着一位中年男人——郭庆祥,他担心的事没有发生,孩子好像很适应,在平安村的家没有几个孩子能给她玩,这里有姐姐李欢跟她玩。 夜已深了,郭庆祥抬头看看天上的星星,决定起身离开,但由于蹲的时间长而显得站起来有些吃力。走了两步,这才缓过劲来,骑上自行车消失在夜幕里。 郭庆祥回到家天已蒙蒙亮了,方月琴还在熟睡,听见有人蹑手蹑脚进到了房间,眯着眼看见是郭庆祥准备脱鞋上床睡觉。 “你这大半夜的,去哪了?”方月琴闭上眼睛翻了翻身说。 “我跟着去你那妹子徐秀芹家了,你猜咋地,你那狠心地表妹,竟然不知道国庆来接孩子。”郭庆祥边脱鞋边说。 “啊?!国庆不是说是她让接的吗?”方月琴一听睁开眼睛可,转身坐起来看着郭庆祥。 “睡吧睡吧,天还没亮,我担心孩子去她们家哭不适应再找我们,结果我的担心多余了,我在他们家院墙外听了半夜没哭,有欢欢这个姐姐陪她玩呢,睡吧。”郭庆祥脱下衣服拉开旁边的被子躺下,打了个冷颤闭上眼睛睡下了。 大冬天,幸亏天气好,不然郭庆祥在外面蹲大半夜,那该被冻成啥样啊!他虽不是李丹的亲生父亲,但是一年的看顾抚养,他已将自己设定成李丹的父亲了,这份“父爱”不比亲生父亲少。 第二天一家人吃完早饭,李国庆领着孩子去店里,徐秀芹挎着她的皮包去镇东边,离点不远的地方坐班车去县城进货,大约到了中午徐秀芹就回来了。 从店东边走过来,看到路边店门口两个女儿蹲在那里玩石子。 “国庆,来跟我去拉货。”徐秀芹从店里喊出李国庆,借了旁边店的三轮车,去镇东边拉从县城进过来的货。 到了镇东班车停发点有两个大箱子,夫妻俩合力把箱子搬到三轮车上。李国庆问:“你这次进的啥,咋这么多。” “这不快过年了,进了些鞭炮,蜡烛,门神,挂历啥的……”徐秀芹说。 俩人将货拉到门店,准备把这些年货在门口支个架子卖。 “我去做饭,你歇会,吃完饭我们再收拾。”李国庆说。 这是店门口来了一个穿着在当时很时髦的年轻女子,大约20岁出头,她是来买香皂的:“有香皂吗?” “有!”徐秀芹一边应着,一边走向放香皂的货架位置。 “多少钱?”年轻女子问。 “2块钱,这个是最新款的。”徐秀芹一边说着一边找,忽然发现一块块香皂裸放在货架子上,上面的包装纸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因为摆放香皂的位置不是太高,小孩子能伸手拿得到,小李丹见包香皂的纸漂亮就给全撕了下来。这时徐秀芹想到了一定是这两孩子干得“好事”。但现在打发客人走了再发火,徐秀芹强压着怒火。 “您看这,孩子费,把包装纸给撕了,不过不影响用,反正您回家也得把包装纸撕了。”徐秀芹手里拿着两块裸皂。 “你说是新款,没包装了谁知道是不是新款,2块钱两块,行我就拿走不行就算了。”年轻女子说。 徐秀芹只好说行让她拿走,2块儿新款香皂收了2块钱,少卖2块钱,本钱都回不来。 客人走了,徐秀芹再也压不住火了,朝着正在门外蜂窝炉旁下着面的李国庆大喊:“李国庆,你是咋看孩子的,把货都豁败了。” 刹时门店左右邻居还有街上摆摊的都看向这个门店。 “别嚷嚷,别嚷嚷,这我就一会儿没留意,孩子吗,一会儿问问,撕下来的放哪里了,找找再包上不就得了。”李国庆说。 正在门口玩石子的李欢和李丹,听到妈妈吼爸爸吓得都站了起来,李丹还躲在了姐姐李欢身后。 徐秀芹走到两个孩子面前说:“你俩谁干的。”看着躲在李欢后面的李丹,徐秀芹一把把她从李欢身后拉出来说:“说,是不是你这死丫头干的,来了没一天就不让我好过。”一边说一边拉着李丹进店里,这是要打呀! “秀芹,秀芹,孩子她就觉得好看,你别打孩子。”李国庆也顾不得做饭了,跑进店里去拉开徐秀芹。李国庆一把把孩子抱住说:“去看锅吧,一会糊了,孩子我来说,不就几块香皂吗,值得去打孩子,给孩子讲明白就行了。” 徐秀芹气呼呼地瞪着李国庆怀里的李丹,往店外走,去把蜂窝炉的锅端下来。 李国庆坐在了靠在店门烟柜后面的凳子上,把怀里的李丹放下,拉着她的玩的有些泥土的小手说:“来,告诉爸爸你为什么把香皂上的花纸撕下来啊。” 徐秀芹把下好面的锅端屋里方几上,李欢这时也不敢说话,坐在方几旁边。 “爸爸,我喜欢上面的漂亮阿姨。”小李丹脸上挂着刚才被妈妈吓哭的眼泪。 “那你把漂亮阿姨放哪里了?告诉爸爸,咱们得把她跟香皂包起来,这样妈妈卖更多的钱,才能给丹丹买漂亮衣服过年,你说对不对啊?”李国庆哄着孩子,给孩子讲不能撕包装的原因。 小李丹从自己的衣服兜里掏出了一把香皂包装纸,稍微有点折叠的印记,但没有破损。 下午夫妻俩把鞭炮,门神,蜡烛,还有一些小烟花等年货类的小商品摆在门口卖,结果一下午就卖了一半。 晚上一家人回到家,吃了晚饭孩子们早早的都睡了。由于下午太忙,没来的及给“裸皂”补救,李国庆坐在客厅的八仙桌旁,熬了些浆糊,把包装纸铺好,一个一个的仔细地将香皂包上,因为是新款徐秀芹也没上太多货,只是上了20块儿,也已卖了几块,也就10来块儿的样子。李国庆拿着一支筷子,沾一下熬好的浆糊,抹在包好香皂的封口上。 徐秀芹从屋外进来,坐在李国庆对面,看着李国庆包香皂,忽然眼睛一亮说:“国庆,要是我们找点便宜些的货,也用这种包装纸包上,是不是就会赚得多些。” “那怎么能行,那不成了卖假货了,不能那样做。”李国庆说。 第二天,门店开始营业,将年货摊也摆起来。结果不曾想这一夜之间集市上都成了卖年货的,满大街都是对联,挂历,糖果,鞭炮…… 一天下来昨天早上进的货,今天没卖多少。 眼看还有三四天过年了,所剩的年货要尽快卖掉。李国庆看到还有些烟花棒,他收了起来,不在店外摆,想在年三十晚上和孩子放。 小李欢看到爸爸拿着烟花棒说:“爸爸,我们什么时候能放烟花棒啊?” “今天晚上我们可以放两支,到过年咱们再把这些都放了。”李国庆说。 徐秀芹在隔壁店聊天,跟邻居讨论现在流行的发型。 有人买东西,李国庆招呼客人。 小李欢从屋里拿了两支烟花棒,高兴地拿给正在店门口玩耍的妹妹,说:“爸爸说我们今天晚上可以先放两支。” “太好了,姐姐,咱们现在放吧!”小李丹有些迫不急待了。 小李欢也想放烟花棒,看看妈妈还在别人店里没回来的意思。跟妹妹说:“我去拿火柴。” 小李欢进店拿了一盒火柴,妹妹拿着烟花棒,姐姐划着火柴,点燃烟花棒。 这是徐秀芹突然喊:“你们两个干啥呢?” 吓得俩姐妹将手中已经点燃的烟花棒和火柴一扔,不偏不倚的扔在了门前摊位的鞭炮上,顿时噼里啪啦响了起来。 李国庆看到赶快拉孩子,担心孩子受伤,徐秀芹这时端起在蜂窝炉上的一锅热水,朝鞭炮泼去,热水溅到了小李丹的胳膊和手上。只听见小李丹一声惨叫,整条棉袄袖子衣经湿了,谁也被烫到了。 “徐秀芹,你干啥呢?!”李国庆大吼徐秀芹。 “你们家把孩看好行吗?这万一烧了别人的摊子,你们有得赔了”旁边的摆摊的摊主说。附近几个做生意的纷纷议论:“提倡生一胎,他家两个,整天在街上完,大人也不看好,真是的。” 徐秀芹听在耳朵里更火了:“我不把火灭了,这一会把别人的摊都点着了,你赔啊?!”徐秀芹理智气壮地说。 “没看见孩子吗?!你看看把孩子给烫得。”李国庆看着被热水烫得哇哇大哭的小李丹的手,看着水泡慢慢鼓了起来。心疼地说:“得亏是穿着棉袄,不然整个胳膊都烫了,走跟爸爸回家先换衣服,再去拿药”说完抱起哭着的小李丹回家。 “爸爸,爸爸。”小李欢也跟在后面。 回到家,李国庆跟孩子换了棉袄,去镇上的诊所处理了烫伤,拿了烫伤药,医生交待说:“烫伤不太好恢复,注意千万别发炎,别碰水。” “谢谢医生,记住了。”李国庆抱着李丹说。 年前的这两天李国庆带着孩子在家,徐秀芹去店里看店。 这天就是年三十了,早上徐秀芹还是照常去了店里,对待这个店徐秀芹算是勤奋上心的,咋对孩子就不能上点心呢?临走时李国庆交待徐秀芹把店里的烟花棒拿过来,还有鞭炮拿些,过年了吗?在那个年代,这鞭炮烟花是过年的标配。 下午要早早的吃年夜饭,镇上大街已没人了,徐秀芹关了店拿了烟花棒和鞭炮,还有一些过年用的其他物件。 家里小李欢正趴在正屋桌子上叠纸飞机,小李丹看着很想试着叠,但是烫伤的手还上着药不能乱动。 突然进来的徐秀芹拿了烟花棒往桌上一扔说:“放放放,这次让你们放个够。” 吓得两个女儿哆嗦一下,小李丹哇得一声哭了起来。 “大过年的,不准哭,我让你不准哭。”徐秀芹这狠心地妈妈,用手使劲拧了一下小李丹的脸。 “妹妹,别哭,别哭。”小李欢了解妈妈,越哭妈妈会越急,就会挨打。 “怎么了,这大过年的,吵孩子。”李国庆扎着围裙从厨房出来进屋里,马上抱着正在哭的小李丹。 “爸爸我不放烟花棒了,我不喜欢妈妈,我不要妈妈。”小李丹哭着。 “不要我,我还不想要呢?”徐秀芹生气地说。 “你说的都是什么话,这个家你自己过就开心了!”李国庆大声呵斥徐秀芹。 “我去厨房去给你们弄吃的,你们父女仨亲吧。”徐秀芹说着去厨房了。 眼看正月十五到了,天气也显得没那么冷了,十五一过这个年也算过完了。 这天夜里,孩子们都睡了,徐秀芹一边拉着被子躺下一边嘟嘟囔囔说:“这俩死丫头,过个年把我气地这身上也不来了,真是尤其这二丫头是跟我克,还是咋地,她来了我这气就一直不顺。”徐秀芹用手抚着胸口。 躺在一边的李国庆说:“嘟囔啥呢?” 徐秀芹说:“我说你这两死丫头把我气地身上都不来了。” 李国庆一愣转过身,用胳膊肘撑住身体,侧对着徐秀芹说:“不会又有了吧?” “不会吧,原来怀她们的时候都会有反应,这我喂口这段挺好的啊!”徐秀芹也有点疑问。 “明天去医院看看吧。”李国庆说。 “行,明天再说。”徐秀芹说完闭上了眼。 第二天,徐秀芹还是选择去医院看看确定一下,检查一下。找医生开了单子,医生说:“检查完把化验单送过来,我帮你看看。” “好的。”徐秀芹应道。 不一会单子出来了,对于生过三个孩子的徐秀芹来说,这种单子她一看就明白了,怀~孕~了。 徐秀芹的表情是又高兴又担心。店里没心思去就直接回家了。 “你怎么回来啦,没去店里吗?”李国庆看徐秀芹有点没精打采的。 “去医院了,是怀孕了。”徐秀芹一边把包放下坐在了八仙桌旁,她抬头看了看挂在后墙的神位,心想:“这胎老天能给我送个儿子吗?”徐秀芹心里祈求着。 她心里盘算着下一步的日子怎么过…… 第八章 方月琴收养二女儿 刚出正月,天气渐暖,方月琴和郭庆祥正在他们承包的果园修剪果树。 “你说这孩子年前走的,现在都有一个月了,也不知道孩子瘦了没有。”方月琴边修剪着果树,边跟旁边也在修剪果树的郭庆祥说。 郭庆祥说:“你还别说,我倒对你那个表妹是真不放心,不顾提倡的政策,也不顾及别人的议论,非要生男孩。” 方月琴说:“你是不知道,我二姨家就是秀芹的娘,早些年的时候没少受她婆婆和那些亲戚的白眼,就是没男孩,只生了香芹和她两个闺女,这国庆他娘也是重男轻女的老思想没转变,你说现在都改革开放了,男孩女孩不都一样亲,女孩子有出息的也不少,而且这女孩子还比男孩子知道疼人。” “你说这话,我赞成,女孩子比男孩子知道疼人这点不假。你看看你那个儿子,过年都不回来,还记得我们吗?”郭庆祥有点生气的一边说一边狠狠地拿剪刀剪了一下果树的枝条。 “什么我儿子,是我自己的吗?不是你儿子啊?!”方月琴生气的语气回应郭庆祥。不过这句话似是平日里的夫妻在打情骂俏,可见他们夫妻感情很好。 “月琴,明天咱们不行去看看孩子吧,别时间长了孩子把你这个大姨都给忘了。”郭庆祥说着看向方月琴。 “把我忘了,你是担心孩子把你忘了吧?!”方月琴用眼神漂一下郭庆祥。 “行那咱们明天就去。”郭庆祥高兴着说。 天色渐暗,李国庆一家吃过晚饭,孩子们都已睡下。夫妻俩坐在正屋桌子旁,商量以后该如何去躲避,这镇上人认为的“三胎”,实际已是第四胎的嘲笑。 “国庆,我这几天一直想,我们以后可能不能在这镇上呆了,等月份大了,瞒不住了,镇上的坐生意的人多嘴杂的,我们没法面对,我感觉这胎,肯定是男孩,我这跟之前怀她们的时候,感觉一点都不一样。”徐秀芹眼里放着光看着李国庆说。 “你就能保证一定会是男孩,你会未卜先知,还是有透视眼?”李国庆用疑问的眼神跟徐秀芹说。 “你还别说,真有。我听镇上大街开店的邻居说,现在还真有个机器叫B超机,就可以看得到肚子里怀的是男是女,县城医院就有。”徐秀芹眼里掩饰不了的喜悦,看着李国庆坚定地说。 “真的?!”李国庆惊喜地问徐秀芹。他再也忍受不了再次生女孩再送人了。如果能在怀孕几个月能查出是男是女,他们也可以多种选择。李国庆原本也下定决心这胎生下来,不管是男是女,他都决定不再生了。现在如果有这样的机器,他就再有了要儿子的决心。李国庆的内心还是非常想要儿子的。 “当然真的了,不过有规定不让鉴定胎儿性别,必须有特殊关系才行,我改天去县城找姐姐,看她能不能帮找找关系。”徐秀芹高兴的说着。 李国庆说:“你说这不在这呆,咱们回村里吗?村里的房子也住不了人了,再说村里也不能回去,村里人的嘴更毒。我看等你去找大姐确定好能查出来不能,能查出来再决定去哪里,再说这到5月份,咱们这个院子房租也到期了,能在5月份前查出来最好,咱也不用交房租了。”李国庆边盘算着边说。 “5月份?我这现在一个多月,听人说3个月就能查出来,我想等4个月的时候查看得更清楚些,到时差不多3月份,没事如果是儿子,我们这中间还能有时间把店转出去。”徐秀芹和一边的李国庆一起合计着。 “行,睡吧,明天我去店里吧,你早上多睡会儿,我会把饭做好。”李国庆说着起身进里屋去了。 第二天天刚亮就听见:“当当当~,秀芹~”院门外有个女人的声音喊。 “谁啊!大早上的。”徐秀芹眯着眼翻翻身。 “你睡吧,我去看看。”李国庆起身穿上衣服走出屋门。 “来了,谁呀?”李国庆边问边去开门。打开大门一看正是郭庆祥和方月琴,郭庆祥手里提着罐头还有两盒糖果,还有一个布兜里装着给孩子买的两件衣服。 “是姐姐,姐夫啊!秀芹,是月琴姐和姐夫来啦!”李国庆一边朝屋里喊,一边把方月琴和郭庆祥迎进正屋坐下。 徐秀芹在屋里一听,先是面无表情,后来心里一想:来了如果他们还愿意,不防把二丫头接走,让他们先帮忙再照看一下,省得在她身边惹她烦。突然高兴的表情立刻出现在她那张脸上。 “大姨~”小李丹眯着眼睛也醒了,李国庆进屋帮孩子穿衣服。 “月琴姐和姐夫来了,我们丹丹正想你们呢!”徐秀芹赶快高兴地穿好衣服,走出里屋倒正屋招呼。 原来郭庆祥夫妻为了来看孩子,天不亮就往徐秀芹家赶路,算了时间,天一大亮就能到,他们稍坐坐,也不必麻烦在徐秀芹吃中午饭了。 “我们来看看丹丹,给孩子带点吃的,给孩子买了两件衣服。”方月琴看着从里屋出来的徐秀芹说。 “姐姐,姐夫还没吃饭吧?国庆!国庆!赶紧去做饭,这一大早就到了,天不亮就往这边来了吧?!”徐秀芹这是没话找话客气呢! “我们稍坐坐,看看丹丹,一会儿还得早点回去,家里活多。”郭庆祥表情不怎么高兴的语气跟徐秀芹说。郭庆祥心里本就不喜欢这个姨表妹,语气也不怎么柔和,略显生硬无情。 这时李国庆帮孩子把衣服穿好,从里屋走了出来。郭庆祥看见眼神都是父爱。 “我去做饭,你们聊。”李国庆说着去厨房了。 “大姨~哇😭”小李丹一边哭一边跑到方月琴身边。 方月琴看到孩子哭,她也止不住的掉眼泪。低头看见孩子的一只手上有烫伤,心里的疼痛点燃着导火锁般引爆了怒火,真想上去质问徐秀芹,但她平复了一下心情把语气调平和些说:“丹丹,别哭,告诉大姨,这是怎么烫的啊?”方月琴没有问徐秀芹而是选择问孩子。 “妈妈,用热水泼的。”一旁的小李欢突然说。 “死丫头,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然后徐秀芹接着说:“她自己不小心扒了热饭碗,不小心烫的。”说着拧着小李欢的耳朵,让她回了里屋,瞪了她一眼,徐秀芹就出去了。 郭庆祥要起身从凳子上蹦起来了:“徐~~!”方月琴看郭庆祥火压不住了,立刻用眼睛瞪着她,手拉拽着他胳膊,眼神里是命令:“别发火,你别说,我来说。”模范夫妻就是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的意思。 见徐秀芹把小李欢拉里屋后出来坐定。方月琴这边抱着小李丹把她安抚了不哭,然后跟身边的郭庆祥说:“孩子他爹,你抱孩子去院子里玩吧,我跟秀芹我们姐妹说说话。” “欢欢,来出来跟妹妹来院里玩了。”郭庆祥故意把屋里的李欢喊出来。 小李欢在里屋门口扒着头看着妈妈徐秀芹。 徐秀芹咬着呀瞪着小李欢说:“去吧。”浅台词就是:“别乱说话。” “姐,听国庆说,您家现在包了村里的果园,几亩菜也卖的好,日子比以前好多了。”徐秀芹笑着跟方月琴聊,这笑是客套的笑,可不是见到亲人高兴的笑。 “都是政策好,我们的日子才好起来的。”方月琴的浅台词:“都啥时代了还这么重男轻女,非要生儿子。” “姐,你看我这也是,也不知咋地又怀上了…”徐秀芹还没说完。 “又~怀上了。”方月琴惊讶地说。 “姐,你看国庆一直想要个儿子,我这也好怀,昨天我们还商量这要生了三个孩子,我们怕照顾不过来,怕还是得麻烦姐姐,等孩子快生时帮我们带一段丹丹。”徐秀芹有些乞求帮忙的语气。 “没事,你只管生,有姐姐呢,依我说,也不用等孩子生之前我们再麻烦跑一趟,我们家离这也不算近,也没通班车,今天你和国庆要同意,今天我们就把丹丹带走,至于什么时候想接,你们再接。”方月琴爽快地跟徐秀芹说。 “姐姐,您真是我的亲姐姐呢。”徐秀芹拉着方月琴的手。 徐秀芹接着说:“姐,您看我们现在虽是在镇上大街开了个店,但除了过年前卖点东西,生意也不怎么好,这房子也是租的,老家那方不翻盖是没法住人的,国庆的腿伤了,也干不了重活,挣不了啥钱,他的那些补偿款也没几个钱,这我们养三个孩子,我想想日子都难过。”徐秀芹说着抹起泪来。 “我和你姐夫原先有个想法,原不想跟你提,既然妹妹你担心以后的生活,我们是这样想的,你看我现在日子也好了,儿子大学马上毕业了,也开始挣钱了,你和国庆如果同意,我们就先把丹丹养着,你再生一个,户口也不好下,可以把丹丹以我们女儿的名义下到我们村,将来你生了男孩也好再给儿子下户口,丹丹你们想看可以随时去看,孩子大了也可两边一样亲。”方月琴站在徐秀芹的立场把她想说的都替她安排好了。 “姐姐,你这么说真是帮了我大忙了,您这要是能给丹丹在您家上去户口,我和国庆得多感谢您才行啊,不过这要花多少钱啊?”徐秀芹担心为个女孩子花那么多钱。 “你不用担心,这钱我们有,以后上学花钱你们都不用担心,我们一家3个人挣钱,够她花,你们想去看就随时去,得不了空也别担心。”方月琴的意思就是你们去不去看都行,不去最好。 “秀芹,饭好了,来端饭。”这时李国庆喊。 “来了!”徐秀芹应着走进厨房。跟李国庆说:“我刚把怀孕的事跟表姐说了,他们想接回二丫头帮我们养,可以以他们女儿名义把户口下他们家,以后上学他们也管,我们想啥时候去看就去看,孩子以后两家一样亲。”徐秀芹高兴地跟李国庆说。 “表姐能帮咱带,还帮孩子上户口,还两边一样亲。这表姐这回帮我们大忙呢!”李国庆也发愁这上户口的事。 “那你这是同意他们今天把孩子带走了?”徐秀芹问。 “带走吧,省得你这个亲妈妈天天看孩子不顺眼。”李国庆心里明白,孩子在方月琴和郭庆祥家他们决对会对孩子好的,他很放心。反而是跟着他们,如果要生儿子还要东躲西藏,孩子跟着也受罪。 刚刚徐秀芹进了厨房,郭庆祥就进了正屋跟方月琴了解清了刚才她们俩谈话的情况。 徐秀芹和李国庆从厨房端了饭菜来正屋,刚放在桌上。方月琴说:“国庆,刚才我们姐妹商量,这秀芹又怀上了,我们想把丹丹收养在我们名下,你是啥意思?” “丹丹能在大姐名下,那是她的福气,我这还有啥意见。”李国庆笑着说。 这时方月琴起身,旁边郭庆祥站着抱着小李丹,方月琴起身后说:“行,既然同意,我们这本就说坐坐就走的,家里还有好多事等着忙,几十亩果园还等着去修呢,过了花期收成就不好了。”一边说着跟郭庆祥就往屋外走。 “你看姐姐,姐夫还是吃了饭走吧。”徐秀芹说。 “丹丹我们接走了,过段时间国庆有空就去我们那里,带着欢欢来,等三月果园花都开了,可好看了。”方月琴开心的边走边说。说话已走到院门外了,方月琴抱着孩子,郭庆祥推着车。 “爸爸,爸爸带姐姐来看我。”小李丹有点不舍得姐姐。 “东西,孩子的东西,我去收拾。”李国庆突然想起来,马上一瘸一拐的跑回屋收拾东西去了。 “国庆,别忙了。”郭庆祥朝往院子里屋里跑的李国庆。 郭庆祥推着车示意方月琴抱孩子坐上。 方月琴坐上车说:“秀芹,和孩子回去吃饭呀,我们先走了。” 徐秀芹说:“你看看你们这也不吃饭,那你们路上慢点,我们过段时间去看你们。” “行,回吧!”方月琴说着,郭庆祥已经蹬起车走了。 这时李国庆一瘸一拐的提着个包袱从大门出来,看着方月琴他们已经走远…… 第九章 小李丹改名 方月琴从看到小李丹手上的烫伤,徐秀芹答应了让带孩子走的那一刻,真是一刻也不想再看到徐秀芹。 离开徐秀芹家,郭庆祥骑着车高兴的说:“丹丹想吃啥,咱们去馆子吃。” “吃肉肉!”小李丹说。 “好的,咱去这镇上大街看看有肉肉没,咱去吃。”郭庆祥高兴的说。 “这大早上的,让孩子吃肉吗?不如吃点油条豆浆,看看街上有卖的没”方月琴在车后抱着孩子说。 “那咱们肉也吃,豆浆油条也吃,好吧?!”郭庆祥逗孩子的语气说。 “前面好像有个卖羊肉汤的。”郭庆祥远远看到街边支着口大锅,热腾腾的冒着热气,走近看,锅一旁摆着一个1米来高的有些破旧的桌子,桌子上摆着一两个长方形的大盘子,一盘是羊肉,一盘羊杂、羊血之类的羊身上的一些可食用之类。旁边还有一筐别棉布盖着的是烧饼。还有两张低方桌,供客人使用。 郭庆祥停好车,方月琴和孩子坐到低桌旁。 “来一碗羊肉,两碗羊杂,三个烧饼。”郭庆祥向老板点了餐。羊肉是要给小李丹吃,羊肉要贵些,夫妻俩吃的羊杂。 不一会儿热腾腾的羊肉,羊杂摆在了三人面前,碗里放着勺子,老板端来个盘子,盘子里放着三个烧饼。桌上放着个小铁桶里面放着筷子。小李丹拿起面前碗里的稍子就要去吃。 “等等,烫,来,大姨帮你吹吹再吃。”方月琴见孩子着急吃,担心孩子烫着,赶紧阻止,拿过勺子,把那碗盛了羊肉的汤碗吹了又吹。然后说:“丹丹,现在自己可以吃饭了,不用喂了,来,不烫了,不着急,慢慢吃。”说着把勺子放到碗里,把碗挪到孩子面前。小李丹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夫妻俩看着孩子,又看了一下对方会心地笑了一下,开始将面前的羊杂汤吃了个干净。 吃完早饭,那算是方月琴一家的早饭。他们回到了平安村,给儿子郭文彬写了信,告诉他们收养小李丹的事情。 没多久郭文彬给父母写了回信,对父母收养小李丹的事表示支持,并给出了自己的建议,这天晚上方月琴正在给孩子做鞋,纳鞋底,郭庆祥在一边坐着读儿子写来的信: 我知道爸妈一直对丹丹妹妹如亲生女儿般,早有收养之意,现表姨跟表姨夫有意让爸妈收养,我替爸爸,妈妈感到高兴。 既然要如我们家的户,我有个建议,丹丹需要姓郭,就要换个合适的名字上户口,我这起了个“郭乐彤”,希望丹丹妹妹以后快快乐乐,把丹字保留,加三丿(撇)代表我们三个人是她最亲的人。 请父母大人保重身体,莫挂心儿,儿学业将成,一切都好。 听完信,方月琴说:“文彬这孩子,村里和他一样大的都当爹了。也不说交了女朋友没!” 郭庆祥说:“他也老大不小了,他自己的事,让他自己安排吧。你看他这学没上,郭~乐~彤,这名好,快快乐乐的在我们三个人身边,好!好!明天我就去找村长开证明,给孩子把户口上了。” 目光来到安奉镇,周日的早上徐秀芹一家吃了早饭,李国庆带着小李欢去开店,徐秀芹到镇东坐早班车去县城,去找姐姐徐香芹打听B超的事情。 姐姐在县城住的是姐夫田海林单位的筒子楼,好多邻居共用走廊,厕所,水管,在当时也是只有干部级别才能住这样的房子。徐秀芹提了些水果来找姐姐。 “咚咚咚,姐姐在家吗?”徐秀芹敲门喊。 “在家。”徐香芹从屋里应到。 门打开了,只见一个烫着长卷发,上半束头发微微竖起,双眼皮和一双有神的大眼睛,薄薄的嘴唇,不用上一丝口红。穿着当时流行的裙子。徐香芹当年未出嫁时就是村里有名的美女,田海林因为没有了父亲,当时刚刚参加工作,母亲就托人去徐香芹家提了亲。 “是,秀芹啊,快进来。”徐香芹高兴的迎徐秀芹进屋。这是这楼里比较大的2间房,这两间房都比较宽敞,进门这间除了饭桌,书桌,还摆了一张大床,徐香皂和田海林在外间休息,里间应该就是她们的两个儿子学习和休息的地方,大儿子田浩刚上高中,小儿子田磊正在小学六年级。 “来我这,还提啥东西啊。”边说边招呼徐秀芹坐下,徐香芹给妹妹倒上水,方在他们平时吃饭的可折叠园桌上。徐秀芹将手里提的水果也放桌上坐下。 徐香芹也坐了下来说:“有啥事吗?来找我。” 徐秀芹吞吞吐吐地说:“我们现在在安奉镇开了个小店,来县城进货好几次想来看你,这过了年发现又怀上了,把二丫头托给月琴表姐抚养了。” 徐香芹一听说:“不是我说你,上次你怀三胎,来这里找我,我没能帮你,这次我也帮不了你,你姐夫不会同意的,政策不提倡的事,他也不会去沾边的,你这非要生个儿子吗?。”徐香芹皱褶眉头问。 徐秀芹说:“姐,你有两个儿子,当然会不稀罕了。我这次找你不是让你帮我躲人眼,我是听说咱县医院有可以查到怀的是男是女的机器,看着姐姐有门路没,这样也好让妹妹别再受罪了,别再生下是个女孩,让我再为难咋养。” 徐香芹严肃的说:“你跟我说实话,你那三胎是个女孩,对吧?你把孩子怎么处置的。” 徐秀芹说:“去年国庆摔了腿,工地上的工头给物色个没孩子的银行工作的夫妻,他们收养了三丫头,我也担心孩子跟着我们受苦,人家家里条件好,孩子跟着人家比跟着我们强。” 徐香芹想了想说:“你这当母亲的也真能舍得下,一下送出去两个,不过给孩子选个好人家,的确比跟着你强。” 徐秀芹乞求着姐姐徐香芹说:“姐,这次我是求你来啦,你可给我想想办法,一定帮我找找医院的关系,这要生下来再是女孩,我可咋办啊。” 徐香芹为难地说:“我试试看,我试试看吧,我倒有个不错的同事,她妹妹在县医院,我回头去求求人家。今天你先回去,你这才两个月,就算现在让人家帮你看,也不一定能看得清,你等下个月再来吧。” 徐秀芹高兴的说:“行,姐,那我先回去了,等下个月我再来。”徐秀芹起身离开。 徐香芹起身将桌上徐秀芹拿来的水果递给她:“拿回去给欢欢吃,欢欢跟着你也受苦。” “姐,这给两大外甥带的,我这也来一趟没啥给孩子买的,姐,你就别让我费事再拿回去了。”徐秀芹出门回去了。 徐香芹看着徐秀芹离去的背影不禁摇摇头,叹了口气。 一个月很快过去了,可对徐秀芹来说这一个月她是一天天数着日子过的。 她又一次忐忑地来到县城姐姐家,这次姐姐徐香芹,会给他找到医院的关系吗? 第十章 秀芹有望得男 “秀芹,来了,你这我跟你说一个月,你可真准时。”徐香芹听见一大早有人敲门,打开门看见的是徐秀芹。 徐秀芹这次来当然是问姐姐,医院找到关系没有。进了门徐秀芹就迫不急待地问姐姐打听到关系没。 姐姐徐香芹让她别着急,先坐下喝口水,今天同样是周日,里屋两个孩子刚起床准备吃饭。从里屋迷迷瞪瞪走出来的大儿子田浩看到是徐秀芹二姨说:“哦!二姨来啦。”说完出去走廊洗漱去了。 徐秀芹说:“这田浩都张这么高了,比二姨都高了呢,大小伙了,姐,你可真有福气。” 这时从里屋也出来个迷迷瞪瞪的小伙,个头快跟徐秀芹一样高了,这就是徐香芹的二儿子田磊,嘴里嘟囔着:“这大早上的就来,也不让人睡觉,这还福气,福气个****睛都懒得大睁,也没给徐秀芹打招呼就出去走廊洗漱去了。 徐秀芹好像听到了田磊的抱怨,表情有些不自然。徐香芹好像看出来了说:“这孩子,见着二姨也不打招呼,都他爸整天给惯的。” “没事,孩子吗?想多睡会儿正常。”徐秀芹笑着说。 “我这边给你打听好了,人家说,别凑周日,周日医院人多,再一个别凑周一,周一领导都开会,最好凑个周三,周四,月份最好孕期有3个半月,看得清些,但只能帮看一次。”徐香芹跟徐秀芹说。 徐秀芹听着可以帮忙,高兴地马上拉着姐姐徐香芹:“这可太好了,太好了!” 徐香芹说:“你也别高兴的太早,具体还要看去找人家的时间,检查的人多不多,如果人多就只能等了。” 徐秀芹说:“没事,姐,只要人家肯帮忙,我这现在三个月,再等个半月我再来,到时姐姐你可跟我一起去啊。” “妈,还吃早饭吗?”从走廊洗漱完的田磊进到屋里,看妈妈还没做饭的意思。 这时大儿子田浩也进来说:“妈你和二姨说话,我和田磊出去吃吧,回来帮你们带些。” 徐香芹从兜里掏出十元钱给了田浩。是的在一九八几那个年代,五毛钱就是一碗粥,1元钱就够一个人吃早饭了。 田浩和田磊穿了衣服就出门去吃早饭了。田海林早起出去喜欢散步,还没回来。 徐秀芹说:“姐我一会赶回去的班车先回去,等过两个礼拜再来,到时你带我去。” 徐秀芹没在姐姐家吃饭,上车前买了个馅饼吃。她在怀孕,在没确定不是男孩前,她都当男孩养自己的身体。 回到安奉镇,李国庆和李欢在店里看店,李国庆看着徐秀芹高兴的进店,马上把小板凳搬来让她坐下,说说看。 徐秀芹高兴的跟李国庆说:“找到关系,人家当应给看。” 李国庆一听也高兴的说:“太好了,那你这是查过了,是儿子?!。” 徐秀芹说:“没有呢,人家让等三个半月后去,看得准些。” 李国庆有些等不急说:“还要等半月!” 小李欢在旁边听着爸爸妈妈说话,用她那稚气的眼睛,一会看看爸爸,一会看看妈妈,想说啥,也不敢吱声。 终于到了可以去医院检查的时间了,这天徐秀芹和姐姐徐香芹来到医院B超室,这天人还真不多,前面有个检查完的已经出来了,就剩她们了,徐秀芹进去躺倒B超机器一边的检查床上。检查的有两名女医生,其中一个医生说,掀开衣服,小肚露出来,医生涂了些润滑剂在徐秀芹肚子上,开始仔细地检查起来。 “胎儿发育正常。”医生检查了一会说,然后又检查了一下,这个医生眼睛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徐香芹,然后说:“起来吧,好了,孩子发育正常。” 徐秀芹拿纸抹了抹肚皮上的润滑剂,起身看看姐姐,姐姐给她一个“先出去”的眼神。 徐香芹让徐秀芹走出医院大门在大门外等。自己去了女厕所,先看看有人没,在那里等着,一会进来一位穿白大褂的女医生,正是刚刚检查室里的一名医生,医生看没人就说:“孩子侧着身,看不太清,有可能是男孩。” 徐香芹手往医生兜里一伸,好像给医生放了什么,但是医生掏出来又回了过去,说:“您和我姐姐都好姐妹,这我这已经是违规了,如果再拿钱就是错上加错了,你们敢紧走吧!” 徐香芹说:“你看让您麻烦了,谢谢,我们这就离开,谢谢。” 徐香芹走出医院和等在医院门外的徐秀芹会合。没等徐秀芹问就小声说:“人家说,孩子侧着身,没看太清,有……”还没说完 徐秀芹着急说:“咋没看清,这…”转身想再进医院。 被姐姐一把拉住强压着声音说:“人家这已经是看我跟人家姐姐的关系违规了,不能再去了,再说我这还没说完呢!有可能是男孩。” 徐秀芹高兴的问:“男孩?!” 徐香芹说:“人家说可能,不过医生说话一般都保守,可能基本上就是。” 徐秀芹高兴的说:“是吗?姐,这我就放心了,回去我就跟国庆安排下边的事。” 徐香芹把妹妹徐秀芹送到车站,赶晚班车回安奉镇。 回到安奉镇的家中,李国庆见徐秀芹回来马上问:“查出来了吗?” 徐秀芹回到屋里坐定,李国庆也在旁边坐下,小李欢也站在一旁,徐秀芹高兴地说:“人家说可能是男孩。” 李国庆一听马上高兴地有点不知所错,但又冷静下来说:“可能?那不还有可能是女孩吗?” 徐秀芹将姐姐说的话,照样子给李国庆说了一遍。李国庆似乎还是有些不安心。 李国庆说:“总之,还是孩子生下来是男是女才为准。” 徐秀芹确很确信是男孩,跟李国庆说:“我们决定把孩子生下来,就得把店尽快盘出去,离开这找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关键是去哪里呢?” 李国庆忽然想起一个人,他的姑妈,他姑妈家住的地方是她们村的大西边的公路边,很少有人去她们家,而且她们家里儿女都有自己的事不在她身边,姑父也去世了。只剩姑妈李桂兰自己,很是寂寞。 “我们去我姑妈家,她会欢迎我们的。”李国庆肯定的说。 李国庆和徐秀芹盘算完,一边的李欢带着疑问的眼神问:“爸爸,这次妈妈真的能生弟弟吗?我们要离开这吗?我不想走,还有生了弟弟,是不是小妹妹就能回来了。” 李国庆听了小李欢的话,点了点头,不知如何去回答后面的问题。 第二天,徐秀芹在镇上大街的店铺就开始处理卖货,贴出了两个字“转让”。徐秀芹现在怀孕三个多月,过四个月邻居们可就能看出来了,到时要被说闲话了。 他们的店能尽快转出去吗?能顺利去姑妈家吗?这胎真的能生个男孩吗? 第十一章 姑妈家生孩子 店铺没到一周就转了出去,一家三口收拾行装,启程去德化村的姑妈家。 一家三口到了姑妈家门外,李国庆敲门喊:“姑妈,我是国庆。” 从大门里听到有位老人应声到:“是国庆啊,自从没了你爹,你可有年头没来了。”大门打开,一位梳着老式底盘发的,慈祥的老人家,白净净的脸上虽有皱纹,但是看起来是那么充满生命力。老人一看这一家三口虽穿得倒也干净得体,但是提的是大包小包的。心里很是疑问:“国庆,你们这是?!还是先进屋,进屋吧。” 李国庆一家三口进了屋,这院子很大,足有四五个房间,只是略显荒凉与寂静,院子的空地上种着些许蔬菜。往正屋走正对屋门的摆设也是如一般农村家庭的摆放一样,有神位,有八仙桌,向李国庆姑妈这个年纪的人,儿女又常年不在身边,难免会对神明的寄托多些。走进正屋八仙桌旁放着几把凳子,虽然家里离村子远些,常年也少有客人,但姑妈还是把屋子打扫得干净整齐,可能是随时期待着儿女们哪天回来看她吧。 进屋大家都坐下来,李国庆跟身边的小李欢说:“这是爸爸的姑妈,你该叫姑姥姥。” “姑姥姥。”小李欢笑着对坐在八仙桌旁的李桂兰喊。 “这孩子真乖,真讨人喜欢。”李桂兰看着小李欢笑着说。 徐秀芹向李国庆使了个眼色。 李国庆领会到对慈祥的姑妈说:“姑妈,我们这次来是,想在这借住一段时间,秀芹怀孕了,这胎可能是男孩,我们也没地方能去,就想到姑妈您是个慈悲的人,肯定能容我们借住把孩子生下来。” 姑妈听到李国庆想是为躲避世俗的议论,来到我这偏僻的住所。 很慈祥平静地说:“既然来啦,就安心住下,这院子平时也没什么人来,房间也多,你们就住西边那间,原来是我家二姑娘住的,出嫁了也基本闲着了,只是这平时我院子里种了些菜,一般我都吃素,后院我倒是养了几只鸡打发时间,有时会有鸡蛋。一般我也不怎么出门,如果要是你们缺啥要买就得去镇上了。”李桂兰给李国庆说着家里的情况和安排。 “谢谢姑妈。”李国庆高兴地说。 说着李桂兰招呼李国庆一家去西屋安顿下来。 转眼到了生产的日子,徐秀芹这天感觉肚子略有阵痛,李国庆烧足了生产用的热水,这次还是没有去医院,就在姑妈家的西屋,不同的是这次好像孩子刚足九个月,好像比之前的孩子来的都早些,过几天就是中秋了。 这个孩子好像比之前的都大些,因为怀之前的孩子时,生活条件差,吃食营养跟不上,但怀这胎不同,有三女儿的一万五,有工伤补偿款五千,虽然开店投了五六千块钱,但是店转出去也挣了两三千,在姑妈家的这些日子的生活,都是李国庆去最近的镇上采买,生活水平不算低,所以这胎养的好。除去这半年的开销他们还有约2万的积蓄,在当时也是很大一笔钱。 “这怎么还没生出来?”李国庆在床边急。 “你一个大男人,出去吧!”姑妈朝李国庆说。 “姑妈~,让他在这吧~,之前生他都在一边,没~没事。”徐秀芹躺在床上疼得断断地说。 “这孩子,头有点偏,孩子也大,秀芹,你撑得住吧?!”李桂兰在帮徐秀芹接生,李桂兰对接生也有些经验,早几年也帮村里的媳妇接生过。 “姑妈,我撑得住!”徐秀芹咬牙坚持。 “秀芹,你忍忍,我帮你把孩子稍微拨正。”李桂兰满头冒汗,皱着眉头,慢慢地拨转胎儿。 李桂兰笑笑长出了口气说:“好了,秀芹使劲~” 徐秀芹咬牙使劲,满头是汗,李国庆拿着毛巾,在一旁帮她擦试。 “孩子出来了,出来了。”李桂兰高兴的说。但是孩子没哭声。 李国庆马上问:“男孩,女孩?” 李桂兰说:“男孩,这孩子咋不哭啊?” 徐秀芹在一旁几乎要昏过去,没听见孩子哭,她突然着急地有气无力地试图抬起头看,但实在没力气了说:“孩子~怎么不哭啊。” “别着急,别着急,可能嘴里有东西。”只见李桂兰掰开孩子的嘴,用食指从嘴里掏出许多粘液。把孩子提起腿倒立着,又在孩子屁股上使劲拍。 “哇~哇~”孩子哭了。 李国庆拿温水洗了的毛巾给孩子擦洗,用棉布褥子将孩子包好,放在了徐秀芹旁边让她看看。 “你们夫妻俩总算抱上儿子了。”李桂兰一边说一边在地上的水盆里洗着手,洗完手端起水盆出去将水倒掉。 小李欢在正屋,看到李桂兰从西屋出来,就跑过去问:“姑姥姥,妈妈生了弟弟还是妹妹?” 李桂兰笑着回答:“弟弟,胖乎乎的弟弟。” 小李欢今年本该上学了,但因为李国庆一家来姑妈李桂兰家借住生子,所以今年没能让小李欢入学。小李欢希望妈妈尽快生个弟弟,这样自己也可以尽快上学,一切都可以稳定下来,不用再搬家。 眼看明天就是中秋了,李国庆和徐秀芹商量准备明天去镇上买点丰盛的食物过节。生了儿子,他们心里掩饰不了的喜悦。儿子出生已经四天了。 中秋佳节,吃完早饭,李国庆就去镇上买东西。 “妈~,妈~,我们回来看您了。”院子外有人喊。 李桂兰去开门,打开大门来看她的是大儿子,儿媳还有大孙子,个头像十四五岁的样子。 “妈,今天过节,我带你大孙子来看您,给您带的月饼,知道您不吃肉也没给您带。”大儿子说着和妻子儿子进正屋,把月饼放在八仙桌上。小李欢正站在门口。 大儿子看见个漂亮的小女孩就问:“妈这是谁家的小姑娘?” 李桂兰笑笑答道:“你国庆兄弟家的大丫头。”因为儿子常年不回家,李桂兰本就不盼着他们来看自己,过年来看看就很不错了。 “国庆,这几天在咱家住。你们都不在家,这也跟我做几天伴。”李桂兰眼神飘忽着说。 “姑妈~”徐秀芹在西屋喊,她没见过李桂兰的大儿子,不清楚是谁来。 “是国庆媳妇。”李桂兰边给大儿子说边去西屋。 “怎么一家人,都在咱家住啊!”大儿媳妇漂一眼身边的丈夫。 于是,李桂兰儿子使个眼色给妻子说:“去西屋看看。” 李桂兰刚到西屋跟躺在床上还在做月子的徐秀芹说:“没事,是你大哥跟大嫂过节来看我。” “妈呀!你留她在咱家生的孩子吗?”大媳妇跟在李桂兰身后突然说。 李桂兰被吓了一跳,闭上眼睛,用手抚着胸口说:“这是我家,我爱留谁留谁,留你们,你们倒是能留下来!”李桂兰有些埋怨儿子常年不回家看她。 “妈!你怎么能留她们在家生孩子呢,你平时不是也计较的吗?这次是怎么了。”大儿子埋怨地说。 “走,走出去,出去”李桂兰推着儿子儿媳回正屋,小李欢被妈妈招手留在西屋。 徐秀芹明白估计是不能在姑妈家住了,四五天她恢复的也能下地了,徐秀芹准备起身,收拾东西,等国庆回来就离开这,但想想去哪里呢?她让小李欢看着弟弟,自己慢慢地收拾着东西。 “妈~,这亲戚来了住两天,陪陪你也好,但妈你不该留她在咱家生孩子啊!”儿媳妇说。 “让她们走!今天就走!”大儿子火气冲冲的喊。 李国庆从镇上回来听见院子里有人喊“让她们走!”走进院子一看是大表哥一家回来了。在当时那个年代的一些地方的习俗,让别人在自己家生孩子是会给这家带来不祥的。 李国庆进了正屋跟大表哥打招呼:“大哥,大嫂,你们回来了。” “国庆,不是我说你,你怎么能带媳妇在我们家生孩子呢?太不像话了。”李桂兰大儿子生气地说。 “哥,我这不是没办法,也没地方去吗?”我们这两天正准备走。“姑妈,我这就去收拾东西。” 李国庆从镇上买的,鸡,鱼还有水果蔬菜,放在桌上,但又看了看墙上的神位,怕姑妈计较有鸡,鱼这些,立刻又提起来往厨房走去,把东西放在厨房,回到西屋看到徐秀芹正在收拾东西。 “你这回来是气我的,还是想陪我过节的。”李桂兰生气地跟儿子说。 不一会徐秀芹抱着孩子,李国庆提着包袱,后面跟着小李欢从西屋出来,跟姑妈拜别。 李国庆尴尬地笑笑说:“姑妈,哥,嫂子我们本就说今天中午陪姑妈过了中秋,我们下午就走,这会儿你们回来陪姑妈过节了,我们就不留了,姑妈您多保重身体,我有空来看您。”说完一家人就朝大门口走去。 “国庆,国庆,你们这孩子还小,回哪里去啊?”姑妈正要追出去,被媳妇一把拽住说:“妈,你看你大孙子都饿了,家里厨房我又不熟悉,我陪您去厨房做饭吧?” “奶奶,我饿了。”坐在一边正在看画册的大孙子说。 李国庆和徐秀芹离开姑妈家会去哪里,他们以后的日子又会怎么过呢? 第十二章 回家盖新房 离开姑妈家,徐秀芹和李国庆商量,儿子也生了,也该回家了,虽然那个家已是四面透风,但那毕竟是他们真正的“家”,手里这些钱完全够把旧房翻盖成新房了。李国庆和徐秀芹决定回家,这次是真正的回家。 一家人站这个破旧的院落大门前,夫妻对视,彼此眼中微泛泪花。李国庆打开门,从门上落下尘土,落了李国庆一身。李国庆晃了晃头,抖下头上的灰,拍了拍肩上的灰。徐秀芹跟着也走进去,小李欢已不记得这个家了。 “爸爸,这么破我们怎么住啊?”小李欢说。 “没事,爸爸先找雨布搭一下,先将就一晚,明天爸爸就去找人盖新房。”李国庆高兴地对小李欢说。 隔壁邻居李三爷听见他家有动静,就过来看是谁,看院门开着就进去,一看是李国庆一家,就说:“是国庆回来了,你这一走就三年多,这腿是咋了?”李三爷看着李国庆的腿有些瘸于是问道。 “是三爷爷啊!我这腿在工地干活摔的。”李国庆看到一位穿蓝色大褂,手持旱烟袋,戴着一顶那个年代特有的深蓝色带牙帽。这位是村里的同宗,家里排行老三,按辈分该叫爷爷,所以大多数村里人年轻人都叫他三爷爷。 “这屋,不收拾是不能住了”三爷爷说。 “我这不回来,就是想把这房子,重新再翻盖一下。”李国庆笑着说。 三爷爷看着徐秀芹手里抱着孩子,这现在这里也没办法落脚,旁边小李欢也在那里呆呆地站着。 “先去我家坐坐吧,这秀芹抱着孩子,让我家老二找几个人帮你收拾,收拾,先让孩子能落脚。”三爷爷说。 李国庆一瘸一拐的,跟着三爷爷去了他家,来到正屋,有一张低方桌,旁边放着几个小凳子,三爷爷把他家老二喊了过来,跟李国庆商量如何翻盖房子的事。 第二天,李国庆回来的事,邻居们都听说了,听说他要盖房子,能帮忙的也都来了,把旧房拆了,院子西边搭了个临时能住人的棚子,徐秀芹和孩子们暂时先住着,李国庆把铺盖给弄的厚厚的,毕竟已进深秋,房子要赶紧赶工,否则到冬天就不太好了。 李国庆买好了所有盖房用的材料,请了很多邻居和工人帮忙,每天给工人的伙食都会带些荤菜,没几天房子主体就盖好了,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房子已基本落成,前面带走廊的农家小院已经基本显现。 现在看来左邻右舍的,数这院子、这房子好了,为了能让刚刚盖房的湿气散的快些,李国庆去买了最好的无烟碳,每个房间放一盆,慢慢熏干,但温度还不能太高,否则批好的白色墙体会有裂痕,李国庆仔细看着火候,烧了足有三四天,感觉湿气不太重了。 院子北边为正屋,正屋由正厅和主卧,东边一间卧室,西边一间卧室。院子西边一间厨房和一间杂物间。东边是厕所位置。厕所前是影背墙,正对影背墙的是大门,大门两边安放了高2尺半的石狮子,略显威严。 这一趟忙下来,徐秀芹是折腾的不清,这个月子里都没好好过。不过看着这个像模像样的家,徐秀芹觉得吃的苦值得。 这天李国庆定的家具到了,邻居们帮着抬家具,正屋主卧放一张大床,两组衣柜,正屋摆上方桌,几把当时流行的折叠双面绒椅子。 另一张小点的床和一组衣柜放在了东边屋,看像是给小李欢安置的房间。 还有一张婴儿床也放在了正屋主卧。 这一段时间盖房,徐秀芹管孩子,李国庆虽腿有些瘸,但不影响他忙里忙外,徐秀芹把信用社的存折都给了李国庆,不知不觉这钱花的快见底了,这天正屋安置好,徐秀芹把床铺铺好,婴儿车褥子也铺好,把熟睡的儿子放进婴儿车。松了口气,欣慰地坐在床上说:“国庆,咱们总算有个像样的家了,对!这花的还剩多少钱,存折给我看看。” 李国庆都忘了自己取了多少次钱,买砖,买灰,买沙,买木料,电料,门窗,家具……,还有工人的工钱,2万多的积蓄,所剩无几。 李国庆从上衣褂子里兜里掏出来,递给坐在床上的徐秀芹。 徐秀芹一看:“只剩不到三千块了!”惊讶地看着李国庆说。 李国庆说:“这个家置办的也基本齐了,以后省着点花吧!” 徐秀芹皱起眉头说:“这还得想办法挣钱,这孩子将来用钱的地方多了,咱们得想想干点啥小买卖。” 李国庆说:“这村里不比镇上,这做啥买卖行啊?” 徐秀芹说:“买个三轮车能拉货,还去县城进货,去镇上摆摊,春节前几个月生意肯定能行,如果年前能挣两三千,过了年再说干别的,如果能在镇上找个店铺,我们就继续开咱的店。” 三轮车肯定是买脚蹬的了,哪里能买得起机动的三轮车啊! 小李欢看到自己有了自己的房间,高兴地在床上蹦着,喊着:“我有自己的房间了。”突然咔嚓一声,小李欢啊了一声,李国庆和徐秀芹马上来东屋看,这小李欢把床撑子蹦断了一根。 “你这死丫头,刚买的新床,被你折腾散架了。”徐秀芹边喊着拉着小李欢,朝屁股上就是狠狠地两巴掌。 李国庆马上伸手去拉:“孩子也是高兴吗?” 小李欢吓得躲在李国庆身后。 李国庆买了三轮车拉货,骑着三轮车去镇上,把车放在以前开店的邻居门前,开店的男邻居还问:“你们原来的店干的好好的说不干就不干了,咋回事,这不到一年又想着来镇上大街摆摊了,摊位也只能占到最西边上去了。” 李国庆苦笑笑说:“当时家里有点事用钱,就把店盘出去了。现在没事了,也没啥钱了,不得出来想办法挣钱吗?车先放你这,我去县城进点货回来再推。谢谢了” “去吧,就放这,你放心。”男邻居说。 李国庆去镇东头坐班车去县城,批发市场真是日新月异啊,他想想进点啥货呢?他想想这快入冬了,进点冬天用的东西,棉手套,棉帽子,啥的吧,这东西进货成本没那么高。 到了安奉镇,用三轮车拉上货跑到大街西头摆摊卖货,由于李国庆生性腼腆,摊位又偏,半天下来没卖几件。傍晚骑车回到家,镇上到他们村骑车不到1小时,回到家徐秀芹已做好饭等李国庆了,小李欢也乖乖坐在桌子旁。 “今天生意怎么样?”徐秀芹边盛饭边说。 “不怎么好,在最边上的摊位。”人都走不到,李国庆垂头丧气地说。 “你这做生意太死板,等我身体恢复差不多了,我去,你在家看孩子。”徐秀芹自信地说。 “你去,天越来越冷了,你还得喂孩子奶呢!”李国庆说。 “说起儿子了,这还没起名呢,你也想想起个啥名字,要大气些的,还是找个算命先生看看起什么名好。”徐秀芹说。 “我看咱这也算是几经波折才生下他,生下来还给咱们吓一跳,不会哭,幸亏是在姑妈家,这也算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就叫李一鸣,算命先生都是骗钱的,他们咋不给他们自己算呢!”李国庆说。 “行,李一鸣,这名字也可以,先叫着,等上户口再定。”徐秀芹说。 说着话,一旁的小李欢已经吃完饭了,去屋里看弟弟了。 这一家人今后的日子,会怎么过呢,小李欢明年能不能入学?真是让人担心。 第十三章 想办非农业 转眼三年过去了,儿子李一鸣已经三岁,小李欢也在村里的学校开始上三年级了,学习成绩一直是名列前茅。 今年李国庆还在离村最近的安奉镇重新开了店,跟徐秀芹合计一下准备以卖鞋为主,之前开的店货品太杂,也不那么挣钱,卖鞋,特别是小孩子的鞋,春天买的秋天就不能穿了,脚长得快,不能穿就得买新的。有时候人生决定做什么事时,一定是随着他生活的走向一步一步走到现在的阶段的。 因为离家没算太远,她们夫妻就交换着一个在家,一个在店里,不过大多还是以徐秀芹在店里看生意为主。 这天店里生意不忙,徐秀芹正听旁边开店的讲起城市户口有多好,现在镇上凡是有些关系的都去给孩子办城市户口了。 徐秀芹的大姐徐香芹一家工作都已调到惠州市,听了这邻居一说,徐秀芹想着要是能把孩子户口都转到市里该多好啊!将来孩子能在更好的环境发展。 这天徐秀芹和李国庆商量着,要去市里找姐姐,而且要凑个假期带着李欢去,因为徐秀芹知道姐姐非常喜欢自己的大女儿李欢,因为姐姐家有两个儿子,所以姐姐就非常喜欢女儿,如不是政策上不提倡,徐香芹真想自己生一个呢。 在社会家庭关系中,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孩子除了爱自己的,再数就数自己兄弟姐妹家的孩子亲了。 徐香芹一直非常喜欢李欢,所以当徐秀芹带着小李欢到惠州市去看她时,她非常高兴。 徐香芹的大儿子田浩高中毕业便去部队当兵了,二儿子田磊才上高中,在学校住,所以家里平时显得很是冷清,就算田磊假期回家,也会约同学出去打球。 徐香芹和丈夫田海林中午把徐秀芹母女领到离家很近的小餐馆吃饭,上了几样小李欢见都没见过的菜。进入市里后,田海林是单位的科级干部,徐香芹也调到了市纺织厂,一家人生活小康富足。 徐香芹不停地给小李欢夹菜,边夹菜边说:“这次跟姨妈在市里多住两天,明天姨妈带你去逛逛。” 小李欢今年9岁了,变得也不像之前那么活泼了,对于这个姨妈的话,她淡淡地笑了笑,继续吃着盘里的东西。 徐秀芹高兴地说:“欢欢就是想来看看姨妈,姨妈能给欢欢买漂亮衣服。”的确,常年徐香芹每逢换季都会想着小李欢,给孩子买衣服。 但是随着小李欢慢慢长大,她感觉到姨妈给自己买衣服好像对她是一种居高临下的施舍般,她内心并不喜欢,她宁愿穿妈妈买的哪怕有点土的衣服。 田海林坐在一旁问:“国庆在家带一鸣啊,你们镇上店生意还好吧?” 徐秀芹笑着回应:“还不错,特别换季的时候,有时忙不过来,不过买东西的也都是镇上附近村子里的,太贵的买不起,都是些便宜货,够一家人生活开销就行,也不是啥大买卖,哪里有上班轻松啊!” 徐香芹说:“秀芹,你不知道,我们上班那单位的事也不少,一个个的为了往上升,都是明争暗斗,一点也不轻松。” 田海林发现徐秀芹这次来好像是有事,他就直接问:“秀芹,你有段时间没来了,你这次是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吗?说实话,之前你生孩子我们确实是没能力帮你,如果是其他的事,你不防说说,我们能帮肯定帮你。” 徐秀芹看田海林这么一说,心想估计对之前自己生孩子求过他们帮忙,没帮上。现在是想弥补一下吧!于是徐秀芹就把坐姿放端正些说:“姐夫,您这样说了,我就直说了,我想把两个孩子户口转到市里,办成非农业户口,您看跟姐姐有门路没有,花多少钱我出。” 田海林和徐香芹两人相视一看,徐香芹明白田海林的眼神里的意思,这事还真不是那么好办,现在办一个非农业不是一般的难办。 徐香芹为难地说:“秀芹,你这一说就要办两个孩子的,一个孩子还好说,像欢欢吧可以以上学的名义转户口,但你家一鸣现在是不是还没下户口,直接在市里下得准生证,出生证明都有,你家一鸣还是先把户口在你家那里上了再说吧。” 徐秀芹一听办不了儿子的非农业户口,先是一愣,后又想想如果能先办李欢的也行,将来也算一家人有个非农业户口了。随后高兴的说:“姐,能把欢欢的办了也行啊,如果上学需要来市里上就更好了,跟着姐姐,姐姐就把她当亲闺女教,将来欢欢肯定对姐姐比我亲,欢欢说是不是啊?”徐秀芹说着看向李欢。 李欢察觉到了妈妈在看她,她抬头看了一眼妈妈,然后“啊?”了一声,接着对姨妈徐香芹笑了笑。 徐秀芹这话可说到姐姐徐香芹心坎里了。 田海林接着说:“回去我打听一下吧,看看现在好转户口不,这也不是一下就能办成的事。” 徐秀芹高兴地说:“不着急,孩子还小,三五年能办成也不晚,将来欢欢要能在市里找个对象,离姨妈近些,将来好孝顺姨妈。”这话里孝顺就是养老照顾亲人于病榻的意思。 这话越说越能说到徐香芹心里了,将来儿媳妇有几个能指望上的,要说还是能有个亲闺女最好,给爸妈贴心,这不自己没有亲闺女,就把妹妹的当亲闺女指望上了。 到了晚上,徐秀芹和欢欢住在了姐姐家,这里是单元房家属院,两室一厅的房,田磊被委屈地安排在客厅睡觉,徐秀芹和欢欢睡在了田磊原来住的那间。 第二天,徐香芹高兴地带她们母女去了市里最繁华的商场,给欢欢买了两套漂亮的衣服,还有漂亮的扎头发的头花。给徐秀芹的儿子也买了套玩具枪。 徐秀芹大包小包地拎着回去了。 徐秀芹走后没多久,田海林单位里出了一些调整,将田海林要下调到另一个县里,和他平级的干部确要高升,论能力和资历田海林觉得自己并不比他同级的干部低,田海林心里非常苦恼。 回到家,徐香芹看他心情不对就问:“这是户口的事不好办吗?不好办就等等再说,也不用愁成这样吧。”徐香芹端了杯水递给回到家就一屁股坐下的田海林。 田海林端着水准备往嘴边送,但又放下了说:“把我下放到县里,把老谭高升,这明摆着排挤我吗?!” 徐香芹一听,皱着眉头坐在田海林旁边问:“什么?把你下放到县里了,这怎么回事。” 田海林着急地说:“我哪里知道是怎么回事!” 徐香芹安慰说:“也别着急,看看还有别的办法挽回没,我去做饭,你别着急好好想想。”徐香芹拍拍他,自己去厨房做饭了。 一家三口吃完晚饭后,一会儿都睡下,但田海林久久不能入睡,脑子想着些事情。他该如何去解决自己这次的职场危机呢? 第十四章 田海林下海经商 “我要辞职!”田海林从床上坐了起来。 睡在一旁的徐香芹被吓了一跳,起身说:“你这半夜三更的,干什么呢,怪吓人的。” 田海林转身看着徐香芹说:“我想辞职,自己开公司,与其在这单位里整天不死不活地呆着,不如出来闯一闯。” 徐香芹揉一揉眼睛说:“你都四十出头了,不是年轻小伙子了,闯一闯,离开单位干什么啊?” 田海林兴致勃勃地说:“正因为都四十出头了,再不想办法发展,我们这个家将来怎么过呢,两个儿子,回头就算安排了工作,也要成家吧,目前咱们这些工资看似绰绰有余地生活,到四五年后也不一定好过,现在好多人都下海经商,我看现在马上要取消单位分房子了,房产要市场化了,老百姓手里只要有钱就可以自己在城市里安家落户,买房后还可以将户口迁到城市,非农业户口对一些农业户口的家庭来说是很大的诱惑,咱们搞房产是没那么大的实力,但咱可以开家装饰公司,搞搞装修啊!” 徐香芹说:“你可考虑好了,我们到这年纪了,可输不起,万一辞职了,公司没干起来,我一个人的那点工资可不够养活咱一家啊!” 田海林将徐秀芹拦在自己肩上,安慰到:“放心,我心里有谱,开公司肯定能行,将来我们的日子会比现在好,在单位做事实在也没成就感,还有那些个明争暗斗,我实在是厌倦了。” 徐香芹头靠在田海林肩上:“行,你自己心里有谱就行。” 第二天,田海林就向单位领导递交了辞职报告。单位领导感到非常意外说:“海林,调你去县里,是整体布局安排,将来还是可以再调回来的,你不要有个人情绪吗!” 田海林认真的说:“领导,其实我早就有这个想法,我准备下海去捞鱼,没准能捞条大的,这在单位整天坐办公室,我早就有些待不住了,我看着有的自己干公司的没两年就换大房子了,我这看着早就心痒痒了。” 这领导一听,看来也是铁了心辞了,便说:“既然你想下海捞鱼,我这也得想办法成全你,我这和其他的领导商量一下,这两天就给你批复。” 因为辞职报告还没批复,田海林按说还要在单位继续照常上班,但是他觉得自己辞职报告都已递了,批复只是这两天的事,这两天在这上班也是浪费时间,于是他想想请假等批复,就不来上班了,他这两天好去做一下装修行业的市场考察。 他计划先在本市做一下市场调查,看看本市目前最新的装修风格,到材料市场考察一下目前的装修材料行情。直到晚饭时才回家,跑了一天,他先是倒了杯水,一饮而下,徐香芹已做好饭菜,端上了饭桌。 田海林兴奋地给徐香芹说起今天这一天去市场上看到的情况:“今天我去看了一下装修市场,目前每家买了新房都要进行装修,简单的几千,装的好的两三万,而且目前市场上找活的工人也多,人工也没那么贵。” 徐秀芹听着皱起没头说:“你今天没去上班?去看什么装修市了?昨天晚上我以为你是一时兴起,这还真打算辞了工作啊?!” 田海林拿起筷子说:“今天一早,我就把辞职报告交了,这两天就批,等批了,办清单位的手续,我准备去特区一趟,看看那里装修市场的发展。” 徐秀芹有些不高兴地说:“你这报告都递了,那就想咋办咋办吧,这田浩今年才入伍当兵,等三年后复原回来就该相亲成家了,彩礼,房子,办婚礼都要准备吧,三年说快也快呢,这要是到时候没钱怎么能行呢?” 田海林嚼了嚼咽了口中的菜说:“你就能保证他复原回来就能跟你去相亲,一相一个准?我看没个五年他也找不到女朋友。” 徐香芹质疑的眼光看着田海林说:“你就对你家儿子那么没信心,田浩可是遗传了我优良的基因,那么帅个大小伙,不知多少姑娘等着呢!”徐香芹很是为大儿子的长相自豪。 徐香芹忽然想起妹妹徐秀芹托她们办非农业户口的事,说:“忘了,秀芹让帮欢欢办非农业户口的事,你有空打听一下,好转不。” 田海林说:“你看看咱家现在正在历史的转折点上,再说她家欢欢在老家上着三年级,这时间转学也不好办啊,等两年升初中看情况再说吧。” 徐香芹说:“老田,我是这样想的,我们就两个儿子,将来儿子成家,我们老了在病床前能多个人分担,儿子到时都会有他们的事业,如果老天有眼让我们不受罪的去也好,就怕久病床前无孝子,伺候的贴心的还是不如有个女儿,我们有两个儿子,再收养也不符合条件,自己家妹妹的孩子也叫声姨妈不是,虽是前边有个姨但后边不还有个妈吗?孩子越小越容易培养感情,太大感情就不好培养了。” “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是现在这段时间真顾不上,再说我认为还是我们夫妻相扶到老比较现实点,指望孩子们都不现实。”田海林说。 没几天,田海林的辞职报告就批复了。田海林即刻就出发去了特区,看看改革开放前沿的城市发展,走进这座现代化大都市,高楼耸立,人们都行色匆匆,好像都在赶时间,每栋高楼外墙都装饰地非常漂亮。田海林抬头看看,阳光照在高楼大厦的外墙玻璃上,反射的光照着他的眼睛有些睁不开。 他看到一个告宣传牌子,上面写着“锦绣装饰给您装一个锦绣前程”下面有地址和电话,他照着地址找了过去,一座大厦的十二层,步入电梯,到了十二层,走进公司前台有两位画着淡妆,颜值颇高的美女,穿着职业装戴着工牌,看有客人,便问:“先生,您好,您有预约吗?” 田海林回答:“没有。” 其中一个前台接待美女说:“咱们这里有家装设计顾问,办公场所设计顾问,餐饮娱乐场所设计顾问,您想做哪方面的了解呢?” 田海林说:“说实话我都想了解一下,方便安排吗?” “先生,您没有需要了解的主要业务吗?今天给您安排家装设计顾问吧?!”接待美女说 “好的,谢谢。”田海林说 “先生请跟我来”美女前面带路将田海林带到一间洽谈室。这里墙上挂着些装修效果图,田海林一看太漂亮了,他从没见过这样的装修风格,很温馨舒适,空间合理性安排都很好。 他坐在沙发上,一会进来了一位男室二十五六岁样子,他与田海林握手并进行了自我介绍:“您好先生,我是锦绣的家装设计顾问刘阳。”伸出手与田海林握手,然后坐到沙发的另一座位上,这时刚才的接待美女送来两杯茶水,供两人饮用。 刘阳问:“先生房子是多大面积,方便可以带我去看看现场做一下测量吗?” 田海林说:“我的房子不在特区,面积有80多平,我可以把平面图帮你画出来,你看看。” 刘阳惊讶地说:“不在特区在哪里呀?在渝州吗?也不算太远。” 田海林说:“不在渝州,这样你就跟我讲讲咱们特区目前最流行的啥风格的家装,或是有照片让我看看也行。” 刘阳拿出了公司的一些装修案例照片,让田海林翻看。另一边出去找前台接待的美女,告诉她们:“这位刚来的,一点都不像客户,以后像这类客户直接打发掉就行了。” 刘阳回到洽谈室说:“先生,您还没说房子在哪里呢!” 田海林说:“我家在惠州市,我看你们这边有啥新装修风格,回去借鉴一下。” 刘阳说:“惠州离这有点远,咱们锦绣没办法接外地的活,我看您要不先回去吧。” 田海林理解对方这是有些看透他不是客户,想赶他走。田海林心想这来一趟没白来,这里对装修分类很细,家装,办公场所,餐饮娱乐等等。 接下来连着几天田海林在特区到处跑,了解市场发展趋势,回惠州市后好开辟好市场。 第十五章 李欢进入新环境 田海林从特区回来后,开始着手成立公司,随着社会发展,公司从艰难成立到运营开始盈利仅仅两年就已在惠州市打开市场,业务量也是逐日攀升,徐秀芹看到了田海林创业成功也是非常欣喜。 李国庆家这两年日子也是一天天好起来,儿子也有了,今年都五岁了,但户口还没上,因当时属于计划外生育,没有相关生育证件,上户口需要交一定罚款。 这天天气晴好,刚好周日,因为要到镇上开店,所以一家人都在镇上店里,中午徐秀芹做了红烧肉,李一鸣看到了拿筷子就要夹,一旁的李欢说:“一鸣,等一会儿爸爸妈妈一起吃。” 徐秀芹好像听见儿子想吃肉本来背对着他们的,转过身走到饭桌前,拿了筷子夹起一块肉放到了李一鸣的碗里说:“想吃就先吃,没事吃吧。” 这一切看在李欢眼里,不禁让他想起原来。妈妈徐秀芹的偏心无时无刻不挂在脸上,在弟弟还在襁褓中时,李欢是很为妈妈终于生了弟弟感到高兴的,也很喜欢这个弟弟,但随着弟弟的长大,妈妈不加掩饰的偏心,使得李欢越来越讨厌这个弟弟。 一家人都围坐在饭桌准备吃饭,因为是在店里,同样跟几年前开店一样,菜不多就是一荤一素,饭桌不大,很简单的饭菜,但跟几年前的生活水准还是有所提高的。 李国庆拿起筷子准备夹菜,忽然想起了什么说:“这一鸣的户口也该上了,明年该上学了,得尽快办。” 徐秀芹听李国庆提起户口的事想起了办非农业户口,原来姐姐家因为姐夫的工作有变动,这两年也没再跟姐姐提这转非农业户口的事。 徐秀芹说:“你说的是,得尽快给一鸣上户口,我这两天还得去市里找姐姐,问问转非农业的事,能把孩子都转到市里最好。” 李国庆点点头说:“行。” 徐秀芹了解姐姐家没女儿,比较喜欢李欢,所以每次去姐姐家都会带着李欢,李欢今年上五年级了,明年就该上初中了,在当时农村一些地方小学还是五年制。 到了姐姐家,徐秀芹看着今年姐姐家才换的大房子,跟姐姐说起转非农业户口的事,姐妹俩和李欢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徐秀芹问姐姐:“现在姐夫的事业基本稳定下来了,看看能不能给孩子转非农业户口?” 徐香芹说:“你姐夫倒是打听了,可以用上学转学的名义,不过这边得有监护人,落户的话就落我们户头,这不是问题,关键这学校还要参加考试,成绩太差人家也不让转的。” 徐秀芹搂着旁边坐着的李欢说:“欢欢在班里成绩都是前三名,成绩很好的,姐你放心。” 徐香芹高兴地说:“我们欢欢这么厉害呢!等明年升初中时来参加考试,欢欢这段时间可要努力哦。” 李欢看着姨妈徐香芹礼貌地笑了笑。虽着年龄越来越大李欢的话越来越少了。 徐秀芹和李欢回家后,还没进屋,李欢突然说了一句:“我不想去市里。” 徐秀芹一听生气地说:“你个傻丫头,去市里上学,将来在市里安家落户,难道你想在这农村待一辈子吗?” 李欢忍不住眼眶里的眼泪,流着泪跟徐秀芹说:“你是不是也嫌我多余,你身边有弟弟一个就够了!丹丹妹妹和小妹妹都被你送人了,你现在想把我送给姨妈,你就轻松了。” 徐秀芹生气地抡起胳膊给了李欢一巴掌,李欢生气地回自己屋去了。 徐秀芹在在院子里朝着李欢房间的方向喊:“你知道什么,还不是要为你好,成了城市里的人不好吗?” 半年后李欢被徐秀芹送到了姐姐家,通过了惠州市第一中学的测试成功入学了。同年李一鸣也在村里的小学入了学。 李欢入学后,同学们都在学校聊着以前在哪个小学上学,有个胖胖的戴着眼镜的女同学过来问:“你以前在哪个小学?” 李欢有些羞怯因为自己是在农村上的小学,说出来会被别人笑话吗?李欢没有回答她,不是不想回答,是因为自己普通话还不标准,开口会有口音,怕同学笑话。 新学期新生让举行升旗仪式,因为新生还没定制校服,学校要求穿以前小学的校服就行,但是李欢原来上的学校没有校服,放学回到姨妈家,李欢跟姨妈有点怯怯地说:“姨~妈,学校让穿校服,我没有怎么办?” 徐香芹说:“欢欢,我试试看能让你田磊哥哥帮你借一套,他们原来小学同学的校服。” 李欢心里有些忐忑,到了周日晚上田磊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套特别难看的校服,上面倒是有校徽,隐约写着“梅园小学”。 周一入学升旗仪式开始,同学们虽不是一个小学升入这所初中的,但是大部分也多是附近几个小学的,校服大多同学的也都能看出原来的学校,但李欢的这套校服似乎在同学中间特别显眼,就她一个人穿这样的校服,别的同学也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李欢一点都不喜欢这所学校的氛围。一终于到了放学的时间,李欢回到姨妈家就换掉了身上的校服。 徐香芹家里是四室两厅的房子,李欢住在最小的那间房,说是徐香芹喜欢她,是指望将来有个比他儿媳妇会伺候人的人,不是像张书梅喜欢范立萍,方月琴喜欢郭乐彤的那种喜欢,是不一样的。相比她的被送走的两个妹妹,李欢过的并不快乐。 每逢周日,还没写完作业,姨妈就会叫李欢到厨房,教她做饭,包饺子,蒸馒头,炒菜等。早上或晚上睡觉前还会教她如何清理房间卫生。每逢换季所有的棉鞋,单鞋都会安排李欢清洗。 在一个周日的下午,作业写完,李欢一个人在家,打开电视想跟电视学普通话。还没看几分钟姨妈回来了,看到李欢在看电视便说:“欢欢,你这有时间不学习,看什么电视呢?你妈妈说你原来学习好,我看你期末考试能考成啥样?” 李欢没有说话,默默的走到房间拿了书坐下看书,其实她哪里能看得进去。 期末考试很快到了,这是进入这所学校的第一次期末考试,成绩出来就会有家长会,因为当时通讯还不方便,电话还没普及。所以开家长会的事,李欢只能告诉姨妈徐香芹,让徐香芹去开家长会,第一次家长会开完回家,姨妈对李欢一顿数落说:“你妈妈说你都是前三名,看看你这次成绩班里二十多名,不知道是不是你们农村教学不行,还是你这学期没用心学。” 李欢听了这话,自尊心遭到了强烈打击,她还是默默地不作声,青春期的李欢抑郁寡欢,少言寡语,到了初三李欢的成绩只在班里四十多名了,几乎将要垫底。她对自己已经完全失去自信。 即将面临中考,她是不可能考上高中的,填报志愿时她没有问任何人,一个十六岁的懵懂少女,没有父母对她人生的指导,成绩差不被老师重视,她报了本市的职业技术学校,报了市场营销学,她想早点出来挣钱独立,她想早点摆脱现在喘不过气的生活。 第十六章 李欢想回家 中考结束了,中间会有一个多月的假期,李欢想回家但不知如何跟姨妈开口。 这天李欢在厨房炒菜,有些心不在焉,做好了饭菜,端到餐厅,叫了在家的田磊吃饭,这天田海林和徐香芹都在公司没回家,大表哥田浩在派出所工作,也是不常回家。只有田磊和李欢。 “你做这是啥菜,是给猪吃的吗?我妈让你来就是给我们家当保姆的,干不好就滚回你的老家。”田磊吃了一口菜吐了出来,紧接着就是一顿骂。 李欢听到这话伤心欲绝,本就没有把这里当成家的李欢,此刻只想马上离开。她回到了自己住的那间房,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的往下掉。 下午姨妈回来了,李欢收拾好心情跟徐香芹说:“姨妈,中考也完了,也不知道能考上学不能,我想先回趟家。” 徐香芹笑了笑说:“孩子,以后这就是你家了,你看你回啥家啊!” 李欢憋着眼里的泪:“姨妈,我有点想爸爸了。”李欢实在忍不住,眼泪还是掉了下来。 徐香芹看着掉着眼泪的李欢说:“这孩子,咋还哭起来了,这吃的住的,不比农村好吗?你这孩子还惦记农村那个家,好吧,好吧,明天我把你送回去。” 李欢从没有自己坐过公交车回去,这次她想自己回去,不想跟姨妈一起,她非常想试着自己去独立,但她没有坐车的钱,还需要张口跟姨妈要,她不知怎么开口。李欢强制自己整理好心情。 李欢平静地说:“姨妈,我想自己坐车回去,您可以给我些车费就行。” 徐香芹听着有些担心:一个小女孩,还没独自坐过车,关键她最担心李欢一去不返,她这三年培养的心血就白费了。 徐香芹说:“欢欢,过几天中考成绩就下来了,要不等学校的通知书下来再回老家住几天。” “姨妈,不了,我想明天就走。”李欢用坚定的语气说,之前李欢跟姨妈说话都是有些怯怯的语气,但是这次语气很干脆坚决,给人一种“这就是我的决定,没商量”的感觉。 徐香芹听着语气不对,看来这丫头铁了心回去了,于是徐香芹只好说:“行,给你20块钱车费,够回到家,装修公司的电话号码你记得吧,到家让你妈妈找个电话给我回个话,让我放心就行。” 第二天,徐香芹和李欢到了车站,李欢上了返乡的车。车子开始启动,李欢压抑的心似乎一下子得到了释放,眼泪夺眶而出,将这些日子的压抑宣泄后,整理好心情回到自己那个熟悉的家。 李欢回到了安奉镇的店里,因为她知道一般白天家里人都会在镇上开的鞋店里。李欢走到了她们家鞋店门口,看到爸爸正在整理着货架,李欢喊了一声:“爸!” 李国庆扭过头,看到是李欢,马上迎过去拉着李欢的手,略有哽咽地说:“你自己回来的?咋回来的?” 李欢淡淡一笑说:“我坐车回来的,这不中考完了,我想回家,姨妈就把我送到了车站,对了爸,这镇上哪里有电话,给姨妈回个电话,让她放心。” 李国庆拉着李欢坐下说:“中考考得怎么样,爸爸文化不高也不太懂,这店里离不开人,还有弟弟也在上学,所以没怎么去看你。” 李欢说:“我报了职业技术学校,想学市场营销,可以早点挣钱,不过现在通知书还没下,估计得一个月吧,慢慢等吧。” 李国庆高兴地说:“反正考完了,就安心在家住一段时间吧。” 徐秀芹一会儿带着李一鸣回来了,看到李欢回来高兴地说:“我们家大姑娘回来了,我看看又长高了些。” 李一鸣也拉着姐姐:“姐,你这从城里来也不给我带好玩的。”李一鸣今年9岁了,都上三年级了。时间过得真快。 李国庆看起来比前些年苍老了许多,背越发有些驼了。精神也没之前好。徐秀芹看起来倒是变化不大,还是很精神的样子。 李国庆说:“秀芹,你去跟大姐回个电话,说欢欢到家了,让她放心。” 徐秀芹高兴地说:“行,我这就去。” 傍晚,李国庆早早关了店门回家,给孩子做几道爱吃的菜。吃饭的时候李欢说:“这中考完了,我想回家歇歇,我这两天会待在屋里,我如果不出来,爸,妈你们就别叫我,我真的想好好休息一下。”李欢在姨妈家的生活,看似住在大房子里,吃穿姨妈也不亏待,该有的都有,但在姨妈家过的是种寄人篱下的日子,每一天李欢都觉得身心疲惫,她真的想好好放空自己,睡一场大觉,所以她跟爸爸妈妈算是提了个要求。 自从李欢去惠州市上学后,徐秀芹对这个女儿的态度比之前不一样了,变得客气了,没有之前的吵骂了。这反而让李欢感觉与这个妈妈更生疏了,好像少了母女吵闹不记仇的情感。徐秀芹听了李欢刚刚说的话接着说:“行,欢欢,你只管好好休息一下,等学校通知书下来再走也行。” 第二天,李欢一下子在屋里睡了整整一天,爸爸把饭菜给她端进屋里,看她还在睡,说了一句:“欢欢,我把饭给你放床头柜了,你一会儿吃点。” 李欢翻翻身懒懒地答道:“知道了爸~”。李欢眼睛还是懒得睁开,第二天已到中午,李欢还不起床,李国庆今天没去看店,徐秀芹去了,李国庆担心李欢,正准备去李欢的屋里看看,李欢已经从屋里伸着懒腰走了出来。 “起啦,休息好了吧,我正要去看你呢,这次回来是咋了,被中考累成这样吗?”李国庆有些疑惑地问李欢。 “爸,没有,我就是感觉累,想睡一场,恢复恢复元气,没事!”李欢说着去拿着毛巾、牙刷、还有杯子去刷牙洗漱。 正屋,李国庆做好了饭,徐秀芹中午不回家吃,在镇上鞋店,李欢洗漱完坐在饭桌旁,拿起筷子准备吃饭。 李国庆看着女儿,也不知聊什么话题,自己也只管吃饭。 李欢开口问爸爸:“爸,咱们店这两年生意怎么样?” 李国庆有些犯愁地说:“头一年生意还行,但是干这行压货厉害,进一组(一个鞋款式进货需要把大小号拿全)货,卖一半剩一半,总要剩一两双卖不掉,第二年又会有新款,这货是越压越多,这断码的就算处理也得对得上能穿的脚才行,现在做生意的人也多,今年这生意也不好做,但还够我们家生活。”李国庆朝李欢笑笑。 李欢眼睛直视着爸爸认真的说:“爸,我觉得我拿到技术学校通知书是不成问题的,我担心咱家是否拿得起学费,如果拿不起我就不上了。” 李国庆一听李欢说不上学了,放下了手中夹菜的筷子说:“欢欢,这上个技术学校能花多少钱啊?” 李欢说:“我听同学说要好几千,另外我想住校,不想住姨妈家,可能还需要生活费。” 李国庆说:“不想住姨妈家?你在惠州市上学,惠州市也没多大,我上次去惠州看见有所技术学校离现在你姨妈家也不算远,爸给你买辆自行车,不需要住校,你姨妈对你那么好,你还是住姨妈家合适。” 李欢有点点着急:“姨妈是对我好,但她对我好是要我将来回报的,不然她不会费尽心思叫我学做饭,家务,照顾人!” 李国庆被李欢的话说的震住了,他没想到女儿会这么想。李国庆说:“你怎么能这么想你姨妈,姨妈也是为你好,女孩子学一下家务,将来在惠州找个市里的对象,在惠州成个家,爸妈也高兴。” 李欢低头不语,吃着碗里的米饭说:“我没想那么远。” 第十七章 李欢回城入学 转眼李欢已经在家待了半个月了,有时她会去店里帮忙,她在店里的时候总比平时要多卖几双鞋。有李欢在的这几天,徐秀芹看到李欢也可以看店,所以自己就没事去找邻居们打麻将去了,李一鸣在村里上小学,李国庆还要在家照看李一鸣,所以这段时间主要都是李欢在看店。 这天李欢在店里看店,一位四十多岁的女人走进店里,李欢抬头一看,是姨妈徐香芹来啦,她高兴地叫了一声:“欢欢。” “姨妈,您怎么来啦?”李欢心里并不希望见到姨妈,所以姨妈的到来李欢并不高兴。接着说:“我去叫我妈,姨妈您先坐。”李欢说着跑出去找正在打牌的徐秀芹回来。自从李欢去了惠州上学,徐秀芹就迷上了打麻将,每天下午都要去打牌。这两年生意不好的主要原因应该是她没有用心去经营。 徐秀芹退了牌场子,回店里看到姐姐说:“姐姐,您这怎么来了?” “我来接欢欢啊,职业学校的通知书下来了,我去学校拿的,这孩子也不跟我说几号去拿,我还是听别的同学说都拿了通知书了,我才去学校的。”说着从包里掏出来一个信封,接着说:“下周15号去报道到。” 李欢接过通知书打开一看,瞪大了双眼说:“学费6800元!我看我还是不上了。”李欢看到学费太贵,想放弃。 徐秀芹在一边接过通知书看了看也说:“姐,这么多学费,我们现在确实拿不出这么多钱,这段时间欢欢在店里生意也能上手了,不行就让她在店里帮我吧,反正我也听人说这职业学校也不是啥好学校。” 徐香芹一听妹妹这话生气了,说:“秀芹,你也是当妈的,有为孩子的将来考虑吗?现在欢欢是非农业,市里户口,你让她在这给你看店卖鞋,将来是想让她从市里回来,在这镇上随便找个婆家嫁了吗?” “姐,这不是我们没钱给孩子交学费吗?”徐秀芹为难地说。 徐香芹一听似乎有些更火了:“这三年孩子的学费你们交了吗?还不是我交的,你们管过欢欢吗?头一年是没电话联系不方便,这两年,你们镇上也有公用电话了,你又给我们去过几个电话,学费不用你担心,虽然是个职业学校,那也得让孩子学,将来好能找个好工作,初中毕业能找个啥工作。” 徐秀芹一听学费不用她担心,高兴地拉着姐姐说:“姐,这欢欢从去你家开始,就是你闺女了,你这也算是养身母亲,可比我这生身母亲功劳大呢!” 徐香芹一听这话平静下来说:“你说这点倒是不假,你不知道这三年我在孩子身上下了多大功夫,学料理家务,学习厨艺,为的就是将来在市里找个婆家,到了人家家里样样能干。” 坐在一边的李欢淡淡一笑,这笑是无奈,是可笑,是苦笑。李欢其实想想也是,自己不可能在这店里卖鞋,自己将来还是要找工作的。还是要自己挣钱的自己养活自己。姨妈说的有一点她是认同的就是“初中毕业找不到像样的工作”,当时就算是个职业学校起码找起工作,一般的企业都是可以接纳的。 李欢决定了说:“姨妈,我跟您回去,去学校报道,学费您帮我出,我将来工作了还您。” 徐香芹听到李欢肯跟她回去高兴地说:“傻丫头,说啥还不还的,姨妈将来老了,你能在床前给姨妈递口热茶我就心满意足了。” 徐秀芹笑着说:“姐,您放心欢欢您就当自己闺女,她将来的事你做主就行。” 徐秀芹心里又想将儿子也办成非农业的事,她想了想还是打算趁着这次姐姐来,再跟她说说。 徐秀芹说:“姐,还有一鸣非农业的事,看看将来能不能像她姐姐一样升初中时办?” 徐香芹为难地说:“现在跟前两年不一样了,户籍管理也严了,上学规定了片区,还必须是在市里有房,父母孩子户口都在市里,再过两年管理会更完善,估计到时不一定能办。”徐香芹忽然又话锋一转说:“除非你们能在市里买房,你们全家户口都可以迁出去。” 徐秀芹苦笑着说:“姐姐,市里买房别说我们买不起,就算买得起,我和国庆也没文化,在市里能干啥?还是老实待在家里吧。” 徐香芹笑笑说:“我看这镇子上也挺热闹,你家还有庄稼地,吃的也不用买啥,不比在城里米面油都得买。” 徐秀芹好像想起点什么说:“姐,你这说起来了,我们家有这四亩地呢,种了两亩花生,榨了些花生油,给你装一壶。” “你也别忙了,看欢欢是今天跟我走还是,等两天自己回去,我得赶下午的班车回去了。”徐香芹说话就要走。 徐秀芹说:“姐,下午车还有一个小时发车,不着急,我觉得让欢欢今天跟你走就行。” “妈,我想过两天走,这我的东西都在家,还要回家收拾我的东西,姨妈,您今天先回,我后天就回。”李欢微笑着说。 “那行欢欢,那我先回去,通知书我先帮你带走,回头你别弄丢了。”徐香芹说完就走出店朝着班车停靠点走去,后面徐秀芹让欢欢把姨妈送上车,徐秀芹在店里看店。 徐香芹上了车没几分钟车子发动:“欢欢,我先走了,你回去吧!” 李欢说:“姨妈,您先回,后天我就回去。” 李欢回到家中,跟爸爸李国庆说了今天姨妈到镇上了,告诉爸爸姨妈愿意出钱供她把这学上完。 李国庆听了心里有些欣喜说:“你姨妈能供你上学,将来可好好孝敬姨妈。” 李欢听了爸爸说的话,有些倔强地说:“我跟姨妈说了,我将来能挣钱了会还给她的,再说她是我姨妈,我会尽我该有的情份。” 在李欢的内心,姨妈对她的好总是带着些目的性,姨妈对她的爱和关怀不那么单纯。 到了回惠州的日子,李欢如期坐上了回姨妈家的车,到了学校报到了,交了学费。李欢原本计划的住校学习没能成功,还是走读住在了姨妈家,姨妈家的家务基本都是李欢去完成。 在李欢的内心一直想逃离,逃离姨妈家,自己独立生活,虽然在姨妈家吃住也没有亏待,但总有寄人篱下的自卑感,而且虽着李欢的年龄越来越大,想“逃离的欲望”越来越强烈。 第十八章 青春的烦恼 新学期开始了,徐香芹给李欢特地买了新衣服。 迎接新生入学,学校门口有学生会的师哥师姐们负责。李欢背着书包,推着自行车走进学校。十五六岁的豆蔻年华,李欢在众多报到的新生中显得格外耀眼,白白的皮肤扎着马尾,上身穿着蓝白相间的条纹衬衫,下身穿着蓝色牛仔裤,将衬衫扎进腰间,显得腿格外的长,这时李欢的个头将有一米七的样子。所以她在同学中会一眼被看到,加上白皙的皮肤,眉毛浓密修长,鼻梁很是立体,嘴唇丰满厚实,红润如蜡,整个五官真是堪称精雕细琢。李欢从小就是美人胚子,再加上这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的成长。难怪让一些情窦初开的少年师哥们看傻了眼。 “同学,你是哪个班的,我带你去认班。”一个高高的梳着三七分发型的男生看到李欢,走上前去问。 李欢推着自行车,边往前走边说:“市场营销二班。” “我是学生会的崔勇,我带你去先把车存了,然后我们去认一下你们班的位置。”崔勇领着李欢把自行车放好。然后带她去了教学楼二楼东边第二间靠背的就是九O级市场营销二班。将李欢带到班门口崔勇说:“我在你对面班八九级财经班,你叫什么名字,师妹。” “师妹?”李欢差异得听着这个称呼。马上又笑了笑回答:“哦-哦,我叫李欢,师哥学财经啊?” “李~欢~,好的,你学市场营销,我学财经,我们以后可以互相学习。”崔勇高兴的握着自己的手说。 李欢走进了班里,找位置坐了下来。这时不知什么时候这个班的门口挤了好几个高年级的男生,仿佛议论着说:“听说,这届九O级的校花在这个班,是哪个,我看看,我看看…”。 “都挤在这干嘛呢?”一位戴着眼镜的短发女老师从学生中间扒开缝隙走进教室,转身严肃地对门口挤着的学生说:“都各回各班去。” 老师站在讲台看了看,还有两个座位上没人,接着说:“还有两名同学没到,我们再等一会儿,等来齐了点名,同学们之间也好认识一下。” 这时一个戴着黑框圆圆眼镜的胖女孩气喘嘘嘘地跑到教室门口,看到老师在教室,用眼睛盯着老师上气不接下气的问:“老~师,我迟到了吗?” 后面紧接着跑来一个男生,一下子把站在门口的胖胖的女同学撞进了教室里,气喘嘘嘘地说:“老师,老师,我到了。” 老师站好了,面向同学们说:“好啦我们人到齐了。” 胖女孩坐到了李欢旁边,那个最后一个来的男孩坐在了李欢的后面。 “我们现在开始点名,史媛媛!”老师开始点名。 “到!”带黑框眼镜坐在李欢一边的女生回答。其他同学随着她答“到”时都看像她,确认她是叫这个名字。 老师接着点名:“王露,许多余…~” “哈哈…”班级里听到“许多余”这个名字一阵哄堂大笑。 “笑什么,名字只是一个代号而已,能让人一下记住的名字才是好名字。”老师严肃地说。同学们也迅速控制住自己的笑声。 “李欢!”老师接着点名。 “到!”李欢答。 “郑翊!”老师继续点名。 “到!”坐在李欢后面的男生答到。 不一会儿名字点完了,老师开始讲入学后我们将如何面对新的学习知识。 放学了,李欢到学校存车处推着自己的自行车,这时后面有人喊她:“李欢同学,你家在哪里啊?”问她的正是财经班的崔勇。 “哦,师哥啊,我家在光明街,不太远。”李欢推着自行车边走边说。 崔勇高兴地说:“光明街,那你家离学校近些,我们家在光华街,刚好路过光明街,我们同路,以后我们可以一道放学了。” “是。”李欢淡淡的回答。 放学的路上,崔勇一直不停地说着话,但李欢只是简单地回应,她对这个刚刚认识半天不到的同学还不那么熟悉,所以她感觉很陌生,也不愿和他多聊,不一会儿,李欢到了姨妈家,跟旁边的崔勇说:“我到了。” “这么快就到了?”崔勇莫名说到。 李欢骑着自行车驶进光明街,崔勇停下看着李欢的背影,直到已看不到。他调转自行车往回骑走。原来他跟她并不同路,他只是想多陪她走一段路,就这么单纯与简单。崔勇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绕这么一段路再回家,自己是有病吗? 又是一天学校的生活,同学们都在认真听老师讲课,坐在李欢后面的郑翊突然被一个不知从哪里飞过来的纸团打中了眼睛,还好是个纸团,要是个别的东西不敢想他的眼睛会怎样。纸团被他用腿一下夹住,他拿起来,趁老师不注意悄悄打开,结果看到:“李欢同学:青春何其短暂,有幸与卿相伴,对你仰慕已久的赵明宇。” 这可把坐在李欢后面的郑翊气得不轻,反手就写了四个字:“照照自己!”写好用手一团,趁老师不注意扔向坐在他左后方一排靠最边上的赵明宇。 原来是赵明宇想扔给李欢,结果扔到了坐在李欢后面的郑翊身上。 赵明宇接到纸条一看,气的随手又写了一句:“怎么照我都帅过某人,想护花,该是你称称自己有几两肉吧。”趁老师不注意又扔了过去。 这时正在上课的老师突然转过身来,看着所有同学说:“我在这学校教了这么多年,课堂上扔纸团的男女互扔的多,这男生们之间互扔的还真不多见,既然来到学校就踏实把学上完,我的课堂上不准你们在背后搞这些动作!”老师有些发火,同学们都看着赵明宇和郑翊。 正在认真听讲的李欢浑然不知,自己竟成了一些男生竞争的对象。 今天放学李欢推了车就回姨妈家了。崔勇下课有些晚,放学后看到李欢的自行车已经不见了,但他还是骑上车子加急沿着李欢回家的方向追去,但他走到街口都没能看到李欢,有些失落地调头回家了。 李欢上学的日常都能收到,各种各样的情书,有请她同桌史媛媛转交的,有直接塞给她就跑的,但李欢认为这些男同学都特别无知可笑。她接到后就直接看都没看全都扔掉了,她只想学好知识,将来工作挣更多的钱。 她从小到大就一直有个心愿,找回小妹妹,她在五岁时那次爸爸摔伤出院后,在安奉镇租的小院里,爸爸妈妈的吵架中了解到,妹妹是被一个叫张大山的人抱走的,好像妈妈拿了人家不少钱。她要挣钱去把妹妹要回来,这是李欢从小在心里种下的愿望。所以当她从同学们口中听说想学挣钱就学市场营销时,她在报考时直接选了市场营销专业。 一年过去了,在这一年中崔勇每天放学都会借与李欢同路跟她一道走一段放学的路。这天崔勇陪李欢走完放学的路转身骑车回自己家,刚好碰到李欢的同桌史媛媛, 史媛媛看到崔勇说:“师哥,你怎么在这啊?” 崔勇回答:“我家在这啊!” 史媛媛皱着眉头疑惑地问:“你家在这?” 崔勇已经骑着车不见了踪影,史媛媛心中满是疑惑??? 第十九章 绝交信 这天放学史媛媛叫住李欢说:“李欢我跟你一路,等等我。”史媛媛只是确定一下这个同桌是不是跟师哥沈金泽再交往。她看到后免紧跟着沈金泽也推着自行车跟了上来,于是便打趣说:“我们这位大师哥,也跟我们一路嘛?” 沈金泽有些吞吞吐吐地说:“对,一路,一路的。” 李欢看着史媛媛打趣沈金泽有些替他解释地说:“他家比我们家远一个路口,都一路的,走吧。” 三人各自骑上自行车,朝李欢姨妈家的方向走去。到了李欢家路口,李欢说:“我到了,明天见。” “明天见!”史媛媛和沈金泽都停下看着李欢回家。 史媛媛用手在沈金泽眼前晃了两下,说:“都看不见了,走吧!” 沈金泽低下头,将自行车调转。 史媛媛故意追着沈金泽说:“师哥,你这不回家了,要去哪里啊?” 沈金泽不回答她,只管往回走。 史媛媛紧跟着打趣地说:“师哥,师哥,你是不是中毒了?” 沈金泽转身看她一眼说:“什么中毒?” 史媛媛接着打趣说:“爱情的毒啊!你是不是喜欢李欢?你自己家明明不顺路,可每天都要跟李欢同路送她回家,你这是护花使者啊!师哥!” 沈金泽一听这话,加速了骑车的速度,想甩开史媛媛,可史媛媛紧随其后,在后面还喊着:“师哥,师哥,你慢点,等等我,我们才同路呢!” 这天上体育课,中间老师让休息一会儿,史媛媛凑到李欢跟前说:“你知道吗?我们那个对面班的师哥好像喜欢你。” 李欢惊讶地双眼看着史媛媛说:“你瞎说什么呢,我们才多大?就考虑这些,好好学习是正道。”说着就朝一边走开。 史媛媛上前几步追上李欢说:“你还不信,人家沈大帅哥是真喜欢你,要不人家每天放学送你回家!” 李欢转过身来有些生气地说:“人家是刚好和我同路好吧!” 史媛媛双手抱臂笃定地说:“你还别不信,人家为了能跟你一路放学,故意说与你同路的,他家其实是跟你家是相反的方向。” 李欢沉默几秒,好像是想起了什么,马上诡异地看着史媛媛笑着说:“你就别瞎说了,我看你倒是喜欢人家沈大帅哥呢。”说完李欢就朝一边跑了出去,史媛媛扭动着她那胖胖的身体吃力地去追李欢。 晚上,姨妈家所有人都已睡下。李欢也关了灯躺在床上,想起了沈金泽每次跟他同路的片段。月光撒在薄薄的轻纱窗帘上,感觉自己好像对这位帅气的师哥也有些说不清的好感。就似这透过窗户的薄纱,照到床边的月光对李欢的陪伴,虽无声但温柔。这种感觉很朦胧。 早晨,李欢从姨妈家的小区院推出自行车,骑上自行车。另一边有沈金泽在离路口的不远处坐在自行车山,一条脚支撑地,另一只脚放在脚蹬上,眼睛注视着前方的路口,从路口出来一个骑着自行车的女孩朝他的正前方走去,这个女孩正是李欢。 沈明泽马上用本就放在脚蹬上的脚,用力一蹬朝李欢追过去。跟上去他笑笑说:“好巧,我刚好走到这,你刚好也出门。” 李欢有些害羞,什么都没说,只是慢慢地蹬着自行车。不知不觉很快到了学校。 来到学校,李欢走进班级,坐到自己位置上,这时班里的同学都已到齐,就差赵明宇没到,但李欢并没有注意到。史媛媛凑到李欢耳边说:“那个整天给你扔纸条的赵明宇转学了,他爸爸有钱帮,他在渝州那边找了所高中上,可能将来有机会考大学的,以后啊可少了一个烦人虫了!” 李欢说:“也是同学一场,再说人家对同学都挺帮忙的,怎么说人家烦人虫呢!” 坐在后排的郑翊听到李欢和史媛媛正在议论赵明宇转学的事,接着话说:“可走了,人家可是有个有钱的爹,离开这将来要飞黄腾达了。”郑翊的话里带着些讽刺和不屑。 “上课了!”这时老师从门口走上讲台了。 转眼间沈金泽就要毕业了,家里安排他去部队当兵。当兵一直也是沈金泽的愿望。 这天沈金泽的毕业典礼结束了,他找到李欢告诉她:“我毕业后打算去当兵,我到了部队会写信给你的,你可一定要给我回信。”沈金泽用有些祈求的眼神看着李欢,期待她给自己肯定的回答。 李欢淡淡地说:“我们本就是同学,男儿志在保家卫国,很替你高兴可以去当兵,我还有一年毕业,到时我是要参加工作挣钱的。” 史媛媛也在后面跟上李欢,挽住李欢的胳膊,故意打趣沈金泽说:“我们李大美女可是多少人在惦记呢,你这沈大帅哥走了,每天也没有护花使者了,你若将来回来,有可能就被别人抢走了。” 李欢有些害羞地说:“媛媛,你说什么呢?” 史媛媛接着说:“师哥,你放心,有我这个宇宙头号师妹加闺蜜,保证替你看好你们家李欢。” 李欢听着脸颊已经红到耳朵,害羞地推了一下史媛媛:“你说的都是什么呀!”然后就朝一边跑了。 史媛媛正要跟着李欢去,被沈金泽拦下说:“你可说话算话,我到了部队给你写信告诉你地址,你要每周,不,每天给我汇报李欢的情况。” 史媛媛双手交叉抱臂于兄前,稍带傲慢地说:“师哥,我这给你发情报,有什么报酬呢,再说了邮寄费呢?”史媛媛随即又将右手伸向沈金泽,做出要好处的动作。 沈金泽随后眼睛看了一下左右两边,从兜里掏出50元,放在史媛媛伸出的手中,然后说:“邮寄的信封和邮票,你负责买了给李欢,督促她给我写回信,等我回来还会有你好处。” 史媛媛将钱收起来,做了一个敬礼的动作说:“保证完成任务。”说完就朝李欢跑去的方向去找李欢去了。 这一切被旁边的郑翊看在眼里,其实郑翊对李欢也有好感,但相比其他竞争对手,跟师哥沈金泽比他比不过成绩与颜值,跟赵明宇比他比不过人缘与金钱。所以他把自己开始就定位成没机会去竞争。 现在不同了,赵明宇转学了,沈金泽毕业去当兵了,学校里其他的竞争对手,他已不放在眼里,他感觉该是自己走近李欢的时机了。 于是就像接力一样,郑翊接过了沈金泽每天陪李欢下学的工作。 这天郑翊说跟李欢同路,放学一路回。 李欢表示疑惑说:“你家不是不在这个方向吗?” 郑翊说:“我们才搬的家,以后放学我们就同路了。” 李欢还是有些疑问地说了一声:“哦~。” 史媛媛这天下午上学,到了学校传达室问:“大爷,有史媛媛和李欢的信吗?” 传达室在学校大门一侧,有位50多岁的大爷看管,凡有信件都会送到这里。“我看看啊。”大爷翻着桌上的信件嘴里不断低声重复着“史媛媛,李欢,史媛媛,李欢,有了,给你。”大爷把找到的两封信递给史媛媛。 这一切被不远处郑翊看在眼里。 史媛媛拿到信来到教室,一下坐在李欢旁边,凑到李欢耳边说:“你的信。”史媛媛把信递过去。 李欢刚要伸手去接。史媛媛一下又把信缩回去。 李欢一把把信抢过来说:“你给我。”李欢知道是谁的信,除了沈金泽没别人会给他写信。李欢略带娇羞地慢慢打开信。 信上写着:“师妹李欢:好久不见,有些怀念校园时光。初入部队,每天训练强度很大,部队吃的伙食很好,有红烧肉,鸡腿…………” 沈金泽在信里只说了些初入部队的日常训练跟生活,没有半句暧昧之词,但字理行间可以感觉到,想让李欢知道他在部队的一切。 史媛媛的这封信也是沈金泽写给他的,但这封不同,信上写着:“胖师妹媛媛:辛苦你照看李欢,我在部队训练到不能坚持时,最想念的人给我力量,最初也曾有一夜想念到心痛流泪,男人需要成长才能更好的保护喜欢的人和未来的家,希望你能替我看好我的女神。待我归来定要重谢于你。帮我扫清她身边的狂蜂浪蝶,别让她受到伤害。回头我介绍我的站友给你……。”这封信虽然是写给史媛媛的但表达的都是对李欢的爱意。这就是沈金泽性格,默默地爱和保护,因为他自己总感觉自己不够强大,不够强大将来能给李欢一个家,所以目前他还不敢承诺。 转眼到了毕业典礼这天,这天是同学们在这个学校的最后一天,郑翊路过传达室,他问道:“大爷有史媛媛和李欢的信吗,她让我看看帮她拿一下?” 传达室大爷说:“有,给这个就是。”传达室大爷把信递给郑翊。 郑翊拿了信之后,大概十几分钟又还到了传达室说:“我这会儿有事还是,让她们自己来取吧。” “行,放桌子上吧?”正在整理报纸的传达室大爷说。 郑翊把两封信放到了桌子上。 郑翊刚走,史媛媛过来取信:“大爷有我的信吗?” “在桌上呢,你自己看看。”还在整理报纸的传达室大爷回答史媛媛。 史媛媛拿过来信,给了朝她走过来的李欢,两人去了学校的操场栏杆旁,倚着栏杆打开信。 微风吹着李欢额头的几缕秀发,低头看信的她眼神漏出一些失落,转而又泛起泪花,但内心要强的李欢并没有流下眼泪,手一松,信随着微风飘落在地上。 “沈金泽这个王八蛋,他想攀高枝了,在部队还喜欢人家女教官了,见一个爱一个,我鄙视你!”史媛媛看过自己手中的信,狠狠地摔在地上。 李欢这时神情有些恍惚,愣了好久。 “李欢,李欢!”史媛媛看李欢有些愣神,叫了她两声。 “哦~”李欢回过神,捡起地上的信,然后浅笑着说:“人家从来也没给我表示过什么,我们只是同学,校友而已,现在人家有了仰慕的人,肯定是少跟异性来往,以免产生误会,以后从此不联系也好,毕业了,我也要重新开始我的人生。” 史媛媛为李欢打抱不平说:“怪不得有人说男人靠的住,母猪会上树呢,还是靠我这个闺蜜靠谱,跟我说以后换了新部队了,以后就不再互通书信了,我去,连我也断交了,这不是卸磨杀驴吗?”史媛媛好像意识到自己说的有些不对,马上说:“呸呸呸,把我给气的,把自己比成驴了,走我们明天就一起去看看哪里有合适的工作。” 两个好同学,好闺蜜肩并肩走出操场,李欢默默地把这封“分手信”收了起来。不,不应该说“分手信”,因为他们从未牵过手,沈金泽也从未明确表示过喜欢李欢,希望与她交往,他们的通信也从未有过暧昧字词,算不得“分手”,只是好朋友以后不见面不来往而已,没什么。 而另一边在沈金泽的部队,上午训练结束,沈金泽就跑到部队大院的传达室拿他期待的信,拿到信后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喜悦,站友们都去食堂吃饭了,沈金泽直接回到了宿舍坐在下铺床边,迫不急待地打开信,沈金泽没看两行脸上的幸福笑骤然消失,看完信后沈金泽愣在了原地,信从手中滑落到地上,不知愣了多久。 “金泽~,金泽~”宿舍进来一位站友把他叫醒,站友说:“没见你去吃饭啊。”站友看到地上有封信,就要去捡。 沈金泽迅速弯腰捡了起来,把信装进信封收了起来。 “又是女朋友的信吧,饭都顾不上吃,真是。”站友边笑着边摇头,表示对他这种为了看信顾不上吃饭的做法不认同。 透过宿舍的窗外看着微微开始下起了小雨,不一会儿雨点开始慢慢连成了线。 哨声响起:“紧急集合了,紧急集合了。”这吃完饭的站友陆续进宿舍还没到半个小时,就听见了紧急集合的哨声。站友们都赶快整理,全副武装跑步到训练场。 雨越下越大,教官在雨中指挥:“打仗,敌我双方不可能刚好挑个风和日丽的天气,越是恶劣的天气,越考验我们的站斗力!” 战士们在各种障碍,训练项目设备上摸爬滚打,满身是泥,在走独木桥这个项目时,沈金泽眼前一黑,从桥上摔了下来,平时士兵们这样摔一下基本都不会受什么伤的,立刻也会再站起来继续训练,但今天不知怎么的,沈金泽摔下去就躺在了那里,一动不动了。 教官认为这一般摔不出什么伤于是喊:“沈金泽起来,继续。”见沈金泽没有反应就又喊了一遍:“沈金泽!起来!继续!” 沈金泽还是没动弹,这时沈金泽的室友看过来说:“报告教官,沈金泽中午好像没吃饭!” “没吃饭!没吃一顿饭也不该这样啊,这还没开野外生存呢,开了他就占死亡指标了!”教官严肃地说。但接着又说:“彭海,罗洋,你们俩把他送医务室,其他人继续!” 雨还在继续下着,战友彭海罗洋一人架着沈金泽一条胳膊,拖着他去医务室,雨水打在沈金泽消瘦的五官上,冲洗掉了泥水,军营的一年生活,本是皮肤白皙的他,已变成经过日晒风霜的古铜色,比起之前的青涩略显风霜了些。他是沉睡过去了,不愿睁开眼睛面对那封李欢寄来的“绝交信。” 到了医务室,战友把他放在床上,医生给他做了全面检查。医生跟身边的彭海,罗洋说:“没啥问题啊,可能是没吃午饭,血糖低,胳膊有些擦伤,给他处理了。” 罗洋走到沈金泽旁边:“这小子,中午我回去就看他在看信,信还扔在了地上,在那里发愣,莫非跟女朋友闹别扭了?真弄不懂。”说完罗洋伸手去摸了一下沈金泽的额头说:“医生,你看看他是不是有点发烧?我摸这额头有些烫。” 医生拿了温度计走过来,摸了一下额头,把温度计递给罗洋说:“好像是有点烧,你帮他量个体温。” 过了几分钟,彭海说:“时间差不多了吧。” 医生在一旁的医务室办公边坐着,转身看向沈金泽说:“可以了,拿出来吧,我看看。”说着起身走到病床边接过体温计,看了看说:“39度,发烧了,我先开点药让他退烧,这两天就别参加训练了,我给他开个假条。”说着医生回到了办公桌前开起了单子。 看完单子,拿了药,沈金泽慢慢睁开了眼,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罗洋看他醒了说:“你这平时壮的跟头牛似的,这今天是怎么了,没吃一顿饭,淋点雨就倒下了,真是。” 彭海在一边说:“怎么样,能走吗?” 沈金泽慢慢坐起下床,罗洋去扶他一边说:“你这可是因货得福啊,这两天不用训练了,我也好想病一场啊!” 彭海看着罗洋说:“得了吧,你就好好训练吧,金泽歇别说歇两天,就算歇一个月,你多练一个月,这比拼训练项目,你也不不上。” 罗洋说:“得,得,这儿女情长不能要啊,一伤到就英雄气短了!” 这时外面的雨已渐停,彭海,罗洋一路扶着沈金泽走向宿舍。 第二十章 郭家团圆 “哇!哥,你这房子可真漂亮啊”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十五六岁少女,穿着短袖T恤,运动裤,运动鞋,背着书包,走进这座两层别墅,她就是郭乐彤,紧跟着郭乐彤走进来的是郭庆祥和方月琴。 走进大厅内复式挑空设计,顶上吊着约3米高的水晶灯,晶莹豪华,水晶灯正下是最新式的真皮沙发,围在一方宽大的木雕茶几旁。左边是餐厅,长长的桌子,左右各坐三人,前后可各坐一人。桌子上方是一款与客厅挑空吊灯的同款配套小型水晶灯。再往里看是厨房,足有20平那么大,冰箱,烤箱,各类厨电一应俱全。 楼下有两间卧室,一间卧室带卫生间,一间不带,当然客厅有客卫。 从餐厅一边步上楼梯,走上二楼,一间套房主卧,主卧内有书房,卫生间。两间客卧,其中一间也配有卫生间。二楼也有客卫,装修风格即奢华又不显张扬。 “爸,妈楼上有三个房间,楼下有两个房间,你们想住楼上还是楼下?”说话的是高晓慧,顺直的长发过肩,半束起配上水晶发卡,饱满的额头,浓密的眉毛,双眼皮配上温暖的眼神,鹅蛋脸型下配带着一条钻石吊坠,璀璨生辉。上身穿雪纺浅咖色衬衫,下身穿过膝A字裙,很是端庄优雅。 “我们年纪大了,就住一楼吧,早上也好帮你们做做早饭。”方月琴高兴地说。 “爸,妈,我和文彬接你们来就是享福的,做饭我们请保姆,不用你们做的。”高晓慧拉着婆婆方月琴的手说。 “是啊,爸妈,晓慧说的是。”郭文彬也附和着说。 “文彬啊,我本不想来,这在老家习惯啦,你非要让妹妹来这上高中,这我们确实年纪大了,但我们劳动习惯了,你这还请了保姆,让我们这天天,坐着吃了睡,睡了吃啊?那不把我们给养成猪了!”郭庆祥着急又风趣的说。 “爸,您可真幽默。好,文彬咱们尊重爸妈的意见,不请保姆,每天吃爸妈给我们做亲情早餐。”高晓慧笑着说。 “都别站着了,来,爸妈,你们就住一楼这个房间。”郭文彬提着行李,推开一楼那间大卧房,走进房间,大大的床看起来柔软舒适,明亮的落地窗,轻薄的窗帘纱,和暗灰色的隔光窗帘。还有一间卫生间。 放下父母的行李,郭乐彤问:“嫂子,嫂子,我住哪间啊?” 高晓慧笑着正要说,郭文彬抢着先说了:“你呢跟我们住楼上中间那间,那个房间也有卫生间,也方便。” “好的,哥,我先去看看。”郭乐彤跑着上了二楼打开了中间的卧房,舒适的软床,郭乐彤往前走上阳台,宽大敞亮的阳台,阳光照着,在这个夏天似乎显得有些热。郭乐彤站在阳台观察左边房间好像没阳台,右边的套房倒是也有一个阳台,但总体看来好像,自己所在这间是感觉最好的一间。郭乐彤内心是喜欢这个房间的。但是她想还是住一楼,因为大爹和大姨都住一楼,她觉得这样更方便舒适些,再说她还有个上小学的小侄子,也就是郭文彬和高晓慧的儿子郭睿,她觉得这间他住更合适。郭乐彤看完站在楼梯口看着楼下的大哥大嫂说:“哥哥,嫂子我想住一楼,这间阳光太大。”一边说就从楼上下来,奔一楼的那间小些的房间去了,打开门是个约一米五的床,不那么大但是看起也很舒适,一边有个书桌,书桌上摆着台灯,明亮的半落地窗,薄薄的轻纱配上淡青色的窗帘,在这夏天感觉甚是清爽。 “嫂子,我喜欢这间,我就住这间了。”说完放松地朝床上后躺下去。 高晓慧与郭文彬相视一笑,默契地眼神彼此都已领会,只要她喜欢就行。 开学了,郭乐彤到了渝州市重点高中学习,上第一节课和一般学校都相同,老师点名大家都互相认识一下。老师喊:“郭乐(yue)彤。”没人答。老师又喊了一遍:“郭(yue)彤!”。 郭乐彤的同桌看到他桌上笔记本上写着:“郭乐彤。”用胳膊肘轻碰了一下她说:“诶,是不是叫你呢。” 郭乐彤站了起来说:“老师,是郭乐(le)彤。” 老师说:“哦,我也没念错啊,多音字吧。”老师继续点名:“张云泽!” “到,就是本人!”张云泽站起来给同学们示意认识一下哦,抬起右手给老师做了个敬礼的动做。高高的个头约有快一米八的样子,干净白皙的皮肤,浓密的剑眉,头发好像还打了发胶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像玩世不恭的公子哥。 “好的,帅哥一枚啊!”老师打趣地说,教室里一片欢声笑语。 开学第一天,愉快轻松地度过,放学了,郭乐彤骑着自行车走在回家的路上,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喊她:“郭乐yue彤,郭乐yue彤。”喊她的正是她的同班同学张云泽。 “我说了,我叫郭乐le彤,念le。”郭乐彤强调地说。 “你家也在这个方向啊,我们同路,我家也在前面,你家在哪个小区?”张云泽问郭乐彤。 郭乐彤有些不想答理他,可以说有些讨厌这一类的俏皮男孩子,冷冷回答到:“我住哪里跟你有关系吗?” “你看你说的,我们是同班同学,我们应该互相认识一下,以后三年都在一个班呢!”张云泽带着些魅笑说。 “你上你的学,我上我的学,将来各上各的大学,谁跟谁也没啥可认识的。”郭乐彤还是冷言冷语。郭乐彤走到了自己家别墅小院门口,停下来说:“你怎么还跟着我,我家到了,你自便。” “我没跟着你啊,我家就在前面,没想到我们住一个小区呢,以后同路上下学。”张云泽话音刚落。“哐当”一声,郭乐彤已进到家关上了大门。 张云泽一边嘴角翘起,笑了笑,自言自语到:“还挺酷!冰山美人。”说完朝着自己家方向走去。 张云泽走进家门:“妈,我回来啦,饿死了,弄点吃的吧。”他家格局跟郭乐彤的家有些相似,不过张云泽家好像装修更显奢华。 “儿子,放学了,开学第一天,感觉怎么样啊。”张云泽的母亲沈湘玲从楼上一边走下来,一边说。身材不算高,看起来很娇俏,波浪卷发半束起。 张云泽一下坐在沙发上,放松式躺在靠背上。 沈湘玲坐到了儿子旁边关心地问:“都说高中学习紧张,这第一天开学就累成这样了,这以后三年呢,你能熬得住吗?” 张云泽躺在哪里微微抬开眼睛说:“我的母亲大人,你家儿子被一座冰山吹冷风刮着了。” “冰山,这夏天还没过呢,哪来的冰山?”沈湘玲用手轻捶了一下儿子。 “唉呦,是冰山美人,我的妈呀!那不是一般的冷。”张云泽说着摇着头。忽然又坐起来说:“有吃的吗?饿了。” “放学就吵饿,饭马上就好!”说完沈湘玲起身去了厨房。 没过多久,餐厅里已摆好了饭菜。这时大门大开了,走进来一个中年男人,他是远山集团的董事长,这栋别墅的男主人,从创立远山集团到目前已有十二个年头,身价数十亿资产,主要做房地产开发。 第二十一章 这个女孩很像她 “回来了,刚刚好,吃饭吧。”沈湘玲接过丈夫的公物包,脱掉外套放好,一家三口就坐在餐桌前开始吃饭。 “今天,第一天上学,怎么样啊,没跟同学闹什么不愉快的事吧?。”说话这个中年男人就是当年去特区考察后辞职,来渝州市买地,创建了自己的地产王国的张大山,从建立集团开始就改名为张远山了。 “爸,看您说的,您儿子就只会和同学闹事啊,您儿子长大了高中了,要努力拼搏三年,考个好大学呢。”张云泽说。 “你金泽哥,中考时没考上高中,上了个职业学校,后来满十八岁你大舅就送他去当兵了,你如果高考考不上大学,你这体格送你当兵都没人要。”张远山严肃地说。 “当兵多好啊,保家卫国,我就挺羡慕金泽哥的。”张云泽边夹菜边说。 那位和李欢同学,上课老给李欢扔纸条的赵明宇,转学来到了渝州,并且进入了计算机工程学院,和郭文彬当初读的那所学校是一所。郭文彬学的是信息工程类的,毕业后他在国企呆了两年,就考虑自己开公司创业了,创力了自己的电子信息公司,目前的发展规模资产也将过亿。 而赵明宇的父亲赵学智则是做计算机设备的企业,在计算机行业属于硬件产品的企业,当时那个年代计算机刚刚进入人们的生活,计算机设备市场需求非常大,短短几年赵学智资产成倍递增,虽还没进入亿万富翁的行列,也是在渝州市行业内小有名气。 赵明宇骑车走在上学的路上,他骑的飞快,前面路口出来一位骑车的女生,赵明宇慌忙刹车,但还是没刹住,将女孩撞到在地。 “你怎么骑车的。”女孩坐在地上拍拍身上的灰尘抬头看着赵明宇。 “你~,你~没”赵明宇想说“你没事吧,”但是她看着女孩愣住了,后面的话没说出来,自言自语说:“怎么那么像!” 这个女孩正是郭乐彤,原名李丹,李国庆的二女儿,李欢的妹妹。 赵明宇是李欢在惠州时的同学,也曾暗恋李欢。他看到面前这个女孩实在是太像李欢了,但似乎性格不太相同,李欢比较内向,而面前这个似乎有些活泼。 “你结巴啊,愣什么愣?撞了人装傻啊。”郭乐彤站起来揉着膝盖说。 “我~,对~不起。”赵明宇有两年没见过李欢了,乍一看到这么长的像李欢的女孩,又勾起了他无限美好回忆。 郭乐彤看着这个阳光大男孩,眼神里带着深情,喜悦,这看得郭乐彤有点不好意思,眨了眨眼睛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你,你看什么看。” 赵明宇马上回回神说:“哦,你没事吧,用不用去医院?” 郭乐彤见他说话挺流利,接着说:“你不结巴啊,没什么事,你以后骑车小心就行了。”说着推起歪在地上的自行车,好像车把有些歪。 赵明宇本就是一个很乐于帮助人的阳光男孩,更何况这次确实是他不小心把人家给撞了,他把自己的自行车停好,走到郭乐彤身边扶着车把,把车把掰正说:“好了。” “谢谢了!”郭乐彤看了一眼赵明宇。 “谢什么,本就是我的错。你是在翔宇中学吧?”赵明宇看着她身上的校服说:“之前我高中也在翔宇上,算起来我该是你师哥。” “你之前也在翔宇上?是吗?不会想不让我追究你的责任瞎说的吧!”郭乐彤说。 “你叫什么名字,你跟我之前的一个同学长得很像。”赵明宇说。 “是吗,看你这近乎套得,行,看在本姑娘也没受什么伤的份上,不追究你了,我得赶快上学去了,要迟到了。”说着郭乐彤推着自行车骑上就要走了。 看着郭乐彤的背影,赵明宇喊:“我叫赵明宇,你叫什么?” “郭乐彤!”郭乐彤头也不回的骑着自行车往前走了。 赵明宇也推上自行车,心想:“这也太像李欢了!”不走近看还以为真是李欢呢,因为在惠州上学时,李欢和他也是郭乐彤这个年龄。 赵明宇骑上自行车朝着自己大学的方向去了,大学的课程不那么紧张,下午的课程大多是选修课,非专业课程,有些不爱学习的大学生会选择不去听。 这天下午,下午的课程赵明宇不是太喜欢,他选择早点放学去翔宇中学看看,能不能碰到那个女孩。 赵明宇早早的等在学校门口,同学们陆续从大门走出来,他看到郭乐彤和一个男生一同从学校推着自行车走了出来,赵明宇该找个什么理由去呢?他上前走了两步,又停住了,想了想,她也只是长的像李欢而已,又不是李欢,人家身边也有其他男生,自己没必要去打扰,于是赵明宇默默走开了。 郭乐彤是和张云泽一起走出校门的,张云泽边走边说:“这次月考你考了第一,打算怎么庆祝一下啊?” “一个月考,能说明什么,有什么值得庆祝的!”郭乐彤说。 张云泽说:“你说你考个第一,我这也是个第一,唉,啥时候我能成你那个第一啊!”张云泽考的是倒数第一,所以他才这样说。张云泽灵光一闪,想出一个可以多跟郭乐彤相处的主意,于是开口祈求说:“郭乐彤同学,你能不能可怜一下我这倒数第一,帮我补补课啊?” “给你补课,我有那时间我还多看看书呢。”郭乐彤撇了他一眼说。 “我给补课费,一次课20,行不行?”张云泽家里有钱,用钱来诱惑郭乐彤。 郭乐彤骑着自行车向前走去,张云泽边追边说:“30~40~50,不能再高了,这是我所有的零花钱了。” 郭乐彤停了下来,回头看着后面追来的张云泽说:“成交!” 两人击掌为约。 在惠州市,李欢想找工作开始自己独立的生活,好摆脱在姨妈家寄人篱下的生活,纵使姨妈对她表面还算过的去,但姨妈家的家务活基本都是李欢在做,她在姨妈家的角色好像就是个“保姆”。李欢能不能走出姨妈家,过自己的独立的生活呢? 这天李欢向姨妈提起:“姨妈,我有同学都说离特区那边近的城市,工作好找,工资也高,我想去试试。” 第二十二章 不再当免费保姆 “你姨父正在帮你安排事业单位的工作,小女孩还是不要到处乱跑,刚毕业别着急在家休息一段时间吧。”徐香芹说。 这天徐香芹给了李欢钱,让她去菜市场买点青菜,一位中年阿姨在兜售她的青菜,看到向她走来了一位漂亮姑娘,朝着她喊:“小姑娘,帮妈妈买菜啊?” 李欢走近菜摊,挑了些菠菜,红萝卜,说:“阿姨,您这摆个菜摊一个月能挣多少钱啊?” 卖菜阿姨说:“这够自己和孩子吃饭吧,哪里能比的上人家上班轻松啊?” 李欢说:“只要自己挣钱自己花就是有本事,我佩服您阿姨。”李欢一直想自己独立,想逃离现在的生活。但她又不想再回那个毫无亲情的家,也不想见到那个狠心的妈妈。她隐约想起,那天她回到家再也没有见到妹妹。想起爸爸当年出院后与妈妈吵的那架里提到的名字“张大山”,她永远忘不了这个名字,她想要去找他,想要去找那个今年应该已有12岁的妹妹。 首先她要找一份工作,让自己有收入,于是回到姨妈家,李欢再次跟姨妈商量:“姨妈,我想先找个临时的工作,将来如果有更好的可以再换,我也不能整天在家闲着啊?在这白吃白住的。” 徐香芹听了说:“孩子,看你说的,这就是你自己家,再说你这不天天帮姨妈干家务呢,如果你真想工作,就到咱们自家装修公司去,接接电话,将来正式工作说好,你随时可以去。” 李欢心想:我去自家装修公司能给我开工资吗?我这还是不能实现自由。 于是李欢接着说:“姨妈,我还是先去找个班上,自己在家马上就呆了半年了,跟我一起毕业的同学都开始工作了,我不能一直在家帮您干家务啊?” 姨妈一听有些严肃地说:“你要实在想出去上班也行,上班后的工资卡由我保管,免得你乱花。”徐香芹虽说是替李欢保管,怕她乱花,实际她的内心是不想失去对李欢的控制权,想把李欢锁定在自己身边。 “行,姨妈,我明天就去找工作。”李欢笑着说。这算是自由吗?李欢先摆脱做家务再说吧。 这天,李欢来到一家商场,看到招聘营业员,李欢走了进去。于是李欢开始了她人生的第一份工作,女式服装专柜的营业员。自从李欢到了这个专柜,由原来的一周出不了两单,变成了每天专柜挤满,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专柜成了整层楼的销售业绩冠军,李欢也成了商户眼中的销售精英。李欢本来是上午八点上班,下午2点下班由另一位同柜台的营业员接班再到晚上9点,第二天李欢就变成了2点来接班,所以其他时间她还是在家给姨妈做家务。 很多商户都去找商场主管想把李欢调到自己专柜,但商场既然安排好了就不会轻易去调人,有些商户就打起了李欢休息的时间,再去她们专柜协助。 这天有位在商场里上柜的女老板找到李欢说:“你是李欢?” “姐,您来了,您坐,咱们专柜今天为您上了最新的一款大衣,我觉得您的气质有了它跟您搭档,会再次升华。”李欢从衣架展示柜上摘下一款8000多块的大衣,说:“姐,您试穿一下吧。”边说边把试衣间的门打开了。 这一波操作,李欢手做出了请进试衣间的指引动作,微笑着,身体略有前倾。这位女老板顺着李欢的指引进了试衣间,穿上了价值8000多的大衣,在当时这个价格的衣服可说是“天价。” 女老板从试衣间走出来,照着镜子。8000多的衣服穿在身上,毕竟有那么贵,穿起来肯定是比80元的不一样。女老板问:“多少钱?” “衣服它本身是为人服务的,它摆在那里一文不值,但她穿在您身上才能体现它的价值,目前售价8600元,我觉得穿您身上就不止这个价值了。”李欢说。 “一万!”女老板说。 于是女老板莫名奇妙的一万块买了8000多的衣服,女老板回到自己的专柜,坐到休息区的位置,此时她的专柜已有半月不开单了,旁边站着柜台入口的营业员,期盼的眼神看着左右,有没有来朝着自己专柜走来的客户,一会儿真有个中年女客户朝她们专柜走来,营业员马笑脸相迎说:“欢迎光临本专柜,看中哪款可以试一下!” 中年女客户看了一圈,之后走出了柜台。 女老板在一旁看着想起刚才李欢接待她的画面:首先她进到专柜说了找她,然后李欢直接就喊“姐,您来了,您坐。”这一句话让客户停驻在店里了,客户坐在休息区,李欢取衣服让客户看,引导客户去试,试完了抬高客户身份,客户觉得自己付钱低了显得自己没价值,心感情愿购买。 而自己店里这位,等于只有句欢迎词,下边没了,客户眼睛不停下就意味着没看上的,让客户白白溜走。 这次这位女老板坚决要让李欢去她专柜,但是怎么才能让她去呢?她想了想,眼睛一亮想出来了。 她再次来到李欢所在的专柜说:“李欢,我是淑女装6号专柜的老板,刚才被你忽悠的买了件大衣。” “姐,您是6号专柜的老板呢,您家的衣服是真有品味,您作这么大的品牌真是太佩服您了,您家专柜的衣服我看着都喜欢。”李欢用她常用的赞美技巧与女老板谈话。 女老板好像看出点门路,与是开门见山地说:“我们也别夸了,我来就是想让你利用休息时间,来我们专柜帮我站半天班。” 李欢看着女老板:“商场主管能同意吗?再说我这工资都是商场打我银行账户上,我这一个人不可能绑两个柜啊?” 女老板说:“我该给你的工钱会给你的,不过是以现金形式,提成比我那里的店员加倍。” 李欢一听给现金,这不就不用给姨妈了,自己也能存点钱,整整一天都上班,也不用在姨妈家做家务了。李欢说:“我另外半天休息的时间倒可以考虑给你,但我可不能穿着这商场统一的工装去你们专柜啊,商场也不允许一人站两柜啊。” 女老板说:“你身材长相都很好,就穿上我们专柜的衣服,不用站柜,你连着上10多个小时也累,没客人就坐那里休息,有客人就帮我拦下出单。” 李欢一听还行,于是她回到家并没有跟姨妈说又接了一份工,只是说有个同事让她替班。 第二十三章 决定离开 李欢以替同事班的名义,一天站两个柜,商场里这两个柜的生意最好,于是李欢一时间成了这个商场的销售神话。 但姨妈这边开始着急两个儿子的婚事了,李欢的大表哥田浩到了结婚的年龄,田磊也刚刚大专毕业到了一个设计院参加工作。田磊在一次朋友聚会山看到一个女孩,长相小巧精致,家在乡下来城里打工。田磊非常喜欢这个女孩,参加工作不到一年的田磊,有一次爸妈不在家把这个女孩带回了家。 这天李欢刚好在家休息半天,田磊在自己房间关上门,一会儿又打开门喊李欢:“给我们切点水果。” 李欢听到了到厨房切好了一盘苹果,来到田磊房间门口,正要敲门,听到里面女孩说:“你家还请了保姆啊?” 田磊说:“她是我一个表妹,在我们免费吃住,当然要干点活了,我们以后要结婚,你就当她保姆使唤就行。” 李欢听田磊这些话听了六年,习惯了,她敲了敲门,田磊探出头,伸出手,接过水果盘。 李欢在家这下午,打扫家务没闲着,李欢在客厅用拖把拖着地,田磊和他女友从房间走出来,准备出去,田磊说:“把我房间打扫一下!” 李欢朝着田磊的房间看去,只见地上瓜子皮,零食袋,一片狼藉。 李欢这样的生活已经过了快七年了,她真的不想继续这样的生活了。她在商场都打的那份工也攒了些小钱,去大城市闯一下坚持两个月应该没问题。 晚饭时姨妈徐香芹和姨父田海林回来了,李欢想跟姨妈提出去大城市找工作。没等李欢开口,田海林开口了,说:“欢欢,我准备去渝州发展业务,那边的房产市场比较好,装修市场也较好,比咱们这个小城市发展空间大,我想你能跟我去帮忙坐公司的接待。” 李欢看着田海林,没有立刻回复他,因为李欢从内心不想跟他去,想自己去,不想在他们的控制之下,工资卡都交给姨妈,说的好听是保管,不好听是控制,李欢很想摆脱这种控制。李欢说:“姨父,我不想去。” 姨妈徐香芹说:“欢欢,去吧,让你姨父每月给你开工资,工资你自己支配,姨妈也不拿你的工资,就算是为姨妈,等你姨父在那里扎住脚我再过去。” 李欢这次想跟姨妈她们谈谈条件,毕竟是市场营销学出来的,把握商机提高自己身价是必须的。 李欢就看了看姨妈又转头看像姨父田海林说:“那姨父打算一个月给我开多少工资。” 田海林直接了当的说:“800,你在商场一个班也就300块吧?大城市肯定工资要高些。” 李欢低头想了想说:“行,姨父,您说了我肯定得去帮您,但工资要按时发哦,我都这么大了,也不想老穿姨妈帮我买的衣服,我自己也该独立了。” 姨妈说:“是,欢欢长大了,哪天找个婆家就飞走了,就会离开姨妈了。”徐香芹故意说,她是不想李欢相对象太早的,在姨妈家住的这个小区,邻居们都要跟李欢介绍对象,都被姨妈以年龄小为由挡了回去。其实徐香芹是不想李欢嫁人,能守着她帮她料理这个家。 李欢笑笑看着姨妈徐香芹说:“姨妈,您说什么呢,我毕业还不到一年,正经工作都没有,我怎么能离开您和姨父啊。” 田海林高兴地说:“行咱们就说定,10天后出发渝州,一起挣大钱。” “10天?”李欢瞪大了眼看着田海林说。“我还要跟商场办离职呢。人家还要提前找人来顶替我呢,总得让人家找到人接我的班吧?”李欢接着说。 田海林说:“商场的工作人员,流动性很大的,不少你一个,发了这月工资走人就行了。” 李欢说:“做事还是善始善终吧,明天我跟领导和柜台老板都说说,让人家尽快赵人吧。” 徐香芹马上说:“行,欢欢,你明天上班就跟领导说说,尽快辞职。” 第二天李欢上班,就跟两个柜台的上货老板,还有商场提出了辞职,老板都一再挽留,李欢只能以家人准备去外地发展,不在本地了为由提出辞职。 一周后李欢就办情了离职手续,并跟着姨父到了渝州这个大城市,这里高楼林立,田海林到了之后,先是租下一套三居住房,然后就带着李欢去看家装市场,这里每个门店,别管大小里面都有人问装修的价格,风格,看着这市场真是红火。 李欢跟在田海林身边看到眼里,真是这里的钱好挣啊。市场上都是些小门店。田海林则想做大公司,接大工程,家装市场太不挣钱了。他想去楼盘看看,到售楼处看看,了解一下房子和装修的关系。 田海林和李欢走到一家很豪华气派的售楼中心,售楼小姐穿着精致的工装,微笑着迎接他们进大厅,引导他们看模型,看户型,坐到洽谈桌前算价格。这一切看在李欢眼里,她很羡慕这份工作,高端精致,一时间她也有了想卖楼的冲动。 田海林了解到这个楼盘年底就会交房,而且楼盘外围都是商铺,这店铺装修,家庭装修,几年内干不完的活。 田海林问售楼小姐说:“你们的商铺现在是租还是售啊。” 售楼小姐说:“租售都可以,看您的需要。” 田海林说:“租吧,有上下两层的吗?”田海林这次想把公司做大些,多找些人来,带一些新的元素。 田海林将公司定好,自己将一些在惠州的工人喊了过来,继续开创他的装修事业。转眼田海林已在渝州发展一年多了,李欢在做接待时也谈了不少客户,当初来时承诺的月薪八百到一年以后才实施,李欢为了情面一直没计较,但她业余时间跟着装修设计师学了些相关设计的知识。 这天田海林要去见一位房地产的老板,好不容易约到的,房产商想推出精装修拎包入住的房子,势必需要专业的合作伙伴。 田海林带着李欢来到一家西餐厅,找到预定的位置坐了下来,一会儿来了一位肚子稍远,头发有些斑白的中年男人,他坐下来问:“您就是海森装修公司?” 田海林说:“是的,这是我的名片。”田海林说着递上了名片。 “你们的优势是什么?”中年男人问。 “我们的优势就是专业,高档,舒适化。”田海林说 第二十四章 辞职离开 这个男孩朝着李欢他们洽谈的桌位走来,来到桌位旁站定说:“爸,我去跟同学去俱乐部打球,给赞助点资金呗。” 跟田海林谈合作的正是这个男孩的父亲。 “你这孩子,爸爸再谈事呢,你怎么找到这的,给你!”中年男人说着从钱包掏出有约五六张百元大钞,男孩接过钱,转头看旁边跟爸爸一起谈事的人。 “李欢”男孩惊讶地说,这个男孩就是曾经与李欢有过一年同学缘份的赵明宇,和田海林一起谈生意的正是赵明宇的父亲赵友德。 “赵~赵明宇?”李欢看着赵明宇不敢确认。 “是,我是赵明宇。”说着赵明宇坐到旁边的位置上,准备和李欢聊聊。 “臭小子,你还认识人家?”赵友德看着赵明宇说。 “爸,我不是在惠州上了一年的职高吗?你看看,我这学习一般,您非让我上个大学,不然现在也能上班帮您了不是?”赵明宇说 “欢欢,这~你们是同学?”田海林问李欢。 “姨父,我们是职高第一年的同学,明宇后来转学了,没想到在这又见到了。”李欢笑笑说。 田海林看到赵明宇看着李欢两眼发光,觉得自己对赵氏地产项目拿下应该问题不大。于是笑着对赵友德说:“欢欢虽是我外甥女,但从小跟着我和她姨妈长大,我们又没有女孩,所以把欢欢当亲闺女看。” “既然孩子们是同学,我们又都是同乡,你的方案留下,我回头仔细看看。”赵友德说。 “行,赵董,那我们先回,您慢用。”田海林说着起身准备离开。 李欢也起身准备随姨父一起回。 “这就走了?”赵明宇有点不舍,在惠州职高赵明宇对李欢就有好感。 “现在我们都在渝州,以后有的是时间见面,回头有空再见。”李欢说。 “你有呼机吗?回头我呼你,还有你公司电话多少给我一下。”赵明宇着急地问李欢。 李欢从提的公文包里拿出了张名片递给赵明宇说:“这是我们公司的名片,有时间联系。” 赵明宇接过名片看了看,再抬头李欢已跟田海林离开,朝餐厅门外走去。 “看你小子,眼珠都快掉下来了。”赵友德用眼睛瞪着赵明宇。 接着说:“你大学还没毕业呢,给我乖乖把大学读完,男人没能力将来怎么守护自己女人。” “知道了,爸,差点忘了,约了跟同学打球了。”赵明宇说着敢快跑出了餐厅。 李欢回到装修公司,田海林让李欢去他办公室。李欢来到田海林办公桌对面坐了下来。 田海林说:“欢欢,今天我看赵友德的儿子好像挺喜欢你,这对我们接下赵氏地产的装修项目非常有利,你这段时间多和赵~是叫赵明宇,对吧,多和他接触,接触。” 李欢听了,对田海林的这种做法非常不认同,于是就大胆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姨父,我认为生意还是要靠我们公司的专业和质量去赢得,我跟赵明宇也仅仅一年的职高同学,在学校我也极少跟他交流,关系也是普通朋友还不算,我也不太喜欢去跟他接触。” 田海林一听这话有点上火说:“不是你喜欢不喜欢,而是必须去跟他接触,来为公司加大拿下项目的筹码,你知道有多少家大大小小的公司在盯着这个项目吗?你知道今天我是怎么才见到赵友德的吗?我们来渝州才一年,能不能真正立住脚,全看这个项目,之后就可以把你姨妈他们都接来渝州发展。” 李欢听了这话.心中更是不乐意拿自己出卖色相去换取项目,于是坚决地说:“以后,赵氏的洽谈业务您找其他人陪您去吧,我不会再去了。”说完起身就要离开田海林办公室。 田海林更着急了从老板椅上起身说:“我跟你姨妈费心将你从农村转了城市户口,这么多年细心教导你,现在用得着你了,你这是什么态度!” 李欢听到这话,早就想离开的心在此刻终于迸发:“感谢您这些年的细心教导,我决定离开您公司,自己去独立生活,不想让您和姨妈再费心了。”说完就推门离开。 田海林气的坐回老板椅,嘴里嘟囔着:“白眼狼!” 李欢离开田海林公司后,找到路边的电话亭打电话:“请帮我呼668637,请她速回电话。”在那个年代有个传呼机是件很牛的事。 不一会儿电话亭的电话铃响了,李欢拿起电话说:“是媛媛吗?我是李欢。” 电话那头是她的同学好朋友史媛媛,那个戴着黑框眼睛胖胖的女孩,“我的大美女,你怎么想起来我了?” 李欢说:“媛媛,我失业了,现在露宿街头了,看你能不能收留我?” 史媛媛在电话那头说:“亲爱的,你不是在你姨父公司吗?怎么会失业?” 李欢说:“说来话长,见面再说吧!” 史媛媛说:“来吧,我下楼接你,我们同床共枕。”史媛媛来渝州打工和另外两个好友一起合租了一套三室的房子,每人住一间。李欢来了只能暂时跟史媛媛住一间。 李欢回田海林住处收拾了一下简单衣物,给田海林公司打了个电话说,先去找朋友了,请田总不要担心。 李欢提着行李来到史媛媛住处楼下,史媛媛刚好在楼下等着她,这时天已经黑了,楼道里有一盏灯不是太亮,这里属于渝州很一般的小区,一些条件好的早已搬离了这里,这里大多住着外地打工的。 打开房门,客厅里有简单的沙发茶几,还有台箱式彩色电视,冰箱也有,这条件在当时的出租屋已经是算上等的了。史媛媛住了进门右边的房间,其他两间是另外两个女生的房间,史媛媛将李欢的行李箱拉到自己房间,说:“亲爱的,看看我的城堡!”只见一张约有一米五的床,铺着粉色的床单,一排衣柜上贴着叮当猫,床头柜上也放着一个玩具叮当猫。 “先坐,饿了吧,我来为姑娘准备大餐。”史媛媛一边打趣一边拿出一桶方便面,倒上热水泡上,放在书桌上。 “媛媛,你这地方不错啊!我能找到你这样的房子也行,真不错。”李欢坐在床上,双手向后撑在床上,看着房间四周。 第二十五章 擦肩而过 李欢和史媛媛躺在床上,两个好闺蜜聊到了深夜才睡,史媛媛去了一家蛋糕房打工,这个工作似乎很适合喜欢美食的史媛媛。她的梦想就是有自己的一家甜品屋。 李欢自己在街上走着,买了份报纸,边走边看。一个身着军装,手提一个军绿色行李包的男人从她侧面走过,李欢拿着报纸看着,好像感觉走过的那个人好像有些熟悉,她转头朝身后刚走过的那个高大的军人看去。军人一直朝前走着。她看着背影并没有看出认识,便转身走去。 那军人好像也感觉刚刚边走边看报纸的那位女孩好像认识,也转头看去,这名军人正是沈金泽,李欢当初的校友师哥,但沈金泽朝着李欢的背影看了一眼,也没有看出是李欢,缘份往往就是这样让人捉摸不透。 沈金泽来到了一处高档花式小区,按了电梯,走进电梯。电梯停在了20层的位置,走出电梯,沈金泽轻轻敲门。 开门的是一位很有气质的中年妇女,这位正是沈金泽的母亲。 “儿子,回来了!”母亲激动地给儿子一个拥抱,眼睛里泛起泪花,接过儿子手里的军旅包,朝屋内喊:“坤鹏,儿子回来了!” 一个长相儒雅的中年男人,从书房走出来,淡淡地说:“金泽,回来了!”父亲一般不善将感情表露出来,但内心对孩子的爱一点不比母亲少。 沈金泽换了脱鞋,环顾看看这个第一次看到的家,这是他们从惠州搬来渝州的第一个家,房子比以前大多了,装修摆设也很舒适明亮。沈坤鹏早在十年前就已经来渝州发展酒店住宿。中间在他发展的第三四个年头出现了坎坷,之后又一次从头坐起才有了现在的境况,目前沈氏旗下的特色酒店,特色餐饮发展覆盖全市。 “换身衣服吧,一会儿去跟你姑姑姑父一家一起吃个饭,我让酒店留下了最好的房间。”沈金泽母亲跟儿子说。 “妈,这军装挺好,就不换了,再说我这次探亲假就两个星期,也没带别的衣服。”沈金泽说。 “去换了吧,你妈妈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去见亲戚穿着军装,虽然是很气派,但家庭聚餐会让家人感觉太严肃不轻松,换了吧。”沈坤鹏解释道。 沈金泽只好起身,跟着妈妈去了给他准备的房间,妈妈从衣柜里拿出准备好的衣服,时尚款的衬衣西服,将它们放在床上说:“换上吧,我先出去,等会儿我们一起去酒店。”说完妈妈出去了。 沈金泽脱下了军装,放整齐,放到床尾,将妈妈准备的西服换上,走出房间。妈妈看着帅气的孩子,会心地笑了,沈坤鹏看着自己的儿子确实跟以前有些不同了,脸上多了几许刚毅,比两年前成熟稳重了许多。 “金泽,不一样了,有军人的气质,穿什么衣服都掩盖不了。”沈坤鹏有点自豪地说。 “走吧,我们去酒店吧!”沈金泽的母亲,提着自己深咖啡的高档手提包。 一家人出门下楼,楼下停着一辆黑色高档豪华小轿车,车内出来一位穿着黑色西装的司机给沈坤鹏打开车门。 “妈,我坐前面吧!”沈金泽开了车门坐到了副驾驶位置。 沈坤鹏夫妇坐在了后排的位置。 来到酒店打开预定房间的大门,大家都在等着沈金泽,为他接风,张明泽走了过来,伸手搭着沈金泽的肩说:“哥,你可来了,你回来一次真不容易,你可是我的偶像,我高中毕业了也要去参军。” “你去,人家部队还得要你呢!”说话的是沈湘玲,张明泽的母亲,沈坤鹏的妹妹,沈金泽改叫姑姑。 “金泽哥哥,你是军人吗?你怎么没穿军装啊?穿军装多帅呀!”说话的是范立萍,今年刚上初一,张书梅的养女,张明泽的父亲是张远山,所以范立萍和张明泽是表兄妹,张明泽和沈金泽也是表兄妹。 这是三个家庭的聚会,大家都入桌坐定,沈坤鹏一家,张远山一家,范学增一家。张明泽非要挨着沈金泽坐,而沈金泽看着对面坐着的范立萍感觉太像他曾经那么喜欢的李欢,他有些愣神。被一边的张明泽晃醒。 张明泽也看了看范立萍说:“你别说小萍跟我们班的一个同学还蛮像的。” 沈金泽回过神来看向张明泽:“像你们班同学?”后又想想跟张明泽一样大,也就淡然了。 “我长的,太大众脸了吧!”范立萍俏皮地说。 说着服务员已开始上菜,大家边吃边聊。 沈坤鹏问范学增:“范行长准备送女儿去美国读书吗?” 范学增回复道:“是啊,让孩子去国外长长见识,你嫂子这也办了提前退休了,你嫂子陪读去。” 沈坤鹏看看外甥张明泽说:“明泽,你要不考虑出国上学啊?” 张明泽有些不乐意说:“算了吧,我这国内的还没学不明白呢?我还是老实待这吧!”说的大家一阵笑。 “明泽,现在咱们家都条件好了,不比我小时候在惠州老家,经济条件不好,自己又没考上高中,上了职高,多亏有机会去参军,不然我现在还不知道该干啥呢?好好学习才是正道,我在部队也有参加学习。”沈金泽意味深长地跟张明泽 讲着学习的重要性。 张远山问沈金泽:“金泽,这次休假到我那边楼盘看看,有喜欢的房,姑父送你一套。” “谢谢姑父,我这两天准备回趟惠州见几个老同学。”沈金泽说。 “你要去惠州?”沈坤鹏有点意外的说。 “想去就去吧,孩子大了,也有自己的朋友,哪能老守着你呢?”沈金泽的母亲说。 第二天,沈金泽便搭上前往惠州的车。他已经有一年多没有回过这个小城市了。他来这里想弄明白,因为他越想越觉得那封“绝交信”哪里不对。 他来到了当年经常站立的那个路口,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军装。勇敢地走了进去。 第二十六章 返回部队 沈金泽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位中年妇女,她就是徐香芹,李欢的姨妈。 “阿姨,请问李欢在吗?我是她同学。”沈金泽淡淡地笑着说。 “李欢她不在家。”徐香芹边说边打量着这位穿军装的年轻人。别管长相如何,穿着军装的人总能给人好印象。 “阿姨,她是在哪里上班吗?还是在上学?”沈金泽有些许急切地语气问。 “你是她职高同学吗?”徐香芹问。 “是的,我毕业了去参军了,这次休假,过来看看她,顺便问她些事。”沈金泽说 “她在渝州,帮她姨父做装修公司,已经去了有快一年了。”徐香芹说。 “她去渝州了?”沈金泽眼睛发光,好像海上迷茫的小船看到了灯塔一样。 “同学,你要不要进屋喝杯水吧?”徐香芹笑着想将沈金泽迎进屋做进一步了解。 “不了,阿姨,谢谢,我休假时间短,去看看其他同学。”沈金泽说着转身离去。 沈金泽想起当时跟李欢要好的史媛媛,想去找找她。因为当时他同时寄信给她们俩个,后来她两个同时都不给自己回信了,最后一封信又那么的莫名奇妙。 他来到史媛媛的家,开门的是位胖胖的中年妇女,见到是位帅气的军人来找自家女他,很是热情高兴。把沈金泽迎进屋,坐下。 “你是媛媛同学啊,你家住的还离我家不远,哦,现在不在惠州了,你跟媛媛在学校是很好的朋友,怎么媛媛这丫头也不跟我说啊。”媛媛的母亲高兴地说。 “阿姨,媛媛不在家吗?在上班还是?”沈金泽问道。 “媛媛啊,她去渝州打工了,对了,她又呼机,我把她号码给你,你可以呼她。”说着找来了纸笔给沈金泽写着。 沈金泽接过媛媛母亲写的号码,起身说:“阿姨,我们家现在都搬到渝州了,到了渝州我跟她联系吧。”沈金泽说完朝门口走去。 媛媛母亲也起身相送。 沈金泽回到渝州便联系到史媛媛,沈金泽约她在一家茶餐厅见面,高雅的略显欧式的装修,沈金泽坐在靠窗的位置,可以看到窗外的行人。史媛媛走进茶餐厅看到沈金泽,走向他坐的台面位置对面坐下。 “说吧!你这陈世美,还约我干嘛?”史媛媛坐下就气呼呼地说。 “陈世美?”沈金泽一头雾水。 “我跟欢欢毕业时,收到你的那封信,你说要转部队,认识个女教官啥的,不再联系了,李欢还好失落一阵。”史媛媛讲述着。 “转部队?我没有啊,什么女教官,我们部队老鼠都是公的,哪里来的女教官。”沈金泽苦笑着,不过他也知道了这中间肯定有人捣鬼,让他们产生了误会。 “是吗?那封信是怎么回事?”史媛媛皱着眉头问沈金泽。 “那封信肯定是有问题的,我也收到了李欢给我写的决交信,现在想想好像那封信也有问题。”沈金泽说。 “李欢给你写绝交信?好像从来没有吧,李欢在收到你最后一封信后,就没再给你写信了。你是什么时候收到的信?”史媛媛这时真是一头雾水,这是谁在捣鬼? “回头再说这信,你告诉我李欢她现在在哪里?”沈金泽着急地想知道李欢在哪里。 “李欢刚离开她姑父的公司,想自己出来找工作,这会儿不知道在哪个公司面试呢,不过目前这两天她跟我挤在一起住,晚上你可以联系我。”史媛媛很乐意给他们做红娘,当时个人通讯还不是太发达,略有条件的会自己有台呼机(BP机)那个在那个年代,曾短暂出现了两年的通讯设备。 “滴滴滴…”这时沈金泽的呼机响了,是部队发来的,紧急通知他务必明日返队,有重要任务。军令如山,沈金泽不敢耽误一刻。说“媛媛,我部队有紧急通知,有任务,可能不能与李欢见面了,你务必告诉她,那封信不是我写的,我回头会调查清楚怎么回事,服务员!帮我拿一下纸笔,谢谢”沈金泽喊了服务员帮他拿纸笔。 服务员将拿来的纸笔,递给沈金泽。沈金泽接过纸笔,正要下笔写但万语千言,他停顿了下来。于是写下了一串号码,略又停了一下又写下了:“部队有任务,等我~沈金泽。” “媛媛,这是我的呼机号,不过有训练和任务不允许带在身上,可以给我留言,我休息时回复你,我部队暂时没变,可以继续写信也行,我得马上赶车回部队了。”沈金泽说着将纸条交给史媛媛,起身准备走。 “沈金泽,你这不就是为了见李欢吗?这怎么面都不见就要回去啊!”史媛媛也起身站起来,有些埋怨地说。 沈金泽有些急切地握着史媛媛的手,语重心长地说:“媛媛,拜托你,一定交给李欢,让她给我写信,拜托,拜托…”沈金泽松开手就快步离开了餐厅。 “这个沈金泽…这一对鸳鸯…,天天的竟让我在这费心了!”史媛媛说着又坐下,用力吸了一下杯子里的果汁。 史媛媛回到家,另外两个室友也都下班回来了,李欢这时也回来了,四个女孩围坐在客厅,其中一个年龄比她们略大两岁的,高兴的站着向大家宣布:“各位姐妹,我决定要结婚了!” “不是吧,雯雯,你们不是才认识半年吗?这就结婚?有点快吧?”史媛媛问道。 “不快,他呢工作也稳定,收入也不错,关键是对我一心一意,最最关键的是,他买房了,虽然房子不大,但够我俩住。”雯雯高兴地说着。接着看看史媛媛和李欢又说:“我呢很快就搬走了,这样欢欢就不用找房子,可以住我那间,我有空回来,大家还好聚一聚。” “我今天面试了两家公司,一家是广告公司的营销职位,一家是幸福湾楼盘的营销中心,明天估计就会有回复。”李欢有点没信心地说着。她心里实在没底,因为在这个城市比她学历高的,有能力的太多了,如果能找到一份收入可以的工作,她第一件事就是报成人学校继续学习进修,充实自己,提升自己。 “对了,李欢,今天我见到一个人,他让我给你的。”说着她从兜里掏出了沈金泽写的纸条,一串数字和简单的几个字。 “男生吧?!”雯雯和另一个室友小莉,一把抢过纸条看“部队有任务,等我~!等我…”雯雯和小莉故意重复“等我”这两个字,还一边笑着看着李欢,说:“从实招来,这是啥时候认识的兵哥哥?” 李欢一把拿过纸条,有点羞羞地说:“什么啊,原来我和媛媛的同学,人家毕业就去参军了,没什么交往。” “行了,李欢,人家上学时是怎么追你的你都没感觉吗?我这旁观人都替你感动呢!”史媛媛感慨地说。 小莉马上坐到史媛媛一边拉着她说:“快讲讲,快讲讲,欢欢这浪漫的校园初恋。” “什么啊?!”李欢有些害羞地回到她和史媛媛的那间房。 史媛媛在客厅给雯雯和小莉讲述着沈金泽是如何陪李欢上下学,雯雯和小莉听着,眼睛里泛着羡慕。 小莉说:“什么时候能见见这位深情的兵哥哥啊?” “那可不容易见,听说这当兵的一年才一两次休假,而且时间很短。”雯雯严肃地说。 “好了不说了,睡觉吧,明天还要上班呢!”史媛媛打个哈欠起身回房间。 到了房间,看到李欢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笑着愣神,看到媛媛进来,立刻控制好表情。 “沈金泽本来想过来见你的,跟我见面时不巧,部队有任务让他尽快回,不过他说咱们毕业时收到的信不是他写的。他也收到了你写给她的决交信,太蹊跷了,不知道是谁在捣鬼?”史媛媛皱着眉头一边说,一边坐在床边,倚着床头,李欢也半坐起,倚着床头。 “你说,那会是谁?”李欢疑惑地看着史媛媛。 “沈金泽说,他会调查清楚谁在捣鬼?”史媛媛坚定地说,语气和眼神都肯定沈金泽一定会查出来这个捣乱的人。 第二十七章 找到新工作 “滴滴滴”史媛媛的呼机响了,收到两条信息,是广告公司的,还有一家是幸福湾营销中心。是李欢应聘的两家公司,李欢没有通讯工具,所以留的是史媛媛的呼机号。 史媛媛下班后,告诉李欢:“这两家公司都让你明天去入职先试用,你这昨天刚面试两家,人家就通知你了,不像我面试了十几家才找到现在的工作,看来形象很重要,我要减肥~!”史媛媛有点怒吼着,看起来甚是可爱。 李欢看着可爱的史媛媛笑着说:“胖胖的,挺可爱啊!你帮我选选去哪里合适?” 两个好闺蜜坐在沙发上开始分析讨论,史媛媛问:“哪边工资高?” 李欢说:“幸福湾那里工资高些,但没有节假日休息,休息一般都排在周一至周五,广告公司相对休息时间多些,工资一月底两三百。” 史媛媛想想说:“我这工作也是没节假日,关键还是要钱多,去幸福湾!听说卖房子提成高,你说呢?” 李欢想想点了点头说:“嗯!明天就去幸福湾!” 李欢第二天一早便来到了幸福湾营销中心,到了销售经理办公室,李欢敲门进去,坐在办公室旁的是一位短烫发,特别干练样子有30岁左右的女经理说:“李欢是吧,学的是营销专业,不过学历有些低,不过,咱们公司只要业绩,不看出身,只要你有业绩。”经理拿着李欢的简历表,看了一眼抬头看着李欢说。 李欢说:“方经理,我会努力学习的。” 这个是方经理,名字叫方琼,她从办公椅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纸质袋子,袋子里装着一套工装,她递给李欢说:“去,把工装换上,准备开会!” 李欢接过工装,去更衣室换上,来到豪华的售楼中心大厅,有八九个销售员都已经整齐的在楼盘模型前,有两个帅气的男孩,还有六个靓丽的女孩,画着精致的妆容,一个比一个漂亮。 “给大家介绍一位新来的同事,未来的销售精英—李欢,大家欢迎。”方琼介绍着李欢。 大家给以礼貌欢迎的掌声.,方琼伸出手,示意李欢入队。 “新的一天,请大家以饱满的热情迎接每一位客户,让每位来到幸福湾的客户都得到幸福的家,李欢注意接下来的一周,由秦芳带你熟悉楼盘及专业知识。”方琼看像一个看起来工作时间较长的女孩,示意她带李欢学习。然后接着说:“李欢记得画妆哦,不会让苗苗教你,她妆画的好。”说着看像一个妆容非常精致,比淡妆略显艳丽些的女孩,大家都叫苗苗。 紧张的第一天的学习开始了,学过营销的李欢很快熟悉了专业知识,李欢决定等拿到工资就去边工边读提升自己。 刚开始的第一周,李欢都在紧张的学习,除了每天学习建筑房屋及装修设计等知识,还记录下了每一位客户的需求,观察每一位同事谈客户时用的话术,每天晚上方琼都会给大家开总结会议,李欢都会拿笔记认真记下。 终于到了考核这天了,早上方琼给大家开晨会,讲到:“李欢,这几天熟悉的可以吗?” 李欢看着方琼,谦虚地说:“我试试吧。” 方琼接着说:“来咱们大家分两组,每组给自己一个设定角色,把平时你们遇到的问题,都拿出来给李欢练。” 同事们迅速分成两组,讨论了各自的角色与刁钻问题。 第一组方琼带几个同事,问了一些楼盘区位,附近的医院,学校及小区内的规划。李欢都从容应对。 第二组由秦芳为代表的一队同事,以一家人的身份分别向李欢发问,李欢都一一应对,最鬼精灵的苗苗开始向李欢发难:“你这一个月不少挣吧,看这说的一套一套的,好像不买你们这房,是我的损失一样,来说说你这一月发多少钱。” 李欢故意微微撇嘴笑着说:“阿姨,您这说的,估计我发的那几个子还没您退休工资高吧?您看您这气质,一看就是高干退休,您这为国家建设奋献了自己的青春,也该是享受天伦之乐的时侯了,您看这幸福里专为您打造的合家欢户型,特适合您家。” 同事们听到李欢把苗苗叫阿姨,大家都憋着笑场。 苗苗用手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低语说:“让我扮奶奶,真是给了我这做主拍板的资格,今天你说啥,我就不下单,看你怎么样。” 李欢看着其他同事扮的角色基本都已说服有下单的欲望,就这个苗苗各种奇葩问题。 苗苗装着老太太的模样接着说:“什么合家欢,我喜欢静,才不要和他们住。” 李欢见状立刻高兴地说:“阿姨,您这是体谅孩子,怕给孩子找麻烦,刚好与合家欢对面就是套精致小两居,刚好配得上您精致的气质。” 苗苗接着说:“我一个人住多孤独啊!摔着磕着都不知道呢!不要。” 李欢接着说:“阿姨,我理解您矛盾的心理,想跟儿孙一起,又怕给他们跟自己什么不自在,其实您考虑的正是我们建造幸福湾的初衷,我相信您完全有能力同时拥有合家欢和自己的精致生活,想看儿孙,儿孙看您都随时可以,各自独立又不分开。” 苗苗故意说:“你说啥我就不要。” 旁边的同事说:“行了,苗苗,李欢可比你刚来时,走演练考核走的好,你当时还磕巴呢!”说完大家都笑了起来。 方琼拍了拍手说:“好了,大家准备一下,开始轮值了,李欢今天开始轮值接待客户,希望你今天开门红,大家加油!” 大家都开始各自忙碌起来,准备客户资料,梳理客户,回访客户,李欢也开始了她的售楼职业。 奈何一个月过去了,李欢一单没有开,秦芳这月已经开了六单,其他同事都是一两单,都没打白板。 月底做总结会议了,方琼主持大家开会,项目总监王总到场参加,方琼汇报了本月的销售情况,本月的销冠秦芳。 王总听完汇报后开始讲话说:“本月的销冠还是秦芳,秦芳你这奖金够在咱们幸福湾买套房了吧?”说着拿出了一撘百元钞票递过去给方琼。 方琼把这搭钱拿到秦芳跟前,秦芳站起来双手接过,放在会议桌上,说:“王总,这才哪差哪啊,离我的目标差的远。” 王总接着问:“咱们这有了新面孔了,怎么样,开单了吗?”说着将目光看向李欢。 李欢有些尴尬地说:“目前还没有。” 王总说:“目前没有,不等于今后没有,要对自己有信心,我们个行业就是承载家庭的重要事业,每个家庭都渴望自己有个温暖舒适的家,让每个家庭都住上舒心的房,拥有幸福的家是我们远山集团的目标,你们在坐的也应该有自己的目标。”王总将目光看向秦芳,秦芳也以自豪微笑的表情示意。 意思是大家都要向秦芳一样有目标,去努力。李欢感到了莫名的压力向大家压来。 乐彤备战高考 转眼郭乐彤即将面临高考,郭乐彤模拟成绩出来了,拿到成绩的她好似有些失望,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旁边的同学凑过来问:“怎么样,乐彤?” “不怎么样”郭乐彤撅着小嘴,“这成绩想要去顶尖的珠宝设计学院是无望了!”说完便没精打彩的趴在了课桌上。 放学了,郭乐彤推着自行车,从后面追来了张云泽,喊着:“郭乐彤,郭乐彤”几步小跑追上郭乐彤就问:“模拟考怎么样?我就准备考咱们市的学校,听说新开了好多新学科,很有意思呢!” 郭乐彤好像提不开精神说:“我的模拟考砸了,我想学珠宝设计,目前这模拟分可差的远呢。” 张云泽一听珠宝设计便说:“珠宝?你们女孩子就是喜欢亮闪闪的,漂亮的衣服首饰,我妈妈就经常去珠宝店去逛。” 说话郭乐彤已经到家了:“我到家了,还是好好复习吧,你也努力哦。” “好,乐彤你报哪个学校一定告诉我。”张云泽看着郭乐彤回家的背影说。 “彤彤回来了!”郭庆祥看到郭乐彤似乎有些垂头丧气的,赶快从厨房端出来刚切好的水果说:“来彤彤,天热,先吃点水果。” “爸,我回来了。”郭文彬下班回来了,进门换了拖鞋,上楼换了衣服便下楼了。 “桌上有水果,”郭庆祥说。 “彤彤,模拟成绩出来了吧?怎么样?”郭文彬边问,边用叉子叉了块水果放到口中,坐在餐桌边。 郭乐彤坐在另一边说:“不是太好。” “你不是想学珠宝设计吗?咱们市的大学就有呢,就是我原来上的大学,今年新开了珠宝设计专业,请了国内顶级设计师教学,每年还会请国际上知名的设计师来讲学。”郭文彬认真地跟郭乐彤讲着。 “哥,真的吗?我这模拟的分数就怕危险!”郭乐彤先是高兴了一下,又一想自己的模拟考成绩,担心还是会危险,头又耷拉着低下了。 郭文彬将口中的水果咽下,帮郭乐彤分析说:“今年学校是首次招生,估计名额不会多,但目前这个行业还处于起步阶段,报考的生源应该也不会太多,所以分数线应该不会太高,我分析,只要你这段时间再加把劲,过线应该没问题。”郭文彬用相信的眼神,坚定地看着郭乐彤。 郭庆祥和方月琴走到郭乐彤身边坐下,方月琴笑着拉着郭乐彤的手说:“你哥说没问题就肯定没问题,我们彤彤一定行。” “就算没考上也没关系,我闺女上哪个学校是她们学校的荣幸。”郭庆祥对郭乐彤从小就是宠溺的不行。 方月琴听了他这话,用眼睛狠狠瞪着郭庆祥说:“说什么呢你,孩子只要努力了,就一定能考上自己想上的学校。” “对,对,对”郭庆祥笑着连忙说。 这天天气炎热,郭庆祥和方月琴都在一所学校门口等着,郭庆祥拿着一把芭蕉扇摇着,他的头发已经花白了,毕竟已经60出头的人了,他和方月琴都已不在年轻,郭乐彤今天高考就结束了,今年都18岁了。 从远处驶过来一辆车,车停到了路边,下车的是郭文彬和高晓慧,夫妻俩走向二位老人:“爸妈,还没出来吗?” “没呢”方月琴似有焦虑地说。 “应该快出来了。”郭文彬说着就听到学校的打铃声。 考试结束了,随后学校的大门打开了,从学校走出了一个个花季少男少女,家长们看到自己的孩子都迎了上去,有的高兴,有的失落。 郭庆祥和方月琴朝着学校门口左看右看,看到了郭乐彤和同学一起出来了,马上迎上去。 “彤彤,彤彤出来了,彤彤~”方月琴看到郭乐彤从学校出来了,高兴地喊着。 郭乐彤也看到了方月琴高兴喊:“妈”跟旁边同学示意一下,就朝家人走过来。 “走,今天彤彤就圆满结束高中的学业了,我定了海欣饭店,走”。一家人上了车,郭文彬驾车驶向海欣饭店。 这是一家本市有名的饭店,包间都需要提前一周预订才可以定到。饭店门口有保安负责帮客户停车,进门后有身着礼服的迎宾小姐,每个人气质都很优雅。 郭乐彤走进饭店,抬头闪着发光的眼睛感叹说:“哇,哥,你这也太气派了吧?” 一家人说笑着,被迎宾小姐领到了预订的房间。精美的装修,水晶吊灯,可旋转餐桌,中间摆着鲜花,椅子也是欧式雕花软椅。一家人坐下,郭庆祥夫妻坐着主位,郭乐彤挨着方月琴。 这时迎宾小姐姐,带着一对很儒雅的老年夫妻进到了房间,郭庆祥和方月琴一看立刻起身去迎说:“高市长来了,看看这两孩子也不说一声。” “什么市长,都退休一年了。”一边的有着短卷发的女士笑着说,头发是染过的,烫了卷,看起来也就小50岁样子,这位男士头发已花白,而且头顶发量稀少,有60多岁样子。 这是郭文彬的岳父岳母,儒雅的政府退休人员,一派无官一身轻的状态。 “咱们一家难得聚一次,关键是文彬和晓慧工作忙,这还得谢谢彤彤,借着彤彤的光了,哈哈哈。”高明显高兴地看着彤彤。 “高伯伯,我们本来都是一家人嘛,我如果能发光,一定是您照耀了我呢,我才能发光呢。”郭乐彤俏皮又高兴地说。 一家人高兴地在饭店用了餐。 第二十九章 找妹妹有线索 李国庆与徐秀芹在小镇上做着小本买卖的生意,儿子李一鸣在镇上的学校上学,学习一向不好,又爱调皮捣蛋,让李国庆很是头疼,徐秀芹却一味溺爱,没次李一鸣闯祸徐秀芹都是一副无所谓,只要自己儿子没伤没受气就行。 直到有一天学校班主任将他们夫妻叫到学校办公室。全镇的孩子几乎都在这个学校上初中的,他们的孩子李一鸣是初二了。 今天上午李一鸣和另外两名捣蛋的孩子打架,一名40多岁的男老师上前劝阻,试图将他们拉开,撕打间不知怎的,打到了老师的眼睛。老师哎地一声捂住了左眼,瞬间泛起了淤青。几人见事情不好,拔腿就跑了。 李国庆和徐秀芹来到学校班主任办公室,从门口看见一位约40多岁,戴着眼镜的女教师坐在办公桌前,在批改着作业。 夫妻俩怯怯地走进办公室问:“老师好,我们是李一鸣的爸妈。” 这位中年女教师转过头,起身在一边拿了两个方凳,说:“请先坐吧,李一鸣的问题我们需要详细沟通一下。” 李国庆和徐秀芹彼此看一下对方,怯怯地坐了下来,这已不是他们第一次被老师叫到学校了,以前都是李国庆自己来,徐秀芹不愿意来听老师“训话”,这次老师特别要求他们夫妻一起来。 这次的问题比较严重,老师讲了很多,但最重要的内容是,这孩子整体太差,不学习还影响别的孩子,这所学校不想留这样的学生,因为是义务教育,学校也不能开除学生,所以老师给了建议“转学”,而且希望能尽快帮孩子办转学,学校会配合提供转入学校所需的学生学籍资料等。 谈完了王老师起身:“有条件就尽快给孩子办转学吧,换个环境或许孩子会有新的提高。” 李国庆夫妻也起身,徐秀芹笑着对老师说:“我们回去打听一下,其实我早就想让他去城里上学呢!” 王老师一听徐秀芹这话心想:“这孩子也是被这父母给惯坏了的。”于是说:“好,城里整体教学条件要好些,那就回去尽快给孩子办吧!”王老师转身回到自己办公桌前继续批改作业。 李国庆和徐秀芹走出办公室,李国庆皱着眉头说:“你刚才给老师说的啥话?去城里上学说话呢?欢欢让大姐费了多大劲你不知道啊?!” 徐秀芹着急地说:“你知道啥,回家说,回家!”徐秀芹拽着李国庆走出学校回去了。 李欢一直在努力地工作,靠自己挣的钱,报考了自学商学院的管理课程,不断地提升自己,她忘不了小时候妹妹被送人的情景,她要努力让自己更有能力,在她心中找妹妹是她最重要的事,公司春节前后休假,她从未回过家,在她认为有徐秀芹这位狠心的妈妈她也不想回去,还有家里那个倒蛋的弟弟总是有各种“恶作剧”等着她,姨妈家更是让她忘不了那段“寄人篱下”的日子。 公司开了新楼盘选拔销售主管,李欢毫无悬念地被提拔,今年她的工作非常出色,她的直接领导方琼对她都很满意,方琼已经是赵氏地产的销售部总经理,负责东城区4个楼盘。 这天李欢走到方琼的办公室敲门。 “请进”从办公室穿来一位女士的声音,正是方总的声音。 李欢身着黑色女式职业套装,顺直的头发用一个简单的黑色发圈扎在脖颈处,略显几分干练与沉稳。 “方总,这个月我想休假几天,有些私事处理。”李欢站在方琼对面。 “私事,是相亲吗?”方琼看着李欢打趣说。 “哪有,家里的事。”李欢笑笑说。 “好,你这有快一年没休假了,休息调整一下,下个月我们要开新盘,又要开始忙了。”方琼看着李欢说 “放心方总,不会超过一周,我对咱们的新盘有信心,那我先去忙了。”李欢说。 “好,你先去忙吧。”方琼说。 第二天,李欢就穿上简单舒适的休闲装,牛仔裤,运动鞋坐上了去往当年妈妈将妹妹送人的那座城市,寻找当时她最有印象的那个人的名字“张大山”! 这已经是李欢来这个城市寻找的第三个年头了,前两个年头都一无所获,毕竟已经有18个年头了,李欢都已经24岁了。当年的工地大楼周围都已经高楼林立,她们一家当时住的废厂房,也盖成了崭新的大楼。她在这座崭新的城市街道上走着,这座城市不算大,街上的人也不是太多,李欢走在街上看着往来的人群,她有些累了,准备找家门店买瓶水喝,这时她好像看了一个熟悉的面孔,好像小时候见过似的,两个有50多岁左右的男人在一家日杂店门口正在下象棋,旁边有2—3个人围着看,其中左边这位下棋的中年男人好像面熟。 李欢慢慢向棋桌走去,越近看好像越能确认:“这位好像是爸爸摔伤在医院时的有张大山,还有个小伙子和另外两个工友其中的那个叔叔。” “大叔您好,我想跟您打听件事,打扰您下棋了。”李欢说。 坐在左边这位大叔抬头看看这位漂亮的姑娘,有点故意为难地意思说:“小姑娘,我这正被围攻呢,你能帮我反败为胜,我就回答你打听的事。”说着便起身示意让李欢坐下继续与对面的大叔对棋。 李欢坐下仔细观察者棋盘,她在商学院上课时,有听一位老师讲过,商学院的学习要博杂,围棋,象棋等,还包括茶艺,古董的简单识别,时尚潮流元素的当季引领,象棋更是同学们课间游戏的一种,商学院的学生也都是社会各行业爱学习的年轻人。 李欢起手走一个棋子。 “姑娘,你走这步作用不大啊。”旁边的看棋的人纷纷言语。 “观棋不语啊!”对面的大叔边说,边起手一步棋,吃掉一子。 李欢虽失一子,但困局似已打开,接着又走两步,已有扭转之势。 一会儿棋面全胜已握在李欢手中。 “小姑娘,厉害啊!我认输了,老薛你招呼人家姑娘吧,我走了,我们明天再下。”说着对棋的大叔起身要走了。 “我们也走了,走了!”旁边观棋的人见没棋看了,纷纷离开了。 现在只有李欢和这位老薛大叔了。这个日杂店正是这位老薛开的。 两人坐在棋桌边,老薛说:“姑娘说吧,那么多人咋就问我打听呢?我们认识吗?” “大叔,您18年前是不是送过一位工地摔伤的工友去医院呢?”李欢认真地看着老薛,期待着答案。 “哦,是有这么回事,怎么了姑娘?”老薛说。 “受伤的是我爸爸,我这现在也工作了,我爸爸说要感恩,要不是当年有工友的及时救助,他就没命了呢,我还记得有位张大山叔叔,您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李欢先是微笑一下,接着奔主题询问张大山。 “哦,张大山啊,他不在这个小城市了。”老薛说 “那张叔叔他去哪里了啊?”李欢接着问。 “当年,好像就是你爸爸摔伤没多久吧,听说他去渝州发展了。”老薛说。 “渝州?”李欢一听和现在自己所在一个城市。 “是啊,听说后来在渝州买地自己盖楼卖楼呢!”老薛说。 “薛叔,真是太感谢您当年把我爸爸送医院救治了,还有其他一起的几位叔叔,感谢您。那您知道大山叔叔家有个女儿吗?”李欢想着自己的妹妹是不是在张大山家,就继续问老薛。 “女儿?没有吧!他们家应该是有个儿子吧?这几年的事就不清楚了,没啥联系了,我当时也就在工地干了不到一年,后来腰伤就没办法干了。”老薛说。 李欢听后,其他的估计也了解不了什么了,于是起身说:“薛叔,谢谢您!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我有空来看您,谢谢您。”李欢说着给老薛感恩地鞠了一躬。 没想到今年会有收获,李欢马上踏上了回渝州的路,在火车上李欢就想:“在渝州,买地盖楼卖楼,十几年前就开始做地产,目前应该有一定的规模了,渝州的地产商说少不少,说多也就那么几家出色的,应该也好查得到。”李欢一路想着从何查起。 火车的车箱内有好多军人,这会儿车窗外正下着雨,这些军人正在赶往受洪灾地区,看到这些军人,李欢想起了沈金泽,那个在学校曾有朦胧情感的师哥,自从3年前史媛媛告诉她与沈金泽见过,并留了彼此的联系方式后,虽有联系,但是李欢对他的情感还似有些朦胧,毕竟这么多年没见了,他们的联系方式大多还是写信居多,因为通电话时,电话通了后两边谁也不说话,万语千言要说,到嘴边却又不知说什么了。 李欢闭上眼睛准备略做休息,忽然她的呼机响了,留言:“请速回电…… 第三十章 到达灾区看同学 是沈金泽发来的急呼,一连发了10遍,这火车还有两站到渝州,这是有什么事吗?李欢想着,于是忽然决定起身就在下一站下车,先找电话回话,看看是什么事。 李欢冒着雨,将随身带的伞打开,选择在这站下车,看看能在站内回电话,火车这站停15分钟,打完电话再回车上也应该够时间。 在站内李欢找到了公用电话,照着呼机上留的号码,回了过去。对方接电话的人报:“明县防汛指挥部,请问您是哪位?” “防汛指挥部?”李欢惊讶地问。 “是的,请问您找哪位?”对方是个女兵在帐篷内接着电话,旁边有个男兵在一边坐着。 “我找沈金泽!”李欢回复着。 “沈金泽?”女兵反问。 一边的男兵一听沈金泽,立刻起身接过电话:“是李欢吗?我是沈金泽的战友罗洋,金泽他…他受伤了,很想见你,你能来见见他吗?”罗洋边说边有些哽咽地说。 “你们在哪儿,我去哪儿能找到你们?”李欢听到沈金泽受伤了,有些着急地说。 “我们在M市下辖的明县防汛指挥中心,这里洪水,受灾严重,金泽连续5天没睡着抗洪,昨天晚上山石滑坡,他被石头砸到了,目前高烧昏迷,一直在喊你的名字,通往医院的路正在抢修,如果今天再修不好,金泽烧退不了,医生说就……就危险了。”罗洋边抽泣边说 “罗洋,我现在就在火车站,我先到M市,我会想办法到的,你告诉沈金泽,让他一定撑住。”李欢说完便挂了电话,到站内询问最早到M市的车次。 “马上有一辆开往M市的列车K20次,就要进站了。”服务人员刚报完。 李欢说了声:“谢谢。”马上就赶往月台,刚好火车进站停靠,乘客先下了车,现在准备检票上车,走到门口,列车员问:“同志你的票?” “上车补票。”李欢边说边往车上上。 “车上可没座位了。”列车员边拦边说。 李欢还是上了车,一会儿列车开动了,的确这车上已经没有坐位了,但好像没坐位的人也就2—3个,因为M市受灾的缘故,往常都是人挤人呢,没坐的可不止这2—3个。 “没票的,把票补一下!”列车员走在车箱内喊着。 李欢补了票,倚着车箱的过道边上,看着窗外的树林飞快地往后跑,但李欢还是觉得慢。大约1个多小时终于到了M市,出了站他马上找出租车,拦了一辆说:“师傅我去明县!” “不去,不去,那边地势最低,还有泥石流,太危险。”一位司机摇摇手。 李欢接着拦,拦到一辆说:“师傅你送我到明县附近就行,求求你了。”李欢双手合十请求师傅。 “好吧,上来吧”司机师傅勉强地答应下来。 李欢马上上车说:“谢谢师傅。” 路上开着车大概到明县也要将近2个小时路程,师傅边开边问李欢:“姑娘,你这是去救灾吗?现在部队在那里,放心很快就没事了,你说你个小姑娘去能干什么呀?”司机师傅大约40岁的男士,也是忠厚老实人。 “我有家人在部队,他受伤了,情况不太好,他想见我。”李欢说着,眼泪忍不住掉下来。 师傅从后视镜看到李欢的模样,笑笑说:“小姑娘,是你爱人吧,他是军人,在抗洪,对吧。” 李欢强忍眼泪说:“是抗洪军人,不是爱人。” “那就是对象,那也是爱人。”司机师傅笑笑说。“这两天我看电视,见到新闻报道的一些只有19岁的兵在抗洪,腿都泡烂了,太让人心疼了。”说着顿时眼里泛着泪花。 即将到达明县灾区,前方的路已经过不了车了,司机将车停下说:“姑娘,前面过不去了,我只能送你到这了,你沿这条路直走,大约4—5里路应该就可以看到救援部队。” 坐在车后排的李欢看看打表器86元,于是从包里掏出100元给了司机说:“师傅谢谢您,不用找了。”说完就下车了。 “姑娘,找你钱!”尽管李欢说了不用找了,师傅还是下车要把钱给她,但李欢已经走出几十米了。 “这姑娘,真是…”出租车师傅摇着头,回到车内掉头回城去了。 路的一边是山坡,路上有巨石,有被冲开的裂缝,不时还有小石块从山上滑落,李欢将自己的背包顶在头上,还好这会儿没下雨。天色灰蒙蒙的,看样子一会儿还会下雨。 李欢累得有些喘不过气,毕竟这路是太难走了,大约不知走了多久,前面隐约有一片略高些的平坡,上面有几顶绿色和蓝色的帐篷,绿色是军用的,蓝色的是临时安置受灾的老百姓,还有一顶是有红十字的医疗帐篷。李欢加快脚步走到安置点,到处是受灾的百姓,还有一些军人在搭建新的帐篷,其他军人在不远处,有的在弄沙石阻挡洪水的下次来袭,有的在清理路障,保证道路畅通。 李欢想着受伤的人肯定在医疗的帐篷,她走进去。里面有4—5个护士都在忙碌着给一些士兵伤口涂抹药物,每个伤口有新伤留着血的,也有老伤溃烂的,一个护士一边涂药一边对一名受伤的士兵说:“你这伤口已经开始溃烂,我之前给你上的药怎么没起作用,你是不是又下水了,你如果再不休息,你这腿可保不住了,听见没!”护士似乎有些生气。 士兵不在意地笑着回应:“知道了,知道了,护士首长。” “请问,有位叫沈金泽的伤员吗?”李欢问 一时间,所有帐篷里的人,目光都投向这位一看就是从灾区以外过来的姑娘。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又转向,最里面靠边的,较安静位置的病床,一位护士刚又给这位伤兵换了输液药品,躺在床上的伤兵,头部被砸伤,缠着绷带隐约有些许渗透的血迹,脚上和小腿都有伤和溃烂的伤口。 李欢走近,看到了那张已有6年没见,但依旧清晰英俊的脸,虽然他此刻闭着眼睛,眼泪夺框而出。走到病床边,李欢慢慢伸手去握住沈金泽的手。 “你是他家人吗?”一旁的护士问。 “我是,我是他同学。”李欢抹去泪水略带哽咽地说。 “哦,他目前是重伤员,一直高烧不退,关键是脑部的伤,需要到市医院做全面检查,担心脑神经是否受损,路段抢修了一上午了,车进不来,也出不去,今天晚上之前必须将他送到市医院,关键烧能退能醒过了,看意识也好确认脑神经是否受损。”护士端着药盘摇着头离开了沈金泽的床位,给其他伤员上药。 朦胧中,沈金泽好像是做梦般,回到了和李欢一起上学的学校,李欢推着自行车回头在对他笑,一会儿好像在在叫他“沈金泽”。画面一转好像又到了部队,沈金泽穿着军装,李欢就站在不远处对他笑,他问:“李欢,你怎么来了。”梦里李欢回答:“我来看你啊!” 回到现实罗洋这时跑进帐篷,来看沈金泽,他衣服全是湿湿的,裤腿鞋全是泥,刚填完沙石回来。看到沈金泽病床边有个女孩,就问:“你是李欢吧,我这兄弟没看错人。”罗洋觉得这姑娘能来就是有情有义的人。 “你是?”李欢问 “我是罗洋,我们通的电话,没想到你真的能来。”罗洋略有高兴地说。“你看,我们连长,他笑了!”罗洋看到了还在婚迷的沈金泽脸上的笑容。 “李欢,也马上转身看。”沈金泽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微笑。 “医生,医生,我们连长他笑呢!”罗洋一边喊,一边去叫医生。 医生到了沈金泽的病床边,一只手拿了小手电,另一只把沈金泽眼皮拨开,眼睛似乎可以感觉到光源,医生用摸了一下脖颈处不是感觉脉搏,是感觉一下体温。额头被纱布缠着无法去用触摸确认温度。 “给他再量一下体温,体温应该是下来了。”医生交待一边的护士。 “好的。”护士答到。 第三十一章 见到你真好 “烧退下来了,如果今天能醒过来,应该就没啥问题了。”护士看着量过体温的温度计说。 赶了一天的路,李欢确实很累,她趴在病床边,握着沈金泽的手渐渐睡着了。 天色已暗,天空又下起了小雨,夜晚的温度略低。沈金泽慢慢张开眼睛,看到身边的女孩,虽未能看到正脸,他似乎已知道这便是他6年来一直想见到,想携手今生的那个人,看她睡着,担心他受凉,他试图用手去拿放在床头一边的上衣军装外套给她盖上,李欢拉着他的左手,他不想打扰到她睡觉,伸起右手试图去拿外套,无奈跟本用不上力气,头疼的他眉头一皱张大嘴深呼一口气,不敢出声。 这时李欢感觉到了动静,醒过来看着醒来的沈金泽说:“你醒了!” 沈金泽嘴角微微上翘,眼神里充满爱意,热泪盈眶,看着眼前的李欢,眼神里都是对他的关切,万语千言到嘴边只说了句:“见到你~真好。”沈金泽显得没啥力气,声音少了些军人的气势,是的他现在只是个伤员,是个病人。 李欢有点不好意思的马上收回了自己握着沈金泽的手。 沈金泽顿时用右手握着头:“哎约…”。 “怎么了?这是伤口很疼吧?”李欢马上又拉着沈金泽的左手起身看像他头部。 沈金泽看着李欢又微微一笑,李欢再次试图将手撤回,这次确被沈金泽一把抓住说:“你握着我的手就没那么痛了。” 李欢脸庞一热,耳朵也红了,不好意思地说:“我去叫医生,医生说你醒了让告诉他。”说着轻轻挣脱沈金泽的手,转身去找医生。 沈金泽看着李欢的背影,躺在病床上心里美美的,他每天在军营除了锻炼就是思念她。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她。 罗洋走进了医疗帐篷看到沈金泽已经醒了:“连长,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你是谁呀?我这是在哪里?”沈金泽故意装失忆,平时的沈金泽可一点都不开玩笑,可能是看到李欢开心的缘故,想跟战友开个玩笑。 “完了,完了,这头被砸坏了,失忆了,这我都把你对象叫过来了,是不是你醒了不认识人家了,人家走了?!完了,完了,完了”罗洋着急地说。 看着罗洋着急的样子,沈金泽忍不住笑了说:“你小子把李欢给叫过来的,让我这么狼狈地见她。” “哎呦,连长,你可吓死我吧,你不知道,你这昏迷的时候一直喊着欢,欢,李欢…你这伤这么重,万一牺牲了,人家还不知道你对人家的爱,那多亏啊!”罗洋解释说。 “我哪有那么容易牺牲,我还要带着你完成更多任务呢”沈金泽说。 “你对象呢,是不是你装失忆把人家吓跑了?”罗洋接着问。 “没有,她去叫医生了,这个时间,大家应该都在吃完饭了吧!”沈金泽投过门口看到帐篷外面天色已暗,有临时打的光,还下着小雨。 李欢带着医生走进了帐篷走到沈金泽旁边问:“沈连长是吧?!” “是的,医生,谢谢您!”沈金泽看着医生回复。 “这姑娘是你对象吧,人家不顾灾区危险来看你啊,是个好姑娘。”医生接着说。 “是,好姑娘。”沈金泽看向李欢。 李欢的眼神与他碰撞,马上又躲开,有些害羞。 “行不错,意识清楚,应该没啥问题,不过最好到市医院做一个全面的脑部检查,路马上开通了,一会儿趁着雨小,让医疗车将重伤员先送走。”医生说。 “医生,既然我已经没事了,休息一下我可以继续抗洪的,让其他受伤的战士先去市医院治疗吧。”沈金泽认真地跟医生说。 “不行,15分钟后出发,所有伤员包括你必须服从命令”一位30多岁的军人走进帐篷说,这位是营长,这次救灾部队的明县地区的指挥员。 救护医疗车已整装待发,进到帐篷十几个士兵协助抬担架的抬单架,扶伤员的扶伤员,15分钟3辆救护车上已上满了伤员,李欢跟着沈金泽的那辆车。 同时各电视台的记着们全程记录着这一切。 很快到了M市医院,战士们都得到了医院最好的医疗安排,沈金泽也在李欢的陪同下做了全面检查,确认没有什么问题,李欢也放心了。 “在抗洪一线,官兵们日夜奋战,战胜了一次又一次的洪峰,然而有战斗就会有受伤,经过8个小时抢修受损路段,M市医院终于接到了受伤的子弟兵,为他们提供有效治疗。”这是电视台的新闻报道。新闻画面有沈金泽躺在单架的镜头,李欢就在单架旁边,沈金泽还拉着她的手。这一切被正在看电视的沈金泽母亲看到,马上叫上沈坤鹏一起看新闻。 “那个是不是金泽,他去抗洪了,我说这段时间好久没给家里来电话,看样子伤的不轻,她旁边还有个姑娘?!”沈金泽的母亲疑问地说。 说着便换衣服拿包准备出门,见沈坤鹏还在沙发上坐着就着急地说:“你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换衣服,叫司机开车去M市看儿子去!” 沈坤鹏马上起身说:“对,对,我这就安排,马上去看儿子。” 随着沈氏酒店业的发展,各大城市均已入住沈氏的坤鹏酒店,沈氏也算是知名企业了。 天不亮沈坤鹏夫妻就已到达了M市医院,沈妈妈走到医院大厅导医台询问值班护士:“请问,抗洪的士兵都在哪层治疗?” “在7层。”护士回答。 “请问,有位叫沈金泽的军人在几号病房?”沈妈妈接着问。 “您可以到楼层护士站查询,对不起我这没有详细信息。”护士接着说。 “好的,谢谢。”沈妈妈说。 沈坤鹏夫妻一起乘电梯到了7层,到护士站询问:“请问一下,沈金泽在几号病房?” “我看一下,沈金泽,在712房间。”护士看看病床安排表回答,接着又说:“现在天刚亮,病人有可能还在休息,请您注意保持安静。” “好好,我们会注意,不回打扰病人。”沈妈妈说。 夫妻俩走在走廊里找了712病房,透过病房门上的玻璃小窗口,看到了自己受伤的儿子,床边趴着睡着一位20岁出头的姑娘,穿着很是普通一般。 夫妻俩慢慢推开门,这是沈金泽睁开了眼,看到爸爸妈妈,妈妈正想开口讲话:“我…”,沈金泽马上:“嘘!”用手指着床边的李欢,示意爸爸妈妈别吵着她睡觉。 这时李欢也感觉到有人进来,她抬头先看了沈金泽说:“你什么时候醒的,不喊我!” “这是我爸妈。”沈金泽示意站在李欢后面的两位。 李欢马上站起来略有紧张地笑着说:“叔叔阿姨,你们来了,我去打饭,你们坐。” “诶,欢欢”沈金泽没能叫住她。李欢走出病房愣了一下,接着就去打饭了。 病房里有三个病床,另外两张也是抗洪的伤兵,都相继醒来了,看到沈金泽的父母来看他很是羡慕说:“叔叔阿姨来这么早来看沈连长啊!” “对不起,打扰到你们休息了。”沈坤鹏抱歉地说。 “没有,没有,沈连长可是我们团的英雄呢!可厉害了!”其中一位战友说。 “是吗?我儿子这么厉害呢!但是你看看现在,这脚,这腿,哎呦。”沈妈妈心疼地说,“原来他非要当兵,我就反对,你看看现在受这罪。” “当兵保家为国,这次参加抗洪,爸爸以你为豪,儿子真棒!”沈坤鹏竖起大拇指鼓励儿子。 护士端着药盘进到病房说:“该换药,输液了,请家属让一下。” 沈爸爸和沈妈妈从病床边让开,护士小心翼翼地帮沈金泽头上绷带拆开,伤口抹上药用沙布再缠上,然后就是脚和腿上的纱布换药,当护士拆开沈金泽脚上沙布时,溃烂的双脚惨不忍睹,沈妈妈看见心疼又害怕地掉着眼泪趴在沈坤鹏肩上。 护士把液体瓶扎好开始给沈金泽输消炎药。 这时李欢打了些稀饭,包子还有些青菜进了病房,放在床头柜上说:“叔叔阿姨,你们也还没吃饭吧,医院一楼西边有食堂,可以在那里吃点,这有我,你们放心。” “食堂没有别的饭菜吗?这些没营养的。”沈妈妈看着李欢打来的饭菜。 “妈~,医生这两天就让喝稀饭不让吃别的。”沈金泽强调说。 李欢正要帮沈金泽垫起后背,准备给他半躺着喂他吃饭,沈妈妈突然将李欢手中的碗和勺子接了过来说:“我来吧,你休息一下。” 李欢只好往后退了退,让沈妈妈去喂沈金泽,沈金泽看看妈妈身后的李欢,转过眼神对妈妈说:“妈,我自己来吧!”边说边伸手去接妈妈手中的碗。 “别逞强了,你这手上还扎着针呢!妈妈喂你吧!”沈妈妈宠溺地说。 “沈连长,你可真幸福啊,这爸爸妈妈女朋友,全家都在身边陪你。”一旁病床的战友羡慕地说。 “我们也是昨天晚上在新闻上看到他的,才知道他在这个医院,这孩子参加抗洪就没给家里说,这我们要是不看新闻,他也不会给我们说,我们哪里能来这呢!?”沈坤鹏跟一旁的战友们聊道。 李欢似乎感觉到沈妈妈对她并不喜欢,她似有些尴尬地站在一边。 不一会儿,沈金泽吃完了早饭,沈妈妈将碗放在床头柜上。 李欢马上又拿起碗说:“阿姨,我去把碗洗了。” “欢欢,你别忙了,你吃了吗?”沈金泽关切地问。 “我吃过了”说完拿着碗便出去了。 沈妈妈坐在床边开始询问沈金泽有关李欢的家庭情况。 第三十二章 最重要的事 沈金泽有些不耐烦地说:“妈~,欢欢是个善良的女孩,其他的都不重要。” 沈坤鹏也在一边说:“还是再了解清楚些好,如果你打算跟她携手一生是要谨慎选择的。” 沈妈妈看向沈坤鹏说:“你和儿子聊我出去一下买些东西。”说完便到走廊休息等待区找到司机老金,交待他去买些日用品和水果之类,沈妈妈则在走廊等着李欢,想与她单独聊些事情。 沈妈妈拉住李欢在走廊休息椅上坐下,聊了几句只听到李欢说:“阿姨,我明白您的意思,我下午就要走了,明天早上还要上班,我跟沈金泽也只是曾经的同学而已,仅此而已。”说完李欢便起身朝病房走去。 李欢到了病房门口调整一下心情,笑一笑做一下表情管理,推开门进去笑着说:“金泽,既然叔叔阿姨来啦,医生检查也没有什么,多休息,配合医生治疗很快就会康复,我这接到公司通知明天必须到岗,有重要活动,我就回去了。” “欢欢,这就要走吗?”沈金泽满眼不舍。 “姑娘,谢谢你这两天照顾金泽,公司有事就尽早回去吧!”沈坤鹏说。 “过几天忙完能再来看我吗?”沈金泽问,这话说出来真是不像军人画风了呢,似有些祈求的意思呢。 “会的,你配合医生治疗,早日康复,也好早日回部队,各位战友希望你们都能尽快康复。”李欢不忘记向同病房的其他两位战友送去告别祝福。 “你可一定再来看沈连长哦,不然估计我们沈连长要多上一伤了。”其中一名战友说。 “再加一伤?”另一个迷惑地问。 “情伤呗!”战友们相视打趣笑起来。 “二位大哥开玩笑呢,我和你们沈连长是上学时同学而已,别误会。”李欢解释到。 “同学!?”沈金泽有些着急地看着李欢。 “本来我们就是同学吗,你还是我师哥呢,对吧,我这得提前去打车去车站了,不然误了车了,叔叔阿姨,再见啦!”李欢说着背起自己的背包就朝病房外快步走了,不如说是逃了。 “李欢~”沈金泽要起身,无耐被妈妈一下按住:“你这浑身是伤,让你爸爸安排老金去送她,放心。” 沈妈妈说着示意沈坤鹏去安排。 沈坤鹏走出去已看不到李欢的影子,下楼到医院门口也没看到,说道:“这姑娘腿脚可真快啊!” 李欢到了车站候车厅,李欢坐在候车厅的椅子上,开始掉起眼泪,是不舍,是委屈,说不清楚,总之这眼泪来自沈金泽或是沈金泽妈妈说的那些话。 一边候车的一家四口,父母坐在椅子上,哥哥有5—6岁的样子,正和大约3岁的妹妹正在打闹,夫妻俩看着,丈夫说:“我们两个出去打工,两个孩子丢家让爸妈帮我们带吧,你这非要都带上,毕竟我们现在在外面还没正经的房子住。”妻子说:“一家人无论多苦都要在一起,我相信你,有能力让我们家过得更好。”这时哥哥一下撞在爸爸怀里,丈夫就问哥哥:“小军,你跟爸爸到城里,让妹妹在家好吧?”哥哥马上闹起来:“不好,不好,我们和爸爸妈妈在一起。”妹妹也闹起来:“我要和哥哥在一起,和爸爸妈妈在一起。” 李欢看着这一家人,不仅让她想起了自己的爸爸妈妈,想起了被妈妈送人的三妹妹,二妹妹是不用担心的,在表姨妈家过的很好,李欢偷偷去看过二妹妹,她知道目前二妹妹和表姨一家都在渝州,不过不想打扰表姨家生活,等将来自己有能力再相认。于是她坚定对她来说找到三妹妹是最重要的,好久也没回去看爸爸妈妈了,她想还是回去看看,虽然她并不想见她那个妈妈。 于是李欢起身朝售票处走去,买了一张回家的车票。 第三十三章 到了李欢熟悉又陌生的那个小镇,到了爸妈的那个小店铺,多少年了还是那间小店铺,店里生意惨淡,仅仅能维持生活而已。 李国庆身体越来越不好了,徐秀芹每天和邻居们总要打一晌牌,店里不上心经营。不过今天徐秀芹没有打牌,她去了惠州找她姐姐徐香芹了。 李国庆脊背已弯,当年受伤的腿越发难走动,他艰难地用抹布擦着货架上的鞋。 李欢站在门口喊了一声:“爸!” 李国庆抬头看到女儿回来了,很是高兴,紧挪几步上前去拉女儿的手:“欢欢,回来了,在外面还好吧?” 李欢已经快两年没回家了,她看着爸爸的头发白了好多,面容消瘦苍老了许多,不禁鼻子一酸,泪水在眼睛里打转:“爸,您这两年可好,家里都还好吧?” 突然从李欢背后传来一个声音:“死丫头,你还知道回来啊,知道家里这两年怎么过的吗?你倒好不在你姨父公司好好干,自己出去找工作,钱哪?挣的钱呢?”是徐秀芹从惠州回来了。 因为李欢从灾区到医院,从医院出来便买了车票回老家,身上那身衣服没来得及换,背包里换洗的一套也是被雨淋湿了,样子有些狼狈,徐秀芹认为她落魄不堪,没挣到钱。 李国庆看到徐秀芹回来便问:“大姐怎么说,一鸣转学的事好办吗?” 徐秀芹生气地坐下说:“我说李欢,你现在都多大了?在外面挣不到钱就乖乖在家相亲,找个条件好的嫁了。” 李欢说:“妈,我能自己养活自己为什么要嫁人!” 徐秀芹平静一下,把语气放缓和说:“欢欢,跟你一样大的孩子都有了,原本指望让你姨妈把你弄到惠州上学,毕业好找个市里的对象安家,咱家也好从这小镇也出去,谁料你姨父从单位辞职去渝州开公司了,开公司也好啊,你倒是跟着你姨父好好干啊,让你姨父操心能在渝州这大城市找个对象安了家比惠州更好,谁知你不知好歹,非要自己找工作!这下好了,你姨妈眼看指望不着你,你弟弟转学的事她说也办不了,找什么原因说你姨父有两三年不在惠州了,她也马上要办退休去渝州了,这一鸣可怎么办啊。” 李欢说:“一鸣又怎么了?” 李国庆看看徐秀芹,徐秀芹不想多说,李国庆便说:“一鸣在学校闯祸,学校建议他转学,这不你妈去惠州找你姨妈帮忙看看能转到惠州上学不能,前几年你上初中时,你姨妈不是办成了吗!” 李欢:“爸,妈,这些年跟前些年可不一样,各项政策逐步正规化管理,九年制义务必须读完的,学校是没权利开除和劝退义务期内学生的,转学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我就是没上了大学工作都不好找,所以我现在业余时间在上成人大学,渝州的普通工作都要大学专科以上学历,以后等一鸣长大,没有文化工作都找不到!” 徐秀芹:“你在上大学,你有钱上大学,都不知道给家寄些钱,算是白生养你了!” 这话一出李国庆气得咳嗽几声:“欢欢上大学学文化花钱怎么了,再说她花她自己的钱,我们做爸妈的,上学没给她掏一分钱,你还埋怨孩子!咳~咳~。” 李欢看着父亲咳的不一样,扶着父亲关切地问:“爸,你这是怎么了?去医院看了吗?” 李国庆深吸口气定一下神,颤抖的手拿起柜台上的水杯,喝了口水说:“没事,喝口水就没事了,咳咳,咳…”李国庆一边咳又去端水杯,正要再喝一口,竟咳了一声,有血溅到了水杯里。 李欢看着杯里的血滴慢慢在水中散开,被吓住了:“爸~爸~,这是怎么了!?”李欢急得泪从眼角滑落,拉着父亲说:“走爸,我们马上去医院!?” 徐秀芹看着不在意地说:“你爸,老这样,喝点水,歇会,睡一觉就好了。” 李欢转头看着坐在凳子上的妈妈:“我爸老这样吗?去医院检查了吗?” 李国庆:“去医院了,让检查这,检查那,好多项,不用费那些事,没啥!” 李欢:“爸,走我跟你去医院检查。”说着硬拉着爸爸去了医院,独留徐秀芹自己在这个颓废的小店。 李欢陪爸爸先到了镇上的卫生院,医生建议她去县医院去看一下,李欢只好带着父亲来到县医院,坐诊的医生询问了李国庆一些情况:“像咳血这种情况,多长时间一次。” 李国庆说:“五六天吧,也就一次。” 医生:“五六天咳一次?那像这样有多长时间了?” 李国庆咳了两声说:“没多长时间。” 医生说:“请您配合,没多长时间是多长时间?” 李国庆想想说:“也就有不到两年吧!” 医生:“两年,为什么不早点过来看,你在拿自己的命开完笑!”医生看他满不在乎自己得的病有些着急。 医生开了单子递给李欢说:“拿着单子先去做个检查吧!” 李欢拿了单子,按医生的嘱咐将检查做完,让父亲坐在门诊室门口的休息椅,拿了各项检查结果给医生看。 这个医生已经白发苍苍,看起来确是红光满面,鹤发童颜,接过李欢递过来的化验单仔细看,将老花镜扶了扶,看到化验单的各项指标,马上坐端,看完后心中似乎确诊了病情一样说:“姑娘,你是患者的?” 李欢:“我是他女儿。医生,我爸爸是什么病?” 医生:“以我40多年的从医经验,怀疑是肺癌,但目前县医院的医疗条件还不能做深度的病理分析,不能确定,建议你带你父亲去大医院,有能力的肿瘤医院再做个详细的检查。” 李欢听到要去肿瘤医院检查,被吓愣了,她不知道两年回一次家,回来父亲却病成这样。这让李欢很是内疚。 走出看诊室,李欢心酸地看着坐在休息椅上的父亲。 李国庆看着出来的女儿笑笑说:“没事吧?我就说了不用看,费事的跑县里,竟花钱了。” 李欢也勉强看着父亲笑着说:“嗯,不是啥大毛病,就是好像县医院的机器太老,医生说检查的结果太模糊,需要用大医院的新机器再检查,检查。” 李国庆:“检查啥,再跑市里吗?不折腾了,回家!一鸣也该放学了。” 李欢不想回家,想带父亲去市医院再做检查,于是她想说服父亲说:“爸,既然我们已经在县城了,从县城去市里也方便,这会儿看看还应该有到市里的车。”李欢拿出呼机看看时间。 李欢说:“爸,你就听我的,一鸣放学家里有妈呢,我们现在赶车去市里,估计到了天黑了,我找个宾馆住下,明天一早我们就坐检查,检查完,明天下午我们就能回家。” 李国庆听着也只好答应。 于是父女两人坐上了去市里的大巴,大巴上李国庆问李欢:“你现在渝州做什么工作?”因为看李欢虽穿的有些狼狈,但检查交费从背包掏钱不含糊,他担心女儿做了出卖自己的行业挣钱。 李欢说:“爸爸,你不用担心,我现在已经拿到了大学专科学历,下一步我要自学本科,而且我目前是一家地产公司的楼盘销售主管,下一步我会努力升职做到项目经理,总经理…年薪百万!”李欢笑着给爸爸描绘着自己的人身规划。同车的人都向这个衣着不鲜的女孩瞄一眼,笑而不语。 李国庆高兴地笑着说:“我大姑娘出息了,爸爸为你高兴。”拉着女儿的手,李欢的头依偎在父亲的肩上,父女俩其乐融融。 天黑才到市里,霓虹灯流光溢彩,就算是个三四线城市,虽比不上渝州那样的一线城市的繁华,但李国庆也是从未见过的。李欢看到一家不错的餐馆,十分干净雅致,虽比不得星级酒店,但也是较有档次的了。 李欢说:“爸,我们在这先吃点饭吧!” 李国庆看看说:“这里肯定很贵,不了,随便找个地方吃碗面吧!” 李欢拉着父亲说:“爸,我想在这吃,你就陪我吧,好吗?” 李国庆只能顺着女儿进到了饭店,找了靠窗的位置坐下。 服务员见客人到了,马上上前服务:“请问几位?” 李欢:“就我和我爸!” 服务员:“这是菜单,您看您点些什么,我们这的特色菜有青江鱼,红烧猪手,香嫩牛柳……。”服务员报出五六个特色菜。 李欢看了看菜单说:“爸,你想吃点什么?” 李国庆说:“有面来碗面就行。” 李欢再看一眼菜单说:“来四个你们的特色菜吧!” 李国庆:“太多了,吃不了,浪费了。” 李欢看看爸爸笑笑说:“好,听爸的,那就来两个特色菜吧,一个鱼,一个牛柳吧。”把菜单还给服务员。 不一会儿服务员就把菜上来了,李欢说:“麻烦给上一碗米饭,给我爸爸来碗牛肉面吧。”服务员正要离开,李欢把她叫住:“等一下,请问离市医院最近的宾馆,哪家比较舒适?”李欢想让父亲休息好,住得舒适,担心将来可能会没这个机会,她现在的收入在一线城市也能称为小资水平,中等吧。以后年薪七八万也是能拿到的,在当时那个年代放在一般三四线城市那就是金字塔尖的收入,所以在这座三四线城市,消费肯定是小意思。 服务员:“医院附近的宾馆这个时间去不知道有房间没,康丰宾馆不错,环境比较好。” 李欢笑着说:“谢谢。” 接着夹了一块鱼放在爸爸面前的餐碟内说:“爸,您吃啊,别不舍得,我在单位的工作餐也就这。”这是李欢故意说的,她想表现的自己在外工作很好,不用担心她。 李国庆眼含泪花笑着说:“好,好,吃,你也吃。” 李欢很快吃好了小声说:“爸,您慢慢吃,我去个厕所啊。” 李国庆说:“好。” 李欢刚才看到附近有银行自助提款机,她出去是去取钱了,提款机一台只能取5000元,但是她明早要带爸爸看病有可能会需要更多,但是她看看远处其他地方,附近的大街好像找不到了。 第三十四章 癌症晚期 李欢到了离饭店不远的一家商场,商场关闭的时间一般都在晚上9点,这会儿才刚刚7点,李欢走进商场,迅速地给自己选了一套换洗的衣服,她已经有4天没洗澡,没换衣服了,看到了男装柜台,她毫不犹豫地给父亲买了一套男装。 回到饭店,李国庆看女儿走了进来,还提着装衣服的袋子。说:“你这怎么去那么久?我刚才问了,这家的菜可真贵,面也贵。” 李欢笑笑说:“爸,你说好吃不!” 李国庆:“好吃是好吃,就是贵。” 李欢:“好吃就行!走爸,我们去宾馆带您好好洗个热水澡。” 李换挽着爸爸走出了饭店,打车来到市肿瘤医院附近的康丰宾馆,正好还剩两个房间,李欢问前台客服:“有男服务生吗?” 女客服看看李欢说:“对不起,我们是正规宾馆,不提供特殊服务。” 李欢说:“姐姐,这是我爸爸,我就是想问问有男服务生协助我爸爸洗个热水澡!这算特殊服务吗?” 女客服笑笑说:“这样啊,这是您的房卡,您先到房间休息一下,一会儿我帮您问一下客房部,需要额外付服务费。” 李国庆说:“欢欢别乱花钱了,洗个澡我自己可以,不用人帮忙,咳咳。” 李欢搀着父亲说:“走爸,我们先到房间休息一下。” 李欢把父亲安排好,再到自己的那间房,她的身上奇痒无比,自己捏着自己的衣服闻一下,皱着眉头:“真是太臭了,赶紧洗个澡。” 李欢迅速地冲了个澡,换上刚才买的衣服,将换下来的扔到了洗脸池,还有背包里淋了雨发酸没来得及晾晒的一套,一并泡进洗脸池。 今天晚上她计划先去医院看看,询问一下值班医生,因为李欢毕竟在一线城市呆过,听一些购房客户说过医院的专家号都很难挂到,有时排几天队还挂不上,这也就是她为什么先安排父亲在宾馆住下,而不立刻去医院的原因,虽然医院是24小时有人值班,但专家一般可不值夜班,而且有的专家一周是定期值班的。 安排好父亲休息,她独自一人去了医院。 她找到值班的护士询问:“您好,我想问一下肺部疾病的专家看诊时间是什么时间?” 护士:“马主任一般二,四,六会坐诊,刘副院长是周一和周三坐诊。” 李欢一听院长肯定医术造诣应该更高些:“那刘副院长的号好挂吗?” 护士用眼神扫一下挂号处的人,大约有10多个在排队:“明天是周三,你可以过去问问他们都准备挂哪位医生的号。” 李欢说:“谢谢。”便朝挂号处走去,询问排队的人怎么挂号,挂谁的号。结果这排队的十几个人都是要挂刘副院长的号,而且刘副院长明天一天也只看诊三十位病人。李欢一想:“得,今晚别回宾馆了,在这排队吧。”但是又一想:“也要给父亲说一声呢,好在宾馆离得近,回去跟宾馆前台客服说一声吧,明早也好让前台安排父亲吃饭,并来医院找她。” 于是李欢马上回到宾官跟前台安排妥当。自己又回到医院挂号处 ,这时挂号处又多了几位排号的人,李欢数了数自己竟排在了23个:“好险,幸好能排得上。” 站一晚上排队挂号,真是不容易的,有的年龄大些的真是撑不住就原地坐下了,夜深了,有的开始打了盹,进来一位胖胖的男士,看到有位打盹的,就试图去插队,被后面清醒的人一顿骂,结果那位打盹的清醒了,可不敢睡了,不然被人插了对就不好了。于是李欢开始给各位排队的“病友”说:“各位,我们都是为了自己的亲人看病,希望亲人早日康复,我们也理解和同情那些想插队的,但万事都要有秩序,咱们都精神起来,看看自己站的是第几个,前后左右我们都认识一下,不要乱了秩序。” 众人纷纷互相鼓励提神:“精神些,可别让人乱了秩序。” 终于天亮了,挂号室也开始上班了,开始放号了,李欢也终于拿到了刘副院长的专家号,转身看到父亲买了早餐朝她走来。 李欢迎上去:“爸,我拿到了专家号,不过这会儿还看不了诊,我们前面有20多位呢!” 李国庆说:“不着急,我们先到那边坐下,我买了包子豆浆,你先吃点,你这孩子昨天也不给爸说一声,在这排队,这一夜没睡,真是的!”李国庆有些心疼女儿。 父女俩找到医院的休息椅坐下,李欢问:“爸,你吃了吗?” 李国庆说:“你不是安排宾馆服务员给我弄早饭了吗?我吃过了,你吃吧,吃完好睡会儿,这马上也轮不到我们看。” 李欢听爸爸这么一说,放下了手里的吃的,到咨询台问护士:“您好,请问刘副院长一般一个病人要看诊多长时间?” 护士:“少的要十几分钟,多的半个小时也有的。” 李欢说:“那,您看我这排到23号大概能到什么时候?” 护士:“你这大概到下午4点以后了。” 李欢:“谢谢。” 回到爸爸身旁,拿起包子豆浆,坐下边吃边说:“爸,刚才我问护士了,我们的号到下午了,我们一会儿先回宾馆,咱们吃了午饭,下午3点再来,我回去也好把衣服洗洗。李欢笑笑说。 于是父女俩回到了宾馆,安排父亲休息,房间里有电视,打开电视让父亲先看着。自己回房间将自己昨天晚上泡洗漱池里的衣服洗了拧干,问服务员要了吹风机吹干,挂在衣架上凉。 中午父女俩到附近的餐馆简单吃了饭,吃完饭李国庆说:“欢欢,给你妈打个电话,告诉她我们在市里,别让她担心。” 李欢:“好的爸,我去打。” 李国庆想想说:“还是我打吧!” 李欢看看餐馆吧台有电话,于是带爸爸走到吧台前说:“姐姐,能借用一下电话吗?给家里打。” 餐馆服务员:“可以,但是打不了长途哦。” 李欢说:“不是长途,都是本市辖区。” 服务员把电话拿起放在李欢面前,李国庆家目前还没有装电话,打的是镇上离他家店不远的电话,也没有特意让徐秀芹接电话,只是让接点话的邻居给徐秀芹传个话,告诉她,她跟女儿在市医院了,让她放心。 3点了,打完电话父女俩便去医院了,到刘副院长看诊室门口,李欢问了正在等看诊的人:“请问,现在正在看诊的是几号?” 一旁人应道:“19号。” 李欢挽着父亲:“爸,马上就该我们了,” 第三十五章 终于轮到李国庆看诊了,李欢搀着父亲走进刘副院长的看诊室,刘副院长询问了李国庆的情况,李欢拿了在县医院做的各项检查结果给刘副院长看。 刘副院长看看跟据询问的一些病情,刘副院长基本已新中有数,一定是癌症无疑了,但他觉得医学是严谨的,还要再做全方位检查。于是刘副院长给李国庆开了各项检查的单子,并交待他们可能今天做不完,因为有的检查项目需要空腹做,也就是说明天早上才能做。刘副院长交待他们先把能做的几项今天做了。 李欢带着父亲,拿着刘副院长开的单子,一项项做了检查。第二天的下午,各项检查结果都出来了。但刘副院长这两天不坐诊了,到哪里去找他看单子呢?李欢询问了护士,护士说:“每天早晨8点刘副院长都会带大家查房,碰到他可以让他看看,其他时间他会有手术安排。” 李欢让父亲先回宾馆休息,并告诉父亲:“看检查结果应该没啥问题,我让刘副院长看看咱们就安排回去。”李欢心里其实有些忐忑,她感觉父亲的情况不乐观。 李欢打听到刘副院长正在手术,于是李欢就在手术室门外一直等着,直到天黑手术室的门才打开,病人被护士医生从手术室推出来,刘副院长告知家属:“手术非常成功,家属注意护理。” 家属推着病人回病房,刘副院长正要转身回手术室,李欢上前喊住他:“刘副院长,这是我父亲检查结果,请您看一下。” 刘副院长身上还穿着手术服:“你稍等一下,我换一下衣服,半小时后我还有个手术。”本来这半个小时刘副院长需要休息一下,准备下台手术的。 李欢:“好,刘副院长,您看看有什么问题没,不当误您手术时间。” 不到5分钟刘副院长换了衣服出来了,李欢马上将检查结果递给他。 刘副院长看了各项结果,皱着眉头说:“情况不好,是肺癌晚期。” 李欢虽想到有可能父亲的病情不太好,但她没想到已是晚期。瞬间李欢的眼泪从眼框滚落,乞求刘副院长:“院长,我知道您是专家,您一定有办法救我父亲的。” 刘副院长:“癌细胞已开始扩散,治疗也只是延长几月寿命。” 李欢说:“治疗~治疗,院长我现在就办住院。” 刘副院长只好为难地说:“好吧,我安排人帮你父亲办住院。”边摇头边去准备下台手术去了,他做为医生见到多少,明知已治不好的病,家属还要去努力让病人多活哪怕是一天呢,也不会放弃。 李欢回宾馆将房退了,带父亲来办理了住院,父亲表示疑惑:“欢欢,这医生是怎么说的,这怎么还让住院了呢,到底什么病。” 李欢不敢跟父亲说事情:“爸,也没啥,说是你肺上有炎症,需要输液消炎。” 李国庆:“肺炎吗?回去镇上就能输液,在这住院花这钱干啥!” 李欢说:“我们既然都到这了,那就治好再走。”李欢强装着笑笑说。 住院都安排妥当。 第二天,徐秀芹来到了医院,打听护士是不是有叫李国庆的在这看病,护士查了一下告知她,李国庆住在几号病房,应该怎么走。 到了病房,徐秀芹推门进去,这是一间三人房,可以住三个病人,李国庆在中间的那张病床上躺着,戴着口罩,不时咳两声。李欢没在病房,去打水了。 李国庆见徐秀芹来了说:“你咋来了,我这两天就回去了。” 徐秀芹说:“这怎么在这住起院了,这该多贵啊!” 这时刚好进来一名护士:“李国庆!” 徐秀芹笑着答到:“是我们。” 护士:“一会交一下住院费。” 徐秀芹说:“交多少?” 护士想想说:“先交两万吧。” 徐秀芹一听瞪大了双眼:“两万!” 这是李欢提着暖水瓶进来了,她知道需要交2万住院费的事。看到徐秀芹也在:“妈,你怎么来啦。” 徐秀芹着急地说:“我不来行吗?还不知你咋让你爸在这受罪呢?” 李欢听到妈妈谁这话气坏了:“妈,我怎么让我爸受罪了?” 护士:“这是医院,不要在这里吵,家属跟我去交住院费吧。” 李欢放下暖水瓶跟着护士去了。 徐秀芹差异地看看李国庆:“欢欢她有钱交?” 李国庆说:“孩子挣钱也不容易,我这要回去后,欢欢非是不让回去。” 徐秀芹追着李国庆问:“欢欢她干啥能有两万,不会干啥违法的事吧?!” 李国庆欣慰地笑笑说:“咱们家欢欢在渝州卖楼呢,是个小头头了,这丫头小时候天天被你吵,我还担心她傻了呢.,现在出息了。” 徐秀芹说:“卖楼,那应该是挣不少钱,那她有多少钱?” 李国庆为难地说:“问孩子那干啥,孩子自己挣的她自己花,咱们也不花她的,这看病检查的也没少花钱。” 徐秀芹说:“干嘛不问,我这当吗的十月怀胎把她生下来,养大,她挣钱了,出息了不该孝敬她妈吗?” 这话让站在病房门口的李欢听见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其实她这两年工作努力,自己除了租房,学习,考成人大学,其他的基本没啥开销,房地产销售行业相比其他行业挣的是略多些。这两年她也赞了有六万多块钱。 第三十六章 李欢走进病房,徐秀芹笑着说:“欢欢,住院费交了!你这丫头现在出息了,能挣钱了,这以后家里可就指望你了,一鸣这学我看是上不出来了,这样你回渝州看看能不能把弟弟转到那里的哪个学校上学?” 李欢听了这翻话没有接话:“爸,你安心治疗,钱的事没问题的,妈,家里一鸣周末放学都安排好了吗?” 徐秀芹一想:“我这来的急,可不还没安排周末接一鸣的事呢。我下午得回去安排一下。”徐秀芹看着李国庆的衣服在一旁放着:“我去把你爸这两件衣服洗洗。”其实她是想找医生问问李国庆到底是什么病,需要花多少钱。她从病床下拿了盆,将衣服放进去,走出病房,朝医生值班室走去。 徐秀芹到了值班室探头探脑地看,一名年轻的男医生在值班室正在看医书,看见她在门口便问:“您是病人家属,有什么事吗?” 徐秀芹将盆子放在门口进去问医生:“我是李国庆的爱人,我想知道我爱人得的啥病,治疗费需要多少钱?” 年轻的男医生是刚刚毕业在这实习的,是刘副院长在带他学习,他也了解李国庆的情况:“李国庆诊断是肺癌晚期,其实治疗意义不大,家属坚持治疗,治疗也最多延长半年左右寿命,至于治疗费就看病人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徐秀芹听了癌症,被吓住了,听医生说不理解地问:“治疗费要看坚持到什么时候?” 年轻医生说:“病人需要住院治疗,治疗时间越长花费会越大,一般一天治疗费最少五千左右。” 徐秀芹一听更是瞪大了双眼:“五千?!一天?!这可怎么办,有多少钱也不够啊!”徐秀芹失魂落魄地走出医生值班室。也无心去洗衣服了,端起盆子径直回病房去了。 李欢见徐秀芹失了魂般端着盆子进来,问:“妈,你不是去洗衣服吗?怎么衣服没洗又拿回来了?” 徐秀芹将装着衣服的盆子放在病床下,一屁股坐在床边说:“欢欢,我刚刚去问医生了,你爸这病…” 李欢马上打住说:“妈,我们出去说。” 李国庆看情况不对:“怎么了,医生怎么说,就在这说,说,咳咳~”李国庆着急让徐秀芹说。 徐秀芹说:“医生说你得的是肺癌晚期。”徐秀芹伤心地流着泪接着说:“关键是一天治疗费就要五千,我们家哪里有钱啊!?” 李欢马上拉着爸爸的手说:“刘副院长说了只要治疗,延长寿命没问题,钱我这有些,够一段时间的治疗费,我跟同事们再借点,钱的事不用担心。” 李国庆听她们这么一说,着急地起身要出院:“欢欢,你这就把刚才交的钱去退了,我不住院,我要回家。” 李欢着急地掉着眼泪说:“爸~,您就听我的话,好好治疗,钱的事我会想办法解决的。” 徐秀芹乞求的眼神看着李欢说:“欢欢,咱们家现在也只能靠你了。” 滴~滴~滴,这时李欢的呼机响了,李欢拿出呼机看看是公司来的电话。 李欢:“爸,我去回个电话,你安心配合医生治疗。” 李国庆说:“去吧。” 李欢出去给公司回电话,李国庆跟徐秀芹商量说:“有几个得了癌症能治好的,就算能延长寿命,我在医院天天躺着受着罪,花着钱,最后又能多活几天,少花孩子点钱,也不让孩子去为难。” 徐秀芹说:“我听医生说是就算治疗也是半年左右。”说着掉下眼泪,毕竟是一辈子夫妻了,另一半重病怎能不难过。徐秀芹接着说:“一会儿,欢欢回来先这样,劝她回去上班挣钱,也好多挣些钱看病,等她走了,你想回家我们就回去。” 李国庆表示同意,人到病重时反而更想回家,此刻李国庆的心情也如此。 李欢找到电话,给她的直接领导方琼回电:“方经理,我是李欢。” 电话另一头方琼:“李欢,你这两天尽快回来,公司马上启动新楼盘的销售预案。” 李欢说:“方经理,我现在医院,我爸爸住院了,需要治疗。” 方琼说:“严重吗?” 李欢有些哽咽说:“非常严重。” 方琼可惜地说:“那你就安心照顾你爸爸,这两天如果你确定回不来,我就得做一下工作上的调整和安排,你也别着急,有什么需要给我打电话。” 李欢说:“谢谢你,方经理。” 方琼接着说:“不过李欢,你现在也是做销售主管没多久,以后的发展空间很大,如果长时间不到岗,会对以后你个人的发展不太好。” 李欢说:“我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先给爸爸做治疗吧。” 方琼说:“是,那你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李欢说:“好的,方经理,我挂了。” 方琼那边摇摇头表示可惜了,将电话挂掉。 李欢将电话挂了,想想又拨了一个电话,是打给史媛媛工作的蛋糕房的。 “您好,这里是美好相遇蛋糕房。” 李欢:“您好,我找一下史媛媛。” 只听见电话那头喊:“媛媛,有你电话!” 史媛媛拿到电话:“您好,我是史媛媛。” 李欢:“媛媛,我是李欢。” 史媛媛:“李欢啊,这几天去哪了,也不给我电话,我这呼你也不回。” 李欢:“我爸病了,在住院。” 史媛媛惊讶:“啊?叔叔病了,严重吗?” 李欢说:“很严重,需要治疗费,看你那里有多少钱能借我一下。” 史媛媛想想说:“我这每个月工资也不多,你也知道我平时也爱乱花钱,攒的钱不多,有一万多,你把卡号发我呼机上,我打给你。” 李欢说:“谢谢你媛媛。” 史媛媛笑着说:“我们两个还用说谢吗?给咱爸看病重要。”史媛媛有些玩笑地说,她向来就是这么乐观。 徐秀芹和李国庆在病房已经商量好,确定先将李欢“骗”走,然后出院回家。 李欢回到病房了,医生刚才已给李国庆扎了针开始治疗,床头边放了仪器,李国庆的治疗已经开始。 徐秀芹见李欢回来说:“欢欢,刚才我这跟你爸商量,我们家目前也没啥收入,镇上的小店也不挣钱,你爸这一病,要花钱,你弟弟上学都要花钱,咱家目前有能力挣钱的也只有你,所以你得马上去挣钱。” 李欢说:“妈你还要照顾弟弟,爸爸我不照顾怎么行?!” 徐秀芹为了让李欢放心去挣钱说:“我这就去给镇上的邻居丁姐打电话,请她帮忙接一鸣,也就是周末,他平时都住校,也不用怎么管,现在挣钱给你爸治病要紧。” 李国庆在病床上由于药力的原因已经睡着了。 李欢坐在床边看着重病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