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父亲去了远方
空气因阳光的火辣而变得频频闪动，村子中心的大榕树上时不时的传来一声声蝉鸣，老木房大理石地板上透出的阵阵凉爽，使得人的心情不是特别的烦躁。
这一年我正好七岁，对待事物还是懵懵懂懂的，虽说对当时的事记得不太清，但却是无比的深刻。
“轰～轰～轰～”。一阵阵呼噜声从父亲房里传出来，就像打雷一样。我记得父亲自从打工回来，这是第一次如此的酣睡。
“爸爸，起来陪我打陀螺”。当时无知的我并不知道父亲是多么的劳累，还跑到父亲的卧室里大声的喊他，却不知道对于这次酣睡等了无数个日夜。
“少尘，你爸爸生病了，让他好好睡觉”。听到卧室里发出的声音，隔壁正在忙碌的母亲传来责备的声音。
当时我并不知道母亲为什么不让我喊醒父亲，只是觉得父亲不应该在白天睡觉，心里感到特别的委屈。
听到母亲有些生气的声音，我也只能跑出了卧室，找到自己从别的小孩那里赢来的弹珠，头也不回的往大榕树方向跑去，也不顾后面母亲是什么表情，父亲的呼噜是什么感觉，殊不知，那是我最后一次听到父亲的声音。
“孙少尘，快点过来，我要把我昨天输的弹珠赢回来。”
刚到不远处，就听到熟悉的声音从大榕树下传来，抬眼望去，那是李涛，我最好的朋友之一，同时，周围还有很多年纪想当的小孩子。
男孩子大部分都在打弹珠，只有少部分加入到了女孩子的跳皮筋和捉迷藏中，而我，最喜欢的只是打弹珠，因为我玩得特别好，总是能够把其他小朋友的弹珠都赢完。
“李涛，就你那技术，还想赢回去，别把剩下的输给我就行了。”
听到朋友的声音，也不客气的回了去，心里的委屈也好像消失了一样，眼里只有玩，这也许就是小孩子吧，来得快，去得也快。
“我们几个一组，人太多了不好玩”，来到大榕树下的我指了指经常玩的几个说道。
其他没有指到的人也识趣的自己组队去了，而被我指到的几个，脸上露出一丝开心而又担心的表情，因为我总是把他们的弹珠都赢光，但最后却还给他们一部分。
“这窝也太小了，不肯进”，一大个子说道。
“弹珠就那么大，你想要多大的窝？打不进去，是自己技术不好”。并没有因为他个子大而使我感到害怕，反而毫不客气的怼了回去。
面对这样的问题，其他人也没意见，反正要难，大家难，要简单，大家一起简单，谁也不吃亏。倒是看了一眼那大个，大个也知道，他一个人做不了所有人的决定，只能默认。
“我离窝最近，我第一个开始”，因为我的技术问题，所以每次都能占到便宜。
“我第二个。”
“我第三个。”
……
一个接着一个的报这里的位置，而有的距离差不多的，经过大家的小手一手掌一手掌的量下，最后作出决定，而面对不同的人，手掌是不同的，所以很多次结果都会不一样，但因为大家经常一起玩，所谓的前后也不是那么重要。
也不知道完了多久，打了多少局，只知道太阳已经落山了，其他小伙伴的弹珠也已经见底了，一脸的满足感显露在脸上，其他小伙伴则是一脸的委屈。
“孙少尘，快回来，你爸爸不行了。”
刚想把赢来的弹珠分给其他的小伙伴，却听到母亲着急的声音响遍了整个村子，一些听到声音的大人也往我家的方向赶去。
听到母亲说父亲不行了，我并不理解爸爸不行了是什么意思，依旧想把赢来的弹珠分下去，但却被赶往我家的大人一把拉住，往家里跑去，口袋里的弹珠落了一地，后面的李涛则是一路的捡着。
被拉着的我看着地上的弹珠，无比的心痛，同时眼泪也流了出来，声音也哭了出来。
“孙少尘，你爸爸都快死了，你还玩？”
拉着我的大人一阵责骂，也像是在给我解释母亲的话，顿时，我才从哭泣中反应过来，我知道人死了就不在了，就会被埋在土里，永远也出不来了。
听到那大人的解释，也使我安静了下来，对弹珠的丢失的心痛也不在那么重要了，父亲对我才是最重要的，我不希望父亲离开，不希望父亲被埋在土里永远出不来。
这样的想法也使我挣脱了那大人的大手，使劲的往家里跑去，一路上，摔了好几次，嫩嫩的小手也被划破了几道皮，但这样的疼痛并没有使我哭出声来，心里想的是快些见到父亲，也不知道当时哪里来的勇气，这样的划伤并没有使我哭。
“爸爸，我回来了。”
一回来就跑到父亲卧室，周围站满了村子里的人，但却是很安静。
我的声音想遍了整个屋子，但却没有得到父亲的回答，就好像这个屋子只有我一个人似的。
其他人则是投来关心的目光，我并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少尘，你爸爸走了，去了很远的地方。”
一个熟悉的声音对我说道，并把我拉到了他的怀里，此时的我并没有哭，我不懂他的解释，可怜的眼神看着他，希望他能给我解释清楚一点。
但等了很久，却没有得到他的解释，只看到有一个大人拿来了一张白布盖在了父亲身上，这时的我好像有些明白了，在别人家我看到过，人死了会被用白布盖着。
“你干什么？我爸爸没死，你不可以拿白布盖着他。”
一声歇斯底里的声音喊了出来，吓得那大人一哆嗦，他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同时，我的眼泪也像决了堤的洪水，不停的往下流。
“爸爸，你起来，你不可以死，你还没有陪我打陀螺，还没有陪我长大……。”
一声声模糊的声音从我口中喊出来，鼻涕拌着眼泪，使我的声音更加的模糊，不管我怎么的撕喊，可父亲依旧一动不动的，我心里很慌，也特别的无助，这是我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这种感觉使得天好像塌下来了一样。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声音也变得沙哑起来，周围看着的大人并没有说话，但脸上多了一丝严肃。
夏天的夜里很黑，难得点一次的蜡烛使得我头昏眼花，平时点的都是煤油灯。
看着父亲脸庞上一闪一闪的微红灯光，就像父亲没有死一样，看着父亲，我并没有离开，只是父亲被移到了大厅里，而我也无意识的跟着到了大厅里面。
这一夜很静，大厅里除了我，就只剩下我，时不时的经过一些忙碌的人，周围传来一阵阵声响，那是大人们在为父亲上山做准备，这是在一个人时候他们必须做的。
但我却并不关心，无神的目光一直看着父亲，此刻觉得父亲是多么的安静，没有一点呼噜声，连呼吸声都没有了，也不知道怎么了，现在特别希望能听到父亲的呼噜声，但却是我的奢望而已。
蜷缩在地上的我，腿脚上的麻木并没有使我感到疼痛，母亲也因为伤心而没有顾及我，我就这样一直待在父亲旁边，一直到了天亮。
一晚的困意打着我的脑袋，让我一阵一阵的点头，其他人看到我这样，让我去睡觉，表示他们的关心，但却并我的无声而拒绝，也有的因为抱着我，想让我去睡觉，却并我无情的撕吼而不在理会。
夏天的天气很热，所以在父亲离开的第二天，大人们就找来了棺材，打算将父亲送到山上去。
看着眼前的一切，我眼里变得无比的愤怒，我不希望他们将父亲送到山上去，但他们并没有因为我的眼神而停下手里的动作。
直到一切准备完了后，我就被一老人抱着，不让我有任何机会阻拦他们，面对他们这样的行为，使我更加的愤怒，我不停的撕打着抱着我的老人，甚至还咬上了他的手。
“啪，你爸爸已经死了，让他安静的离开。”
一声拍打的声音从我脸上传来，并传来呵斥的声音，此时的我才从悲痛中惊醒过来，看着打我的人，心里一股火冒了出来。
但看着打我的人后，无数的怒火只能被浇灭，因为他正是我的大伯孙自满，在他眼里，我就是在无理取闹，却不知我还是一个孩子，不知道我心里的难过。
“入棺。”
“盖棺。”
……
一声声的声音在大厅里响起，我知道，这是父亲要走了，我没有办法挽留，只能流着满脸的泪水，啜泣声也冒了出来。
沙哑的声音在人群中并不是那么的显眼，但我的悲痛却是盖过了所有的人，因为他们过了今天，明天依旧照常生活，好像生活并不缺少什么东西，不缺少任何人，但我却失去了疼爱我的父亲。
随着一切都准备好了，大家都准备着吃饭，然后送父亲最后一程，虽然很饿，但我却没有了食欲。
时间过得无比的快，一晃就到了中午的时候，父亲被他们抬了出去，并伴随着一阵阵锣声，父亲就这样被抬走了，没有一丝的挽留。
埋葬父亲的地方很远，走在前面的我，却是感觉特别的近，很快就来到了地方，其他大人已经挖好了一个大坑，我知道那是父亲躺的地方。
大人们手忙脚乱的做着一切，而悲痛的我则是放到了一边，无人理会，我也不需要别人理会。
渐渐的，父亲被抬到了坑里，然后一抔一抔的黄土盖向了父亲躺着的棺材，看着棺材一点一点的被淹没，我知道，这是和父亲离别了，一阵歇斯底里的叫喊声哭出来，安静的树林里传遍了我的声音。
很快，埋葬父亲的地方形成了一个小土堆，这是父亲最后安息的地方，也随着事情的结束，人们开始一个一个的离去。
我并没有早早的离开，我想多陪父亲一会儿，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的我，在大人眼里感觉到的是特别懂事。
一直到最后一个人的离去，他才拉着我一同离去，被他拉着，像是被拖着的一样，三步一回头的看向埋葬父亲的地方，希望父亲能活过来一样，但那却是我的奢望，是永远不可能发生的事。
父亲的离去对我打击特别大，回到家里的我就躺在了父亲的卧室，不停的想着和父亲的一切。
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父亲并没有离去一样，在屋子里还看到了他的身影。
第二章 那些沉痛的日子里
送走父亲后，村里人吃了晚饭，也相继的回到了自己的家里，原本还有点人声的庭院里，此时变得额外的凄凉，黑暗照在窗外的树梢上，在微风吹拂下一摆一摆的，像是有人在晃动一样。
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在睡梦中，父亲还是睡在这张床上，依旧在打呼噜，这一次我并没有去吵醒爸爸，也没有自己一个人出去玩，而是守在他旁边，就这样一直守着，守着……。
“少尘，你醒醒，我是妈妈……。”
突然感觉到有人在喊我，这声音很熟悉，我想睁开眼睛去看眼前，却始终挣不开，好不容易睁开了点，却感觉到无比的生疼。
“少尘，别动，好好躺着，你生病了。”
看到我醒过来，母亲也关心道，同时一阵冰凉从我的额头冒了出来，是母亲拿着湿毛巾在捂着我的额头，瞬间感觉火热的身体舒服了不少。
听到母亲的话，我生病了，那我会不会也会死，然后去见父亲，这样的想法也不知道怎么了出现在我的脑中。
“少尘，你会没事的，你会好起来的。”
听着母亲的话语，我能够感觉到她是多么的伤心，父亲的离去对她的打击太大了，此刻生病的我，让她无比的担忧。
此时，我的眼睛也能微微的睁开了，看到眼前的母亲，散乱着头发，脸颊上还留着因为哭泣而产生的泪痕，一副无神的眼睛，感觉这一夜之间，母亲老了许多。
旁边的姐姐孙少秋也时不时的发出啜泣声，还不停的用她那已经很黑的衣袖擦着眼睛上的眼泪。
这一刻，原本很温馨的我们一家，像是打了霜的茄子，变得额外的萎靡。
父亲没有去世前，家里哪怕是有些穷，有时候吃饭都还是问题，但至少一家人都在，能够开心的过着每一天。
可是，现在父亲走了，家里的顶梁柱没了，我不知道怎么样才能维持这个家庭的生存，怎么样才能走出父亲离去的阴影，自然的，那时候的我，可能还无法思考这样的问题，只是觉得父亲走了，天快踏了而已，周围黑漆漆的。
一直这样持续着很长一段时间，我的家里面都特别的冷清，母亲也因为悲伤过度，整日躲在房间里，基本上是不做饭的，连所喂养的马都是姐姐每天把他拴在外面，也不管它是否能吃饱。
我也并没有在出去玩过，因为父亲的离去而生了一场大病，好不容易好了过来，但依旧整日萎靡不振，一点活气都没有。
小朋友们也来找过我，可被我的不说话和脸上严肃的表情吓到了，也就灰溜溜的自己跑去玩。
“张秋燕，你想这样到什么时候，就算你不吃饭，那两个孩子能不吃饭吗？”
这天的屋外突然传来叫喊声，那是我大伯孙自满在喊我的母亲，面对大伯的叫喊，母亲就好像没有听到一样，屋子里一点声音都没有。
听到大伯的声音，在没听到母亲屋子里的声音，我好像活过来了一样，心里多了一丝害怕，这种害怕迫使我走向母亲的屋里。
只看到母亲睁着眼睛躺在床上，我试图去拉她，可母亲并没有理我，一个转身，就把背朝向了我，看到母亲没事后，心里的那种害怕也才消失了，我自己失去了父亲，不能在没有母亲。
“孙少尘，孙少尘……。”
屋外没有听到母亲回答的大伯，改向叫我的名字，听到大伯叫我，我并没有回答，而是慢悠悠的走到屋外去。
“啪嗒，啪嗒……”，一阵阵拖鞋的声音传出了屋外，听到声音的大伯，就没有继续喊。
看到出来的我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大伯可能是心疼了一样，大步的走向我，脸上一副严肃的表情，看得我有些害怕，可突然，来到面前的大伯，用他那宽大的手掌把我揽到了怀里。
此刻的我感觉好温暖，一种这段时间以来从未拥有过的温暖，眼泪也慢慢的流了出来，开始的时候，只是在啜泣，可后面，却像决了堤的洪水，一下子爆发出来，我大声的哭了出来。
抱着我的大伯并没有理会我，而是让我使劲的在他怀里哭着。
“少尘，爸爸走了，你就是家里的顶梁柱，你得照顾妈妈和姐姐，男子汉是不会哭的……。”
哭了许久的我，声音也开始慢慢的变成了啜泣声，此时的大伯才把我放开，然后安慰我道。
听到大伯的话，我也不知道当时哪来的责任感，顿时有了要照顾母亲和姐姐的念头。
“大哥，来了啊。”
突然听到后面传来母亲的声音，此时的母亲脸上好像没有那么悲伤，头发也梳理整齐，但就是脸上憔悴依旧不减，她简单的跟大伯打了声照顾，也不管大伯是否回答，回答了什么，然后自己来到煮饭的地方，开始埋着头忙着。
也许母亲知道，这段时间肯定是饿坏了我和姐姐，所以起来后，就去煮饭，亦或许是大伯的话语点醒了她，使她从悲伤难过中走了出来。
是的，她丈夫是走了，但她却还有我这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她不能一直消沉下去，必须坚强起来。
从母亲走出来后，我也开始慢慢的缓了过来一样，但脸上却少了那些曾经的笑容，也少了那些去和小朋友玩耍的心。
我开始慢慢的帮助母亲做着家务，从简单的放马，然后到去山上捡柴，到田里割草，再到煮饭，这一次次的劳动中，使我不断的独立，让我成长。
这也使我在其中吃了不少苦，曾被因为背篼里的草装了太多而背不起，因为扛柴而摔倒过，还因为在煮饭的时候，被火烫过。
还记得有一次，那是我第一次做饭，母亲和姐姐都不在家，可因为天快黑了，为了让她们回来的时候能早些吃到饭，我就学着母亲平时煮饭那样。
那时的我家，还烧着柴，用洋火点燃，用一个黑乎乎的鼎罐装着用水洗后的米，然后放在三脚架上，让下面的火把米煮熟。
我记得当时使用的柴火比较生，所以在点燃后，却燃得不旺，甚至还快熄灭了，我就用嘴去吹，结果吹了一脸的灰，两只小手还沾满了锅烟媒。
好不容易把火吹得比较旺，心中也一阵高兴，也不顾手上有什么，就去沫脸上的灰，当时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已经变得像熊猫一样了。
只是看着旺盛的火焰上面，鼎罐中的水开始慢慢的开了起来，我也学着母亲把鼎罐盖打开，不让它冒出来，还时不时的用勺子舀下面的米，看它熟了没有。
但煮着煮着，发现自己放的水太多了，就拿勺子把多余的舀出来，但还是迟了很多，结果里面的饭已经煮烂了，这是的我有些害怕，把饭煮成这样，母亲回来肯定会骂我的，但已经没有办法了，只能忍着吧，当时我这样告诉自己。
“少尘，你去打野猫来吗？脸上全是锅烟煤。”
看着满脸黑乎乎的我，母亲也笑着问道，我才意识到刚才因为煮饭导致的问题，母亲也似乎意识到了我煮了饭，径直向煮饭的地方走去。
我则是默默的跟在后面，生怕被母亲发现我所煮的饭而责骂我一样。
看着三脚架上放着的鼎罐，下面还有明晃晃的火子，母亲回头看了看我，然后打开了鼎罐盖，发现里面的饭就像稀饭一样，母亲回过头，看着我，但却没有说话，反而是走了出去。
这是我第一次煮饭，也是最后一次煮得如此差劲，后面的我每天都像承包了家里的煮饭一样，母亲和姐姐也懒得管我。
就这样，别的小朋友在玩耍的时候，我就开始帮着家里干家务，忙里忙外的，也受到了村里不少人的夸赞。
但面对这些夸赞，我就像看淡了一样，并不在意他们，反而该干嘛就干嘛，这也许就是别人所说的，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吧。
时间过得很快，不经意间，父亲已经离开我们好几个月了，现在都已经快过年了，这段时间里，我也曾好几次一个人去到父亲的坟前，就好像这样能离他近一些一样。
那时候的孩子都会害怕这样的事，但我也不知道我哪里来的勇气，敢一个人独自去父亲的坟前，可能那时的我觉得，他是我父亲，我有什么好害怕的。
过年的时候，我要求母亲买了很多蜡烛，还有鞭炮，我想拿着鞭炮去父亲的坟边放，让父亲在下面变得热热闹闹的；把蜡烛点在父亲的坟前，让他在下面不至于太过黑暗。
当时以为这样是对父亲好，是我对父亲的爱的一种表达，但现在想来，这种行为确实是对父亲的爱的一种表达，但却忽略了当时的家庭情况，也后悔了父亲在世时自己为何不早点有这样的觉悟，可惜，一切都太晚了。
我还有母亲和姐姐，可能是因为经历父亲的事情，亦或是我的改变，母亲对我改变了很多，即使是我做错了事，也不会受到她的责骂，我以为这是她对我的爱，并没有想到后面的事。
经历父亲的离去后，我也开始试着去表达我对母亲的感情，希望在母亲在的时候，告诉她，现在的家里，不是她一个人，还有我和姐姐，我们都会帮她，帮她支撑这个家。
对于我的要求，母亲也没有拒绝，也是答应了我，买了很多蜡烛，和很多鞭炮，我并没有考虑过母亲的感受，只知道母亲答应了我的要求。
大年三十的时候，我们一家去拜祭父亲，在父亲的坟头点了很多蜡烛，然后把买来的鞭炮点燃了，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我觉得父亲应该会觉得很热闹的。
这次我们并没有哭，反而是脸上露出了笑容，就像真的和父亲过年一样，那一种开心，无法用语言来表达，只能用心里去体会。
但却在离开的时候，母亲把我和姐姐抱在怀里，看着父亲的坟墓，眼泪也慢慢的流了出来，我并不理解母亲这样的行为，也许她在做着什么样的决定吧！
回到家里，也开始准备着过年的东西，今年母亲买的东西特别多，比往年多了很多，当时的我自然很高兴，并没有思考母亲为什么会买那么多东西，就算是过年，也不应该这样的。
沉浸在这过年的欢乐中，但却不知道某些事已经在默默的发生着。
第三章 母亲的选择
这一个年过得很热闹，村子里每家的门口挂满了红色的灯笼，时不时的听到鞭炮的声响从他们家的院子传来。
“少尘，去献饭，把过世的老人和你爸爸请来吃饭，然后把鞭炮放了。”
准备好一切后，母亲对我吩咐道，现在的我，是家里唯一的男人，这些事理当是我做，我也很乐意。
学着以前父亲的样子，把饭碗和酒碗摆在桌子上，然后嘴里念叨着，最后把买来的纸钱烧了，再点着香，作揖之后插在桌前的瓶子里，最后拿着点燃的香走到门前把鞭炮点着。
一下子噼里啪啦的，好生刺耳，院子里一下子变得好热闹，感觉那些去世的老人和父亲都回来过年了一样。
就像活着的人吃饭一样，吃了一段时间就吃好了，然后把酒菜收拾好，最后送走那些老人和父亲，我们才可以吃饭。
饭桌上，锅里装着已经做好的猪腿肉，看着都能让人流口水，一家人你一筷，我一挟的，都吃得精精有味，感觉从来没有吃过如此美味的饭菜一样，都舍不得说一句话。
母亲时不时的往我和姐姐碗里挟着最好的肉，而自己则是吃着最肥的肉，因为母亲知道，我和姐姐都不爱吃肥肉。
我也不知道母亲今天是怎么了，平时就算再宠我们，也不至于这样，当时也只顾着吃，根本没有想那么多。
一顿饭吃了很久，摸着鼓鼓的肚子，一副满足的模样，母亲看着我和姐姐，一脸的微笑，就像此刻的母亲是最幸福的时刻。
吃过晚饭后，把所有该收拾的东西都收拾好了，母亲走到卧室里，不一会儿又走了出来，手上多了两张面值10元的纸币。
走到我们面前的母亲，把钱递给了我和姐姐，一人10块，我知道这是压岁钱，每年都是父亲发，现在父亲不在了，自然是母亲给我们发。
但我没想到的是，今年的压岁钱竟然会那么多，往年的时候一般都是一块或者五毛的，但今年竟然是10块。
看着这么多的钱，我和姐姐自然也不客气，接过去后，直接装在了带走拉链的口袋里，还时不时的检查，防止一不小心丢了似的。
“少尘，少秋，今天过年，你们可以去外面玩。”
就像是得到母亲的同意一样，我和姐姐高兴的往大榕树方向跑去，也不顾母亲什么样的表情。
这是在父亲去世后我第一次出来玩，看到多久没有一起玩的小朋友们，自然开心极了，迅速的开始了我们的游戏。
大榕树上挂着灯笼，自然不会太黑，我则是和小朋友们玩着弹珠，姐姐则是加入了跳皮筋的队伍，一阵阵的欢声笑语从大榕树下传出，晓得额外的热闹。
也不知道玩了多久，其他小朋友的弹珠都快被我赢光了，而有的小朋友的大人也开始来接他们回家了，我知道现在已经很晚了，是该回去了。
我以为母亲会像其他大人一样来接自己的孩子，可是在其他人都走光了后，母亲还是没有来，我想母亲是应该有事吧，所以和姐姐自己慢悠悠的走在了回家的道路。
这也许是我在父亲去世后过得最开心的一个晚上，在路上，时不时的因为开心和姐姐打闹，感觉没有过多久，就到了家门口。
“妈妈，我们回来了。”
来到家门口的我也向母亲喊道，让她知道我们安全的回到了家里，可是并没有接到母亲的回答。
看着火坑的地方透出光亮，我知道母亲一定是在那里做着鞋子，也自己跑了过去。
我是没有猜错，母亲是在做鞋子，那个尺码的鞋子一看就是我的，可是，我没有猜到的是，旁边还有另一个女的，还有一个男的，女的也在做着鞋子，还时不时的看向母亲和那个男的，而那个男的则是手上拿着一根用纸卷着的烟，时不时的往嘴里吸一口，顿时一阵烟雾飘向他的头顶，两只咪着的眼睛一直看着母亲。
这个女人是村里的，经常跟母亲待在一起做鞋子，而这个男的我则是不认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来我家。
“少尘，少秋，这是王叔叔，是我家远房亲戚。”
母亲看着回来的我和姐姐，并没有说话，反而是那个女人给我们介绍道。
“王叔叔好！”
我看了看那个女人，在看了看母亲，最后看了一眼那个男的，因为认识那个女的，也很礼貌的跟那个男的问好。
“少尘啊，这是叔叔给你买的糖，可甜了。”
那个男人看到我问好，也应勤的从他那有些破旧而干净的口袋里掏出一大把糖果。
“谢谢王叔叔！我们不吃糖果。”
看着他那硕大而又粗糙的手拿着的糖果，我和姐姐一口同声的拒绝了。
“这是王叔叔特意给你们买的，吃了能长个。”
看到我们拒绝，那女人打圆的说道，而我和姐姐并没有理会她，而是看向了母亲。
“王叔叔拿你们糖，你们就接着啊！”
听到母亲的同意，我和姐姐才伸出那双小手接过那男人手里的糖，在接触到那男人的手的时候，一阵针扎的感觉从手处传来，弄得我一阵哆嗦。
男人知道因为自己手粗糙，把我扎疼了，收回手后，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可那笑容感觉无比的勉强，使得他脸上的表情特别的僵硬。
火坑旁边放了一碗瓜子，我和姐姐也坐了下来，两只冻僵的小手伸向火边，希望能把它们暖和。
“我王大哥这人挺不错的，人老实，又能吃苦，你就考虑考虑吧！”
那女人看了看我和姐姐，然后向我母亲说道，我不明白她们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是看了看母亲，然后又看了看那男人，母亲没有说话，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低头做着鞋子，而那男人则是看着母亲，一脸渴望的表情。
最后也是那女人一个人再说，而她所说的话，我一点都听不懂。
直到很晚的时候，我都有些发困了，那女人才带着那男人离开，母亲并没有任何的动作，还是认真的做着鞋子。
而我和姐姐，在那男人和女人离开后，也回到卧室里，躺了下去。
这一躺，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睡梦中，我感觉母亲来过我的房间，还给我盖过被子。
“少尘，少秋，起来吃饭了。”
第二天还在睡觉的我，就听到母亲的叫喊，经历这段时间的我，也只能快速的起床，把该解决的都解决了，然后吃饭。
饭桌上，母亲吃的心不在焉的，吃了一点就放下了碗筷。
“少尘，吃完了把碗筷收拾好。”
吃好的母亲对我吩咐道，然后一个人拿着一个装着还没做好的鞋子的篮筐往村子里走了去，我也并没有在意，也没有因为母亲让我收拾碗筷而不愉快。
我和姐姐也很快吃完，然后收拾好一切，也自然的去大榕树下玩，这里跟昨晚一样，人很多，很热闹。
我们都玩得很开心，就算偶尔有些小矛盾，不一会儿又和好了。
就这样一直到了晚上，回到家的我们，也看到了回来的母亲，母亲是一个人回来的，没有看到昨晚的那个女人和那个男人。
后面的几天，母亲依旧每天都像今天这样，每天简单的吃了饭，就往村子里面去，而我和姐姐一样，在吃完饭后，也跑到大榕树下去玩。
“妈妈，你现在怎么回来得比我们还晚啊？”
渐渐的，母亲回来得越来越晚，我好奇的问她，她却没有说话，而是像往常一样，该干嘛就干嘛。
直到有一天，回到家的我和姐姐，没有看到母亲，所以我们一直在火坑旁边等，一直等啊等，火坑里的柴火烧了一波又一波，可是并没有等回来母亲。
第二天母亲才从外面回来，手里拿着做好的鞋子，脸上多了一分憔悴。
“妈妈，昨晚你去哪里了啊？我和姐姐等了你半夜，你都没有回来。”
看到回来的母亲，我和姐姐也着急的问道。
“少尘，少秋，昨晚在那大姨家坐得太晚了，忘记了时间。”
母亲解释道，脸上多了一份歉意，听到母亲的回答，我自然没有想那么多。
后面几个晚上都是这样，可是母亲并没有给我们解释，而是像没事一样。
“张秋燕，你要跟那个男的走，少尘和少秋哪个帮你样？”
突然有一天，听到大伯和母亲在院子里的对话，大伯很生气，但母亲没有说话，而是低着头。
“小孩子都那么大了，你能不能有点脑筋？”
“好好把两个孩子养大不好吗？还要这里跳，那里跑的。”
……
大伯一直在那说着，好像是在骂母亲一样，可母亲还是一句话都不说，惹得大伯很生气，都差点跳起来了。
“妈妈～。”
听到大伯的话，我好像有些明白了，母亲是要跟那个男人走了，不要我和姐姐了，拉着母亲的手，一脸乞求的望着母亲，希望她能给我解释。
母亲并没有回答我，而是用她那有些粗糙的手摸着我的脑袋，眼角的泪水开始往下流，然后她把我和姐姐拉到怀里，用力的抱着我们。
我不知道母亲这样做的原因，是在肯定大伯的说法吗？可那不是我想要的答案啊。
抱了一会儿，母亲放开了我们，然后自己走进了自己的卧室，开始的时候，里面没有声音，可过了一会儿之后，里面开始有了收拾东西的声响，还时不时的听到啜泣的声音。
母亲是在收拾东西？她是要跟那个男人走吗？她不要我和姐姐了吗？……。
一连串的问题跑到我的脑子里，让我有些缓不过来，只能跑到母亲房里。
见到进来的我和姐姐，母亲看了看我们，手里也停顿了一会儿，可只是那么一会儿，母亲又继续的在忙碌的收拾着。
有时候还手忙脚乱的，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
一直看着收拾东西的母亲，多希望她能停下来给我们解释一下，哪怕是她带着我们一起离开也行啊，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母亲终于收拾完了，然后停顿了一会儿，就开始把东西往外搬，我并没有帮母亲，只有姐姐帮着母亲搬着东西。
一切都做完后，那男人也来到了院子里，拿着那些母亲的行李，带着母亲准备离开。
这时我才意识到，母亲真的要走了，跟着那个男人走了，一下子哭了出来，然后跑去拉着母亲，向她乞求着，同时恶狠狠的看着那个男人。
可我的动作也只是拖缓了母亲离开的脚步，并没有停下来，一直就这样到了很远的地方，那是我的极限，疼痛的小手不情愿的放开了母亲，母亲也很快的和那个男人离开了，头也不回。
待在原地的我，嘶声裂肺的哭喊着，但却没有唤回母亲。
父亲走了，母亲也离开了，我头上的天要塌下来了，我该怎么办？
第四章 寄人篱下
看着母亲离去，我的声音也哭喊得沙哑，姐姐也在旁边哭喊着，顿时惹来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少尘，别哭了，你妈妈是去享福了。”
突然听到有人说道，我听出来了，是那经常跟母亲一起做鞋子的那个女人，都是因为她，母亲才离开我们，顿时对她无比的憎恶，两只带着血丝的眼睛盯着那个女人。
“都是你这个臭女人，要不是你，我妈妈怎么会跟那男人走。”
无比生气的我，大声的喊道，同时跑向那女人，用我无力的小手撕打着那个女人。
看着如此生气的我打着她，她也很生气，直接把我扔到一边，然后恶狠狠的看着我，我也毫不示弱，死死的盯着她，希望能把她身上的肉盯下来，然后一口一口的吃掉。
“少尘，别哭了，你妈妈走了，还有大伯啊，大伯会照顾你们的。”
看着发生的一切，大伯知道他已经无力回天了，只能安慰我和姐姐道，同时，他也恶狠狠的看着那个女人，而那女人面对大伯的眼神，并不敢说什么，只能无趣的离开。
受到大伯的安慰，顿时心里更加的委屈起来，哭声也变大了，我那沙哑的喉咙被我哭喊得生疼。
我不明白母亲为什么要抛弃我和姐姐，她的心怎么那么狠，我开始讨厌母亲，甚至憎恨她。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母亲的背影也消失在了山湾里，周围的人也开始慢慢的离开，最后只留下了大伯和被抱着的我和姐姐。
我知道哭再多，母亲还是已经走了，也许是我哭累了，眼泪哭干了，所以哭声也渐渐的变成了啜泣声。
“走吧，少尘，从今往后，你们跟着大伯住。”
看到缓过来的我和姐姐，大伯也对我们说道，并用他那硕大的手拉着我们往家的方向走，他的手比那男人的还要粗大，给人一种很安全的感觉。
来到家的我，看到院子里来了几个人，这是我大伯的家人，他们看到大伯拉回来的我们，好像也是无比的心痛一样。
我大伯娘马桂莲，也就是大伯的妻子，用她那温暖的手把我们拉到怀里，什么话也不说，但温暖的怀抱里，像是已经表达了一切她对我们的关心和爱护。
而我的堂哥孙少财和堂姐孙少香则是同情的看着我们，虽然他们比我大好几岁，但面对这样的事情，也是无能为力，只能默默的看着。
“少尘，少秋，别哭了，还有爷爷奶奶呢，以后爷爷疼你。”
看着还带着啜泣的我，旁边的爷爷用他那苍老的声音关心道，我看了看旁边的爷爷和奶奶，也没有说话。
在很小的时候，我父亲和爷爷就已经分家了，而我爷爷奶奶同我大伯一家住，每一年，我父亲出一定的抚养费就行了，可现在父亲走了，母亲也离开了。
我很少和爷爷他们接触，所以对他们的感情并不是多么的浓烈，只能说是一般，所以面对爷爷的问候，我也只是看了他一眼，反而是我大伯娘，因为她人特别好，此刻的我，特别希望待在她的怀里。
经过这么一闹，也是到了下午的时候，大伯一家也把我和姐姐的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就差搬着到他家那边去了。
“大伯娘，我不想去你家，我要在自己家里等妈妈回来。”
看着收拾好的东西，我哭了，并无奈的对着慈爱的大伯娘央求道。
“你妈妈这段时间不回来了，你先去我家住，等你妈妈回来了，你再和姐姐搬回来，好不好？”
面对我的央求，大伯娘并没有生气，而是安慰着劝说我，她我没有告诉我母亲已经不会回来了。
那时的自己根本不知道母亲是不是真的不会回来了，也只能点着头，表示赞同大伯娘的话。
看到没事的我们，堂哥和堂姐他们则是开始把我们的东西往他家搬去，关在圈里面的马也被牵了出来，并绑上很多东西。
东西都装完之后，大门也被大伯关闭了，然后一行人慢悠悠的往大伯家方向走去，这也意味着，我和姐姐要开始了寄人篱下的生活。
来到大伯家的我，被安置在了木房的二楼，大伯家住的也是木房，跟我家的一样，只是他家人比较多，我和堂哥被安排在了同一个地方。
看着准备早已准备好的小木床，我知道，从现在开始，我就得在这里生活了，或许有一天母亲会回来，然后我就可以搬到自己的家里了。
我开始在这里慢慢的等着母亲，可是等了很久，母亲也没有回来，而我也开始慢慢的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开始从原来悲伤得奄奄一息中走了出来。
我开始慢慢的帮着大伯他们做家务，他们也知道在我父亲走后，我已经学会了很多东西，做饭，放马，割草什么的，都能完成，他们也没有拦着我。
我也乐意去做这些，因为做了这些后，我才能忘记发生的事情，也只有这样，到了晚上的时候我才能累到很快就睡着，不至于发生睡不着的情况。
这样一直持续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时的我并没有时间观念，只知道除了干家务，偶尔也会出去玩耍。
就这样，时间过得很快，也到了开学的季节，我也到了该上学的年龄，我们这里到了八岁才能上学，但却没有幼儿园，学前班啥的，而是从一年级开始读起。
开学的第一天，我就被大伯带着来到了学校，同时还有姐姐和我那堂哥堂姐，我姐姐自己三年级了，而我堂哥则是六年级，堂姐是五年级，只有我刚来学校。
学校就在村子的一个小土坡上，离大榕树很近，看着来报名的很多同学报完名之后就跑到大榕树下玩去了。
看着这一切，我看了看大伯，而大伯并没有理我，而是带我走向了报名的地方。
“李老师，我带我侄儿来打牛鼻圈了，以后他要是不听话，就使劲的打。”
看到报名处的一位四十多岁的男人，大伯带着方言客气的说道，听到大伯的话，在看看那男子，有些害怕的我躲在大伯的身后，就像是担心那男子真的会像对待牛一样，往我的鼻子处系上一根绳子。
“到八岁没得，如果没到八岁，会被罚款的哈！”
那男子面无表情的问着我的大伯，听到男子的话，我的害怕又增加了一分，不禁的哆嗦了一下。
“到了，到了，今年刚好满八岁。”
大伯看了看我，然后马上解释道，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皱巴巴的纸币，一张一块的，一张五毛的，这就是一个学期的学费。
看着那皱巴巴的钱，那男子显然脸上一皱，显然有些不满意，但也还是接过去了，并把我的名字写好，然后把书发给我。
接到书的我，一共三本，看着那崭新的封面，上面都写着两个字，只是都不一样，后来我才认识，那当中是自然，数学和语文。
这就算报完名了，也就是大伯口中的打牛鼻圈，现在心里的害怕才消失，看着这崭新的书，然后在看着大榕树下玩耍的小孩子，我也想去玩。
只能看了看大伯，面对我的目光，大伯并没有说话，而是往家的方向走去，我只能在后面跟着他，不敢没有经过他的同意而去玩耍。
来到家里的我，就直接跑到了我的小床上，然后满屋子的寻找东西，在好不容易的情况下，我找到了三张比书大一些的报纸。
拿着找到的报纸，我开始学着姐姐们那样，把刚拿回来的书包着，这表面上看着旧旧的，但里面则是崭新无比，甚至在太阳底下，它的反光都能把眼睛弄疼。
做好一切后，我让姐姐帮我把原来在表面的大字写在封面上，这样才能在上课的时候迅速的找到。
这一天晚上，我有些失眠了，想到以后就能上学读书，就能学知识了，以后就可以当老师了，这样的想法一直持续在我的脑海中，让我久久都不能入睡。
第二天，也就到了开学的第一天，我早早的来到学校，教师里还一个人都没有，反而是在大榕树下有几个小孩子已经在那里玩起了他们经常玩耍的游戏。
我并没有去和他们玩，而是打开包得完美的书，看着里面就像蝌蚪的文字，可是一个我也不认识，拿着大伯给我削好的铅笔，目不转睛的看着新书，深怕一不留神，就被别人偷走了一样。
直到上课铃响的时候，才把我拉回来，学校的铃声是把一块铁吊着，然后用另一根柱形的铁棒按照不同的规律敲打，表示不同的意思。
听到铃声，教室里也开始渐渐的走进人来，有的是熟面孔，是自己村子里的人，有的是生面孔，是其他村子里的人，他们一个看着一个，所以都很好奇，一个看着一个的。
“上课。”
在大家都坐好后，进来的女人喊道，这是上课的开始，同学们也安静了下来，带着害怕的目光看着讲桌上的女人。
讲桌上由一块斜着的木板放在一张木桌上，前面在放一张木桌，就组成了老师常用的黑板。
看到静下来的同学，那女人也开始在黑板上这些三个大字，很好看，就像书本里的一样。
“我叫苏小芳，以后就是你们的班主任，也是你们的数学老师。”
写完后的女人开始对我们介绍道，然后开始着各种该有的程序，什么选班长，学习委员，劳动委员；调位置，打扫卫生等等。
就这样一天就结束了，这是我上学的第一天。
然后接着第二天，第三天……，在这些日子里，我认识了很多其他村子里的小朋友，也开始慢慢的学会了写自己的名字。
时间过得很快，每天除了上课，我也会跑到大榕树下和那些小孩子玩打弹珠的游戏。
期间母亲来看过我，第一次的时候，我以为是母亲回来了，还想着搬到自己家里去住。
可是回来的母亲并没有进我大伯家的门，也没有去我家的老房子，而是来学校看我。
第一次的时候，因为她再次离去，我哭过，可没有像第一次那样伤心，但还是惹来了同学们的笑话，最后在老师的安慰下，我停止了哭泣。
而面对她第一次给我的钱，我也没有拿，反而是毫不客气的扔了回去。可是慢慢的，她再次给我钱的时候，我也是毫不客气的接下，心里感觉这是她欠我的，是她应该的。
就这样，我过着寄宿在大伯家的日子，而母亲则是很久很久才来看我一次。
第五章 大伯娘的离去
时间飞逝，窗外的树枝冒出了绿油油的新芽，教室里传来朗朗的读书声，响遍了整个村庄。
我过着无忧无虑的上学生活，偶尔给家里煮煮饭，放一下马，课间的时候还能去大榕树下和其他同学打一下弹珠。
大伯和大伯娘还会偶尔给我和姐姐一些零用钱，去买了甜得掉牙的水果糖，这是那时同学们都喜欢吃而又买不起的东西。
就这样，我过完了自己上学的第一年，虽然有很多不开心的时候，但总体还算愉快。
可是好景并不长，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改变了我的生活，让我坠入了噩梦般的日子里。
我的堂哥因为学习不好，无法继续上初中，所以在念完小学的时候，就回家帮助我大伯干农活了，而堂姐和我姐姐，还有我则是继续过着我们的上学日子。
这一年，大伯和大伯娘因为贫困，所以外出打工，家里只有堂哥和爷爷和奶奶在劳作。
爷爷和奶奶都已经上了年纪，而堂哥虽然长了一副大个样，拥有一身力气，但脑子却是有些不灵活，耳朵还有点聋。
忙碌的日子里，我也会帮着他们处理一些家务，在他们上坡的时候，给他们煮煮饭，在早晨的时候把马放出去，然后再去上学。
所以我的时间过得特别的紧张，甚至有时候在课间时，还得跑去把马挪到另一个地方，让它吃到更多的草，这样到晚上的时候才会少给它一些。
就这样，我换了另一种活法，一种忙碌的活法，可即使已经很忙碌了，却还是没有过多久，这样的日子又改变了。
有一天，我的大伯和大伯娘回来了，大伯身体还是那么的健壮，但脸上无比的憔悴，而大伯娘则是一脸病怏怏的，甚至有些发白。
我知道她生病了，然后他们才从外面回来，去寻找治疗的办法。
回到家的我大伯，并没有把大伯娘送去医院，他不相信医院，说那是个坑人的地方，反而特别相信那些所谓的偏方。
所以他就各地寻找治疗的偏方，可过了很长时间，也用了很多那些老中医找来的药，可我的大伯娘却是越来越严重，甚至连是什么病都还弄不清楚。
这样只支出，没有收入的生活，迫使我大伯不得不在寻找治疗我大伯娘的药的同时外出打工。
也正是这样的生活，使得我的日子变得更加的忙碌，因为家里的原因，有的时候，在我堂哥很累的时候，他会对我发脾气，然后自己在那里自言自语的念叨着。
后来，我的堂姐也不上学了，回到家里照顾大伯娘，可即使是这样的照顾，大伯娘的病依旧没有好转的迹象。
在这一年秋天的时候，大伯娘的病情还是恶化了，使得她变得更加的消瘦，脸上更加的煞白，起床都需要人扶着，这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刻。
我的大伯因为大伯娘病情加重的原因，也不得不从外地回来，帮忙照顾我大伯娘，也是陪伴她走过人生的最后阶段，让她不至于太过的孤独。
我的大伯也开始变了，变得有些暴躁了，虽说还没有到打人的地步，但有的时候会支使我去做这样做那样的，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甚至有的时候他在一个人的时候，也会念叨着，但却不知道他念叨的是什么。
因为大伯娘的事，我理解他，因为我也经历过父亲离去的这件事，虽说位置有些不同，但都是自己最亲的人，我理解那种亲人离去时心中的痛。
也是在大伯回来没有多久，大伯娘就变得更加的严重了，甚至都已经搬到大厅里面了，晚上的时候还需要人守着，当然，这都是大伯和堂哥堂姐守着。
虽说我没有参加守夜，但家里的家务基本都是我在忙活，虽说有姐姐在，但那时候的她不欺负我就已经不错了，还想让她帮助我，那是不可能的，再说，她也会帮助我大伯照顾着我大伯娘。
在我大伯娘搬到大厅里后，周围的亲戚朋友也来看望大伯娘，晚上的时候，也会帮忙照顾，但基本都是三两个组在一起打牌，用来打发这漫长的夜晚。
他们可以找打牌来打发时间，可我大伯娘在深夜里的那种疼痛，我不知道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直到第三天的时候，她开始呼吸困难，都喘不上气了，我大伯知道，这是我大伯娘快不行了。
所有的人也围在那里，静静的，一个一个的上前去看望我大伯娘，让她知道家里的亲戚都回来了，让她安心的离去。
我堂哥跪在我大伯娘面前，啜泣的在那里哭着，我堂姐也是，我奶奶也哭着，整个屋子，几乎一家人的哭声，现在想起来，都还有些难过。
我大伯没有哭出声，但眼泪却不停的在眼里打转转，他拿出了10块钱，放到我大伯娘嘴边，让她咬着，嘴里却颤抖的说让她下辈子去一个好的人家，这辈子她受苦了。
那种心酸，令得周围的人都流着眼泪，终于我大伯家离开了，屋子里的哭声一下子爆发出来，我堂哥哭得最伤心，而我奶奶在哭泣的同时，不停的念叨着。
同时周围的亲戚有的也开始哭了起来，而有的则是静静的看着，脸上一副严肃的表情，表示在送我大伯娘的离去。
我大伯娘是早晨去世的，到了中午的时候，来了很多送她的人，因为我大伯娘人特别好，所以来送她最后一程的人特别的多。
在她离开后不久，村里的大人就棺材，人们都手忙脚乱的准备着一切，一切都变得特别的顺理成章，这是对一个死者应该做的事情，在生前吃了不少苦，死后自然得走得体体面面的。
在当天的时候并没有送我大伯娘上山，而是请来先生，念叨经文，敲击锣鼓，家里变得热热闹闹，就像是在欢送我大伯娘似的，但人们脸上的表情却是无比的凝重。
那天夜里，看着装着大伯娘的棺材，在看着周围在打牌的人，感觉似乎不是那么的搭配，他们脸上少了些许的敬畏，也许是他们已经看淡了生死，知道人总有离开的那一天，只是早晚而已。
第二天很早的时候，就是到了送我大伯娘上山的时候，人们起来很早，手忙脚乱的准备着一切。
当鞭炮响起的时候，意味着该送我大伯娘离开了，家族里的小孩都跪在前面，走一段路，便跪下来等待。
我没有觉得像送我父亲离开时的那么伤心，但我的心里无比的难受，自从到来这个家里，都是大伯娘她们在照顾我，对她们的感情也无比的深刻。
越是这样的情况下，感觉时间就过得越快，都没有多久，就到了埋葬我大伯娘的地方，这里还是跟我父亲时的那样，早已有人在这里挖了一个大坑，准备着把装着我大伯娘的棺材放进去。
一切都像是固定的程序一样，和埋葬父亲时一模一样，那些大人麻利的做着这一切。
唯一不同的是，我记得是准备盖土的时候，我堂哥跪在棺材上，用锄头挖后面的泥土，挖一下，然后喊一声“妈”，顿时声音响遍了整个山林，也刺痛了在场人们的心，眼泪不停的在眼里打转转。
这是当时令我记忆最深刻的事，后面我堂哥的眼睛变得无比的红肿，但他没有哭，眼泪却不停的往下流，我知道，此刻他的心就像当时父亲离开我的那样，无比的沉痛，但又特别的无助，而这种无助与沉痛，只能用眼泪，用叫喊声去宣泄。
而我大伯在听到这声音时，身上也是也哆嗦，像是无数的冷气袭来，让他感觉寒冷无比。
自己的另一半先离开了自己，自己的儿女还未长大成人，这种突如其来的打击，让他瞬间感觉老了很多，脸上悲伤的表情，加上无言的他显得额外的可怕。
送走了我大伯娘，回到家里，人们大多数吃了饭就离开了，所谓的人走茶凉，整个家里显得无比的凄凉，一切都是静悄悄的，都让人感觉有些害怕。
曾多个日夜里，我都是在害怕中度过，看着屋里黑漆漆的，一点光亮也没有，而自己却睁大眼睛，看着周围，生怕有谁在那里一样，最后也只能是把被子盖过了头，躲在被子哆嗦，不知何时睡去的。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很长一段时间，我的堂哥因为他母亲的离去，整日躺在床上，话也不说，饭也不吃，每天看到他，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无比的凄惨。
因为我大伯娘的离去，家里的家务几乎都落在了我的身上，爷爷奶奶的年迈，堂哥堂姐的悲伤，加上送走我大伯娘不久后，我大伯就出远门了，也许他是不想看到眼前的情景，免得想起昔日的种种。
就这样，我过着像原来的日子，不，比以前还忙碌的日子，每天课间时，还得回家给家里煮饭，连一点空余时间都没有。
我也开始变得很贫穷，没有昔日的零花钱，甚至连买文具用品的钱都没有，我的日子开始变得难过。
现在我的大伯，肩上的压力更加的沉重，爷爷奶奶的年迈，堂哥堂姐的年幼，加上我和姐姐，所有的重担都压在了他的身上。
因此，我也很理解他，理解他在经济上的困难，理解他在精神上的无助。
这样的日子继续持续着，大伯也会回来家里，但只是在繁忙的时候回来，回来的时间不多，也很短暂。
他开始变得不说话，也会因为一些事而大发脾气，那时还很小的我，也只能委屈的承受着这一切。
因为自己的年幼，所以所有的事都还得靠他，我没有自足的能力，也没有反抗的能力，只能默默的承受着，理解着。
就这样，因为大伯娘的离去，我变得和别人非常的不一样，在别人开心的玩耍时，我却忙碌的做着家务，在别人开始帮家里做家务的时候，我已经可以撑起一片天。
别人的童年很快乐，而我的童年却是很沉重，也许也正因为是这些沉痛的经历，使得我成长得无比的快，在小小的年纪，便拥有了一刻成人的心。
如果这一切是可以选择的，那我情愿自己晚成熟一点，也不情愿父亲离开得那么早，母亲离开我，大伯娘也离开这世界，还有大伯压力变得如此的大，他的性格也变化如此之大。
可是，我并没有选择的权利，只能默默的承受着这命运的压迫，岁月的拔苗助长。
第六章 我的学业生涯
在这个年代里，读书是特别不重要的，甚至一些大人觉得，读书只能是浪费时间，浪费金钱，还浪费劳动力，他们觉得家里多了一口劳动力才是最重要的，特别是女孩子，读书就更没有意义了。
在我堂哥离开学校后，特别又因为我的大伯娘的离去，家里的经济状况更加的严重，劳动力更加的缺乏，我的堂姐也在六年级的时候相继离开了学校。
这给家里又增加了一份劳动力，可年纪并不大的我堂姐，也只是能帮助家里干一些杂务，并没有带来什么实际的经济。
尽管有了我堂姐的加入，我的家务依旧是那么的繁忙，每天过着上课时间上课，课间回家干家务的日子。
就这样一直持续到了我五年级的时候，那一年我的堂姐十八岁，我堂哥十九岁，我的姐姐才十五岁，而我则是刚满十三岁。
在我们村子里，男的二十岁的时候就到了结婚的年纪，而女的十八岁，这一年正好是我堂姐十八岁，到了该出嫁的年纪。
太上老君也很给面子，这一年来向我堂姐提亲的人很多，但因为我大伯的反对，那些人并没有如意的把我堂姐娶回去。
因为我大伯觉得，现在十八岁的我堂姐，正是家里一份实实在在的劳动力，如果她嫁出去了，那家里的劳动谁来干，这样会使原本就很贫困的家庭变得更加的贫困。
直到有一天我放学回家，看到火坑边上坐了好些人，这些人我都不认识，我也并不想去认识他们，而是当下书包，照常去干我该干的事情。
经历这些年的我，似乎已经形成了习惯，回到家里，什么活是我的，什么不是我的，这一切都好像已经分配好了一样。
只是有的时候堂哥堂姐也会安排我做一些原本不属于我的活，我也会因此而不高兴，但却还是得去做，因为我是生活在他们的家里。
一直到了晚上，我才把该干的活干完，回到家里时，那些陌生的人还在，而且准备着吃饭。
火坑的周围坐满了人，我知道这又是来向我堂姐求亲的，所以特意的瞟了一晚那个男的。
只见那男的时不时的看着我的堂姐，好像很满意的样子，也时不时的向我大伯敬酒，看起来特别的热情。
我大伯也很给面子，面对那男的敬酒，也常端起酒碗，时不时的说着什么，我也并不管他们说什么，只顾着低头吃饭。
偶尔间听到他们的谈话，我了解到了这些人是我大伯娘老家那边的，算得上是亲戚。
难怪我大伯会那么客气，原来是他丈母娘家的亲戚，吃好饭的我，自己跑到卧室里，把该做的作业做了，然后睡觉，也不管他们谈论些什么，因为我觉得那跟我没有关系，并不是我需要知道的。
第二天他们离开后，日子又过回了原来的样子，一切都很平常，一天三点一线。
直到过了不知道多久，因为过着这样的日子，我根本没有心思去考虑它过了多久，只希望这样的日子快些结束。
这一天，那些人抬着很多东西，男的穿得很整齐，我知道这是他来跟我堂姐提亲了。
这一次我的大伯没有拒绝，可能是真的满意这个小伙，也可能是因为我堂姐愿意，或者是因为是亲戚，不好拒绝吧。
就这样，我堂姐的婚事定下来了，所谓彩礼什么的，这些我并不关心，只记得堂姐结婚时，那男的是抬着轿子来接堂姐的，这也是我们这里那个时候的风俗。
作为堂弟的我，也自然去送了她，看着她满脸的笑容，那男的也一副老实样，我知道，我的堂姐也注定和这个男人平凡的过完这一辈子了。
送走堂姐后，因为家里特别忙，所以当天便被我大伯叫了回去，然后又开始了繁忙的日子。
就这样一直到了过年后，家里都没有什么值得留恋和记忆的事情。
过完年后，也就是到了开学的季节，这一天，我跟大伯说开学了，大伯并没有理我，而是低着头干活。
一直到了中午的时候，大伯依旧没有给我回答，我以为他没听到我的话，或者说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所以再次跟他说开学了，我需要交学费，然后领书。
这时，大伯才缓慢的抬头看着我，这种目光有些让人感到心悸，然后他告诉我，让我别读书了，回到家里帮助干农活，话语间带着些许的惬意，脸上也布满了无奈。
听到大伯的话，我顿时心都凉了，我知道我的学习成绩不是特别的理想，但在班级里也还排得上号，怎么能说让我放弃就放弃呢。
只能跟大伯说让我读完小学，同时告诉他，家里的活该干的，我一件也不会落下，话语间充满了恳求。
面对我的恳求，大伯并没有说话，而是低着头又开始了干活，我知道，大伯这次是硬下心了，铁定让我回家帮助干农活了。
那时的学费也涨了不少，到了十几块，但却是在我大伯的承受范围内，他每年都出去打工，我不信他连这点钱都没有，这只是他因为我堂姐的出嫁，家里减少了一份劳动力，让我回来填补而已。
我咬咬牙，不肯就这么认了命，我一定要读书，顿时双腿跪了下去，地上传来清晰的响声，大伯顿时看向了我，脸上有些发皱，感觉要生气的样子。
“大伯，我知道你困难，家里也缺少劳动力，但我希望能和姐姐哥哥们一样，念完小学。”
看到大伯有了反应后，我把最后的希望说了出来，希望他是一个公平的人。
大伯看着我，久久的不说话，目光也不曾离开，他知道，这个世界并没有什么公平可言，否则他也不会失去自己的另一半，也不会一个人肩负着如此的责任。
“好，这是这一年的学费，念完这一年，就回家帮家里。”
不知过了多久，我惶恐的心才平静下来，只看到大伯从他前面内裤的口袋里掏出一张不新不旧的十块钱递给我说道。
看着这沉重的十块钱，我知道这是我在学校最后一年的时间，是我用那只能跪父母的膝盖求来的，这是我的机会，我必须好好珍惜。
就这样，我怀着最后一年待在学校里的心态每天认认真真的学习，课间急急忙忙的赶回家，做该做的家务，下午放学回家，以最快的时间完成所有的家务，然后冲到卧室里，开始学习。
我的时间不多了，我必须抓紧一切可以利用的时间，让自己在这最后一年里多学到一些东西。
这样繁忙的日子过得很快，一晃一年就这样过去了，我怀着忐忑的心走向期末考试的考场，去验收我这一年的劳动成果。
考场上，我特别的紧张，手都有些冒汗了，这是我这一年的成果，也是决定我能否上初中的关键，如果我考得好，那么就可以上初中。
可是想到大伯说的，我只有这一年的机会，这一年后，就得回家帮助干农活，心里的紧张也少了不少。
管它呢，先考了再说，其他的事后面在说，然后就认认真真的做着试卷，两场试考下来，我感觉还不错。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等待分数出来，在这段时间里，除了每天忙忙碌碌的干活，就没什么其他特别的事。
老天好像看到我付出的努力一样，在出成绩的那一天，我看到我的名字排在了班里的第二个位置，分数只差了第一名1分。
我很高兴，我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大伯，希望他能让我继续读下去。
兴高采烈的回到家里，就看到大伯正在闸草，到晚上的时候好拿来喂马，看到回来的我，就让我去帮他。
在闸草的时候，我故意跟他说成绩出来了，看他是什么反应，但只听到他回答了“哦”这么一声，就没有了下文，我并不死心，把我考了第二名的成绩告诉了他，他并没有什么反应，好像早已经知道了一样，还是只回答了“哦”这么一声。
看到大伯的反应，我知道我是凉凉了，没有去读初中的希望了，但却还是不死心，我问他我能不能去读初中，他没有回答我，只是手哆嗦了一下，然后继续喂着草。
“你答应过我的，读完小学就回来帮助干农活，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能当饭吃？”
在闸完草后，大伯给我丢了这么一句话，就气冲冲的去干别的事情。
我知道对于在他这里得到同意，已经没有希望了，他就像其他老人一样，拥有封建的思想，在他的思想里，读书是最没用的，只有能够干农活，出劳力才是最重要的。
我也没有像上次那样跪着求他，而是来到了自己的卧室，躺在床上，其他要干的家务也不管了。
我特别的沮丧，也特别的无助，我不知道在这么个年纪我为什么要承受这一切，要是我的父亲还在，母亲没有改嫁该多好啊，我想起了父亲和母亲。
这一夜，我躺下后就没有起来过，连晚饭也没有吃，我想不通，这个年代的人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认为读书是最没用的。
家里的人也没有管我，也许他们是在给我时间想清楚，也许是因为他们对我感到愧疚而不好打扰我。
夜很静很静，一直躺着的我，想着这一切，从父亲还在的时候快乐的生活，到来到大伯家承受这一切不属于我这个年纪还承受的东西。
周围布满了恐怖的夜色，堂哥的呼噜声就像打雷一样，整得我心烦意乱的，有那么一瞬间，我特别想用被子盖住他的头，让他不打呼噜，亦或者是一巴掌拍醒他，让他停止打呼噜。
但是胆小的我并没有这么做，而是用被子捂着自己的脑袋，以减轻堂哥的呼噜声，可并没有多大的效果，我依旧心烦意乱，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现在我十四岁，已经有了一定自己的想法，我不听的问自己，难道我就真的这么走着命运给我安排的道路，去做一个平凡的农民？
每天除了干农活还是干农活，这辈子到了一定的年纪，然后结婚，生孩子，养孩子，然后给孩子讨媳妇？
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也不是我想要的人生，我必须去改变它，我的命运应该由我自己掌控，别人决定不了。
我不知道那时为何就有了如此深的觉悟，也许是经历的事情太多，太过残酷了吧！
但有这样的想法，却拥有着不合逻辑的年纪，我特别的无助又无可奈何。
我的未来，我该何去何从？
第七章 离开
夏天的太阳起得很早，六七点时便照遍了整个小村庄，明晃晃的，像是人的一生中都是光明无限，没有一点阴暗。
昨夜难以入睡的我，今早却醒来特别早，翻来覆去的没法继续入睡，我并不想起来，也不想去干任何家务。
我不知道那时候哪里来的勇气，竟然在十四岁时便敢如此的对抗我大伯，也许是我真的生气了，也许是我有了自己的脾气，哪怕生活在别人的家里，也要敢于反抗自己不公平的命运。
无法入睡的我，便起来，开始收拾行李，我打算离开这个家，去外面。
这是我一个晚上思考的结果，我不想我的人生就这样碌碌无为的当一名农民，每天为财米油盐而烦恼，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我并不知道我该去哪里，我可以去哪里，也没有思考过出去后，我会不会饿死在外面。
但是我计划过了，先去县城里看看，从来没有进过县城的我，不知道县城是个什么样，也不知道那里的人像不像家乡的那么善良。
想到就去做，到中午的时候，我那少得可怜的行李算是收拾完了，两件夏天的短袖衣服，两条裤子，加上一双鞋子，这些都很旧，甚至带着补丁，但却被我洗得很干净。
在准备出发的时候，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了大伯，言语中带着种种的不满，大伯看着背着行李的我，面色中充满了生气，甚至愤怒。
“行，你出去了，就别回来了。”
大伯带着怒吼的声音喊向我，现在正是家里需要人力的时候，我选择在这个时候离开，确实会让他无比生气。
但是，我这是告诉他，并不是争取他的同意，所以告诉他后，我就大步的朝着县城的方向走去，就像前方是阳光大道，待我我踏足，而头也不回的我，感觉对这个家无一点的不舍。
去县城的路很远，需要乘坐班车，但我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别说是坐车，到了县城后，吃饭都是个问题。
我就徒步走着，能走多少是多少，总有一天，我会到达目的地的，也许是大伯因为知道我不会靠着走，而到达县城，他不相信一个十四岁的孩子能有这么大的毅力，所以他就根本没有追来。
走在那凹凸不平的泥土路上，鞋子脚趾处因为有些破烂，导致我的脚有些发红，甚至还起了水泡，疼痛无比。
但是我并没有因为疼痛而停下前行的脚步，因为我告诉我自己，前面就是我自己人生的道路，我不能放弃，也不该放弃，只是走得越来越慢。
以这样的脚步，我不知道我何时才能达到那遥远的县城，我心中向往的地方。
路上也时不时的经过一些拖拉机，看着慢慢走着的我，也许是觉得可怜，有的人还停下来问我去哪里，当我告诉他们的时候，都觉得很惊讶，但跟他们去的方向不同，而只能无奈的离开。
太阳慢慢的往西边走，天也慢慢的到了黄昏，我走了一下午的路，但却没有走多远，这就到了黄昏。
这一个晚上，我该在哪里度过，一向有些害怕黑夜的我，顿时心里产生了害怕，这种害怕让我觉得我是否做错了，但脚步依旧往前走，而且向刚出门时的那样，根本不顾及脚处传来的疼痛。
突然，后面传来一阵灯光，使昏暗的道路便得有些明亮，并且还不停的打着喇叭，心里的害怕少了不少，所以加快脚步，希望在这灯光的照耀下能多走几步。
“孙少尘，你要去哪里？”
响着刺耳的车上突然停在我的旁边，并喊道，这声音很熟悉，却又一下子想不起来是谁。
看到停下来的车，这是一辆有些破烂的捷达，一看就是个二手车，在看着车上伸出的脑袋，我有些兴奋。
这不是我小时候经常玩耍的伙伴李涛吗？驾驶室里坐着一个满脸胡渣的男人，而副驾驶处则坐着一个有些微胖的女人，李涛坐在后面。
看到是熟悉的人，我也停下了脚步，看着他们，我有些发呆，我想让他们带我一程，但羞涩的我并不好意思说出这样的话。
“还愣着干嘛，上车啊！”
看到发呆的我，李涛也急忙喊道，来到车上，李涛告诉我，不管我去哪里，但现在天黑了，必须跟着他们。
我心里很暖，因为有这样关心自己的伙伴，小的时候，我们经常玩耍，只是在父亲离开后，因为自己一直活在忙碌的生活中，在一起的时间也少了很多。
“李涛，你们这是去哪里啊？”
上了车许久后，才平静下来的我，向旁边一直看着我的李涛问道，并看了看正在开车的男子和旁边的女人。
“我爸爸带我去县城帮忙，他在那里开了一家餐厅。”
看到一上车不说话的我，李涛也不好打扰我，此刻听到我的问题，他立刻回答我，并且言语中带着一种兴奋，去县城，这是一个农村孩子梦寐以求的事。
听到他们去县城，我那颗刚平静下来的心又开始激动了，这不是正好和我的目的一样吗？
而且李涛他爸在县城里开了一家餐馆，我甚至想，如果可以，能不能也去他的餐馆打工，这样的想法使我又看了看李涛的父亲。
可能是看透了我的心思，李涛的父亲抬头看了看反光镜中的我，脸上也笑了笑。
李涛的父亲叫李正道，早年的时候就到县城发展去了，留下李涛和他的母亲夏雯，现在李涛小学毕业了，也到去县城读初中的时候，这次带他去，正好先熟悉县城里的生活。
“少尘，你去县城干嘛啊？现在家里的那么忙。”
在简单的聊天后，李涛知道我也去县城，然后关心的问道。
我没有瞒着他，把和大伯发生的一切和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听到我大伯不让我继续读初中，李涛心里也很生气，毕竟我考了第二这么好的成绩，这也是他知道的。
“少尘，你放心，去了县城，你找不到工作，就来我爸爸的餐馆上班。”
听到我的目的，李涛也大言不惭的说道，也不顾他父亲是否答应，听到他的话，我笑了笑，表示谢谢他。
“少尘，涛儿说的不错，如果你没地方去了，可以来找李叔，不敢保证给你高额的工资，但吃饱饭是没问题的。”
听到我和李涛的说话，正开着车的男子也很热情的说道，看着反光镜里的男子，脸上布满了笑容，也许他是真诚的，也许他是觉得我可怜吧！
“谢谢您，李叔。”
听到男子的邀请，我不能拒绝，也没有说要答应，现在出来的我，必须在做事的时候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万一哪天真的过不下去了，也有回头的路，所以只能谢谢李涛的父亲。
“少尘，涛儿爷俩说的没错，你要是没地方去了，可以来涛儿父亲开的餐馆，正好和涛儿有个伴。”
听到我们的谈话，坐在副驾驶李涛的母亲，转过头来，也热情的给我发来邀请。
“谢谢李婶。”
我同样也没有拒绝她，也没有表明答应了她，而是对于他们的热情，我只能表示感谢。
车辆行驶在泥土路上，时不时的传来颠簸，坐在后面的我和李涛，紧紧的抓住车上能抓的东西，有时候还不停的摇晃，导致我俩撞在一起。
看着路边不停的往后移，在看看旁边的伙伴，我心里很开心，很感谢遇到了他，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有他的陪伴。
车辆一直行驶着，好不容易快到县城时，泥土路才变成了水泥路，一路颠簸的我，舒服了不少，在看看旁边的李涛，也一副很享受的样。
终于进城了，夜色中，城市里自然开着灯，街上还有少量的行人，冲冲忙忙的，也不知道他们要去哪里。
因为第一次进城，我和李涛也不停的问正开着车的李涛父亲，面对我们各种的问题，李涛父亲也很耐心的解答。
就这样，乡下人进城的模样，对周围都充满着好奇，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
直到好一会儿，到了一处比较偏的地方，车子才停下来，在看看周围，几乎没有什么人，静悄悄的。
“少尘，今晚你先和涛儿睡一个屋，明天在看你的打算。”
下了车后，李涛父亲对我说道，现在天黑了，他不可能把一个十四岁，而且刚来到一个陌生地方的孩子扔在街上。
“谢谢李叔，谢谢李婶。”
现在没有办法的我，也只能这样，对他们一家表示感谢。
下车后，看到面前一个写着“正道烤鱼”的牌子，我知道，这是李涛父亲所开的餐馆。
李涛的父亲也不顾我们，自己熟悉的打开了餐馆的门，并打开了明亮的灯光。
这是我第一次感觉到如此的明亮，也是第一次见到灯光，屋子里摆了几张桌子，一张桌子周围摆了一张椅子，虽然很简陋，但却很干净，当时的我也觉得很了不起了，能在县城拥有这么一个餐馆，确实很厉害。
看着周围陌生的一切，充满了好奇，但李涛的父亲在打开门后，就带我和李涛来到了二层，这是一个下面当餐馆，上面休息的楼房。
来到二层的我，看到周围干干净净的，同时有三个门，代表着三个卧室，还有客厅，客厅里面摆着一台电视，电视很旧，但却是我第一次见到。
“今晚你们两个先睡这。”
李涛父亲打开了一个卧室里的门，然后走向客厅的电视，插着周围有些乱的线。
来到卧室的我，只见一张很小的床摆在那里，其余还有一个衣柜，一张桌子，上面啥也没有，然后就没有什么东西了，屋子很小，周围的空间只够走人。
突然听到客厅里有说话的声音，我和李涛走出了房间，顿时看到原来没有一点动静的电视，里面多了很多画面，很好看，但却没有五颜六色的感觉，只有黑白两种颜色。
从来没有看过电视的我和李涛，对电视很感兴趣，并且有些入迷，对这种生活中没有的剧情，我们看得津津有味。
“少尘，涛儿，下来吃饭了。”
看得入迷的我们，突然听到楼下传来声音，是李涛的母亲，一回来的她就到了厨房开始做饭，现在做好了。
有些难舍的我和李涛来到了楼下，看着简单的三菜一汤，没有肉，只是些素菜，但做得很好看，让人看着就想吃。
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的我，吃得很慢，甚至还不好意思夹菜，李涛母亲知道我不好意思，在说了多次后，开始往我碗里夹菜，使我更加的不好意思。
一顿饭下来，满满的尴尬，吃完后，并没有去客厅看电视，因为已经很晚了。
躺在床上的我和李涛，不停的说着小时候的事，有时候还发出了笑声，直到传来李涛母亲让我们早些睡觉的话，才安静下来。
躺在床上的我，想着现在一个人在外面，到底该何去何从，内心充满了迷茫。
第八章 我的第一份工作
次日的太阳依旧从东边升起，大清早的便听到窗外车辆的鸣笛声，旁边李涛的呼噜声还响着，而楼下已经传来了因工作而产生的声响。
难以再次入睡的我便早早的起来，当下楼后，便看到李涛的父亲和母亲已经开始在准备着这一天的工作。
简单的跟他们打招呼后，便想着去帮帮他们，结果却被他们拒绝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入手。
“李叔，李婶，我想去城里走走。”
站在那里尴尬的我，跟他们说道，我不想如此的碍眼，同时也想去看看第一次到达的县城是什么样，也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工作。
“少尘，你去吧，晚些记得回来吃饭。”
听到我的要求，李涛父母也没有拒绝，而是同意我外出。
行走在县城陌生的街道上，看着周围陌生的楼房，早晨的人并不多，却能看到时不时经过乡下难得一见的汽车。
第一次来到县城，我必须先把这里的地方都熟悉一下，免得发生不必要的迷路。
我对周围的东西都很好奇，东张西望的，像足了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
县城里的医院在哪里，那里有哪家餐馆，哪条街叫什么，还有哪个地方最繁华，最好看，我都记在脑子里。
这一逛，也不知道走了多少地方，都已经到了中午的时候，肚子“咕咕”的叫，我有些饿了，看着周围卖的吃的，口水都快留下来了，但我身上却一分钱也没有。
虽然很饿，但我没有回去，也不想回去，虽说有李涛家人的提醒，但十四岁的我已经有了一定的自尊心，不想欠别人的情，也不想麻烦别人，因为我知道，你所欠下的情迟早有一天，你得还回去。
捂着饥饿的肚子，漫不经心的走在大街上，对周围事物的好奇心也少了许多。
“你找死啊，走路不长眼睛。”
突然听到汽车的鸣笛，同时听到骂喊声，才把惊醒过来，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一下子变得精神了。
抬头看向那汽车，同时看了看周围，才发现自己是在过马路，挡在了一辆小轿车的前面。
小轿车很好看，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但因为被骂，反而没了欣赏的心情。
车上一男子嘴里叼着一根烟，脸上的赘肉往下坨，把整个脸拉得像葫芦一样，旁边坐着一打扮妖艳的女人，看上去年纪不大。
第一次进城的我，胆子有些小，也识趣的快步走开，男子见我离开，再想骂两句，却被那女人拦住，脸上一副笑盈盈的，猥琐无比。
看着离开后的小轿车，我在想，那么丑的男人，凭什么拥有如此漂亮的女人？是因为钱吗？也许是吧，我不也正是为了钱，才从乡下来到城里的吗？
我不知道当时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小小年纪便变得这么看重钱财，一般的人，在这个年纪是对金钱没有概念的，但我却认为它很重要，也许是我很需要它吧！
经过这烦心的事，心里也有些沮丧，但哪有时间去给我想这些啊，肚子的饥饿，又没找到工作，不可能在李涛家一直吃着住着吧！
有了这想法，我也开始想着找一份活先干着，所以在经过每家餐馆的时候，我都会上前去询问他们是否招人。
这时大部分餐馆都开门了，供我选择的机会很多，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选择餐馆这种地方，也许是受到李涛父母的影响，而自己又不知道做什么吧。
我去的第一家餐馆是一家卖早餐的，专门卖包子，豆浆什么的，他们的要求是能早起，肯吃苦，待遇是十块钱一个月。
对于当时的我来说，早起，吃苦啥的都没有问题，这工资在当时也还行，但想到还有两个月就是初中开学了，我开县城里，并不是为了挣钱而挣钱，而是为两个月后能够交得起学费。
现在上初中的学费是三十块，如果住宿的话，就是三十五块，还有每个月的生活费，这个可以后面计划，所以我在找工作的时候，必须把一切都算好了。
遇到第一家不满足我的要求后，我并没有留下来，而是走向了下一家，这也是一家餐馆，经营炒菜啥的。
他家的待遇还不错，十五块一个月，还包吃住，这两个月下来，我可以赞下三十块，够我的学费。
他们的条件满足了我的要求，但我却没有满足他们的条件，因为我年纪太小，而他们要求在十六岁以上，我今年才十四岁，在他们看来，我并没有多大的能力。
不过我并没有灰心，而是不停的跟老板交谈着，我告诉他我特别的能干，从小就能吃苦，但老板却告诉我，这不是能不能吃苦的问题，而是他们招的是服务员，是在客人面前走来走去的，年纪不能太小。
听到老板这样的理由，我也没有办法，不可能把我的年纪往上提一下吧，所以也就只好往下一家走去。
后面的好几家要么不满足我的要求，要么我不符合他们的条件，所以并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
我也并没有灰心，不停的一家一家的上前问，这是的羞涩已经抛之脑后，我要的是找到工作，为我上学挣学费，而不是为了所谓的尊严而胆怯。
终于在黄昏的时候，我来到了一家烤鱼店，这里在下午四五点才开门，主要是在晚上经营，而白天休息。
老板告诉我，他能给我十六块一个小时，包吃包住，但必须能吃苦耐劳，因为必须工作到凌晨两三点，而且所做的内容是杀鱼。
对于我来说，正合适，没有什么苦不苦的，只要能挣到学费，哪怕吃再多苦，我也愿意，但我没有杀过鱼，所以得从头学。
我把我的情况告诉了老板，老板也和和善，他告诉我，杀鱼很简单，而且他会教我，就这样，我的第一份工作找到了，是一份杀鱼的工作。
说工作就工作，当天就开始了，老板简单的教给我杀鱼的方法后，我也学得很快，上手也快，不一会儿就能快速的整理好一条鱼。
老板看着此时的我，也很高兴，还不停的夸我，得到老板的夸奖，我自然高兴，只是此时的我肚子很饿，但却不好意思说出来，只能默默的承受着。
这一晚上，我不知道杀了多少条鱼，鱼腥味差点把我弄吐了，直到夜里两点多时，客人基本都走光了，才停下手里的工作。
这里是县城最热闹的地方，这里停下来了，整个城市也就停下来了，所以说，也到了休息的时候了。
来到前厅，看着老板，旁边一个女人正忙碌着，女人有些胖，脸上都多出了许多赘肉，这一看就是老板娘。
屋里乱七八糟的，都是饭后的残食，看着他们手忙脚乱的，我也识趣的的上前帮忙，老板看着我，没有说话。
直到忙了好一会儿，所有的事才结束，我又累又饿又困，这是我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
老板看着我的样子，经验丰富的他也知道，所以来到锅炉前，打开了煤气，在锅里放了一些菜，翻炒着，然后加入了米饭，不一会儿，一份炒饭就完成了。
闻着散发出来的香味，我的口水都流了，老板把装着炒饭的盘子递给我，我也不客气，接过了盘子，然后谢谢老板，这时如果客气，那是对自己肚子的不负责。
囫囵吞枣的把盘子里的饭干得一粒不剩，肚子的饥饿终于解决了，只是现在的我特别困，也很累。
老板给我安排了一间住的地方，这个房间比较大，但堆满了杂物，显得空间特别的狭小，里面摆了一张床，上面还放着许多东西。
我也知道得把东西挪到一边，才能空出床来，所以自己整理着，老板告诉我明天四点准时上班后就离开了。
把床上东西搬走后，只剩下铺在上面的纸壳，没有所谓的床单和被子，连一件软的东西都没有，好在现在是夏天，天气比较热，只是有点硬而已。
又困又累的我，很快便睡了过去，直到次日八九点时才醒来，这一觉睡得很熟，但早晨起来时，全身发痛，一夜的工作，加上睡的地方又那么硬，让我的小身板有些受不了。
起来后，我便前往李涛家，先把自己的衣服拿过来再说，来到李涛家时，他父母都已经起来了，开始准备着这一天的食材，而李涛还没有起来。
看到回来后的我，李涛父母也关心的问我昨晚去哪里了，有没有吃饭啥的，对于这样的关心，我很感动，便把我找到工作的消息告诉了他们，但并没有跟他们说找到的工作是什么。
他们也替我找到工作而高兴，见我不说是什么工作，也没有问太多。
来到李涛睡的房间，看到没有起床的李涛，我也没有去打扰，把自己的东西拿上便离开，李涛父母留我吃饭，我客气的拒绝后，便离开了李涛的家里。
来到自己住的地方，屋子里软的东西，能用的都把它们铺在床上，简单的整理后，床上的铺的东西也多了，躺在上面的我，也觉得舒服了不少。
躺下后的我，又睡了过去，直到下午快上班的时候，才醒来，这里离上班的地方很近，所以根本不用担心迟到什么的。
来到店里，老板和老板娘都已经开始忙活了，店里也进了几个人，老板提醒我去杀鱼后，我快速的来到了后厨，开始我又一天的工作。
就这样，我在这里生活了下去，老板和老板娘也特别好，对人友善，也很大方，我待着也很舒心，并没有什么不愉快的事发生。
一直到了两个月后，学校已经开始报名了，可我依旧生活在忙碌的工作中，在这两个月的时间里，我都已经习惯了这种白天休息，夜晚上班的工作。
这天我告诉老板我想离开了，并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他也很支持我，并且把工资都结给了我，但却多给了我五块，他告诉我，我住宿需要钱，吃饭还得花钱，所以多给我五块。
看着老板微笑的脸庞，我特别感谢他，这段时间的相处，感觉他是一个特别好的人，我很庆幸出门后遇到的就是他。
在我离开时，他告诉我，如果我回去，他还会雇佣我，并给我多一些工资，我对他道谢后，便离开了。
开始计划着我初中的学业生涯，这之中，最重要的还是因为钱，因为在城里生活需要生活费，而我身上的钱并不足以生活一年，所以我必须还得想办法挣钱。
但现在最重要的是入学，其他的后面在作打算。
第九章 情窦初开
秋天的季节里，是农民收获的日子，但却是学生这一年的开始。
拿着挣到的钱，再花上五毛坐着班车回到家里，便听到大伯，爷爷，奶奶，还有堂哥就不停的唠叨。
“孙少尘，你舍得回来了？”
“孙少尘，你都十四岁了，咋一点事都不懂？不帮家里干活。”
“孙少尘，这段时间你死哪里去了？”
……
一句句带着责备和讽刺的话语传来，我不知道他们一个个的怎么了？我一个小孩子出去，他们不关心我在外面过得怎么样，反而是不停的挖苦和责备我。
“既然回来了，就好好在家里帮忙，我过段时间就出去，家里的马还得有人照顾。”
一番责备后，大伯发出了命令一样的任务，听着这些话，我也很生气，也很委屈，也很想发脾气，我一个人在外面吃了多少苦，他们不关心我也就罢了，还这样对待我。
可能这种生气没有到达极点，所以并没有爆发出来，我没有说话，而是把身上的行李放到房间，然后就去放马。
直到晚上才回来，简单的吃了两口饭，便不停的在屋子里翻找户口本，因为入学报名需要户口本登记，而这次回来也主要是为了拿它。
“孙少尘，你一回来就发什么疯，不停的在哪里瞎翻。”
看到不停翻找的我，也不知道我找什么，大伯便传来谩骂的声音。
可我并没有理会他，终于找到了，现在我的名字在大伯的户口本上，并没有独立开来。
“大伯，我用一下户口本。”
找到后，也告诉了大伯一声，即使他这样对待我，但这户口本上户主也是他，然后也不听他说什么，便进了屋里倒下睡觉。
次日很早的时候，我便背着东西，然后往县城赶，我得把所有的入学手续在今天办完，然后再把户口本送回来。
“大伯，我拿户口本去学校报名一下，下午给你送回来。”
在离开的时候我简单的跟大伯说了声，我不想被他阻拦。
“读那么多书干嘛，又不能当饭吃，没有饭吃，我看你哪里有精神读书。”
“都十四五岁了，还不懂事，也不知道给家里分担一点家务，就知道瞎跑。”
……
尽管我给大伯说了，也不希望他阻拦我，但还是听到他不停的在那里说着。
可下定决心的我，并没有因为他过多的言语而改变我的前进，大步的朝着前往县城汽车的方向走，也不顾大伯什么表情，说什么话语。
坐上汽车，虽然有些颠簸，但速度很快，汽车经过的地方，无不起了一片灰尘。
来到县城的初中学校，这时还是上午，报名还没有结束，我便拿出了户口本和成绩单，来到报名处。
我的成绩符合入学要求，只要把学费缴纳后，然后在办理住宿，所谓的入学也就完成了，等待的就是去上课。
办完这些东西后，我又马不停蹄的赶回去，把户口本还给我的大伯，我怕他以后会更生气。
这样一来一回的，也花了我两块钱，这点钱现在虽不算什么，甚至可有可无，但那时却是我最需要的。
此时的我，身上是一分钱也没有了，即使听到我要来上学，我的大伯也没有给我一分钱，也许他以为我挣够了，也许他是让我觉得困难，然后回去。
来到学校后的第二天，也就开始上课了，看着这一张张陌生的面孔，我很高兴，也很期待，期待在这里有一次不一样的经历。
可是这第一天就得去食堂交米或者钱，我并没有带什么米，也没有钱，所以现在的我只能饿肚子。
这一天没有吃东西的我，肚子饿得咕咕叫，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好在认识了同宿舍的人，跟他们借了一晚的饭票，解决了这一天的吃饭问题。
可明天呢，后天呢，我又该怎么办，不可能一直和别人借吧，再说借了也得还，没有收入的我，拿什么还呢？
这天上课的时候，我在想着该怎么办，要不要出去干点活，挣点生活费，思考得都有些入迷了，直到老师提醒后，才从思考中走出来。
这一天都心不在焉的，想着大伯说的，没有饭吃，哪里有精神去读书，甚至当时开始觉得大伯说得有点道理。
于是在放学后，我便往街道上走去，没有去食堂吃饭，也没有跟室友借饭票。
我想着之前的老板说过，如果我在去的话，他会接受我，并给我更高的工资。
“少尘，你来了？你没有去上学吗？”
转瞬间便到了之前打工的地方，看到我的到来，老板也关心的问道。
“那个……，老板，你还招人不？”
看到老板问着，我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话语间吞吞吐吐，脸上也有些微红。
“这里已经招了人了，不需要了。”
突然从厨房后面走出了一个女孩，也差不多十四五岁的样子，一根扎着的马尾辫，瓜子似的脸上一双黑得发亮的眼睛，而皮肤却有些发黑，这是被太阳晒的，一看就是从农村来的。
女孩的身上围着一张小围裙，这是我以前用的，看来她接手了我的工作，可一个女孩怎么能受得了如此劳累而又脏的工作呢？
“好吧！”
听到女孩的回答，我也只能在找找其他的工作。
“等等，少尘，你也留下来吧，小姑娘在前面客厅，你在后面厨房。”
当我准备要走的时候，老板突然说道，这让我惊讶的同时又很高兴。
“可是，老板，你这里并不需要两个人啊！你为什么要帮我？”
听到老板的接受，我心中很好奇，为什么老板会这样，这无疑是白白养了一个人。
“因为我也是农村来的，我也是从小吃苦长大的，我们都是苦命的人。”
老板回答着我，我并没有像他经历那么多，所以并没有这么深刻的感慨，既然老板同意我留下来，我也自然乐意。
于是当天就开始了上班，我在后面厨房里杀鱼，老板负责烤，女孩则是负责给客人上菜，打扫卫生啥的，分工很明确。
当晚老板也管饭了，我也没有回学校，而是留在原来睡的那里，那里还是一个样，而女孩也没有离开，就住在了我的隔壁。
因为特别的劳累，所以下了班后，我便躺下睡去，并没有管其他什么东西，因为第二天我还得去上学，必须有很好的休眠才能很好的上课。
次日很早的时候，我便离开了，也没有看到隔壁女孩有什么动静，这样持续好几日。
直到有一天，这一天我起得比往常都早，因为睡不着，所以提前离去，但当我关门时，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离去，正是那个女孩。
女孩的方向好像跟我的一样，她这是去什么地方？而且起那么早，我有些好奇，但到时羞涩的我并没有加快脚步跟上去，即使是在打工的地方，我们也没有多说话一句话。
直到女孩也来到了学校，而是走向了女生的宿舍，这才让我知道，那女孩跟我一样，晚上去打工，白天上学。
我并没有离去，而是一直在宿舍的一个角落里看着，也许是在等着那个女孩，也许是我正在思考问题。
过了不一会儿，女孩走了出来，身上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衣服很旧，但没有到达有补丁的地步。
等女孩离开后，我也跟了上去，才知道女孩就在我的隔壁班，而在那么早的时候，就来到了教室，开始学习。
看着女孩如此的努力，我都有些发呆，一个女孩怎么能如此的努力，如此的不甘人命呢？一瞬间，好像找到了志同道合的伙伴一样，心里有一丝开心冒出来。
看着这么刻苦的人，而且还是女孩，我该更加的努力，顿时回头，跑向了宿舍，简单的洗漱，便来到了教室，开始一天课程的学习。
这一天，因为睡得少，所以在上课时特别的想睡觉，但我不停的强忍着，不让自己闭上眼睛，虽然没有睡着，但听到的内容却是迷迷糊糊的。
后面的每一天，我都在同一个时间醒来，然后跟在女孩后面，一起上学，课间偶尔睡一会儿，让自己清醒一点，放学后，又跟在女孩后面，同她一起去打工。
这样的日子一天天的持续着，女孩好像没发现一样，并没有在意我的一切，也许是她知道我们的目的地是一样的，所以没有在意吧。
渐渐的，我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开始慢慢喜欢这种跟在她后面的日子，很喜欢看着他的背影，每天也期待着。
也许我是喜欢上她了，也许我们的境遇相同，有了同病相怜的感觉。
在学校里，也时常看到同学们之间传纸条，说谁喜欢谁的话，我知道，到了这个年纪，对异性之间都会产生一些好奇，甚至是爱慕。
我不知道我的这种感觉是不是爱慕，因为我们的情况太相同了，我甚至觉得我就是她，他就是我。
这样一直持续，直到了第一学期结束后，才结束这样一天三点一线的生活。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除了晚上打工，白天基本都是休息，好不容易有这个时间，我并没有选择学习啥的，而是一躺就是一天的那种。
可经过一段这样的时间，日子开始变得乏味，变得无聊，我想着找白天干的事。
所以这天大清早的，我便起床，然后往外走，想去外面逛逛，可当我开门时，女孩的门开着，女孩坐在一小凳子上，背对着门，前面摆了一些书本，好像在写着什么。
可能是在写作业吧，这是每个老师在学期结束后，都会安排的事情，我也有，但我想后面在去完成它。
我没有去打扰女孩，也没有离去，因为我似乎已经迷恋上了这背影，我从自己屋里搬来了一张小凳子，然后拿着一本书，坐在门前，假装在看着书，眼睛却时不时的看向女孩的屋里。
就这样持续着，每天女孩的门都会在很早的时候开着，而且看到女孩在学习，而我则是照常坐在门口，看着书。
也许女孩知道这一切，也许她也喜欢我，也许她根本不在意我，从而没有关掉门。
这样的日子过得很快，这都到了过年的时候了，虽说每天看女孩的时间多，但我的作业也基本完成了。
在过年的前一天，老板说给我们放假了，让我们回去过年，而且把钱也结给了我们，还多给了几块钱，我和女孩都很感谢老板。
“新年快乐！”
在离开时，女孩突然跟我说道，这让我很惊讶，一向没有说话的我们，甚至我还不知道她叫什么，突然来的话语，让我一时陷入了尴尬中。
第十章 年味
冬日的空气中透着一股寒冷，凛冽的寒风吹得人们直哆嗦。
现在外出打工的人基本都回来了，而且出去的人很多，他们带着很多东西，就像搬家一样，背着一袋又一袋的行李，而且穿得很华丽，像是外地到处都是黄金，伸手就能捡到一样。
唯独身体单薄的我，里面一件短袖，外面穿着一件外套，挤在满满的人群中，显得格格不入。
因为是过年的前一天，所以人特别多，车票都很难买到，加上瘦弱的我，更加难以在这常年干苦力的人群中得到自己的一张票。
只能在车站的外面等着，等车出来的时候，再挤上去，而在这里等待的人也很多，站在人群中，就像和他们是一体的一样。
车出来时，人群开始涌动，而我也是被他们推着走，直到好一会儿才挤上去，而车上别说座位了，就是站着都很困难。
站在车上的人群中，传得单薄的我，反而觉得暖和了不少。
因为人很多，所以尽管是在水泥路上，车辆行驶得也很慢，而到了泥土路时，就更满了，左晃一下，又晃一下的，不停的撞击着左右的人。
这就是现在过年回家的场景，坐车特别的困难，而且车辆特别的少。
好不容易才回到家，我把用我自己挣的钱给爷爷和大伯买的两条烟递给了大伯和爷爷，接过烟的答案和爷爷什么话也不说，反而是脸上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像是我欠了他们几百万似的。
我知道，因为我不在家，家里的压力增加了不少，所以并没有在意他们的脸色。
回到家的我，自然主动的去做该做的事，什么煮饭，喂马等，我不希望好不容易回去过一次年的我，受到大伯不好的脸色，和被他责骂。
尽管我表现得已经很勤奋了，可大伯的脸上依旧是一样，没有任何欣慰，反而还是一样死板，也许他就是这样的吧，只从我大伯娘离开后。
当天晚上吃饭的时候，我也并没有和他们说我在外面过得怎么样，他们也没有问我，一顿饭下来，特别的安静，只有碗筷碰撞的声音。
现在的我觉得这个家，根本就已经不完整了，没有了昔日的欢声笑语，没有了平常的沟通交流，剩下的只有冷漠。
这就像我的一个客栈一样，没有熟悉的人，来到这里，只是为了休息和吃饭，甚至连客栈都不如，至少在客栈时还会和老板讨价还价，而这里，连基本的问候都没有了。
吃过饭后的我，便来到了自己的房间，这里还是一样，只是缺少了我平时的打扫，变得增加了很多灰尘。
简单的打扫后，便没有再去整理更多，因为我觉得，我在这里休息的时间并不多了，过了年后，便会离开。
早早入睡的我，睡得很香，大清早起来时，精神特别的好，也许我觉得这是新的一年，也是新的开始吧。
今天是上山祭祖的日子，大清早的，我便拿着买来的鞭炮和蜡烛骑着马，来到了埋葬父亲的地方，希望能和他过个热闹的年。
当鞭炮响起的时候，感觉特别的热闹，坟前的蜡烛一晃一晃的，像是人走过时产生的风带动了蜡烛的摇动。
我并没有在父亲的坟前停留多久，因为父亲已经去世很多年了，而我也是每年都来看他，早已从悲伤中走了出来，现在父亲在我的心里，只是一种精神上的寄托，剩下的只有脑中的记忆。
离开父亲坟墓后，回到村里，村子里家家户户都已经挂上了灯笼，贴上了对联，红红的，像是这一年预示着生活变得红红火火。
大榕树上也挂了不少灯笼，而在下面有很多小朋友在玩耍，正是像父亲离开我时那般的年纪，无忧无虑，每天除了玩，心里还是玩。
现在的我已经十五六岁了，加上这些年所经历的事情，早已没有了玩耍的心。
只是看着那些玩耍中的孩子，时不时的笑着，有时还产生矛盾，但过一会儿又和好了，就像当年的自己一样，使我一时陷入了回忆中。
“噼里啪啦。”
这时到了吃午饭的时候了，村子里有的家里已经开始放鞭炮，请老人吃饭，看着他们脸上特别的高兴，像是这一年所以的烦恼都抛到了脑后，然后迎接新的一年，从头开始。
我也快速的回到家里，而当我来到家时，看着一片冷冷清清的，火都还没升，别说是吃饭，连基本的都没有做。
我没有生气，因为没有必要，看着正在编着笼子的爷爷，大伯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堂哥则是在弄着他那自行车。
我的姐姐在念完小学后，就离开了家，去外地打工去了，今年并没有回来，也没有什么消息。
看着家里的一切，我都有些后悔回来了，这哪里是回来过年，明明是回来受罪的，别人家从外面回来的人都高高兴兴的，家里的人准备好了一切过年的东西，而我呢，回来不光要看家里人的脸色，还得操劳过年的一切。
看着还冷冷清清的家里，我只能自己忙活着，煮饭啥的，然后拿出了家里自己杀的猪肉，特别的简单，就像平时一样，只是多了一些肉而已。
“孙少尘，你拿那么多肉，后面怎么办，养猪不要粮食，不要力气啊？”
当我拿出一块肉时，这块肉并不大，一家人五口人都不够，却被突然回来的大伯喊下，我只好把肉切成了两半，一半放下，另一半拿去做菜。
我并没有对大伯所说的话而感到不高兴，尽管很久没有吃肉的我，也不会贪恋这一块肉，之所以拿出来，是我觉得因为今天是过年，在请老人吃饭的时候，得有点像样的菜。
做好一切后，像往年一样，都是我在做一些请老人，放鞭炮等，我都好像习惯了一样。
做好一切之后，去喊了爷爷，奶奶，大伯和堂哥，然后等了半天，他们才慢慢的走来，看到他们来吃饭后，我也什么都不管了，端着饭碗，该怎么吃就怎么吃。
“孙少尘，那么大块的吃肉，你怎么不买？”
不经意间，我挟的青菜里夹着一块肉，被大伯发现后喊了出来，我才发现这块肉，肉并没有多大，反而特别的小。
听到大伯的话，我看了看筷子上的肉，同时看了看大伯，最后看了看爷爷和奶奶，他们都没有说话，像是大伯说的很在理一样。
我不知道大伯什么时候变得对我那么抠门了，连这么一块小小的肉都那么在意，也许是我没有听他的话，留在家里帮忙干农活，也许是他压力太大，从而导致的。
看到他们都没有说话，我也只好把筷子上的肉挑了出来，挟了些青菜，然后大口大口的把碗里的饭吃完。
我害怕我的眼泪会掉下来，也害怕因为心里的憋屈藏不住而爆发出来，所以我用饭来堵住我的嘴，抑制我的眼泪。
很快吃光碗里的饭后，我并没有吃饱，但还是放下了碗筷，然后去把马牵了回来，把晚上的马料都准备好。
今天是过年，所以村子里很热闹，做好一切后，发现家里冷冷清清的，什么年货也没有，压抑的心情使我想出去走走。
来到学校附近的大榕树下，这里的人很多，比较小的在玩着弹珠，而像我这么大的，只是在旁边看着，像是在回忆当年的自己一样。
“孙少尘，你啥时候去县城？”
突然我后面传来一熟悉的声音，转头看去时，才知道是好久没有联系的李涛，他变得有些不一样，梳着一个大背头，还打了一些香水，大老远的就闻到了。
“还不知道，家里比较忙。”
简单的回复他后，他也来到了我的旁边，然后说着平时发生的事，他告诉我他所经历的一切，而在我眼里，他所经历的再平常不过了，反而在他心里觉得特别的不一样。
“你没有上学吗？我怎么在学校里没有看到过你啊？”
聊着聊着，李涛突然问我，他知道我过得并不好，但并没有去揭穿我，反而是假装无意间问出来。
“上的啊，只是平时都在教室和宿舍里忙着学习。”
我简单的敷衍了一下他，希望他不在继续问下去，他也没有让我失望，没有继续询问，这就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们好久没有一起睡了，今晚去我家睡吧！”
在聊了很久后，李涛突然跟我说道，是的，我和他很久没有见到了，也很久没有一起睡过了，还记得小的时候，我俩经常一起睡，然后在深夜里说着悄悄话。
“好啊，你的菊花洗干净了没？”
听到李涛的邀请，正好我也不想回去，所以干脆的答应了，还带着一丝玩笑。
听到我同意，李涛也很高兴，然后拉着我往他家走，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
“少尘，桌子上有水果，拿着吃。”
来到李涛家里，就看到桌子上摆满了年货，他也知道我大伯家可能没准备什么年货，我肯定没有吃过，所以也客气的跟我说。
拿起桌子上的一个苹果，我并没有去咬，而是意味深长的看着，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吗？什么都不缺，生活过得有滋有味。
我知道李涛父母在县城开的餐馆挣了不少钱，这也是他像一个少爷的原因，我并没有因此而疏远他，反而替他高兴，我最好的朋友并没有过着像我一样的日子，有我一样的经历。
李涛的父母也在家里，看着黑白电视，看到李涛带着我回来，也很客气的向我问候。
李涛拉着我在软软的沙发上，拿着桌上的花生，瓜子磕了起来，也时不时的提醒我吃东西。
开始还有些拘束的我，看到他们一家都很入迷的看着电视，而且特别的友善，我也时不时的拿起一些瓜子，然后慢慢的剥开，放到嘴里。
看着李涛一家，让我很羡慕，这样才有点像过年的样子，哪像在大伯家里，冷冷清清的，啥也没有，每个人的脸上还板着一块脸。
快入睡的时候，李涛的父亲拿出了两张五十块的钱，一张递给了李涛，而另一张递给我，说是压岁钱。
李涛自然的接下，甚至还有些不乐意，嫌弃太少，但我并没有接，而且拒绝了，我并不是他的孩子，不能要他的钱，在我执意拒绝下，李涛父亲也放弃了。
我和李涛躺在床上，像往常一样谈论着各种话题。
“李涛，你觉得现在过年好玩吗？”
我突然问李涛，因为我觉得现在过年特别的没有意思，一点年味都没有了，有的只是冷漠。
也许是跟我的家庭有关，那年味还在，只是我找不到它了而已。
第十一章 再次相见
俗话说春天是播种，夏天是孕育，秋天是收获，冬天则是享用。
所以在过年的这一段时间里，人们都在享受着自己一年的成果，而没有过多的农务。
但对于我来说，过年好像跟平时没有多大的区别，没有所谓的年货，没有所谓的压岁钱，反而有的是各种家务。
我也很抱怨，也很生气，甚至在夜里不回家，而是去李涛家睡，我很庆幸我有这么一个要好的朋友。
“孙少尘，你天天在外面睡，大中午的才回来，马不用放了？”
这天刚从李涛家回来的我，就接到大伯的责骂，由于昨晚跟李涛聊得太久，所以起得有点晚了，大伯就生气了。
我没有说话，而是老实的去把马牵出来，然后把它放在了家的附近。
“孙少尘，还不去煮饭，不用吃饭了？”
刚把马放在外面，然后回到家的我就听到大伯急切的催促，我不知道大伯今天发生了什么，但对于他这样的态度，我很生气，虽说以前也一样，但现在是过年，他这样对我，我怎么受得了。
可我没有办法，只能默默的承受着，现在县城里的餐馆也还没开门，学校也还没开门，我不可能一直住在李涛家，虽说他家人不会说什么，但作为一个有尊严的人来说，自然会感到不好意思。
此刻的我特别的无奈，只能忍气吞声，大伯说什么，我就干什么。
“孙少尘，吃饭后，去和我搬石头，把院子里的墙砌一下。”
刚端起饭碗的我，大伯就传来命令，我没有说话，专心的吃着饭。
吃完饭后，大伯便去到了院子里，开始了他的工作，而我则是把碗筷都收拾好了，才来到院子里。
由于经常劳动的我，对于这种活还承受得了，开始的时候并没有什么感觉，我也只是帮大伯搬搬石头，然后由他自己砌。
“啊，艹！”
突然不小心，在放下一块石头的时候，把我的手砸伤了，还流出了很多血，疼得我顿时破口说出了脏话。
“活该，那么大一个人了，做事三心二意的。”
看到我砸伤了手，大伯没有关心我，反而是责骂道，听到这话，我很生气，这是一个老人该说的话吗？
我并没有跟大伯吵，而是一气之下，回到了屋里，简单的处理伤口，然后收拾自己的东西。
行李依旧那么简单，几件衣服，然后大步的前往乘车的地方走去，头也不回，也不顾在忙碌的大伯说什么。
这一次我真的生气了，也把这种气表现了出来，这些日子，一直受着大伯的阴阳怪气，说实话，我特别难受。
我很感谢他在我很小的时候收留了我，但这些年来，哪怕是在小小年纪的我，每天都帮忙干家务，我觉得我并不欠他什么。
也不管来到县城后有没有地方住，有没有饭吃，当时一股脑门的就想离开这个村子，离开这个家。
我甚至觉得这个家已经没有什么值得留念的东西，尽管生活那么多年，也有了一定的感情，但这些感情，被大伯的一句话给浇灭了。
来到乘车的地方，这里也有很多人在等着，过了年，他们也该出去挣钱了。
“小伙子，穿那么少，不冷吗？”
突然从后面传来一句好像关心的话语，转头看去，一个比我年长很多的大哥看着我，一副惊讶的表情。
“还行吧，不算太冷！”
听着大哥主动问，我也客气的回答道，并没有因为自己的情绪忽略礼貌问题。
“现在的小伙子火气真大，大冬天的，穿那么少，都不觉得冷。”
听到我的回答，那大哥也感慨着自己嘀咕着，然后又主动的问我是干什么的，这是去哪里？
在他看来，我这么小的年纪，应该待在家里，待在学校，而学校现在又没有开学，自然认为我是外出打工的。
我告诉了他自己的目的，然后又和他聊了很多，从他那里，我知道，现在出门都很挣钱，但消费也高，这从平时的开销，我便知道，只是这个小县城，没有特别的明显而已。
跟一个陌生人，并没有太多的话语，和他聊了没多久，便感觉没有了话题，然后两人默默的等着车。
没等多久，车就慢慢的驶来，上面已经坐了一些人，但还不算太挤，加上我们这等车的人，才算稍微挤点，但跟回家时相比，差远了。
人虽然没有回来时那么挤，但仍然没有座位，只能一路的站着，要么像那些出门的人一样，行李放地上，就坐下去，也不顾什么面子不面子的，自己舒服就行。
我并没有坐下，而是站着，哪怕路有点远，但现在的我，对尊严这种东西有些在意了。
车辆缓慢的行驶在这泥土路上，左晃一下，右摇一下的，使有些冷的我感觉很暖和，人群的温度也增加了不少，就这样慢慢的向县城前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车辆的摇晃减少了，速度也增加了不少，是接近县城，到了水泥路了。
等到达县城后，看着街上冷冷清清的，此时的人们，都还在家里享受着过年的乐趣，哪里会跑来着冷冷清清的县城。
下了车的我，就往餐馆的方向走去，希望老板已经提前回来了，可令我失望的是，餐馆的门依旧关着，老板并没有回来。
然后又向住的地方走去，希望钥匙还在原来那地方放着，这样就可以在晚上的时候有地方住了，至于吃饭的问题，可以花点钱，随便解决一下就行了。
来到住的地方时，正准备去摸放钥匙的地方，看有没有，突然隔壁的房间的门打开了，只见一女孩走了出来，女孩扎着马尾辫，那是和我一起在这里打工的那女孩。
女孩穿着一件新衣服，我知道这是她自己打工挣来的钱，然后给自己买了一件冬天的衣服，女孩脸也变白了不少，跟刚见到她时好看了很多。
“你那个房间的钥匙不在，我看过了。”
也许是女孩听到脚步声，然后走了出来，看是不是我，当看到我时，女孩主动的告诉我。
“你咋回来那么早，好不容易回家过年，怎么不陪陪家人啊？”
听到女孩告诉我钥匙不在那里后，我也没有去验证，反而主动的询问她，我不知道当时哪里来的勇气，对这个第二次说话的女孩说那么多。
“回来学习，作业还有好多没做完。”
女孩见我询问，也没有掩饰，但回答很简单。
“那个……，既然你房间没有钥匙，可以来我房间坐坐。”
两个站着发呆的人，女孩突然打破道，话语间有些不好意思，脸上也有点微红。
“哦……，行吧！”
听到女孩的邀请，我自然有些不好意思，说话还有些结巴，好在鼓起勇气说出了同意。
“对了，我叫孙少尘，你叫什么啊？”
走到女孩房间里的我，感觉怪怪的，为了不至于太过尴尬，我介绍道，但当自己说出来时，反而觉得更尴尬，都认识那么久了，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我知道。”
女孩简单的回答了一句，并没有告诉我她叫什么，而是一直低着头看书，我不知道此时她的表情是什么样。
“孙梦云！”
见女孩没有告诉我，也觉得很尴尬，拿起她旁边的书，假装看着，希望能减少这种尴尬，当我翻开第一页时，这三个字出现在了我的眼前，原来她叫孙梦云，跟我一个姓，说不一定三百年前，我们还是同一家呢！
见我没有经过她的同意，便拿了她的书，我刚看了第一页，就被她抢回去了，脸上的微红更加的严重。
两人顿时又陷入了尴尬中，感觉时间过得好快，这一下子一天都快过完了，到黄昏的时候，我肚子发出了呼噜的声响，又到进餐时间了。
听到我肚子的响声，孙梦云看了我一眼，那一眼让我更加的尴尬，只能傻傻的笑了笑，表示自己也没办法，人是铁，饭是钢，不吃一顿饿得慌嘛！
看了我之后，女孩就站了起来，然后从旁边的桌子上拿了一个萝卜递给我，让我先解决一下，这一看就是自家种的，却被洗得干干净净的，像市场上卖的一样。
接过萝卜，看了看孙梦云，一副很感激的样子，而孙梦云在递给我萝卜后，就继续看着书。
她很认真，认真到我都不好意思在这里打扰，拿着萝卜，我并没有吃，而是拿在手里不停的玩弄，像是这样能解决尴尬一样。
直到天彻底黑下来后，街道上的灯光也亮了起来，可是孙梦云好像没有出去吃饭的意思。
“那个……，你要不要出去吃点东西？”
我只好先提了出来，因为作为女孩子，而且到了这个年纪，自然得保持矜持，不能在其他人面前表现得像一个吃货。
“我不是很饿，就不去了，你自己去吧！”
孙梦云并没有接受我所谓的邀请，而是说着话，眼睛却看着书本，我不知道她有没有看进去，但样子是有了。
“晚上你来这里睡吧。”
当我刚走出门时，孙梦云突然说道，她并没有看我，但从她背影看时，能够想象此时的她咬着牙，好像鼓足了很大的勇气似的。
来这里睡？她什么意思？我有些迷糊，甚至一时陷入了惊讶中。
“你别误会，你房间没有钥匙，而又没法在外面睡，只能来这里将就一下。”
看我没有说话，孙梦云急忙解释道，但言语间像是做错了什么事似的，说话有些结巴，还有些激动。
“这样不好吧，对你影响太大了，我随便在外面找个地方睡一晚就行了。”
我没有答应她的要求，而是委婉的拒绝着她。
“没关系，我不怕，而且外面很冷，住旅店又太贵。”
孙梦云见我拒绝，话语间更加的激动，好像害怕我再次拒绝一样。
“好吧，那我出去买点吃的。”
我只好答应她，然后就往屋外走去，去找点吃的东西，上一次发的工资都还在，不需要考虑钱的问题。
来到大街上的我，看着冷冷清清的，并没有什么可以吃的东西，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家卖包子的，虽然我不怎么喜欢吃包子，但现在没办法，只能将就一下，解决肚子温饱问题。
那时的包子很大，而且很便宜，两个就能吃饱的那种，我买了三四个，也没花多少钱，然后就往回走。
在回去的路上，我不停的思考，难道真的要在她那里睡吗？万一发生什么事怎么办？一连串的问题出现在我的脑中。
第十二章 吐露心声
冬末的县城特别的冷清，甚至说是寂静，偶尔走过街头的行人因为寒冷而匆匆离去。
买完了包子的我，跟那些行人一样，走得很匆忙，但我的脑中却在思考着很多问题。
在我的心里，我觉得我是喜欢孙梦云，但对于她提出的晚上去她那里睡还是有些拒绝，甚至是失望，因为我和她并没有确定所谓的男女关系，这让我觉得她是一个很随便的女孩。
或许她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只是想着我没地方去，在她那里将就一晚，并没有其它的意思，我在心里告诉自己。
不一会儿的时候，便来到了住的那个巷子，巷子特别的安静，一点声音都没有，甚至都没有灯光，唯独孙梦云的房间里亮着灯。
那灯光明晃晃的，使黑暗的巷子不至于看不清道路，就像我心中的一盏明灯，指引我前进的放心。
“回来了？我以为你害怕，然后不回来了呢！”
来到门口却还未敲门，孙梦云便自己打开了门，也许她是听到了我的脚步声，也许她心中感性到了我的靠近，便在我到来时打开门迎接我，更是用有些内心开心，脸上却假装生气的话语说道。
听到孙梦云的话，我有些好奇，她说我害怕，我害怕什么？难道是她吗？
见我一脸疑惑，孙梦云没有解释，却坐了下来，然后假装看书，却不知道两耳已经出卖了她，红彤彤的。
看着孙梦云旁边放着半个被啃了小半的萝卜，一看她就是想靠这萝卜来解饿，却不知道，萝卜这种东西，越吃就会感觉越饿。
孙梦云察觉到了我眼神的不对劲，急忙把萝卜藏起来，就像我没有看到过一样，然后脸上有些微红，好像特别的尴尬。
“我买了两个人饭量的包子，就简单的当作晚饭吧！”
我把两个包子递给了孙梦云，这是给她买的，此时递给她，也是为了打破尴尬的局面。
让后自己坐一边，把剩下的两个毫不客气的吃了起来，我有些饿，所以吃得很快，狼吞虎咽的。
“快吃啊，不然一会儿凉了不好吃。”
看到孙梦云没有吃，而是看着我，嘴里喊着食物的我催着她道。
“你吃慢点，我又不会和你抢，不够的话这里不是还有吗？”
看着我狼狈的样，孙梦云也带着关心的说道，同时把自己两个中的一个分成了两半，自己留了一半，把另外的递给我。
“我已经吃饱了，你看了一天书，也很饿，多吃点。”
我没有接过孙梦云递过来的包子，反而是因为嘴里包着食物含糊的说道。
“我不是很饿，我已经吃萝卜了，这半个够了。”
听到我拒绝，孙梦云立刻解释道，她也许不想在我面前表现得很狼狈，但我知道她是饿的，因为吃萝卜更容易让人感觉到饥饿。
我也不想揭穿孙梦云，所以接过来，把那半个吃了，孙梦云也在吃，但吃得特别慢，就像淑女一样。
“我太撑了，你把这一个也吃了吧，不然晚上会饿的。”
我把还有些热乎的另一个递给孙梦云，希望她能多吃点，不至于在夜晚的时候受饿。
孙梦云也没有拒绝，接了过去，但她没有吃，而是放在了一边，好像那是我把我最心爱的东西送给了她，她额外的珍惜。
吃好了饭，也吃饱了，我看着屋子里有些多余的木板，然后就把木板铺在房间空余的一个角落里，再在上面放上一些纸壳，然后从行李中取出床单和被子。
因为这是冬天，哪怕我再年轻，也会害怕冷，所以把家里的被子也带来了，这正好加上那些木板，我今晚休息的地方有着落了。
“你在干嘛？”
在我忙碌的时候，孙梦云突然问我，她明明知道我在铺所谓的床，但好像不知道一样，问了出来。
“自然是铺床拉，难道你想让我睡光地板，还是说跟你睡一张床啊？”
我简单的回答了她，话语间带着一丝调戏，然后看了她一眼，而灯光下的孙梦云脸上无比的绯红，就像刚发生什么一样。
“那个……，其实你没必要那么麻烦，你可以睡我旁边，然后将就一下就行了的。”
孙梦云听到我的话，没有生气，反而是认同了我后面的玩笑，然后说道，只是言语间有些结巴，好像鼓足了很大的勇气似的。
“还是算了，这对你影响不好。”
那个年纪的我们虽然还比较小，但对男女之情也有了一些认知，尽管孙梦云这样说，但我还是拒绝了，因为我不知道她真实的想法。
听到我拒绝，孙梦云没再说什么，脸上像有些失望一样，然后把放在床上的书都收起来，床上的被子虽然有些旧，但特别干净，也特别整齐，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忙活了好久后，我的床也整理好了，而此时也很晚了，没有时间的我们，只能根据周围的环境辨别时间的早晚，而此时周围的环境特别的寂静，说明很晚了。
“那个……，可以把灯关了吗？”
看到我弄完了一切，孙梦云也用询问的语气问道。
“嗯！”
我知道现在也到了该休息的时候了，孙梦云也累了一天，我知道她每天都起得很早，所以此刻的她应该也困了，所以同意道。
关了灯后，周围静静的，也一片漆黑，一点灯光都没有，就像这世界彻底没有了光亮一样。
“你睡了吗？”
寂静的夜色中，旁边还躺着一个女孩，我怎么睡得着，正胡思乱想的我，突然听到孙梦云传来话语，我知道她也是睡不着，大晚上的，屋子里还躺着一个男的，她怎么能安心入睡？
“没呢，睡不着。”
听到孙梦云的话，没有睡着的我自然回答道。
“能和我聊聊天吗？”
良久后，周围寂静中才传来孙梦云的话，像是思考了很久似的。
“可以，你想聊什么？”
听到孙梦云的要求，我也答应道，但不知道她想聊什么，只能询问道。
“能说说你的经历吗？你为什么来这里打工啊？”
听到我的询问，孙梦云回答了我，但这个问题让我有些为难，因为我所有的经历都是疼痛的记忆，那些疼痛让我不愿提及。
“是不是我说错什么了？”
好久没听到我说话的孙梦云，继续说道，她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不该说的，让我生气。
“没有，只是不想提及而已。”
我把自己真实的想法说了出来，并表示孙梦云没有说错什么。
“哦！”
“在我刚出生的时候，我父母就把我丢弃了，现在的父母收养了我……。”
听到我不愿意说，孙梦云有些失望，但却开始说着自己，也许她太累了，太孤单了，想有一个人听她倾诉，所以我并没有打扰她。
“现在的父母年纪很大了，也没有自己的孩子，所以收养了我，把我当作自己的孩子一样疼爱……。”
没有听到我的回应，但孙梦云知道我在听，也继续说着自己。
她告诉我，虽然现在的父母是养父养母，但对她很好，就算家里很穷，他们也不会让她饿着，而自己从小也很懂事，在很小的时候就帮着家里干农活。
而对于为什么来这里打工，她告诉我，因为家里很穷，供不起她的学费和生活费，而自己又不甘认命，做一辈子的农民，常年跟土地打交道，所以在自己小学毕业后，自己一个人来到了县城，找到了一份工作，为自己挣学费和生活费。
听着孙梦云的述说，我感觉她的经历跟我好像，只是她比较幸运，遇到了对自己好的养父母，而我，则是完完全全的失去了父亲，母亲也跟别人跑了。
顿时我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特别也想把自己经历的一切都告诉她，但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
“这就是我的经历，现在说出来，舒服了很多。”
像是一个人背负了太久，变得很累了一样，孙梦云说完后，就像如释重负一样，有些难以的舒心。
“如果可以的话，你也可以把心里的不快告诉我，这样就可以两个人分担了，会减轻很多的哦！”
说完后的孙梦云，有些开心的继续询问我，希望我能告诉她我的一切。
“行吧，那我简单说说。”
良久后，我才像想通了一样，竟然答应了。
然后我就把父亲在的时候的生活，父亲的离去，母亲的改嫁，大伯的收养，然后在大伯家生活的情况等等发生在我身上的事都告诉了她。
孙梦云听得很入迷，就像自己所经历的一样，所以她并没有打扰我，我也不知道她现在是什么表情，因为夜太黑。
“是不是觉得我跟可怜，很不幸啊？”
说完却没听到孙梦云话的我，然后问道，话语间带着一丝嘲讽，我笑自己身上的不幸。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的经历竟然比我悲惨了很多。”
听到我的话，孙梦云道歉道，她觉得我说出这些，让我难过，因此心中满满的歉意。
“没关系的，这不是你的错，反而我应该谢谢你。”
感觉到孙梦云话语中的歉意，我也知道她不是故意的，反而是说出来后，觉得心里感受了很多，因为长时间一个人憋着，心里特别的难受。
“算了，不说这些不开心的，过去就让他过去吧，一切都会好的。”
感觉到了空气中尴尬的气氛，我也只能提议道。
“是啊，过去的都让他过去吧，一切都会好的。”
孙梦云也附和道，空气中像是飘来了一股暖风，变得暖暖的，使这个冬天变得很不一样。
“你知道我每天跟我你后面去上学吗？”
为了让寂静的夜里有声音，我把认识孙梦云后每天跟在她后面的事说了出来。
“我知道啊。”
孙梦云没有否认，说出了自己知道的真实。
“我每天都去你们班门口。”
“我知道。”
“我每天都关注你。”
“我知道。”
……
“我好像喜欢你。”
“我知道……。”
我们说着，突然我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虽然孙梦云可能知道，但当我说出我喜欢她时，空气中变得很安静，安静的让人窒息。
我们两人就就没有再说话，而是陷入了思考中，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而我想的是，现在怎么办，这张纸被捅破了。
突然孙梦云发出了声响，是起床时床响动的声音，她这是要干嘛，大半夜的，是上厕所吗？
但我错了，孙梦云没有出去，而是朝我走了过来，夜虽然暗，但依稀能看到她的身影。
她这是想干嘛，生气了吗？
第十三章 互相取暖
寂静的夜色中，由于孙梦云的靠近，似乎多了一些声音，那是呼吸急促的声音，是心跳加速的感觉。
来到我床边的孙梦云，没有立刻做什么，而是停顿了一下，然后伸手把我被子掀了一半。
“孙梦云，你要干嘛？”
本来就很冷的我，此刻又被孙梦云掀开被子，又不知道她要干嘛，所以急切的问道。
孙梦云没有回答我，而是躺在了她掀开的那个位置，然后把我往一边挤了挤。
看着孙梦云躺下，我有些慌张，也有些激动，闻着她那身上女孩特有的香味，感受着她身上传来的温度，让我不禁感到兴奋，这是一个男的荷尔蒙激素的发作。
“你这是怎么了？”
我却并没有对她做什么，反而关心的问她，在那个年纪的我们，对男女间彼此的是充满了好奇，但也充满了敬畏。
“我只是太冷了，想来你被窝里暖和一下。”
听到我的关心，孙梦云用她那有些害羞的话语解释道，她没有碰我，而我也没有碰她，两个人只是单纯的躺着，靠着，感受着彼此身上传来的气息，彼此的温度。
也许是她听了我的经历，感觉跟她很相似，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也许她是真的冷，来我的被窝里取暖。
但两人都没有行动，只是躺着，时不时传来彼此的抖动，像是被冷到了一样，又像是因为激动而发出的颤抖。
夜色很静，也很冷，但因为彼此的这种抖动而产生更高的温度，使得寒冷的冬末不再是那么的寒冷。
“我告诉你一个事，你可以不生气吗？”
寂静的夜色，躺着的两人无比的尴尬，突然孙梦云打破这种尴尬，用温柔的声音说道。
“你说嘛，有什么好生气的咯！”
为了避免彼此的尴尬，而孙梦云开始说话，我自然也很配合道，我不想两人一直这样尴尬下去。
“其实，那个……，你的房间的钥匙是我拿了。”
孙梦云带着一丝不好意思的话语说道，她心里有些害怕，因为她感觉自己犯了很大的错误。
“什么？是你拿的？为什么？”
听到孙梦云说自己拿了我房间的钥匙，我很是好奇，甚至有些惊讶，身体也动了一下，声音的也大了一些。
“那个……，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
感受到我的变化，孙梦云也变得更加的害怕，她怕我会生气，话语间更加的结巴，身体颤抖的幅度也增加了不少。
“为什么啊？”
听到孙梦云说了半天都没有说清楚为什么，我也平静下来了，我很想知道她为什么这样做，虽说我对她有一些感觉，但那也只是单方的，难道她也对我感冒？
“那个……，你别误会，我不是那样的人，我只是看到你每天上学放学都跟在我后面，而且放假后每天都坐在楼道上，时不时的看着我的屋子，我不是很明白，所以想问问你，但又没有特别好的机会，所以就出了这么一个主意，你不会生气吧？”
孙梦云终于解释清楚了，原来我对她的一切关注她都知道，只是作为一个女孩子，自然不好主动，但这次她的勇气实在让我感到惊讶。
“你想多了，每天上学放学跟在你后面，只是顺路而已，而放假后每天坐在楼道上看书，只是觉得屋里比较暗，在里面看书，对眼睛不好，我对你没有任何想法。”
听到孙梦云想知道我这样做的原因，我跟她解释道，但这并不是真实的，而是我的一点小心思。
因为在那个时候，那个年纪的我们自然对男女之间的感情有了一定的认知，我是喜欢她的，但我不希望她因为同情而对我施舍。
“原来是我想多了！”
听到我的解释，孙梦云身体的颤抖也慢慢的没有了，变得很镇定，说出的话里透出了一丝伤感与失望，她虽然家里穷，但长得也还可以，而我的话，无疑是否定了她的美，打击了她的自信心。
“这是你房间的钥匙。”
听到我的解释后，镇定的孙梦云过了好一会儿后，从旁边的桌子上摸出了一样东西，然后对我说道。
她这是在赶人吗？拿着钥匙的我猜着，也许我说的话太重了，让她伤透了心，也许这才能让她对我产生真的感情吧，而不是带着怜悯，带着施舍。
“那个……，明天我在给你收拾这木板。”
拿着钥匙的我，把被子裹在一起，背上自己的东西，对着孙梦云说了一句，然后就往外走，我能感觉到她身上颤抖了一下，但黑暗里，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不用。”
当我走到门口打开门后，然后关掉，门和门框碰撞产生的声响，好像惊醒了正在发呆的孙梦云，到了外面的我，突然听到屋里孙梦云传来的话语。
这话语间含着一丝生气，也许在她心中的生气比这语气中的还严重，但我却不得而知。
听到孙梦云的话，我的身体也抖了一下，我做得是不是有些过份了，会不会产生相反的结果，让她从此远离我？我在心里思索着。
但我并没有想着去告诉她，因为我对她是有感情的，我希望能和她在一起，然后给她生活的安全，只是现在只能委屈她一下了。
站在楼道上，夜色中的黑暗，加上冬末里的寒冷，穿得很少的我，不禁身体颤抖起来，使我不得不走到自己的屋里。
打开灯光，世界的黑暗没有了，但寒冷却是更加的严重，这本来一点人气都没有的屋子，使我感觉到更加的寒冷。
颤抖中，我立刻把床铺好，然后躺了下去，床板上传来冰凉的感觉，而还有一丝余温的被子传来的却是孙梦云的味道。
我该怎么做，才能让孙梦云真正的爱上我，怎么做，才能和我在一起？我不停的思索着，也不停的问自己，因为认识孙梦云这段时间以来，我发现，她真的走进了我的心里。
对，就是这样，使用欲情故纵，我心里思索着，并告诉自己，这是我在一本书籍上看到的，是一个人明明想要得到，却又假装不想得到的意思。
我这会不会有些卑鄙，对她是不是有些残忍？我问着自己。
算了，这世界有谁是无私的，只知道付出，而不求回报的，有谁不是可怜的，这世间有什么又不是残忍的，经历很多的我，自然会有这样的想法。
想通后，躺在床上的我，感到无比的寒冷，身体也不停的颤抖，这已经是深夜了，我却还无法入睡。
也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当醒来的时候，窗子外面射来刺眼的光亮，我知道，现在已经到了中午的时候了，饿得咕咕叫的肚子，使我不得不从温暖的被窝里出来，然后出门去，在门口时，我看了一眼孙梦云的房门，门紧闭着，好像没有人似的，看到关着的门，她也许还没睡醒吧，然后我就往街上走去。
穿得有些单薄的我走在街上，时不时的吹来一阵寒风，让我感到无比的寒冷，在看看街上稀稀疏疏的人，这原本热闹的城市，变得有些凄凉。
来到一家卖早餐的店里，里面坐着一两个人，正在享受着热腾腾的食物。
“老板，来四个包子，两碗豆腐脑，打包。”
我简单的告诉了正在闲坐着的老板我想要的，然后便坐在那里等待，老板有些懒洋洋的，因为没有多少人，自然变得有些有气无力。
“好了。”
不一会儿后，那老板递给了我点的，然后又继续坐回了原来的地方，继续在那里思索着，好像在思考什么大事似的，我也没有在意这些，带着所买的东西，然后往住的地方赶去。
“孙梦云，你起床了吗？”
拿着包子和豆腐脑的我来到孙梦云屋前，然后敲了两下问道，屋里并没有声音传来，敲门声过后，又陷入了沉寂。
“孙梦云，你开门啊，我买了包子和豆腐脑，这么晚了，你一定饿了吧。”
我又敲了几下后，并说道，可里面仍然没有声音，我有些不甘心，继续敲着。
“你要干什么？能不能让人睡觉？”
过了好一会儿，在我正要继续敲门时，门打开了，然后散乱着头发的孙梦云说道，话语间没有了昨夜的温柔，有的只是不耐烦，甚至有些生气。
“我……，现在那么晚了，我只是怕你饿了，然后卖了两份，然后想给你。”
听到孙梦云有些不耐烦的声音，我只能解释道，说得有些无奈，还有些结巴。
“我不饿，你自己吃吧，还有以后别来打扰我。”
听到我的解释，孙梦云看了看我手里的东西，然后毫不客气的说道，像是很生气的样子，然后也不顾我再说什么，就把门关上了。
砰的一声门响，让我身体抖了一下，我想她真的生气了，这是由于生气而产生的愤怒。
站在门口的我一时陷入了沉思，我这是给自己挖了一个坑啊，我没想到孙梦云竟是这样的性格。
拿着买来的东西，然后走进了自己的屋里，然后吃着，虽然肚子很饿，但却没有什么食欲，吃着热腾腾的东西，却感觉特别冰凉一样，没有一点味道。
我没有去打扰孙梦云，而是打开了自己的房门，拿着一本书，时不时的注视孙梦云的房门，希望她能打开。
但一天下来，她的门始终没有打开的意思，就好像里面没有人似的，直到晚上的时候，因为考虑到她一天没有吃东西，而不得不赶往街上去买些吃的。
我走的时候，特别的小心，生怕一丝的声响吵到了她。
来到街上的我，竟然看到了有卖混沌的店开门了，这是一种美味的食物，希望孙梦云会喜欢。
我买了两份，因为我自己也特别喜欢吃，那种里面包着很多蔬菜的食物，还含着一丝肉的味道，让人感觉很美味。
因为买到这么好吃的东西，所以心里有些高兴，我觉得孙梦云肯定也会喜欢，所以走回去的时候，步伐也变大了许多。
“孙梦云，你在吗？我买了混沌。”
来到住处的我，就来到了孙梦云的门前，然后敲着门喊道，希望她能开门，但让我失望的是，不管我怎么敲，怎么喊，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
“你到底想干嘛？”
突然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声音中还是带着一丝不耐烦，但多了一丝无奈。
听到声音的我，转头看了去，只见孙梦云手里提着两个包子，看着这两个包子，我知道她是饿了，在我离开后，也出去买吃的去了。
“那个……，我买了两份混沌，不知道你喜欢吃不。”
把手中的混沌递向孙梦云，然后说道，但她看着这混沌，却没有接手的意思。
看着她拒绝的样子，我知道这次我真的做得有些过份了，甚至伤了她的心，我到底该怎么做？难道要跟她坦白吗？
第十四章 那些冷漠的时刻
冬末的空气中一阵阵的冷气，让人呼出的气息肉眼都能看到，走廊里，寒风往一个方向吹着。
提着混沌的我伸着手，却迟迟没有等到孙梦云的接受，一时感觉特别的尴尬。
“我已经自己买了，你自己吃吧。”
看来她是真的生气了，她拒绝道，明明知道我买的是两个人的量，我怎么一个人能吃完。
“我买了两个人的量，一个人吃不完，这会浪费掉。”
对于正在气头上的孙梦云，我并不敢用生气的口吻对她说话，只能轻声的解释道，希望她能接受。
“这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浪费我的钱。”
见到我不依不挠的，孙梦云用更加冷漠的口气对我说道，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心里生气，但从语言中，是慢慢的不满。
回答了我后，孙梦云便去开了自己的房门，然后也不顾在旁边的我，“砰”的一声，房门被关了，吓得我心里一阵哆嗦。
无奈的我只能两个两份混沌走进自己屋里，混沌还冒着热气，我的肚子也很饿，所以也顾不得因为孙梦云的生气而想太多，自己一个人吃了起来，虽说一个人吃不是特别香，但因为肚子饿的原因，一份混沌一下子就被我吃完了。
看着另一份混沌，而自己原本饥饿的肚子，却没有食欲，吃了一份就已经很撑了。
我打开自己房里的门，看着孙梦云的房间，里面没有开灯，黑漆漆的，也没有一点声音，难道她这就睡了吗？
我心里很想知道她的情况，但却不好意思去打扰她，毕竟刚才她所做的一切，已经表明了自己对我的态度。
只能关了门，然后关着灯，躺在床上，我很喜欢这夜中的黑暗，因为在这里，我才能足够的清醒，虽说会想得很多，但我喜欢这种感觉。
就像是生活在黑暗中太久了，而害怕光亮一样，到了有光亮的地方，就感觉自己特别的迷茫，对生活的迷茫，对人生前途的疑惑。
这一夜，我睡得很晚很晚，到了第二天都已经大中午了，而昨夜吃得有些撑的肚子又有些饿了，我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一个吃货，躺一晚，什么也没干，也没动，肚子却饿得那么快。
醒来的我看着桌子上的那份混沌，已经凉得不能再凉了，我并没有吃，害怕因为太凉吃坏了肚子，因为自己现在的情况，是不允许生病的，一旦病倒了，没有钱买药，也没有人照顾，那只有等死的份了。
简单的洗漱后，便走出了房门，又得去买吃的了，现在的我一天只有支出，却没有收入，这让我有些担心开学时的学费，所以自己必须得更加的节约。
当打开房门后，我看到孙梦云的房门是打开的，只见她坐在床前，背对着房门，好像很认真的在看书，写作业。
我并没有打扰她，而是自己关了门，然后往外走，来到街上，看到的人稍微多了些，也许那些回家过年的人已经开始回来了，有的原本关门的店铺也打开了，正在准备着营业。
“老板，给我来两份混沌，打包。”
依旧来到昨天的那家，然后告诉老板自己所想要买的，然后就在那里等待。
也就没等多久，老板递给了我打包好的混沌，我给了他钱，然后就往回走，走得很快，就好像回去晚了，混沌会凉了一样。
“孙梦云，这是我给你买的混沌，还热着。”
当我回来时，孙梦云的房门依旧开着，她依旧在忙着看书，也没有经过她的同意，然后走进了她的房间，对她说道。
“你拿走，我不需要你给我买。”
看到提着混沌进来的我，孙梦云也抬起了头，只见孙梦云有些憔悴，两眼下面还有黑眼圈，像昨晚没有睡觉一样，然后用有些生气的口气说道。
“我已经买了，如果你不想吃，你可以扔了吧！”
听到孙梦云的话，我也有些生气，自己关心她，她却这样对我，说完后，也不顾她说什么，然后就往自己房里走去。
“孙少尘，你到底什么意思？是在可怜我吗？我告诉你，我不需要，我有不是没人喜欢，我不需要你的施舍。”
当关上门后，就听到孙梦云在门口大声的喊道，话语中充满了生气，还特别的生气，我没有理她，也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
孙梦云喊了一会儿后，只听到“砰”的一声，像是扔了什么东西似的，然后又听到“砰”的一声，这次是关门撞击的声音。
等她走后，我才轻轻的打开房门，却看到满地的混沌，还冒着热气，我可以想象得到，她是多么的生气，多么的讨厌我，就像只要是我拿的东西，她都会扔掉一样。
把地上的混沌收拾了一下，然后关好了房门，自己也是时候把作业做了，免得报不了名，那就得不偿失了。
忙活了一下午后，又得去买吃的，我依旧吃什么，都会买两份，然后把一份送到孙梦云屋里，她开着门时，就不经过她的同意，然后就进去，把东西放下，什么也不说，当关着门时，就去把门敲开，然后把买来的东西递到孙梦云手里。
开始的时候，她还有些拒绝，像上次一样，在我门口大喊，然后把东西扔掉，渐渐的，孙梦云的脾气好像被我磨没了一样，她不再来我房门前大喊，也没有把东西扔掉，见到我时，也只是看了一眼，然后继续看书。
这样好几天下来，当我看到孙梦云时，她脸上的憔悴感觉增加了不少，眼下的黑眼圈也更黑了，我不知道她是怎么了，但也没有问太多，也许是晚上睡不着吧，但我不想知道原因，因为我必须得狠心，这样才能使她更加的喜欢我。
这一天，老板突然来敲我的门，看一下我是否回来了，听到敲门声，我以为是孙梦云，所以打开后就往座位上走去，也不顾是谁。
“少尘，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听到熟悉的声音，我回头看时，才知道是老板回来了。
“老板，我已经回来好几天了，以为你已经开门做生意了呢！”
听到老板的问题，我也客气的回答道，因为他对我确实不错，在我最困难的时候给我工作的机会，我很感谢他。
“那正好，今天晚上就开门了，现在有些东西需要准备，你跟我一块儿去吧！”
听到老板的邀请，我也只好把书本简单的收拾一下，然后跟他走出了房门，当出来时，已经看到孙梦云在等待了，像是老板已经叫了她一样。
“你们两个回家过年好玩不啊？”
路上老板问着我们，语气里含着一丝关心，两眼慈祥的看着我和孙梦云。
“还行吧，只是长大了，有些东西没法玩了，也就没多大意思。”
听到老板的询问，我自然没有不回答的理由，因为他是我的老板，这个学期的学费还得靠他呢。
孙梦云没有说话，听到我的回答后，只是看了我一眼，然后就认真的走路，好像害怕地上会有凸起的地方，让她摔倒一样。
一路上老板问东问西的，我也不好驳他的面子，一路上都和他聊着，旁边的孙梦云一路都没有说话，而是在我说话的时候，看了我一眼，然后又专心的走路。
等忙了好半天，终于准备的差不多了，也到了开门的时候，店里也时不时的来一两个人，点着丰盛的菜肴，好像回家过年领了不少压岁钱似的，无比的豪气。
“孙梦云，等下班了一起回去吧。”
在空闲的时候，我邀请孙梦云道，但她看了我一眼后，却没有说话，而是不停的在玩弄着自己的两只小手。
餐馆刚开业，加上现在过年也刚结束，所以并没有多少人，在晚上一点过的时候，老板也宣布下班了。
当我放下手中的东西，准备离开时，发现孙梦云已经离开了，难道她拒绝了我的邀请？一个人先走了？
看到孙梦云已经走了，我也只好朝着住的地方走去，可没走多远，就看到前面有一个人影在那里站着，没有前进，因为那是一条黑漆漆的巷道，没有一点灯光，一般的人，在大晚上是不敢走的。
慢慢的靠近时，才看清是早已离开的孙梦云，见到我的到来，孙梦云没有说话，只是看了我一眼。
“你怎么没有等我啊？”
看到孙梦云时，我询问道，也许她还在生气，但我不是很确定，所以想知道她没有等我的原因。
她没有回答我，也没有动，我知道她是害怕，我只好先走在前，再转头看了看孙梦云时，她也动了，主动的跟在我身后，好像我身后是安全的一样。
来到住处的房门前时，我想找她说话，但只见来到住处的孙梦云并没有给我机会，直接打开了自己的房门，然后走了进去，把房门轻轻的关上。
房门并没有因为碰撞而产生的巨响，我知道，她心里对我的生气已经开始慢慢的消散，从她关门的动作就能看出来。
而到了第二天，因为到了晚上才能上班，所以午饭啥的，需要我们自己解决，而经过一夜的睡眠，也常常使我感到饥饿，每到中午时，我就得去买吃的，而每次我都会买两份，然后把一份送到孙梦云房里。
每一次她都没有说话，都只是看了我一眼，开始的时候，眼神中并没有什么感情，但渐渐的却多了一种情愫，一种陷入幸福的感觉，我知道，她已经开始慢慢的不在生我的气了，也不在意当初我说的话了。
而到了晚上下班时，如果是她先走，她都会在巷子前等我，而如果是我先走，则是我在那里等着她，我们两个像是约好的一样，可却又没有彼此告诉对方。
就这样，我和孙梦云的冷战也开始慢慢的解放，也许是我先妥协，也许是我本来就没有打算冷战过，只是想利用一些手段，让孙梦云对自己的感情更深刻而已。
现在的我们不再像开始时那样，有什么都会爆发出来，而是彼此想当的默契，就像认识了很多年的朋友，什么话都不用说出来，对方也会知道一样。
但因为彼此都没有表达，所以对这种感情还是有很多的怀疑，不知道那是友情还是爱情，不知道那是真爱，还是因为感动，因为我做的很多，足以让一个女孩感动。
我很想问她，对我是什么样的感觉，但我不想主动，一旦自己先主动了，那就处于被动的一方，也许她也是这样想的吧，所以她并没有问过我什么，也没有说过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和孙梦云什么时候才会彼此担诚相待。
第十五章 坦白
冬末过后便是初春，空气中的风儿已不再是那么的寒冷，但心中的更冷依旧不减。
和孙梦云相处的这段时间里，她都表现得比较冷漠，基本没有什么言语，但她看我时的目光变暖了很多，她这是用目光在表达自己的情感。
而我则是不同，我用行动在表达着一切，每一天黑暗巷道里的陪伴，每一顿餐桌上的照顾，同时，我看她时的目光也充满了爱恋。
也许她也对我是有感觉的，我不是特别的肯定，但我对她则是满满的欢喜，只是不愿先去打破这种关系，就像如果自己先主动了，就是处于被动一样，也许她也这么想的吧，所以我们的关系进展得特别的缓慢。
“孙少尘，今天晚上一起回去吧。”
直到过了好久后的某一天，在刚上班的时候，孙梦云就对我说道，说得有些胆怯，像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气一样，也像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
“好。”
对于孙梦云的要求，我也没多大的好奇，因为这段时间以来，两人基本都是同时离开，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所以毫不犹豫的答应道。
也许是因为孙梦云说的话，所以这一天的上班时间过得特别的慢，也许是心中太过期待那一刻的到来，所以做什么都急急忙忙，就像做的这件事，就是最后一件一样。
好不容易，这一天的工作终于忙完了，也到了下班的时候，而当我准备放下手中的东西时，孙梦云已经做好了一切，就差离开了。
今天的孙梦云有些特别，身上换了一身新的衣服，我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买的，但那绝对是刚买不久。
两人缓慢的走在回去的路上，这是我们一起回去以来最慢的一次，就像是在怕前面的路会被走完一样，无比的珍惜这一刻。
“孙少尘，我喜欢你。”
突然停下来的孙梦云一句简单明了的话从嘴里传出来，话语中充满了羞涩，激动和期待。
虽说这样的一句话从孙梦云嘴里传出来，我早有预料，毕竟那个年纪的女孩经不起一个男孩如此的折磨，但听到从孙梦云口中亲自说出来时，还是会有些惊讶，我难以想象，她是下了多大的勇气，才主动的说出来。
“可我不喜欢你。”
对于孙梦云突然的表白，我毫不犹豫的拒绝道，因为对于她对自己的感情，我早已知道，只是有些不肯定而已。
“为什么？难道你觉得我配不上你？”
面对我的拒绝，孙梦云没有生气，好像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一样，但她想知道原因，所以两眼期待的看着我，然后说道。
“不，没有谁配不上谁，只有愿不愿意。”
我并没有直接回答她，我希望她在主动一些，再深层一些，因为在这个年纪的女孩并不懂何为感情，而对于经历很多的我，自然懂的所谓的感情是什么？
“既然你不喜欢我，那又为什么对我好？”
依然听到我有些冷漠的话，孙梦云开始急了，说话的声音也开始变大了许多，声音中含着一丝愤怒，还有些要哭泣的感觉。
“对你好就是喜欢你吗？难道不可以做朋友吗？难道我对身边的其他人好，也是因为男女之间的这种喜欢吗？”
我毫不客气的反驳孙梦云，我没有顾及她伤不伤心，哭不哭泣，但心里特别的难受，也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痛，现在的我在试探她对自己的感情到底是不是真的，只有在那无数次拒绝后任然坚持的，那只有一个原因，就是爱在坚持着。
“不，你骗我，我能感觉到，你是喜欢我的，不然你也不会对我这么好，不会知道我害怕黑暗，不会担心我会饿到……。”
孙梦云有些急了，开始撕心裂肺的喊道，那种哭喊声，只有在特别伤心的时候才能表现出来，也只有在自己真正喜欢的人面前才能表达出来，也许她对我是真的喜欢。
“不，你对我的并不是喜欢，而是觉得我们的经历相似，和我在一起，只是因为同情，可怜，怜悯和施舍，只是觉得我们同病相怜，在一起只是为了互相取暖……。”
我把我所真正想知道的说出来，说得有些激动，因为我害怕她是这样的原因才喜欢我，这种情况而来的喜欢，当环境改变时，感情也就变了味，按照现在的社会发展，谁又会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呢？
我已经被伤得伤痕累累，不想再次因为某事而感到心痛，也许别人会以为，既然已经那么痛了，又何必在意多一次伤痛呢，就破罐子破摔，但他们不知道，如果所经历的伤痛还不致命，但加上后面的伤就致命了呢！
“不，不是这样的，我能感觉得到，我是真的喜欢你，从第一天在餐馆见到你时，就有这种感觉了……。”
我说了这么多，但孙梦云就像没有经过大脑思考一样，很快就反驳了我的话，也许她考虑过这个问题，从而在我说出来的时候，很快便有了应对。
“你确定你真的喜欢我？而不是因为我所说的那些原因？”
对于孙梦云的话，我也有些难以置信，虽说知道她对自己可能会有些感情，但并没有想到在第一次见的时候她就喜欢了我，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
“我很确定。”
孙梦云毫不犹豫的回答我，那言语中的肯定，眼神中的坚定，让我感觉到那是真的。
“好，三个月，我们试着交往三个月，到时如果一方觉得不合适，那就分开。”
我抛出了早已做好的打算，因为不想这么早的暴露自己真实的感情，不想在自己入戏后，她却离开了。
“好，三个月就三个月。”
孙梦云也没有因为我所说的试着交往三个月而想太多，也许是她坚信，在这三个月里，她会让我真的爱上她，让我感觉到她对我的感情。
就这样，我和孙梦云有了三个月的约定，这是她的试用期，也是我的考验期，考验我是否对她是真的喜欢。
得到这样的结果，孙梦云并没有失望，反而因此特别的高兴，原本哭泣的脸上露出了笑容，黑暗中，两只黑色的眼睛看着我，那种仰望似的眼神，让我觉得特别的幸福。
我们也并没有因为彼此有了三个月的约定而有什么行动，也许在成年人的世界里，早已经互相拥抱，然后手牵手，赶往此刻该去的地方了。
因为我们年纪太小，心中的胆怯阻止了我们的行动，就像解决了一件特别了不起的事一样，我心中也轻松了很多，而看着孙梦云，也无比的开心，就像这段时间所有的疑惑都被解答了一样。
“很晚了，我们回去吧。”
说完一切后，却还站在夜色中的我们，被还有些寒冷的风儿吹着，一阵微风吹来，像把我从睡梦中吹醒了一样，然后打破安静道。
听到我的话，孙梦云也像从睡梦中醒来一样，脸上虽然开心，但也镇定了不少。
孙梦云没有说话，而我在说完后，就往住处走着，孙梦云看着我动，也跟在我的旁边，时不时的看着我，像害怕走丢了一样，眼神中也充满了爱慕。
看着这样的孙梦云，我心里很开心，这是在父亲离去后，我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好像自己又活过来了一样，生活充满了期待。
一条巷子，我们走得很慢很慢，舍不得此刻的时光，就像害怕走出了这小巷，就是我们的分别一样。
但小巷始终太短，而此刻的我们也觉得有得特别快，不一会儿就到了住宿的门口，这就意味着分开了，哪怕是一夜的时间，此刻的我们都觉得太久。
站在门口的我和孙梦云并没有去开自己的房门，也没有说话，背对着孙梦云的我，不知道她此刻是什么样的表情，但身后很静很静，静得连呼吸声都能听到。
突然从身后抱来的孙梦云，把我吓了一跳，去拥抱孙梦云这种想法，我也有过，但却没有勇气是做，而现在感受到孙梦云的拥抱，一种暖洋洋的感觉从内心深处冒出来。
感受到孙梦云软软的身体贴着自己的背，这种感觉很好，我特别的喜欢，也很享受这种感觉，一时陷入了享受中。
“好了，赶紧去睡吧，我不是答应和你在一起了吗？又跑不掉。”
一阵微风吹来，把我从享受中吹醒，我也知道，自己必须克制自己，为了长远的考虑，所以用手把孙梦云抱着我的手掰开，然后转过去，对她说道。
当我触碰到孙梦云的手时，一阵抖动从孙梦云手上传来，像是被电了一样。
感受着她柔柔的小手，我自然喜欢，但我不能只考虑眼前，说完后的我，也放开了孙梦云，然后打开了自己的房门。
在进去之前，转头看了一眼孙梦云，然后告诉她早些睡觉，就关上了自己的房门，我并没有邀请她来我的房里，也没有主动去她的房里，因为这个年纪的羞涩，男女之间的羞涩，还在阻拦着我们。
进了屋的我，并没有立刻听到孙梦云开门的声音，而是感觉到走廊上特别的寂静，就像什么人也没有一样。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孙梦云缓慢的开门声，然后又轻轻的关上，好像害怕打扰周围寂静的一切一样。
我并没有看到孙梦云房里打开灯，而是任然黑漆漆的，可能是太累了吧，这一天的工作，是个人都会累，何况现在已经很晚很晚了，周围的人们都进入了梦乡。
躺在床上我的，也没有开灯，因为我本来就不喜欢有光的屋子，那会使我感觉到害怕，比在黑暗中还害怕。
我并没有立刻睡去，而是好像失眠了，不停的想着孙梦云，想着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做，该怎么去对她，怎么去爱她。
虽说自己说了在一起三个月试试，但在那一刻，已经是一生了，所以我考虑得很多，导致我失眠。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觉得自己迷迷糊糊的，好像做梦了，梦里孙梦云穿着白色的礼服，而旁边站着一个男的，穿着帅气的西装，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
但我并没有感觉到好奇，反而特别的伤心，因为那男的不是我，孙梦云不是我的新娘。
睡梦里，我不听的挣扎，却怎么也醒不过来，就像是什么绑住了自己的身体一样，使我无法动弹。
而当我嘶声裂肺的哭出来时，才把自己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当感受到自己身上一阵冰凉，才知道自己流了很多汗，睡梦中的眼泪化作的现实的汗水。
我知道那是一个梦，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但这样的梦会成真吗？
我心里很害怕。
第十六章 试用期
深夜特别的寂静，清晨的阳光还没有升起，周围还是漆黑一片。
从睡梦中惊醒的我，因为梦中内容的原因所以让我很难再睡去，我很想去敲孙梦云的门，问她有一天会不会背叛我。
但现实让我冷静，我也不想如此的暴露自己的感情，如果我现在去敲她的门，就说明了自己很在意她，这会使我处于被动局面，让她有了离开我的资本。
所以躺在床上的我，即使再怎么睡不着，我任然死死的控制着自己，让自己不至于作出让人难以想象的决定。
看着周围的环境，我很喜欢，喜欢这种黑暗中，即使再微弱的星光都会变得无比的耀眼，而这光亮不是范围性的，而是只有一个方向。
“咚咚，咚咚……，少尘，你醒了吗？。”
在这黑暗中，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去的，直到我的门被敲响，并传来熟悉的声音时，我才醒了过来，看着周围的环境时，发现天已经大亮了。
“醒了，怎么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我知道那是昨夜成为我女朋友的孙梦云，此时的她对我的称呼也亲昵了很多，已经不带姓了，听到她的声音，我也柔声的回答道。
“那个，我买了午饭，想和你一起吃。”
听到我的声音后，孙梦云把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语气中带着一丝温柔，就像那刚嫁人的小媳妇。
我没有说话，而是离开了暖和的被窝，前去开门。
“那么冷，快进来吧。”
当我打开门后，便看到孙梦云小手上提着还冒着热气的混沌，而小手却因为寒冷而被冻得通红，嘴唇也有些发乌，于是急忙让她进屋。
当她放下手中的混沌后，就搓着两只小手，希望能暖和一些，看到孙梦云通红的小手，再看看热腾腾的混沌，我急忙用我温暖的手捂着她的小手，并轻轻的搓着，希望能让她暖和些。
看着孙梦云，我有些感动，这是她第一次主动给我买东西，而且是大冷天的，我不禁有些心疼，而孙梦云被我握着手后，她没有拒绝，脸颊却是红彤彤的，像是很害羞的样子。
也许她是真的害怕三个月后我会离开，这样她又只有一个人了，所以通过行动让我知道她对我的感情是真的。
“吃混沌吧，会暖和些。”
给孙梦云搓了一会儿后，她的手也暖和了很多，于是把她放在桌子上的混沌递给她，并关心道。
“你也赶紧吃，一会儿凉了。”
接过我递过去的混沌，孙梦云也提醒道，于是两人默默的吃着热腾腾的混沌，没有言语，却彼此时不时的看着对方。
“少尘，我们可以一起写作业吗？”
在吃完后，而时间也还早，并没有到上班的时间，于是孙梦云询问道。
如果两个人就这样干坐着，没有任何事坐，是特别的尴尬，加上彼此的关系刚建立，什么事都还处于萌芽阶段，一切都还得我们慢慢的探索。
“可以，正好我作业都没有做完。”
听到孙梦云的请求，为了避免尴尬，我自然爽快的答应道，于是便看到孙梦云高兴的跑到自己的屋子，然后拿起放在桌上的书本，又跑回了我的屋子。
“那个，可不可以去你屋里啊？我屋里有些乱。”
看着回来的孙梦云，再看看自己屋里有些乱的东西，于是提议道。
“没关系啊，我帮你收拾一下。”
孙梦云没有同意，反而开心的说道后，就站起来，然后开始收拾我屋里的东西。
“不用那么麻烦，我自己收拾就行。”
看着孙梦云要帮我收拾东西，我自然有些不好意思，然后拒绝道，并想着去阻止她。
“我帮你收拾吧，一会儿就好了。”
孙梦云并没有因为我的拒绝而停下手中的动作，反而收拾得很快，见她执意，我也只好也动手，不一会儿后，屋子里干净了很多，也变得宽敞了不少。
“谢谢你。”
收拾了一切，看着孙梦云一脸开心的样，我很感谢她，虽说有些生分，但这是主动意识。
“少尘，现在我是你女朋友，这是我应该做的，你不该那么客气。”
听到我的感谢，孙梦云脸上显然有些不高兴的说道，但说完后，脸上又多了一丝红晕，这是害羞的表现。
是啊，哪有谢自己女朋友的，两个人都是相互的，她为我做的，我也会为她做。
心里知道这些，但要听到从孙梦云口中亲口说出，还是有些尴尬，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接话，于是便坐在凳子上，拿起书本，假装要做作业的样子。
孙梦云也觉得有些尴尬，于是也拿起书本，假装看起来。
“少尘，这道题我不会，你教教我。”
没过多久，孙梦云指着书中的一道题，然后说道，我看了看那道题，然后再看了看孙梦云，发现她脸颊还有些红。
我知道她是故意问我的，因为那题是一道最基础的题目，但我没有揭穿她，而是耐心的给她讲解。
“还有这道，这道……。”
等我讲解完后，孙梦云又指了一道又一道，而这些都是基础的，而我却依然耐心的给她讲解，但当我看她时，却发现她痴迷的看着自己，好像听得很认真的样子。
“我讲得那么详细，你懂没？”
看着孙梦云的样子，我知道她懂了，所以故意问道，也是为了故意打断她的发呆。
“那个……，还是不太明白，这道，还有那道，还有那道，你再给我讲讲。”
被我打断的孙梦云，又指了指刚才讲过的几道题，让我再给她讲讲，我并没有生气，而是又耐心的讲了一遍，再问她明白没。
“那个，好像懂了。”
在我讲完后，再问孙梦云时，她笑嘻嘻的看着我说道，好像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一样。
就这样一直到了晚上去上班的时候，孙梦云也时不时的问着我问题，然后一脸看着我，好像很享受这种感觉一样。
而到了晚上上班时，孙梦云也时不时的往我方向看，就像在她一不注意的情况下，我会跑了一样，顿时有种被监视的感觉，但我很喜欢这种感觉，这表明孙梦云很在意我。
而在这种情况下，反而觉得漫长的工作时间变得有些短暂，餐馆里稀稀疏疏的，时不时的来那么几个人，然后又走几个，这使得我的工作并不是那么的忙。
孙梦云的工作也是一样，并不怎么忙，所以空闲的时候，她会偶尔走进后厨，看着我工作，而当她看到我工作的环境时，她脸上一副心疼的表情，好像在思索着什么，却没有说话。
“少尘，你和梦云她……？”
也许老板发现了什么，然后好奇的问道，脸上一副期待的表情，等待着我回答。
“没什么啊，就平时多说了会话，熟悉了一些而已。”
我并没有告诉老板我和孙梦云的关系，而是敷衍道。
“梦云是个好女孩，勤快又能吃苦。”
听到我的回答，老板知道那不是真实的，因为他经历过，这种事情，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然后他夸孙梦云道，也许他是想告诉我让我珍惜她吧。
“老板，你的意思是我不是一个好男孩咯，我不勤奋，不能吃苦吗？”
听到老板夸孙梦云，我假装生气道，一种开玩笑的口吻，希望扯开老板原先的话题。
“不，你们都是好孩子，以后会过得很好的。”
听到我的话，老板知道是开玩笑，但却很认真的告诉我，因为自从我来到这里，干着最累的活，但没有一句怨言，这些老板都看在眼里，放在心里。
“是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听到老板的鼓励，我也肯定道，说是告诉老板，但却更像是在告诉自己。
“少尘，梦云，过来吃饭，然后下班吧。”
不知不觉中，听到老板的喊声，下班的时间已经到了，而自己的肚子也因为长时间的工作而变得有些饿了。
像平时一样，简单的吃过晚饭后，便离开了餐馆，只是今天不同的是，孙梦云是和我一起离开的，平时要么她先走，要么我先走。
“真是两个苦命的孩子，唉！”
在我和孙梦云离开后，我模糊的听到老板叹气道，他是在感叹，感叹在我们这个年纪不该有这样的生活。
和孙梦云走在回去的路上，想着老板的感叹，也让我有了相同的感觉，我觉得在我们这个年纪，不该有这样的生活。
看着旁边的孙梦云，我有种心疼的感觉，心疼她经历的一切，反而对自己，并没有觉得自己过得有多苦，可能这就是旁观者清吧。
“少尘，你说我们的日子过好吗？”
当孙梦云发现我看她眼神时，她突然挽着我的胳膊，然后问道，像是在确认我是否能给她带来好的生活。
“会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感受着孙梦云身上传来的气息，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能够坚定的告诉她，也许这一刻她成为了我前进的动力。
“嗯嗯，我相信你。”
听到我的肯定，孙梦云坚定的眼神看着我，然后说道，像是我真的能给她安全感，能给她带来好的生活一样。
慢慢的和孙梦云走在黑漆漆的巷道里，时不时的飘来孙梦云身上女孩特有的香味，使我有些迷糊，甚至陷入这种味道中。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总感觉时间过得特别的快，一下子就回到了住的地方，而到了这里时，就是分开的时刻。
“少尘，你能抱抱我吗？”
来到门前，依旧很黑，而又是要分开，这对于两个刚确认关系的人来说，充满了依依不舍，在即将分开后，孙梦云细声的说道，但这细小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色中却能清晰的听到。
面对孙梦云的要求，我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思考什么，她会不会太主动了？我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走到了她面前，然后伸手抱住了她，这是我第一次抱她，也是第一次抱女孩子，所以心跳的很快。
而在这种拥抱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依依不舍的分开，彼此回到自己的屋里，我想过去和她一起睡，但觉得还是太早了。
就这样，我们每天一起写着作业，有时一起出去买吃的，一起去上班，一起下班，相互关心，互相拥抱，牵手。
感觉这一切都过得有滋有味，一时之间陷入了这种所谓的幸福中，很满足，也许这就是贫穷人的追求吧。
说是孙梦云三个月的试用期，但以我此时的状况来看，我不知道三个月后，到底是她通过了我的试用，还是我陷入了她的录用。
第十七章 学费涨价了
陷入爱情的人都会觉得时间过得很短暂，天天腻歪在一起，也不会觉得厌烦，这就是两个人爱情开始时的状态。
我和孙梦云一样，虽说是在一起三个月试试，但孙梦云一开始就已经进入了角色，而那时的我，虽说对她有很深的感情，但我告诉着自己，必须控制住自己的感情。
从现在看来，我是失败了，刚和她在一起没多久，这种坚持就被击垮了，我彻底的陷入了爱情的漩涡，整日跟孙梦云待在一起都不会觉得腻歪。
“少尘，这两天就开学了，我们啥时候去报名啊？”
这天和孙梦云依旧在做着作业，她突然说出了一句不相关的话，不是关于学习的，而是更重要的，那就是开始报名了。
“晚上上班时跟老板商量一下，看能不能结一下工资，然后明天去报名吧。”
虽说开始报名了，能够去上学了是一件好事，但学费是个问题，因为现在的我和孙梦云已经身无分文了，平时能节约的都节约了，但钱还是不够。
“嗯嗯，听你的。”
孙梦云就像一个小媳妇似的答道，声音中充满了柔情与羞涩，自从和她确定关系以来，就感觉她变了一个人似的。
孙梦云变得很温柔，没有任何脾气，也特别的勤奋，对我都是百依百顺的，这让我从内心深处感觉这个女孩真的特别好。
也许她原来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只是我没有发现而已，也许她是因为我而改变，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很好，我很认可她。
“梦云，能遇到你，真好。”
看着孙梦云，我心里暖暖的，在这苦难的世界里，能遇到她，是我的荣幸，突然抱着旁边的孙梦云，然后深情的说道。
“少尘，你知道吗？我觉得我特别的幸运。”
被我抱着的孙梦云没有反抗，而是任由我抱着，即使抱着她的力气有些大，感受到我对她的感情，孙梦云也对我说道。
“都这么苦了，还有啥幸运的？”
生活在这么苦难的世界里，我不知道她有啥幸运的，每天工作到很晚，白天还得上学，于是放开了孙梦云，然后看着她问道。
“因为我遇到你啊，你知道吗？少尘，以前一个人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特别的不幸，我埋怨上天，为什么自己小的时候父母就不要我了，为什么那么小就自己挣钱……。”
孙梦云说了很多，甚至有些愤怒，她不甘心命运对自己的如此安排，所以她告诉自己，必须上学，哪怕再苦再累，同样的，我也是这样的，所以我们才会认识，才会在一起。
“直到遇到了你，我才感到到生活的温暖，才看到了前进的方向……。”
而这时的孙梦云又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柔情的看着我，然后不停的说着，就好像要把她所有对我的感情都说出来一样。
“有我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再次把孙梦云抱着，然后坚定的告诉她，这时突然有了一种想要保护她的想法。
“嗯嗯，我相信你。”
孙梦云用她那轻柔的声音在我肩上说道，感受着孙梦云传来的气息，一时使我有了一些男性的欲望。
“好了，也快到上班时间了，我们去店里吧。”
为了控制自己，我只好岔开话题道，而孙梦云也没拒绝，待我放开她后，就收拾着自己的书本，然后放到自己屋里。
当来到店里时，我很想跟老板提关于工资的事，但那时的我有些羞涩，加上老板对人特别好，所以开始的时候我并没有提。
而是看了一眼老板，然后欲言又止，只得低头准备干活，而这一晚上都心不在焉的，做什么都觉得不顺心，始终觉得有什么事还没做。
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又觉得时间过得特别的快，但自己迟迟下不了决定。
“老板，我们想明天去学校报名，你能不能先把工资结给我们一下啊？”
直到快下班的时候，我然后没有开出这个口，但在旁边的孙梦云却突然说道，然后看了我一眼。
“好好好，这就结给你们，但是，少尘，我的说道你一下，梦云是女孩子，不能让她走在前面，我知道你要想跟我说了，但却不好意思。”
听到孙梦云让他结工资，老板很爽快的答应了，但却看着我说道，像是一种责备，但这种责备中充满了关爱。
“少尘啊，出门在外，不能不好意思，如果你不好意思，那么吃亏的就会是你啊。”
见我看着自己，老板耐心的说道，这是他多年的经验，因为他吃过亏，所以不想让后人再走他的老路。
“这是你们两个人的工资，总共150块，一人75。”
说完后，老板掏出一张红的，一张绿的钱递给我，然后说道。
“老板，按照之前说的工资，我们并没有那么多啊，你是不是算错了啊？”
看着这150块钱，我心里特别激动，因为自己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多的钱，我很想立马接过来，但是不是自己的，我并不会去要，所以跟老板确认道。
“少尘，梦云，你两的勤奋我都看在眼里，你们的劳动值那么多钱，交了学费，多余的留着自己花，以备不时之需。”
见老板都这么说了，我再说的话，就是不给他面子了，接过钱后，我看了看孙梦云，正好对上孙梦云的目光，在她目光里，充满了幸福。
“谢谢老板。”
对于老板的慷慨和关心，我特别的感谢，但却没有其它的表达方式，只能用言语感谢着他。
“少尘，要感谢就感谢你自己吧，这是你自己付出应得的，所以以后你不管去到哪里，都要脚踏实地，勤奋工作，相信老天不会让一个肯吃苦的人受冻挨饿的。”
看着这老板，此时我觉得他特别像一个我人生的导师，指引我前进的方向，顿时看着老板的眼神充满了感激，想要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下班后，简单的吃了饭，我就和孙梦云离开了餐馆，走在漆黑的道路上，孙梦云挽着我的胳膊，一副小女人样，看着孙梦云，只觉得她一副沉浸在这幸福中一样。
“梦云，刚才老板给我钱的时候，你干嘛那么看着我啊？”
感受着孙梦云的气息，我想起了刚才孙梦云的表情，虽说平时已经习惯了她看我的样子，但刚才那种目光却多了一丝其他的东西，我却不知道，所以对孙梦云问道。
“因为你的好，所以我感到特别开心。”
孙梦云柔情的看着我，然后轻声的说道。
“我哪里好了？我怎么不知道？”
我反问着孙梦云，因为我并没有觉得我哪里好，又穷，脾气还大。
“因为老板多给你钱时，你问了原因啊，换着其他人，巴不得多给自己呢！”
孙梦云说出了原因，但我却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的，毕竟不是自己的，不能拿而已。
“那你的意思是我其他地方都不好咯？”
我假装有些生气的说道，脸上一副严肃的表情，好像生气的看着孙梦云。
“你哪里都好，即使不好，我也喜欢。”
看我要生气的样子，孙梦云急忙解释道，脸上一副哀求样，像是让我别生气。
“你竟然觉得我不好？”
听到孙梦云的话，我假装生气的反问她，然后一下子轻轻的掐了一下孙梦云腰间，然后大声的笑着跑向黑暗的街道。
“孙少尘，你竟然骗我……，你等等我，我怕黑。”
然后就听到孙梦云在后面喊着，顿时黑暗的街道上传来孙梦云和我的说笑声。
这一夜，我和孙梦云像平时一样，来到住的地方后，拥抱好久才各自回自己屋里。
“少尘，快起来，去报名了。”
天大亮的时候，我却依然没有醒来，直到听到门口孙梦云喊我的声音，这才迷迷糊糊的起床，而当我来到门口后，看到孙梦云已经准备好了一切。
孙梦云像平时一样，穿得都特别干净，我不知道是我记错了还是什么，以前的她虽说穿得不脏，但却没有现在干净，也许她因为我而改变了吧。
但我却不在意这些，平时是啥样，此刻也是啥样，也许她也改变了我，但不是这方面的，而是其他方面的，我却不知道。
行走在去学校的路上，孙梦云并没有拉着我的手，只是两人并排走着，像其他学生一样，因为我们还太小，现在谈恋爱，属于早恋，会被老师叫家长的，虽然我并不怕被老师责骂，但我却害怕老师找家长，因为我的家长是我的大伯。
来到学校的我们，就看到很多学生在排队，而我和孙梦云也走进了这队列当中，看着这些刚从家里回来的学生，脸上一副沮丧的样子，感觉这么舒服的日子就结束了，又开始了无聊的上学。
而我和孙梦云不一样，我们都很期待开学，因为这是改变我们命运的地方，因为来这里，所以我们不停的每天去上夜班，去干那些别人不愿意干的脏活。
“这位同学，你的学费不够，少了20块。”
突然前面传来一位老师的声音，是正在报名的学生少了20块钱。
“不对啊，老师，上学期不是才30吗，这学期怎么成50了啊？”
那学生一脸的疑惑，因为上学期才30块，而自己也才带了30块的学费，这时老师却说学费成了50块，学生自然想不通，然后询问道。
“那是上学期，现在经济发展好了，什么都涨价了，这学费自然也得涨价了。”
老师并没有生气，而是耐心的给学生解释，因为这也是他决定不了的。
而听到老师的解释，那学生没有哭泣，而是转头跑去，可能回去跟自己的父母要钱吧，而有的学生则不同，因为自己带的钱就那么30块，还是家里好不容易凑出来的，听到学费涨价了，顿时哭了出来。
看着这一切，我和孙梦云都陷入了沉思，幸好老板给的钱足够，不然我们难以想象会不会像他们那样因为钱不够而哭泣。
“少尘，我们帮帮他们好不好？”
看着那些哭着的学生，孙梦云突然用央求的目光看着我，然后说道，因为她知道不能上学会给自己留下遗憾，这也是她拼命打工的原因。
“梦云，我也想帮他们，可我们的钱并不多啊。”
现在这个年代，钱这种东西就是命根子，无比的珍贵，虽说我有帮他们的心，但根据自己的情况，只能对孙梦云解释道。
听到我的回答，孙梦云虽然理解，但脸上却多了一分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