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 暑假虽已结束,但夏日并未退却。烈日炎炎,蝉鸣不止…… 整所一中校园内,车、人加上各式行李包裹,更显拥挤,在日头正毒的正午让人更显烦躁。 在和爸爸从车上到宿舍不知跑了几个来回的秦语,终于将自己的行李搬完了,她揩了揩额头,长舒一口气。陆陆续续舍友也都搬进宿舍,找到自己的床位径自收拾去了。 在来回搬了这么几趟以后,虽说大部分行李是爸爸秦钧山承担,秦语也出了不少的汗。她纯白的短袖胸口处隐隐有汗渍显露,白皙的脸蛋如今也变得通红,宿舍那不知工作了几年的电风扇吱吱呀呀地响着,她止不住地用双手给自己扇风。秦钧山此时也好不到哪里去,从纸抽中抽出两张纸,止不住地擦拭额头的汗水,妈妈陈珺此刻也将手中的抹布放下,在看到秦语红扑扑的脸时,担忧地说“媛媛啊,看把你热得脸通红,快去洗把脸,不要把自己热不舒服了。”秦语也想着洗把脸会舒服些,就点点头出了宿舍。 刚走出宿舍们,新室友曹璐瑶是个热心肠的,她喊道:“哎—秦语,今天宿舍楼停水了,去对面教学楼吧!”秦语转身对其道谢向教学楼走去。 她刚走进洗手间,看见一个高高大大的身影,在洗手间中间站着,她都有些恍惚了,这女洗手间怎么有男人?她整愣了一下,还未反应过来,便听到声音说:“呦,这不圈圈嘛!怎么?改上男厕所了?”季行衍?秦语心中警铃大作,怎么又是这个冤家?此刻见他嘴角噙着一抹似是而非的坏笑,双臂交握放在胸前,斜斜地靠在一个隔间的门上。秦语见他这副欠揍的样子就来气,气呼呼地说:“季行衍!”隔间传来一阵惊慌和冲水声,乒乒乓乓,一道男声大喊“艹,怎么有女生?”说罢,季行衍靠着的门,砰砰响动,季行衍偏死死压住。转而看向门口充满疑惑的秦语道:“怎么还不走?真想看男生上厕所?”秦语顾不得其它,转身窜逃,临出门之际扫了一眼门上的标识,果真是黑色的男士标识,内心更是尴尬不已,不免怨恨季行衍,每次遇见他都没好事。 季行衍见她慌张出门,轻笑一声,身体离开隔间的门,李校宇抱怨道:“刚刚是什么情况?我…”季行衍及时打断,坏笑着说,:“怎么,非想让人看你不成?”他眼睛向下一瞟,李校宇秒怂,咳咳两声粉饰尴尬。 这边秦语已经跑出了教学楼,转身看这栋楼,没错啊中考时的考场就是这栋楼,那个明明是女卫生间啊!怎么改成男卫生间了,还好巧不巧遇见季行衍这个臭男生,讨厌死了。她此刻除却尴尬就是生气,气自己的窘态被他看到,气季行衍总是因为她的小名是媛媛,偏偏叫她圈圈,还总是调侃她,叫什么媛媛,圆圈就圆圈嘛!她越想越气,水蜜桃一样的两颊鼓鼓的,双眼因为气愤瞪的溜圆,在阳光下,她长长的眼睫毛在脸上折下阴影,且连脸上的细小的绒毛都在发光,引得不少人侧目… 由于今天是新生入学第一天,学校并未开始讲课,正式开学要到下周一才开始。因为离家不远的缘故,大家都打算回家过这个周末。 秦语的爸爸由于公司的事情还没忙完,家里人让她和季行衍一起做伴回去。秦语心想:哼,我才不要等她!于是,收拾好东西就打算赶紧溜出去,免得再遇到季行衍。 不料,她刚出宿舍楼,就看到季行衍站在宿舍楼下。他穿着白色的T恤衫,一米八几的身高本就引人注目,再加上他那黑色棒球帽下的完美下颚,有些痞坏的气质引得不少女生窃窃私语。秦语内心有些些嫌弃,觉得他又在耍帅。 秦语刚想趁他尚未注意到,一个人偷溜。这季行衍,就立马痞痞地朝她喊道:秦语—仿佛料想到秦语会作何反应一样,没等秦语有所动作,他紧接而言:“别逼我追你。”秦语立马想到之前种种,脖子紧张地缩了一下,像个鹌鹑似的,笑嘻嘻得转向他。 季行衍三步做两步地走到他身边,习惯性地想将右手放到她的后脑勺上,还未来得及,秦语被脚下的石子磕绊了一下有些趔趄,季行衍不得不赶忙抓住她的胳膊。秦语嫌弃的将他的手甩开。季行衍咬了下自己的后槽牙,无奈说道:“好了,别别扭了,大不了,当哥哥进了女厕所”他此时一脸的“嘲笑”,哪里有丝毫“认错” 本来有所遗忘的秦语,见这窘事又被他提起,又羞又恼,不自觉的耳尖和脸颊上都泛起红晕。又转身用尽自己的力气推了季行衍一下,可季行衍就像一块石头一样,不动分毫,秦语又急又气,轻哼一声,也不管他,自顾自的往前走了。 季行衍看她这副模样,也丝毫不慌,继续在后面一边走一边欠欠地喊:“哎呀~圈圈等等哥哥呀~”秦语见周围不少同学侧目而视,心里更气,想着:这季行衍怎么长大了如此无赖?在自己面前和在别人面前完全不一样…… 荔枝 从学校回到家以后,天色已晚,暮霭沉沉…… 陈珺听到外面的声响,喊道:“回来啦!小衍留下一起吃饭啊—”季行衍看向秦语,秦语嘟着嘴脸颊鼓鼓的等着他,眉头都皱在一起,季行衍只觉得她可爱,轻挑眉毛看着秦语,乖乖回应道:“好嘞陈阿姨,我最喜欢吃你做得饭了”陈珺喜笑颜开道:“这孩子真会说话,喜欢吃你就天天在阿姨家吃。”秦语看季行衍又一脸“谄媚”地拍马屁,对他这惯常的套路十分嗤之以鼻,双手抱胸,从鼻子里嗤笑一声。陈珺听到,有些不快,批评她道:“媛媛,你这怎么回事儿?对你小衍哥哥还有没有礼貌了?” 秦语看妈妈有些不愉,也收敛了一些,小声朝季行衍嘟囔道:“不就比我早出生三个月嘛!就一辈子让我叫哥,讨厌~”季行衍立马正色道:“错,是三个月零六天”说完自己又极为欠揍地跑道陈珺旁边,极为殷勤地说:“阿姨,我帮你……”看着季行衍这“小白莲”的形象,心里想着眼不见心不烦,转身走向客厅。 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一箱下面还铺着冰的荔枝,她顿时两眼放光,活像一只小馋猫,立马将自己从“阿谀奉承”的季行衍转移到自己心爱的荔枝身上。 “叮叮~”“喂~妈,嗯,在陈阿姨家呢”“雯婕,哎,我在呢,小衍在我这儿,对,今天刚报完道,周一才正式上课……”听着这对话,秦语知道是季行衍的妈妈,她嘴里一边吃着还没来得及咽下的荔枝,一边手里拿着一串,支支吾吾地说:“阿姨~”然后小小的身体挤进陈珺和季行衍中间,对着手机屏幕说道:“阿姨,你什么时候演出结束回家啊?好想你啊,你不在都没有人疼我”一脸委屈。 舒雯婕满脸慈爱地说:“快了快了,再过一周左右就回去了。哎呦,我的媛媛又变漂亮了”看见她手里的东西,调侃道:“我看啊,小衍说得没错,你这丫头不该叫媛媛,该叫小荔枝”说完,捂嘴偷笑,秦语想到小时候,脸刷的一下通红,头一下子低了下去,飞速说道:“阿姨,有人找我,有时间再聊”没等舒雯婕作出反应,她已经溜出屏幕之外。陈珺有些不满,刚要开口,季行衍带着笑意为其辩解道:“可能周大爷在喊她”陈珺无奈道,“小衍你就是太惯着她了”舒雯婕一阵了然,又说起别的事…… 这边,秦语虽已跑回自己房间,脸还是很红,很烫,双手捂着脸颊,想要降温,却越来越热—脑子里又想到小学二年级。 那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连天空都是透亮的蓝。 秦语第一次上舞蹈课回到家,还穿着练舞的衣服,粉色的蓬蓬裙,白色的连脚裤。她长相可爱又喜人,周围邻居都爱逗她,她在院子里开心地转圈圈,就像一只翩翩起舞的粉色的小蝴蝶,人群中,季行衍呆呆地看着,整个人都像在粉色的棉花中,甜甜的,软软的…… 秦语转圈结束,舒雯婕温柔地摸着她的头,“媛媛真棒,阿姨奖励媛媛吃荔枝”秦语一看见荔枝,两眼都在放光,紧盯着荔枝,却还正经地说道“谢谢阿姨”大家看到她那口水都要流出来的样子,哈哈大笑。 这时,小小的季行衍走到秦语面前,离她很近,由于他长得比较快且又比秦语大上几个月,比秦语高上不少。他将右手搭在秦语肩膀上,头歪向左侧盯着秦语扑闪的睫毛,心里一动,重重地在秦语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吧唧”声音之大,发生之突然,周围的大人都有一丝整愣,更遑论完全未缓过神的秦语了。她眼睛圆溜溜地看着季行衍,又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口水。 而季行衍却极为淡定,他直直的看着秦语道:“你好像荔枝啊,好甜—”说完又舔了一下嘴唇,似乎是在回味。舒雯婕,看见自家儿子这样苦笑不得,佯装嗲怒道:“你这混小子,小小年纪就占小姑娘便宜” 周围大人,被这两个小人逗的止不住地笑,还有人说笑道:“季家这小子行,不怕长大了讨不到媳妇”…… 思及次,秦语又拍了拍自己的脸蛋,想让自己在再冷静一下,内心对季行衍更是有说不出的感觉。 她记得,当时,阳光照在季行衍的脸上,他的鼻子高高的阴影投射在脸上,当他凑过来的时候,整个世界好像都静止了一样,她只记得好像荔枝的滋味都被他身上的柠檬洗衣液味道掩盖了… “啊啊啊秦语清醒点”她在心底对自己说,“季行衍就是个‘白莲花’”“白莲花白莲花白莲花”她不断对自己洗脑。 “咚咚咚~”还没来得及开门,门就被打开了,季行衍双手环熊,眼神示意秦语出门,秦语瞥他一眼,选择无视。季行衍看他这样,故意长大嘴巴,“阿……” 秦语立马上前,用尽全身的高度去堵他的嘴,季行衍也不在喊,眉毛一挑,让她下楼,秦语无奈,一边下楼,一边眼神威胁“你给姐等着”,季行衍丝毫不在意,自顾自地赶着她下楼。 女朋友 周末过得很快,转眼已经周日了,虽然周五晚饭的时候季行衍很“讨厌”,但周六一天都没有出现在秦语面前,秦语感觉十分惬意。 “媛媛啊!返校的东西还有这么多,你坐公交车拿得下吗?”陈珺一边收拾一边为秦语担忧道。 秦语原本还在为自己的清闲而洋洋自得,可是看着这一包又一包的东西而犯难,哪一个都不舍得留在家里,都是自己的心爱之物。 哎?秦语顿时眼睛一亮,滴溜滴溜地转了几转,又乐开了花,不是有季行衍这个免费劳动力嘛!下午和他一起走,不过他坐不坐公交车啊,这人随性地很,还是要保险一点。秦语想着跳下沙发,趿上拖鞋,向楼上季行衍家跑去。 “砰砰砰”,秦语一边敲门,一边喊“季行衍—开门。”过了几秒钟听见屋内动静,估计是季行衍正向门这边走过来。 门被打开,季行衍应该是刚洗完澡,光着膀子,穿着一条宽松的短裤,头发还在滴水,水滴顺着他的脖子流至胸膛,没入……秦语看着眼前这副画面愣怔几秒,立马捂住自己眼睛,气愤出声“啊~季行衍,你暴露狂啊,都不穿衣服的嘛?” 季行衍对她这副模样感到无奈,按了按自己的眉头,开口道“你洗澡穿衣服?”还未等秦语反驳,他又悠悠开口道:“还是你本来就知道我在洗澡,故意在这个时候来我家,其实就是觊觎我完美的肉体?”说完,还好整以暇,仿若你不说出个所以然来,那你就是个“贼喊捉贼的女流氓”。 秦语对他这话又急又气,可她又没季行衍嘴巴那么厉害,只得转移话题道:“我呸,你倒贴钱给我,我都懒得看。我来找你……” 她正想直说,又一想季行衍这恶劣的性子一会儿不知道又怎么得寸进尺,连忙转口道“我妈,对,我妈,让我们两下午一起返校,我打算下午四点出发,你到点去我家找我,别忘了!” 季行衍看她那一副自以为很聪明的样子,也懒得戳破,就懒懒应了一声,“知道了”便转身把门关上了。 秦语看着眼前这紧闭的房门,觉得自己今天真的是受到了侮辱,竟然被季莲花关在门外,哼,奇耻大辱。季行衍最好祈祷自己不会栽倒自己手里,她在心里暗暗想。 屋内的季行衍早就一头栽进沙发,继续补眠,毕竟昨天自己练散打很是疲惫,也没想到自己随手一个动作已经把屋外的小人给得罪了。 下午四点,季行衍准时到秦语家,拎着她的大包小包,出发上了公交。 他们两人颜值都很高,一个气质痞坏,一个清甜可爱,引得车上的人纷纷注目。 季行衍穿着一件灰色连帽衫,一坐到座位上便用帽子把头一盖压着秦语的肩膀沉沉睡去。他的呼吸吹在秦语的肩膀上,又进到她的脖子里,痒痒的。秦语想把他推开,奈何力气不够,周围又有别人,担心打扰到他人只得作罢。 她看着静静睡着的季行衍,嘴巴简直比女孩子还要红,忍不住轻笑一声,转向窗外,看着那一幕幕放电影般的街景,心情也好得不像话。 “下车的乘客请注意一中南门已到站” 他们两人下了车,依旧是季行衍拿着所有的大包小包,秦语就只拎着自己的小包,一身轻松,还不忘嘲笑道:“快点儿啊你”季行衍也不出声,就只默默拎着东西和他并肩走着。 走到女生宿舍楼下,秦语刚接过季行衍手中的东西。一个穿着粉色连衣裙的女生就满脸羞怯地对着季行衍说道:“季行衍,请你收下”,她拿着一个粉色的信封,又满脸羞怯,任谁也能料到这是怎么一回事。 秦语顿时来了性质,把手中的东西一放,也学着季行衍平时看好戏的模样,双手环胸,眉毛轻挑,性味十足地看着季行衍。 季行衍看她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突转原本有些冷冽的态度。双目含情地看着秦语,秦语顿感不妙。 季行衍一边眼巴巴地看着秦语“亲爱的,我可什么也没做”一边双手做投降状,这一句话,给秦语整蒙了,她呆呆地看着季行衍。 季行衍又十分熟练地将手搭在秦语的脖子上,满脸愧疚,“亲爱的,对不起”那女生只觉得羞愧难当,连那情书都握出了折。 季行衍仿佛刚刚看到人家一般,满脸真诚道:“同学,不好意思,我有女朋友了。” 女~朋~友~ 这三个字在秦语脑子里一下子炸开了。 待秦语缓过神来,那女生已经羞愤离开,周围同学窃窃私语。她气极,用胳膊肘狠狠地捣了季行衍肚子一下,季行衍闷哼一声,又故意大喊“哎,女朋友,你谋杀亲夫啊~” 秦语羞得眼里都有了眼泪,却也强装镇定道:“你再喊,你再乱喊,我…我…”我了半天,也不知怎么威胁他了,她好像总是威胁不到他,秦语心里如是想到。 季行衍看她这服模样,知道这女孩眼泪十分“富裕”再玩估计真的不好收场。讪讪道:“嗨,这有什么,咱俩谁和谁,大不了,下回有人向你告白,我也给你挡枪。” 秦语懒理他这无赖,没脸没皮,索性推开她,自顾自地往宿舍楼跑去…… “哎…你—”季行衍想说你东西忘记拿了,可秦语压根不管。 季行衍想让其它同学给秦语捎带,可这开学第一天,他哪里认识别人,又或者别人又哪里知道谁是秦语,但这女生宿舍又从来都禁止男士入内…… 思来想去没办法,只能做一次“孤单英雄”,闯荡一次女生宿舍…… 树敌 秦语把什么都忘记了,大脑一片空白,满脑子只有“女朋友”三个字。 她连自己是如何从一楼跑到宿舍三楼的都不知道,进了宿舍,直愣愣地坐在宿舍的椅子上。双眼空洞地盯着窗外那随风摇摆的大树,放空…… 上铺的曹璐瑶听见动静从床上探出头来,她只能看见秦语的侧脸。几缕黑色的头发沾在了她的左脸脸颊上,挺翘的鼻子清浅呼吸,嫣红的小嘴一嘟一嘟,眼睛空空地看向窗外,她被秦语的美貌吸引,一时竟忘记询问她发生了什么,正欲开口。 “2020级18班秦语同学,2020级18班秦语同学,请到宿舍一楼来一下,请到宿舍一楼来一下,你的哥哥,你的哥哥在楼下等你,……” 宿舍楼道广播声音的突然响起,曹璐瑶闪过疑惑,还未来的及开口,只见秦语又慌张“逃离”寝室,仿佛楼下等的不是她哥哥似的,她只觉秦语这姑娘还真是可爱。 秦语听到广播里的声音,知晓哪里是什么哥哥,定然又是季行衍那个白莲花在作妖,他还真是讨厌,在家喜欢捉弄她不算,在学校也讨厌。 心里满是不满,见到季行衍时也“一派高冷”,十足拿范。 季行衍瞧她这副模样,本还以为她定会觉得害羞,毕竟广播找人有些张扬,可他又别无他法,再加上他当众人喊她女朋友……她脸皮那么薄,这次竟然一反常态…季行衍想着又起了逗弄她的心思。 右手握住,放在自己嘴边“咳咳”两声,以便引起秦语注意力。 正经不过两秒,又咧嘴笑道“怎么?想当我女朋友,所以不想我当你哥哥?” 秦语听到这句话,简直想胖揍他一顿,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厚颜无耻的人?偏又不能将他怎样,她气的双手握拳,感觉连头发都竖起来了。 灯光下,季行衍因为笑意露出的牙齿反射出白色的光。 “好白”“牙齿也白,皮肤也白” 嗯?秦语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生气的时候看到季行衍还能关注到他的外貌!简直太没出息了! 即便是下午十分,校园依旧热闹,连夏风都将树叶吹得沙沙作响。 季行衍将东西递给秦语,秦语利落接过,潇洒转身… 季行衍看着小姑娘的身影,觉得她生气的样子似乎更可爱,连背影都透着一股娇俏。秦语的头发随着她身形走动,一下又一下,有节奏地拍在她的背上。看着她逐渐走远,渐渐看不到人影,他也转身回了男生宿舍。 秦语拎着这大大小小的包早已忘记了之前的不快,只觉得季行衍还是有点用处的,这简直好重。她大约走两步休息两秒钟,这三层楼好像十八层一样,好累— 好不容易回到宿舍,和室友都打了招呼。曹璐瑶问起今天什么情况,她怎么刚来宿舍,哥哥又来找? 秦语正欲开口解释,就听到一声轻嗤。 “你还真以为是什么哥哥?这年头…可不止只有真正的哥哥才叫哥哥~” 说话这人叫莫莉,名字虽美,人却让人喜欢不起来。十只手指做着夸张而俗气的美甲,头发也是妖艳的红,衣着夸张暴露,完全不像一个十几岁的高中生。 秦语看见这人没什么印象,不记得报道时候见过,听她说话又酸言酸语,她也不是别人欺负到她头上还没性子的人,当即开口道:“怎么?我哥,你比我还清楚?” 莫莉气极,咬牙切齿道:“呵,你什么货色别以为我不知道,表面清纯,实则…”“呼~”说及此,她故意捂着嘴,满脸鄙夷。 秦语觉得这人简直无法理喻,刚见面就对自己有如此敌意。 “我告诉你,你这种人我见多了,一边勾搭着季行衍,一边又说他是你哥,还想着给勾搭别的男人。” “你这种人啊!还不如我,起码我敢做敢认,不像你” 曹璐瑶在一旁也要看不下去,正欲开口,只见秦语不慌不忙道 “呵,怎么?你对季行衍也有意思?那不巧,他非我不娶呢!” “想必你也看到了,来的时候他啊~非要帮我拿行李,总怕累到我” 说罢,秦语还故意眨了眨无辜的双眼,轻晃了一下手腕,好似真的被累到了。 “你—”莫莉被她气的一时说不出话来。 只狠狠留下一句“你给我等着—” 秦语对这种不轻不重的威胁根本不屑一顾。心中只是懊恼“又是季行衍,从小到大他的烂桃花,还真是绵绵不断,一来就给我树立一个明敌” 男生的友谊可以说比女生更容易一些,大家大大咧咧,一来二去就彼此熟悉,再加上又有发小李校宇在中间活络,季行衍又样貌不俗,宿舍的人对他更加热切积极。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很乱的声音,还有一阵急急忙忙的脚步声朝季行衍宿舍响来。 “季行衍—季行衍—” 大家都很奇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季行衍听到这熟悉又令人恶心的声音,皱了皱眉头,伸手将门拉开。 意外 打开门后,人们看到这样一副场景。 一个个子很高的男人胡子拉碴,衣服上面挂着一道又一道不知从哪里蹭来的灰黑色,还有的地方破了一个口子,手里拿着一个酒瓶 一副醉汉行径。 他一边往嘴里灌酒一边嚷道,“给钱,给我钱,季行衍,你欠我的,你们欠我的………” 他口齿不清,却依稀听得“一直没看见你妈,好不容易找到你,你…别想逃…” 周围的同学都懵了,他们不知道哪里来的酒鬼,也不知道季行衍怎么会认识这样一个人,这……完全无法想象,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不待他们多想,只见季行衍满脸郁色,脸色沉得可怕,他双手握紧拳头,却并未打那人。 他生硬地将这人推出门外,这人骂咧道:“小兔崽子,还想打人?怎么?你老子当年害死我女儿,你还想把我打死不成?” 他一边说话,一边踉跄,酒瓶子也掉在地上,滚出老远。 季行衍将目光从地上的酒瓶转移到这人的脸上,直直的,一动不动的盯着那人的眼睛。薄唇轻启“怎么?等不及去地上看你女儿?” 季行衍的声音低沉而冷漠,让人听得不由得打冷颤。 那人继续强装道:“呼,你这小子,长大了就开始唬人了?果然和你爹一个模样”,“唾~”他朝地上啐了一口。 季行衍听到那人侮辱自己的父亲,一下子无法控制自己,狠狠抡起一拳砸向那人的头,力度之大之狠,让那人整个身体都似乎转了一个圈。 那人嘴角噙着血迹,用手蹭了蹭自己的脸,眼睛似乎清明了些许,既而恶狠狠地看着季行衍,又朝着周围的人说道:“哼!你们看这小子人五人六,他老子是警察,呸,其实啊!他爹就是个杀人犯,杀人犯,杀人犯……他们全家都该死,该死~” 他不停地重复,不停地环视四周,脸上的血混合着酒精、汗液,看起来就像是来自地狱的索命鬼,再加上他那可怕的征讨和诅咒,令所有的人心生恶寒。 季行衍此时只是轻蔑地笑,笑时露出他标志的白色的牙,不仔细看你会以为他真的很高兴,实则自习观察他黑棕色的眼眸,你会发现里面波涛汹涌。 他缓慢开口道:“你尽管发疯,这么多年了,你折磨恐吓了我们这么多年,你以为我还小吗?我告诉你,我不怕你,我不怕—”他最后一句话简直就是吼出来的,似乎想威慑他人,有似乎在为自己,加油鼓气。 这边动静持续了不小一会儿,学校保安人员以及老师赶到确定无人有碍,将那人架着赶出,众人散去,周围又恢复了安静,而季行衍的心却难以平静。 他疯了似的跑向操场,在操场一圈一圈地跑着,用力地跑着。好像只有这样,他才能“真正”的活着没有歇斯底里,没有指责谩骂,没有压力痛苦,真正的做一个真正的季行衍活着…… 暮色降临,一派寂静,辽阔的操场,孤独的少年奔跑着,汗水在流淌,月色下,散发出莹白而寂寥的光。 这件事很快得在学校传开,情节也传的不尽相同,最后竟然演变成“季行衍杀了人”。 秦语听到这些个传闻已经是几日之后了,她讶然于自己对季行衍的漠视。 这几天季行衍依旧正常学习,打篮球,上课,一切都很正常。只是唯一的不寻常是他没有再往自己跟前“凑”。 他由于身高的缘故坐在教室最后一排靠窗的位子,这时已经下课。秦语向后看向季行衍,他没有穿校服,即便老师已经强调多次。他今天仍旧穿着一件连帽衫,原本正常的座位,在他长手长脚的映衬下显得逼仄而狭小。 周遭同学打打闹闹,嬉笑不止,可是秦语总有一种,这一切都与季行衍无关的感觉,今天看他,觉得他格外的深沉而孤独。 这样了无生气的季行衍,在他父亲去世后是第一次,他,到底怎么了? 秦语想及此,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再联想近日学校种种传闻,她似乎想到了什么。 季行衍了解秦语,同样,秦语也了解他。 秦语知道季行衍有关他父亲,总是有着非一般的软肋,而他又从来都不是一个外放的人,事情总是忍在心里。 秦语在自己桌上翻翻找找,找到一张暖黄色的便利贴,写道:晚自习结束,教学楼顶层楼梯见。 她拿着这便条,旁若无人地走至季行衍桌子旁边,季行衍趴在桌子上。她皱了皱眉头,手指在他桌上轻扣几下,季行衍闻到熟悉的荔枝味道,慢慢地将埋在手臂间的有些凌乱的头抬起。 与此同时,周围同学也都将注意力转过来看着他们彼此的动作。秦语实在低估了他们两个人的魅力,以为自己是个小透明。但是他两的颜值实在过于高调,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此时班里一声明显的轻哼,是教室另一个角落的莫莉。莫莉心想,就知道秦语这女人不是省油的灯。 秦语被周围人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踌躇了几下,就转身回自己的座位,大家也都又开始忙起自己的事来,一切又变得正常起来。 季行衍拿起桌上的便条,看到上面熟悉而娟秀的字体,感到格外温暖。他看向秦语的背影,做得很直,脑后的马尾随她伏案写字而有所摆动,他笑了,是这几天唯一一次真正地又发自内心地笑了。 陪伴 晚上十点,晚自习最后一节结束。 黑暗笼罩下的校园,在下课铃声响起的那一刻突然变得热闹起来,整所校园的路灯全部定时打开。好像,此刻的校园与这所城市格格不入,只有它,热闹而明亮。 由于秦语正好在最后一节时在办公室问老师题,办公室距离顶层的楼梯更近,于是下课后她早早地到达了目的地。 她站在一个人都没有的顶层楼梯,下面一片嘈杂,与之对比,她丝毫不感到害怕,只觉得平静。她站在楼梯的窗口前,双手撑在前面的扶手上,轻轻闭上双眼,静静地感受夜的气息。 “踏踏踏~”一步又一步,声音越来越近,秦语没有作何反应,因为她知道这是季行衍,她,听得出他走路的声音。 季行衍走到秦语旁边,并未出声,他只是在秦语旁边作出同样的动作,然后重重地吐出一口气。 秦语转过头来,静静地看着她,在灯光的映照下,她的眼神更显澄澈。季行衍不由得将手覆在她的脸颊,秦语不由一顿,待季行衍反应过来之际,他又转而用手在她的额头重重地弹了一下。 “啊!”秦语惊呼一声,用手捂住自己额头,好痛,痛到她的眼睛不由噙得泪花。 季行衍也没想到会这样,赶紧剥开她的手,借着窗外的光,看她的额头。果然,原本白净平坦的额头,此时一个大大的红印赫赫地立在上面,蒙的一看着实唬人。 季行衍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又在心里痛恨自己。 若是平时,秦语早就手脚并用地对季行衍大打出手了,可是,今天,她有更重要的事。 秦语缓缓神,正色道:“季行衍~”耳边秦语甜软的声音想起,季行衍也从自己的心思返回现实。 他用他那深沉的黑棕色双眸看着秦语,后有敛起一切戾气,又用他那平日吊儿郎当的口吻道:“怎么了,圈圈?月黑风高夜,单独—约哥哥在这么**的地方,你—想对哥哥……”“嗯?” 季行衍用一种非常恶寒的语气将这番话说完,还故意对着秦语眨了眨眼睛,“十分不季行衍” 秦语无奈,心里想这季行衍还真是个多面人,在外人面前吊炸天,在我妈面前乖巧懂事,一到我这儿又……这副模样,哎!恐怕这玩意儿是个精分。 但是秦语又想到自己找他的正事。她不知如何开口,她知道他的爸爸已经去世,但是这其中的具体情况,她却并不很了解,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秘密,或许,她应该选择不问吧! 思及此,秦语敛了敛心神,深呼一口气,故作轻松地说:“喂,季行衍,你这上了高中怎么回事啊?天天跟个‘丧尸’似的!”说完,她有些害怕季行衍,十分怂地一边看季行衍神色变化,一边讪讪地吐了吐舌头。 季行衍歪头看向他,非常爽朗地笑了两声,“哈哈哈~”“你这小孩儿怎么回事?我要是丧尸的话,你现在……”他故意将话,说一半,让秦语自己思考。 秦语还正呆呆地想他在说什么,他故意做出夸张的表情,突然凑近秦语,秦语被他这突乎其来的行为吓了一跳,“哇~”惊叫一声,身子向后退了一步。 由于惯性,秦语差点摔倒,季行衍赶紧扶他…时间好似定格一般,窗外一片黑暗,只有一轮月亮半遮半掩,月光洒在这两人身上,镀了一层黄白的光晕。 秦语上半身向后歪斜,季行衍的手箍在她那不盈一握的细腰上,两个人的脸离得很近,近到秦语可以看到季行衍的睫毛,近到季行衍可以感受到秦语浅浅的呼吸。 秦语伸手推开季行衍,静默被打破,季行衍也有些尴尬,他将扶过秦语的细腰的手摩挲两下,背在身后,继而一本正经道:“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宿舍。” 秦语尽力让自己显得淡定,可自己的神色仍然是隐藏不住的慌乱,说话也磕磕绊绊“呃…不用了…嗯…学校不让早恋”“嗯?”季行衍似疑问地一问。 秦语简直想将自己的舌头咬下,呜~这说得是什么鬼话。她赶紧补救道“呃…不是…我的意思是…学校挺安全的…也很近…不用了。”她一边说一边往外走,似乎季行衍是什么洪水猛兽。 季行衍知道,是她又害羞了。季行衍强忍笑意,双手插进裤兜,看着她慢慢移动,也不在逗她,只说:“嗯,好。快回去吧!”而后又加上一句“我没事”。秦语听见这话,又想及这几日传言,她知道,季行衍既然这么说,那就是,他可以,他完全可以自己解决。 秦语点点头,朝季行衍挥挥手,向自己的宿舍楼跑去。 季行衍看着夜色中,逐渐消失的小小的背影,他在心里默默说道:“谢谢你,谢谢你的陪伴。” 季行衍看着这夜空,觉得好像连黑色的夜晚都在发亮,亮到好似马上就是天亮… 圈圈 自从那日以后,季行衍完全恢复了以前的样子,好似完全未被影响。 而曾经的留言,也随着时间而消逝,大家好像也都忘记了,忘记了自己曾是一个消息的传播者、交流者、甚至于故事的编造者… 季行衍的身材在同龄人中显得很魁梧,他热爱运动,由于长期运动,透过夏季的校服可以看到他隐隐的肌肉线条。在青春这个满怀跳跃的年纪,女生们的青春也不其然赋予了他。 说实话季行衍对自己很满意,除却自己过于白净的皮肤,太像沈雯婕了。他常常借助夏日的阳光来调和自己的肤色,但总不尽如人意,往往夏天还是蜜色,冬天又变白,但终究还是管点用的。 今天班会,班主任韩立站上讲台,扫视台下一周,用手扶了一下自己的黑框眼镜,清了清嗓子道:“今天大课间的时候,班干部以及……”他在看到最后一排的季行衍时,视线停留几秒继而道“还有季行衍、李校宇、林峰、王嘉……你们几个和班长秦语,不用做操,去综合楼把我们班的秋季校服领过来!”说完,又进行了下一项内容。 李校宇他们几个十分激动,欢脱地说道:“靠,今天不用跑操,太好了。”季行衍没什么反应,只是盯着左前方那个认真听讲的纤细背影,不自觉嘴角噙着一抹似是而非的笑意。 李校宇看季行衍没什么反应,又看见他盯着的方向,一派了然。李校宇撞了撞季行衍的肩膀,开口道:“怎么样?哥们儿,开~心~吗?”季行衍看他这眉飞色舞,一副看好戏的姿态,懒得搭理,只轻飘飘地吐出一个字“滚”。李校宇也不介意,又转身继续和身边的同学热切地聊了起来。 大课间,大家都去跑操了,操场又响起了敞亮壮阔的口号声,一个接一个。 秦语和季行衍他们几个走在去综合楼的路上,李校宇几个人故意走在后面,季行衍仍是散漫地走在她旁边,一会儿踢踏脚下的石子,一会儿吹吹口哨,反正,总会做出点儿声响来。她一感到不爽,秀眉拧起,看季行衍一眼,后面那几个人便立马窃窃私语起来,秦语感到十分烦闷,而季行衍就像丝毫未觉一样,依旧做着自己的小动作。 走了一会儿,秦语忍无可忍,对后面那几个人说道:“你们能不能走快点?一会儿都要迟到了”李校宇没个正形,打哈哈道:“哎呀,还不是你两走得太慢?”周围的人附和道,“就是啊,班长,你和衍哥走得也太慢了啊!……” 秦语无语,懒得再理,气呼呼地往前走得飞快,还有一种把地面踏破的气势。季行衍看她往前走,一边给后面几个人使了个你们几个废了的眼色,一边赶忙加快脚步追赶秦语。 他们几个人,看季行衍这样儿,故意无奈摇头,仰望天空道:“哎~老天啊!你看这‘该死的爱情’”。说完,又哈哈大笑。 季行衍追上秦语道:“还别说,你这小短腿跑得还挺快”秦语压下暴打他的冲动,转头认真地一字一句道:“姐姐腿长一米八,哼。”季行衍低头看看她的“小短腿”,又揉了揉她的头,欠扁道:“我怎么不知道,一米六五的你啥时候安了一条一米八的腿”模样认真,好似真的疑惑。 秦语狠狠地拍下“蹂躏”她发型的大手,继续往前走。 到了取校服的地方,她核查清点了件数,算着一人两套,总共八十套,他们总共八个人一人十套,正好拿走。可她刚把校服拿起来,季行衍就一手拎十套地走了。李校宇他们几个笑道:“好了,班长,别看了,我衍哥怎么也是个堂堂男子汉怎么会让女生干‘重活’呢”说完,彼此还一脸你懂得的表情。 于是一路,其它几个男生一人拎十套,季行衍一人拎二十套,而秦语,两手空空。秦语其实挺不好意思的,虽然平时“压榨”季行衍,可是现在,大家都看着总觉得有点怪怪的,就这样,秦语一路心思的回到班级。 回到班里,大家也都跑完操坐在教室了。秦语组织同学们领完校服,交代道:“大家最好给自己的校服做上记号,因为大家的衣服都一样,为免弄丢就写上自己的名字。” 于是,大家都把自己的衣服拆开,有的在衣服袖口标上自己特殊的符号,有的在胸口写上自己的名字的缩写。 班级内一下子掀起了试衣服、做标记热潮,实在是好不热闹。 “靠,衍哥,你这有必要吗?做这么大的标记?” 随着李校宇的声音,大家都止不住地看向季行衍。只见他丝毫不以为意,还十分自然的将自己的秋季校服套在了自己的夏季校服上。 在季行衍的后背上,两个赫大的圆圈格外引人注意。 大家虽然不理解为什么画那么大的标识,却无人深究这背后的意义。 只有秦语,她在看到季行衍校服上的标识的一霎那,立马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再抬起头的时候与季行衍的视线相撞。 同桌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半个学期已经过去了。 在经过几次月考和期中考以后,班主任韩立对班内情况已经有所了解。班内座位虽有调动,却也并未过大调动。 这天上午自习,秦语正在钻研数学题,班主任喊了一句“秦语,来我办公室一下”。秦语马上放下了手中的笔,将桌上的东西随意收了一下,就跟着班主任去了办公室。 韩立对秦语这个班长十分满意,学习成绩好,做事也稳当,总之,是老师心中的得力助手。 韩立看着眼前这个女孩,语重心长道:“秦语啊!咱们这个班级已经差不多一个学期了,我虽然对同学们有了一定的了解,但是,私下里,还是你们同学间更熟悉……”说及此,他停顿了一下,继而道:“是这样的,我打算重新调配一下座位。”韩立一边说,一边翻看着大家近一学期的的成绩单,翻动纸张的沙沙声在这安静的办公室显得格外明显。 未及秦语开口,韩立继而道:“另外,我注意到季行衍的成绩,他的数学物理化学成绩基本在年级前三,但总成绩却排到了年纪中下游,这足以证明,并非智力问题,而是态度问题”他注意了一下秦语的表情,并未有何波动。“我也了解到你和季行衍从小认识是邻居,高中,是人生中非常重要的阶段,老师希望你可以好好地带带他,秦语,老师可以给予你这份信任吗?” 秦语看着老师那殷切的眼神,一瞬间败下阵来,哎!无所谓了。她看着老师,点了点头。韩立松了一口气,毕竟他知道季行衍不是一个好掌控的学生,如何合理的安置他着实是一个难题。 第二天上午大课间调座位,大家都没有出去等着分配,可是偏偏季行衍不见了。“季行衍”点到他名字的时候,没有人回应,秦语只好隔过他继续按照座次表安排其它同学。 正午的大课间,太阳炙烤着大地,除却偶尔吹来的几丝热风,几乎一点儿动静都没有。然而一中的操场却热闹非凡。 “砰砰”的拍球声混合“踏踏”的奔跑潇洒运球声,再加上周围女生的尖叫声。秦语白皙的脸蛋已经被热得通红,挺巧的笔尖还有汗珠若隐若现,她的右手放在额前,向前方操场张望寻找。面向操场的身影,尽她最大音量喊道:“季行衍—”季行衍听到声音一边拍球,一边朝她走去,周围其它班的男生唏嘘不已。 秦语感觉在这毫无遮挡的操场要热爆了,她也不懂这些个男生围着一个球追来跑去有什么意思。 她迎着阳光问道:“今天调座位,大家都坐好了,只有你的位置没收拾。”季行衍仿佛听不到一般,没有一丝回应,秦语觉得他这个人简直不可理喻。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季行衍才用他那锐利的眼眸凝视着秦语道:“我懒得来回搬。”说完就转身要走。 秦语气极,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死死地拽住季行衍的胳膊,眼睛里满是坚持,她开口道:“我不管你怎么想,我既然已经答应了韩老师和你做同桌,帮助你学习,我就一定要做到。”秦语紧抿双唇,鼻梁上隐隐有汗珠滴落,她也不管,只倔强地与季行衍对峙。 季行衍听到秦语这番话,又些哑然,又有些说不清的惊喜。 他低下头,注视着秦语的眼睛,认真问道:“你是说,我和你坐在一起?”秦语感觉自己遭到了怀疑,心情更是不爽,愤愤道:“对!”秦语还拈道:“对,劳您大驾。” 谁料想,季行衍态度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随即将自己的胳膊放在秦语脖子上,秦语挣扎了两下没挣开,也懒得理睬。 季行衍笑嘻嘻地对秦语说道:“呦,我的圈圈新同桌,麻烦你以后‘好好’帮助我。”他故意将“好好”两个字咬得很重。 秦语对他这副‘精分’模样,这么多年也有所习惯,只翻了个白眼,继续傲娇道:“看你表现吧!实在太差劲的话,我就和韩老师说,我实在能力不够,帮不了您这尊大佛。” 季行衍正欲开口,铃声突然响起,大家都慌张向教学楼奔去。秦语觑他一眼,埋怨道:“都怪你,害的我还要迟到。”季行衍无奈摊摊手,丝毫不以为然。 回到班里,即将坐在季行衍位置的同学已经在旁边等待了。季行衍仍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那同学也不敢催促。 秦语受不了催促道:“季行衍,你能不能快点儿?李同(那位等待的同学)还等着呢!”季行衍轻飘飘的眼神落在李同身上,李同立马移开了目光,不敢与之对视。 李同心里暗想:哎呀,班长没关系的啊!你再催季行衍,我小命都要吓没了。 季行衍还未吱声,李校宇嬉笑道:“哎~班长,你座位都搬好了,也不说帮帮你的新同桌?”说完一脸得意地看着季行衍,满是狗腿,写满求夸奖三个字,其它几个和季行衍关系不错的男生也附和道:“就是啊!互帮互助啊班长”说完一个个看好戏的表情。 季行衍看他们几个一眼,满眼都是“你们几个很上道!”他们几个得到“鼓励”,更加起哄。 秦语虽对他们几个人的起哄略微反感,但看看时间确实不早,老师马上就到,还是默不作声地帮季行衍搬了些东西。 索性季行衍的东西不多,在老师进班之前正好安顿好。 秦语喊完“起立,老师好”刚坐下,这季行衍便巴巴地凑近秦语道:“同桌,你好啊!” 秦语啪一下将季行衍推开,在两人中间用笔在桌子上画了一道三八线,外加一句“谁越线谁是猪”。 季行衍愣怔一秒,立马“调整”状态,只见他悠悠地将身体微微后移,左手撑在桌子上,脑袋往上一放,也不说话,也不听课,就直直地盯着秦语看。 持续了几分钟,秦语被她看得实在受不了,压低声音道:“你到底要怎样?”一边和他说话,一边注意讲台上专心致志讲课的老师,生怕老师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小动作。 季行衍说道:“哎!也不知道谁答应了韩老师帮助我学习,结果啊……”他也不把话说完,就这么说一半,眼睛邪邪地暼着干净的课桌上面用铅笔画的“楚河汉界”。 秦语猛地拿起橡皮,恨恨地将桌上的“三八线”擦掉,咬牙切齿三个字“算你狠!” 这时,这季行衍才怡然自得地开始了自己的事。 运动会 晚自习时间,秦语坐在讲台上一边写作业,一边维持班内纪律。 秦语一直听到有人窃窃私语,可是当她抬起头的时候,有立马安静,来回几次,抓不到现行。秦语将笔握的更紧了一些,双唇紧抿,看着是懒得再管,在认真写作业,实则她一直竖起耳朵,高度集中,就是要看看到底是哪只“苍蝇”不停嗡嗡嗡。 台下李校宇,坐在季行衍后边,小动作不断一会儿用笔抵一下季行衍的后背,一会儿从桌子下面拽一下季行衍,而季行衍就像一个“机器人”一样一动不动。 “啪嗒”一个白色的纸团被李校宇扔在季行衍的桌子上,正好被秦语逮到,她气势汹汹地走下讲台,比季行衍还快一步地打开纸团。 她看到纸团上的那几个字以后,看了季行衍一眼,一阵羞意从脖子涌到了耳朵尖,又热又红。 她狠狠地对着李校宇说:“这是上课时间,注意一下你自己的行为。”李校宇看到纸条被秦语看去,不好意思地摸摸耳朵,也不再言语。 临上讲台,她又不自觉地看了季行衍一眼,季行衍反而装模作样地拿着一本语文练习册翻看,那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看画册。 毕竟全程季行衍没有参与,秦语也不好说季行衍什么。 没过一会儿,学生会的同学送过来一份通知,关于冬季运动会,高中三年只有高一有一次运动会,希望各班同学积极踊跃参加,且还有一定的名额限制。 秦语将通知粘贴在公告栏处,并告知了有关事项,希望同学,尤其是女生积极参加(因为女生一般不太爱运动)。 运动会的事宜已经通知下去一天了,女子一千二长跑就是少一个人,但学校硬性指标规定,每班最少三名女生参加。 秦语给班级女生做思想工作,希望她们积极参与。结果有的说自己跑步不行,有的觉得“有损自己的形象”。 正当秦语苦心倡导同学参加之际,坐在角落的莫莉肩膀和胳膊斜靠着墙壁,双腿交叉并起翘在自己同桌的椅子上,眼皮耷拉着给自己那涂得五颜六色的手修剪指甲,她看到秦语那一副“我都是为你们好虚伪模样”,不禁讽刺道:“既然,女生长跑这么好,您,又是班长,这个好处就给您呗!” 旁边几个女生听到莫莉的话,附和道:“就是啊,您怎么不报呢?” 秦语也想啊!可是她以前学跳舞脚腕受过伤,没办法做剧烈运动。可是,这些说出来,她们应该也会觉得她在找理由吧!算了,报了就报了吧!才一千二百米,我不跑那么快,不奢望什么名词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因此她将自己的名字写在了女生长跑报名处… 在向学校递交名单时,她又重新在班里念了一遍每个人所报的项目,以免有所遗漏。 季行衍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在听到秦语报名女子长跑时,突然将锐利的眼眸转向秦语,秦语注意到他的目光,讪讪转开。 待秦语回到自己座位上时,季行衍道:“你不是不能做剧烈运动?”秦语道:“都这么久了早就没关系了。”季行衍看她不以为然,原本是关心的语气突然变得尖锐:“也不知道谁自从小学初二以后没再跑过步,到时候出了问题,有本事别哭!” 秦语本来就是迫于无奈才不得不自己上场,季行衍现在还……她越想越气,也不想多与他说话,扭头做自己的事去了。而季行衍看她还是那么任性,一意孤行,心里也有气,对后座的李校宇喊道“李校宇自习课和我换一下座位。”李校宇不明所以,觉得他们两人之间气氛不对,却也不得不按他吩咐,以免“战火波及”。季行衍随意拿了两本书,将椅子重重地挪开,发出“滋啦~”的声响,坐在了李校宇的位子上,秦语故意偏头不看。 两人就这样互相置气的日子一直持续到运动会那天。 原本以及接近冬季,运动会那天却格外晴朗,一丝风也没有,好像连天气都在配合着这些充满朝气的年轻人。 季行衍运动细胞极强,他报了好几个项目,跳远、跳高、跑步,再加上他颜值很高很招女生喜欢,旁边尖叫声不断。 秦语这边就冷清多了,长跑这项运动对于观众而言,没有过大的吸引力。 随着裁判口哨声响起,大家离开起跑线,向目标奔跑。 秦语本就没想赢,跑得十分“惬意”,没有一点“竞争”意识。可是跑到第二圈的时候,由于其它项目的结束,观众陆续聚拢而来,秦语班里的同学看见她,都高声喊道“班长加油,秦语加油”,热情高亢,尤其是班里的男生,他们的加油声回荡在整个操场。 秦语不由得想争一口气,可是她才刚用力跑不过两分钟,她的腿就控制不住地重重地跌在了,红色跑道上。 她跌的太重,脚使不上一点力气,头也感觉昏昏沉沉,周围的人看她跌倒朝她奔来,模糊间有老师,有同学… “好痛”她在脚腕的疼痛中丧失了意识,但是却能感觉到有一个很熟悉的人很着急,他抱起了她,胸膛内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着,似乎还有一股汗液混合柠檬味洗衣液的味道…… 受伤 秦语迷迷糊糊睁眼睛的时候,看见有重影的白色天花板,并且一股疼意由下身向上绵延,星星点点,刺痛万分。 她才刚一起身,不由痛得大呼一声:“嗤~好痛!” 病床旁陈珺边抹眼泪,边埋怨道:“你这孩子,还不知道自己的脚是什么情况吗?还偏偏去参加什么运动会?”秦语侧头看向陈珺,轻启已有些苍白干裂的嘴唇道:“妈,我渴了…”她声音还带着一股刚醒来的沙哑感。 陈珺细致地给她轻掩被角,爸爸秦钧山赶忙拿着水杯去给她接水。 “宝贝媛媛,你看我给你带什么好吃的了” 与舒雯婕一起进来的还有季行衍,他头戴黑色棒球帽,身穿深蓝色外套,还背了一个休闲双肩包。舒雯婕一边说着,一边从季行衍背上把包取下来。 舒雯婕刚一打开餐盒,一阵香喷喷的味道扑鼻而来,“啊!是猪骨汤,谢谢舒阿姨,我可喜欢你做的汤了。” 说话间,医生拿着病历本走进来查房,医生说道,秦语身体已无大碍,只要好好修养,大约一周就可以出院了。 大家忙对医生道谢,同时心里也都落下一块石头。 此时,季行衍抬起头,噙着一抹似是而非的笑道:“喜欢喝,你就多喝点,毕竟吃什么补什么。”舒雯婕看自家儿子这么不会哄女孩,在一旁给他使眼色。 季行衍好似完全看不到,他只笑盈盈的盯着病床上的秦语。秦语小声嘀咕道:“你才是猪呢!” 在这一周内,季行衍每天都会来医院,简直比秦语的爸爸还准时。他有时给秦语带作业,有时转达老师对秦语的交代,每次来了,话也不多,就坐在秦语病床旁边,有时玩手机,有时闭着眼睛假寐,有时什么也不做就静静地看着秦语。 一周时间很快结束,到出院的日子了。爸爸秦钧山早早地将一些用品拿到下面,舒雯婕和陈珺一左一右的扶着包着纱布的秦语。 季行衍看着眼前的这三个女人,二话不说,将外套脱掉,拿在手上,三两步跨走在她们前面,身子低伏,用右手拍了拍自己的左肩,示意秦语上来。 秦语有些无措,双手搅动在一起,季行衍看她迟迟不做动静,正欲开口。舒雯婕开口道:“哎呀!媛媛你就让小衍背你吧!这前面电梯我看刚刚也有急救病人要用……”说着,她身子还向前张望,似乎在查探情况,末了又加一句“哎!我和你妈简直不服老不行,现在这肩膀和胳膊都有点酸了!”说着,还用手做敲打状。 陈珺刚要开口,舒雯婕拽住她的衣袖,眼神充满祈求,此时,陈珺哪里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可是,现在两个孩子还在高中,再说,以后的事哪里说得准呢? 她思索间,舒雯婕已经催促道:“哎呀!媛媛快上去吧!你的脚刚恢复不能用力太久!”说着又挽着陈珺的胳膊说道:“珺,你陪我回去一趟,我怎么感觉自己想去下洗手间呢?”一边说,一边四处张望,好似真的在找洗手间,陈珺无奈,只好跟着她走。 这样一来,就只剩下季行衍和秦语两个人了。秦语无奈将手轻搭在季行衍的背上。 走了几步,季行衍轻笑道:“你再不扶好,是想再回去住几天院吗?”秦语从自己的思索中回过神来,立马搂紧季行衍的脖子。 “那个…就运动会的时候…我~摔倒…背我的人是…”短短一句话被秦语说得磕磕绊绊。季行衍无奈“当然是我背你了,不然,你觉得谁能背得动你?小笨猪”秦语听不出他话里的宠溺,只低头看了看自己露出的白色脚腕,我才八十多斤,真的很重吗?她思索间,季行衍将她往上颠了颠,以免下滑。 大家基本都在等电梯,整个楼梯都没有人,而且医院楼梯的气氛有很……难以形容。 季行衍此时很是不自在,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秦语身上的味道,从背后拂过他的耳朵,飘入他的鼻子,甚至直直地冲进他的大脑,他整个人都在被她的气味所包围。 季行衍觉得又热又闷,一股热气从脖子冲到耳朵尖。秦语注意到季行衍的耳朵很红,呼吸加重,她微微侧头,故意说道:“嗐,有的人啊,自己体力不行,还怪别人重!”她为了让季行衍听清还故意距离季行衍的耳朵很近,她的呼吸喷洒在季行衍耳旁。 季行衍难得的没有反驳她,秦语觉得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自觉索然无味,两人一路无言。 好不容易走到地下车库,秦钧山看见他两的身影,赶忙迎了过来,从季行衍背上接过秦语。 连连对季行衍说道:“你这孩子,怎么不喊我去帮你?看这累的,满头大汗。” 季行衍“憨厚”一笑,随意抹了两把额头的汗,对秦钧山说道:“没事叔叔,媛媛挺轻的,不累。” 秦语觉得季行衍这人简直无语,刚刚还说自己像猪一样重,到自己爸爸跟前又“婊里婊气”“没事叔叔,不重。” 秦语钻进车里之前还不忘给季行衍做个鬼脸,比个鄙视的手势,以示自己对他的不满。 季行衍早已对她这小孩行为免疫,却也故意坏笑的看着她,秦语看他这笑容,顿觉诡异,打了个寒噤,也不再看他。 疯子 秦语由于脚腕受伤,住校不方便,直到一个月以后脚恢复的差不多的时候才重新搬回宿舍。 她晚上回到宿舍,先看了会儿课外书。这中途曹璐瑶一直吞吞吐吐,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告诉她,可她一问,曹璐瑶反而又抿紧嘴巴,眼神闪躲不敢多说,秦语觉得奇怪却也没有多想。 到她想要休息的时候,去洗漱发现自己的洗漱用品不在,她在宿舍找了找没发现。想着是不是自己当时参加运动会太着急,把东西落在水房了,想着她就去了水房,并没有。咦?放哪儿去了呢? 她正狐疑,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对自己有点无奈,哎!自己的洗漱用品都乱丢,这下好了!正想着,水房漏了的水管的水流到了她的脚下,她这才注意到,哎呀,看书太入迷,拖鞋还没换。 可是,拖鞋也找不到了。 这下,秦语可不再迷糊了,她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她扫视一周发现宿舍除了她的床铺,她什么东西也没有,她炸了。 她气势汹汹把宿舍的门打敞开,将原本披散的头发随手扎了扎扭成一个揪,双手环胸,一只脚还踩在宿舍的桌撑上,浑身都散发着要搞事的气息。 这时候李纯(室友)正好从外面洗漱完进来,她将自己手中的东西放下以后就瑟缩的躲在自己的床铺旁边,秦语看她一眼没说话,只是继续维持着自己的动作。 曹璐瑶走进来,看到她这副样子,知道她是知晓了。她只是轻轻走到秦语旁边,低着头说道:“秦语,对不起,我……我应该早点告诉你的……可是…”她心里想,可是我不敢,前几天有一帮社会小青年将她逼到墙边威胁她。她……可是,这些,她并没有告诉秦语,毕竟还是自己太懦弱。 秦语看着曹璐瑶低着头,咬着自己的嘴唇,眼泪马上就要流出来。她拍了拍曹璐瑶的手背,轻声说:“你不用觉得抱歉,这本就不关你的事,你只要告诉我是不是莫莉就够了。”她直勾勾地看着曹璐瑶,曹璐瑶只觉得害怕,她从来没见过秦语这样,在班里她总是温温柔柔、软软糯糯,想着她点了点头。 秦语看完她的反应说道:“你的盆借我用一下?”说着,曹璐瑶还没反应过来,她就将水盆从曹璐瑶手里取走,曹璐瑶手中一空才反应过来,她追着秦语道:“秦语—”秦语根本不回应,她直接走到水房,将水管开到最大,接了满满一盆水。 她将盆重重地放在宿舍桌子上,水渍溅了一地。 这时,莫莉背着时髦的单肩包,屁股一扭一扭地才回来,看到秦语怒瞪着她,嗤笑一声:“呵!”秦语看着她,冷冷地说:“我就问你一句,是不是你干的?” 莫莉一屁股坐在自己的床上,斜靠在床边,将自己焦黄的卷发一圈一圈地缠在自己手指上玩弄,假意道:“什么是不是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秦语看她不承认,冷喝一声,“好一只母狗,敢做不敢当?”莫莉听到,气得整个身体从床上窜起来,逼近秦语道:“你说谁是母狗?你个贱人”说着,就要撕扯秦语。秦语敏捷地躲开,一下子钻到她身后,将桌子上的一盆水,全部浇到了她的身上。 莫莉脸上的各种颜色的劣质化妆品顺着她的脸流下来,再加上她的尖叫,整个人就像来自地狱的厉鬼。 其它人也都惊了,她们没有想到柔柔弱弱的秦语竟然能够做出这么刚的事情来。 莫莉歇斯底里:“秦语—我要杀了你!”她的眼睛迸射出恶毒的光。 秦语完全不以为意,只是逼近她道:“莫莉,你给我记住,之前你的那些小动作我不理,不是我傻,我不知道,而是,我懒得理。今天,是第一次,我也希望是最后一次。” 说着,秦语又走到莫莉的床旁边,将她的被褥床单随便一卷从四楼扔到了楼下,不顾莫莉一时反应不过来的惊鄂,背对着她说道“这才算我两平了。” 其它宿舍的女生听到动静也都凑过来,看到秦语这一顿操作猛如虎,一个女生惊到,“这…我看班长不是小白兔,是语哥啊!”其它人也都纷纷点头附和。 莫莉气得狠狠跺了跺脚,随意地将那还滴着水的海草一般的黄发抹到耳后,跺了跺脚道,“秦语,你给我等着,你不是好学生吗?我偏要让你和我一样!” 话毕,她突然大声尖叫,值班的老师从楼下急匆匆地跑来,看着这一片狼藉,厉声道:“你们这是怎么回事?这是学校宿舍,不是你们撒泼打混的地方。” 莫莉立马贴到那老师旁边,指着秦语,一脸委屈道:“老师您看她,仗着自己是班长欺负同学。把我弄成这样,还把我的床单被褥都扔到了楼下。”说着还呜呜地哭了起来,秦语则显得冷静很多。莫莉见那老师还在审视四周,根本没为她作主的迹象。她又指着周围的同学说,“您不信问她们,她们都看到了。” 老师锐利的眼神扫视过去,大家的目光都一致地向四周闪躲。此时秦语淡淡地承认,“对,都是我做的。”莫莉听到她的话,立马抓住她的手腕道:“老师您听见了吗?她自己都承认了。” 秦语不理她的得意洋洋,一脸嫌弃地挣开她拽着自己的手,对值班的老师说道:“老师,时间也不早了,我们的事情去值班室解决吧!不要影响大家休息。” 值班老师觉得有道理,点点头道:“你们两跟我下来!”说着又一脸严肃地警告其它同学早点休息。 恶毒 第二天,秦语的妈妈陈珺火急火燎地赶到学校,把秦语拉到一边问她到底怎么回事? 在秦语向她讲述事情经过时,季行衍从身边路过,向陈珺打了招呼后,有些奇怪陈珺怎么来了学校。 正疑惑间,好友李校宇不知从哪儿窜出来,搭住季行衍的肩膀,挑眉道:“哎!哥们儿,听说了没?”说着趴到季行衍耳边将昨晚女生宿舍的事,向季行衍讲述了一遍。说完还感叹一句:“真看不出来啊!这小仙女秦语还有这么猛的一面啊!”季行衍反应淡淡,他与她一起长大,岂不知她是什么样的人?不会主动招惹她人,却也不是软柿子任人拿捏。 在听完李校宇这“免费的消息传播”以后,季行衍将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嫌弃地扒开,李校宇还在叽叽喳喳道:“不管了,秦语可太帅了,以后我就是我语哥的人了。”季行衍听到这句话,停下自己的脚步,转头警告道:“你最好别招惹她!”李校宇看季行衍脸色都变了,立马打哈哈道:“嗐,谁不知道语哥是你的人,放心,朋友妻不可欺,兄弟还是有操守的。”说完,又一溜烟没了人影。 另一边陈珺了解到事情经过以后,感叹现在的孩子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心思这么深,可她家秦语也不是能够被随便欺负的。 老师叫莫莉的家长也过来,莫莉拒绝了,她说自己是受害人,而且自己能够为自己作主。老师又打电话向她的家人求证,一开始是没人接通,后来接通成功以后,老师简单叙述了事情经过,希望她们有时间来学校一趟,那边只是骂骂咧咧道:“这天杀的又在外面给老子惹事,老子不管,让她自己看着办!”说完,电话就被挂断,只传来无人接听的嘟嘟声。 老师看了莫莉一眼,莫莉好似早已料想到一般,开口道:“老师我就说了嘛!我自己可以处理的。”老师点点头,让她们两家先沟通一下。 莫莉一开始就趾高气扬地走到秦语妈妈陈珺面前,一脸鄙夷道:“我想老师和你女儿也都把事情和你讲了,我呢?也没有什么要求。”说着还停顿了一下,恶狠狠地看了秦语一眼。继而道:“我就要求秦语当着全校师生的面跪着向我道歉,并且赔偿我的物质和精神损失!” 身穿修身黑白套装,手提米色手提包,黑色高跟鞋,妆发精致得体的陈珺神色淡淡,十分悠闲地坐在软皮沙发上,莫莉恨死了她们家这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样子,好像她们总是高人一等般。 陈珺开口道:“我看这样吧!在赔偿方面我们走法律程序,毕竟不能让人说我们家欺负你一个小姑娘,法律是最公正的不是吗?”莫莉没有想到,她一来就直接提出走法律途径,正常不应该是她哭着求自己放光她女儿吗?毕竟当时有监控又有证人。 陈珺又从自己的米色皮包里掏出一张卡片道:“这是我的名片,你有任何问题都可以再找我详谈。”莫莉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怒喊道:“有钱又怎样?你们这是霸凌,校园欺凌,我要告你们。” 陈珺本来不想难为这误入歧途的小孩,听到这话,她也怒了。冷哼一声:“呵!校园霸凌?好大一顶帽子。小姑娘,我告诉你,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不说别的,就你扔掉的那些东西,把你卖了都不够!我不找你赔偿已经算好了,既然你这么不知好歹,那就一切该怎样就怎样,没有折扣可言。” 秦语在此期间一句话也没有说,她就只等自己的母亲给自己“作主”了,毕竟当年安城第一女律师也不是盖的。 莫莉此时在她妈妈那边受了挫,自然要将气发作在秦语身上,此时看她神色厌厌,立马张牙舞爪道:“秦语,你这个疯子,你们全家的是疯子,都是疯子!!!”说着又转向办公桌旁的老师,可怜兮兮道:“老师,您听到了吗?她们威胁我,我没有背景,被她在学校霸凌还要赔偿她!” 边说边哭,整个人就像是一堆没有骨头的行尸走肉一般,软塌塌地趴在办公室的办公桌上,狼狈而又碍眼。老师也受不了她这明明是高中生的年纪,却沾染了一副市井泼妇气,紧敛眼神中的不耐,低喝道:“行了,你看你此时像什么话?” 莫莉此时也清楚地看到老师眼中的不耐,不得不收敛起自己。 秦语也不想再与她这种人纠缠太多,只是说:“够了,事情就到此为止吧!你扔了我的东西,我也扔了你的,平了。”莫莉还想挣扎,可一看秦语妈妈身上的衣服品牌,想着还是算了,确实不是自己赔的起的,也不吱声。 而老师也被她两这事整的焦头烂额,看到此时两人都打算息事宁人,也正好就此打住,点点头嘱托了几句,让她两回去上课,待她两出去。 陈珺出了老师办公室,直接去了校长办公室。凭什么?她这么欺负自己的女儿,岂能一盆水就放过?她女儿愿意,她这儿可不行。几分钟以后她出了校长办公室,随之,对莫莉的劝退通知也下达。 比赛 莫莉事件以莫莉退学结束,秦语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想必是她自己的“自尊心”作祟,反正,不管什么原因,都与她不甚相干了。 安城的冬天今年来得有点早,好像突然间入了冬,整个世界一片白色,窗外的鹅毛甚至还在飘洒。 秦语站在楼道里,和同学欣赏这安城的第一场雪。雪花落在她白嫩鲜滑的手心,瞬间融化,她的眼睛亮亮的,像藏满了星星,鼻尖冻的通红,嘴鼻间的呼吸也化作白色的水雾。 她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季行衍静静地看着她,且在心里静静落下四个字,圣洁无暇。 “秦语”班里的副班长张同喊她,这一声唤回了秦语,也唤醒了季行衍。 “这是我们学校的参赛名单,我们班只有你和季行衍有机会参加数学组的比赛。”说完,张同又看了一眼吊儿郎当的季行衍,一副“你不容易”的表情,对秦语说“加油。” 秦语看着这个名单,满怀雀跃,有机会参加全国高中生竞赛,再取得名次,对自己考上清大岂不是又多了一个筹码? 她兴奋地去找季行衍,季行衍懒懒的趴在桌子上,听完她的话以后,只说了句,“是你想考清大,又不是我,那我参不参加有什么意义?”秦语无奈“季行衍,那对你上别的大学也有好处啊!”“有吗?那我不想要又怎样?”说毕,还将胳膊交叉放在脑后,好整以暇。 未及秦语开口,他又道:“不过嘛!我这个人也没有破坏别人梦想的爱好,除非……”秦语暗想又这样!哼!要不是你数学成绩好,我才懒得找你,最好别栽在我手里。 虽然心里这么想,秦语可没在脸上表现出来,反而堆满笑意,对着季行衍满脸谄媚道:“哎呀!我就说嘛!那…比赛的事?”季行衍对她这副好言好语的模样很是受用。 继而道:“比赛的事嘛?你也知道,是团体赛,一个人—”说完伸出一根手指头摆摆手道“是不行的。”秦语立马在一旁乖乖点头,附和道:“对呀!所以我们两才要强强联合!” 季行衍继续道:“可是啊!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向来随意,特别—不喜欢被束缚,这种比赛嘛!啧,兴趣不大。”说完又伸了伸筋骨,打算起身。 秦语眼疾手快,立马把他按下。她实在忍不住了,这个季行衍太狗,她都这样“求”他了,他还这样…OK,那就还是采取正确的手段吧! “季行衍,我告诉你啊!别逼我!”说完还故意做出凶狠的样子,季行衍就喜欢看她这副假装很凶的样子,却也不戳破。 季行衍淡然说道:“我提醒你啊秦语,你如果想让我好好比赛,那你答应我一个条件。”秦语有点没想到,这么爽快?但她没来得及多想,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喜悦冲昏了头脑,立马应道:“好啊!”“不过什么条件?我告诉你别太过分,我不做违反法律和违背道德的事。” 季行衍被她的脑洞秀到,“还违背法律道德?放心,对于你而言很简单,等合适的时候我再告诉你,至于比赛,我会认真的。” 秦语看她这一副老狐狸老谋深算的样子,总觉得没什么好事,可自己也已经答应他了,算了,管他呢!等比赛过了,才懒得理他。 就在他思索间,季行衍突然抓过她的手,在她的拇指上用画笔画了两下以后,啪嗒一下,按在了一张纸上。 一系列动作完毕以后,季行衍来了一句“搞定”。秦语大叫道:“季行衍,你让我签订了什么丧权辱国条约?”季行衍看她一眼,大声念道:“我秦语于*年*月*日答应了季行衍一个条件,无论何时,必定做到。”秦语揉了揉自己的手,伸出大拇指道:“行,季行衍,你够狠。”季行衍笑嘻嘻道:“谢谢圈圈。” 本来秦语是“猛汉”,在听到这一句时,气势一下子下来,捂着脸就逃了出去。季行衍觉得还真是可爱啊! 过了一会儿,秦语冷静完毕,高冷地对季行衍吩咐道:“既然你也已经同意,今天正好周五,你今天回去去我家还是去你家?我们商量一下。” 季行衍故意做冥思苦想状,又是挠头又是皱眉,秦语受够了他这突然而来的表演欲,打断道:“你够了啊!定了,去我家。”“好,听你的,去你家”季行衍突然大声地在班里提高音量说道,秦语无语。 可是他没看到季行衍对着秦语右后方的张同的得意挑衅,张同也只是愤恨地瞪了季行衍一眼,又向上扶了扶自己的黑色镜框。 哭了 这个时间的天气总是不正常,前几天还艳阳高照,今天却突然下起了雪,大片大片的雪花飘飘洒洒落在地上,不一会儿地上就积起了厚厚一层。 季行衍和秦语一前一后走在雪地上,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在路灯的照耀下两个人的影子拉的老长。 远远的看着这一高一低的身影,想必即便是陌生人也会感叹这眼前的美好吧! 突然一辆面包车疾驰而来,朝着秦语直直撞去,车灯晃疼了秦语的眼,在她还未来得及躲闪之际,季行衍狠狠地将她推向一边。 在秦语还在惊慌中没反应过来时,季行衍锐利的眸子转向那辆面包车,眼中的冷意比这天气还要冷。 面包车在由于惯性打滑而被迫撞在墙上,此时整个车头已经变形,就像一只大型的被折断了触角的蟑螂,丑陋而怪异。 车门被打开,几个身材枯槁,满头黄毛的男人拎着木棍或铁棒骂骂咧咧地从车上下来,朝季行衍和秦语的方向逼去。 季行衍立马对还在发愣的秦语大喊:“快跑—回家—”那几个男人一听声音立马加快速度朝季行衍和秦语逼去。 其中一个略有些胖的人抡起钢管龙叁钢管就向季行衍的头上砸去,季行衍生生用胳膊抵住。胳膊的疼痛让他发了狠,狠狠地踹在了那人的腿上,那人惨叫一声,季行衍朝前跨出一大步,狠狠的一拳打在那人的小腹,那人直直的飞了出去,还接连撞到了一个人。 另外一个满脸刀疤的人向旁边一个人使眼色去追秦语,季行衍死死抵住那人的腰,那人挣脱不掉,另外两个人又抡起棍子向季行衍的背上腿上砸去,季行衍每被打一下,身体剧烈震动一下,脚下的积血也随他动作,在空气中扬起。 秦语心中本就害怕,跑得不快,此刻一回头看见季行衍被那几人那样重的打。双脚更是害怕的迈不动,双手也不由自主地颤抖,眼睛里流出的泪水,流落在她惨白的唇上。 季行衍此时拖住他们三人,嘴巴都在吐血,他却眼神坚毅,大喊“走啊—” 秦语被他这声音惊醒,连忙跌跌撞撞地向家的方向跑去,她从未觉得过这么冷,好像连呼吸也不会了,她好怕,好怕季行衍……季行衍、季行衍、季行衍她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 这边刀疤脸看他们三个都被这季行衍拖住,又拿出口袋里的小刀,小刀在手中翻转几下,在季行衍的右臂上轻轻一划,在打斗中棉服本就破烂不成样,连同袖子在内,划出了一道又长又深的口子,白肉一番,鲜红的血液从肉里渗了出来,很快染红了里面的白色打底衫,而季行衍却死死咬住牙齿,硬是没有发出声音。 秦语心心念着季行衍,还未到家里的小区,就大喊救命,有两个年轻人看这小姑娘在这寒冷的冬天格外狼狈可怜,问他发生什么事,秦语请他帮忙打救护车报警,还请他们两个帮忙去找季行衍。 这边,季行衍在受到那狠狠一刀以后,身体受不住直挺挺的倒了下去,躺在了雪地上。他们几个也有些慌了,这年头人命可是值钱的,他们怕这人真有些好歹,再说找他们那人只是说给秦语些教训,这…现在…于是他们立马慌不择路地逃了。 秦语和那两个好心人赶到时,就看到季行衍满身是血,伤痕累累的躺在雪地上的情形。秦语第一次觉得死亡距离自己如此近,她浑身发冷,可是还是止不住地靠近季行衍,握住他冰冷的手掌,想要给他传递些微不足道的温暖。 救护车和警车基本同时赶到,秦语大脑完全处于一种无意识的状态他看到平时“贱兮兮”的季行衍一动不动的被医生抬上担架,抬到救护车。 到达医院以后,季行衍就被推进了急救室。陈珺和秦钧山急得满头大汗,匆匆赶到,一来就看到秦语瑟缩在急救室外面的墙角,满脸泪痕,头发也乱糟糟的,白色的棉服上的血迹异常明显,整个人憔悴而狼狈。 他们两个急急地走到秦语旁边,仔细检查她有没有受伤,又担心又心疼。他们和秦语说话,秦语也不吱声,眼神空洞。一向冷静的陈珺也怕了,止不住地呜呜地哭起来。 秦语没什么反应,秦钧山安慰道:“好了,媛媛是被吓到了,”说着又看了看急救室的灯,无奈低下了头。 在来的路上,从警察那里已经到了,季行衍受了很重的伤,生死未卜,陈珺也止住了哭声,担心地看着急救室,在心里为季行衍暗暗祈祷。 过了大概有半小时,舒雯婕匆匆赶到,在急救室门口她看到秦语一家,心里的那一丝侥幸荡然无存,受伤的就是小衍,小衍在急救室,想着两眼一昏,一句话也没说得出来,就晕倒在了急救室门口。 秦钧山和陈珺赶紧呼喊医生,医生护士都匆匆赶来,此时的秦语也缓过神来,在众人的手忙脚乱中,低声哭泣。 苏醒 大约半小时,舒雯婕在急救室门口的长椅上苏醒过来,此刻脸上还有泪痕,更显憔悴狼狈。 秦语紧紧地握着舒雯婕的手,呜呜地说:“呜~对不起,舒姨,季行衍都是为了救我…才…才…受这么—重的伤。”短短一句话让秦语断了好几次,磕磕绊绊才算说完,她的眼泪似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地向下掉。 陈珺看她这样也心疼得不得了,也不住的抹眼泪。 舒雯婕握了握秦语的手,眼睛闭了闭,低声说:“孩子,这不能怪你,要怪就怪想伤害你的人。现在我只希望小衍能平平安安,我…我…只有小衍了。”她话刚说完,眼泪又再也止不住的涌了出来。 此时,终于急救结束,医生走出来,她们几个赶紧围上前去。医生摘下口罩,对他们说:“病人已经暂时无碍,需要好好修养。”他们几个齐齐松了一口气。 季行衍被推出来,眼睛禁闭,发白的嘴唇还有些干裂。秦语看到这副场景,一瞬间感觉胸闷得紧,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她自己安慰自己道,已经没事了,没事了,过了一会儿她才缓过来。 秦语跟着医生护士进了季行衍的病房,她看着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季行衍。回想起,前几天还是她在病床上,如今,位置竟然完全调换了,她不由得轻嘲一声,这世界果真是“风水轮流转”。 就在她出神之际,季行衍的手指动了动,眼睛缓缓睁开,陈珺和舒雯婕赶紧围上去,问他感觉怎么样,他只是硬扯出一丝僵硬的笑,对她俩说,让你们担心了!舒雯婕一边心疼得掉眼泪,一边道:“你这孩子,真是要吓死你妈啊!”季行衍缓慢地握住舒雯婕的手道:“妈,我想喝你做的汤了。”说完将目光转向站在一旁的秦语,舒雯婕立马领会到儿子的意思,拉起陈珺边走边说,你陪我去下超市,给小衍补一下。只听得陈珺道:“这小衍身边不能离人啊!要不我……” 她们的声音走远,季行衍转头看向还呆在一旁的秦语道:“过来啊!就这么对你的救命恩人啊?”秦语怔怔地走向他,吸了吸鼻子,季行衍看她这红的像兔子一样的眼睛调侃道:“我还没死呢!你怎么哭的像兔子一样?” 秦语赶紧上前堵住他的嘴,让他不要乱说话,他的呼吸吹在秦语的手心里,又痒又热。秦语刚要收回手,季行衍抓住她的手腕不让他离开。“秦语,我有话想和你说。”他眼神坚定而认真,秦语一时竟被他吓到,哆嗦道:“有话要说,就说,你…抓…我…干嘛?”说着就要挣脱,季行衍重哼一声,哑声道:“别动!”秦语以为碰到他的伤口也不敢再乱动。 季行衍道:“秦语,我喜欢你。”秦语突然听到这句话,好似是听到了不得了的事,惊讶成了表情包。 “真的,我喜欢你,从小就喜欢。我其实是想等到高中毕业以后告诉你的,可是,这次,我第一次距离死亡这么近。意外太多了,我不想等了,我就决定我要告诉你。” “但是你不用觉得有什么负担,我也不是要你立马就要你怎样,我只是想告诉你,有一个人喜欢你,很多年了。” 秦语此时感觉脑子都要炸了,她完全震惊了。她甚至自己都不知道到底什么才是喜欢,季行衍的突如其来的“告白”让她顿时尴尬而无措。 季行衍看到她脸上丰富的表情,不由自主的笑了,调侃道:“怎么了?在古代英雄救美可是要无以为报以身相许的,我这才表个白,你……” 秦语都没听完季行衍的话,就向门外跑去,一边跑一边喊,“我去看看舒姨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 季行衍看她慌不择路的逃跑,紧张的心情重重地落了地,谁也不知道他有多紧张,他多怕秦语直接拒绝,可是,幸好,幸好。 想着,他觉得这次受伤好像也还行。 可是到底是谁要害秦语,万一自己那天没和秦语一起走,那后果不堪设想,他原本清亮的眼神,在盯着房顶的灯光时变得深邃起来。 这些天发生的事情,一幕幕在脑中略过,他心里已经有了一定的答案,可是他还不确定,毕竟,在他心里,秦语的事情马虎不得。 秦语火急火燎地从病房出来,爸爸秦钧山拿着大包小包赶过来,对着秦语大喊:“媛媛,你这孩子,你妈和你舒姨刚出来,你又跑出来,万一小衍有什么事,身边连个人都没有!”秦语听见爸爸的责备,想要辩解,却也只结结巴巴地说了几遍“我…我…我是…”秦钧山打断她,“好了好了,我们快回去吧!小衍现在身边离不得人,再说人家还是为了救你,万一出了事,我们一家这一辈子也还不起啊!” 秦语也心有余悸,毕竟,她是亲眼看着那一幕幕的呀!想罢,她也跟着爸爸亦步亦趋地又返回病房。 喜欢 学校并没有因为季行衍的不在而有任何的不同就像这个世界不会因为某个人而停止运转。 因为入冬,整个学校显得极为萧瑟。雪落在树木的枝叉上,仿若在尽力弥补绿色的退却。 季行衍有舒雯婕和陈珺她们在照顾,秦语照常去学校上课。只是当她坐到自己座位上时,自己旁边空空的,心里总是有着一股无法言说的失落感。 关于季行衍的事,她没有向什么人诉说,她自己在心里独自消化,可是仍旧抵挡不住。坐在她右后方的张同注意到了她今天的心不在焉,张同握了握双拳给予自己勇气。 他深吸一口气走到秦语身边,“秦语”。秦语听到喊声,转头礼貌问他“怎么了?张同”。张同不是第一次距离她这么近,可是今天最紧张,他透过自己的黑框眼镜,清晰地看到秦语嫣红的小嘴一张一合,看见秦语莹亮如星辰的眼睛在向他展露疑惑,他止不住地小鹿乱撞,甚至额头还渗出丝丝汗意。 “张同?”秦语右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才缓过神来,“我……秦语…我…”他磕绊半天话也没说清楚,秦语看他这次特别奇怪,而且支支吾吾,不由得拧眉道:“张同,你今天到底怎么了?”张同被她这一句“质问”,更加胆怯,只得说道“啊,没事没事!”说完朝秦语摆了摆手,又坐回了自己的座位。秦语一路看着他垂头丧气地回到座位接着又开始发呆,一时难以理解,也不再过问又继续自己手中的事了。 下课时间秦语去洗手间返回的时候,在走廊里又碰见了张同。张同一看见她,双眼立马迸射出灿烂的光芒,走近秦语道“距离上课还有段时间,秦语…你…你可以和我在这儿聊聊吗?”他一边说一边透过眼镜注意秦语的反应,生怕她不高兴。秦语爽快答应“好啊!不过,张同,你今天好奇怪啊!你到底怎么了?” 张同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用手向上推了推自己的镜框,“秦语,你打算以后上哪个大学啊?”“清大,我一直以来都想去清大。”谈到清大时,秦语眼睛总是充满憧憬的光。听到意料之中的答案,张同短暂地松了一口气,开心地说:“我也是,我的目标也是清大。我们…我们…我们可以一起考清大”秦语直爽道:“可以啊!再说不一起也得一起考啊!我可不想复习一次,下一年再考。”张同听见她开玩笑,觉得好像也没有那么紧张了,他清了清自己的嗓子道:“秦语,我不止想和你一起考清大,还想和你一直在一起。”秦语被他这话吓到了,开口道:“你在乱说什么啊?”张同正色道:“我没有乱说,我喜欢你秦语。”秦语一脸震惊,可很快又反应过来,她平静开口道:“对不起张同,谢谢你喜欢我,可是我不喜欢你。” 张同听到她的话觉得简直是被冰水浇了个彻彻底底,透骨的寒意让他简直受不住。他急切地说:“为什么这么快的拒绝我?你是心里有喜欢的人吗?”秦语也一时怔住,未及她回答,张同继续道:“秦语,可能你不知道,或者完全没有记忆,我们两个小学的时候就是同学,那时候你扎两个小辫子,总是穿着可爱的公主裙,那时候大家都喜欢和你玩,可是你只和季行衍在一起玩,即便他总是欺负你。”说完他还轻笑了一声,继续道:“现在也是,在班里你的注意力也总在他身上,以前我对我自己说,那是因为你们从小是邻居,从小一起长大。可是,今天,季行衍没来,可能你自己都没注意到,你上课的时候总是不自觉的看向他的座位,下课的时候你也不像平时一样埋头做题,而是盯着他的凳子怅然若失。我就是注意到你的样子,才决定在今天向你表白心意,因为,我觉得再晚,我就一点机会也没有了。甚至,我还想,就算你拒绝了我,哪怕犹豫一分钟,就一分钟,我都不会放弃。可是你非常直接干脆地就拒绝了。呵,这样也好,今天我也决定对你彻底死心了秦语。” 秦语看着他一脸的挫败,一时心里很不是滋味,刚想安慰他,张同开口道:“秦语,你是个很好的女孩。我希望我们不要因为今天我的话,我们产生不必要的尴尬或疏远,就做普通的同学、班委,可以吗?”秦语望着他真切诚恳的眼神,也郑重地点了点头。 此刻,上课铃声准时奏响,秦语拖拖沓沓地进了教室,张同也紧跟其后回了座位。 直到铃声落下,秦语内心还是久久无法平静,并非是张同的告白,而是他的那些话,让秦语不由得思考,她对季行衍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感情,她没有直接拒绝季行衍,那她对他,难道真的是喜欢吗?我喜欢季行衍吗? 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询问自己。 操场 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秦语感觉自己就像进入另一个世界系统。 因为上次莫莉的缘故,秦语总感觉对住校有了阴影,现在自己一个人住在学校对面的出租房内。 她已经差不多一周的时间没有去医院了,也不知道季行衍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暖黄色的灯光照在她的脸上,她一手拖着脸,一手用叉子搅动桌上的面,即便这面加了她最爱的牛肉酱,她此时也觉得索然无味。 恍惚见,她回想起了初中的时候。 那是距离中考还有两个月的夜晚…… 在那个时候餐厅和操场是那些小情侣的聚集地,有的手牵着手在操场散步,有的一起共进晚餐,这是那个时候最简单而浪漫的爱情。 秦语初中的学校实验中学是安城有名的中学,之所以有名一方面是它奇高的升学率,还有就是近乎魔鬼的规章制度以及毫无折扣的实施情况。 实验中学将“吸烟、喝酒、打架、斗殴、谈恋爱”称作“实验中学五大毒瘤”,其中谈恋爱居“毒瘤”首位,最让老师痛恨,为此,学校对此也有规定,两个人谈恋爱,一经发现,必须有一个人自动退学,而且必须是一个人。不得不说学校真的是厉害,这项规定不知拆散了多少“鸳鸯”。有的人为了留在这个学校,互相指责,他们那曾经的“爱”,在利益面前不值一提;还有的情侣,太“有情有义”,彼此谦让,可是双方家长可不是盖的,为了让自己的孩子留下,可谓是各显神通,就这样一项制度让实验中学早恋率急剧下降,但,当然,情况仍然存在。 在快要中考的时候,学校对早恋的打击力度不轻反重。尤其是晚上,学校的小树林,餐厅,操场,你总能突然看到几个头上戴着大的采矿灯的老师在搜寻。甚至最后两个月的时候,一个男生和女生连一起走都不允许,只要走在一起,就视为谈恋爱。 那天很巧,秦语学习学的很压抑,就想着在操场散散心。恰巧季行衍在操场夜跑,他透过操场的路灯看见秦语,就贱兮兮地又去招惹。“喂!小圈圈,你这好学生大晚上在这操场干嘛呢?”他倒跑着和对秦语说。 秦语此时心情烦躁,根本懒得理他,正想怼他。 “哎~那边儿,干啥呢?”一道雄厚的男声伴随强烈的手电筒的灯光照过来,秦语被晃的不得不用手挡脸。 由于学校禁止早恋的缘故,大家都有一种草木皆兵的感觉,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季行衍想身后瞅了一眼,拔腿就跑。 那老师见他逃跑觉得肯定有鬼,就赶紧去追,也不管还站在原地的秦语了。 在季行衍出操场的拐弯处,有一个人突然摔倒,季行衍被人群阻挡。那老师也赶了上来,竟一把抓住了季行衍的运动服的帽子,季行衍连头都没回,用力一挣往前逃,但不料那老师抓得太紧,竟没挣开,他脖子往前用力一梗,两只手从袖筒灵活地钻了出来,那老师拽着件空空的运动服上衣双手扶在膝盖上,重重喘气,晚风吹过,他头上那几根特别长的用来遮挡亮顶的头发,迎风飞舞,引得周围同学偷偷捂嘴笑。 秦语轻飘飘地从他身边经过回了宿舍。 第二天班主任开班会一阵慷慨激昂,甚至还提到了昨晚的事。对班内同学再次警告,不要触及学校高压线,去早恋。 班内后排的一个小胖子,满脸堆笑,好奇道:“老师,昨天刘主任在操场抓到那对小情侣没?”大家听到他这么问,都低下头偷偷捂嘴笑。班主任扶了扶金丝眼镜框,由清了清他那老犯咽炎的嗓子,正色道:“昨晚啊!刘主任差一点就抓到了,不过毕竟上了年纪,跑不过你们这个年纪,若换作我,估计那对情侣是跑不掉了。”他瘦弱的身板加上他自信满满的语气,引得哄堂大笑。他把手放在嘴边咳了咳,正色道:“好了!不要笑了!不开玩笑了!我再次提醒大家,把自己心里的那个她或他暂时放一放,专心迎接中考,这是你们步入大学的第一块敲门砖……” 后面的话秦语已经完全不记得了,她只记得在班主任在讲台上侃侃而谈之际,季行衍在她后面踢了踢她的凳子,在她看向他时,他做出“小情侣”三个字的口型,还带着一抹坏笑,秦语狠狠瞪他一眼。 想及此,秦语低低的笑出了声,还将原本在攉弄面条的叉子叉到了桌面上,发出一声“呲啦~”。秦语回过神来,赶紧松了手。 原谅 此次季行衍因为秦语受伤,陈珺动作甚至比季行衍还要快,在报警以后,动用自己曾经做律师时的手段,很快确定了莫莉。 警察沿着现场打斗痕迹以及那辆报废的车的线索搜索到那几个小混混,这些人毕竟只是一些“金钱至上”的“亡命徒”,你还指望他们能讲多大的义气吗?警察基本没有浪费几分钟的时间他们就为了自己少受点苦,全盘托出了一切。 刀疤脸道:“我们也没想捅那个男的的,我们主要是要吓唬那个小女孩谁知道这男的死护住那个小女孩,再说,他把我们也打的不轻,我们也是受不了了才捅了他。”说完,还将自己脸上的伤口让警察看,“对,警察叔叔您看,我这脸,还有我另一个兄弟现在还不能下床呢!这事儿吧!也不能全怪我们,我……”警察出口打断,让他将茉莉如何找上他们,他们又如何行凶等一系列事情交代清楚,做完所有一切,警察又去抓莫莉。 莫莉因为被劝退,家里人也不管,她自己也不愿意再去学校,整日和一些街头小混混混迹在各大酒吧夜店。 警察获得线索去抓捕时,她还喝的醉醺醺地在一家酒吧的舞池中肆意摇晃身体,沉醉于酒精与黑暗中。为避免打草惊蛇,警察直接穿便装进去。警察刚碰到莫莉肩膀,她就借着酒意大喊大叫,旁边一个满头绿头发的小青年也张牙舞爪道:“你们干什么,不知道这是你强哥的人。”警察没有多言,直接出示警官证,那人立马讪讪,不敢吱声,活像一只鹌鹑。 莫莉被警察带走,临上警车时还在挣扎,还用她那长的吓人的五颜六色的指甲挠破了一位警察的手,还朝酒吧内大喊道:“强哥,救我啊!强哥,强哥……”可惜,她口中的强哥连出来都不敢。 陈珺将这件事告诉了季行衍和秦语,季行衍只道:“一切看媛媛。” 秦语跟着陈珺一起去了警局,此时,莫莉已经清醒。 她黄色的头发更加枯黄,原本浓艳的妆容此时也被卸去,没有了妆容加持,只让人觉得她的脸暗沉至极,唇色也白的吓人。 她一看到秦语,整个人的情绪都很激动,双手扒在她与秦语之间的玻璃上,眼睛死死地盯着她,活像一只索命的恶鬼。 “秦语,你这个贱人,我恨你,我恨你!”秦语听着她尖利的叫声,内心竟毫无波澜,她只低低地说“难道你以为我不恨你吗?季行衍现在还躺在病床上,差一点,就只差一点,他的生命就结束在那个夜晚!”说着,秦语激动起来,整个人都在因为气愤而颤抖。 莫莉丝毫不惧“呵!季行衍躺在病床上?这难道不怪你吗?秦语,该死的是你,是你—”莫莉的声音就像来自地狱的诅咒,一次次的在秦语的心上划下一道道伤口。 陈珺看见秦语的心绪因为季行衍而打乱,她扶着秦语的肩膀,朝向莫莉说道:“莫莉,我原本只是让你长下教训,可是你反而变本加厉,正好,你应该为你自己的事付出代价。”陈珺毕竟对与莫莉这种人打交道有经验,短短几句话,加上她凌厉的眼神,坚定的语气,顿时将莫莉拉回了现实。 莫莉的眼泪从眼中流下来,她大喊“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你一生下来什么都有,凭什么你什么也不用做,单单站在那里所有人就觉得你是个好人?甚至,你什么也不用做,就有人喜欢你、爱你!而我呢?我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有……” 莫莉嫉妒不公的呐喊声,每一个字都清楚地进入到秦语的耳朵里。 秦语向前一步,隔着玻璃在她面前站定,一字一句地说道:“一个人的出身是无法选择的,可是,你想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却是由你自己决定的!我是什么也没有做,可是我也不会因为嫉妒对别人心存恶意,同样,你想获得一些东西,就要有所付出,就像你想让别人爱你,必须因为你值得被爱,拥有被爱的价值。” 秦语说完这些没有再看她一眼,就转身往回走。 莫莉隔着玻璃,看见她一步步地距离自己越来越远,她也没有大喊大叫或挣扎反抗,只是垂下了自己的双手,套上了银色的枷锁,随着她的动作,一滴眼泪滴在那手上的冰凉,这声音,只有她自己听得到。 哥哥 :“:”因为莫莉的事情得以解决,让秦语心里舒缓不少。 这段时间由于季行衍受伤,数学竞赛的事情秦语尚未来得及准备。看看日历,发现距离数学竞赛的日子越来越近。 这天放学回到自己住的地方,秦语就把近几年数学竞赛的真题买了下来。 第二天放学后,秦语将一大堆资料搬到了医院。 季行衍看着满满一摞小山似的数学资料,拧了拧眉,随手拿起一本最上面的翻了翻,不屑道:“喂!你这女人,有没有心啊?我受伤了啊!!!你让一个躺在医院病人做数学竞赛题?” 秦语看他一副抓狂的表情,也觉得自己好像是有点儿太着急,摸了摸鼻子,眼睛滴溜滴溜地转了几下,讨好道:“哎呀!我这不是先备着吗?你看,你现在受了伤万一想学数学,这不是就不用你亲自找吗?”说完自己也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 季行衍看着她那难得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样,继续维持自己傲娇的姿态,将背向床头一靠,懒懒地问道:“虽说,我现在身体受伤了,可毕竟脑子没事。所以呢!我现在要尊崇我脑子的想法,我要休息。” 秦语看他一副打算睡觉的样子,赶紧拿起旁边小桌上的葡萄放到季行衍的嘴里。看季行衍怔怔地咀嚼,她立马将眼睛完弯成了两个小月牙,笑盈盈地问他:“甜吗?” 季行衍好似被蛊惑了一般,张口吐出一个字“甜。” 是真的甜,她的手软软的滑滑的,指腹从季行衍的唇瓣划过。季行衍闻到了独属于她的荔枝的清甜,且混合着葡萄的味道,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到底是她甜还是葡萄甜。 “那既然葡萄很甜,你要不要再来一个?”秦语紧接着道。季行衍眼神示意再来一个,秦语立马又拿了一个递给他,他的手仍保持原来的姿态,只是把嘴巴张开,秦语虽然不太乐意,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还是将葡萄送进季行衍的嘴巴里。 秦语机灵地偷看季行衍的脸色,看他似乎吃葡萄吃得很是惬意,将一盘葡萄都拿到自己手里,靠近季行衍道:“季行衍,你看,是不是吃了葡萄觉得也没那么累了?” 季行衍应和地点了点头,秦语一看有戏立马乘胜追击道:“那没那么累的你,想不想和我一起做点数学竞赛题消磨一下时光,然后……”还用她那双忽闪的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季行衍。 秦语话还没说完,季行衍被呛得剧烈得咳嗽了起来。秦语赶紧站起来,又是给他递纸,又是拍着季行衍的背给他顺气。 季行衍的脸都因为咳嗽而变红,好不容易缓过来劲儿,看秦语一副讨好的模样。 季行衍整了整自己的被子,顿了顿道:“做题也不是不可以,研究竞赛题也不是问题。”秦语听到这话,一下子激动地从椅子上窜起来,这动静让季行衍太阳穴都在突突,他无奈地扶额。 还未等秦语开口说,“太好了”。季行衍话锋一转道:“你想让我帮你至少拿出点诚意吧!” 秦语简直要受不了季行衍这蹬鼻子上脸的劲儿,这可是他原本就答应好的事情,要不是看他受着伤,她绝对要把他按在地上狠狠摩擦,逼得他叫爸爸,然后再…… “喂!”季行衍的手在秦语眼前晃了晃,秦语缓过神来,立马换了脸色,满脸对着笑。“呵!你这脸变得可够快的”季行衍讽刺道。 秦语不以为意,“那你说,我怎样才叫又诚意?我都喂你吃了这么多葡萄了。”季行衍看了看垃圾桶的葡萄籽和皮,一时也有些讪讪,轻咳一声,粉饰尴尬。 秦语故意揉了揉手腕,“哎!真是的,喂的我手都酸了。” 季行衍知道她惯常的手段,无法来狠的,就开始卖惨。 季行衍冷静开口:“怎么着也得说点儿好听的吧!”说完又怕秦语真的没了耐心,再撂挑子走人,眼睛都不敢看她,反而朝上盯着天花板。 这边秦语丝毫没往心里去,开心完全表现在脸上,笑成了一朵花,又蹭的贴近季行衍,拽着他胳膊肘处的衣角,软软地说“帮帮忙吧!” 季行衍从小就受不了她这招,今天硬是稳了稳心神,故意淡定道:“都没称呼的吗?” 秦语有点懵,圆圆的眼睛看着他,仿佛再说什么称呼啊?季行衍又加一句“就,你叫谁帮帮忙啊?” 秦语淡淡,“哦”了一声,一声脆脆的“衍哥哥”,清亮的声音响在季行衍耳际。“衍哥哥,帮帮我!” 天哪!这都多少年都没听过的称呼了?没想到还是借了数学竞赛的光,季行衍没忍住傻傻地露出痴汉笑。 秦语看他没回应,心里的怒意一下子升了起来,狠狠拍了季行衍的肩膀一把,大叫道“行了啊!季行衍!赶紧的”季行衍故意捂着嗷嗷喊疼,秦语又有些发怵,毕竟他还受着伤,刚想问他,有没有事? 季行衍又立马恢复了痞痞的样子,欠揍道:“别着急啊!这圈圈都叫衍哥哥了,哥哥能不帮吗?” 秦语刚才不觉有什么,此刻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暧昧,顿觉不好意思,小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了。 合作 这些天秦语除却上课时间,就是在医院。 日子久了,觉得对于医院的消毒水秦语也适应了。通过这些日子和季行衍的数学交流发现,他的解题思路很巧,不常规但是十分简洁。 秦语看见季行衍拿着笔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神情专注,忍不住赞赏道:“季行衍,可以啊你!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呢?” 季行衍难得地没有翘尾巴,只对她淡淡一笑,又寥寥几步将结果算了出来,用他那修长有力的手指指给她看。 …… 安市的夜晚总是热闹非常,人潮涌动。 有这样一条街道隐藏在夜幕下,各色招牌霓虹闪烁,各路人马、三教九流在此集聚。酒醉的或犯了毒瘾的人,抽搐着、僵躺着、打斗着,还有一些胖瘦高矮不一的女人,几个人聚集在一处,也不说话,散散地抽着烟,在黑夜中吞云吐雾,没几分钟就有男人带着一个或几个勾肩搭背地就走了。 “扑通” 一个烂醉如泥的人被几个大汉从二楼扔到大路上,除却吸引了几个人短暂的几秒目光停留,再也没有掀起什么波浪。 当张奇再次清醒以后,他看到了洁白的墙壁,明亮的灯光,他揉了揉自己因酒醉而被眼屎糊住的眼睛,清醒过来直觉浑身酸痛。 “你醒了!”一道阴恻恻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 他全身都穿着黑色,还带着黑色的棒球帽和黑色的口罩,似乎身体很虚弱,刚说几句话就咳嗽地不像样。 这人虽然什么也没有做,但是张奇只觉得这个人阴沉地可怕,他颤颤巍巍,勉强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他问道:“你是谁?” 那人又咳了几声,好不容易稳定下来,开口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都有共同的仇人。” 张奇混浊的眼睛闪烁,心虚道:“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那人有道,“张龙奇—你不必对我如此防范,你的女儿张曼在六年前被季润年害死……”还未及那人说完,张奇双手堵住双耳,凄惨喊道“不许提我女儿,不许提,不许提……” 那人顿了两秒,右手一抬,两个黑衣大汉出现在他身后,走上前将张奇的手拽下,又固定住他。 那人继续开口道:“我想你自己的情况应该比我清楚,你的老婆在生下你的女儿张曼以后去世,你辛苦将女儿抚养成人,如果不是季丰润,张曼当时也不会死。” “难道你不恨吗?你不觉得老天不公吗?凭什么?凭什么你失去了女儿,失去了一切,而季丰润的家人还好好的?” 那人说到此,窗外的一丝光透过尚未关紧的窗帘照在他的脸上,张奇看到他狰狞的目光,凶狠而冷咧。 “我知道,你这些年对季丰润家人的情况很清楚,而你,只需要和我合作就可以。” 张奇听到合作二字,挺起了脊梁,得意道“我凭什么和你合作?和你合作有什么好处?” 那人轻嗤一声,“和我合作的好处就是,你除了可以报复季丰润一家,事成之后我还会给你五十万送你去莫国安度晚年。” 张奇讨价还价道:“我凭什么相信你?再说五十万你就想……” “啊—”张奇话还未说完,已经被黑衣人踢到在地,啊的一声惨叫在这房间回荡,张奇痛得额头满是虚汗。 “张奇—你要清楚你现在的情况,你没有资格讨价还价。可以说,你只要出了这个门,不出十分钟你就会横尸街头。”说罢又顿了顿,又剧烈得咳了起来。 张奇只觉得这人冷得让人发怵,又不自觉地开口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那人冷冷道:“关于我,你知道得越少越安全。”说罢,一个女人推着他向门口走去,刚到门口,他示意停下,侧头对张奇说“我知道你欠了王强二十万的高利贷,我想,你除了相信我,应该也没有别的选择,双赢,何乐而不为呢?” 整个密闭的房间只剩下张奇一个人,他浑身发软地瘫在棕褐色的地板,头上的汗珠一下下地滴在地板上,他随意抹了两把,满脑子却只是刚刚那个男人的样子和话语。 虽然完全看不清那人长相,但听声音应该很年轻,同时有一种不属于常人的狠辣与手段。张奇清醒地知道,被他盯上他逃不掉。 他用那双干枯皲裂得发黑的双手,在自己的口袋里摸出了皱巴巴的烟盒,掏出一支烟放到嘴里,双手不住地颤抖,以至于打了好几次的火,才将烟点燃。他猛吸了几口,眼睛眯着看向白花花的墙壁,心里有了考量。 “合作吗?呵!那就合作吧!反正这六年来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也过够了,就算死了,下地狱又能怎样?” 没死 在数学竞赛开始之前,季行衍的身体已经基本恢复。 竞赛那天秦语和季行衍一起坐了学校的大巴车去参加考试。秦语是由于准备得很充分,一点都不紧张。而季行衍嘛?秦语从来没见过他紧张,总是一副什么也不在乎的样子。 他俩参加完竞赛,刚回到学校,季行衍接了一个电话就匆匆说道,有事情出去一趟。他跑出去没两分钟,就给秦语打电话让她帮忙请假。 秦语无奈,这双方家长怕他两再出什么意外,给他们一人配备一部手机,倒是让季行衍用出了另外一种功能—请假。她也没多想,就一个人回了学校,告诉老师,季行衍有事要请假。 季行衍这边是,张龙给他打电话约了一个地方见面,说是自己这几年活的太不清醒,现在有些醒悟,想要放下一切,对这件事做一个彻底的了断。 季行衍心中虽有疑惑,可他还是去了。他在如何成熟,毕竟也只是一个高中生。 季行衍到达了与张龙约定的地点,明明是白天,季行衍看着眼前这条幽深的小巷只觉森寒。 他正想拿出手机问张龙在哪里,脖子顿觉一僵,整个人失了意识。 待他渐渐意识清明,脑袋还有些晕,他止不住地晃了晃脑袋。 “你醒了!季润丰的儿子。”一个穿着一身黑,带着黑色口罩的坐在轮椅上的人开口道。 季行衍没有像一般人一样,问他是谁?他叫自己季丰润的儿子,而不是季行衍,说明他与自己的父亲是认识的。那此次他大费周章,究竟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些什么呢?季行衍在自己心里暗自思量。 “嚯,不愧是缉毒警察的后代,丝毫不慌,这小子可以”,那人伸出那好似没有指甲,黑乎乎的手指着季行衍道。 张龙站在一边,讨好地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意来。 那人又将手放下,周身发出一股瘆人的冷意,突然变化道:“可惜啊!可惜!不知道你当缉毒警察的爸爸知道他的儿子吸毒是什么滋味?”他突然自己从轮椅上站起来,挪动到季行衍身边,眼睛混沌不堪,却似乎又在回想一些很深远的事情。 季行衍用他那锐利的眼眸直视着他道:“你究竟和我父亲是什么关系?”那人听了,轻嗤一声“呵!” “什么关系?我们是老朋友了。” 说完这句话,这人似乎再也没有多余的力气,感觉马上就要倒下,他身后一个黑衣人赶紧将轮椅推到他的身后,他又似泄尽了全身的力气,瘫坐在轮椅之上。 过了一会儿,他似乎缓了过来,挥手道:“好了,也互相认识了,不要再浪费时间了,开始吧!” 他的这句话刚说完,从他身后又走出两个穿着白衣服的人,一个人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几个小小的白色玻璃瓶,里面装着透明的液体,还有一个针管。另一个人,将针管的针套拔下,又将那些液体尽数吸入,还试了一下针水的出水流畅度,就朝着季行衍走来。 季行衍被四个黑衣大汉牢牢按住,用尽力气也无法挣开,眼见那拿着针管的人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季行衍因为挣扎,手臂上的青色血管格外明显,他有了一次人生中的真正的恐惧。 眼见那针头距离他的手臂只有不到一厘米,马上就要没进自己的身体。 “砰砰砰” 黑色的铁门外传出几声枪响,还伴随着一些惊恐的尖叫。 轮椅上的人明显慌了,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快就被盯上,他刚想下达命令。 铁门被撞开,光照了进来,一瞬竟有些晃眼。同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在门口发着光。 “是你?怎么是你?”轮椅上那人震惊不已。 “黎明其,束手就擒吧!你逃不掉的”一道雄浑而熟悉的声音传来。 季行衍喃喃道:“爸,爸…爸—是你吗?” “小衍,小衍,你有没有事?” “我没事,爸,这三年……你……” “够了,我现在不想听你们父子叙情。就算你没死又怎样,季丰润,我告诉你,今天,你,还有你儿子,你们,所有人,都得死。”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呵!包围?真没想到我黎明其这一生,竟然也有这样的时刻。可,那又怎样,死吗?我不怕,今天,就让你们父子俩陪我一起下地狱!” 黎明其发出撕心裂肺的一喊,拿出引爆开关。 “慢着!” 这声音让黎明其仿佛被施了法,他果真住了手,怔怔得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捕获 一个身着运动装的明媚少女此时双眼噙着泪水站在门口。 “安安—”黎明其有一瞬的失神,喃喃道:“你怎么来了?你怎么来了?” 未及所有人反应过来,黎安冲入房内,拥住黎明其,将脸埋在黎明其的胸口处。 “爸爸,我什么?你那么善良?为什么?为什么?”黎安松开手,质问道。 黎明其也满脸泪水,苦笑道:“哪里有什么为什么?有些东西,你一沾上,就放不下了!” 说罢,他脸色急变,双手拽着黎安的胳膊道:“安安,听爸爸的,快离开这儿,走得越远越好!” 黎安眼泪止不住地流淌到脸颊上,紧咬嘴唇,紧紧抑制自己,不断摇头。 黎明其将她狠狠甩在一边,大吼道:“走啊!—”。 “爸爸,放手吧!不要一错再错了,”黎安苦苦哀求。 “安安,爸爸没有回头路了,你要记住,不论爸爸变成什么样的人,爸爸都爱你,永远—” 黎明其闭上双眼,按响了引爆器。出乎意料的,料想的爆破声并未响起。黎明其气极将引爆器狠狠地甩在一边。 紧接着外面的警察一拥而上,给黎明其戴上了银色的手铐。这次,他没有挣扎,没有回头,即便黎安在他身后嘶声力竭。 一位女特警看她哭到在地,将她扶到车上。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季行衍有太多的疑问。 季行衍走到季丰润面前,动了动有些苍白干裂的唇瓣,吐出一个字“爸”。 季丰润这么多年,无论多苦都没落过一滴眼泪,今天,却忍不住老泪纵横,父子二人紧紧相拥。 “张龙的女儿张曼在三年前被黎明其的弟弟黎明强引诱吸毒。在我抓捕黎明强之际,她替黎明强挡枪,死在我的枪下,这也是这么多年张龙将我认定是杀害他女儿是凶手的原因。虽如此,我个人的心理上仍旧无法原谅自己。甚至,在当时击中黎明强之后,当时我一度想要放弃这个我已经跟了两年的案子……”谈及此,季丰润将原本看向远处的目光移至季行衍的脸上。 “小衍,你长大了。这些年因为我工作的特殊性,你和你的妈妈吃了不少的苦。” “在当时,局里设计一个局让我从这个世上消失。让他们丧失警惕之际,我再前往莫国,深入他们老巢。可是,黎明其这个人和他弟弟不同,虽然腿脚不便可是极其狡猾谨慎,我虽潜伏多年却一直抓不到要领。直止去年十二月份,我收到线人消息,他今年将会来中国。经我们思考推断,觉得他可能是来找我报复……在今天之前,我们已经跟了四个月了,所以才能在今天及时赶到……” “够了,我不想听你说不完的工作。”季行衍出声打断,独留季丰润一人怔愣。 “从来就是案子,案子,罪犯,罪犯?那我们呢?我和我妈呢?你知道当我们听到你不在这个世界,牺牲了的时候,我妈完全昏了过去,她那样一个坚强的女人,整整一年,每晚在小声啜泣中度过!”季行衍好似所有的情感都在此爆发了。 季丰润听到此,知道自己对家人确实非常不合格,此刻,面对儿子的咄咄逼人,他也只有一声轻叹。 季行衍对父亲的感情很复杂,他一方面敬佩父亲这一身正气,喜欢看他身穿警服自豪骄傲,喜欢看他谈到自己的工作时的神采飞扬,可他,又讨厌,讨厌这工作的责任,让他和母亲永远排在后面,讨厌,每次面对他的逼问,他的父亲总是一副无可奈何,他不知道这是嫉妒还是…… “小衍,你要知道。现在的生活并不像你表面见到的那样安稳平静,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有太多的人在遭受因为毒品肆虐而妻离子散,自身难以为继。我们的生活之所以能够像现在这样,也是因为很多很多像我这样的叔叔和哥哥们在为此贡献家庭,乃至自己的生命。”季丰润苦口婆心道。 季行衍轻嗤一声:“呵!又是这样!那如果你们抓完了犯人,自己却失去了生命,一个家庭失去了丈夫和父亲,他们又该如何生活,你们就算换来了太平盛世,又又什么意义?” 季丰润紧皱眉头,正色道:“这个世界总要有人要牺牲,为什么可以是别人,偏偏你的爸爸就不行?小衍,我不希望你有这种自私的想法。” 季行衍双眼无神,怔怔道:“我自私?我自私?”季行衍身体一边向后退,一边用右手食指指着自己道。 “小衍……” 搬家 季丰润和季行衍一起回到家里,舒雯婕正好在做饭。她听到动静,喊了声:“小衍,收拾收拾快吃饭了啊!”说罢,穿着围裙端着饭菜从厨房走了出来。 “啪嗒!” 盘子从舒雯婕的手中脱落。 “雯婕!我回来了。” 听到这一句话,舒雯婕再也止不住地呜呜哭出声来,季丰润走上前,抚上她的后背,轻轻拍打,心疼道:“你受苦了!” 舒雯婕没有多问,只是急忙擦了擦眼泪,整理整理情绪道,“回来就好,我都知道你的不容易。来,小衍,吃饭。” 三年以来,一家三口。 吃过饭以后,季丰润一家在客厅像寻常人家一样,坐在一起看电视、聊天,而舒雯婕也终于在今天展露了属于她的真正的自己,只是一个女人。 夜色渐晚,舒雯婕率先想起时间催促还在看电视的季行衍道:“明天还要上课,小衍早点睡吧!” 季行衍听闻,向他们二人点点头,走进了房间。他将自己简单收拾一番准备入睡,觉得有些口渴,就离开房门去厨房接水。 季丰润和舒雯婕两个人讲得很投入,根本没发现季行衍从房间出来。 季行衍刚接好水,才来得及将水放在口边,听见舒雯婕尽量压低声音道:“这太突然了,我是无所谓,但小衍怎么办?小衍不会同意的。” 季丰润似乎害怕季行衍听到,还不安的看了季行衍的房门一眼,看见房门禁闭,这才将舒雯婕转向自己。 “雯婕,我知道这非常突然,可是这都是局里的安排。我国与俄罗斯有关的…这些我不便也你透漏,可是,我们却必须执行,这是命令、是义务,也是责任。” 舒雯婕听及此,情绪瞬间激动起来,她将季丰润的胳膊从自己肩上挪下。“责任,责任,你一个人的责任还不够,我们整个家庭都要负责任吗?” 舒雯婕几乎是喊出了这句话,喊完泪如泉涌。“你总是局里局里,小衍他不是小孩子了,他已经高中了,他有自己的想法,我们没有权利去左右他。” “可是……”季丰润再次尝试说服,还未来得及说。 季行衍身穿白色短袖,灰色家居运动裤,从尚未亮灯的厨房走出,随着他走向客厅的距离减小,他的模样渐渐清晰。他右手拿着透明的玻璃杯,杯侧的手指由于灯光的反射折射出情冷的白光,他一步一步,冷静而坚定,“无论是谁都没有资格代替我做决定。” 季行衍说完,将盛水的玻璃杯重重放在茶几上,里面的水在容器里来回晃动,季行衍视线在季丰润紧皱的眉头稍作停留,又转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从他转身起至门完全闭上的那一刻,季丰润的视线紧紧追随。 舒雯婕坐在沙发上偷偷得将自己脸上的泪水抹去,整理好自己的心情,拉起季丰润的手,盈盈道:“算了,丰润,我和你,我们两个人一起去俄罗斯,让小衍留下吧!嗯?” 季丰润看见自己妻子恳切的目光,平日在杀伐决断时的狠戾尽数敛去,口中怎么也说不出拒绝的话,只无奈摇头叹息道:“哎!哎!算了算了,他自己的选择,未来也都由他自己承担。” 季行衍回到房间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平静,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眠。索性将台灯打开,打算看会儿枯燥的书入眠。 他坐在书桌旁,打开抽屉,一眼看到那个粉色的盒子,他将盒子打开,看到了一副皱巴巴的画作,他的思绪回到了幼儿园时期。 秦语的父亲在当时做生意赚得了人生中的第一桶金,他打算给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一个惊喜,在城南买了一所房子。 那天他告诉了自己的妻子陈珺,陈珺又惊又喜,还嗔怒他“怎么这么沉得住气,连房子都偷偷买得。” 夫妻二人开开心心打算搬家,谁知从幼儿园回来的小公主秦语却死活不干,又哭又闹,还死死拽着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季行衍。 嘴里呜呜着:“呜!我才不要!不要!我要和~衍哥哥…住…在一起!呜~” 陈珺夫妇被她闹得不行,再加上搬家确实是个不小的工程,而且还离陈珺上班的地方远,除了大和新,好像也没什么优点了,想及此,他们夫妻二人只得作罢。 秦语“计谋”得逞,第二天上学的时候,用肉乎乎的小手拉着季行衍,小心翼翼道:“嘘~衍哥哥,这是我以后要给你买的房子,我们以后也要一直在一起哦!”说罢将那副画折叠了好几次才珍重地放到季行衍的上衣口袋里。 季行衍此刻看到这副画,想到当时的场景,一切恍若昨日,却又过去了这么久,当时那个傻乎乎的粉团子,此刻也出落地亭亭玉立。 招兵 时间如白驹过隙,大家马上迎来的高三。 自从季行衍父母移居俄罗斯以后,季行衍一个人在家居住。秦钧山夫妇二人一方面真心疼爱季行衍,另一方面也是受其父母拜托,对季行衍多照拂,以至于“超过”了对自己的亲生女儿秦语的爱,这令秦语很是不满,以至于她整日撇嘴吃醋道:“我看我就应该和舒阿姨季叔叔一起去俄罗斯,省的碍你们幸福的三口之家的眼。” 一开始她这么酸酸地吃醋,秦钧山夫妻二人还会摆手敷衍道:“哪有?这小衍一个人,不得多照顾一下吗?”现在,由于她说的遍数实在过多,他们夫妻二人连敷衍也都懒得给她。 暖黄色的灯光下,季行衍不知道说了什么,惹得陈珺连嘴都合不拢。秦语见此,双臂交叠,从桌子对面绕到陈珺旁边啧啧道:“啧啧,妈,您能笑得收敛点儿吗?有那么开心吗?真是的,要不然我叫您陈阿姨?” “去!乱说什么混话?”陈珺嗔怒道,秦语无辜摊摊手。 这边季行衍也放下自己手中的筷子,整理整理自己的衣襟,正色道:“陈姨,秦叔叔,我有一件事情要和你们商量。” 秦语三人看他突然正经起来,有些猝不及防,以为他遇到了什么难处,一个个睁大眼睛盯着他,准备听他下文。 季行衍不好意思地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道:“是这样的,现在国家有征兵入伍的计划,昨天还在我们学校进行了宣传。”说到此处,他停顿了一下,陈珺二人转头看向秦语,秦语想到昨天的宣传,也点了点头。 季行衍继续道:“我本身身体条件还不错,所以…”说及此,似乎怕她们不同意,季行衍抬眼看了秦语和陈珺一眼,看她们没有什么不开心,又说:“所以,我想试一试参军入伍。” 陈珺显然有些吃惊,正欲开口,秦钧山,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不要多说,她只好咽下。 秦钧山看向季行衍道:“小衍,参军报国这很好,只是当军人可不容易,训练辛苦不说,将来也是面对危险的第一人,这些……哦,对,老季就是军人,我想你比我更加了解,叔叔不管你做什么决定都不会干涉你,可是,你一定要确定,你是真正想清楚的。” 季行衍坚定点头,秦钧山拍了拍他的右肩点了点头,只说了一句“好”。 此刻秦语听到这个消息,又吃惊又不安,只匆匆说了一句“啊!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作业没写,我先回房间了。” 季行衍没有拦她,只是对她点点头,随后也向秦钧山二人告别回家。 大概过了二十多分钟,秦语听到窗户处似乎有什么声音,她打开窗户一看,季行衍站在楼下,手里还拿着一颗小小的石子,做扬起状,她此刻只觉得有些好笑,这是多么老套而幼稚的事啊!她朝季行衍笑了笑,做了个马上下去的手势,季行衍了然,也比了个“OK”。 秦语从自己家里一出来,就看见季行衍站在白色的路灯下的长椅旁边,她施施然走到他旁边,坐在了长椅上,季行衍也随即坐在她旁边。 “秦语” 季行衍面向秦语,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折叠的白色的纸。“这是上次我们两个签订的协议,你答应过我会满足我一个要求。” 秦语看见这个哭笑不得,“喂!季行衍你怎么这么幼稚啊!” 季行衍正色道:“我知道这样不是很好,但是,秦语,我想要你一个承诺。”秦语听及此,有些惊讶,什么承诺呢? “我之前说的话都是真的!” “什么?” “我之前在医院说我喜欢你,是真的。” …… “我知道我这样可以说有些卑鄙,可是我做什么都胸有成竹,唯独对你,秦语!” “在要你的承诺之前,我想告诉你我为什么要去参军?” “为什么?之前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 “因为一个答案,我想去军营里寻找我父亲可以为之奉献一切的答案。” 秦语不再言语,出来的匆忙,她的头发随意披散,此时一阵风吹过,一缕头发垂在她的嘴角。 季行衍十分自然地将她的头发撩至一边,秦语略微有些不自然。 “秦语,我喜欢你。你……你上了大学之后,可以等我吗?” 季行衍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耳尖都染上了红。 秦语从来没见过他脸红,此刻,仿佛发现了什么新大陆,指着季行衍道:“你脸红了!你脸红了!”令季行衍没想到的是,他这么真挚诚恳地告白,只迎来这样一句话。 季行衍有些着急:“你就说,你等不等我?我这儿可是有你签字画押的啊!” 秦语认识季行衍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季行衍,她觉得好像还不错,因为,只有她能见到,想及此,她故意道“谁知道呢?” 季行衍有些不解,紧接着明白过来,他突然觉得对秦语还是要用硬的。 他突然逼近秦语,在她白嫩光滑的脸颊落下重重一吻,又连忙松开,往自己家里跑去。 秦语尚未从他的举动中反应过来,他又跑到半路突然停下,又用他惯有的语气道:“秦语,我不用你等我了,因为你已经是我的人!被我亲过的人!”说完又马上跑了。 秦语看他这不讲道理,只是又将手摸上自己的脸颊,被他亲过的地方,一时间也是觉得好像自己吃了彩色的棉花糖,很甜。 毕业 高中,结束了…… 毕业典礼这一天,校园里格外热闹。每个班级穿的衣服都不一样,他们都准备了属于自己的班服,随着“咔嚓”一声,他们的青春,他们的高中,定格在了毕业合照上。 “媛媛啊!看这边” 秦语一转头,一个略显憨态的照片又定格了。 秦钧山专门匀出一天的的时间过来参加他的宝贝女儿的毕业典礼,他拿着相机摆着拙劣的拍照姿势。 秦语对他的拍照技术实在不敢恭维,自己在爸爸的相机中要么傻要么呆,不管多丑,秦钧山每次拍完都会再细细地端详几遍,砸吧着嘴道:“我女儿可真漂亮。” 秦语只觉得,果真女儿是爸爸上辈子的小情人。由于秦钧山一直拿着相机专拍秦语,以至于秦语的好多同学想和秦语合照都不好意思打扰。秦语实在忍不了,对秦钧山说道:“爸,我先和同学拍几张去!”秦钧山一边摆弄手里的相机一边说道:“好啊!来,把你同学叫来,爸爸给你们拍!” 秦语哭笑不得:“我亲爱的爸啊,我的同学在您这种长辈身份的面前哪好意思放飞自我啊?” 秦钧山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嗨,你看爸越活越回去了,这是你的毕业典礼,是你与同学分离的日子,爸爸却一直霸占着你。”他开玩笑道:“爸爸的错,爸爸的错。” 秦语也被逗笑,眼睛弯成了一堆月牙,“咔嚓”,“秦语,你刚刚笑得真漂亮,我帮你和叔叔拍下来了!”离他不远处的张同开心地说道。 秦语朝他喊道:“哈哈,谢谢你啊张同,一会儿麻烦你发给我一张!”“嗯,好,等我一会儿加上你微信发给你!” 秦钧山不忍再打搅,出声道:“那媛媛你先和同学在一起,爸爸去车里等你!”秦语点点头“嗯!” 张同朝秦钧山摆手道:“叔叔再见。”秦钧山也回应道:“再见。” 今天秦语和张同都穿的班服,秦语一身蓝色学生装短裙,脚穿白色板鞋,露出一双纤细修长的腿,她的头发今天没有扎,瀑布一般的黑发披散着,皮肤白皙,唇红齿白,今日的她格外漂亮。 而张同今天身穿白色衬衫,下面配一条黑色长裤,身材虽不健硕,但胜在身形笔直,而且他在阳光下一脸笑意,模样很是温柔,和秦语站在一起还有着一丝般配。 秦语在看张同手机里的照片,有老师有同学,还有刚刚她和爸爸在一起的那一张,他们两个兴高采烈地讨论着,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还有一个人。 季行衍专程在部队请了假,从清市赶来安市,参加秦语的毕业典礼,刚进来就看到秦语和张同在一起“暧昧从生”“勾勾搭搭”。 他觉得自己完全无法忍受,当时在学校的时候不能谈恋爱,属于早恋,现在,“哼”。 他也没出声,就直直地闯到秦语和张同中间,一下子将秦语的肩膀揽住。 秦语和季行衍虽然会联系,但完全不知道他今天会来学校,还未从错愕中反应过来,自己就被他揽住。看到身边的张同也有一丝惊讶,她忍不住的想要从他胳膊中挣开,可惜,季行衍在部队训练了这一年变得更加健壮了,整个人都非常硬,她完全无法挣脱。 季行衍依然留着寸头,原本还有些白的皮肤此时也黑了不少,今天的他与之前不一样的地方最明显的就是他好像又长高了,长高到一米六八的秦语只能到他肩膀处。 季行衍揽着秦语,对张同眼神中充满敌意,直接开口道:“哦,张同,忘了和你说了,秦语现在是我女朋友,说完还一脸挑衅。” “你胡说什么?”秦语在一旁着急解释。 季行衍眉毛一挑,不要脸地说:“不好意思,她比较害羞。” 秦语还要说话,季行衍直接连带着她,转身向校门口走,还说着:“哦,差点忘记和你说了,秦叔叔好像有急事找你。” 秦语的注意力又被他转移了,甚至忘记和张同告别,气呼呼地朝他喊道:“我什么时候答应做你女朋友了?” 季行衍一边走,一边低头在她左耳处用充满磁性的声音道:“你都收了我的初吻了,还不想对我负责?” “我什么…时候收了你的初吻了”秦语想到他打算入伍的那个夜晚,越说越没底气,声音越说越小。 季行衍的胳膊还搭在她的脖子上,和她脖子接触的地方感觉突然变烫了起来,知道这小圈圈又害羞了,他喜欢极了她害羞的样子,她生气抓狂的样子,她迷迷糊糊的样子,她机灵矫捷的样子…… 不,好像,她所有的样子他都喜欢,因为她是秦语。想及此,季行衍嘴角的笑意就根本无法停下。 兼职 这一天艳阳高照,秦语穿了一件大红色的长裙,更显得她肤白胜雪。 秦钧山和陈珺开车将秦语和季行衍送到机场,季行衍将她的行李从后备箱利落取出。 秦钧山和陈珺对秦语多加嘱托,“在外边好好照顾自己,不要任性,不要总和小衍闹别扭……” 秦语听到这嗲怪道:“哎呀,我亲爱的爸爸妈妈,我知道了,我这都要马上成为大学生了,你们就放心吧!” 季行衍也在一旁道:“嗯,叔叔阿姨你们放心,我会照顾好媛媛的。” 陈珺语重心长道:“嗯,你们两个孩子出门在外一定要互相照顾。” “各位乘客请注意……”机场的声音响起。 他们两个这才从秦钧山夫妇二人的牵挂中抽离出来,去登机。 大约一个半小时,他们抵达目的地—清市。 “走吧!” 季行衍推着行李,向秦语微微偏头,秦语紧紧跟上,两个人打车到了季行衍租住的地方。 季行衍指着左边的房间道:“那个是你的,缺什么再和我说…厨房……”他正欲开口,口袋里的手机响起,他眉头拧起,不得不开口道:“我部队还有事,你今天先在家休息一下,明天我带你逛逛,你要是……” 秦语听到这话停下手中的动作,不耐烦道:“知道了,季行衍,你怎么现在和我妈似的,啰里吧嗦。你有事就快走吧!我才不是闲人,一会儿还要面试呢!” “面试?什么面试?你找工作了?” “对啊,不然来到这儿现找吗?我可不打无准备之战。” 季行衍笑了笑说道:“好,你自己安排吧!有事给我打电话。” “嗯” 听到季行衍关门的声音,秦语看了一眼手机,现在是下午一点,距离面试时间还有两个小时,也该收拾收拾出发了。 秦语又重新洗漱了一下,给自己画了一个较之平常浓烈一些的妆容,与她身上的红裙相搭配,乌发、红唇,美艳不可方物。 她拎着自己的包下楼叫了辆出租车,刚上车,那操着一股正宗清市口音的的车师傅就开口道:“呵!姑娘,你是明星吧!” 秦语一开始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两秒,立马摆手道:“呃……不不不,我就是一个普通人普通人。” 那师傅双眼发光,一副了然道:“嗨!我都懂,你们这些明星啊出门在外都要注意自己的隐私,放心,我不会乱说的。” 秦语觉得这师傅也着实可爱的紧,忍不住笑了笑,也就任由他误会下去了。 到达目的地,秦语向师傅道谢下了车。 那的车师傅透过车内的玻璃看到这栋大楼上面大大的“**广告公司”几个大字,更加肯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转头打电话道“老婆,我今天拉到一个明星,啥?叫啥?那我不知道……真别说明星就是长得好看……” 秦语走进大楼,走电梯上了约定的楼层。 她告诉工作人员自己过来面试这次的广告,工作人员一开始头都没抬,问她姓名,秦语笑盈盈地回答:“秦语。” 她的声音婉转动听,工作人员不由得抬起头,这一看,只觉得这人怎么这么好看,就是吃这一口饭的。 她顿时有些紧张,恭顺道:“请跟我来!” 秦语不卑不亢,点头跟随。 刚一进去,就听到一声惊呼:“oh.my god” 一个戴着白色眼镜,身着花衬衫的男人的目光紧紧盯着秦语,细细打量,还一边念叨着:“天哪!这就是我一直要找的,这就是……” 他突然握住秦语的手,道:“小姐,有没有加入娱乐圈的意愿?” 秦语不好意思地开口道:“您好,我是来面试咱们。“美丽人生”广告的兼职人员。” 那人一听兼职又来了兴致,他紧追道:“你的条件非常好,如果再加上我的包装,不出一年,你一定能红遍全国。” 秦语微微一笑道:“不好意思,我现在还是学生暂时只想以学业为重。” 那花衬衫仍旧不死心,喊道:“凯西,把我的名片拿过来。” 他将自己的名片插进秦语的手提包里,临走朝秦语说道:“这是我的名片,什么时候改变注意了给我打电话。” 我的 秦语拍了一天的广告回到家,感觉筋疲力尽,一进门,连灯都没开,就将高跟鞋随便地扔在进门的玄关处。 “啪嗒”,屋内亮了起来。 屋子里全是白色的小灯,桌上还摆了蜡烛,这情景怎么有点儿…秦语的心顿时提了起来。 季行衍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装,黑色的皮鞋擦的锃亮,他手捧玫瑰,含情脉脉地看着秦语,“扑通”一声,他跪在秦语面前。 秦语脸一抽,脚指也忍不住蜷缩,“天哪!这季行衍这个大直男直接就求婚吗?我要不要答应他啊!真烦人,才来第一天……季行衍这个心机婊,他自己穿的那么整齐帅气,我自己这么一个狼狈模样……” 秦语思绪不断,正欲开口,季行衍看着她,将花突然举高,就差举到秦语脸上了,秦语眼底又闪过一丝“嫌弃。” 音乐突然响起,秦语面前的白色墙壁上出现了投影。 秦语幼儿园跳舞的照片,哇哇大哭的照片,过生日的照片,还有她和季行衍的照片,季行衍明明不爱笑,可是她发现,照片里的她和旁边的季行衍全都笑得很开心,逐渐是他们两个长大了的照片…… 秦语看到这些,想到自己曾经的种种,突然发现自她记事起好像她的一切都与季行衍有关,或哭或笑。 不觉间,两行热泪从秦语眼中留下,泪渍停留在她的脸颊上。 季行衍的所有注意力都在秦语脸上,他没有错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他看得到她一开始的犹疑,后来的感动。 他什么话都没说,就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单膝跪地,手举玫瑰。 表面看他依然淡定,其实他的手和脚都已经发麻,同时也对秦语的答复紧张的出了一头的汗。 投影完毕,秦语抹掉自己脸上的眼泪。她用她红彤彤的大眼睛俯视着跪在地上的季行衍,季行衍接收到指令,开口道:“秦语,我喜欢你,我等不及了,一天都等不下去了,我要你做我的女朋友,你愿意吗?” 心里想到是一回事,亲耳听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秦语觉得这是自己少有的可以在季行衍面前扬眉吐气的机会,她拿捏起了姿态,“做你女朋友只有一束花,都没有戒指的吗?” 话音刚落,季行衍好似变戏法一般,拿出一枚戒指,正色道:“秦语,嫁给我!” 秦语大惊失色,“这…这么快吗?这步骤也省略得太多了吧!虽说我们两个从小……” 季行衍反应过来,急忙改口道:“不是,做我女朋友”后有加上一句“等以后也嫁给我,现在答应也行。” 秦语白他一眼,接过他手中的玫瑰花,却没接他手中的戒指。 秦语好像在对她自己说,又好像在对季行衍说,“我觉得自己好可惜啊!身边只有你一个男生,和你一起长大,初恋还要是你,万一不分手的话,以后的老公也是你,哎,一辈子只有你这么一个男人。” 听到这番话,季行衍的脸都发黑了。他直接站了起来,贴近秦语,将她逼至墙边。 秦语受不了这样近的距离,她僵硬道“你,你干嘛?”季行衍附身,她将头偏向右侧,季行衍露出一抹坏笑,贴近他的左耳道:“你是我的,永远都是。”他的声音离得进了,感觉格外有磁性,气息喷洒在彼此间,两人间的气氛暧昧升温。 秦语慌不择乱,她在与季行衍那蕴藏星辰大海的双眸对视的时候,觉得自己仿佛被吸入,成为他的一部分。 她用手中的玫瑰花束微微推拒,不料,季行衍“土匪手段”更甚,将身体压得离她更近,甚至两个人的胸都要贴在一起。 秦语微微恼怒,咬牙道:“季行衍!”季行衍坏笑道:“哎!答应吗?不答应的话,我现在就把你,办了。”说着将自己的手放在秦语的腰间,体温相接,秦语第一次与他在这样的氛围,这样近的距离,这样的亲密,她有些不好意思,可又觉得好像感觉还不错的样子。她不喜欢这样被人拿捏的感觉,她佯装生气道:“哪有你这样的人,流氓!”季行衍软声道:“嗯,我流氓,那圈圈答应我这个流氓吗?” 秦语从未见有人将流氓这个词认得如此爽快,只觉得季行衍这人是真脸皮厚,可她听到他的话,也脸红的点了点头,算是应下。她刚欲挣脱,季行衍抓起她的手,在她的手指上套上一个凉凉的环,还未来得及抬手,季行衍开口道:“女朋友,以后,结婚的时候给你买个更大的!”说完,就松开了她。 她好似后面有什么洪水猛兽一般,一溜烟儿钻进了自己房间。打开灯,伸出自己的手,在灯光下细细观看这戒指的光,好似怎么也看不够。 就在她沉溺于自己的快乐时,季行衍隔着门说道:“早点休息,”说完有故意加了一句“把门锁好,毕竟现在是男朋友!” 季行衍刚一转身,就听到身后门落锁的声音,略略一顿,回了自己房间。 嫖客 秦语在第二天要出门的时候,季行衍活像一只粘人的小狗。 秦语无奈:“季行衍!你怎么这么闲呢今天?你到底是不是军人啊?” 季行衍侧躺在沙发上,胳膊撑着脸颊,眼睛随着秦语的动作而移动,基本是从秦语从自己房间出来。他的眼睛就好似沾在她身上一样。 秦语受不了他这样,已经直接不满了。“季行衍,你怎么回事啊?能不能不要盯着我看了”后半年句令我无法专心收拾,硬是忍住,她怕季行衍这狗男人再自恋。 季行衍悠悠道:“不能,好看!”他的话向来简短,可偏偏就是这样,惹得秦语心里的一池春水止不住荡漾。 她羞怯地说:“那你也不能这样一直看啊!而且,我一会儿还要去工作。” 季行衍有些疑惑:“这么快就找到工作了?什么工作啊?” “就是拍广告!” “啊!拍广告啊!我家圈圈这么漂亮,啧,适合!”季行衍一副了然。 “好了,你能不能不要再看我了,我还要化妆呢!” “你画你的,我看我的,也不妨碍好嘛?而且……” “而且什么?”他的半句话总是能引得秦语发问。 “而且,今天是你第一天做我女朋友,我怎么着不能多看看了?” 秦语有些羞怯,被他撩拨的脸红心跳,这人怎么这么……可她又觉得自己为免太容易撩拨了一些,随手将自己手里的化妆刷砸向季行衍,季行衍轻而易举地用手抓住。 他邪魅一笑:“怎么?定情信物吗?” 秦语佯装生气道:“你讨厌!” 季行衍从沙发上起身,走到秦语旁边,对秦语说道:“正好我今天没事,昨天都没来得及送你,今天送你去上班。”他一边说,一边用他那现在因为训练也出现了薄茧的手指,将她垂落的发丝挂到她的耳后。 秦语略有些不自然开口道:“那…那…好” 季行衍又低低笑出了声,秦语皱眉道“你笑什么?” 季行衍没有回答,只是说道:“那你收拾好了喊我!” 秦语嗯了一声,季行衍进了卧室。 等秦语喊他,他又穿上了昨天晚上的那套黑色西装,头发好像还抹了点儿东西。 秦语看到他这样,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季行衍,你有毛病吧!干嘛穿成这样?” 季行衍没想到还被自己的女朋友给嘲笑了,他努力地定了定神,开口道:“我这还不是替你撑场面。” 开始秦语不懂他这句话的意思,等到了目的地,这一路女人的视线都在季行衍身上,她就知道了,他这人哪里是替她在撑场面,分明就是自己想做一只花蝴蝶,可看到他这一身黑时,她又暗自在心里纠正道,黑蝴蝶。 “哎,圈圈,你这工作的地方在几楼?”季行衍转过头来问她。 “哇哦,我的缪斯女神,是我啊!威廉”是昨天的那个花衬衫,只不过,他今天换了白西装。 秦语礼貌朝他点头,问好。 季行衍听到这男人的话,深觉不忿,哎,自己的女朋友太漂亮,也有不少麻烦。 他气势汹汹冲到秦语身边,做保护姿态,傲娇道:“你好,我是秦语的男朋友。” 那白西装的男人这才注意到季行衍,不料,他一抬头,就惊呼,“my god!” “天哪!世界上竟有如此杰作!” 季行衍觉得这人奇怪的很,胡说八道些什么?秦语有了昨日的经验,大概已经猜到威廉的想法,看到季行衍一副拧着眉头的样子,怕他脾气上来,再揍这“艺术家”一顿。 她干嘛上前对威廉解释道:“不好意思,威廉,我男朋友是军人,他是不能随便拍照的。” 威廉眼中的光丝毫未减,只是摆了摆手,颇为大方道“没关系,这是我的名片,等你想拍了再联系我,哦,不,等你可以拍照的的时候,联系我。” 说完,将他那白色的名片塞进了季行衍的西服口袋,踩着踏踏的皮鞋才转身走去,没走几步,还停下冲季行衍抛了个“风情万种”的眉眼。 这一番姿态,有点儿像,想什么呢?像嫖客!哈哈哈,秦语在心里想着,忍不住笑了起来。 季行衍眉头紧锁,一副被“侮辱”到的神情,拉着秦语的手喊了句:“傻笑什么,走了。” 秦语这才被他拉扯着上了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