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风行水波
七天前，一场久违的风暴在不适当的季节席掠过了南海。
哪怕是在伟大航路之外，大海上的天候也永远是复杂多变、不可预测的。
对于那些有闲情逸致的人来说，欣赏大海的瑰丽雄奇是一种乐趣；但对于以大海为生计的人来说，它永远让人敬畏乃至恐惧的。
而在暴风过后，大海紧接着又展示出了它无比沉静的一面。湛蓝的海面与澄净的天空连成一片，彷如“天空之镜”般的景色中，一艘单桅渔船正缓缓地漂荡其间。
但破损的船帆与残败的船身说明“意境的美好”与“现实的残酷”并不矛盾，很明显它此前被那场风暴摧残过。
虽然暴风没有直接把渔船掀翻，可是在船上的物资都冲入大海、船只也被吹离主要航道的时候，结局就似乎已经注定了……在大海上，孤独就意味着死亡。
船上的渔夫是兄弟两人，其中的弟弟已经晕过去了。凹陷的眼窝、干裂的嘴唇、气若游丝的呼吸，这一切都表明他已经到达极限了。哥哥的情况只比弟弟稍微好一些，他勉强维持着最后一丝神志，身体斜靠在船内、一只手跨过低矮的船舷垂到了海面上。
就在他快彻底失去意识的时候，他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轻轻碰触着自己的手背，随着船底起伏荡漾着的波纹，一下又一下。
哥哥勉强睁开眼睛，然后他看到了一颗圆圆的、长着奇异花纹的“水果”半浮在水面上，轻轻敲打着他的手背……
是食物。
在无限的绝望之中，似乎出现了一丝活下去的曙光。
然而食物仅有这一点点。
哥哥把那个水果捞了上来，他看了看已经昏厥的弟弟，眼底显现出了一丝的挣扎，但最终他还是一点点的挪动到了弟弟的身边，勉强将水果掰开、一点点的塞进了弟弟的嘴里。
有了水分的补充之后，弟弟的呼吸似乎平稳了一些。
随后他将剩下的“水果”放在弟弟的手边，又稍稍歇了歇、恢复了一点力气之后，只见他身体向前一翻，直接越过低矮的船舷，一头栽进了湛蓝却又幽深、足以吞没一切的大海之中。
所谓的世界的残酷与温柔，大概就是这样的对比。
而就在这种充满冲突的“情绪余韵”还在发散着的时候，只见原本昏迷的弟弟，脸色突然变成了酱紫色，接着……
他开始无意识的用十指的指甲挠起船舱的内壁。
怎么说呢？
就像这人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一样。
第一章 恶魔果实
无风带以南、颠倒山以东，这一片广阔的水域就是这个世界上被称之为“南海”的地方。
在南海的不知名角落里，有一座名为“提洛尔”的小岛。小岛属于一个叫做“希尔德加德王国”的国家，但是对当地人来说国界和归属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它不过是外海的一座孤岛而已。
这里物产贫瘠、生活穷困，岛上有一座跟小岛同名的镇子，大概有两千人生活在这里。
莫绯正是其中一个。
只不过他一个有点特殊的人，而关于他身份的“特殊之处”，其实非常好描述——他是一个差点淹死在海贼世界里的地球人。
当他在一叶孤舟中醒来，眼望着无垠的大海的时候，那种地理位置和身份方面天翻地覆的错位感带来的心情变换，简直复杂到了无以形容的地步。
“海难”有点匪夷所思，更匪夷所思的居然在这样的世界之中遭遇了海难。
好在凭借着原主的留下的记忆、一点点微不足道的食物以及靠着星空指引方向，他艰难的从海上返回了这座小岛，那已经是半个月之前的事情了……继承了“莫绯”的身份与记忆，这座小岛也就成了他临时的容身之所。
莫绯是一个年轻的渔夫，原本有一个哥哥，但是后者不幸死在了前不久的发生的海难之中。简单的家庭关系让他只要稍加注意的话，就不会有人意识到他其实已经换了一个人。
半个月的时间，足够莫绯搞清楚自身处境、整理好乱七八糟的心情了，而他现在要确定另外一件事情。
时隔多日之后，莫绯终于走出了自家那栋简陋的木造房子。
莫绯出门之后，稍稍驻足，俯瞰起这座小镇的全貌来。小镇建立在半山腰上，从他站着的位置能看到远处的大海、海岸边的小港口、显得陈旧而贫瘠的小镇以及小镇里路况糟糕的小路。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鱼腥味与腐朽的气息。
“这倒霉地方不是人住的。”莫绯瞬间就在心里下达了这样纯主观的判断，因为他放眼看去看到的全都是肉眼可辨的穷困。
听了一会之后，莫绯脚步继续。他的目的地是镇子中央最“豪华”的那栋房子，那里是村长或者说镇长的家。
而等他到了那里的时候，已经有一个看起来十五六岁、脸上带着点小雀斑的女孩等在了大房子庭院的门口。
女孩的名字叫埃米莎，是村长家的女仆，也是他……应该说是“莫绯”小时候的玩伴。
“这里倒像是人住的地方，但里面住着的却又不一定是人了。”莫绯又这样默默想到。
这想法倒不是纯粹的恶意揣测，因为在一个所有人都很穷的地方，有一个例外看起来挺富有的，这让他觉得这种“富有”肯定有问题。
“莫绯哥，你好点了吗？”埃米莎先一步的开口说道，她望向莫绯的眼神中充满了同情。
这让莫绯想起了那天自己回到小岛并且带回了哥哥死讯的时候她痛哭的场景。甚至到了现在，她仍然是一副随时都会哭出来的样子。
而且这些天莫绯的闭门不出，在正常人看来应该是“伤心过度”导致的。
“好多了。”莫绯对自己能活下来这件事、对于救助了自己的人自然是心存感激的，但这样的情绪不必时时刻刻宣之于口。
“莫绯哥，你让我帮忙准备的东西都在这里了。”神伤了一会之后，埃米莎这才想起了正事，随后她指着放在自己脚边的一大叠报纸这样说道。
“真是太谢谢你了埃米莎，这些东西我借用一会，马上就会还回来。”莫绯对着埃米莎表达了谢意，随后轻轻松松地就将那一堆报纸搬了起来。
尽管莫绯对于这个世界有一些了解，但是这些了解都是从“上帝视角”得来的。他觉得自己上辈子读到的“故事”跟现在自己置身其中的“现实”肯定不是完全相同的，所谓的“剧情优势”不足以信，实际上对于这个真实的世界，他现在只知道个大概。
所以莫绯想通过报纸了解一些外面的事情。
在这样的小岛上，但找一份两份的报纸或许不算难事，可如果是想找过去数月连在一起的成套报纸的话，大概也只有在镇长家里才找得到。
随后莫绯带着报纸回到家中，落座在简陋的椅子上之后，他立刻就按照顺序从前往后翻阅了起来——“世界经济新闻报”，这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要、最灵通、投送范围最广的报纸了。
谢天谢地，身为一个小岛上的渔民，莫绯居然是认字的。
因为只看关键信息，他翻报纸翻的很快，所以很快的他就看到了第一件非常重大的消息——标题是“英雄退场”，大致内容是海军中将、拥有英雄称号的蒙奇·D·卡普因为年龄原因即将脱离一线作战部队，随后他会保留军衔，调入“海兵训练本部”的相关说明。
卡普，这是一个耳熟能详的角色，他的照片就这么被登载在了这份报纸上。
很重要，但不是现在的他应该在意的内容，莫绯摇了摇头，然后再往前翻。一会之后，另一个重大消息的标题再次映入眼帘：
“海军元帅决定辞职”
从这个消息再往前，几乎每天报纸上的封面新闻的标题都充满了惊叹号，那是关于“顶上战争”前因后果、白胡子和黑胡子恩怨纠葛、海军本部动向的连篇累牍的报道。
嗯，现在是海圆历1520年12月，“顶上战争”已经是四个月前的事情了。
这是数十年一遇的大事件，但莫绯并不是为了关注这场海军本部与新世界大海贼之间有史以来最为激烈的冲突而借来这些报纸的。匆匆扫过有关“顶上战争”的报道之后，他继续往前翻，最终找到了自己真正想要看的内容：
“飞空海贼团船长、金狮子海贼舰队提督、号称“飞天海贼”的金狮子再度被捕！”
大部分内容无关紧要，莫非关注的是事件的结果。而根据这篇新闻的报道，准备大闹东海的大海贼金狮子最终被鬼蜘蛛、火烧山、斯托洛贝里三位海军本部中将联合逮捕，并且被再度关进了大监狱“推进城”。
这新闻里必然有造假的成分，因为解决那个大海贼的并不是海军，就是不知道金狮子被再度关进“推进城”的结果是真是假。如果最后的结果准确无误的话，那矛盾就出现了——数月前“推进城”被现任“四皇”之一的黑胡子一伙攻陷的时候，牢狱里并没有金狮子。
所以……
根本不是“推进城”？
或者是……“秘密处决”吗？
在同一座监狱里同时关押着与“海贼王”齐名的大海贼提督，再加上白胡子海贼团的二番队队长以及其他恶贯满盈的海贼，同时还要面对随时可能来袭的白胡子海贼团，果然压力超出极限了吧。
海军自然是无权随意处决罪犯，但是世界政府可以。“推进城”大监狱不是海军军事设施，管理权归属于司法行政部门……也就是说“推进城”并不是海军本部的下属机构，而是世界政府的下属机构。
莫绯觉得“金狮子”大概率已经死了。
他之所以关注这件事，是因为莫绯想搞清楚自己吃掉的恶魔果实是不是那颗果实……他自然是知道自己在遇到海难的时候吃了个什么东西的。
接下来，只见莫绯突然松开了自己的双手，可奇怪的是那份记载着金狮子被捕的报纸却依然浮在半空中，随后随着莫斐的手指隔空一挥，报纸又自动翻过了一页……
飘飘果实。
顾名思义，就是一颗能让除了活物以外的东西都飘起了的果实。
金狮子很可能死了，再加上他表现出来的能力，因此莫绯有理由相信他吃下的那颗果实会是飘飘果实。
确认了金狮子的事情之后，莫绯又将自己在报纸上看到的一些重要信息记录在了一个笔记本上，做好了记录整理之后，他决定快点把借来的东西还回去。
此时时间已经临近傍晚了。
而等莫绯再次来到了镇长家附近的时候，远远地就听到了一阵训斥的声音。
“身为一个下仆，居然敢偷主人的东西，你哪来的胆子？懂不懂规矩？”
接着传来的是一声清脆的响声。
莫绯皱起眉头，旋即快步向着那边走了过去。在转过一个转角之后，他就看到了大房子外面的庭院里，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正在训斥着埃米莎。
埃米莎垂着脑袋，脸上红红的掌印却怎么也掩盖不掉。
莫绯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报纸，稍微一想也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了。
这些报纸对于主人来说不过都是无用的废品而已，主人的废品可以乱丢，但是仆人却不能乱动，动一下就是偷窃。
这点小事用得着大动肝火么？
可现实就是如此，越是小地方、越是普通人中冒尖出来的“小人物”，越是远比真正的“大人物”还要盛气凌人的多，因为只有这种“盛气凌人”才能表达他们的“伟大与高贵”。
莫绯直接推门走进了院子之中，他是事情的起因，自然不会就这么看着小女仆继续挨打。
镇长很快注意到了这个闯进自己家里的人，莫绯这种贫民的直接闯入明显再度加剧了对方的愤怒程度……今天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镇子上的穷鬼敢直接往他家里闯？
镇长一甩手臂，大步流星的走向了莫绯，看样子似乎也想二话不说先给他来一巴掌。
“你又是什么东西？居然敢……”
然而没等镇长走到位置，也没等莫绯开口，他们的行为就被一起打断了……突然之间，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带着某种陌生又熟悉的尖啸声划过空气，紧接着，镇子的某个地方传来了一阵火光。
随后是震动与巨大的声响。
炮击？
骚乱和人们的吵闹声自山下的小港口传来。
“海贼！”
“海贼登岸了！”
海贼？莫绯先是望向港口那边，在想明白发生了什么之后，他第一时间又快速的转回脸来，欣赏起眼前这位镇长先生脸上的惊慌失措来……
镇长先生脸上现在的表情与刚刚的盛气凌人形成了强烈的反差，莫绯觉得这种对比可远比海贼来袭要精彩的多……真是无聊的恶趣味。。
但是不得不承认的是，一个人的小小傲慢，似乎很简单就能被敲碎。
比如……
一颗炮弹。
第二章 海贼来袭
南海是海军元帅的故乡，但这并不妨碍它同样也是海贼们的乐园。
从不设防的小镇往下俯瞰，可以看到一条海贼船停在了港口的外面，船本身只是双桅的中型船，但是它堵在小小港口的外面，对比起来倒像个庞然大物了。
高高的桅杆上挂着脏兮兮的灰帆，最顶上系着一条骷髅旗……正是这面旗帜表明了这条船的性质。
海贼船慢慢横摆过来，侧舷甲板上一排黑洞洞的炮口刚好指向了镇子这边。紧接着，只见那边一阵火光连闪，随着尖锐的呼啸声，数枚炮弹再次扑向了毫无抵抗能力的小镇。
炮弹砸进了镇子里的什么地方，火焰随后就燃烧了起来。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小镇居民们，一瞬之间就彻底骚乱了起来。
尽管这是莫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但是他也知道这时候既不适合观察海贼，也不用在意什么镇长了。
“往后山跑，埃米莎。”
莫绯直接拉住了小女仆埃米莎，然后开始跑了起来。他不想以这么直接的方式卷入到海贼造成的骚乱之中，这时候正确的选择应该是避开……尽管他现在有了一颗能用“强力”来形容的恶魔果实，但关于怎么把它直接应用于对人的战斗方面，他显然没什么经验。
“莫绯哥？”被莫绯拉着跑开的埃米莎有点懵。
“海贼上岸的目的是劫掠，这个镇子上哪个地方看着最有抢劫价值？这是一目了然的事情。”莫绯说道。
自始至终他的声音都非常的冷静。
上岸的海贼只要有点脑子就会直奔小镇上看着最豪华的房子而来，所以两个人不能呆在这里。
海贼们的炮击使得小镇的数个地方燃起了大火，这里的大部分建筑都是木房子，很容易烧起来。在狭窄的街道、跳动的火焰、慌乱的人群之中，莫绯拉着埃米莎穿行而过。
“藏起来，快藏起来！”
“藏什么，快跑！往后山跑！”
“我的房子、我的钱……”
“钱重要还是命重要，蠢货！”
“当然是钱，蠢货！”
吵吵闹闹、乱七八糟的声音传入莫绯的耳中，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有些人似乎很紧张害怕，但有些人面对海贼来袭的时候……似乎有点欢快？
但他来不及体会小镇中弥散的各种情绪，因为下一瞬间，人群中传出的惊呼让就他彻底警醒了过来。
“炮击！”
莫绯下意识的向着港口的方向转过头去，紧接着他就看到了一个黑漆漆的铁球在划过一道抛物线之后对着这边砸了过来——那颗炮弹正对着他，就像是刻意瞄准好了一样。
以亚音速飞行的炮弹看起来慢慢悠悠的，因为它的飞行轨迹会相对“长时间”的暴露在人的视野之中，所以任谁也不会觉得这速度有什么不可思议的，它甚至会给人一种伸出手就能接住的错觉。
可毋庸置疑的是，人类跑的肯定不如炮弹快，所以当那颗实心炮弹在莫绯的眼底不断放大的时候，想跑已经来不及了。
除非……不，不能那么做。
在这种危机时分，莫绯心思电转，他感觉自己身上的各种激素水平在一瞬间飙升了上去……一起飙升的还有他的血压，周围的声音甚至他的心跳和呼吸声在这一刻突然都消失不见了。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前一刻是一个生了锈、放了很多年头、缺少零部件的机器，然后突然之间机器里面被更换了新的齿轮、上了润滑油、清理干净了锈迹，所以他自然而然乃至下意识的开始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高效方式开始了运转。
于是就在那颗炮弹把他的脑壳砸烂之前，鬼使神差的，他向着炮弹伸出手去，然后……当他的手触及到铁球的一刹那，恶魔果实的能力随即发动。
先是食指指尖，接着是其他手指与掌心，莫绯能够很清晰的感受到这种接触的过程，接着他手腕一翻、手掌一捞，居然就将那颗炮弹接在了手中。
只能说……这玩意真的有点烫手。
“……”
周围的骚乱在这一瞬间消失不见了，肯定不止一个人看到这种难以想象的场面，万幸的是由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大家不一定能看得到莫绯的脸。
“额……吓我一跳。”莫绯将炮弹扔到地上，然后长出一口气之后这样说道。
“……”
所以到底是谁吓谁一跳？
莫绯也意识到了周围人的反应，只不过这种惊讶理论上总比他直接“原地起飞”来的好一些吧？如果他这时候跟大家解释一下“人跟人的体质是不一样的，我在极度愤怒的时候能单手接住了一颗十二磅炮弹”的话，他们会相信吗？
“大家不用在意，是哑弹……
快跑吧，下一发可就没有这种运气了。”
莫绯只是这样喊了一声，然后把埃米莎往胳膊底下一夹、以一种飞一样的诡异高速度离开了这里。
“喔，原来是哑弹啊……”
有些脑容量有限的人恍然大悟般的说道，他们活了大半辈子，头一次听说原来出膛的实心炮弹也有“哑弹”的说法。
埃米莎更懵，刚刚差点被炮弹砸死的时候，她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而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自己非但没有被打死，反而已经快要来到后山山顶了。
莫绯将这个小女仆藏在山顶高处，然后说道，“这里算是安全范围了，埃米莎，我们待在这里。”
上岸的海贼肯定不会爬山，而且莫绯选择的位置一般人也很难爬上来。
“嗯……”埃米莎懵懂的点了点头，总之她现在是挺安全的。
这会儿莫绯已经理解了，在海贼肆虐的世界，碰见海贼上岸抢劫似乎并不算什么奇怪的事情。
而在山上呆了一会之后，莫绯突然开口说道，“埃米莎，我下去看看情况，马上就会回来。”
他好像在内心之中下了某种决定，因此说罢也不等对方的反应，他的身影直接冲进了下面的山林之中。
离开山顶之后，莫绯并没有直接冲回镇子里，而是停在稍高的位置，眼看着下面发生的抢劫、放火乃至杀戮的行动。
“人们常说壮烈的死好过苟且的活，前半句话有待商榷，但是后半句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正常人都不想过平凡而卑微的生活。”
镇子里的混乱愈演愈烈，在这里看了一会之后，莫绯突然又想起了一句很简单也很有道理的话……窃钩者诛，窃国者侯。
“不管是山贼还是海贼，做贼肯定是不对的，所以……要做大贼。”
黑暗之中，莫绯这样喃喃自语着。
海贼这种东西看着挺吓人的，但是他们吓不住有恃无恐的人。
莫绯离开了自己站着的地方，直奔港口中的海贼船而去。
…………莫绯的恶魔果实研究笔记…………
“尽管发挥一颗恶魔果实的全部能力需要一个不断开发与努力创造的过程，然而在吃下这种味道难以形容的“水果”之后，我瞬间就知晓了它最基础的“功效”。
如同婴儿的先天反射一样，人类刚出生就懂的如何吮吸。
或者说，当我吃了一口shit一样的东西的同时我也明白了另一件事：
我会飞了。
并且时时刻刻都需要克制想起飞的冲动。”
第三章 明火执仗
燃烧的火焰突然爆开，星散的火星迸射到夜色之中，很快又消弭于无形。
海贼的上岸劫掠活动应该不会持续太长时间，因为他们的船如果被军舰堵在港口之中的话，那等待着海贼们的很有可能就是被绞死的结局了，所以……抢劫其实是一个讲究效率的技术活。
借助着恶魔果实的浮空能力，莫绯在半空之中飞掠而过，快速的抵近了海贼船所在的位置。夜色与黑暗是一种很好的隐藏，他的行动不会被任何人发现。
在得到了这颗果实之后，莫绯随即就明白了自身的某种处境——正因为这是一颗强大的果实，所以果实的能力就是一种不能被轻易暴露出去的能力，起码在他具备基本的自保能力之前，它是不能被暴露出去的。
一方面，在“顶上战争”之后大海上的形势天翻地覆，直观来说就是突然有了一伙开始专门狩猎能力者的人，他们有方法直接从能力者身上攫取果实能力。“飘飘果实”的事情一旦传出去的话，那么莫绯必定会成为其目标。
另一方面，“飘飘果实”具有无与伦比的机动能力，不管是海贼还是海军都需要这种能力，这东西甚至能实现一座海军基地整体性的跨地域搬迁。
还有一方面则是因为上一任持有者的名头太足了。大海上无论任何势力、无论任何人，大概都不希望再次看到另一个“飞空海贼”出现。
“明哲保身”的道理莫绯不可能不懂，只不过与此同时他内心中也很躁动，这是一种矛盾。
海贼船上的大部分海贼都已经冲上了岸，这时候仅有少数“倒霉蛋”在船上留守……攻陷这样一座没有任何武力的普通城镇的时候，船上只留下象征性的守护力量就可以了，反正镇子也不具备任何反攻能力。
这种想法没什么问题，然而世界上总有意外存在。
隐藏在上空中的莫绯稍稍观察了一会之后，他发现船上大概只剩下十来个海贼，他们大多集中在前甲板上。
船上的海贼们显得很放松，也没什么防备意识，他们大声说笑着、肆意评论着岸上的劫掠行动……见他们这样，莫绯直接绕到了海贼船的后面，然后悄悄地落在了船上。
在避开那些海贼耳目的情况下，他开始“参观”这条海贼船。正常情况下，按理来说他是不该这么大胆且肆意的，因为他并不懂的如何战斗，然而……
他会飞。
想什么时候飞就什么时候飞，想怎么飞就怎么飞，想悬停就悬停，只能说“飘飘果实”给主人带来的生存能力属实不一般。
悄悄地转了一圈之后，莫绯对海贼生活的印象只剩下了“脏乱差”三个字。可能有一百人左右的海贼挤在这么一条狭窄的船上，这还要对他们的生活环境有什么要求？
不是猪圈，胜似猪圈。
船上唯一还算是干净的地方，应该是船长室，而且这里跟船上的其他地方是两个极端……脏乱的船舱像是平民窟，而这里像是暴发户。
船长室里面挂着不少金的银的装饰品，而且它们大多没什么品位。
莫绯来到了这里之后，首先就把金币、金块和其他看着值钱的东西搜刮了起来……显然这里也是海贼船的“藏宝室”。
海贼的劫掠活动持续了三四个小时，这段时间足够莫绯仔仔细细的参过一下这条风帆船。
之后，海贼们陆陆续续的返回了船上，接着“满载而归”的他们开始准备起航。
风帆船的船帆和绳索比较复杂，所以起航又消耗了一些时间。
别看海贼们脏兮兮的，但是操帆、开船各个都是一把好手，海贼们在高高的横杆上搬着沉重的绳索行走着，有种举重若轻、如履平地的感觉。毕竟世界上可能存在不擅长作战的海贼，但肯定不存在不擅长逃跑的海贼。
船只上灯火通明，有人大叫着、说笑着、训斥着，显得肆意而张扬，完全就是一种“得胜而归”的气氛，似乎抢劫这种小镇子也会让他们产生那种名为“成就感”的东西。
等到这条海贼船开到外海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
“这次行动的收获马马虎虎，那个镇子穷得很，只有镇长家里算是有点油水……下次行动的时候记得选个好目标。”
海贼船的船长一直在指挥劫掠和出航的事情，直到船只航行到了外海之后，他这才骂骂咧咧的走到了船长室这边。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船长，繁荣的城市往往有自己的守备力量，甚至有海军基地存在，我们很难动手……这种小镇才是最合适的目标，虽然我们收获少一点，但是胜在没有风险。”回答的人是海贼船的大副，他有些叫苦不迭。
尽管大副的姿态放得很低，但这时候他却在心中忍不住的暗骂。还想抢劫大城市？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连个赏金都没有！小海贼要有小海贼的觉悟，偷偷摸摸的抢劫不好吗？
船长和大副两人指挥着几个小弟们搬着几口箱子进入船长室，那些东西显然就是他们此行的“收获”，然而当他们进入房间之后，刚好看到一个陌生的年轻人坐在一张桌子后面的椅子上，正在摆弄着一个纯金的烟斗。
莫绯一直悄悄的藏在这条船上，他甚至没有特意躲藏，因为一般海贼不会进入这个房间。
“什么人？！”
海贼船长在看到他的第一时间就变得无比警惕了起来，小弟们也把箱子一扔、直接举枪相向。
莫绯这时候也看到了对面的人的样子，海贼船的船长跟他印象中的差不多，脏兮兮的头发、凌乱的长胡须，一嘴烂牙、身材矮壮、满脸横肉。
关键的是当几人进入船长室之后，莫绯瞬间就闻到了弥散开来的淡淡血腥味……海贼果然是要杀人的。
“我的身份不重要，诸位可能比较在意的是我会出现在这里的理由……
其一，作为一个外来者，我对这个世界上的一般海贼的生活状态很感兴趣，因此想要近距离观察一下。
其二，这么说吧，我挺缺钱的……无论将来想做什么事情，‘启动资金’都是很重要的，不是吗？”
莫绯倒是挺从容不迫甚至朴实的，因为他说的也都是实话。
一边说着，他还伸出手指指了指地上的箱子。
海贼船长先是疑惑不解，继而用一种看脑瘫一样的眼神看向了莫绯。他咧嘴笑了笑，这时候他已经看清楚了莫绯……年轻、毛都没长全，衣服上带着补丁，穿着打扮像个渔民，身上没有带任何武器。
这种人既不是赏金猎人，更不是海军，甚至不是海贼同行……所以海贼船长直接没把莫绯当人看。
“这哪来的疯子？活腻歪了吧……你知道我是谁吗？”
他哪管莫绯是什么人、因为什么来到船上的？海贼船长一偏脑袋，直接对着小弟说道，“动手，让他死的惨一点。”
大海贼或许偶尔会有讲道理的时候，至于小海贼？
“嘭嘭！”
枪声、劣质火药的烟雾与燃烧的气味、炽热的铅弹一起出现在了这个狭窄的空间之中。
这群家伙开枪的时候毫不犹豫，而莫绯一直在紧紧地盯着他们的动作，海贼们扣动扳机的时候，他已经先一步一蹲身体，整个人藏在了桌子的下面。
海贼们的残忍的嘲笑声还在继续着，但紧接着这种笑声就不得不戛然而止，因为……不知道为什么，正在远航的海贼船伴随着吱吱嘎嘎的响声，突然开始了倾斜着上升。
船舱里的海贼们脚下突然一斜，他们勉强稳住身形，一个海贼手中的火枪脱手而出。
船只上升的速度非常快，伴随着茫然、尖叫与惊呼声，外面有海贼不断掉入了大海之中。
几口箱子滑到了莫绯的身边，他伸出手来挨个轻轻拍了一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台风？水龙卷？”
海贼船长大声嚷嚷，他没什么见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
过了一会之后，船只上升的趋势突然一滞，接着重力的作用开始重新显现……在大概两千米的高空之中，一条木结构帆船开始表演“自由落体”。
莫绯一脚踢开一面窄窗，然后像是一条游鱼一样一跃而出，而跟在他身后飞出去的，还有这个房间里的大部分宝箱与财产。
十多秒钟之后，悬空站在高空中的莫绯看到了海面上扬起的一个不起眼的水花……有什么东西砸在了水面上，然后四分五裂了。
“对付海贼，应该不用客气什么吧？”
恶魔果实是一种神奇的东西，只要不去伟大航路，一颗强大的果实足以让一个孱弱的普通人瞬间具备“纵横四海”的能力。
只能说莫绯对这个世界适应的很快，海贼能暴戾恣睢，他亦能明火执仗。
他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想法与作为，一方面是因为性格使然，莫绯本就是那种不甘平庸的人；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内心中的愤懑以及由此产生的“报复心理”——不管是什么“超自然现象”亦或是哪个孙子把他扔到了这个世界，他绝不会就这么安贫乐道的窝在那么个小岛上了度余生。
红的白的水花翻了几下之后，大海接着就恢复了平静。
莫绯又看了这里一眼，然后开口说道：
“我不知道你是谁，就像你不知道我是谁一样。”
应该说……
使用恶魔果实的能力随便摔东西的感觉，真的挺新鲜的。
…………恶魔果实笔记…………
“飘飘果实是一种无视物体质量、密度、形态与周围介质，直接改变其浮力并且赋予其操控性的恶魔果实，也就是说……
这玩意是一个BUG。
不幸的是，这个世界上有很多BUG比这个BUG还要更BUG。”
第四章 路线问题
大海是一片“不法之地”，大海上随时都有可能发生残酷的事情。
把一艘木船从高空之中摔下去，船肯定是碎的不能再碎了，至于船上的人会怎么样……事实上莫绯压根没把事情往那边想。
至于由此引发的后果、海贼们的结局，这类事情他不在意，所以也不考虑。
他只是试着把海贼船“飘”到高空，然后让它自己摔下去而已，这就像得到了新玩具的小孩子用这个玩具进行恶作剧一样，有可能这个恶作剧仅仅是个恶作剧，也有可能它会引发什么糟糕的后果。
说起来莫绯绝对是个性格坚韧的人，因为在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时候，他就已经上演了一场海上漂流版的“卧薪尝胆”了……吃恶魔果实的人不在少数，也存在一口闷掉一个果实的人，然而像他那样一路上“细嚼慢咽”、一点一点的把一整颗果实吃下去，每天都要感受一下那种味道的人，估计除了他之外也没有别人了。
没办法，那颗恶魔果实对于莫绯来说毋庸置疑是救命稻草，不只是它能补充水分，更重要的是那东西能刺激人的感官——那种特别的味道，只能说是相当刺激。
当一个人快要渴的饿的失去知觉的时候，来上一口绝对会精神百倍，就跟打了鸡血一样。
当把海贼们连人带船扔到了大海上之后，莫绯没有再去管他们，他直接带着飘在自己身后的几个箱子向着小岛“提洛尔”飞了回去。
他的身形隐藏在云层之中，也不用担心这种高度会被其他人看到。
大气之中湿冷的空气吹拂着莫绯额前的几缕头发，年轻的身体确实精力充沛，哪怕一夜没睡，这时候他也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疲惫。
第一次飞起来的时候，那种感觉是非常新鲜的，一个人居然能飞，想想也知道这件事有多不可思议，而莫绯很快习惯了这种感觉。
昨夜的骚乱已经结束了，虽然远远看上去小镇的很多地方依然在冒着浓烟，但幸运的是已经不见明火了……为了不让整个镇子都烧起来，大家肯定是在拼命灭火的。
海贼们虽然退去了，但是他们给小镇留下的痕迹却没有因此而消失掉。镇子里到处都是火烧过的痕迹，大部分人或多或少都丢了些财产，一部分人则是丢掉了性命。
莫绯回到岛上之后，他先是从海贼船上“偷”来的财宝往山上的犄角旮旯里一藏，接着把藏一直藏在山上的小女仆埃米莎接回来……凭她自己的能力是没有办法下山的，莫绯让她呆着的地方专业攀岩人员上下都费劲。
把吹了一夜冷风，显得可怜楚楚的埃米莎送回家之后，莫绯叮嘱她这几天暂时待在家里，不要外出，随后他就暂时离开了。
事后稍稍汇总了一些消息之后，莫绯很快了解到了一个海贼们给生活带来的直接、持续性的影响……埃米莎丢了自己的工作。
镇长的房子是那群海贼的重点劫掠目标，镇长在小镇里的“权势”保不住他的财产，而至于能不能保住他的生命则全看海贼们的心情……昨夜海贼们的心情好像不怎么好。
虽然遭遇了这样的事情，小镇里弥漫着一种悲情，但是当太阳升起之后，大家还是按部就班的开始日常生活……底层生活着的人，可没有奢侈到能拿出专门的时间来舒缓哀伤。
见识到了普通海贼的普通活动之后，莫绯明白了一件事情……所谓出海追求“梦想”与“自由”，这大约得算是海贼们对自己的浪漫主义“文化包装”，大部分海贼行为散漫，行事残暴，主职劫掠，动辄杀人……正常人对海贼这种职业不应该有什么美好的幻想。
莫绯设身处地的感受了一下所谓的“大海贼时代”，只感觉它充满了火药与鲜血的味道。
而他也是时候该考虑一下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了。其实选择只有两种，留在这个小岛小镇上平静的生活，或者出海去闯荡。
这两种选择难分高下对错，只是两种不同的人生态度而已。而且两者也不用分高下，因为莫绯会选择后者。被扔到了这么个倒霉的地方，莫绯绝不甘心就这么平静的生活下去，他得弄出点大动静来。
要出海的话，那又有两者基本选择了，自主创业（当海贼）或者是去跨国企业（海军）求职。由于对这个世界还不是特别了解，莫绯可不想因为有点所谓的“剧情优势”就盲目行动，那只会让他撞个头破血流。
现在大海上的乱局似乎也由不得一个人从头开始从容不迫的积蓄力量了，顶上战争之后的世界局势，那是海军与海贼之间、海贼与海贼之间的冲突达到了最顶峰。
最简单直观的说，这是一个非常看重个人实力的世界，而个人实力相当程度上指的是“武力”，因此莫绯需要找一个能够让他系统学习各种知识、尤其是战斗知识的地方，这是他的当前目标。
因此海军比海贼更为合适，海军有完整的培训体系……当然了，这种“阵营选择”与理念认同无关，只是基于最简单的个人需求而已。
莫绯将某些事情记录在自己的笔记本上，这上面写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包括但不限于对飘飘果实的适应与应用，对重要情报的提前记录，对局势的分析，日记与抱怨……
总之出海是既定事项，而在此之前莫绯还需要做些准备，首先也是最主要的——他得重新学会“游泳”。
这个世界上的海洋面积有些过于广阔了，不会游泳的人出海的话，安全隐患太大。
吃了恶魔果实的人铁定会变成旱鸭子，这一点莫绯已经确认过了，当他接触到海水的时候，整个人会显得无力化且直接开始沉底。
好在莫绯得到的果实能力有些特殊，“飘飘果实”有着能让接触到的东西漂浮起来的能力，这种能浮起来的东西，自然也包括空气和大海。
莫绯这段时间在练习让一层薄薄的空气浮在自己身体周围，等于在身上覆盖上了一层“空气薄膜”，这样他就算坠海也不会直接接触到海水，因此“游泳”是可能实现的……这也在一定程度上掩饰他是个能力者的事实。
而且这种”小把戏”并不难实现，稍稍练习了几次之后，他就能在大海里“游泳”了，甚至看起来跟正常人游泳没什么区别。
海贼袭来事件过后几天，这一天看着海况不错，莫绯打算出海看一看，练习或者适应一下。
同时他还需要去一趟某个临近的相对繁荣的岛屿……他需要把大量贵金属换成钱。
先去了后山，将从海贼们那里抢来的财宝全都装进了一个大包裹之中、背在身上之后，莫绯带着这些东西去往了小岛的后面……反正不管多重的东西，他“背”起来都不重。
镇子只有前面一个港口，但是在港口停船是要缴纳停泊费的，所以当地的渔民们往往会把渔船停在后面的浅滩上。
等莫绯来到了小岛后面的时候，可以看到在这里忙碌的其他人。
有几个人或坐或蹲在一条船旁边，他们正在整理修补着一张大渔网。
莫绯没有理会他们，他径直走向了自己的小渔船，直接把那一大包东西扔进了船里。
那几人看到他稍稍走远了之后，低下头小声的嘀咕了起来。
“以后离那家伙远一点……”
“怎么了？”
“你们想，两个人一起出海，哥哥遇难死了，弟弟却活了下来，在没有食物和淡水的情况下，弟弟是怎么活下来的？又是怎么回来的？
最最重要的是，哥哥的尸体为什么没有被带回来？”
“啊……你的意思是说……”
这种猜测让某人惊呼了起来。
莫绯耳力很好，因此他听得到这群人的“悄悄话”。
于是正在把渔船从浅滩推下大海的莫绯猛然回头看向了他们。他的那种直勾勾的锐利视线让这群嚼舌头的人心脏齐齐一颤，接着他们下意识的闭嘴、一句话也说不下去了。
莫绯黑发黑瞳，咧嘴一笑，刚好露出了一口的森森白牙。
第五章 重操旧业
莫绯倒不是特别介意有这么一群乱嚼舌头的人，毕竟在这种封闭的小地方，除了“家长里短”之外大家也没什么可谈的了。他甚至拿这群人没什么办法，总不能因为说了几句怪话就把他们沉进海底吧？
这是一群平民，又不是海贼，某种意义上是跟莫绯一样的人，所以他行事不可能那么肆无忌惮……基本的道德观念他还是有的。
不过他希望对方至少能在他听不到的地方议论这类事情，这对大家都好。
用眼神以及可能“塞过人肉”的牙缝吓的那群人鸦雀无声之后，莫绯默默地把渔船推进了海里，然后用一根长撑杆把船往海里送了一段距离，接着他扬起了船帆、驶向了大海。
作为来到这个世界上之后自己第一次的正式出航，理论上来说这是一件挺有仪式感的事情，只不过可惜的是，莫绯乘坐的并不是浑身插满大炮的战舰，而是船舱里弥漫着鱼腥味的渔船，因此他也就不用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东西了。
得益于原主留下了的脑内记忆和肌肉记忆，莫绯操帆驾船没什么问题，而且这次出海他也不用过于担心天气和风暴的问题了……只要他能飞的比风暴快，那就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虽然他还没有把“飘飘果实”的能力摸索透彻，但是正是因为这颗果实带来的强大生存能力，使得莫绯不用去过于畏惧这片对他而言完全陌生的大海。
往外海走了三天时间之后，莫绯停下船来，他……还真就开始了打渔。可能是因为大海太过广阔了，所以这个世界上的海洋水产资源非常丰富，莫绯停船的地方相对于小岛“提洛尔”来说自然是能够称之为近海的。
更靠近小岛的地方也不是没有渔场，只不过那是岛上其他人的作业区域，他这种势单力薄的孤儿如果在那里停船的话，上岸之后肯定会挨打的。
在渔场这边呆了半天，随便捞了两网鱼之后，莫绯再次起航，而这次他去的地方则是那种一般船、一般人会选择绕着走的海域了……根据他的记忆，据说再往前的某个海域，有一只“海王类”栖息在那里。
见周围没什么船影，莫绯先是将船帆收了起来，接着对着他的渔船使用了果实能力，随后就见这条船如同一条剑鱼一样贴着水面嗖嗖嗖的往前跑了起来……了解的人知道这是渔船，不了解的人还以为这是快艇呢。
只能说莫绯还是比较低调的，他起码没直接开始开“飞船”。
于是这条船很快就抵达了那个传闻中的目标海域，周围更是一条船都没有了。
这时候莫绯重新将船帆放了下来，让渔船迎着风慢慢向前漂流，而他自己则是坐在船舷边一手拿着一把小刀，一手从渔网里摸出一条条或是活蹦乱跳或是奄奄一息的鱼来。
接下来就见他以非常娴熟的手法将鱼开膛破肚、然后丢进海里。随着他的动作不断重复，海水之中出现了一朵朵浅红色的痕迹，但很快随着海水的涌动又消失于无形。
希望海王类的嗅觉足够发达，并且对血液气味感知敏锐。
虽说莫绯这次出海是在“重操旧业”，但是他想捕的鱼跟正常的鱼也点不一样。
他就在这里一边丢死鱼，一边注视着海上的动静。这人倒是不着急，他深知钓鱼的精髓在于保持耐心。
大概过了三个小时之后，莫绯船上的鱼早就丢完了，而就在这时候，海上终于有了点动静。
在五百米开外的位置，海面上突然冒出了一大堆气泡，然后紧接着海面被十分暴力的掀开，一个庞大的脑袋连同着壮硕的身体从水底探了出来……这只海王类形状如蛇，身披鳞片，通体暗红，脑袋狰狞。
要是在海王类的老巢无风带的话，它这个大小明显只是弟弟级别，但是如果放在南海的话，这东西就勉强称得上“海上霸主”了。
莫绯虽然是来钓鱼的，但是当他真的看到这东西的时候，那种夸张的视觉冲击力还是让他楞了一下……与这种大家伙相比，人类的身躯实在太渺小了。
海王类在探出头来，视线扫过海面看到了一艘孤零零的小船的时候，它其实也楞了一下……它大概已经好些年没看到这种敢在自己地盘上撒野的小船了。
而就在这时候，莫绯迅速的反应了过来，他的小渔船再次以那种诡异的高速度冲向了海王类——看起来就像是一块正在打水漂的薄石片一样。
很明显，莫绯想要趁海王类“一个不注意”的时候采取行动。
渔船最开始是直接冲向海王类的，这种大胆的行为与有点难以理解的高速度让海王类思维跟不上趟，它几乎是下意识的略显萌态的偏了偏脑袋。
在高速掠过海面的小船上，莫绯的身体往侧舷用力一压，于是小船就侧倾了起来，这时候他的右手撑住船舷，左臂伸长、手掌探入了水中。
在小船快要冲动海王类脸上的时候，它猛地转向，绕着海王类的位置转了一个大圈……就这样，陷阱已经完成了。
再接着，就见这一大片水域开始上升，压根没有做出什么反应的海王类瞬间就变成了鱼缸里的鱼……尽管莫绯现在做的事情，跟“飘飘果实”的原主人金狮子的那种让海岛连同周围大海浮到高空的举动相比，无论是规模还是震撼程度都天差地别，不过近距离看的话，这已经足够骇人了。
“飘飘果实”无法对生物起效，但是水体并不是生物。海水会使能力者无力化，但并不会限制恶魔果实能力的生发。
“鱼缸”越飞越高，因为担心海王类生命力过于顽强，所以这次莫绯让这东西飘的比之前的海贼船要高的多。
感觉距离差不多了之后，那片水体在莫绯的控制之下向着四周飘散，于是之前能藏在水里的那只海王类，就这么悬空而无所依托了。
它只能自由落体。
而当它重新与大海接触的时候，水面就像是爆开了一颗深水炸弹一样，发出了巨大的声响、扬起了巨大的海浪。
只能说这种能力……真的有点赖。
…………
三天之后，一座名为“菲斯港”的港口。
港口引导员连恩坐在一条平底小船上，在港口里指挥着靠岸船只停靠在合适的位置。他刚刚安排好一艘大型海船的泊位，这时候一回头，突然看到了一条破破烂烂的小渔船驶入了港口。
连恩顿时变得有些气愤了起来，总有一些无知的乡巴佬看不懂规矩，这个地方只能停靠大中型船只，小渔船不能进港。
他快走几步站到了船尾，举起手中的扩音器大声喊道，“前面的那条渔船，你……”
然而他后面的话瞬间卡壳了，接下来突然看到的景象甚至让他一松手把扩音器扔到海里。
小渔船慢慢悠悠的往前走着，它的后面拖着一条长长的绳索，绳索后面似乎还拉着什么沉重的东西。
等到渔船绕过岬角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之后，它后面拉着的东西自然也就紧跟着显露了出来……
那是一条巨大而狰狞的海兽。
跟这只海兽相比，前面拉着它的小船显得分外的滑稽。
整座港口，瞬间变得沸腾了起来。
…………恶魔果实笔记…………
接下来的目标：加入海军。
第六章 交易艺术
菲斯港位于一座规模颇大的岛屿上，跟只有一座小镇的小岛提洛尔不同的是，非但菲斯港颇具规模，而且这座岛上还存在着其他的“内陆”城市。
得益于位置、人口、物产和往来商业，这个港口已经能称得上是繁荣了。
正常情况下航海的话，从提洛尔到菲斯应该要七到十天的时间，而这里已经是距离提洛尔最近的海港了。因此小岛上的鱼获往往都会运来这里交易处理。
莫绯也来过这里几次，只不过渔船肯定是没资格直接正面入港的。
但这次不太一样，他还真就从正面进来了，而且其他人还不能拦着他……主要是他后面拖着的东西太大了，因此在港口工作人员还处于震惊之中的时候，他就已经驾驶着渔船靠到了岸边。
半浮在海面上的巨大的海王类尸体被拖拽到了港口里面，一路上留下了淡淡飘散的血迹，它本身长得很狰狞，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又让人觉得有点惨……好像有人对它做了什么惨不忍睹的事情一样。
海王类看似鼻青脸肿，不止于鼻青脸肿。
毕竟它已经死了，还是被“一击毙命”拍死的。
当海王类出现在港口之中的时候，它立刻就引起了轰动。对于一般人来说，这东西是非常少见的，大部分人对海王类只闻其名未见其型，现在终于见到实物了……他们大概有一种看“怪兽”的心情。
岸上的人越聚越多，大部分人对着海王类指指点点，小部分人对着渔船上的莫绯指指点点。
莫绯就那么安然自若的坐在船上，他并不着急，因为他觉得在这种商业繁荣的港口城市，肯定存在对这种事情很敏锐的商人。
过了那么一会之后，港口的引航员这才反应了过来他们似乎应该管管这件事，而正当那个引航员坐着小船来到莫绯船边上的时候，还没等他开口说话，只见岸上的人群之中走出来了一位带着圆边眼睛的中年人。
中年人的身后站着一个身材壮硕的男人，想来应该是保镖一样的人物。保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引航员，于是后者只得把到了嘴边的话吞了回去，然后默默地退到了一边。
“年轻人，这只海王类是哪里来的？”那个中年人对着莫绯这样问道。
莫绯先是打量了一眼对方的衣着，嗯，这人看着就像个大商人，于是他开口说道，“在海上打渔的时候运气不错捡到的，所以把它带来了这里看看能不能卖掉……”
“捡来的？”中年商人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保镖，后者则是果断的摇了摇头。
这个谎话说的可不怎么高明，这海王类一看就新鲜的很，而且就算是捡到的东西，可一般人绝没有把它从外海运到这座港口来的能力。
靠这么一条小渔船？开玩笑呢。
莫绯没有回应对方的疑惑，他接着开口问道，“您对海王类有兴趣吗？我觉得它肉质很好，大补，买下来肯定不吃亏。”
中年商人捏着下巴，似乎考虑了一小会，然后这才说道，“这么大的家伙可不好处理，我想想看……120万贝利你觉得怎么样，年轻人。”
莫绯只是笑了笑，然后还价，“200万贝利，能成交就成交，不能成交我就把它拖回去。”
他捕获的这只海王类属于中小型海王类，体型超过四十米，尽管莫绯缺乏估算这种庞然大物的重量的能力，但这东西肯定超过两百吨了。
两百万贝利买两百吨肉，也就是十贝利一公斤，贝利相当于日元，换算过来就是六毛钱一公斤……这个出价已经是赔掉底裤了。
况且这种大型生物，最值钱的东西往往是体内的油脂，肉只是附带产品。
中年商人深深看了莫绯一眼，然后说道，“年轻人，你看着可不像个渔夫。”
这话让莫绯露出了一个特别憨憨的笑容，接着又听他说道，“主业是渔夫，偶尔兼职赏金猎人和别的什么职业。”
这个暧昧不明的“别的什么职业”，应该很有问题。
“……”中年商人没有再多说什么，因为就算出价两百万贝利他照样可以大赚一笔，“200万贝利，成交了。”
接着他对着身后的人说道，“带这位渔夫先生去取钱。”
这个价格肯定还有的谈，甚至能谈上去不少，然而莫绯懒得费这个工夫了，一次性打包卖两百万他觉得挺合适的了……当然了，如果这只海王类真的是一个普通渔夫捡来的话，那他很可能一分钱都拿不到。
莫绯表明了自己是个能狩猎海王类的人，所以中年商人给钱才比较痛快……他的“实力”才是商业诚信的最佳保障。
尽管现在莫绯没什么实力，只是在唬人而已。
莫绯也没什么怀疑，直接把渔船与海王类往这里一扔，然后背上了船上的大口袋之后，径自跟在了那个保镖的身后，走向了城市的里面。
穿街过巷，保镖带着莫绯来到了城市中的银行，然后向他支付了两百万贝利现金之后，这个交易就已经完成了……卖条鱼而已，事情能有多复杂？
而等对方离开之后，莫绯仍然留在了银行里。
“先生，您是罗菲尔德先生的朋友吗？”银行中的客户经理对着莫绯旁敲侧击。
莫绯穿的当然很土很穷，身上的鱼腥味难以掩饰，但是刚刚的交易也不算小交易了，而且他的态度也不像是小地方的渔民一样畏畏缩缩。
“有些商业方面的往来，”莫绯哪管那个商人是谁，不过看起来对方挺有地位的，因此他悄悄地扯虎皮，“这次我还带来点别的东西，请你们帮忙估值一下。”
莫绯将从海贼那里抢来的东西一股脑的递给了对方，这些玩意最好在银行出手掉。他只希望银行这边能看在……嗯，他的好朋友罗菲尔德先生的面子上别太坑人。
“请稍等。”
客户经理又叫了两个人来，他们一起将这包叮当乱响的东西抬走，过了一会，清点、估值完成之后，他才再次回到了莫绯身边。
“先生，对您的东西我们能给出700万贝利的估价，您觉得……”
“可以。”莫绯直接就答应了下来，银行给多少他就拿多少，但是他还是在心中暗骂了一句穷鬼……可不就是个穷鬼海贼团吗，全部身家居然只值三条鱼。
“总共900万贝利，你帮我兑换50张10万贝利的不记名存单，40万贝利的金币，剩下的帮我开个户存到我的名下，可以吧？”莫绯想了想之后，这样说道。
嗯，无论如何，“启动资金”算是有了。
“可以的，先生。”
看在“好朋友”罗菲尔德先生的面子上，银行这边的服务态度很不错。
后面的事情办理的就比较快了，最后经理将一份文件递给了莫绯。
“先生，请您在这里签上名字。”
莫绯接过笔来，指尖顿了一下之后，这才刷刷签上自己的名字：
“Elinder Murphy”
艾林德尔·莫绯
他是一个小岛上的穷鬼渔夫，其实只有名字，哪来的姓氏。艾林德尔是之前在小船上救下他的那位“哥哥”的名字，尽管对方要救的是亲弟弟而不是他，然而对方终究是能让他生存下来的人。
所以莫绯把这位“哥哥”的名字写在了自己名字的前面，算是作为一种纪念。
第七章 法外狂徒
莫绯一身轻松，从银行里走了出来。
在这种支离破碎、动荡不安的世界之中，把钱放进银行之中当然不一定安全，肆虐的海贼可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的，不过……
应该说银行跟银行是不一样的，莫绯刚刚呆的银行是世界政府下的公共银行，尽管世界政府的公信力也很有限，但这家银行仍然是最安全的银行了。
更重要的是它存在于世界上的各个主要城市之中，支取是比较便利的。
再加上莫绯存进银行的钱其实数额也就那样，他也不值得过于担心银行的安全问题。
接下来莫绯打算去找个地方打理一下自己的头发，换一身能看得过去的衣服。
相比于死气沉沉的提洛尔，这座商业繁荣的港口很能让人感受到它的活力，莫绯居然也会有觉得逛街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的一天。
然而任何事物都得分表面上看起来的样子与它实际上的样子，莫绯不知道的是他刚刚走出银行的时候就已经被人盯上了。
然后等他准备穿过某个小巷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被前后堵在了其中。
大白天，外面是热闹的街道，异世界，这里是无人的小巷，三个持刀的小流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穿越者……这场面怎么让人觉得有些眼熟呢？
“外乡人，不想受伤、不想身上缺点零部件的话，就把你身上的钱交出来，刚刚我们可是看到你走进银行了。”其中为首的一人说道。
三对一，他们身上还带着武器，因此似乎有理由嚣张。
“那你们眼神还挺好。”莫绯这会正想事情呢，因此没怎么想搭理这群人。
所以现在他遇到的这种事情是一种普遍现象呢，还是说他这个人格外倒霉呢？
“……”
劫匪们因为没有得到预想中的反应，又没有准备其他台词，所以他们面对莫绯的话一时间居然有点卡壳了……不知道对话该怎么进行下去。
“我想诸位应该不怎么喜欢看热闹吧？”莫绯觉得如果这三人之前在港口那边的话，现在应该不会试图打劫他这种特别擅长“钓大鱼”的渔夫。
“以后记得多读书看报，低智商的人也有美好的明天。”
莫绯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向着两侧伸平自己的手臂……这样他的手掌刚好贴在了窄巷两侧的墙上。
“投降？”
见到了这种不适时宜的姿势之后，劫匪们下意识的认为这是在投降。
“不，应该是没机会投降。”
再接着劫匪们只觉得眼前一黑，下一刻就见两侧的墙壁向着中间坍塌了下去，一大堆的板砖将他们埋了起来。
“飘飘果实”的能力得以发动的前置条件，是能力者与目标物体进行接触。
这种接触大致分为三类，第一是直接性的身体接触，这一点很好理解；
第二是近距离的范围式接触，比如莫绯踩在地面上，果实能力就会顺着脚下蔓延出去，进而可以将一大片地面掀起来。
能力的波及范围与果实的开发与锻炼程度有关，比如现在的莫绯，他估算了一下自己能力的影响范围应该在四十到五十米之间，这个距离看似不短，但实际上有些尴尬。
如果有一条一百米长的船，他想把这条船一次性的飘起来的话，那他只能站在船的中间才行，否则的话他就得分两次使用能力。
这个能力的影响范围是非常重要的，因为“飘飘果实”把某样东西浮起来，是与这样东西的重量无关的，它只受限于果实的影响范围——从这个角度上来讲，“飘飘果实”确实能够归类于最顶尖的超人系果实。
因为它的能力者发动能力、维持能力要付出的代价很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被浮起来的东西可以一直浮下去，中间几乎没有多少消耗……所以年迈的金狮子照样可以玩出声势浩大的“天空之城”来。
再有一个就是能力在发动之前的延续时间的问题。对于莫绯来说，目前这个时间只有短暂的五分钟。也就是说，比如莫绯对一块板砖施加上了果实能力，他可以选择立刻让它浮起来，也可以选择五分钟之内浮起来，但是如果超过五分钟的话，能力就失效了，他只能重新施加果实效果。
尽管浮起来的东西能长时间的浮下去，但是施加能力与浮起来之间的过程，时间是很有限的——“待机时间”有限。
第三种接触则是远距离的信标式间接接触，金狮子能够靠着飞斩出去的剑气控制目标、发动果实能力，但莫绯明显距离这一点还很遥远……不要说用剑气控制目标了，他现在连剑气是什么都不知道。
当然了，这所有的“控制”都不是作用在生物身上的，除了能力者自身之外“飘飘果实”对生物无效。
稍稍教训了一下劫匪们，莫绯继续逛街。
整理完了头发，买了几件衣服鞋子，之后他又买了几份报纸，随便找了家店一边吃东西一边看报纸……
浏览完了近期新闻，他将报纸中的一份折起来塞进衣服口袋里，似乎上面记录着一些什么有用的事情。
等到他重新回到港口的时候，那只海王类早已消失不见了，只有他那条小渔船还孤零零的停在那里。
“任务都达成了，所以……先回家。”
…………恶魔果实笔记…………
①假如有个脑瘫（姑且称之为脑瘫）把我扔进了这个世界，他甚至给我准备好了登上“舞台”的“表演道具”——超人系飘飘果实。
可真是温柔呢……
真想打死他啊。
②得到了果实之后，我好像有些肆意张扬，这种情绪明显有问题，属于心态失衡，是需要克制的……切勿变成法外狂徒。
PS：
求一下支持，我需要点支持。
第八章 奔向大海
莫绯在困扰一件事情……
那就是在这个世界上，正常情况下、一个正常人该穿什么样的衣服才合适，嗯，这确实很让人疑惑。
总之莫绯穿了一件白衬衣、外面套了一件黑色长外套，下半身是普通的黑色裤子，脚上穿了一双小鹿皮的短靴子……好吧，怎么穿衣服其实无所谓，但是鞋子还是很重要的，起码不能一个脚滑就从船上掉进海里。
回到了“提洛尔”的他依旧选择闭门不出，两天之后，他找到了惨遭失业的小女仆埃米莎，然后约她出来散个步……莫绯看得出来，这个小姑娘脸上显得很是郁闷，海贼们干掉了镇长先生这件事给她的生活带来了很多苦恼。
埃米莎倒是有些好奇，她不知道莫绯找她有什么事情，不过她却察觉的出来莫绯跟之前好像有那么点不一样，可如果要问她到底是哪里不一样的话，她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莫绯在往后山走，埃米莎一直跟在他的身后，一路上他显得有些沉默。走着走着，莫绯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俯瞰着盘踞在半山腰上的小镇。
“眼前的这片景象我记得从很久之前就是这个样子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再过很多年它依旧不会有什么变化……经年不变，这可不是什么好词，这意味着这里是个被世界遗忘的角落。
对不对，埃米莎？”
埃米莎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她不知道为什么莫绯突然说到这样的事情。
“找一个中等规模的海岛，即不繁荣也不封闭，上面要有一个颇具规模的城市，最好海岛上兼有一座海军基地……去那种地方过日子的话，起码生活可以称之为生活了吧。
再普通的人，也会有对于生活的追求与期许不是吗？”
“莫绯哥，我不太懂你在说什么。”
也不怪埃米莎听不懂，因为本身莫绯的话说的就没头没尾。
莫绯笑了笑，然后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说道，“我是在建议你离开这座小岛去别的地方生活。”
一边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纸包，然后将其递给了埃米莎。
“这里有一点钱，虽然不算多，但应该够你去别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了……如果是作为‘启动资金’的话。”
埃米莎接过纸包的时候，其实是没怎么在意的，而莫绯说这后半句话的时候，她已经动手将那个纸包拆开了，然后她就看到了纸包里包着的东西——50张十万贝利的存单。
10万X50，是多少？
小女仆平时很少接触到钱，更不用说这类东西了，所以她结合莫绯的话反应了好一会之后才明白了过来自己手里拿着的究竟是什么。
然后她差点手一抖把这玩意全给洒了……谁能想到五百万贝利的“巨款”居然就被这么一张破报纸包在了里面。
埃米莎感觉自己的手有点发烫，接着脑子和脸也有点发烫……她挺不知所措的。
莫绯回忆了一下自己的“身份背景”，然后继续说道，“我的父母都是远岛人，来到这座小岛上安家的时候作为外来者是挺受排挤的，而对于我们兄弟二人来说，从小也没什么玩伴，至于到了现在……这座岛上跟我相熟的人其实只有埃米莎你了。
在离开之前，如果我有什么不放心的人的话，那也会是你……”
这话说的很不尽然，其实莫绯要留给埃米莎这笔钱的直接理由在于之前他害这个小姑娘无缘无故的挨了一巴掌，那个时候她显得怪楚楚可怜的……这其实是一种弥补。
五百万贝利对于生活在这座岛上的人而言，绝对是个大数字，然而考虑到莫绯这钱来的很轻松，因此他出手的时候也显得很大方。
因为压根也不心疼。
了不起他就再去“捕鱼”就是了。
“莫绯哥……”
埃米莎搞清楚了自己正在经历些什么的时候，神情就变得有些挣扎了起来。
从道德层面上来说，她当然不应该无缘无故就收下这么一大笔钱，然而正常人谁能拒绝这种“天降横财”？人们虽然习惯于要求别人有高道德水准，但谁也不能要求这种从小岛上长大的小姑娘格外有“骨气”和“傲气”，能懂的什么叫“不受嗟来之食”。
有人没有任何条件的就往她手里塞了五百万贝利，她当然是想收下了的，因为她能懂这些钱对她的生活意味着什么。
埃米莎甚至都忘了问莫绯这笔钱是哪里来的了，脑袋里只剩下收下与不收下的纠结，而前一个意愿是无比强烈的。
莫绯则没有让她继续纠结下去，把这笔钱掏出去他就没想拿回来，“我很快就要离开这座岛了，所以这点钱希望能给你带来一些帮助。”
这人其实还是比较贴心的，他把五百万换成了十万一张的“零钱”，这样更方便埃米莎分开使用，不至于给她招来什么祸患。
“离开？莫绯哥，你要去哪？”
埃米莎听莫绯这么说，终于有点回过神来了。
“去哪？应该说出海闯荡吧。”
说着，莫绯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份报纸，将其展开、露出了写在上面的内容之后递给了埃米莎。
埃米莎接过一看，然后说道，“海贼船离奇损毁事件？有一条海贼船在海上突然损毁，毁的特别碎，就像是被一锤子砸烂了一样……
莫绯哥，新闻上说的地方好像离我们这里不是特别远……”
“还有这种破新闻？”
这个莫绯还真就没看到过，“肯定是有人炮制的假新闻，我要让你看的是后面的‘广告’——有个海军基地正在征募海兵，我想去试试运气。”
“莫绯哥，你要去当海兵？”
“嗯，已经做好决定了。”
莫绯没打算在这座小岛上长期待下去，因为那没什么意义。
“你说的‘很快离开’是什么时候？”
“就是很快啊，大概是明天？”
把钱往埃米莎手里一塞之后，莫绯就可以离开这座了无牵挂的小岛了。
埃米莎握住报纸的指尖轻轻用力，她咬了咬嘴唇，低下头去之后小脚步挪到了莫绯身边，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让他低下头了之后，凑到他的耳边轻轻说了些什么。
“额，你安心收下就好，这本就不是要求回报的事情……埃米莎，不要想太多。”
莫绯有点哭笑不得。
他再次拍了拍埃米莎的脑袋，然后转身离去。
“明天记得来送行。”
…………恶魔果实笔记…………
“感觉今天亏了一个亿。”
第九章 孤鸿海去
自海贼王哥尔·D·罗杰死后、“大海贼时代”至今，海贼势力实则已经强盛到了有史以来的最顶峰，标志性的事件就是前不久发生的“顶上战争”，那是一场海贼势力与世界海军的全面冲突。
愈演愈烈的时代已经上扬到了最极限的地步，不断积压、积蓄起来的力量快要到了不能控制的地步，相信在不久之后它将会彻底的爆炸开来。
“海贼”这一行当曾经是一种大有前途的“朝阳产业”，然而时至今日海贼们“跑马圈地”的时代其实已经过去，大海上的势力范围早已划分的差不多了。
一言以蔽之，新入行的海贼们已经没那么容易出头了。对于打算出海的闯荡的莫绯来说，蒙奇·D·路飞这样的人物已然是必须仰望的“大海贼”。
所以他多少有那么点“前途多难”的感觉。
然而出海已经是既定事项了。
第二天一早，莫绯来到了海边，他的小渔船依然停在那里。此时他身上只背着一个简单的帆布背包，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即将远行的样子。
来给他送行的人果然只有埃米莎，因为他只将这件事告诉过埃米莎。
看着还带着点夜色余韵的并不透亮的大海和天空，莫绯将背包丢进船舱里，然后开口说道，“事到临头，我心中果然还是有些忐忑的。”
并不是在多愁善感，只不过一个人离开相对熟悉的环境去往完全陌生的地域的时候，肯定都会有类似的感觉，这属于人之常情。
“莫绯哥，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埃米莎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她只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不要问这么复杂的问题，我又不是出去旅行，哪会有明确的时间规划，不过……
虽然给不出具体答案，大概……可能要很久吧。”
其实莫绯很清楚，他跟这个女孩之间的人生交集可能就仅止于此了，因为在离开了这座岛之后他就没有了再回到这里的理由……双方之间自此之后应该再也见不到了，这是一场小小的诀别。
埃米莎可能隐隐约约也有这样的感觉，于是说话之间她又双眼含泪了。
小女仆好像特别喜欢哭。
“以后的话，埃米莎大概可以从报纸上看到我的消息。”莫绯开了个小小的玩笑，同时心中默默吐槽，只希望埃米莎在报纸上看到的不是他的那种方方正正、黑白二色的照片。
莫绯没有出言安慰埃米莎低落的情绪，在离别且难以再会的基调下，表面上的安慰应该没什么实际意义。
“埃米莎，你可以给我写信，往那个海军基地寄就行。”
世界虽然割裂，但是一个人去往远方又不是意味着他的失联，想联系的话总归是能联系到的。
莫绯并不知道埃米莎会不会听从他的建议离开这座小岛去往更合适的地方去生活，所以以后他大概是没有办法联系到她的。
“我知道的，莫绯哥。”
“嗯，那……就这样了，我该出发了。”
该说的话已经都说过之后，莫绯跨步迈到渔船上，然后用撑杆缓缓离开岸边。
“莫绯哥，一路顺风。”埃米莎在岸上喊道。
稍稍离开海岸之后，莫绯挂好船帆，小船的速度马上提了起来。
随着他渐行渐远，埃米莎捏着衣角跑到浅海里，嘴里仍然在喊着“一路顺风”这样单调而蕴含着真实情感的话，只是在清晨的海风之中，她的声音传不了多远就变得微不可查了。
在奋力挥动的双臂、压抑着的哭泣声与一双含泪的目光之中，一条小小的渔船轻如柳絮、飘入远海。
大海上水天一色，一览无余，很容易模糊掉人们对于距离的概念。日出时分，远处出现了一缕晨光，紧接着太阳就突然从海平线下跳了出来。万里无云的天空十分通透，大海又是充满了蔚蓝，所以太阳这一瞬间投下的光斑是刺眼、透彻，又带着清晨特有的冷色调的。
眼见着水面上的粼粼波光将小渔船吞没掉，埃米莎终于放下手臂、蹲下身体抱着膝盖无压抑的哭泣了起来。
…………
家乡小妹的哭声让莫绯有那么一丝的流连，然而他终究不能为此而留下来。
清晨突然改变的光线、有些刺眼的太阳让站在船头的他微微眯起眼睛，但被晨风鼓荡的饱满的船帆、微微翘起的船头、海面上留下的笔直水线与船只的高速度，无一不表明了他的心绪与意志。
这个时候该说些什么表达心情？
生当作人杰，死亦……额，好像不大吉利。
莫绯最后看了一眼依然笼罩在晨雾之中的小岛，然后回过头来，视线平时前方，口中喃喃说道，“此去经远……应该是‘会当水击三千里’。”
不过气势归气势，波澜壮阔的心情归心情，但莫绯肯定不会用这一叶扁舟横渡大海，他犯不着搞这种刺激的事情。实际上此时他的第一目的地仍然是之前去过的菲斯港。
而后他会从那里购买船票，搭乘客船去往一个名为“甘尼美提斯”的地方。
甘尼美提斯，南海最为著名的港口城市之一，据说非常繁荣，按照莫绯的理解来说，那个地方大约可以用“南方小孟买”这样的词来形容。
更重要的是，那里是世界海军在南海的重要支点之一……那座岛上有着一座海军基地，海军G54支部就坐落在那里。
之前莫绯正是从报纸上看到了这座海军基地的征募信息所以才决定直接出海的。因为顶上战争造成的战损，此时海军毋庸置疑是需要补强的，所以他能看到这样的信息并不奇怪。
尽管世界范围内的“大征兵”还没有开始，但小范围的零星征募也应该是海军本部主导的。海军的开放性征募活动当然是一个难得的机会，莫绯这样的“人才”刚好可以混入其中。
海军支部虽然跟海军本部有着明显的区别，但对莫绯来说，把起点放在海军支部是刚好合适的。
总之……
目的地是甘尼美提斯。
第十章 大不相同
莫绯的运气还不错，当他再度来到菲斯港、去轮渡公司询问了一下之后，发现两天之内就有一趟去往目的地的远途航班。
这就没什么可想的了，他当场掏钱买票。
虽然之前莫绯从海贼手里打劫来的钱有一多半都留给了埃米莎，不过他手里现在还剩下四百万贝利呢，买张船票还是没什么问题的……只是在南海通航而已，又不是去“伟大航路”，一张船票又能多贵呢？
然后他的总资产瞬间就减少了五万贝利。
莫绯虽然不要求在船上自己能住的多豪华舒适，但他也有最基本的条件还是应该被满足的……他可不想跟一大群人挤在下层船舱里，所以他要了一个普通单人船舱。
嗯，应该属于“次等仓”。
除此之外，他其实也可以靠别的方法去往甘尼美提斯，只不过……自己拿张地图就往海军基地飞，这种行为是不是有点太嚣张了？
一个能力者的能力者身份早晚都会暴露出来，不过莫绯觉得这种“暴露”还是来的越晚越好。
就这样，莫绯在菲斯港等了两天船，期间非常的平静，这次倒是没有再跟上次一样遇到什么倒霉的事情。
到了出发的那一天，莫绯踩着点来到了旅船停泊的港口泊位前，这时候那条船理所当然的已经先一步停在了那里。
这是一条三桅风帆客运船，长度大约有七八十米，看起来普普通通，不是什么“豪华客船”。船只整体上的外观还是比较符合莫绯有关“风帆船”的认知的，外形和布局结构都很常规，一看就是那种能在海上正常航行而不会沉下去的东西。
这条船固定往返于菲斯与甘尼美提斯之间，中间会像个公交车一样在沿途的各个岛屿停靠，每次能搭乘两百名乘客。
莫绯倒是从来没有坐过这种船，所以这时候还有一点点的新鲜感。
此时已经有一条长长的船板搭在了港口与高高的船舷之间，买过票的乘客已经可以检票上船了。
莫绯站在这里细细观察了好一会，正在他准备迈步向前的时候，突然有人从他的背后狠狠的推了他的肩膀一下，这让他一个踉跄之下差点就这么一头栽进了海里……
对于能力者来说，对方的这种行为形同谋杀。
他就这么“被迫”让开了刚刚的位置，虽然勉强稳住了身形，但背在身后的背包却掉在了地上。
推开他的那个人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把他的背包往另一侧一脚踢开。
再往后看，大概有十来个身穿统一黑色衣服的人来到了码头上，推搡莫绯的人先一步上船，剩下的几人分两侧站立，他们将通道隔离出来。过了一会之后，有一男一女两个看起来衣着十分华贵的年轻人手挽着手走了过来，然后他们开始登船。
等那两个人上船之后，“保镖们”也跟着上船，之后他们这才算是把登船的通道给让了出来。
莫绯这才有机会走回对面，他伸手捡起了自己的背包，拍拍上面的尘土之后重新背在背上。
深深地看了那群人的背影一眼，然后他这才低声说道，“我觉得你们至少也该道个歉吧？”
这是一种源自骨子里的蔑视，那群人压根没把莫绯这种“穷鬼”当人看，他的穿衣虽然看着挺寒酸的，浑身上下也没有任何装束品，然而这应该碍不着别人才对。
那种“人上人”展现出来的态度，远比企图抢劫财物的小流氓还更让人恶心，莫绯一大清早的好心情、对出航的期待全被这群人给毁了。
只能说这个世界上不只有“天龙人”才是“天龙人”。
但是要说莫绯要为了这点破事展开报复的话，那也有点不合适，如果他是一个一般人的话，被推了一下也不是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行。真跟这种人计较吧，倒好像显得他有病一样了，所以他能怎么办呢？
权当出门踩了一脚臭狗屎了。
莫绯检票登船，很快找到了自己所在的船舱客房。他的这间客房，空间大小也就相当于火车的一间普通硬卧空间。考虑到他五万贝里的船票钱的话，只能说这个世界上长途旅行的代价还是挺高的。
客船一直等到快要临近中午的时候才慢吞吞的离港，而莫绯又在狭小的船舱里呆了大半天之后，这才走到上层甲板上，出来透了口气。
“年轻人，你来自希尔德加德王国吗？”
正当他双手撑在船边上、吹着海风、无聊的看着海面上千篇一律的景色的时候，有人来到了他的身边这样说道。
“老先生，这都猜得出来？”
莫绯回过头来，然后看到了一个穿着整整齐齐，看起来很温和，脸上蓄着胡须的五十岁左右的男人。
“就是随口一猜……”
这个老者笑了笑，然后停在了莫绯的身侧，“这条船本来是一趟寻常的航班，来乘船的大多也只是普通人，只是没想到的是这次有点不一样，居然有大人物跟我们同乘一条船……听说就是希尔德加德王国的王子。”
莫绯脑子一转，然后说道，“喔，那我大概知道王子先生长什么样子了。”
嗯，对方长得就跟个人似的。
“不过如果混在这条船上的话，出于安全考虑，这种尊贵的身份不应该保密吗？”
“或许就是在保密呢？”
老者似乎意有所指，但却没有继续深入话题，而是继续说道，“人跟人果然是不一样的，而最糟糕点则是在于这种不一样很大程度上又是由一个人的出身所决定的……那位王子殿下上船之后直接包下了这条船的最上层，还是很有排场的。”
莫绯的视线不动声色的往下瞥了瞥，他看到了老者手掌上宽大的虎口与粗大的指节之后，笑着说道：
“是啊，人跟人之间可真是……
大有不同。”
在这个世界上，一国王子这样的身份能算个什么呢？
虚假的“天龙人”，终究不是真正的“天龙人”。
…………恶魔果实笔记…………
只要我不失去意识，哪怕是睡着了，被飘飘果实的能力浮起来的东西也会一直保持被控的状态，所以我身上可以一直覆盖着那么一层“空气薄膜”……这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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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灯火孤舟
莫绯觉得作为一个人应该具备基本的智商才对，比如一个身份“尊贵”到了能让其他人临时起意、别有企图的地步的“贵人”，当他置身于没有安全保障、相对危险的环境之中的时候，他应该懂得遮掩自己的身份才对。
如果事实符合莫绯这种基于常识的猜测的话，那么这个老者又是怎么知道“王子先生”的身份的？
总之在闲聊了一会之后，莫绯选择告辞离开，他决定离那个人远一点。
时间稍微晚一点之后，他去往了船上的餐厅随便吃了点东西填饱肚子。莫绯的船票里不包括餐券，而船上餐厅里提供的东西可谓是又难吃又贵……主要的配菜只是咸鱼。
咸鱼就咸鱼吧，好好料理也不失为美味，莫绯就是个打渔的，所以这方面他很专业。可是这条船上的咸鱼的味道就跟那些鱼生前得过脚气一样。
不过有一说一，食物虽然难吃，可与莫绯曾经吃过的恶魔果实比较的话，这玩意又得算是珍馐了。
莫绯也算是明白了，乘坐着这种慢吞吞的风帆船的跨海出行活动，并不存在什么新鲜和新奇，整个过程都显得非常枯燥乏味、无所事事。
船上也没什么娱乐设施，所以如果是一男一女两个人上船的话，那么他们下船的时候很容易就变成了三个人。
吃过晚饭之后，莫绯从餐厅离开，返回船舱，这时候船头船尾已经挂好了风灯，灯光将帆船的轮廓隐隐约约的照了出来，这应该是在避免夜间行船的时候跟其他船只相撞……尽管莫绯觉得夜里海面上因为常常起雾能见度是十分有限的，这样的灯火不一定能发挥多大的作用。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晚上的海风比白天更强烈了一些，所以行船的速度好像更快了。
返回船舱之后，莫绯往窄小的单人床上一躺，伴随着镶嵌在船板墙壁内的灯罩里的不断跳动着的昏黄烛火，外面的风声与吱吱嘎嘎的船板相互挤压的声音，不一会的工夫他就睡着了……除了睡觉，他实在是没什么事可干。
本来他觉得这种船上的枯燥生活还会重复多日，但没想到的是事情很快就迎来了转变。
出航仅仅一天之后的深夜时分，纷纷扰扰的吵闹声将莫绯从睡梦之中惊醒，他猛地睁开了眼睛，竖起耳朵仔细聆听了一会之后，马上船上外套、背上背包往甲板上走……无论是触礁还是发生了其他意外，这时候待在狭小的船舱里绝不是什么正确的选择。
而当他来到了甲板上之后，发现这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接着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抬起头来，因为天空之中有什么东西似乎特别明亮……有什么东西燃烧了起来。
是主桅杆上的望斗。
上面燃烧起的火焰将这跟桅杆映照的如同一根大火炬一样。
然而此时人群却多是向着桅杆下面指指点点的，莫绯顺着看过去的时候，目光不禁一凝——他看到了一个死在那里的、看起来死状有点凄惨的人。
那人应该是船上的瞭望手，他似乎是不小心从望斗上摔了下来摔死了。
单说失火的话，可以说是意外，但是在失火的同时死了人，那事情就有点不一样了。
海风将桅杆上燃烧着的火焰吹的大幅度倾斜，站在甲板上的人们的表情时隐时现，议论声似有似无，一切都显得十分诡谲。
船上的船长被水手们簇拥着，他一边安排人去灭火，一边对着人群大声喊道，“请大家回到船舱中去，这是一点小意外，火很快就能扑灭……现在待在甲板上，如果有人在夜色之中坠海的话，那才是最糟糕的事情。”
乘客留在甲板上只会添乱，船长一边维持着秩序，一边暗中庆幸幸亏火灾发现的早，不然等船帆也跟着燃烧起来的话，这条船就会在大海上失去动力。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灭火，至于这件事究竟是意外还是人为，等等诸如此类的调查一切要等天亮之后再说。
在船长的命令之下，水手们开始驱离甲板上的乘客，混在人群中的莫绯也只能跟着一起往船舱里走。
但是没走几步，他又突然停住了脚步。
这时候人群之中有人小声嘀咕道，“我好像听到了点什么动静，你们听到了吗？”
嗯，莫绯非但听到了混在海风中的特殊声音，甚至觉得这种声音有些耳熟，因为它是这样的：
咻~~轰！
帆船的主桅杆被一炮命中，接着燃烧着火焰的桅杆上半段撕扯着船帆应声而断、折向海里，一起坠海的还有几个正在上面灭火的水手，莫绯听到了他们的惊呼与惨叫声。
莫绯下意识的转向了炮声传来的方向，接着不得不在心中暗叹一句“漂亮”。
不是说这种行为有什么值得称赞的，而是这一炮打的很漂亮……他完全看不到敌船的船影，也就是说那条船至少在客船的两百米以外。
前装滑膛炮，颠簸起伏的大海，移动目标，黑夜，两百米，一炮命中桅杆，将这些要素结合起来的话，那只能说对方炮术精湛、打的很准。
接着莫绯突然反应了过来，刚刚的火不一定是为了把船帆烧掉，而是为了给敌船指引方向而已……不对，还是不对。
因为如果要迫使这条船停船的话，混在这条船上的人完全可以直接点燃船帆……没理由能把望斗点燃，却点不着船帆吧？
非常的恶趣味，对方明显只是在“玩”而已。
主桅杆断了之后，客船的速度骤减，紧接着又是两发炮弹命中了船身，虽然没有人被实心炮弹直接击中，但是有倒霉蛋被飞溅的木楔船钉给打了个正着，于是又是一阵阵难耐的惨叫声。
这时候，莫绯大概明白了为什么有那么多人憎恨海贼王罗杰以及他开创的这个时代了——在海上碰到海贼好像不是什么偶然事件，而是一种挺常见的事情。
大家只是吃着火锅唱着歌，突然就被海贼给劫了，这找谁说理去？
不对，唱歌的其实是海贼。
夜色之中，另一条船的船影在客船后面缓缓浮现出来。
海贼们的肆意又畅快的歌声也传入了莫绯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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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神秘代码
某科学的海贼正文卷第十二章神秘代码当意识到了这条船正在遭受海贼袭击之后，客船上的乘客彻底的慌乱了起来。
后面迫近的船影是压到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尽管海贼船的外形相对于客船来说显得更加小巧，但刚刚的炮击已经证明了谁爪牙俱全，谁只能任人宰割。
在莫绯的眼前的并不算宽阔的前甲板上，张煌失色的人群像无头苍蝇一样的乱窜了起来。
两条船的速度一快一慢，快的那一艘自然能够追得上慢的那一艘，而在它们之间还有一定距离的时候，海贼们就已经拉着长长的缆绳开始了跳帮。
说他们是虎入羊群可能有点侮辱猫科动物了，但大多数跳过来的海贼确实嘴里叼着长刀、腰间别着短铳……
所以客船这边能有多大的抵抗呢？
或者说他们究竟要不要抵抗呢？
莫绯看着越来越乱的场景，然后……
他调头往船舱里走。
嗯，外面乱糟糟的，他决定都等状况被控制住之后再出来冒头——无论是被船长和水手们控制住，还是被海贼们控制住。
老实说，前者发生的概率比较低。
而这个过程比莫绯想象的要快的多，他才刚刚回到船舱没多久，外面的骚乱声音很快就平静了下来，再接着，走廊之中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不用说，这应该是海贼们开始搜索船舱了。
又过了一小会之后，莫绯的房门被一脚踹开。
“嘿，这藏着一只老鼠。”
两个海贼站在了房间门口，在他们看来莫绯正是一个畏畏缩缩藏在船舱角落里的胆子吓破了的人。
“带上你的东西，快点滚出来。”另一个人喊道。
其实压根也不用莫绯自己“滚出来”，两个海贼在说话的时候已经伸手将他揪了出来。
莫绯一言不发，似乎只是非常恐惧的抱着自己的背包，两个海贼简单的检查了一下这个船舱之后，骂了一声穷鬼，然后把他推推搡搡的往甲板上赶。
莫绯“连滚带爬”的往外走，中间难免跟这两位海贼先生有一些肢体接触。
当他再度来到外面的时候，这条失去了主帆的客船还在慢吞吞的往前走，而海贼船则贴在近距离“伴航”。
甲板上被映照的灯火通明，莫绯从靠近船尾的位置往船头走，抬眼就看到了几十米开外站着的那群海贼以及被迫蹲在甲板上的船客们。
因为之前大部分人都待在甲板上，莫绯应该差不多属于最后被揪出来的一波人了，他眼睛转了一圈、瞥了下周围之后，只能说这五六十米的距离有些远。
夜色依然很深沉，而大海的漆黑颜色比黑夜还要更甚。
身后的那个海贼似乎很高兴，他一边在不停的推搡着莫绯，似乎就是为了不让人好好走路，一边对着他的同伴小声说道，“嘿嘿，听说这一趟抓到大鱼了，不然我们也不会这么着急出航……”
本来他在期待着另一个海贼的附和与回应，然而过了一会之后他却什么都没有听到，等他有些疑惑的回过头去之后，却发现自己的身后什么都没有。
场面有点惊悚，他的同伴无缘无故的就在他的身边消失了。
再接着，他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猛地拉了一下自己的后衣领，而在他的身体往船外大幅度倾斜的同时，又感觉有一大团海风呛入了口鼻，这让他根本发出声音来。
落水的声音在黑夜和海风之中根本微不可查。
莫绯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走，他张了张嘴，无声的说了个数字：
“2。”
他视线的余光往下瞥了瞥，然后在内心之中为海贼们送上诚挚的祝福——“希望你们不会被海面的涡流卷到船底去。”
讲道理，在夜里坠海不一定必死，但是如果不小心卷入涡流或者被海船的船底直接碾过去的话，那就只能愿海神庇佑海贼们了。
无声无息的处理掉了两个海贼之后，莫绯混到了前甲板的人群之中，然后默默地自己找了个角落蹲下，整个人就跟个无辜群众一样。
把海贼扔进海里，从人道主义的角度讲这属于合理操作，只不过能把飘飘果实这种强力超人系恶魔果实用在这种细枝末节的地方，不知道前主人地下有知会不会气得吐血。
只能说莫绯第一次直接把飘飘果实应用于对人实战的时候，就创造了一个“奥义级”的超级实用性招式——薅衣领。
短时间内海贼们肯定发现不了少了两个同伴。
“大家不要乱动，只要不搞小动作，我们肯定不会平白无故伤害你们的。”
陆陆续续又有几个人被带到了甲板上之后，前面终于有人开口说话了。
莫绯抬眼望去，发现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魁梧男人正一脚踩在一个木箱上，对方在说话的同时手里拿着的燧发火枪也在肆意的对着人群指指点点。
这个样子看起来可不像“不会伤害大家”。
“前提是你们要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用钱卖命，很公平的交易对吧？
不过为了防止有人耍小聪明，有些话我得提前跟大家说清楚……这条船的船长呢？”
他话音刚落，站在周围的小弟们立刻把早已经控制住的客船船长往前面一推。
客船的船长先生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准备开口说些什么，然而就在他身体跌跌撞撞还没站稳的时候……
“砰！”
就在所有船客的面前，一颗大号铅弹直接击中了他的颅骨，猛烈爆发出的冲击力一瞬之间让一些红的白的东西呈扇面泼洒到了半空之中。
毫不犹豫的枪决了客船船长之后，海贼船长将枪管带着余温的火枪扔给一旁的小弟，然后对着小弟们命令道：
“可以了，先收钱。”
确实可以，这行事方式非常的海贼。
不一会的工夫，一个拿着口袋的海贼来到了莫绯的面前，莫绯则老老实实的把自己背包里的钱袋扔了进去，里面装着三十多万贝利的金币。
海贼仔细的检查了一下他的包，发现里面只剩下了一些衣物之后，接着走向了另一个人。
“希望你们能暂时帮我把钱保管好，3号……”
莫绯看着对方的的身影，同时心中这样默默想到。
第十三章  缘分到了
二话不说先干掉这条船上的主心骨……那位莫绯连名字都不知道的船长先生……之后，海贼们接着对全船的人进行了一番彻底的搜索、将所有人的财货洗劫一空。
期间免不了对看不顺眼的男船客拳打脚踢，对看着顺眼的女船客上下其手，甲板上充斥着男船客的痛呼与海贼们的怪笑。只不过很可能是受限于海贼船长的行事作风，海贼们并没有做更过分的事情，这一点似乎值得庆幸。
以最低限度估算，假如船上的两百名船客身上携带的平均资产是十万贝利，那么海贼们干上这么一票至少能赚两千万，甚至实际来说他们的收获不可能只有这么一点——无本万利，怪不得人家晚上能屁颠屁颠的跑出来上夜班呢。
海贼们割完了韭菜之后，隐藏在角落里的莫绯轻轻招了招手，某个刚刚不知道飘在哪里的小薄本本就重新回到了他的怀里……身上的三十多万贝利可以放心的存到海贼那里，但“存折”里的三百多万莫绯觉得还是自己保管更让人放心一些。
被洗劫一空的船客们依然蹲在原地，在失去了财富之后，他们突然意识到了另外一件更可怕的事情——接下来他们将会遭遇什么似乎完全得看海贼们的心情了。
不客气的说，之前他们的存在意义就是被海贼打劫，现在打劫已经完成了，那他们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就在这种忐忑不安之中，这条船上最后三个未曾露面的人走下了帆船的尾楼楼梯。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脸色惨白的年轻人，他的双手带着沉重的铸铁手铐，年龄跟莫绯相差仿佛，正是先前上船的时候遇到的那位“王子”。
这群海贼就是为了抓“大鱼”才攻击这条船的，当然不可能让这位王子跑掉。王子的身后则是跟着他的那位女伴，她显得更为惊慌失措。
至于他们的那些护卫，现在当然全都“消失不见”了。
跟在这两人身后的是那个之前跟莫绯交流过几句的老者，此时他身上带着浓重的血腥气——老者并不是老者，而是“老海贼”。
很明显他就是那个放火的人，是混在船上的内应。
“雅格图，干的漂亮，没让这两件精致的瓷器磕碰坏了吧？”见那个老海贼走过来之后，海贼船长对着他这样问道。
看来这个叫做“雅阁图”的海贼在海贼船上还挺有身份地位的。
“当然没有，船长，有瑕疵的瓷器可就不值钱了。”
雅阁图把那两人往船长身边一推，海贼头子稍稍打量了他们一眼之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尽管那两个人像是被狼群围着的兔子，可能精神状态不怎么好，但是身体还是很健康的。
“老规矩，鉴于这条船上的客人们比较配合我们的行动，所以……补充人手，我们该撤了。”
客船和海贼船一起抛锚，等它们停在一起的时候，海贼们在两条船之间架设上了船板，海贼船长当先带着两个“人质”回到了海贼船上。
接着一部分海贼开始搬运劫掠到的财物。
有几个海贼再次回到了乘客人群之中，他们像是买菜一样对着人群挑挑拣拣了起来。
海贼也不都是自愿成为海贼的，有相当一部分人是在遭到裹挟、被胁迫之后才成为海贼的。
一来一条大船上总归是需要有人打杂，有些活海贼们肯定不会自己干，他们需要“奴隶”；二来，在一条海贼船的生态圈子里，总有一部分海贼是明显的“消耗品”，这类“消耗品”损耗的快，所以需要及时补充。
于是海贼们每次从事打劫行为的时候，也会顺带着劫掠人口，他们会把一些身强体壮的年轻男人作为“海贼预备役”带上船。
这条海贼船的做法甚至比较精明，他们每次“补充人手”的时候绝不多带人，而是采用了“多餐少食”的方式，这样能最大限度的保证海贼船上不会出什么乱子。
这次他们只准备挑十来个人。
“你，出来！”然后莫绯就被海贼们从人群之中揪了出来。
没办法，他很符合海贼们的选择标准：年轻、男性、看起来体格不错、一副很容易被洗脑的样子。
“额……”
莫绯伸手挠了挠头，就这样跟其他几个无辜乘客一起被往海贼船上带。
只能说他坐上了一条注定会沉没的海船，喔，这表述有问题，应该说正因为他坐上了这条船，所以它才注定会沉没……缘，真是妙不可言。
当海贼们都回到海贼船上之后，它升帆起锚，似乎真就打算这样离开了……毕竟完成了抢劫，心满意足嘛。
“一个王子，一个伯爵的女儿，雅阁图，你觉得这两张‘肉票’能值多少钱？”
“我也不清楚，船长，不过……我觉得应该是要多少有多少吧？”
“哈哈哈……”
回到了海贼船上之后，海贼们的谈话就变得更嚣张了起来，他们也不在避讳两位人质的身份。
“船长，已经准备好了，这次还要那么做吗？”
紧接着，一个海贼小弟举着一个火把来到了船长的身边。
“当然，还是老规矩。”
海贼船长粗鲁的一把抢过火把，然后走向了船舷边。
这时候，莫绯和从客船上被带过来的其他人都集中在了海贼船的甲板上。
同样也是这时候，目睹着海贼船缓缓离去的客船上的客人们，自然而然的产生了劫后余生的庆幸感。很多人直接往甲板上一躺，开始了大口喘气。
失去了财产虽然很痛苦，但最起码命保住了。
然后……
海贼船长举着火把走到了海贼船的船舷边，将一门早已填装好的大炮的引信点燃。
然后是下一门。
“轰！轰！轰！”
侧舷的十多门大炮几乎就在贴脸的位置开始轰击客船的水线部位、一刻不停。
直到把它分解成原始的木料，或者让它沉入大海之中为止。
“这可……
真是恶趣味啊。”
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莫绯不得不在心中发出这样的感叹。
先让那些乘客有了活下来的希望，接着二话不说就让他们葬身海底……大概是为了恶趣味、保密、以及告诫新上船的“海贼预备役”吧。
这条海贼船的船长好像特别喜欢玩“杀鸡儆猴”的把戏。
非但将客船击沉，甚至海贼船还在周围逡巡到了天亮，为的就是确认客船上没有人能活下来。
之后这条船才选择离开。
喔，有一件事大概谁也没有注意到……“3号”消失不见了。
虽然不知道他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消失的，反正他是真的消失了。
第十四章 好运歹运
莫绯和其他人被海贼们关到了海贼船的底舱，连同那两位重要的“人质”一起。他们既没有武力也没有武器，所以就那么跟“放养”一样暂时被扔在了那里。
接连进行了几次残酷的威慑之后，海贼们大概觉得他们不可能有什么反抗的心思了。事实证明也是如此，被关在底舱的人个个垂头丧气、如上考妣，没有一个人想要开口说话。
被海贼们抓上海贼船是不幸的，但某种意义上也是幸运的，最起码夜里他们没有葬身海底。
由于两位人质的身份尊贵且特殊，所以他们的待遇也大不一样——只有两位人质手上是带着手铐的，毕竟得防止他们“逃走”。
尽管在茫茫大海上根本无处可逃，但是这说明海贼们有很好的防范意识，嗯，做法值得肯定。
过了一会之后，那位伯爵之女忍不住的开口说道，“殿下，王国那边会有人来救我们吗？”
“阿芙宁……
我们是偷偷跑出来的，离开的时候可没有留下通知。”
王子殿下这时候心里简直要多后悔有多后悔，但他多少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涵养”，于是他对着身边的人安慰道，“放心，海贼们的目的无非就是赎金，只要我父亲支付赎金，那我们很快就安全了……海贼没有理由伤害我们，跟那些贱民不同，我们很有价值。”
王子说着说着突然把自己给说服了，他开始坚信自己不会受到伤害。而在意识到了自己的“安全”之后，他身为贵族的“气度”再次显现了出来。
“说来说去，我们果然不该乘坐那种贱民乘坐的小船，如果我们搭乘的是王室的船的话，怎么可能遭遇海贼的袭击。”
于是他开始了指责。
这话也让“阿芙宁”用非常嫌恶的视线瞥了一眼莫绯他们……尽管大家同在狭窄的船底，但是中间仍是泾渭分明的，那两人在一边，平民们在另一边。
这两个人的对话，只让莫绯觉得好笑。
首先他们的逻辑搞反了，明显是在倒打一耙。不是因为他们乘坐普通船才遭到了袭击，而是就是因为这两人上了船，所以海贼们才盯上了这条船，才有了昨夜的事情——“王子殿下”才是海贼们的目标，抢劫只是附带。
这两人的智商有限，到了现在这个简单的逻辑都没有搞清楚。
再者来说，但凡有点脑子的话，这时候这两位人质都不应该咒骂莫绯他们，如果他们有点自救意识的话，应该团结同为俘虏的平民们的力量才对，最起码莫绯他们手上没带着手铐吧？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他们的“期盼”几乎是注定会落空的。
根据这两个人的说法，他们这次是私自出行所以不会得到主动救援，那接下来就只能指望海贼们与希尔德加德王国进行交涉了。
但有一个道理是非常简单的，比如莫绯是一个赏金猎人，他抓住了一个价值100万贝利的海贼，那个海贼向他告饶，说要支付200万买自己的命，那么问题来了，莫绯会接受海贼的200万、放弃世界政府的100万悬赏吗？
当然不会。
因为这个世界上存在一种选择叫做“我全都要”，无论是200万还是100万，对莫绯来说都是一种损失，因为他可以拿300万。
同理，好不容易抓到了一张“长期饭票”的海贼们会因为收到了赎金就老老实实放人吗？指望海贼讲信用？有点搞笑了吧。
莫绯看着坐在对面的阿芙宁，她看起来年龄不大，贵族家的女儿理所当然的长得很不错，但是莫绯并不是在欣赏对方的外貌……他只是觉得这些人真的矫情。
这条船上的环境已经比莫绯见过的上一条海贼船干净多了，只不过对于贵族来说，海贼船里面当然是肮脏的，所以阿芙宁一直在举着手臂用袖口掩着口鼻，似乎跟平民们呼吸一样的空气都是一种堕落。
然而问题是她的双手上可是带着沉重的手铐的，那种铸铁手铐的重量不一会就能让人双手发酸，所以莫绯想要看看“贵族的矜持”能坚持多久。
嗯，结果是“没多久”，因为真的很沉。
“看什么看？”
阿芙宁很快就注意到了莫绯的视线，所以立刻就对这个胆敢直视她的“贱民”怒目相向。
莫绯摇头失笑，对他这种来自现代社会的人来说，他可不觉得自己比什么王子伯爵“低贱”……就算他是这个世界的土著，现在大家都是海贼的阶下囚，在这装什么大瓣蒜呢？
你是王子，不也得跟“贱民”一样坐在地上？
而且莫绯这属于“主动投敌”，想跑的话他早跑了。他之所以没跑，那是因为这伙海贼很有钱。海贼有钱，不就等于他有钱吗？他还存了三十多万贝利在海贼那里呢，就等着生利息了。
被贵族斥责之后，莫绯视线上移，这才看到了贴在墙板上的悬赏令和一张新闻报纸，悬赏令上的照片正是莫绯见到过的海贼船长。
把悬赏令贴在这里大约是一种威慑。有不少海贼以被世界政府悬赏为荣，因为这能证明他们的实力，属于“官方认可”。
到了这时候，莫绯才知道了究竟是谁打劫了自己：
维利·丹，悬赏金1200万贝利，俗称“银色切割者”。
这个赏金放在南海的话应该属于“小角色”，然而这种海贼对于普通人的威胁性是最大的。
莫绯这时候在思考一个问题，世界政府对某个海贼开出悬赏的时候，依据究竟的是这个海贼对世界政府的威胁性呢，还是他对普通民众、社会秩序的威胁性呢？
大概多半是前者吧。
海军、海贼，王国与贵族，世界政府、天龙人，只能说这个世界的格局是真有意思。
海贼船晃晃悠悠的不知道再往什么地方走，莫绯蜷缩在船舱里呆了不知道多久，当他感觉嘴唇发干、不自觉的开始不停的抿嘴唇的时候，海贼们把他们拉了出去。
让他们喝了一点水，吃了一点点微不足道的食物之后，一个海贼把一把拖把塞进了莫绯手中……接下来他要开始劳动了。
当然了，劳动的只有他们这些平民，王子殿下与伯爵家的贵女依然待在幽暗的舱底——他们大概连擦地板都不会。
至于说莫绯为什么不直接抢钱逃走，而真的开始被迫劳动了？
那是因为他发现船长值一千二百万，等于六条鱼。
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他当然想要试一试……
自己的手段。
第十五章 好运歹运
海贼们还是有点脑子的，他们当然不会放任刚上船的“新人”们到处乱跑，莫绯在埋头擦甲板的时候有两个“海贼监工”一直在一旁监督着他们。
这时候，时间已经来到了第二天的下午，而到了目前为止这条船上的人居然还没有发现他们少了三个同伴的事情也是够奇葩的……只能说“海贼团伙”这种组织结构往往上下松散、成员散漫。
“我们的船长呢？还是老样子？”
“老样子，劫掠完了之后船长又躲进了自己的房间，感觉这次至少会躲个十天吧……船长一直这样，喜欢一个人想一些复杂的事情，大概现在他正在思考我们下一步的行动和计划吧。”
说着说着，两一个海贼的表情变得憧憬和向往了起来。
其中一个满是感慨的说道，“我们的船长大人早晚有一天是能成为大海上的大人物的，‘七武海’之类的，而且最近大新闻里说还有直接从‘七武海’一跃成为‘四皇’的人……一起都是有可能的。”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大海是无限大的。”
可能是因为那位海贼船长的行为和性格比较乖僻，某些时候行事又格外残忍果断，以至于让他的小弟们产生了一种自己的老大很有脑子、很聪明又很有实力的感觉。
且不说这种感觉是不是错觉，这两个海贼的对话明显有问题。首先“七武海”和“四皇”之间并不存在递进关系，尽管他们都是大海贼，但“七武海”是世界政府的“临时工”，“四皇”是新世界的割据势力，两者压根也不是一回事。
其次，莫绯不觉得一个连伟大航路都不敢去，只在南海游荡，甚至都在南海海贼之中排不上号的小海贼有什么能够担当“七武海”的实力和可能性，可能这位号称“银色切割者”的船长连给七武海当小弟都堪堪够格。
“那我们还真是运气好，提前上了‘七武海’的船，哈哈哈……”
当然了，这两位海贼的对话也不过就是在图一乐，所以莫绯听着也就图一乐。
“喂，手上动作别停下来，敢偷懒就把你们扔进海里喂鱼！”
笑完了之后，这两个海贼又开始训斥起莫绯他们来，嗯，这才是人家的本职工作。
还有一件事情刚刚那两个海贼猜错了，那就是这时候他们的维利船长虽然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但是却并不是在独处。
此时船长室里还有另外一个人，那就是海贼船长的“左膀右臂”，雅阁图先生。
“已经做好决定了吗，维利船长？”
沉默了很长时间之后，雅阁图开口说道。
“嗯，尽管之前几年我们的行事很谨慎，但是有些事情做多了之后自然而然就会露出马脚，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老实说，我非常不喜欢自己的脑袋上挂着赏金这件事。
更让我看不惯的是，这条船上的蠢货已经开始把我的悬赏令贴的到处都是了，他们似乎很喜欢这么做。
对于不喜欢、占地方又没什么价值的东西，正常人会怎么处理？自然是要把它丢掉，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维利船长这样对着自己的心腹解释道。
“也就是说……要换条船吗？本来这是一件挺困难的事情的，只是没想到这次我们的运气这么好，居然真的抓到了一条大鱼。”
“不是运气，是多亏了你消息灵通。
抓到了那样一位‘王子殿下’的话，无论是新的海贼船还是新的海贼团都不是什么问题了……不过在离开之前，我们得把首尾干净。
把这条船处理掉，然后以秘密身份完成与希尔德加德王国完成交易之后，我们就可以另起炉灶了。
换个身份继续在大海上驰骋，而先前我们做的事情、积累的恶名，都会飘入海风不见踪影……”
不想让自己的脑袋被悬赏，这是一种挺正常的反应，而且从刚刚的对话之中可以听得出来，这两个人绝没有让人质活下去的打算——因为交易达成之后，人质是唯一有可能泄露他们身份的渠道。
“嗯，我个人很随意，所以很尊重船长你的意见……反正在这个时代，蠢海贼要招募多少就能招募到多少。”
因为这个海贼团的核心成员其实只有这两个人，所以只要有着两个人在，新的海贼船想什么时候重建就什么时候重建……额，除此之外还得有钱。
果然不能认为海贼会讲什么道义，且不说先前击沉的平民客船，到了现在这位船长已经决定抛弃他的海贼团了……可谓是一人发财，全船升天。
…………
海贼船上的生活没什么可说的，这些天以来莫绯表现的一直很吃苦耐劳，因此暂时没有遭到海贼们的虐待。
如果他的方向感没出问题的话，他感觉这些天这条海贼船一直在向北航行。而由于某个众所周知的理由，越贴近“赤道”附近越是嫌有航迹，因此一开始莫绯并没有多想，只是单纯的认为这是海贼们在干了一票大的之后在主动隐匿行踪。
事实上则是……
这条海贼船一直在往“无风带”开。
理论上，他们当然不会进入无风带。
大概五天之后的某天夜里，莫绯在睡觉的时候突然被人惊醒……他们这批新上船的人在晚上休息的时候仍然是被关在船底的，但两位人质已经被转移到了别的地方。
从舱底抬头仰望，莫绯看到了一个有过一面之缘的人。
同时，对方自然也看到了他。
“喔，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熟人……那就你了，你运气不错，跟我出来吧。”雅阁图指了指莫绯之后说道。
莫绯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默默地跟在了对方的身后，毕竟这不是他有资格说话的场合……事实上雅阁图不想搞什么节外生枝的事情，然而这是来自船长的命令，他不得不把这么个新人带在身边。
而就莫绯来说，他明显感受到了一种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事情的气氛。
只能说莫绯的运气不错，这几天他一直在等机会但没等到，而现在……抢在他的耐心消耗一空之前，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第十六章 在无风带
雅格图接连用几把钥匙打开了数个大锁头，然后在推开了一扇显得沉重而结实的厚木门之后，对着莫绯说道，“接下来你负责把里面的东西搬到挂在船尾的小船上去，能明白吗？”
“明白。”莫绯点了点头，这是半夜还要让他出来当苦力，而且……
他似乎接了一个只有他这种新上船的人才能干的活。
有几口箱子摆在了莫绯的面前，他得负责把这些东西从这个地方搬到另一个地方，而那个“另一个地方”的位置有点微妙……这里很明显是这条船上存放贵重财物的地方，那么基于什么情况这个海贼才会让他在大半夜将财物转移到小船上去呢？
莫绯搬着箱子从船舱里走出来，他通过甲板走到了帆船的尾楼后面。整条船上都显得静悄悄地，唯有他的脚步声在四处回响，似乎船上所有的海贼都睡着了，一副根本没有任何人在守夜的样子。
甚至雅格图在安排完了莫绯的“工作”之后也自顾自的离开，完全没有考虑到莫绯会丧心病狂的将海贼们的“积蓄”直接丢进海里的可能性。
如果莫绯是个普通人的话，那他当然不敢这么做，因为那会导致两种结果，要么他跳海淹死、要么被海贼折磨死。
如果莫绯不是普通人而是现在的莫绯的话，那他更不会那么做了。
因为这些箱子里存着他的三十多万贝利，至于他的本金以外的钱，那还用问么，自然都是利息。
来到了船尾之后，莫绯发现那条小船早已吊装好了，一副随时都能下水的样子。这条船其实也不算太小，长度看起来有十来米的样子，一条主桅杆的后面甚至还有一个低矮的封闭式内仓。
他要做的就是把宝箱送到内仓里。
莫绯感叹着一群海贼居然还有忧患意识，他先前可没有想过会有海贼船上带着“救生艇”的情况。
一连往返几趟，莫绯一个海贼都没有看到，而当他最后提着一个大号旅行箱来到了小船边的时候，发现上面已经坐上了三个人——维利船长和那两位人质。
莫绯手里的这个旅行箱跟之前搬过来的宝箱不一样，它应该是属于这两位人质的东西，所以还是有必要携带上的……如果没有“信物”的话，又怎么让人相信他们手里捏着人质呢？
莫绯还没有搞清楚海贼船长为什么选择带上人质离开海贼船，但他内心之中已经打起了十二万分的警惕——对方很有可能会在下一瞬间选择对他进行某种操作。
某种可以概述为“杀人灭口”的操作。
莫绯将旅行箱放在小船的船舱里，然后看起来神态拘谨的垂下双手搓了一下自己的裤子，脸上也挂上了一个讨好的笑容。
“你也上船，一会负责划船。”维利船长这样开口对着他说道。
喔，莫绯明白了，起码他不用现在立刻死。
应该是过一会再死……
在海贼船长决定弃船、只带上自己的心腹与两位人质离开的前提下，莫绯实在想不到自己有什么能活下去的理由。
又过了一会之后，雅格图也来到了小船上，他对着他的船长点了点头。
这样，包括莫绯在内小船上一个有五个人，他们很有默契的谁都没有说话……两个人明白的人没必要说话，三个什么都不明白的人不敢开口说话。
场面诡异的很是平静，而当莫绯感觉到自己耳中听不到海风的声音的时候，只见维利船长舔了一下自己的食指，然后用沾上口水的手指四面感受了一下。
接着他对着雅格图说道，“可以了，雅格图。”
雅格图站起身来拉动绳索，通过一个吊轮将小船缓缓地放了下去，让它稳稳地落在了海面上……看的出来，这个老海贼很有力量。
这个时候莫绯终于反应了过来，这条海贼船似乎正在驶入“无风带”，他们现在做的事情就是在事情变得无可挽回之前先一步的下船。
对于以风帆为动力的海船来说，“无风带”是一片彻底的隔绝领域，完全失去动力的海船只能原地等死。更重要的则是“无风带”下面的海域是大型和超大型海王类的巢穴，要是不小心惊动了它们的话，那整条船都会被一口吞下去。
莫绯没想到这两个海贼居然敢真的往无风带靠近，只能说他们为船上的同伴们“精挑细选”了一个葬身之地。
海风虽然渐渐止息，但是海贼船还在靠着惯性向前航行，想必它不会过于深入无风带，仅仅会停在无风带的边缘地带……然而无风带就是无风带，可能会因为过度深入而变得更加危险，但绝不会因为仅仅在边缘而变得安全。
莫绯撑起船桨，小心翼翼的向着南方开始划船，老实说他绝不想惊动大型海王类，因为那东西在他的能力处理范围之外——以现在的他对“飘飘果实”的掌握程度来说，他可没把握将那种大体型生物用海水浮上天。
当然了，逃跑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划着划着，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总之莫绯再一次的感受到了海风的吹拂。
雅格图升好船帆，然后小船以更快的方向移动了起来。
大概等到了足够安全的距离之后，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莫绯好像隐隐约约听见了一声有点特别的轰鸣声……那声音来的极远，又混在海风之中，所以他听得不真切。
站在桅杆旁边的雅格图看了一眼他们的来向，然后转过头来对着他的船长说道，“事情解决了。”
老海贼的语气里颇有一种“我办事你放心”的感觉。
这句话让莫绯在一瞬间明白了些什么，他好像把这两个海贼想的过于善良了一点——他们不但将海贼船与船上的海贼送进了无风带，甚至还设置了延时装置引爆了船上的火药。
能不能将船炸得粉碎另当别论，但是这种爆炸声绝对会引起海王类的骚动。
也就是说那一船人死定了。
所以莫绯就有点奇怪了，为什么他到了现在还能活着呢，他难道不该死吗？没理由啊，简直太反常了……坦白讲，这人有点迫不及待了。
于是只听海贼船长开口说道，“现在我们来解决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这条小船上携带的食物和饮水不太够……这里离最近的陆地可是有相当远的距离的。”
话音落下，船上的几人稍稍反应了一下这句话的意思之后，包括两名人质在内的四双眼睛下一刻就一起盯在了莫绯的身上。
“嗯……”
而这种反应反而让莫绯送了一口气。
他就说嘛，对方没理由让他活下去的。
第十七章 无名之辈
一些事情不合常理，所以让人心生疑惑、百思不得其解，而当它变得合理起来之后，那他就心情畅通了——一个残忍的海贼“仁慈”的放过了莫绯，这就是“不合理”；而现在这个海贼要动手了，这就是“合理”。
夜色之中，莫绯伸手捏了捏自己的下巴，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他该怎么回话才好呢？
维利船长就站在他的身边，这人腰间插着宽剑和短铳，一副随时都能干掉莫绯的样子。
“别、别杀我，我……
我还有用，如果杀了我的话，你们肯定拿不到赎金了，只有我活着，我父亲才会给你们钱！
对……对对，如果食物不够的话，要杀就杀这个贱民，他什么用都没有。”
然而还没等莫绯开口说话，那位王子殿下已经抢先这么说道……应该说他这种反应正是两个海贼想看到的那种反应。
而且到了生死攸关的最关键时刻，王子殿下也开始只顾自己了，他求饶的话里可是连一个字都没有带上阿芙宁……这种反应说是人之常情也确实是人之常情，但还是让人感觉一点担当都没有。
莫绯皱着眉头看着这位王子殿下，这人因为情绪紧张在不断的晃动着双手，而铐在他双手上的铸铁手铐接连发出的撞击声真的让人心情烦躁。
合着你的命是命，我的命就不是命吗？
“哈哈哈！”
维利畅快的大笑了起来，不为别的，只是因为王子殿下非常配合他的表演。至于那个人之将死却毫无反应的平民，倒是让他心生不满了。
这人难道不该痛哭流涕吗？
到了这时候，莫绯算是彻底明白了过来这个船长的习性，对方真的很喜欢当着一个人的面杀另一个人，应该有威慑的成分，但更多的大概只是恶趣味。
小船上的食物和饮水怎么可能不够，他们可是能从容不迫的搬空大船上的物资的，而大船上的物资则是能供给几十上百人远航的——维利船长只是想杀人而已。
在这么一条小船上，五个人分成了三波势力，两个人质，两个海贼，一个莫绯，海贼要杀莫绯，那么接下来也就不用多说什么了。
“杀他，他什么用都没有，一定要杀他！”
王子殿下激动的站了起来，他的声音因为过于恐惧而变得高亢尖锐了起来。
在他看来，莫绯死不足惜，所以……这天船上肯定有人是死不足惜的。
就在这时候，从“无风带”航行出来的小船似乎再次感受到了风浪，于是它毫无征兆的猛烈的颠簸了一下，于是王子殿下一个站立不稳直接跌入了海中。
而不管王子会不会游泳，不要忘了这时候他的双手上是戴着手铐的，他根本无法有用，冰凉的海水会让他很快失去体力。
莫绯似乎一个脚下不稳，身体往前一扑更靠近到了维利船长身边，甚至“挂蹭”了一下对方。
“救……命……”
王子殿下已经在水里扑腾了起来，一贯谨慎的维利船长根本没有在意莫绯这种毫无威胁性的平民，他也跟着变得紧张了起来……王子殿下还不能死，起码现在不能死。
海贼船长已经把自己原来的船给炸了，如果现在再丢了“长期饭票”，那他就只能从头再来了。
“雅格图！”
“我来！”
雅格图迅速的走到了船边，但是就在他准备跳进海里的时候，突然一声闷哼。
他感觉有什么纤薄、锐利、冰冷的东西从后面刺入了他的体内，既感受到了鲜血与金属的粘连感，又感受到了它正在毫不费力的继续往前刺入。
他努力扭过头来往后一看，然后看到了一个很是眼熟的剑柄——那是属于他的船长的东西。
“维利船长……你……”
雅格图只是在疑惑，他不明白为什么船长会突然对他发动攻击。
当然了，他的这种不明白是正常的，因为攻击他的人并不是他的船长，而是另外一个人。
莫绯一步一步的走到了雅格图的身边，然后单手握住刺穿对方后心的剑柄，然后一脚踩上了对方的后背，在将这个老海贼蹬进海里的同时，把那把剑抽了出来、提在了手中。
维利瞥了一眼跌入海中的雅格图，然后把视线转回了已经站起身来、正在跟他对峙的莫绯身上。
船长脸上的表情阴晴变幻了起来，他可从来没想过这个畏畏缩缩的人会突然发难。更重要的是，不管是他的剑还是火铳，此时不知道为什么都到了对方的手中。
“如果船上食物不够的话，那应该大家一起商量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吧？我觉得我该有点发言权才对。
不过现在没什么商量的必要了，船上现在还有三个人，物资应该够了吧？”
说话的时候，莫绯手里的燧发火枪一直稳稳的指着海贼船长的脑袋，不过想了想之后，他手臂下移，重新瞄准了对方的胸腔心脏位置。
“你是什么人？赏金猎人？”
维利用一种嗜人的表情看着莫绯，像他这种在还是闯荡了多年的海贼，此时应该正在盘算着怎么出其不意的反杀。
然后……
“砰！”
明明摆出了一副还想继续聊天的样子，但没想到的是莫绯突然开枪了。
一颗铅弹被燧发枪激发了出去，而在这么近的距离下，对方根本不可能躲得过去……其实维利刚刚最正确的选择是第一时间跳海，尽管从莫绯的视角看跳海逃走是不可能的，但是站在海贼的角度上来说，他如果跳海的话，莫绯肯定就找不到他了。
这个海贼终究还是舍不得丢弃自己的全部身家。
“抱歉，我只是想试一试枪里有没有装子弹而已。”
莫绯随手把火枪丢进海里，一边提剑向前，一边自顾自的说道，“至于我的身份……只不过是一个无名之辈而已。
刚刚你想杀我的时候没有问我的名字，现在情况反过来之后，也没有必要问我的名字了……
反正对我们来说，彼此都是无足轻重之人。”
说着，莫绯走上前去，给胸口挨了一枪的人补上了一刀。
本来事情就非常简单，所以也就犯不着把它往“拖泥带水”里办。
第十八章 不好下手
从“银色切割者”这样的名号与对方身上携带的武器判断的话，这位维利船长理论上应该是个剑术高手，不过这么说的话他就显得死的比较委屈了……在跟莫绯进行战斗或者说莫绯在对付他的时候，船长先生从头到尾都没有摸到过他的剑。
一个海贼在海上突然被杀并不是什么离奇事件，而在除去了各种复杂的念头之后，维利船长临死之前的最后一个想法居然是在佩服自己……看看，他决定更换身份是正确的，“英明神武”的对吧，这不就有“赏金猎人”找上门来了吗？
唯一可惜的是，他的动作稍稍慢了一点，而“赏金猎人”又过于狡猾了。
莫绯在解决完了两个海贼之后，坐在船边沉默不语。
不同于先前的“摔船”与“捕鱼”，应该说这种面对面的搏杀有一种别样的刺激感。尽管战斗看起来比较简单，但是当一个人的鲜血在近在迟尺的位置飙出来的时候，莫绯还是感觉自己体内的肾上腺素水平在激增的。
所以这会儿他得稍稍平复一下心情。
过了一会之后，莫绯才重新站起身来，他走到海贼船长的尸体旁边，准备稍稍搜索一下。结果搜来搜去，他只摸到了一个指南针和一副海图……这倒是很符合船长身份的东西。
莫绯将这两样东西收好，然后把船长的尸体摆正之后，他双手握着那把短剑在空中挥舞了几下之后，还是觉得有点不太好动手……杀人是一回事，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还是有点挑战他的心理底线的。
“银色切割者”价值一千两百万贝利，而莫绯并不想一直带着一具尸体航海，所以他准备留下点能证明对方身份的东西，然后抛尸。
于是他活动了一下双手指结，继而将短剑握紧、将其在空中抡了一圈之后，一刀斩下。
这把剑非常锋利，它轻轻松松就切断了一个人的颈骨。
接着莫绯提着带血的短剑矮身走进了船舱之中，他将一个装着财宝的箱子里的东西随手倒在了地上，然后抱着这个箱子走了出来。
随后只见他将那个价值一千两百万的脑袋装进了箱子里，扣好盖子，然后就将船长的尸体扔进了海里。
夜里的大海是漆黑的，两个海贼身上涌出的那一点点红色的血，根本不足以改变任何一个海浪的颜色。
而眼见着莫绯有条不紊的将这一系列的恐怖事项处理完毕之后，阿芙宁宕机的大脑终于反应了过来，她明白了自己究竟看到了些什么。
于是她开始尖叫了起来，又是恐惧又是痛哭又是尖叫……对于一个年纪不大的贵族出身的女孩来说，这些血淋淋的事情好像有点过于刺激了。
“额……”
莫绯心说船上居然还有一个人呢。
“闭嘴，不要叫。我不会杀你，但如果你太吵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莫绯手中握着带血的刀，说话的时候声线没有任何起伏、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所以他的威胁还是很有说服力的……尽管他只是在吓唬人而已。
阿芙宁立刻就闭嘴了。
大海里早就没了动静，坠海的“王子殿下”这时候百分之百已经死翘翘了，不过就算对方有生存的可能性，莫绯也没有回航援助的打算……那才是真犯贱。
所以这条船上乃至这片海域里，只剩下了他跟阿芙宁两个活人。
阿芙宁小姐有一头飒爽的长金发，长相也很出众，她身上穿着一件被裙撑撑的很蓬大的宫廷式连身长裙，只不过这些天以来她已经显得有些蓬头垢面了。
这时候她正瘫坐在船上，后背紧紧地贴着船舷。
莫绯向前走了两步，不过在嗅了嗅鼻子之后又止住了身形，“我来问，你来回答……你叫什么名字？”
“拉斯姆森·阿芙宁，出身拉斯姆森一族，十六岁，父亲是希尔德加德王国的拉斯姆森伯爵……”
阿芙宁克制住恐惧，以一种非常快的语速报出了自己的身份来历，生怕语速慢了就被莫绯先一步砍掉自己的脑袋。
尽管莫绯只是在问她的名字，但她已经开始了报户口，全然没有最开始的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而这时候莫绯已经钻到了船舱里，他打开了那些箱子，发现里面装的确实都是财宝。等他最终打开了那个大号旅行箱之后，发现里面装着的大部分都是一些女性服饰，还有一部分带着家族纹章的珠宝以及一枚印信……所以出趟门要带这么多衣服吗？
不过这无关紧要，莫绯只是想检查一下船上还有没有危险物品，结果是他并没有什么发现——这条船上最危险的大概就是他了。
等莫绯再次从船舱里钻出来之后，阿芙宁还在进行着“自我介绍”。
她的情绪刚舒缓了一点点，却又看到莫绯握着刀向着自己走了过来，于是紧张程度再度拉满，“不要杀我，求求你不要杀我……”
“放心，我不会杀你，”莫绯心说我又不是动辄杀人的海贼，你又没有威胁性，我杀你干什么。
鉴于自己的话没什么可信度，所以莫绯想了想之后，只得给出了个合理的说明，“你长得很不错，所以很有用……尤其是我们无法返回城镇、只能漂流到荒岛的情况下，你很有用。所以我不会杀你。”
这小姑娘具有一种连她自己都非常清楚的实用性，所以她大概能够理解莫绯这是在说些什么。
“你不用怕，我只是看看能不能用这把剑砍断你的手铐而已。那位船长先生身上并没有带着这幅手铐的钥匙，你知道这说明了什么吗？”
“说……说明了什么？”
还别说，她果然没有那么害怕了，她相信了莫绯最起码不会现在就杀她，至于之后……总之现在能活下来再说。
“说明了那位船长先生根本没打算让你们活下去，即便他们收到了赎金。”鉴于这个贵族小姐的脑子不怎么灵光，莫绯很直接的这样解释道。
人质是这条船上最贵重的东西，所以与他们相关的物品船长只会自己保存，另一个海贼身上带着钥匙的可能性不大。而既然船长身上没有手铐的钥匙的话，大概率说明他从来没有打算打开过人质身上的手铐。
这有大概率意味着他会撕票，道理还是很简单的，但贵族小姐显然没把事情往那方面想。
接下来莫绯像抡斧子一样抡起短剑，对着铸铁的锁链喀喀喀的砍了起来……由于只是熟铁铁器，所以这玩意硬度有限，虽然一般人的人力不可能挣脱，但是莫绯连砍了一会之后，还真就把它给砍断了。
也是因为这把剑有些锋利的缘故，莫绯举起剑来看了看，发现它居然没有卷刃，该如何锋利还是如何锋利……
这把短剑刃长六十公分，大概三指宽，剑脊很厚，拿在手里非常压手，感觉有个五公斤的样子。它的整体型制看起来有点像维京剑，但是制作和雕琢都显得很是精良精美——不是那种靠宝石点缀的精美，而是那种靠构型、雕琢与抛光带来的更“浑然天成”的金属美感。
人类之中大概会有一半人非常喜欢这种金属冷兵器，而他们的特征是性别上的一致性。
莫绯迎着月光仔细的观察了一下这把短剑，剑刃反射出的光越显清冷，而他在剑身上发现了刻着的铭文……Bedwyr。
“贝德维尔”，应该是这把剑的名字。
莫绯什么都没说，他只是把短剑送回鞘里然后默默地将其掖在了自己身后……虽然武器偏短，但鉴于它质量不错，总之先用着。
他又看了一眼正在悄悄揉着手腕的阿芙宁，然后说道，“你在这种小船上穿这样蓬松的衣服，只要海风稍微强一点就很容被吹进海里……
去换一件衣服。”
阿芙宁手上的动作一顿，脸上迅速涨红了起来……接着她低下头去，快步走进了船舱里。
莫绯点了点头，只能说他是个善良、很懂的维护人的隐私与尊重人的人。
一边这么想着，等阿芙宁进入船舱之后，他随手在外面将其反锁住……总之先关起来，省的乱跑。
…………恶魔果实笔记…………
强的是“飘飘果实”，而现在的我只是果实的“挂件”，相当于猫爬架。。
第十九章 堆料十足
等时间来到了第二天的上午之后，莫绯才把关进船舱里的阿芙宁放出来放放风，同时他也补充了点食物和饮水。
“人质小姐，吃不下？”
莫绯还是比较人道的，他还不至于做出自己吃东西让对方只能干看着的举动来……船上确实暂时不缺生存物资。
但问题在于早餐的内容对于贵族出身的阿芙宁小姐来说可能有些糟糕，喝的是不知道有没有变质的冷水、吃的是硬到硌牙的干粮，这些东西大概跟她的日常生活差距太大，所以她确实有些下不去嘴。
然而在莫绯看来，在这种大海上“漂流”的时候，再考虑到阿芙宁人质或者俘虏的身份，她有的吃就很不错了，哪还有资格挑三拣四……吃不下东西，只能说明她还不够饿。
但被莫绯瞥了一眼、问了一句之后，阿芙宁不想吃也得吃了……她害怕自己的举动会惹怒这个残酷之人。
阿芙宁现在只要看到莫绯的脸，就会想起昨天晚上他从容不迫的把人砍头、人头装箱的行为来。
“我……我想先洗个脸可以吗？”阿芙妮小心翼翼的、小声的问道。
“如果是用海水的话，当然可以。”莫绯说道。
尽管小船上不缺生活物资，但是他还不至于奢侈到让人质小姐用来洗脸。
于是阿芙宁将手中的硬面包放在了船舱顶上，然后走到船边，双腿膝盖着地、左手撑着船舷，身体努力前倾、伸长右手去够下面的海水。
莫绯默默看了一眼对方的背影，心里不禁感慨这位贵族小姐今天穿的衣服比昨天还要过分——蓬松的宽裙虽然不见了，但是她现在的穿着某种意义上将自己置身于更危险的境地了……
是一种与坠海迥然不同的另类危险。
此时她上半身里面穿的是白色的衬衣、黑色的马甲内衬与黑色的骑士服，下半身是白色的马裤与马靴……这应该是一套特别定制的骑士套装。
骑马的时候自然是对骑士的服饰有着要求的，他们得穿尽量简洁，以防在骑行的时候被鞍具或者其他东西钩挂住，所以这类衣服往往都特别修身——于是贵族小姐的身体曲线以一种挺夸张的方式凸显了出来。
尤其是……她的裤子似乎是用昂贵的弹力面料制作的，所以一双腿该挺直的地方挺直，该浑圆的地方浑圆。
只能说身材很好，堆料十足。
所以说她还不如穿昨天的长裙呢，或者莫绯很想建议她下次洗脸的时候直接往船上一趴，那样能直接够到水面——换个姿势对彼此都有好处。
右手换左手，阿芙宁用了挺长时间才洗好了脸，至于更多的洗漱就不用多想了，小船上条件有限。
接着她开始用冷水泡硬面包吃。
这期间，莫绯走进船舱，把里面的所有东西都搬了出来，而等阿芙宁吃完东西之后，他准备把她重新关回去。
在进入船舱之前，阿芙宁张了张嘴，最终这样开口问道，“我可以知道接下来要去哪里吗？”
或许她想问的是莫绯究竟打算怎么处理她，然而她终究没有勇气直接这么问。
“谁知道呢，总之先搞清楚我们现在哪吧。”
莫绯推了一下她的后背，把她塞进了船舱里，然后重新在外面反锁住。
之后他开始整理东西。
他自己的重要物品一直随身携带着……其实也就两样，一个是他的“存折”，一个是他的恶魔果实研究笔记……包括在海贼船的时候他也是随身隐藏。至于别的东西，他的帆布包、换洗衣服之类的则是遭到了海贼的“没收”，不过那些东西无关紧要。
接下来就是海贼的财产了。莫绯再次重复了之前的所作所为，他将所有的非现金类财物都倒在了一个大袋子里面然后封好口，这样能更方便他搬运。
还有一个“大资产”则是“维利船长”，他被装在一个箱子里分开放置。
整理完了这些东西之后，莫绯把其他的空宝箱扔进了海里，反正这些玩意搁在船上也只是占地方。
到了最后，他才把那份海图掏了出来，开始研究现在自己所处的位置。
海图并非那种要靠大量测绘才能完成的详细的海域水纹图，上面只是标注了方位、岛屿和航线等等大致的信息。
这个地图上只有一个标点，而那个标点在“无风带”的位置，不出意外的话那里应该就是昨晚海贼船进入“无风带”的位置——讲道理，无论如何进入“无风带”这种危险区域之前，该从那里进、如何进肯定都是要好好研究一下的。
所以以昨夜的位置为基准点的话，莫绯就能大致判断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了……一条小船一夜本来也走不了多远。
莫绯现在不得不感谢现代义务教育赋予自己的读图能力，看懂海图、辨识方法这种小事对他来说完全不在话下。
他的手指在海图上滑动，最终停在了距离这里最近的一座大岛上，然后手指轻敲了两下。暂时先把目的地设置在那里吧，莫绯需要处理一下船上的东西。
一来他不习惯随身带着这么多贵金属，二来船上有样很值钱的东西是有保质期的。
阿芙宁被关在不怎么透风的船舱里，所以莫绯先是利用果实的能力悄悄加速，接着开始控制着小船浮在水面上开始飞行，他直奔那个目的地而去——“飞船”飞的肯定是比海船开的快多了的。
在没有使用最高速度的前提下，他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就简简单单的抵达了正常航行十天都到不了的位置……那座大岛已经近在眼前了。
而一直等到天色暗下来了之后，他才准备带着财货上岛。
至于阿芙宁，可能是因为这条船先前飞的太稳，也可能是被关在船舱里太无聊了，总之她现在已经睡着了。
这个曾经不谙世事的贵族小姐某种意义上也是挺惨的，因为这时候她已经很难回到原来的生活环境了。
莫绯还没想好怎么处置她，总之就先让她待在船舱里吧。
他控制着小船上浮、把它藏在了高空中之后，这才孤身一人上岛……
目的地是岛上的银行或者换金所。
…………恶魔果实笔记…………
难道这个世界上白皮肤的人也符合我对某类人种的“固有偏见”么？那就是十多岁的年轻女孩发育的格外快，但是再过个十多年，她们一个个的都会进化成“古拉加斯”？
第二十章 硬通货物
“换金所”位于城市里的一个很显眼的位置，越是临近晚上的时候，那种地方越是好找，所以莫绯只是在城市里转了两圈，然后就抵达了目的地。
这种有着大量现金交易而且带有“灰色地带”性质的地方，自然是有着大量护卫力量的，他们得防止自己遭到洗劫，毕竟这是个海贼到处走、山贼偶尔也能雄起的不安定世界。
于是这天晚上，站在换金所门口的守卫就看到了一个刻意将额前的头发散开、拉高上衣的立领遮住大半张脸的、身后背着口袋、手中抱着宝箱的男人迎面走了过来。
不过他们并不觉得奇怪，因为来很多来到这里进行交易的人都会有类似的打扮，他们会刻意选择隐瞒自己的身份。
更重要的是莫绯只有一个人，所以换金所的守卫判断他的威胁性有限。
一个身穿西装、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的年轻人迎面走了上来，他负责接待莫绯这位客人。
“尊贵的客人，晚上好，请问能有什么为您服务的吗？”对方对着莫绯躬身行礼之后这样说道。
讲话还挺有礼貌的……
莫绯看了对方一眼，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然后伸手拍了拍自己背着的口袋，于是一连串的金属撞击声就这样传了出来。
“那么客人，请跟我来。”对方自然而然的就明白了莫绯想要做什么了。
莫绯跟在对方的后面，走进了换金所里面……他还真不怕对方反手打劫他这个外乡人，因为到时候谁打劫谁就不一定了。
不过他还是挺喜欢跟这种新入行不久的年轻人打交道的，因为这种人入行不深、接触业务不多、底气不足，所以很容易被唬住……不是唬住客人，而是被客人唬住。
莫绯被带进了一个VIP房间，然后开始了跟对方的“业务洽谈”。
“全都换成现金。”
他在一张沙发上坐下，将那个口袋搁在了前面的桌子上，又往对方面前推了推之后这样说道。
那人将口袋解开看了一下之后，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个笑容……他这是接到了一个大活儿。
“请您稍等一下，我这就找人过来进行估值。”
“可以。”
莫绯点了点头，上次他是在银行交易，而且冒认了“那什么先生”的朋友，所以才比较放心的让人把他的财宝带出去进行了估值，而这次不一样，这次的交易肯定得当面进行。
很快的，那个年轻人带着三四个人回到了这个房间，他们当场就开始了对每样东西进行估件……每看过一样东西之后，几个人就会彼此商量一下，然后给出一个价格，将其写在一张清单上。
看起来倒是非常专业，但是如果要说这里面没什么猫腻的话，莫绯肯定是不信的。
颇为无聊的等待了一段时间之后，他们终于完成了自己的工作。
年轻人拿着那张清单走到了莫绯的面前，开口说道，“客人，价……”
他刚想开口说话，但却被莫绯先一步打断了，“请稍等一下，我还有一个‘硬通货’要给你们看看，等把这东西算进去之后再一起算价格吧。”
“嗯，请问是什么东……”
年轻人其实早就注意到了莫绯放在脚边的箱子，只不过莫绯没有开口他也不好主动提看一看的事情。
见对方凑过来之后，莫绯将那个箱子抱起来然后打开，于是一颗血淋淋又惨白无比的人头就那么突兀的出现在了对方的眼前。
一瞬之间，年轻人的脸色也变得一样白了。
“这……这是……”
“海贼‘银色切割者’维利·丹，悬赏金1200万贝利。我没什么时间把他交给海军了，所以请你们帮忙处理一下……你们可以查验一下他的身份，如果确认无误的话，只要支付我1000万就可以了。”
正常情况下，这类赏金任务一旦完成的话，世界政府和海军给钱都是比较痛快的，因为海贼势大，世界政府是真心想要遏制这种势头的，否则他们也没必要设置这样的赏金。
所以这种交易没有任何问题，维利船长确实是个“硬通货”。更重要的是，换金所这边跑个腿就能赚200万贝利，如果这是一次单纯的交易的话，那对方肯定会迫不及待的答应下来。
但莫绯最后才把悬赏人头拿出来，无非是在警告这群人在当前的大宗交易之中不要做得太过分了。
“那……那这些财宝……”年轻人说话磕磕绊绊了起来。
“顺手而已，现在南海或者世界的其他角落，再也不可能出现维利海贼团的踪影了。”
莫绯还在继续吓唬人，他的意思是说一整个海贼团都已经被他屠戮一空了……尽管从船长的赏金判断那个海贼团的实力有限，但是眼睛一眨不眨的就把他们的所有人杀掉，那只能说明莫绯是个狠角色。
“名字……”
“什么”
“你叫名字？”
“塞格尔……”
塞格尔将自己的名字脱口而出之后，才意识到了事情有些不妙了。
“塞格尔……”莫绯顿了顿，似乎真的把对方的名字牢牢记住了，“我记下你的名字了，继续核算吧。”
这话翻译过来就是“你和你的全家人都得为这次交易负责”，要么这笔交易漂漂亮亮的完成，要么他们全家人整整齐齐的去世。
莫绯毫不在意自己正在干“在人家的公司里威胁人家的员工”的事情，因为本身他就在扮演“亡命之徒”的角色。
在大海上，这样的亡命之徒要多少有多少。
“马……马上，我们马上重新核算。”塞格尔说道。
别说是新手了，老手都不一定吃得住莫绯的这种威胁。
几个人退出房间，商量了好一会之后，塞格尔重新回来对着莫绯报出了一个价格，“先生，财宝总价是7450万贝利，悬赏金是1200万贝利，总价格是8650万贝利……您觉得这个价格怎么样？”
嗯，就是这么个简单的加减法，他们算了那么长时间，可见那几个人小学数学都不及格。
莫绯想了想，认为这个价格已经差不多了……财宝的总价里一小半部分是不久前打劫客船得来的，一大半部分应该是海贼们长期以来的积累。
换金所的这个报价里连悬赏金都没有折损，可见莫绯跟他们的“商业交流”还是很成功的……这个价格他们肯定有的赚，但赚的部分估计压到了20%左右了。
因为能直接拿到现金，交易也不会泄露莫绯的任何身份信息，所以他没什么不满的。
“没问题，你们很公道。”
塞格尔笑了笑，看起来特别像是在“强颜欢笑”，“那我马上让人把现金送过来。”
塞格尔匆匆来匆匆去，但眼神很好的莫绯还是瞥见了对方拿在手里的那张单子上写着的数字……最开始的数字是1500万，然后这个数字被划掉了。
只能说……
真是黑心商人，价值一亿的东西只给报价一千万。
幸运的是莫绯是一个特别擅长讲道理的人，他的道理连黑商的良心都能唤醒。
在这个世界上，赚钱似乎是一件简单、高效且快乐的事情……好吧，这就是莫绯想跑偏了，他这种赚钱方式，在任何世界都是简单高效快乐的，不同的是比较容易消耗阳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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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一个玩笑
“客人还有什么需求吗？我们这里您想要的东西基本上都能够买到，火药、枪炮、武器，赌场、名酒，美女或者奴隶……”
在莫绯提着个钱箱往外走的时候，跟在他身边的塞格尔一直给他进行着推销。
换金所的上面就是各种各样的娱乐场所，来到这里换取了大量现金的人可以当场在进行各种消费，一来一往等于钱又回到了换金所手里。
像莫绯这样的“只进不出”的情况算是少数。
讲道理，莫绯对于这个人的推销也不是全无兴趣，比如美女之类的，但是总的来说他并不想在这种乱七八糟的地方待的太久。
“大致来说是不需要的……”这么说着，莫绯却又突然止住了脚步，他忽然想起了自己需要点什么东西了。
“对了，你们这么有没有那种东西卖，就是手……我是说电话虫。”
莫绯想要一台“手机”，而在他的印象里，这种东西在这个世界上的普及率并不高，不算特别稀有，但也不是那么常见。
而且电话虫可不是手机或者电话那样的需要信号塔与线路才能工作的东西，它至少相当于不需要卫星的全天候卫星海事移动电话。虽然电话虫的信号也有强有弱，但大致上它是能够实现全球通讯的。
这是一种非常神奇的虫子。
“当然是有的，您需要一只电话虫吗？”塞格尔问道。
“嗯。”莫绯点了点头。
于是双方达成了另外一笔交易，莫绯得到了一只电话虫，塞西尔则是收下了五十万贝利……相当于花三万块钱买了一台便携式全球通讯电话。
有一说一，换金所这里果然很黑心。
“抠门。”
交易达成的那一刻，莫绯与塞格尔心照不宣的给彼此下达同样的判断。
莫绯觉得我都跟你们做了快上亿的买卖了，就不能把这台电话当做小礼物送给我么？
塞格尔想的则是他这边都给出了八千多万现金了，而对方却只消费了五十万贝利，两者根本不成比例好不好。
莫绯暂时没有细看，他先把电话虫收好，然后转身就离开了换金所。
夜幕之下，城市里已经燃起了灯火……是油灯而不是电灯，所以这座城市并不是那么透亮，反而是跳动着的、暧昧氤氲的，就像是被蒙上了一层黑色的面纱。
莫绯没有着急离开这座岛，他随便去到了一个夜市之中买了一些新鲜的食物……他当然不想一直啃硬面包。
而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开这里的时候，在远处的城市另一边传来了一阵骚动。
莫绯侧耳倾听、注目凝望，枪声、炮声、尖叫声狂笑声，腾起的烟尘、冲天的火光、挣扎狂奔的人群，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又有无数人的鲜血融入了幽深的夜色之中。
世界就是这样的世界，时代就是这样的时代。
莫绯的右手不由自主的摁在了身后的剑柄上，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有些吓人了起来，他迈动脚步就要往那边走过去……对于一个有能力的人来说，内心中的躁动才是那个最勾人的情人。
有能力肆意妄为的时候，又有多少人能够选择自律的生活下去？
而当莫绯开始移动的时候，这个夜市也跟着乱了起来。
好在没走几步，莫绯又停了下来……回过头来想想，他来到这个世界上之后做的几件事情，感觉是有些恐怖的。
这一瞬间，莫绯居然觉得自己有点陌生了起来。
在原地站了一会之后，他终于长出一口气，然后松开了握着剑的手掌。
“既不是正义也不是邪恶，既不是守序也不是混沌，既不用特别务实也不用秉持虚无，我就是我……我只是我，仅此而已。”
与莫绯无关的事情，他最多隔岸观火就可以了，不能被周围的氛围所感染……无论是这个城市今夜的氛围，还是他置身的这整个世界的氛围。
在想明白了这一点之后，莫绯离开了这座岛屿，返回了自己的小船上。
等他离开了这里之后，夜市里的人群才稍稍安定。
有人看着脚下“参差不齐”、不同程度的龟裂抬升起来的地面，用有些难以置信的语气问道：“地……地震停下来了吗？”
嗯，地震虽然停下来了，但是他们还是得继续逃跑——抢在远处的骚动彻底蔓延到这边之前。
…………
莫绯先是回到了小船上，然后控制着它远离，一直等到看不到那座岛上的灯光之后，他才让它重新落回海面上。
他离开的时间其实不算长，所以等再次打开船舱的门的时候，发现人质小姐依然在睡觉。
入夜之后可能有些冷，阿芙宁半蜷缩着身体，多少显得有些楚楚可怜。
莫绯一手提着油灯，一手用力敲了敲船舱内壁，在将阿芙宁惊醒之后，他说道，“起来吃饭。”
嗯，还是不能给她好脸色，这种贵族小姐很容易会错意，然后立刻开始蹬鼻子上脸，还是让她吃点教训的好，这是宝贵的人生经历……
这其实是莫绯有点想多了，阿芙宁现在担心的是自己随时可能会被干掉，多余的事情根本没脑子考虑。
阿芙宁醒了过来，然后揉着眼睛走到船舱外面，本来她以为晚餐的食物依然是硬面包的，但没想到的是她居然看到了一块包在油纸包里的冒着热气的肉块……
这下她也不提什么洗脸洗手的问题了，直接扑过来抱着肉块开始啃，一分钟之后成功变得满脸油光了起来……尽管人质小姐日常生活中是个食不厌精的人，但是凡事就怕对比，先不说吃肉的问题，她都多少天没有吃过热东西了？
莫绯坐在另一边，一边用手中短剑将肉块切成片一点点的吃，一边开始研究那只电话虫。
这东西长得像个大号蜗牛，但是没有那么强烈的粘稠感，它身上的壳子的顶端扣着一个话筒，身侧有一个老式电话的拨号盘，至于听筒……听筒就是电话虫自己的嘴巴。
莫绯从衣服口袋里取出一个小纸包，里面装着的是电话虫的食物，把颗粒状的食物倒在了这只电话虫的前面之后，它就开始吃了起来……这东西看起来心情很是愉快。
电话虫是一种野生生长的虫子，但据说它们并不讨厌被人类饲养，因为可以简简单单的吃得饱、睡得好……可以说这是一种佛系生物。
已经飞快的将手中的肉消灭了一小半的阿芙宁，此时终于想起了含含混混的问出了一个问题，“请问……这肉是怎么来的？”
她还以为他们一直在海上漂流呢。
灯光将莫绯的脸照的忽明忽暗，他咧嘴露出个毫无笑意的笑容，然后说道，“你猜？”
阿芙宁看了看莫绯手中的剑，想想他曾经用这把剑干的事情，然后又看看了自己手中的肉……她突然感觉自己的嘴里特别油腻、胃里一阵翻腾。
然后阿芙宁直接把手中的肉一丢，跑到船边开始干呕。
“注意一点，别吐在船上，不然的话还得你自己清理。”
莫绯开了个挺恶劣的玩笑，阿芙宁大概认为她刚刚吃的东西是……维利船长？
阿芙宁几乎将自己的脸整个都埋进了海里，吐了好一会之后，她才脸色惨白的瘫坐回船上。
莫绯看着这个被吓坏了的人质小姐，嗯？稍稍有点移不开视线了。
海水沾湿了阿芙宁的前襟，白色的衬衣紧贴在她的皮肤上，呈现出了一种半透明的色泽，然后隐约透露出了一些内容。
由于吐的太剧烈了，她的胸口在不停的起伏着。
所以说，如果要问大海给一般人的一般印象的话……
那果然是又咸又湿的。
…………
PS：
1，整理了一下主角的心理状态，以求更贴近现实，但是考虑到大概没人愿意看这个，所以浅尝辄止。
2，上一本海贼匆匆忙忙，所以这一本算是重新尝试，故事当然完全不一样，但是可能会借用一点点微不足道的设定。
3，本文的写作目标——“去电波化”。
4，求支持，感觉没什么人投票，投票、收藏、打赏都可以。
第二十二章 剧情人物
“开个小玩笑，你用不着这么激动……这只是料理好了的海兽肉而已。”
等阿芙宁终于吐完了，莫绯才这样说道。
只能说人与人之间喜欢的恶趣味各有不同。
见莫绯依然吃的从容不迫，没有半点不适的感觉，再稍稍回忆一下刚刚的食物的肉质和口感，阿芙宁自然选择相信了他的话……刚刚她只是被骗了。
只能说这只是纯粹的心理作用，她可从来没有吃过同类的肉，所以又如何能将其与海兽肉区分开来呢？
这么想着，阿芙宁又有些意犹未尽了起来。刚刚吃的虽然很欢快，但是她全给吐了出去，现在她还想再吃点东西，然而问题是她自己的那份肉已经被丢到了船板上——不是因为肮脏，而是因为贵族的“矜持”使得她无法将那份食物重新捡起来。
莫绯只得将手边的肉切好，然后将其递给了阿芙宁。
“我已经吃好了。”
“谢……谢谢。”
阿芙宁将食物接过来，这一瞬间她居然觉得莫绯这个人还不错。她似乎已经开始养成某种神奇的习性，或者说是“心理依赖症”更合适一些——嗯，就叫做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不用客气，”这时候，莫绯突然有了一种想法，反正在去往甘尼美提斯的路上闲着也是闲着，他决定找点事干，“之后你帮我点小忙就可以了。”
“……”这话让正在咬着肉片的阿芙宁顿了一下，她嘴巴机械式的嚼了几下将食物咽下去之后，这才显得畏畏缩缩的问道，“什……什么事情？”
“小事，我准备发动一个零成本高收益的短期海上集资项目，这个项目里刚好缺一个看板娘，所以我准备委托你担任这份工作。”
“？”
由于莫绯刻意用语言美化了自己的行径，所以阿芙宁压根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一言以蔽之，他打算一路打劫下去，直到抵达海军基地为止。
总之他想先凑个整数，赚上一个亿再说。
“没事，到明天你就能明白了。”
说完之后，莫绯也不多做解释，而是直接回到船舱里准备去好好睡一觉。人质小姐白天已经睡了很长时间了，所以晚上大概不用睡觉了。
或者说如果她有什么想跟莫绯抢地方的打算的话，挤挤也不是不可以的。
…………
夜色尽去，第二天上午，天色大亮。
阿芙宁正倚靠在船舱的立壁外侧打盹，忽然之间她隐隐约约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这让她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抬起头来，而当她的视线与海面平齐的时候，映入眼帘的东西瞬间抹除了她的睡意。
军舰，一艘军舰正在不远处航行，甚至从它的航向上看，这艘军舰正是向着她这边航行过来的。
阿芙宁激动的猛然站起身来，她将双手捧在嘴巴前面，然而就在她准备大喊求救的时候，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从她的身后响起。
“做事之前先考虑好后果，蠢女人。”
莫绯还不至于放心大胆的睡的那么死，外面的动静他肯定是听得到的。
阿芙宁还以为莫绯这是在威胁要杀了她，然而这一点她虽然害怕但并不过于担心，因为军舰就在不远处，说不定上面的海军正观察着这边的情况呢，她不信莫绯敢这样当众动手。
然而接下来她却听莫绯说道，“与海军接触会暴露两个事实，第一，你被海贼抓住过，甚至在海贼船上待过不短的时间；第二，与你一同私自出行的王子殿下死在了海贼手里……好好想想吧。”
人们会如何看待落在海贼手里的女人，这一点不需要莫绯多做解释了，后果阿芙宁自己就想象的到。
另一点就比较微妙了，问题出在了私自出行的两人之中一个人死了一个人还活的好好地这样的结果上……希尔德加德王国的王室会怎么看待活下来的阿芙宁？又会如何处置她的家族？
报复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阿芙宁虽然不怎么聪明，但毕竟从小受过良好的教育，被莫绯点明之后，她还不至于连这点事情都理解不了。所以她的双手重新垂下，眼神也迅速黯淡了下来……
因为她意识到了一个比自己被绑架还要严重的多的事实，那就是她已经没有办法轻易返回自己的家族了。
“王子殿下”的死对阿芙宁来说太致命了，她绝对是要负连带责任的，甚至必定会成为王室的出气筒。
所以当意识到了“自己的人生玩蛋了”这样的事实之后，这一瞬间阿芙宁心如死灰。
她不过是依附在家族身上的藤蔓，离开了她的家族之后她就什么都不是了。
“看来你已经想明白了……
现在听我的，把双手放在身后藏好，等军舰过来之后，如果上面有人露面的话，我们要一起向对方躬身致意。”
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嘱托，那是因为莫绯发现那条军舰确实在减速向着这边靠过来。
他之前虽然砍断了阿芙宁手上的手铐锁链，但也也只是锁链而已，现在她的两手手腕上还各戴着一个“铁手镯”呢，这东西可不能被海军看到，不然不好解释。
一会之后，只挂着半帆的海军军舰以一种相对缓慢的速度从离着小船不远的位置平行相向驶过。
阿芙宁站在莫绯的左侧，所以他伸出左手从后面扶住了她的腰……实则是帮忙捏好那两条锁链。
两人先是对着军舰欠身行礼，似乎是在表达尊敬。
之后莫绯抬起头来，他的视线越过了军舰高高的干舷，而后看到了船头围栏后面、甲板上面站着的一个人……果然有海军在关注这条小船。
更远一点的背景则是一座三联装旋转炮台。
莫绯仔细辨认了一下对方，然后内心之中变得稍微惊讶了起来……因为他居然认出对方来了：
海军本部的高级军官，斯摩格。
没想到会在这种时间、这种位置见到了这样的“剧情人物”。
而就在莫绯惊讶的工夫，军舰已经缓缓地开了过去，接着它开始加速远离。
这个时候的军舰上。
“斯摩格准将，好像确实不是遇难船，不过……不用去检查一下那条小船吗？”
一直追随在这位海军准将身侧的达斯琪这样对着斯摩格问道。
斯摩格烟不离嘴，他往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一张摆在甲板上的椅子上，然后一边阅读今天的报纸一边开口说道，“不用了，尽管在大海深处出现这种小船有些稀奇，只不过……
达斯琪，你没看到吗？
船上是一对年轻人，男的看起来是个穷小子，女的从穿着上看应该是个出身贵族的少女，再联想一下他们身处的位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想象不到吗？
总之我不想掺和进这样的事情里去。”
斯摩格只是怕麻烦，而听了他的解释的达斯琪，这时候已经脑补出了五万字的玛丽苏文学……
…………恶魔果实笔记…………
“漫画”和真实人物完全不一样，近乎两米一的壮汉，看着真是魄力十足。
第二十三章 钓鱼执法
军舰离开之后，莫绯开始捏着下巴思考为什么斯摩格这样的海军本部精锐会出现在南海。
至于差点“暴露”的事情，说实话莫绯并不在意。退一万步讲，就算他被带到了军舰上，人质小姐基于事实描述了一下这些天的经历，那就可以发现莫绯其实压根一点“违法乱纪”的事情都没干……用特别恶劣的态度对待贵族小姐，这算什么大事吗？
起码对于斯摩格这样的海军将校来说不算什么大事。
至于海贼的话，海贼不是理所当然的人人得而诛之么，莫绯杀了一个海贼头子那属于有功无过、值得褒奖。
“是海贼有点过于活跃了么，以至于海军本部不得不从‘伟大航路’抽调力量回到四海……”
想来想去，关于自己能够在南海见到斯摩格的理由，莫绯也只想到了这一点。
“顶上战争”以来，世界各地的海贼都变得躁动不安了起来，“四皇”白胡子身死，鼎鼎大名的“白胡子海贼团”败于海军之手、进而分崩离析的事实虽然很震撼，但是白胡子死前甘心居于海贼王罗杰之下的那句“ONEPIECE是存在的”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罗杰死后二十年，“大秘宝”依然没有半分踪迹，此时已经有很多人都认为传说只不过是传说而已了，但白胡子的话再度振奋了海贼们的士气。
白胡子跟罗杰斗了一辈子，他本身是一个对“ONEPIECE”不感兴趣的人，然而却临死前却又为罗杰做出了诠注和背书……越高傲的人越值得信任，世界上有尊敬白胡子的人，有怨恨白胡子的人，有对他无感的人，但无论是哪种人都不会认为白胡子会在死前撒谎。
所以“大海贼时代”得以继续，并且迎来了另一个高峰。
四海的海贼尽管突然很活跃，但他们无论怎么折腾都是小动静，现在“伟大航路”后半段的“新世界”那才真是群魔乱舞，海军本部的精锐力量大都前往新世界处理海贼暴动去了，不要说少将中将，就连三大将也被迫开始频频出动。
在海军力量捉襟见肘的情况下，他们又不能完全对四海的情况放任不管，所以斯摩格这样不大不小的家伙就被扔了出来执行任务……说他厉害吧，那确实挺厉害的，毕竟自然系且年富力强，但是他跟真正的海军顶尖战力之间的差距简直肉眼可见。
就是不知道这人会在南海呆多久。
近距离看到斯摩格这样的人，莫绯还是觉得挺震撼的，一方面这是他第一次真正的见到了“剧情人物”；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这位准将先生气势逼人，他身材高大，穿着白色的夹克，袒露着胸膛，肌肉隆起，看起来……
活像个练健美的篮球运动员。
而在莫绯想事情的时候，明白了自身处境的拉斯姆森·阿芙宁同样也在想事情，而且她的心情要远比莫绯复杂的多……因为很有可能她名字前面的“拉斯姆森”就要失去作用了。
想来想去，以这个一贯吃喝不愁、趾高气昂的贵族小姐的可怜的脑容量而言，她当然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在百思不得其解的前提下，她突然意识到了另一个挺惊悚的事实——这个时候她能够依赖的人好像只剩下了现在跟她待在一条船上的家伙了。
对啊，仔细想想看，阿芙宁跟莫绯其实也没什么仇怨啊。袭击和绑架她的人是一群海贼，杀死王子殿下的人也是海贼，莫绯只不过是一个跟她“同甘共苦”的倒霉“普通人”而已，甚至莫绯还杀了那伙海贼的船长，这等于帮她报了仇，那不就是恩人么？
人就是这样，一旦有了点什么特别的想法之后，她就开始主动往那边靠，为此不惜自己给自己洗脑……莫绯可没觉得自己有过主动帮阿芙宁的想法，甚至那个王子殿下本来就是被他扔进海里的。
这会儿阿芙宁已经完全不记得她的保镖曾经不把莫绯当人看的事情了，或者说她从来也不知道这种事情，因为那时候她理所当然的没有正眼看过莫绯。
经过了短暂的相处之后，阿芙宁觉得莫绯是个很有想法、“心思深处”的人，所以说不定他会有办法呢？她得想办法让他帮帮自己才行。
…………
在海上遭遇斯摩格准将的事情不过是一个小插曲，莫绯并没有多么在意，与军舰交错而过之后，他继续按照自己的步调行事。
莫绯控制着小船回到了正常的航路上，之后就可以看到不少往来的船只了。不过客船、货船或者军舰都不是他想看到的船只，这时候他只想看到的是海贼船……一切都是为了他的“集资计划”。
大海上海贼船绝对不少，但是事情往往就是如此，真要找他们的时候反而找不到了……好在莫绯的运气还不错，在第五天傍晚的时候，他终于算是发现了一艘海贼船。
在阿芙宁有些惊恐的视线之中，小船开始一点一点的接近那条海贼船。
“照我教你的，叫吧。”藏在船舱里的莫绯这样对着她说道。
阿芙宁站在船上，咬了咬嘴唇之后，她开始喊道，“救命啊，有人嘛，谁能来救救我……”
贵族出身的她这辈子都没干过这种事情。
“投入点感情好不好，声音不会勾人一点么，”莫绯想了想，觉得贵族教育不一定教这个，所以他也不好强求，“总之声音要大，一边招手一边喊，让他们看到你手上的手铐。”
没办法，阿芙宁只能继续喊。
声音不声音的其实无所谓了，只要能引起海贼的注意的话，他们没理由不过来……莫绯确实是在“钓鱼执法”，但是他的鱼饵太诱人了，因此不愁有什么鱼不上钩。
阿芙宁只需要穿着她的这身骑士服往这里一站，都不用解开前襟的衣扣或者刻意做什么卖弄的动作，海贼百分之百会来“营救”她。
“喂，海上好像有个遇难的女人……”
“我看看……”
“哇……嘿嘿嘿……”
“快去通知老大，转向，立刻转向……”
果然，在注意到了阿芙宁这边的动静之后，海贼船立刻改变了原本的航行。
然后海贼们开着开着，奇怪的事情就发生了——这条海贼船突然猛烈的摇晃了一下，接着船底不知道为什么的就开始了进水。
第二十四章 一个计谋
“我真傻，真的……
我为什么会认为海贼这种生物会有储蓄的习惯呢？
天真，太天真了。”
“钓鱼活动”开始了几天、不声不响的弄沉了三艘海贼船之后，莫绯坐在船头，面向大海开始了深刻的自我批判。
之前他已经有了八千多万贝利，原本认为凑够一个亿这种小小目标是很简单的事情的，然而没想到现实骨感的很……莫绯从三艘海贼船上总共收获了不到一百万贝利。
然后他开始认识到了问题所在，那就是海贼虽然活动频繁，但这个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海贼都是抢多少钱花多少钱的。
“有今天没明天”的亡命之徒抢了钱之后不立刻挥霍掉留着干什么？为了有命抢没命花吗？
他们的钱全都花在了赌博、美酒和女人身上了。
所以海贼们基本上都是穷鬼。
之前两次莫绯能从海贼身上打劫到大量财物，那是因为人家刚抢完了还没来得及花就被他盯上了，再有就是那位维利船长是个随时准备换老家的主，所以才会存钱……等于那两次都是偶然现象，然而莫绯却把它们当做一般规律了。
他以为海贼个个富得流油呢，很明显这属于经验主义、形而上的错误。
“小小目标”果然不容易实现，莫绯的“海上集资计划”直接宣告破产了。
“没办法，就当加入海军之前，提前为社会治安做出点贡献吧。”
除了这么想之外，莫绯还能怎么想？
有错就改，莫绯决定不去做这些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了，而且他好像也没有时间去做了。
“顾影自怜”了半天之后，莫绯转过头来对着阿芙宁说道，“再有一两天我们就要抵达甘尼美提斯了，那里是我的目的地，在此之前……你好好想想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吧。”
“我……”
这些天以来，莫绯既没有体罚折磨她，也没有过她想象中的那种“亲近”，应该说大部分时候他都当她不存在一样。因此在阿芙宁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所以阿芙宁越来越焦虑，然而她始终没有找到开口的机会。
焦虑来焦虑去，她自然而然就睡不好了，所以第二天早晨她醒的很早，而这时候令她无比惶恐的事情发生了……她找遍全船，都没有找到莫绯的身影。
这下她彻底慌了神，在船上无头苍蝇一样转了几圈之后，终于忍不住的一边哭一边大喊了起来：
“喂，你究竟去哪里了？
不要丢下我不管啊！”
船上找遍了、海上什么都没有，她接下来该怎么办？
阿芙宁经历的事情，对一个少女来说似乎有些过于沉重了点。
喊了好一会之后，莫绯的声音才再次出现，“哭什么，我对你有那么重要吗？”
“你……你去哪里了？”
“藏在船帆后面上厕所啊。”
“为……为什么这么长时间？”
“便秘，海上吃的东西太干了。”
“那为什么不回答我的话？我都喊了好久了。”
问题问到最后，人质小姐的语气里居然带上了一种埋怨乃至娇嗔的语气了……长这么大以来，她不说颠倒众生吧，但围着她打转的男人要多少有多少，她这还是头一次遇到莫绯这种情况。
只能说莫绯喜欢的其实是有着纯洁美好的心灵的女孩，阿芙宁显然不符合这样的要求。
莫绯则是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心说你也不至于哭的比被海贼抓住的时候还惨吧？他稍稍加重了语气的说道，“因为你叫的很好听，所以多听了会。”
因为这种语气，这下阿芙宁不敢再多说些什么了……她其实隐隐约约注意到了莫绯身上有什么秘密，比如她虽然不知道有个钱箱是不是一直存在的，但她能确定的是船上的财宝突然消失不见了，难道正常人会把那么一大堆钱丢进海里吗？
装人头的箱子也不见了，如果莫绯要扔了这东西的话，当初为什么要砍下来？
但她绝不会乱问这样的事情，自从遭到海贼袭击以来，她确实有所成长了。
其实莫绯刚刚是离开了小船，他去确认了一下甘尼美提斯的情况，然后发现那座岛就在前面，也就是他的航路没有出错……不过他还是回来了，这人终究没有干出把一个女孩直接扔在海上的事情来。
又航行了一个白天的时间，临近傍晚的时候，那座岛出现在了两人的视野之中。
“目的地到了，旅行要结束了。”莫绯这样说道。
阿芙宁则是沉默不语，人往往会害怕离开某种相对稳定的环境，比如现在的阿芙宁，她其实有些希望这条船能一直在海上漂下去。
登岸会让她无所适从，因为她觉得自己无依无靠。
小船在这个陌生的港口城市靠岸之后，莫绯提着他的钱箱下船，他不由自主的伸了个懒腰……长时间的航海确实让人疲惫，而再次登陆到岸上之后则让人心情愉快。
阿芙宁下船的时候，则是有些摇摇晃晃地站不稳当。
莫绯瞥了她一眼，然后迈步向前走去，阿芙宁立刻有些费力的提着她的大旅行箱跟在他的后面。
他加速她也加速，他减速他也减速。
见她一直跟着自己，莫绯有些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这样吧，我帮你找间旅店住下，安顿好你之后，我先去把我的钱存起来。”
“那你还会回来吗？”
“……”
这个问题问得好，阿芙宁学聪明了……或者说在这种涉及到自己生存现状的问题的时候，人人都会变得格外聪明起来。
而莫绯确实是打算直接开溜的，了不起给她留下一点钱就可以了，毕竟两个人算是“合伙打工（jie）”过，莫绯理当分给她一点酬劳。
不过由于他的小小脱身计划被识破了，莫绯也只能说道，“会回来的。”
阿芙宁其实想跟着莫绯一起行动，但是她已经学会了不能得寸进尺的道理，于是她点了点头，依然跟着莫绯的后面。
莫绯则是接过了她的旅行箱，嗯，仅仅是嫌她走得慢而已。
在不缺钱的前提之下，莫绯也没有想过节省的问题，他在港口附近找到了一间最好的旅店，走进去之后对着前台说道，“要两间最好的套间。”
“一间……”
莫绯话音刚落，阿芙宁突然在后面补上了一个“修正意见”。
她的声音有点发虚，有些不由自主的低下头去，但是在她的视线迎上了莫绯有些惊讶、旅店前台员工充满暧昧的眼神的时候，她的声音转而变得坚定了起来：
“只要一个房间就够了。”
只能说这是身为女人的她才能用的出来的小小计谋。
她并不那么信任莫绯，还是怕他就这么直接跑了。
…………恶魔果实笔记…………
有人嘴上说的是女人只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心里想的却是唉呀妈呀真香，我绝不是那样的人，我自始至终表里如一。
只不过……
原则是原则，人情是人情，该对他人进行人道主义救援的时候，身为一个高道德水准的人还是应该伸出援手的。
第二十五章 人性剖析
莫绯先是去到这座岛上的银行，将八千万贝利的现金存进了自己的账户，至于剩下的“零头”他暂时留在了手里。
接着他又去往了岛上的海军基地，找到了“招生部门”之后，按照要求以“艾林德尔·莫绯”的名义提交了一份报名表……海军自然不是想进就进的，等过个几天之后他要来这里参加海兵的选拔测试。
接着他又找地方买了一些稀奇古怪的、等会能用得上的个性化“道具”……大约是锯子、锉刀和扳手之类的东西，同时顺手买了点生活用品和晚餐。
等到莫绯做完了这些事情，重新回到旅店房间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这时候他发现阿芙宁已经洗过澡重新换过衣服了……很正常，毕竟是女孩子，船上的卫生条件很有限，回到陆地上之后她自然会着急清洁自己。
阿芙宁这时候身上穿着一件黑色调的哥特洛丽塔连身裙，腿上穿的是白色的一直延伸到裙摆下的长袜……单纯从欣赏的角度上来说，莫绯其实更喜欢骑士服。
现在这样的裙套感觉更适合小巧一些的女性穿，穿在阿芙宁身上有点浪费她的身材，而且之前的衣服也更配她的金发。
可惜的是先前那套衣服她已经连着穿了十来天了，肯定充满了少女的“气息”。
“坐。”
莫绯仅仅是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然后就指了指桌子旁的一把椅子让她坐下……不得不说，整理干净之后的她跟之前的小脏人儿是完全不一样的。
等阿芙宁规规矩矩的坐好之后，莫绯就从他买的一堆东西里掏啊掏的，掏出了一把锯子。
“总之先把你的手铐取下来吧……不要乱动。”
他将阿芙宁的右手手腕按在桌面上，然后开始用上锯子小心翼翼的将铸铁手铐锯断，之后换另一只手。
而将她两只手上戴了许久的手铐取下来之后，阿芙宁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感，她站起身来，先是活动了一下手腕，接着不由自主的在房间里点着脚尖转了几圈。
转着转着，她接近到了莫绯的身边，然后突然双手抱住了他的一条胳膊，接着几乎将全身的重量压在了他的身上。
“帮帮我，我……
我只是想回家而已，我知道你肯定有办法的……”
阿芙宁自己的脑子没有那么灵活，但她知道有人的脑子似乎很不错。
莫绯心说果然就是这么回事，这种事情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其实在船上的时候他已经帮忙想过这个问题了。
“你不要激动……”
莫绯伸手轻抚着她的后背，似乎想让她平静下来，然而这种动作实际上却让她的身体和情绪越发的紧绷起来……他能感受到她平滑的脊背先是凹下去随后又隆起来的曲线。
结果阿芙宁在本能的向前躲避他的手掌，但她又不能真的躲开，于是在这种心理矛盾之下，她将年轻女孩的腰身彻底展示了出来……挺拔又妖娆，阿芙宁无意识的将后背的曲线摆到了最曼妙的状态。
“你想要回家的话，肯定是要借助你父亲的帮助的，所以首先要明白一件事情……你的父亲，那位伯爵先生会愿意帮助你吗？”
“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
“简单的说，当你的父亲得知你牵扯进了王子的死亡事件之中的时候，他会选择袒护你，还是选择干掉你……断尾求生，这不怎么难理解吧？
王子死了，毕竟是一件大事。”
莫绯这话说的……好像王子的死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一样。
他并不是在挑拨阿芙宁与她父亲的关系，而是这种情况确实是有可能存在的。亲情的纽带有时候会比想象中的更坚固，有时候也会比想象中的更脆弱，这两种情况都是存在的。
莫绯的这种猜测让阿芙宁震惊了起来，她父亲难道不该天然帮助她吗，难道亲爹还有成为敌人的一天？
尽管这种可能性她从未想象过，但莫绯把话说出来之后，她肯定是能够理解这种担忧的。阿芙宁想了想，之后说道，“我父亲一向疼爱我，他只有我一个孩子，将来我会继承伯爵的爵位。”
“私生子呢？”
“没有，就算有，私生子也没有继承权……王国绝不会让私生子继承正式的爵位。”
莫绯点了点头，既然阿芙宁有着“唯一性”的话，那她对她的家族的价值好像就是不可替代的了，所以说无论是基于亲情还是基于利益，她的父亲都会无条件的保护她。
“第二个问题，你和那位王子殿下私自出行的事情有多少人知道。”
“没人知道，那是我们私下约定的。”
“那就是很少人知道，要让你父亲把这些事情处理干净。”莫绯可不信这种事情没有人知道。
“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好说了，你们离开已经有不短的时间了，现在王都里肯定同时在流传你与王子失踪的传闻，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让你们两人的失踪区别开来……你们两个人虽然都失踪了，但不是一起失踪，明白吗？”
阿芙宁点了点头。
“那么你为什么会失踪？这要找一个合理的理由出来……其实也不难想，是什么事情最有可能让一个贵族小姐一声不吭的离家出走？”
阿芙宁摇了摇头，她没什么头绪，于是莫绯继续说道，“很简单啊，是与平民家的穷小子私奔。”
这话让阿芙宁变得更惊讶了起来，紧接着她立刻开始不停的摇头，“这种事情会让我被嘲笑一辈子的。”
莫绯的手掌稍稍用力，于是阿芙宁的身体再度僵住了。
“现在你可没有那么多的选择余地，我们的目的是为了让你避免最差的结局而已……视你父亲的操作水准，你的‘私奔’可能会被莞尔一笑，或者哈哈大笑或者肆意嘲笑——这是你父亲的工作，得看他的能力。
不过最好你的‘私奔’对象能被抓住，能有这样的证明，然后……死无对证。
而且你们动作得快，必须抢在王子的事情爆发出来之前，让你‘私奔’的事情先在王都流传开来，随后你得被寻回，这样王子的事情就与你关系不大了——总之就是得让两件事尽量不挨着。
当然了，私奔只是个建议，如果你的父亲能有什么更好的、更有说服力又能完全保护你的说辞的话，那再好不过了。”
莫绯觉得私奔其实已经是一个很不错的理由了。他的工作很简单，只是负责出主意而已，至于细节和实际操作的范畴，那不归他管。
“动作要快，如果你想清楚了的话……
去打电话吧，你应该能联系到你的父亲吧。”
说着，莫绯把自己的电话虫掏出来放在了阿芙宁身前。
阿芙宁习惯性的咬了咬嘴唇，然后拿起电话虫走到套间里面的卧室之中去打电话去了。
这女人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莫绯觉得她不聪明当然没问题，但她也在努力做一些事情……比如身为一个贵族小姐，她为什么会跟王子一起私自出行？事情的起因就很有问题。
而一旦没了生命危险、“智商上线”之后，她就很懂的利用自己的资本了。
她是不聪明，莫绯好像比较聪明，然而最后她的问题不还是被解决了么？
过了一会之后，阿芙宁红着眼睛走出了卧室，她将电话虫还给莫绯，然后说道，“我父亲会以最快的速度来迎接我，应对的方法基本上就是你说的那样。”
“那就好……事情这不就解决了吗？”
“嗯……”
阿芙宁低下头、双手捏着裙角，她眼神里水光流转，一双湿润的嘴唇嗫嚅着，稍稍纠结之后，终于用微不可查的声音问道:
“名字……”
“什么？”
“名字。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她的声音稍微提高了一点点。
第二十六章 海兵入门
考虑到世界上存在着电话虫这种通信便携的东西，从一座远岛联系“希尔德加德王国”似乎也不算什么困难的事情。然而先不说阿芙宁陷入的麻烦事件，退一步讲，就算她能联系到自己的家族，但是单单靠她自己的话，她估计都没有办法生存到迎接人员的到来。
这样的贵族小姐，怎么可能在身无分文的情况下、在完全陌生环境里生存上三天以上的时间？这未免太过强人所难了。
所以她不得不需要一点帮助，哪怕要为此付出一些代价。
阿芙宁赤脚一步一步的走到卧室的窗子旁边，她将厚厚地窗帘拉开了一条缝隙，然后往楼下的街道上看去。
房间里稍稍有些凌乱，此时她身上只穿着一件宽大的丝绸睡袍，睡袍之下就是肤如凝脂的胴体，宽大的衣摆将她玲珑的身躯完美的隐藏了起来，而这种单层衣服下的隐藏，又给人留下了无限的遐想空间。
仔细回忆一下这段时间以来的经历的话，阿芙宁有一种如梦似幻的非现实感。如果用比较简洁的语言进行形容的话，应该这么说……
这位贵族小姐有一笔宝贵的“人生资产”想要进行投资，她原本的打算是基于“升值需求”进行一次长线投资，但现实迫使她只能进行基于“生存需求”的短线投资。
所以她这时候难免会比较一下不同“投资对象”的差距。
直接考核指标是面对海贼时候的表现，王子殿下在遭遇海贼的时候两股颤颤、色厉内荏又自私自利，完全没有顾及到身为同伴的她。至于莫绯，一开始不动声色，关键时刻雷霆一击……
不管主观想法如何，阿芙宁确实是靠着莫绯才存活下来的。
至于这几天以来的相处，阿芙宁感觉自己是被平等、独立又带着平淡而真挚的感情与态度在对待着的，这也跟她与王子相处时对方表现出的傲慢不太一样。
阿芙宁的左手绕过腹部，手掌拂过纤腰轻抚在了自己隆起的臀部上——这样纤薄的衣服果然还是挡不住她的好身材。
想到这里，她又回忆起了自己从生涩笨拙到热情肆意的回应，只不过这种缠绵婉转好像没有她想象的有那么大的吸引力……阿芙宁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对自己的魅力很有自信的人，然而现在的遭遇让她开始了“自我怀疑”。
有那么一瞬间，阿芙宁甚至产生了某种幻觉，她觉得在这种地方跟这样的人安静的生活下去也未尝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好在她及时的“幡然悔悟”了。
总结来说，莫绯生而为人的价值远远高过那位王子殿下，但是王子殿下身上的某种特质才是阿芙宁一直在追求的东西——地位。
这没什么好说的，莫绯也在追求地位。
刚刚离开旅店、行走在街道上的某人似乎意识到了她的视线，于是他头也不回的挥了挥手。
阿芙宁一直盯着他的背影，直到他彻底融入人群之后，这才收回视线、重新将窗帘拉实。
这次的“意外之旅”让拉斯姆森·阿芙宁学会了很多事情，她虽然……总之，她得到了相当程度的成长。
“艾林德尔·莫绯……”
用微不可查的声音又念了一遍这个名字，阿芙宁决定将这次或者是幸运或是不幸的经历保存在记忆深处……接下来她将会回到自己的贵族生活中去。
…………
对于莫绯来说事情就没那么复杂了，只不过最后的一些小小点缀让他的旅程变得更有趣了起来，他会这样表述自己的经历：世界上每时每刻都会发生一些你情我愿的事情，这并不稀奇，也不是那么值得一提。
邂逅只不过是邂逅而已。
论及跟这种贵族小姐的交往的话，时间越短才越让人觉得有价值，因为这会让人记住她的美妙之处的同时不用在意她身为贵族的毛病。
简单的说，她会是那种连穿衣服脱衣服都需要人服侍的人，作为一种情调这当然很有趣，但是如果作为日常生活的一部分的话，那就显得很恐怖了。
所以莫绯脱身的时候并没什么迟疑。
简单来说，这就跟名酒一样，得不到的时候会期待，得到的时候要细细品尝，然后事后想想……很多时候会有一种“徒有其名”“也就那样”的感觉。然后大概要等过一段时间之后，他又会重新开始回味和怀念。
好吧，最根本的点还是在于莫绯对某些事情的认知问题。
在这样的世界上，美丽的景色多的很，而如果单论其中一个的话，那它往往是值得一瞬间的沉醉却不能长久迷恋的。
要问原因的话，谜底就在谜面上。
因为……
多得很。
莫绯的“良心”在于他给没什么金钱观念的年轻贵族小姐留下了一些钱，这些钱足够她等到迎接人员的到来。
来到这座岛上几天以来的开销、再加上这样的支出之后，只能说原本莫绯手中有七百多万贝利的现金，但现在只剩下一百多万了……旅店前台服务人员自从她入住以来就多了一份工作，那就是不停帮她去跑腿。
也幸亏这是一座大城市，有着与城市规模、繁荣程度相匹配的消费能力，否则莫绯有钱都没地方花……某些话说出口的话可能会显得相当不尊重人，所以莫绯只能稍稍腹诽一下，比如“贵族真的很贵”之类的。
今天是报纸上刊登的“海兵征募”信息的截止日期，也是选拔测试开始的日子。
于是，在登陆“甘尼美提斯”的第五天，莫绯第二次、也是首次正式的进入了海军第54支部的基地。
…………恶魔果实笔记…………
今日份的渣人渣语：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阻挡一个男人奔向大海。
对于有些人来说，老婆孩子都能扔，更何况是情人呢。
第二十七章 数值怪物
关于这座岛上的海军军事设施，其实叫“海军基地”有点不够全面，因为它既有陆地上的部分，也有延伸到大海里的部分……坐落在海岸边的“海军基地”其实还包括一座军港。
军港就在民用港口的旁边，面向大海的一侧可以看到数座老旧的炮台，某个泊位上则停靠着一艘军舰。
这几天莫绯也不是只是在瞎忙乎，他大致打听了一下第54支部的情况。
这里的最高指挥官叫做“古瑞德·弗朗”，是位准将，除此之外还有一名上校、三名少校。
第54支部有五艘主力战舰，其他大小船只二十多条，海兵大约三千人。
“主力战舰”当然不能跟海军本部的“大家伙”相比，但在南海打海贼的木头帆船的话也是大杀器了；一位将官四位校官，高级军官“扎堆”存在……尽管支部的将校跟本部的将校是两个概念。
所以第54支部武备充足，确实是一座“支点”级别的海军军事基地。
不过莫绯也只打听到了这么点随口就能问出来的消息，毕竟客观条件在制约着他的“情报搜索”活动……这些天以来他的主要精力放在了什么地方就不用多说了。
因为莫绯先前已经报过名了，所以这次他直接领到了一张卡片，然后就被引导到了海军基地内部。
这张卡片上记录着他的姓名、年龄与出身，是进行考试的凭证。
这场考试或者说选拔，说白了的话只是在挑选海兵而已，又不是军官或者军官学校的考试，所以它对合格者的综合素质要求没有那么高，莫绯觉得接下来的考核应该没有那么复杂。
他肯定能顺利通过考试，没理由会不合格的。
等莫绯来到基地内部的大操场上的时候，发现已经有很多人先一步在这里等待了……这次第54支部似乎要增补进一百名海兵，莫绯粗略一看，现在到场的大概有六七百人的样子。
也就是说最低有七分之一的合格率，这个比例马马虎虎，七百人里肯定挑不出一百名高素质兵员。
考试者们都围在了操场的外围，操场的中间已经被摆上了很多的测试器械。莫绯在外面打量了几眼之后，他二话不说开始往里挤……这人发现自己手中的卡片上并没有印有编号，也就是说等会考试开始的时候大概率会是“先到先得”的。
早进行早完事，他可没心思在这里一直等下去。
而且这会儿莫绯也明白了考试的内容了——看看操场里的那些东西就行，接下来应该只是体能测试。
他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这样的测试内容也算合理。海军这只是在挑选普通小兵而已，所以还要什么自行车啊。
莫绯不动声色的挤到了人群的最前面，这样等一会操场中间的海军宣布考试开始的时候，他就能第一个迈步走向那边了。
然而就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人群的外围传来了一阵骚动。莫绯回过头去看了一眼，接着他就发现了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位壮汉……还挺“鹤立鸡群”的，乍看一眼，那家伙的身高至少也有两米三。
这个世界是这样的……不，应该说任何地方都是这样的，这是一种基本规律。一个生物的体型越大，那他的身体蕴含的能量也就越大。男人与女人之间存在的体格和力量上的差距，远没有正常人跟巨人之间的差距大。
道理跟拳击台上轻量级选手永远无法跟重量级选手抗衡是一样的。
所以海军本部想要获得巨人族的兵员、世界政府会有“巨大化”试验；所以白胡子、凯多这样的人天生就该成为强者。
“让开让开，你们这些泥腿子赶快让开。”
壮汉身边似乎还有着一群小弟，他们簇拥着他一起往前挤，而且因为他们的行动很粗暴、脚步很急躁，以至于后面有不少人瞬间被挤了个人仰马翻。
“是卢西奥……”
莫绯身边有人认出了那个壮汉的身份，壮汉似乎是个当地人，还挺有名的。
这样的海军征募事宜，来到现场最多的就是这座岛上的本岛人，像莫绯这种千里迢迢跑过来的应该只是少数中的少数。
“哈哈哈，一个个长得跟豆芽菜似得，还想当海兵？这是为了给海贼们送人头吗？回家吃奶去吧。”
转眼的工夫，那个名叫卢西奥的壮汉已经来到了人群的最里圈，他一巴掌把一个小个子拍倒在地，然后一边嘲讽一边哈哈大笑了起来。
莫绯也被这群人挤到了一边。
“说话归说话，别挤我。”
人家正在嚣张呢，他就这么很不给面子的开口说道。
小学生么，谁长得高谁牛逼？而且这人只有两米三而已，这有什么好嚣张的，至少要等长到五米三再来好么？
莫绯劝这群人别挤他，那是为了对方好……想想看，至今为止推搡他的、扒拉他的、乱挤他的人都是什么样的后果？
尽管莫绯的声音不大，但是在周围所有人都摄于卢西奥的身高与壮硕而诺诺不语的时候，他的声音自然第一时间传到了对方的耳中。
卢西奥用一种非常暴躁的视线向着莫绯瞥了过来，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莫绯，接着脸上的表情有变得满是嘲讽了起来。
“很好，我记住你了，希望你能通过这场考试，跟我们一起加入海军，不过……身上挂把小剑，你难道是什么剑术高手吗？或者压根不会用剑？哈哈哈……”
尽管卢西奥非常不满有人敢这么跟他对话，但就算他脑子里装的全是肌肉，也知道自己不能在这种场合闹事。
“谢谢你的祝福。”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对方好像歪打正着戳到了莫绯的痛脚……他身上带着剑，但他确实不懂剑术。
“考试开始了，你们挨个走过来。”
操场中间的海军军官们可不管人群中的小小骚动，他们只是宣布了考试开始的消息。
卢西奥当仁不让的第一个走了出来，他的小弟们则是跟在了后面。
“谢、谢谢。”
“小事而已。”
至于莫绯，他先是把那个被拍倒的小个子拉了起来，接着才跟到了那伙人的后面。
然后周围的人这才反应了过来他们也应该跟过去。
“身高235公分，体重153公斤……我的身高好像还在增长，怎么办，好像要甩开你们太多了，哈哈哈……”
莫绯走上前去的时候，再次听到了卢西奥的声音，对方已经测定好了基本的身体数据，接着去做力量测试去了。
“卧推……374公斤。”
正在负责测试下级军官有些诧异于卢西奥的表现，他将这个数字记录在对方的卡片上，在还给对方的时候说道，“你的身体素质很不错。”
“马马虎虎了，海兵先生。”
卢西奥非常欣赏这位海兵的表情和语气，但这还不够，他准备一路让这群人震惊下去，于是他接过卡片继续往前走，准备进行下一项测试。
然而没等他走出几步，耳边再次传来了那位海兵的声音，这次对方却变得磕磕绊绊了起来……
“5……500kg。”
卢西奥那个体格能有那样的力量，军官自然是能够接受的，但是眼前这个体格不突出的人，是怎么做到这种事情的？
他的体格不要说壮硕了，最多只能算作匀称。
“谢谢，能帮我记录下来吗？”莫绯笑了笑之后，只是这样说道。
“当……当然。”
莫绯并不个小气吧啦的人，总之先来个半吨吧。
他也不是在幼稚的因为刚刚的事情就要跟卢西奥针锋相对，事实上他并没有将对方放在眼里，也没有多在意刚刚的事情，只不过……该隐忍的部分他当然会隐忍起来，可该脱颖而出的时候他当然也会当仁不让。
“总之先立个天生神力的人设吧。”莫绯默默在心中这样想着。
他选择以普通海兵的身份进入海军，但他可不是来当海兵的。
第二十八章 作弊可耻
测试开始之后，在海军的“场子”里面对着现役海军的时候，身为“平民”的考生们只能老老实实的遵守规矩，如果有人还要继续耍威风的话，那就相当于一点面子都不给的直接打海军的脸……这道理简单的很，所以不会有人那么没脑子的一直找茬。
从目的方面讲，大家都是来参加海兵选拔的，又不是来找抽的。
所以走在第一个的卢西奥只能看着自己刷出来的数据仅仅存在一小会之后就又被人一个一个的覆盖掉了……还是被一个他看不起的豆芽菜一样的“小个子”覆盖掉了。
这个时候卢西奥的心情肯定特别有意思，因为他引以为傲的体格好像不怎么值得骄傲……当然了，除了他自己之外大概没人关心他的心情。
莫绯只是在老老实实、按部就班的进行测试而已。
如同他之前想的那样，选拔测试都是体能测试，而且并不复杂，甚至能不能识字都不在选拔标准之内……只要不是“技术兵种”，普通海兵只要有出众的体格，是文盲好像都无所谓。
莫绯的卡片上很快的就被印上了一组数据——卧推500千克，抓举500千克，弹跳4米，100米速度8秒，10000米速度14分钟。
可能是为了在一天只能完成对所有人的测试，也可能本身他们对海兵的素质要求就是这么的单纯，总之海军的“入门测试”仅仅如此……不过他们好歹还算是兼顾到了耐力与爆发力的考核。
莫绯之前还以为至少会还有游泳或者晕船之类的测试呢，但显然实际上没有……那样的测试虽然必要，但可能太耗费时间了。
作为一个普通人来说，莫绯这一连串数据有够夸张的。两项力量测试的数据相同说明了这并不是他的极限，原地屈膝能蹦两个身高以上有点违反人类的生理结构，接着他干脆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了一万米……感觉他只要原地大吼一声就随时都能“变身”了。
毫无疑问，莫绯的表现是很“优秀”的，他在考试之中用果实能力小小作了点弊，因此显得有些出众……只能说作弊虽然可耻但是很有用。
作为佐证的是稍稍落后一些完成测试的他是第一个被允许进入海军基地内的某间办公室的。
离开了操场、走进了基地建筑内部、停在了某间办公室前，莫绯伸手轻轻敲了敲门，在得到了许可之后推门走了进去，然后重新关好门。
有个年轻的军官坐在了一张办公桌的后面，他在见到莫绯之后，伸手右手食指轻轻敲了敲桌面。莫绯马上反应了过来，将自己手中的卡片递给了对方。
“嗯……嗯？”
年轻军官稍稍浏览了一下，似乎有些疑惑的开口说道，“这个测试的结果，嗯……”
他确认了一下莫绯的名字，这才接着说道，“莫绯先生，你之前有过专门的训练吗？”
莫绯伸手挠了挠后脑勺，然后说道，“打渔能算吗？”
这样的表现与回答让年轻军官摇头失笑，他意识到自己刚刚的问题有点犯蠢了。
“也对，如果你有过专门、系统且长期的训练过的话，表现的就不只是这样了。莫绯先生，你的测试数据不错，或者应该说相当的优秀……作为一个普通人而言。”
不过莫绯能得到“优秀”的评价，其衡量基准是普通人而非战斗人员，更不用说海军精锐了。这种身体能力数据并不稀奇，大部分人经过训练之后都能达到，所以这没什么好吃惊的。然而如果以这样的数据作为训练之前的“起点”或者“原点”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所以年轻军官得到了莫绯很有资质的判断。
“希尔德加德王国出身？我记得那个国家离这里很远吧……”
“是的，先生，我的故乡是一座叫做‘提洛尔’的小岛。”
“那你能来到这里了确实不容易……不过谈论远或者近没什么意义，这片大海上的任何角落都存在着海贼。
莫绯先生，有一个关键的问题我需要向你询问一下：
你对海贼是什么态度，你的家庭、近亲远亲之中出现过海贼吗？或者你自己……做过海贼吗？”
莫绯心说难怪他觉得眼前这家伙明明是个军官却显得格外亲切呢，原来是搞“政审”工作的。
“我个人或者家庭并没有遭遇过海贼的侵害，但有很多次目睹过海贼引发的惨剧……我不是海贼，此前家人一直在那座穷困、封闭的小岛上靠捕鱼为生，先生。”
莫绯没有做过海贼，他倒是做掉过海贼。
“那就好，请原谅我的问题的失礼之处……”
年轻军官又跟莫绯闲聊了几句之后，也就完成了自己的工作。他只需要大致判断一下莫绯是不是海贼就可以了，这是一种很粗糙的审查，毕竟世界上九成以上的人都没有掌握也没有必要掌握说谎的技巧。
再说了，这位军官只是在审核海兵的资格而已，如果以后莫绯有机会成为军官乃至高级军官的话，那世界政府和海军的情报机构肯定会对他展开的详细调查。
因为军官先生今天可能要谈一百个人，所以过程进行的很快，他总不至于要跟新兵谈什么消灭海贼的理想吧。甚至因为莫绯的“成绩”很不错，他其实已经多浪费了不少时间。
“可以了，莫绯先生……欢迎你加入海军第54支部。”
“谢谢，先生。”
“不是‘先生’，是长官，明白了吗？”
年轻军官不是在强调自己的身份，而是在强调莫绯的身份……这话是在告诉他现在的他跟刚刚的他身份已经不一样了。
“是，长官。”莫绯并拢脚跟、挺直身体回答道。
他的“考核”不出意外的合格了。
年轻军官在莫绯的卡片上盖上了一个印章然后换给了他，这样军官的工作就完成了。
接着莫绯去到了下一间办公室，他上交了自己卡片、重新填报了一份资料又拍了一张照片之后，去往了最后一个显得很单调的房间进行等待。
这一等就是大半天的时间。
总的来说……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手续难以想象的简单，实际上这时候莫绯已经成为了一名海兵。
陆陆续续的有人在进入这个房间，一直到了下午时分，包括莫绯在内这里总共集中了二十个人。
这些应该都是合格了的人。
之后又过了一会，一个身穿海军制服的、看起来四十岁左右的男人走进了房间里。
他手里拿着一叠资料，一开始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看着房间里的所有人，等到所有人都在他的目光注视下站直身体的时候，他这才开口说道：
“我的名字叫做崔德利尔，你们可以叫我长官或者曹长，新兵们，从今天开始你们归我管辖……”
…………恶魔果实笔记…………
作弊肯定是不对的，人不能欺骗自己，所以我在公共场合作弊、在日记里写真实数据，这样心里就平衡了，说明我是个诚实的人……
也该小小做个总结了。
姓名：艾林德尔·莫绯
性别：男
出身：希尔德加德王国
家庭关系：无
身高：189cm
体重：72kg
年龄：18
腕力：180kg
弹跳：1.95m
100m：10.6s
果实能力：飘飘果实
影响范围：半径50m
发动前附着时间：5min
发动后维持时间：永久（保持意识清醒的前提下）
极限重量：影响范围内无限制
漂浮高度：无限制
对能力/控制物的控制能力：黑铁级
果实开发：无（处于摸索熟悉阶段）
职位/地位：海军第54支部三等兵
声望：入土级
财富：8465.2万贝利（锐减中，愿大海上有更多富裕的海贼）
自我评价：LV0.5
第二十九章 团建活动
“崔德利尔”曹长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莫绯接下来的直属上司了……说是新兵训练教官也可以。总的来说在军队这种特别强调上下阶层的地方，曹长先生还是挺重要的。
“考虑到你们之中有人是本岛人，有人是远道而来的远岛人，情况各异，所以在正式开始训练之前基地上层决定放你们回去处理一下私人事务。
给你们三天时间，三天之后的上午十点之前各位必须回到基地报道……时间已经给的相当充足了，希望你们到时候不要迟到。
友情提示一句，现在你们已经成为海兵了，所以千万不要试图挑战海军的规则。”
没想到54支部这边还挺人性化的，莫绯认为考核完成之后他们会直接把合格者往基地里一关呢……其实他还是想多了，他的常识和固有印象导致他做出的判断出了点小问题。
莫绯潜意识里认为军队是非常严苛的地方，尤其是海军这种“技术军种”，这种想法没什么错，然而还是得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如果是海军本部的话，那他的想法百分之百正确，但如果是在伟大航路之外的海军支部的话……坦白说这不叫“人性化”，而叫“管理松懈”。
莫绯悄悄打量了一下这位曹长，对方年龄看起来四十岁左右，身高跟莫绯类似，作为一名军人来说，这人的皮肤偏白、脸稍稍有些发胖、身材有点发福……居然有种缺乏锻炼的感觉。
但莫绯倒也不是不能理解这种人，曹长也就是上士，可士官并不是军官，而是士兵。更简单的来形容的话，那崔德利尔相当于一个在某家企业一干就是20年的蓝领……最多相当于小组长。
一般来说这种人的“职业态度”是比较好揣摩的，上班就是上班，该他干的事情他会干，不该他干的事情绝没什么兴趣插手。
“听明白了吗？明白了的话就可以解散了。”
果然，崔德利尔只是简单说了几句之后，直接就宣布解散。
可能因为这位长官行事太过简洁，在他宣布解散之后，一时之间大家有些面面相觑，都在怀疑就这么直接离开真的好么。
还是莫绯第一个站起身来向着门外走了出去。而在他路过曹长身边的时候，闻到了很明显的烟草味道以及一点点的酒气……喔，这样他就真的能明白自己应该怎么跟这位长官相处了。
莫绯离开了海军基地，然后直奔港口区的某些“品牌店”而去。他麻溜的买了一箱好烟和一瓶装在木盒里的红酒，总共花了三十万贝利左右的巨款。
购物完了之后，他又匆匆回到了基地附近……当然了，莫绯脑子没毛病，所以他不会干出直接提着东西站在基地门口的蠢事。
崔德利尔有可能会一直待在基地里，但莫绯觉得对方大概率会在傍晚外出，所以他准备试着等待一下……等等看而已，就算等不到也没什么损失。
人情往来嘛，就是这么回事。
崔德利尔曹长当然存在是个品行高洁、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的可能性，但是这种可能性能有多大？
等到新兵们都离开了基地，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崔德利尔果然也从门口走了出来，而且比较幸运的是他是一个人出来的，这样他就比较好接触了。
“崔德利尔曹长……”
等到曹长先生稍稍远离了基地之后，莫绯从身后叫住了他。
“你是……
喔，我记得你叫做艾林德尔来着吧。”
莫绯应该是这一批新兵里素质最好的一个，所以崔德利尔对他有点印象，然而被从基地外面叫住，曹长先生的第一反应是不怎么高兴的，理由很简单……因为他已经下班了。
见对方显然没有太多耐心听自己的废话，所以莫绯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曹长，我马上就要入住基地了，开始作为海兵的生活之后，这些东西就用不到了，而我又是远岛人，所以这些东西能暂时寄存在曹长你那吗？”
只要崔德利尔的大脑发育健全，他自然能明白莫绯在说什么。
崔德利尔看了一眼莫绯怀里抱着的两个箱子，外面的铭牌他自然是认得的……如果他不认得，那只能说莫绯的三十万算白花了。
“边走边说。”崔德利尔活了几十岁的人了，当然不会直接拿部下的东西……凡事都要讲究“前奏”。
两人走到了一个咖啡店附近，崔德利尔示意莫绯坐在一张露天的桌子前，而莫绯则是很有眼色的要了两杯咖啡。
“我记得你是来自希尔德加德王国吧？”曹长先生开始跟莫绯聊起家常。
“是的，曹长。
我是偶然在报纸上看到了第54支部的征募消息，然后才来到甘尼美提斯的。所以说我虽然比较顺利的通过了考核，但实际上对54支部没什么了解。”莫绯说道。
“完全陌生的环境让人忐忑？你不用担心，只要你能遵守海军的规则的话，那你的海兵生活就会很顺利……军队的人际关系都很单纯，你不要把事情想的太过复杂。
至于支部里的忌讳……之前没什么，现在的话古瑞德准将比较讨厌身高、身材巨大，尤其是脸很大的人。
据说是先前参加顶上战争时留下的心理阴影，这方面你没什么问题，你只要注意点不在准将面前提‘人妖’这两个字就可以了。”
额，“伊万酱”么……莫绯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一个人的形象。
“人妖王”安布里奥·伊万科夫确实是一个很容易给别人留下心理阴影的人，一来他的形象很成问题，二来他的实力非常强大。
不过这应该算一个比较有用的信息了，第54支部的第一负责人古瑞德·弗朗准将既然能被征召到顶上战争的战场的话，那说明他是一个有实力的人，起码肯定不是废物。
至于准将先生很有可能在战场上被“人妖王”暴揍了一顿的问题，这属于正常现象……顶上战争的时候，战场上能赢伊万科夫的人有不少，但其中肯定不包括“准将”。
又跟曹长聊了几句之后，莫绯适时离开，至于他刚刚拿着的东西，当然不小心忘在了原地……走之前他还把账给结了。
崔德利尔不紧不慢的吧咖啡喝完，然后抱着两样东西离开了这里。这送出去的东西肯定要听个响的，就看曹长先生懂不懂规矩了。
对于莫绯来说，跟他的长官搞好关系既不是完全没必要，也不是特别有必要，但还是那句话，跟对方搞好关系没什么坏处……唯一的隐患是他出手比较大方，就怕崔德利尔是个贪得无厌的人，不过那也无所谓，真到了那时候换一个应对方式就可以了。
这还是莫绯第一次知道，原来在离着这么近的地方就有人参加过那场知名的战争。
…………恶魔果实笔记…………
海贼王路飞，三刀刘索隆，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还是挺想见一见的。
第三十章 特殊待遇
莫绯这还开始正式当海兵呢，就先一步开始搞歪门邪道了，他的思路倒是很清晰……有歪门邪道可以搞的话，为什么要走正道？那样有点远。
不过通过这样的尝试，莫绯也算是搞清楚了这个海军支部究竟是个什么水平了。
下层的士官没什么心理障碍的收受贿赂，战力最强的准将参加顶上战争不是去打海贼的而是被海贼打的……莫绯肯定不会在这里呆太久，这座海军基地最多只能当做他的“跳板”。
跟军曹分开之后，因为去到海军基地正式报到还有三天时间，所以接下来莫绯得找个地方住下来……他当然不会回到阿芙宁那里去，因为这时候他如果再回去找那位贵族家的女儿的话，尽管对方无从拒绝，但事情的性质就变了。
凡事讲究个你情我愿，老实说，莫绯觉得这时候对方应该不想再看到他了。
比起孤独的夜晚，当然是少女的身畔更让人怀念，然而这种事情要讲究基本法……“露水缘分”只能“浅尝辄止”。
本来大家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最好不要这么牵牵扯扯的。
晚上吃了点东西之后，莫绯又在港口附近找了另外一间旅店住下，接下来他准备在这里呆个三天时间。
而当他自己晚上往床上一躺的时候，顿时又产生了一种亏了一个亿的感觉……做人果然还是不能太要脸，否则真的很吃亏。
左右也睡不着，莫绯开始想飘飘果实能力运用的事情。
像金狮子那样的“大招”暂时不用去想，不是做到做不到的事情，因为那是金狮子的“开发”，而且那些都是看起来没什么技术含量的暴力运用，属于一力降十会的范围。
飘飘果实不但能使物体进行漂浮，更重要的一点是能力者可以操控这种“漂浮”……可不只是往上飘，事实上哪个方向都行。
那么作为飘飘果实的使用者来说，最容易利用的物体就不言而喻了——空气、地面或者海水，首先是空气。
莫绯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运用果实的能力控制周围的空气，然后使得游离的空气向着一点集中、继而压缩，那样当能力解除的时候，被压缩起来的空气自然而然的就会如同冲击波一样的爆发开来……有点类似于巴索罗米·熊的招式，这是一种“空气炮”。
说干就干，莫绯试着控制房间里的空气开始压缩，但紧接着他就发现了问题所在……由于现在他对飘飘果实的控制还不到位，这导致空气的压缩率很成问题。
无法进行极限压缩的话，那么这一招的威力自然很有限。
招式的框架有了，接下来就是逐渐完善直到完成了。
一个一个的来，说实话关于果实开发方面莫绯并不是特别着急，因为他知道飘飘果实这东西本来就很强。
因此比起这方面，他其实更在意身体能力的锻炼，他总觉得这是更根本的东西……比如克拉克代尔，沙沙果实的能力强的离谱，但他却在近距离格斗之中几乎被草帽小子压着打。
3000万暴揍七武海，这当然有橡胶果实“初见杀”的因素在，综合来看橡胶果实这玩意是很适合格斗的，它的抗打击能力有些夸张。
格斗系克制超能系当然没什么问题，然而克拉克代尔不怎么会格斗也是事实。
莫绯得找点事，然后顺理成章的去伟大航路的海军本部，不然的话他就只能等“大征兵”开始了……第54支部也就图一乐，只有在海军本部才能得到有价值的训练。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等莫绯去往海军基地报道的时候，顺手领到了两身“制服”……这大约能算作真正的“水手服”了，简直要多丑有多丑。
这时候崔德利尔已经先一步等在那里了，能让一个标准上班族提前上班，由此可见“人情世故”的重要性。
“莫绯，跟我来。”
崔德利尔是在专门等待莫绯的，因此见到他之后就示意其跟在自己身后。
曹长先生带着莫绯来到了住宿的地方，这里是基地内的某幢楼，或者说“营房”更合适一些。接着他停在了一扇门前，推开门之后对着莫绯说道，“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宿舍，只是普通的四人间，不过你比较不幸，这次合格的新兵里刚好多出一个人，所以你暂时只能自己住了。”
看看，这就是说话的艺术，明明莫绯有单间住，但是他居然还比较“不幸”——他当然不幸啦，因为无法融入集体啊。
普通“四人间”无所谓，能在军营里有自己的私人空间莫绯已经很满足了，只能说付出就有回报，肯花钱就能得到特别对待。
“曹长……非常感谢，真是麻烦你了。”
崔德利尔只是点了点头，他没有再针对这件事说些什么。
“换好衣服之后，等会去操场集合。”说罢他就离开了这里。
看着对方离去的身影，莫绯默默在心中调高了对崔德利尔的评价……人家收了礼物是能办事的，要知道这个世界上可是有很多干收礼的人呢。
莫绯解下一直挂在身后的短剑，将背包搁在床铺上，然后换好了丑到老家的水手服……他的海军生涯正式开始了。
等他来到操场之后，不一会的工夫，崔德利尔手下的二十名新兵就完成了集结，莫绯的心理顿时平衡了……大家穿的一样丑。
“今天的训练正式开始，话不多说……先跑三十圈。”崔德利尔看了看手表，发现已经到点了之后这样说道。
一个人带二十个人，莫绯一开始还以为这是“小班制精英教学”呢，但紧接着他发现自己又错了……只有新兵在跑步，崔德利尔这货居然坐在操场边喝茶。
莫绯不禁怀疑他现在真的是职业军人吗？
这个海军基地……似乎水的很。
…………恶魔果实笔记…………
有了一点小小的研究成果。
飘飘果实的能力发动并不是与重量全无关系。
简单的进行解释的话，比如将上下两个箱子摞在一起，假设只对下面的箱子施加飘飘果实的能力而不对上面的果实施加能力，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下面的箱子的重量高于上面的箱子，那这两个箱子才能一起飘起了。
如果上面的箱子的重量高于下面的箱子，那果实的能力虽然能发动但却无法支撑上浮，这种情况下只能对上面的箱子也施加能力。
如果推及到生物的话，那就是我只能直接带着比我轻的人一起飞，但不能带着比我重的人一起……比如我不可能直接带着大象一起飞。
解决这种问题也很简单，那就是把大象放在比它更重的东西上，比如船，然后用船驮着大象飞。
这样的话……
只能说世界何其不公，这辈子我大概只能直接带着臭妹妹起飞了。
第三十一章 自主训练
莫绯“海军生涯”的第一天在强度十分有限的体能训练与马马虎虎的队列训练之中度过了。他这一天下来的活动量仅止于稍稍流汗的程度，以至于莫绯不禁产生了一种自己在浪费时间的感觉
这运动量还不如前几……额，没什么。
据说要先经过两周此类的“适应训练”之后，才会进行更具实用性的训练，比如格斗科目，而整个新兵训练的前半段总共只有三个月的时间，三个月之后他就可以上船了……但有了这一天的经历打底之后，莫绯对此后训练的期待值已经降到了最低。
早晨六点钟起床，七点钟开始训练，中午有一个小时的用餐时间，下午的训练一直持续到六点，六点之后就是自由活动的时间了。除了暂时不能离开基地，新兵们晚上基本上干什么都行，因为他们压根无事可干……总的来说，新兵训练的编排内容的严格程度甚至还不如高中生的课程表，起码高中生还有晚自习呢。
与之相对应的则是莫绯的薪资水平，所谓“干多少活拿多少钱”，新兵期间他每个月的薪水高达三万贝利……相当于一千八百块。
考虑到这个世界的割裂程度以及整体的物价水平的话，其实这个工资倒也不是不能接受，甚至不能算太低……王路飞一天吃三万贝利的东西差不多也够了。
由此可见莫绯给曹长先生送礼的时候是非常大方的，他一出手就是十个月的工资，而对方只是个“小小头目”而已。
海军基地里自然没什么娱乐设施，莫绯也不是为了娱乐才加入海军的。既然新兵训练没什么内容的话，那他准备开始自主训练了——最开始只是最基础的力量训练而已。
不过哪怕是以最简单的方式锻炼肌肉，那肯定也比什么都不做强。
此时莫绯正在一间训练室内扛着一根看起来很重的杠铃进行着深蹲。尽管这个训练室看起来一副很久没有人用过的样子，但理论上莫绯一个刚刚入伍的新兵肯定是没资格使用这种训练器械的……只能说热心的崔德利尔先生又帮了他一个小忙。
意志力决定一个人的行为和行动力，莫绯是一个不甘平庸的人，他希望自己能以最快的速度成为一个强者。
人就是这样，往往最怕自己跟自己较劲，莫绯从晚上七点开始做单调而枯燥的力量训练，一直到晚上十一点这才停了下来。
期间的训练强度很夸张，起码对他这样的新手来说显得很夸张……毕竟这货是一个能细嚼慢咽吃掉整个恶魔果实的人，忍耐能力不用怀疑。
一上来就搞这么大的运动量当然是不科学的，莫绯睡觉的时候感觉全身酸痛，这时候他有点后悔了，因为他担心自己明天会起不来。
莫绯倒头就睡，等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早晨四点钟了，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这时候他并没有感觉身体有多沉重，恰恰相反，莫绯感觉自己的身体有点微微发热，似乎正在渴望着更大程度的活动量一样。
肌肉的酸痛感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莫绯试着挥了一下拳头，他感觉自己的臂力比昨天更强了……这肯定不是错觉，因为这种感觉来的异常的强烈。
他半坐起来，感觉有些难以理解……这训练效果未免太“立竿见影”了点吧？
稍稍想了想之后，莫绯觉得有三种可能性。
首先就是虽然看起来都是人类，但地球人跟这个星球上的人其实是两种生物，后者能够以较小的代价、比较轻松的方式突破人体的极限。
其次则是恶魔果实的某种内在作用。恶魔果实的增益不止表现在各种能力上，甚至也会增加主人的身体基础素质。这一点莫绯并不是百分之百的确定，因为得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可以肯定的是大部分动物系以及部分超人系的恶魔果实势必会增加主人的身体素质和身体能力，就是不知道飘飘果实有没有这样的作用……飘飘果实看着不太像是有这样的作用的果实，但也保不齐。
再次……
莫绯天赋异禀，是一个“武学奇才”。这一点比较魔幻，就不用讨论了。
不过不管是什么原因，总之这是一件好事。只要努力就能得到回报……这个残酷的世界居然表现出了它无比善意的一面。
莫绯四点钟起床，他打开窗户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发现没什么异常之后，摸黑飞离了基地、来到了大海上。海上没什么人，能达到避人耳目的效果。
晚上进行的是身体方面的训练，他准备利用早上爬起来的时间进行能力方面的训练。
莫绯漂浮在海面之上，他蹲下身体把右手插入海水之中，将能力蔓延出去之后，只见以他为圆心，周围的海水在一瞬间被抬升了起来。
关于能力方面的训练有两个指标，一是要把能力范围延伸到五十米之外，儿是要极限缩短能力从他身上传递到覆盖范围边缘的时间、力求瞬发。
莫绯先前将自己评级为LV0.5，那并不是在妄自菲薄，他的这种自我认知还是挺客观的。现在他想先升级，从LV0.5升到LV1，否则他感觉自己连出“新手村”的资格都没有。
他心中有两个比较简单的合格数字——能力影响范围从五十米扩展到一百米，腕力水准至少达到一吨的级别。
由此可见莫绯的心很大，或者说他有点贪得无厌……这两个指标比照他现在的实际水准，一个直接翻倍，一个则干脆提高到了五倍的水平。
能力的提升有点困难，形容起来的话有点像便秘，得“硬憋”才行……过程比较难产，但是只要突破了最开始的障碍，后面就是“一泻千里”了。
莫绯当然还没到“一泻千里”的程度。
在海上玩了两个小时水之后，莫绯返回了海军基地，准备开始新一天的“新兵训练”。
不，新兵训练这种形容并不确切，更准确说法应该是……
他准备去“上班”了。
PS：
我有个问题，后期路飞在戴着海楼石手铐的情况下能轻轻松松扛着三五十吨的石块到处遛弯，这是海楼石的设定有改变么，能力者的抗性增加了？有没有懂哥解答一下……和之国篇太冗长，我还没看。
第三十二章 赌点什么
新兵生活持续了五天之后，所有刚合格的海兵都变得活泼、轻松了起来，因为经过了几天之后，哪怕再迟钝的人也都已经意识到了某个事实——当海兵似乎并不是一件那么严肃的事情。
起码莫绯这个小队是这样的，因为崔德利尔曹长只管他的职责内的事情，压根不去管人。
受限于强度，第54支部的新兵训练并不辛苦，只是有些枯燥。再加上海军基地里其实光秃秃的没什么东西，所以每天训练完成之后大家最常见的娱乐手段就是闲聊，有些人混着混着也就混熟了。
这天的训练结束之后，站了一天的海兵们中有不少人直接往地上一坐，然后或者是抱怨或者是说有说有笑了起来。
“宽于律己”嘛，这种事情再常见不过了。新兵训练本来就没什么内容，如果在训练的时候还得过且过的话……就是不知道这群人之后碰上海贼的时候能不能笑得出来。
不过这种事情好像也不用特别担心，尽管海上有很多海贼船，但其中九成九在碰上军舰的时候会直接选择逃跑。
然而“偶然”总是会发生的，在大海上军舰和海贼船总是会相遇的，海兵也会有跟海贼发生剧烈冲突的时候……对于莫绯来说，如果碰到“不是你流血就是我流血”的情况的话，那当然是“你流血”了。
但其他人好像没有那么强的意识。
莫绯不由自主的摇了摇头，而就在他准备离开操场、先去吃个饭然后继续训练的时候，突然有人在身后叫住了他。
“莫绯先生。”
莫绯应声停下脚步，他转过头来，然后看到了一个稍稍有些眼熟的人。
“你是……”
“我叫狄威尔，莫绯先生，感谢你在考核那天帮助了我。”对方开口继续说道。
莫绯这才想了起来，这人是考核那天被卢西奥推倒的矮个子，当时他也没做什么，只是顺手把对方拉了起来而已，这是那么值得道谢的事情吗？
“只是小事而已，你不用在意……而且当时你不是道过谢了吗？”
“嘿嘿，”狄威尔伸手挠了挠头，“很荣幸跟莫绯先生分在了同一位训练教官的队伍里，这几天我一直想跟你搭话，只不过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你好像没有意识到我们在同一支队伍里。”
这人笑的很腼腆，但感觉他的话很有问题，搞得别人好像必须记住他一样……莫绯心说你谁啊，我管你是不是跟我在一支队伍里。
狄威尔年龄看起来比莫绯还要小一些，当然了，也可能是因为他身高有限所以才会给人以年轻的错觉。
“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我们是同龄人而且还是同期，不用那么客气。”
“那……莫绯，再次认识一下，我是狄威尔。”
“额……”
莫绯只是跟对方客气一下而已，没想到这人还挺不客气的。讲真的，大家都是新兵，地位当然是平等的，然而……跟你真不熟，至少请尊重一下我“考试第一”的身份吧？
他可不想在这种地方搞什么乱七八糟的勾心斗角，然而“池浅王八多”这种事情好像不受他控制。
跟对方扯了两句之后，莫绯准备离开这里，因为这种对话全无意义。然而今天他似乎比较倒霉，注定没有办法这么简单就能脱身。
可能是在海军基地里呆了几天之后，大家都开始闲的有些蛋疼了……总之那个卢西奥向着莫绯这边走了过来。
周围的人不由自主的避开那个“壮汉”，而吃过一次亏的狄威尔干脆直接躲到一边去了，他只是在远远地观望着这边的情况。
卢西奥一边绕着莫绯转圈子，一边不停的咋舌。
“没想到你居然真的敢明目张胆的混入海军基地……”
“混？啊，多亏了你的祝福，卢西奥先生。”
得，莫绯还不得不进行配合。
卢西奥猛地停下脚步，他用一种恶狠狠的眼神盯着莫绯，“虽然我不知道你耍了什么手段，但你这样的人不可能会有那么强的力量……我有点好奇，你是怎么骗过考官的？”
他不能理解莫绯为什么比自己更强，尤其是力量方面，莫绯这种豆芽菜体格怎么可能有那么强的腕力？所以他在思来想去之后得到了一个结论——莫绯作弊了。
神奇的是，这个结论居然“歪打正着”，是正确的。
“如果你怀疑考试的公正性的话，那也不应该来找我吧……去找古瑞德准将不是更好吗？我解决不了问题，但准将肯定可以。”
“我可没那么说，”卢西奥又不是大脑发育不健全，他怎么可能因为这种事情去找基地的负责人。
这人眼珠一转，在换上了一副笑脸之后说道，“莫绯先生，要不要跟我比试一下……这种小小的比试并不违法基地的规矩，算是请你指教一下。”
说着，他摆出了个掰手腕的动作。
对方的表情管理并不高明，莫绯瞥见了他说话时候嘴角和眼神之中露出的一丝残虐。卢西奥提出这样比试要求，大概想趁着掰手腕的时候顺便拗断莫绯的一条胳膊……至少是一条胳膊。
所以这是什么仇什么怨呢？
莫绯跟着笑了笑然后说道，“当然可以，不过如果只比这种小游戏的话没什么意思，不如……我们加点筹码、赌点什么？
两百万贝利或者……
一根手指怎么样？”
这话让卢西奥脸上的表情迅速收敛了下去，他的脸色变得阴晴不定了起来……因为赌注太大，莫绯摆出来的态度又太自信了，所以他有些拿不定主意。
如果莫绯子啊考核的时候作弊了的话，多少该有点心虚才对——卢西奥怕弄巧成拙。
见对方如此，莫绯似乎准备很给面子的退一步，于是他说道，“只是开玩笑而已，大家都是同僚，是共同对付海贼的战友，所以要相亲相爱才对。”
说着，他往着操场外面走去。
然而他在路过对方身边的时候，用非常小的、让周围看热闹的人听不到的声音说道：
“既没有钱，又不敢拼，那你说个锤子。
而且……
脑瘫吧，这你都能被唬住么？考试的时候我确实作弊了，但你有证据吗？”
莫绯这基于事实的嘲讽让对方有点承受不住，卢西奥猛然攥紧了拳头。
反着闲着没事，莫绯决定耍耍猴、找找乐子。
第三十三章 质壁分离
“成为正式海兵已经过了半个月的时间，今天终于有了点能算“正式训练”的东西……日常训练之中多了个‘射击科目’。
海军装备的步枪里已经没有滑膛枪了，统一都是来福（线膛）枪，然而使用的子弹仍然是球形铅弹或者铁弹，填装射击方式为前装单发，整体命中率和射击距离还可以，但射速非常感人。
世界的科技发展似乎很不均衡，定装火药的金属弹壳尖头弹在一些地区已经得到了使用，然而第54支部的海军制式装备仍然是落后的这类。
我的‘自主训练’也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而且取得的效果……非常可观。
如果用量化的数据进行说明的话，我的‘力量水准’以天计算，一直在增长，大概环比增长率在百分之零点五左右……堪称神速，如果能保持下去的话，我差不多用三十到四十天就能完成1000kg的目标了。
相应的是我的训练量也在不断增加，且越来越辛苦。
但是仔细想想的话这种事情好像还挺符合事实的……参照一下草帽一伙的成长速度，从东海出发、经伟大航路前半段抵达红土大陆为止，草帽一伙整个行程耗费的时间少则一个季度多则两个季度，但他们前后实力对比判若云泥。
当然了，草帽一伙的‘训练方式’有点极端，但我还是怀疑他们都吃过金坷垃，而且吃了不少……”
嗯，这是莫绯的阶段性总结。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他一直保持着做记录的习惯，这不是因为他性格严谨、热衷于做这种事情，而是有些东西他根本无法对任何人说，所以只能自己写下来——如果有其他人能拿到他的笔记且看得懂他用某种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特别文字记录在上面的“小秘密”的话……
那实际上不是一件坏事。
可惜没人看得懂。
对于不出海的海兵来说，生活似乎一直波澜不惊。之前他倒是遇到了一个小小插曲，只不过那位卢西奥先生被莫绯吓唬外加嘲讽了一波之后，似乎也没什么动静。
莫绯没心思跟他的同期新兵们搞好关系，不过这些天以来他倒是跟曹长混的更熟了，甚至他都有了隔几天就能出去放个风的机会。
而每当他出去遛弯的时候都会给长官带点小礼物，那种不是很贵也不是很便宜，但又有实用性的东西。
这天的训练完成之后，莫绯跟崔德利尔一起离开了基地……难以想象的是，曹长先生作为职业士兵居然不住在军营里，晚上他会回家休息。
“莫绯，你一直在努力训练，看起来不单单是为了混口饭才加入海军的……很不错，年轻人就得有点干劲才好，我二十年前要有这种劲头的话，现在也不会是这幅样子了。”
崔德利尔这样说道，作为一个常常“帮莫绯忙”的人，他大致知道莫绯在做些什么，因此会有这样的感慨……也只是闲聊然后感慨而已，实际上他很满意自己现在的生活。
“也没有那么夸张，曹长。
一方面，作为海兵总有对上海贼的时候，认真训练这属于对自己的生命负责；另一方面，就像曹长说的那样，在海军内部，提升实力就是提高地位的最佳方式……我觉得是这样的。”
莫绯跟在曹长身侧稍稍靠后一步的位置，这样说道。
混熟了之后，他跟这位长官说话已经比较随意了。而鉴于莫绯比较通人情世故，所以崔德利尔也没有把他当一般的新兵看待，所以大家相处起来还算比较愉快。
“这么说确实没错，抓一两个有名有姓的海贼、在准将面前露露脸，你就能很快出人头地了。”
只要要功劳在手的话，在海军里升职是比较快的，毕竟“唯才是举”。不过在崔德利尔看来，所谓的出人头地就是在这个第54支部当上军官，他根本没有想过莫绯压根就不在乎这座基地。
“其实还有更快的方法……曹长，古瑞德准将家里有年龄合适的女儿吗？”于是莫绯干脆开起了玩笑。
“你小子……
准将的大女儿刚好二十岁，但已经有未婚夫了，小女儿好像才十岁……那可有的等了。”崔德利尔拍了一下莫绯的肩膀之后笑着说道。
聊上司的八卦嘛，这没什么，只要不被准将先生听到就可以了。
又闲聊了几句之后，莫绯跟曹长先生分开，他去逛街而曹长先生选择回家。
不过莫绯不知道的是，就在他离开海军基地的时候，有人正趴在营房三楼的某个窗子旁，用一种充满恶毒的眼神看着他的背影……不用问，正是卢西奥先生。
莫绯没当回事的事情，对另一个当事人来说则是一种奇耻大辱。所谓奇耻大辱，那是必须得报复回去的。
“大哥，要怎么办？”
跟在卢西奥身边的还有他的几个一起通过考核的小弟。
卢西奥脑子里不停的回忆着之前莫绯耍过他的场景，脸色越发的阴沉了起来，“跟上去，城里说不定有动手的机会。”
他打算找到适当的机会，至少把莫绯打个半死。
说完之后，卢西奥也开始往基地外面走，这是真的准备尾随莫绯。
“那个穷小子，最近好像经常外出……”
“我打听过了，那小子出身在一个鸟不拉屎的穷地方，这辈子大概都没有见过这么繁荣的地方。他虽然没有钱，但是出去看个新鲜还是没问题的……也可以看看街上的女人们过过瘾，哈哈哈。”
小弟们的议论和嘲笑声随之而来。
这几个人悄悄跟在莫绯的身后，揣测着他这个穷小子看到各种新鲜事物之后的心理反应……
这时候莫绯穿着一件海军制服，身上什么都没带，看着确实挺穷酸的。
后面的几人的议论声一刻不停，然而说着说着，他们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了……
因为前面偶然走过了一个衣着华丽、面容姣好、一头金发的贵族少女，接着她看到了莫绯之后，自然而然走了过来，然后挽住了他的胳膊。
卢西奥和小弟们当场愣住。
“额……”
你特么的……
第三十四章 二号人物
当阿芙宁走过来的时候，莫绯其实也是有些意外的，并不是在意外她这过了半个月还没有离开这个岛，而是在意外她居然主动靠了过来……这时候大家不应该装作不认识么？
这次相遇当然是偶然，只是因为大家都在港口附近活动就碰巧遇到了。跟阿芙宁分别之后，莫绯就没打算跟她再度重逢。
“有什么问题吗？”见莫绯停住了脚步，阿芙宁这样问道。
“没什么，只是感觉你好像变得跟之前稍稍有些不一样了。”莫绯说着，然后任由阿芙宁挽住自己，他往前走去。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总得学会点东西。”阿芙宁这样说道，她看起来确实成长了不少……主要表现在心理层面的成熟程度上。
回忆一下莫绯第一次见到阿芙宁的时候，她那副颐指气使的样子跟现在简直判若两人。
“倒是你，真的只是去做海兵吗？”阿芙宁上下打量了一下莫绯的衣着，然后有些好奇的继续问道，“你不是挺有实力的么？”
莫绯解决海贼的时候可是非常干净利索的，在阿芙宁想来这种实力应该能直接担任军官才对。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很多地方都是比较忌讳‘带艺投师’这种行为的，他们更喜欢新号，前者很容易让人怀疑忠诚度方面存在问题……你这样的小女孩不懂这方面的事情。”
如果说“实力”方面的问题的话，莫绯除非脑子有包才会主动将“飘飘果实”暴露出来。
一方面，前任主人金狮子用这个果实干掉了相当多的海军，他曾经差点攻陷海军本部马林梵多，金狮子杀掉的海军肯定比莫绯见到过的还多，鬼知道海军会不会因为这种事情“恨屋及乌”。
另一方面，也是最重要的一方面，飘飘果实的价值毋庸置疑，它必然值得黑胡子海贼团出动两三名队长级别的战力、甚至集体出动来攻击莫绯。
那么问题来了，海军会出动相应的军力保护他吗？一名大将、五六名中将，全天候保护他一个新兵？做什么梦呢，海军这么值得信任？
莫绯选择相信他自己，因为只有自己才是值得信任的。
听莫绯这么说，阿芙宁居然没有反驳，她很顺从的点了点头……这种乖乖女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出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莫绯不再谈论自己的事情，而是询问起阿芙宁来。
“只是购物而已。”
“最好不要自己一个人出来，尤其是这种时间。”
莫绯左右看了看，阿芙宁这样的女人走在街上是很吸引人的视线的，尤其是跟他一起这种一男一女的组合会更吸引视线。也多亏了这一点，莫绯注意到了后面有人在悄悄的跟踪自己。
稍稍想了想之后，他大概猜到了身后之人的身份，不过他还是决定吓唬一下这个没什么警惕心的贵族小姐。
“容姿出众虽然不是罪过，但很容易成为其他人犯罪的动因……有人已经盯上你了，你不想在回家之前再经历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这话让阿芙宁抱着莫绯手臂的双手突然握紧……尽管莫绯此时在欺骗她，但她选择了相信他。
“在迎接你的人来之前，还是老老实实呆在旅店里为好，如果想买什么东西的话，你可以继续委托店员帮忙。”
“就是因为我家的船快到了，所以我才……”阿芙宁贴着莫绯的耳边小声说道。
“所以才松了一口气？”莫绯摇了摇头，似乎在不满她的幼稚，“跟我来，我送你回旅店。”
说着他搂住了阿芙宁的腰快步走进了一旁的小巷之中，接着将她拦腰抱起，以一种很夸张的速度离开了这片区域……甩开卢西奥那样的人可不是什么难事。
阿芙宁只感觉自己双脚离地、然后双脚落地，在非常短的时间内她就已经来到了那家旅店的门口。
“再安耐几天吧……船什么时候到？”
莫绯站在台阶前这样问道。
“三天之后，王都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所以稍稍花了点时间。”
阿芙宁先是这样说道，接着她迈步走向前去，而就在她快要进入旅店之前，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她又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对着莫绯问道，“三天之后的下午，你会来送行么？”
“……如果有时间的话。”莫绯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接着也不等阿芙宁再说什么，他直接转身离开了这里。
阿芙宁张了张嘴，可是她看着他的背影，终究没有再开口发出声音。
莫绯从旅店这边离开之后，准备调头回去收拾那几个跟踪他的家伙……一直训练果然还是太闲了，他准备找点事干。
边走边观察周围的情况，莫绯想以最快的速度将那几个人揪出来，然而在路过一个集市、他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某个人的时候，他的脚步猛然顿住。
“大叔，这个苹果给我一份。”
对方正站在一个苹果摊前买苹果。
莫绯先是有些怀疑，可渐渐地他的疑惑开始消减，最终变得确信了起来。
那是一个年轻人，有着一头金色的卷发，他头上戴着一定黑色礼帽，脸上有一道从额前一直划到左脸的狰狞伤口……更关键的是，那家伙背后背着一根钢管。
只能说很有特色。
莫绯明明只是因为有些无聊才出来散步的，没想到在不经意之间好像真的遇到了一个“大人物”——脑袋很值钱的那种大人物。
…………恶魔果实笔记…………
一个人如果跟眼熟的面孔长时间待在限定空间里的话，一则时间会变得无聊，二则每个人身上的缺点都会被放大开来，海军基地如此，更何况是一条小船了。
所以路飞向往冒险的性格也不是不能理解。
船上的第一打手长期自闭，不是在睡觉就是在撸铁。
船医是一只体味很重的野兽，天天到处掉毛，更离谱的是他拥有跟女性船员一起洗澡的权利。
航海士扣扣索索一毛钱都精打细算，最擅长的事情是偷东西和卖队友。
考古学家性格阴沉，不说人话，而且有能力随时随地长眼睛到处偷窥。
厨师是个满身油味的舔狗，舔起来不分敌我，战斗力都已经掉出第一梯队了却不自知。
音乐家早该入土了，但是每天活得都很露骨，时不时对女性船员性骚扰。
船工干脆是个变态，不能用人类的基准来评价。
最离谱的是狙击手，有事没事就撒谎，干啥啥不行、逃跑第一名，而比最离谱更离谱的是这脑瘫的“主角光环”比主角还亮的多。
这种情况下，谁不想往外面跑呢？
身为船长的王路飞同志，压力很大。
…………
当然了，如果站在其他人的立场上看待这位船长的话……
额，总之凑活过呗，还能离咋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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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各取所需
如果莫绯的眼神与记忆力没什么问题的话，那他觉得自己确实看到了萨博——革命军的二号人物。
通常来说，大海上的势力是海军、王下七武海与四皇三足并立，但革命军并没有被算在其中，因为革命军的性质要严重的多。
对于世界政府来说，哪怕是四皇，也不过只是“贼”而已。海贼的活动目的无非是财富、名声或者地位之类的东西，活动内容多为劫掠，因此他们的敌对对象至多是海军。但革命军不同，革命军的活动目的是推翻世界政府。
所以对世界政府来说，绝大部分海贼都是小菜一碟，海贼的事情直接丢给海军处理就可以了，但革命军却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是必须要拔掉的。
具体的数字莫绯记不清楚了，但他记得萨博的脑袋价值五亿以上……这个数字只是说明萨博对世界政府的威胁程度而已，莫绯还不至于不自量力到真的去惦记这五亿贝利。
要惦记也是以后惦记。
因为革命军在世界各地从事世界政府所定义的“恐怖活动”，所以萨博会出现在南海并不令人意外。但相应的，既然“参谋总长”出现在了这里，也就代表革命军很有可能要搞个大动作了。
萨博似乎压根没有任何隐藏自己身份的意思，他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走在大街上购物。这人买完了苹果之后，只是简单的在自己的胸前衣襟擦了几下，然后塞到嘴边开始生啃。
边吃东西边走路，萨博以满是好奇的视线观察着周围的景色与人群……看起来完全就是一种在观光的气氛。
莫绯站在原地，视线在萨博身后游离，他伸手捏着自己的下巴稍稍思考了一会，接着突然灵机一动，似乎想到了些什么，然后……他悄悄地跟在了萨博的身后。
革命军在明目张胆的活动，萨博理论上不是蠢人，这就是问题所在。
于是莫绯一路跟上了一个能够熟练使用见闻色霸气的人，一直跟进了一个小巷里之后，前面的萨博猛然回过头来。
“海兵先生，请问跟在我身后有什么事情吗？”
萨博刻意压了压自己的帽檐，然后用一种很低沉的语气说道。
与此同时，莫绯身后传来了一声轻微的落地声，他侧过身去一看，然后看到了一个大胸妹堵住了他的后路……这女人叫什么名字来自？总之她也是革命军的重要人物，似乎经常跟萨博一起搭档行动。
莫绯记得她是鱼人空手道达人，所以不要说萨博了，真要是硬碰硬的话他肯定连这个女人都打不过。
“只不过是有点好奇而已……我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看到了‘熟人’。”莫绯倒是平静的很，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危险处境。
他还真是有些好奇，或者说是感慨，没想到来到了这个世界之后，他没有见到王路飞，居然先一步见到了萨博……这是第一个主要的“剧情人物”。
“那你现在确定了吗？”
萨博的问题打断了莫绯的脑内感叹。
“当然，不知道诸位来南海有何贵干……
革命军的萨博先生。”
“被认出来了么？
海兵先生，只能说你的运气很糟糕。
既然被发现了，你难道认为自己还能全身而退吗？”
此时萨博的右手已经按在了身后的钢管上。
而在萨博诧异的视线之中，莫绯立刻做了个双手投降的动作：
“我可没有跟两位战斗的意思，因为动起手来我肯定会被打死。
我多少知道些革命军的理念，如果参谋总长都能动辄杀人的话，那你们为什么要号称革命军呢，出海做海贼不是更合适吗？
按照你们的组织宗旨，我不是该被拯救的人吗？”
这一点莫绯说对了，且不说性格，单单因为立场与身份的特殊性萨博就不可能随意杀人。
萨博：“……”
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还没说两句话，这场交流的主导权就似乎开始转移了。
“海兵先生，你跟着我们的身后，该不会要说自己认同我们的理念吧？”
“并不是，我只是想获得革命军的二号人物在南海活动的证据而已，然后做出符合一名海兵身份的行为——向海军基地上层举报，这就是‘正义’，不是么？
如果能拍到你的照片的话那就最好不过了。”
“海兵先生，你还真敢说话。”
这种大胆的发言让萨博更为吃惊，莫绯不但说明了自己准备打小报告，甚至还毫无心理压力的讽刺了海军的“正义”。
萨博跟堵在后面的克拉尔一起向着莫绯逼近，一副准备立刻动手的样子。
莫绯则是把手臂放平，双手手掌贴在窄巷两侧的墙壁上……打是不可能打的过了，但万一真的发生冲突的话，他不是没有逃走的可能性。
“各取所需而已。”他这样说道。
萨博在距离莫绯身前两三米的距离站定，他认真的打量着莫绯，最终还是松开了握着钢管的手。
“如果可能的话，这种事情我们还是想交给更笨拙一些的家伙去做。”
这会工夫，萨博已经大致了解到了莫绯是个什么样的人了——胆大，心细，聪明，有野心。
“这么说的话……合作愉快？”
萨博看向了莫绯身后的那个人，然后说道，“喂，克拉尔，把照相机借给他。”
“不要当着海兵的面暴露我的名字，萨博。”
克拉尔一边“训斥”着萨博，一边随手将一个相机抛给了莫绯。
“额，能转过身去吗？这毕竟是我冒着生命危险偷拍到的重要情报，理论上是不可能拍到正面照片的。”莫绯一边随手拍照，一边开始指挥这位“大人物”进行站位。
为了让照片看起来不像是摆拍，莫绯让萨博用合适的站位进行摆拍。
莫绯拿到了合格的照片之后，很干脆的绕过萨博的身边，然后半点不犹豫的离开了这个小巷……过程就跟萨博刚刚买苹果一样顺利而自然。
等他离开了一会之后，克拉尔才开口说道，“看起来完全不像是普通的海兵，萨博，把事情交给他去办没问题吗？”
普通海兵在面对革命军二号人物的时候会以从容不迫且完全对等的态度交流吗？克拉尔觉得“海兵先生”身上带着一种与实力不相符的自信或者是自傲。
“嗯，没问题。
他应该只是个新兵，但这种人很快就能出人头地的……
老实说我不太喜欢这种人。”
“海兵的事情与我们无关，我只是担心把事情搞砸了……你确定可以信任他？”
“只是直觉而已，而且我不是信任他，只是明白他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
莫绯当然不知道革命军想干什么，但他看的出来刚刚萨博是在“钓鱼”，然后他赌了一把，再接着……
他猜对了。
第三十六章 重要情报
清晨，海面上雾气缭绕，天色还很暗沉。
一道巨大的空气柱从半空中猛然压下，在海面上瞬间留下了一道笔直向前延伸、深深下切的U型槽。
这当然不是“大自然的奇迹”，而是莫绯正在使用飘飘果实练习对空气的控制。他用飘飘果实使大气漂浮、聚合压缩成单调的柱状，并且以水压测试这种压缩的“强度”……目前的这种规模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
终究他拿到果实的时间还是太短了。
然而如果将这样的招式运用到战斗之中的话，那么这种规模并不代表着它能发挥出的威力的极限，因为……紧挨着凹陷的海面，再次出现了一道同样的痕迹。
受限于对飘飘果实的控制能力，相比于片面的追求单次使用能力时达成的规模，靠堆叠使用次数来形成威力才是莫绯目前更应该做的事情，这样能够使他更快的具备战斗力。
又过了半个小时之后，莫绯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水，稍稍等自己的气息平复之后，这就准备返回海军基地……今天的练习已经完成了，再考虑到接下来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他得快点回去。
回到宿舍换了一身衣服之后，莫绯这次没有准点去参加新兵训练，而是走向了海军基地的主体建筑……嗯，他还肩负着“打小报告”的重要使命呢。
一小会之后，最里面的一间办公室的门被从外面敲响了。
第54支部的最高长官古瑞德·弗朗准将坐在一张办公桌的后面，他手中拿着一份报纸，正在浏览今天的新闻。听到了敲门声之后，准将微微皱了皱眉头，似乎因为安静的阅读时间被打扰而稍有不满。
“有什么事情吗？”
一名军官走进办公室，他先是对着准将行了一个军礼，然后这才说道，“古瑞德准将，有一名新兵自称有重要的事情想要直接向您汇报……”
“新兵？”古瑞德可不认为一个新兵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而且身为一座海军基地的最高负责人，他个人并不喜欢这种“越级汇报”。
“是，就是本月新加入海军的新兵。他的态度很严肃，声称那件事只能向准将汇报……看起来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军官继续说道。
古瑞德准将下意识的想要斥责，然而想了想之后，他觉得偶尔听一听下级士兵的想法也是身为长官的工作之一，于是他对着军官吩咐道，“让他进来，希望他口中的‘重大事件’不是与他的训练教官或者其他新兵之间的矛盾事件。”
要真有新兵因为这种“家长里短”来打扰准将的话，那事后他肯定多少得吃点苦头。
“是，准将。”
军官离开办公室，紧接着又带着莫绯回到了这里。
于是在成为海兵以来，莫绯第一次的见到了基地的最高长官。
古瑞德·弗朗是个高达魁梧的中年男人，他脸色稍微带着点病态的惨白，考虑到之前从曹长那里听说到的八卦，莫绯觉得这位长官应该还在养伤……作为一个参加了顶上战争，直接对抗过白胡子海贼团的海军军官，古瑞德准将受的伤估计没那么容易恢复过来。
但现在不是揣测准将先生的时候，莫绯进入办公室之后，先是对着准将敬礼，接着直接把那几张照片放到了准将的办公桌上。
“准将，这是我昨天晚上外出的时候，不经意间拍到的照片……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似乎有个危险人物来到了南海。”
等准将拿起照片之后，莫绯才这样解释了一句……这就足够了，他不宜说太多。
古瑞德准将最初没怎么在意，然而当他视线瞥见了那几张照片的时候，却猛地站起身来。
“这是……”
准将仔细将每张照片都看了一遍，接着抽开了办公桌的抽屉，随便翻了翻就掏出了一张悬赏单——那张悬赏单上印着的正是萨博的照片。
悬赏金额非常夸张，6亿200万贝里。
准将对照了一下照片与悬赏单，然后说道，“萨博、革命军总参谋，为什么出现在南海……”
萨博脸上的疤痕很有标志性，所以准将一瞬间就确认了他的身份。
“你具体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看到的这个人？”
“因为是新兵训练结束后的外出，时间应该在晚上七时左右，至于地点，就在港口区的某个小巷里。”莫绯不会给出特别精确的时间，因为那显得很刻意。
“你拍的照片？有没有被对方注意到？”
“我是在人群之中进行的拍摄，个人觉得没有被发现，准将。”
莫绯只说自己的“感觉”，不会表达那种特别自信的态度……就算他现在对准将说自己的“偷拍”完全没有被萨博注意到，准将也不会选择相信。
“做的不错，不过……很难得，你居然能在人群之中认出这种危险份子来。”
“仅仅是个人兴趣，准将。
自从成为海兵以来，我就比较关注那类高额悬赏，因为想要搞清楚那种超级凶恶的犯罪者究竟长什么样子……不过当那种人真的出现在自己身边的时候，我其实也有些难以置信，准将。”
莫绯这样说道，而且他给出的理由没什么问题。关注高额悬赏罪犯，然后将其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有这种兴趣或者习惯的人大有人在。
“话虽然这么说，但你的观察力确实值得表扬……你叫什么名字？”
“艾林德尔·莫绯，三等海兵。”
古瑞德准将这才认真的打量了莫绯一眼，尽管莫绯是个新兵，但是他的表现很成熟，因此准将非常满意——莫绯汇报消息的态度既不夸张也不兴奋，问什么说什么，言辞清晰、语言简洁，并且把情况说的很清楚。
“很好，艾林德尔。你的情报非常重要，我已经知道了，现在……回到你的岗位上去吧。”
南海出现革命军高层的消息当然非常重要，古瑞德准将要将这种事情向世界政府的中枢汇报，同时也会做出针对性的军事调查举措，然而这些事情当然不会跟莫绯这样的“一介小兵”商量。
莫绯对着准将敬礼，然后离开了这间办公室。
古瑞德准将肯定非常重视这件事，不只是因为他身为海军的职责，还因为他私人方面跟革命军比较“有缘”。
莫绯打完了小报告之后，连着几天基地里都没什么动静，就在他以为萨博已经逃离这里、事情不会再有后续的时候，这一天第54支部的所有海兵却都收到了召集指令。
第三十七章 紧急出动
甘尼美提斯，港口区，某个泊位上停靠着一艘明显看着跟其他船只不一样的船……总之就是那种一看就能让人明白是属于贵族的船只，它外观非常华丽招摇。
阿芙宁趴在船舷边，眼望着这个即将离开的城市，对于一个贵族来说，这样的动作显得稍稍缺乏礼仪……不，如果再仔细观察一下的话，可以发现她的视线其实一直盯在一艘扔在海边的小船上。
“大小姐，请您回船舱吧，我们马上就要出航了。”
一个执事打扮的中年男人来到阿芙宁的身后，向着她躬身行礼之后这样说道……他确实是侍奉拉斯姆森家族多年的仆从，堪称忠心，所以这次才能来这里负责迎接阿芙宁。
阿芙宁回头瞥了一眼执事，于是对方的脑袋压的更低了……换上了贵族的衣裳、拿回了贵族的身份之后，她当然也就重拾“大小姐的威严”了。
执事有点担心会挨骂，因为以往大小姐就是这样的性格，而她的身份决定了她想什么时候骂人就什么时候骂人、想怎么骂就怎么骂。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这次阿芙宁居然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回到了船舱，进入了自己的房间。
大小姐虽然没有发脾气，但好像有点不高兴……一瞬之间，执事就得到了这样的判断。
这段时间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位执事也不是特别清楚，他只知道大概的“事实”，即大小姐被人“诱拐”了。
基于这样的事实，执事得到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原先的大小姐很有可能变成了现在的二手大小姐，所以他得注意一点，千万不能触她的霉头，不然很有可能会被绑上石头、沉进海里。
阿芙宁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之后，脸色一直很阴沉，似乎在思考什么事情。
稍稍过了一会之后，她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划过了自己的视野。
阿芙宁回过神来、抬头一看，然后看到了一个白色的东西正在房间里“盘旋”。
……折纸飞机？
阿芙宁看了一眼侧舷边开着的窗子，似乎这东西刚刚是从窗外飞进来的。
奇怪的是那个纸飞机在房间里不合常理的盘旋了好几圈之后，这才滑落下来、刚好落在了他的手边。
“……”
阿芙宁好像想到了些什么，她伸手将那个纸飞机拆开，然后果然发现了上面写着几行字：
“好梦由来最易醒……
祝一帆风顺
——E·M”
既然人没办法或者没意识来到这里的话，那么最应该的做法就是冷酷点，什么都不做的放任对方离开，这种牵牵扯扯的做法……只能说人渣就是人渣。
阿芙宁重新折好了飞机，然后手腕轻轻一甩，纸飞机就再次飞出窗外、落入海中。
这时候房间的门突然被轻轻敲响，执事硬着头皮走了进来，然后他对着阿芙宁说道，“大小姐，刚刚港口传来联络，因为三艘军舰正在出航，海军占用了所有的航路，所以……我们的船必须等一回才能离港。”
沉默，长时间的沉默让执事不得不继续开口，“大小姐，我这就去交涉……”
船没有准时出航，说明他的工作没做好，理论上这势必会遭到严苛的训斥，然而接下来阿芙宁的话却让执事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没关系，等一会也无所谓。”
“……”
“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有，大小姐。”
执事低下头，然后退出了这个房间。
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大小姐的心情好像变好了一些。
阿芙宁的视线转向了舷窗之外，在她的视野之中，三艘军舰在牵引船的帮助下一艘接着一艘的缓缓离开了旁边的军港，最终在港口之外挂上满帆、加速航向了远海。
…………
已经出航的三艘军舰中的最后一艘的某间船舱里，崔德利尔曹长和他手下的二十名新兵就待在这里。
到目前为止，大家还不知道为什么海军基地突然封闭，紧接着古瑞德准将就率领着三艘主力舰出航了……莫绯也仅仅猜测事情与萨博、革命军有关，至于具体是怎么回事他就不得而知了。
此时莫绯正老老实实的坐在拥挤的船舱里，他身上穿着海军制服、头上戴着海军帽子，身后背着一杆火枪，背后腰间插着自己的短剑，显得特别有“气质”……在战场上必然会被秒杀的“杂兵气质”。
出航大概两个小时之后，崔德利尔曹长被叫离了船舱，半个小时之后他再度返回，向着大家解释发生了什么事情并且传达作战任务。
“数日前，甘尼美提斯发现了革命军参谋总长萨博的踪迹……”
“萨博？革命军？那个萨博吗？”
“应该……是吧……”
“那种人物，为什么……”
曹长没有理会新兵们的议论，而是用更高的声音将议论声压了过去，“经过第54支部的紧急调查和CP6的协助，目前我们搞清楚了革命军的意图——发动暴动和叛乱，颠覆世界政府加盟国‘圣诺伯多王国’。
作为海军，我们有协助世界政府加盟国的义务，所以这次我们出航的目的地就是圣诺伯多王国，准备应对可能发生的暴动。
听明白了吗，新兵们？”
之前莫绯被吩咐过不要把有关革命军的情报泄露出去，所以曹长先生并不知道发现革命军行踪的人其实就是莫绯。
而根据曹长的说法，莫绯觉得负责调查革命军活动的主力应该是CP6才对，他不觉得一个海军支部能有多强的情报调查能力，而且就算如此……情报来的还是有点太快了，革命军的行动真的这么简单就被调查到的话，那他们早就一锅端了。
不过莫绯与萨博接触过，所以他的猜测属于“预设立场”，自然很容易发现问题。而对CP6来说，这情报是他们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乃至牺牲才得到的，他们自然信任其准确性。
攻击世界政府的加盟国非但属于“打小弟”，也属于“打脸”，所以海军当然会采取行动。
“曹长，两栖作战、跨国陆上干涉，这应该属于……精锐海兵的工作吧，为什么要带上我们这样的新兵？要知道我们连训练都没有完成，参加这种严肃的军事行动大概率只会拖后腿。”
莫绯本来想说“这是海军陆战队的工作才对”，但他紧接着就想起来了这个世界上好像没这样的兵种，所以各种活儿都是海军干。
不过他的疑惑合情合理，也谈不上反感任务或者“贪生怕死”，只是在正常的表达疑问。
“这是准将的决定，大概……是为了让新兵们快点成长起来吧。”崔德利尔曹长只能给出这样的回答，实际上他也不想去执行这种任务。
变化总比计划快，莫绯本来以为自己成为海兵之后的第一个任务会是坐着军舰去打击海贼，没想到却是要跑到一个陌生的国家打击“恐怖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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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打得准啊
当革命军的“二号人物”萨博出现在南海并且展开针对性活动的消息被汇报给世界政府之后，在世界政府中枢的调度下，几乎整片区域内海军力量的大半都被迅速集中了过去……不只有第54支部，其他海军基地的军事力量也被抽调到了圣诺伯多王国。
“超能力者世界”往往就是有着这样的特征，一个强大人物的偶然活动即能够牵动全局。这还只是革命军的萨博，如果是蒙奇·D·龙在南海现身的话，那场面肯定更加热闹。
圣诺伯多王国距离第54支部并不遥远，只经过了一天半的短期航海之后，古瑞德准将率领的三艘军舰就抵达了那个国家的都城。
莫绯背着火枪、排着队走下军舰，他们先是在港口稍稍停留，接着根据上级军官的统一调度向着城里进军……这支新兵小队最终进驻到了一个据点之中。
总共有六支同样规模的小队被布置在了这里，他们全都来自于第54支部，最高指挥官是一名中尉，其中只有莫绯这支小队是新兵。
在行军的途中莫绯有几次看到了这个国家的王国卫队在大街上跑过，一路上行人很少，就算偶尔能看到一个人，那对方也是神情紧张、行色匆匆……似乎这个国家已经先一步的紧绷了起来。
只能说这种“自乱阵脚”的做法等于直接告诉革命军“你们的行动被发现了”……额，也可能不是自乱阵脚，而是故意这么做的。这大概是在期盼着知晓己方行动情报泄露、敌方王国做好事先防备的革命军能够知难而退吧。
有一部分海兵被分散部署到了城市的各个区域，而海兵的主力则是守卫在了王宫附近，这是为了防止革命军的大规模冲击与“斩首行动”。
比较这两种部署间的区别的话，大部队那边“抱团取暖”，感觉相对安全一些，分散出去的小部队等于侦察兵与棋子，显得“势单力薄”……然而实际上如果真的爆发战争的话，王宫必定会在第一时间遭到攻击。
进入据点之后，崔德利尔曹长专门被中尉叫了过去叮嘱了好一会……没办法，新兵队就是这样的不受待见。
海兵进入了战备状态，气氛还是挺到位的，新兵们显得有些紧张。所谓的“战备状态”就是海兵们全副武装、什么事都不干的待在据点里，随时准备出动、参加战斗。
等待的时间紧张、无聊而又难捱，还不如给他们找点事干呢。
“曹长，我们不需要出去巡逻吗？这样才能及时掌握城里的动向吧……”莫绯对着曹长问道，说实话他搞不清楚海兵的战术安排……要知道他上一次参加集体武装行动还是上辈子小学生打群架。
“巡逻与传递情报都是这个国家的王国卫队的工作，我们的任务要等真的发现了革命军的行踪之后再开始。”崔德利尔曹长这样说道，按照他的这种解释，海兵只需要负责干架就可以了。
莫绯：“……”
“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大问题，只不过……我一向对能标称为‘友军’的同阵营其他武装力量缺乏信任度。”
隶属于不同基地的海兵都不一定值得信任，更何况王国卫队这种地方武装了，莫绯严重怀疑卫队的战斗力……他其实也怀疑离开了军舰之后的海兵们的战斗力。
这时候只听曹长用其他人听不到的声音小声嘀咕道，“我其实也对这个国家的军事力量缺乏信任，所以最好革命军能被现在的阵仗吓退……”
看看，期待革命军自己撤退的情况发生的人果然大有人在。
莫绯刚想张口问一问“这样的任务一般要执行多久，如果革命军一直没有动静的话那我们也要一直蹲在这个地方吗”这样的问题的时候，他透过营房的窗子看到了据点的侧门被人打开了。
先是有一名军官走了进来，接着他的身后跟进来了一个身穿水蓝色长裙、戴着圆框眼睛的短头发女孩。
她的身后还背着一个挺大的背包，结果就在她迈步跨过门槛的时候，先是左脚踩到了右脚松掉的鞋带，接着向前迈步的右脚先是猛地一顿、又在门槛上使劲磕了一下之后，整个人瞬间栽倒下去、跟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接着她背包里的东西就撒了个满地，各种瓶瓶罐罐、纸笔墨水、还有几台相机——有正常的相机，也有照相用电话虫相机。
这种时期女性应该是不会进入军营的，但是结合她的私人物品，莫绯好像猜到了对方的身份……这似乎是个“战地记者”。
她红着脸想要快点爬起来，然而可惜的是因为太过着急了结果又摔了一次。等她好不容易爬起来之后，她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跟那位带路的军官道歉，整个人凸出个“手忙脚乱”……总之，莫绯在第一时间产生了这位“战地记者”很容易彻底留在战地的印象。
记者啊……海军貌似还比较在乎舆论形象？
不过这事情跟莫绯无关，反正记者也不可能采访到他这个小兵头上来。
…………
一连在陌生国家的王都里呆了三天，外面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然而鉴于世界政府的情报部门肯定萨博就待在这个国家一直没有离开，所以海兵们也得继续待在这里。
这个应对方式显得比较被动，但这也没办法，因为这件事只能靠南海的海军来解决——目前海军本部的精锐力量都集中在了新世界，他们在忙着镇压新世界的各种乱局。
这也可能是萨博行事比较“嚣张”的理由，因为他知道这段时间大将是不可能来南海的。
一连三天时间，海兵们紧绷的神经也快要绷不住了。而就在这天清晨莫绯还在睡梦之中的时候，一声爆炸声猛然将他惊醒，紧接着据点里传来了警报声与集结信号。
小兵只能随着军官指挥而行动，莫绯只觉得自己转来转去转了几圈之后，这就跟着集结好的队伍离开了据点，开赴爆炸发生的位置。
清晨时分，一般人还没有起床，所以当大家看到了前面的影影幢幢的身影的时候，立刻就采取了敌对态度。
“停止！”
“装弹……举枪……”
崔德利尔曹长的声音还算清晰，莫绯听从命令装好子弹，然后将火枪平举瞄准了前面的一个人影。
然而还没等他听到开枪的命令，更没有扣动扳机，就见前面的那群人直接往地上一躺，然后开始哀嚎：
“哎呀，被干掉了！”
“好痛，身上好痛！”
“好凉，地上好凉……”
这群人……演技极其浮夸。
莫绯有点发懵，先不说他第一次正式执行任务就是混在小兵堆里开枪的问题，为什么这还没开枪敌人就被“干掉”了？
额，为了显得他枪法准吗？
第三十九章 趁火打劫
“冯斯卡、古瑞德，革命军的萨博出现了，就在王宫附近。”
海军隐藏在城市里的指挥所里，最高军衔的军官将这个重要情报告诉了所有人。
“终于出现了么……
杜维中将，那我们也该去欢迎一下那位危险的客人了。”
古瑞德准将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不，我和少将去对付萨博，古瑞德，你留在这里指挥海兵……王都已经乱起来了，这里需要你留下指挥士兵们镇压乱局。”
“可是……”
“执行命令吧，准将，你的伤势不是还没恢复过来么。”
“……是，中将。”
只能说这个任务分配非常合情合理。
而就在古瑞德准将留下指挥海兵的军事行动，身为最高指挥官的中将与一名少将去迎击萨博的同时，莫绯正待在城市里进行着“最前线的作战”……连开枪都不需要的作战。
此时他正反握着火枪的枪管，先将其猛地抡起而后猛然砸下，一枪托将一个“敌人”拍倒在地，这已经是这里的最后一个敌人了。
“中尉，这些人都是城里的小混混，有人给了他们一笔钱，让他们在这个时间制造乱局，还被特意叮嘱过如果遇到海兵的话就直接投降……”
崔德利尔曹长正在将仓促审问到的信息报告给中尉。
很明显，这群被他们轻易制服的敌人其实算不上什么敌人。
中尉有些沉默，眼前的闹剧让他有些恼火，等过了一会之后他才说道，“不对，这些家伙就算不是革命军，那至少也是海贼，明白吗？”
这迷惑性发言让莫绯楞了一下，接着哑然失笑……可不是么，被海兵抓住的敌人不就是海贼吗？
小混混和海贼的分量是不一样的，这关系到中尉先生的功劳与名誉。
“但现在整个城市好像都乱了起来，一两伙小混混可做不到这样的事情。”
曹长没有对中尉的话发表意见，而是继续表达自己的疑惑——至少他们也应该先搞清楚自己正在和什么作战吧，目前看似乎不只是革命军。
“革命军会在这个国家采取行动的消息早就流传开来了，因此一旦城市里发生了什么乱局，很容易被联想到革命军身上……肯定有其他不法份子试图趁着革命军造成的乱局捞点什么。
掌控这个国家的王族一直以来都在实行高压统治，下层的不满被不断压制着，也就是说这个国家其实是个火药桶……所以革命军会在这里采取行动的说法才那么容易让人相信。
城市里现在的乱局，是一种‘连锁反应’。”
中尉接下来的这种说法让莫绯知道了这位军官不只会贪功劳。
大概目前真有不少人在城市里“趁火打劫”，在战争期间，这是必然的、绝不可能避免的事情。
“留几个人把这些人押回据点，剩下的人一边镇压叛乱一边向王宫进发。”随后中尉下达了这样的命令。
负责干杂活的人自然是崔德利尔曹长的新兵队，他将小队一分为二，留下了十个人负责押送罪犯，剩下的人则继续跟随大队行动。
一路上越靠近王宫，混乱就越发严重，海兵队伍的行进速度也越来越慢。
“莫绯，一路上没见你开枪……”在行进的间歇，崔德利尔这样对着莫绯说道。
虽然他从莫绯这里拿了不少好处，但是这位长官并不希望自己的部下是个怯懦到连扳机都不敢扣动的人。
“曹长，我只是感觉没什么开枪的意义而已。”莫绯则是这样说道，他觉得在这种动乱之中多一发铅弹少一发铅弹其实于事无补。
这场战争就算真能算作战争，那它的层次也并不高。
至今为止莫绯连革命军的影子都没看到，再结合他之前跟萨博的谈话，这时候他已经大致确定了这座城市里其实不存在革命军的事实……不存在除了萨博之外的革命军。
这其实是一个阳谋，只要萨博以自身作为鱼饵，那海军和世界政府就不得不咬上钩。
“希……”
崔德利尔还想再说些什么，可就在这时候队伍之中突然有人大喊了起来：“炮击！规避！”
一枚铸铁炮弹正向着海兵队伍这边砸了过来。
而在下一瞬间海兵们就展示出了自己“训练有素”的一面，他们立刻四散而逃。
莫绯向着一侧的小巷里翻滚了过去，一瞬间膨胀起来的空气将他掀飞了出去，随后一个翻身稳稳落地……作为飘飘果实的能力者，如果被这样轻易摔伤的话那就有点滑稽了。
炮击接二连三，在这种“重火力”的压制性，这支海兵队伍的队形就被这样冲散了。
“还真有海贼？”
莫绯并不知道究竟是谁在开炮，不过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海贼身上。
等炮声稍停，他刚想返回原来的位置，但就在这时候他听到了从相反方向传来的尖叫声……一声相当恐惧的女性尖叫声。
莫绯回过头去，然后看到了巷子尽头的对面街道上，一个持刀的凶悍男人正在拉扯一个女人……对方的穿着让莫绯觉得看着有些眼熟。
考虑到身为海兵有帮助善良市民，特别是善良女市民的责任，莫绯决定不能对这一幕视而不见。
只见他的视线左右逡巡，然后在看到了脚边的某样东西之后，立刻弯腰将其捡了起来。
随后他轮起胳膊，将其向着那边猛然投掷了过去……嗯，那是某种浅红色的、方方正正的、俗称“板砖”的东西。
在飘飘果实的作用下，这东西的飞行轨迹笔直的如同镭射一样。
更重要的是，虽然这东西在莫绯手里轻若无物，然而实际上它的重量还是原来的重量，并没有丝毫的消减。
重量、速度、惯性与冲击力，除了存在穿透力不足的缺陷，这玩意不比铅弹有用？
下一秒钟，这块板砖就拍到了歹徒的脸上，那接下来的场面整个就是个“掀起你的头盖骨”……那货直接满脸鲜血、翻着白眼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被救下来的人下意识的转过头来，她看到了莫绯的同时，莫绯自然也看到了她的脸……果然如此，对方正是在据点出现过的记者。
莫绯只是对着她点了点头，然后快步返回了队伍那边。
等他与队伍重新汇合，所在的这支队伍终于冲到了王宫附近的时候，莫绯刚好目睹一场好戏……
一位海军中将和一位海军少将同时被革命军的参谋总长KO的好戏。
额……
有点不公平，好像交战双方的实力并不在一个层次上。
第四十章 风王结界
某科学的海贼正文卷第四十章风王结界首先明确一点，哪怕同样都是中将，海军本部的中将跟其他地方的海军中将的“质量”和战斗力层次是不一样的；其次，革命军参谋总长萨博的战斗力与大将相比不好说，但至少他是完全凌驾在海军本部中将之上的……
所以那位中将一露面就被解决掉了，这属于正常现象，因为他的军衔里有水分。并不是每个中将都叫卡普。
尽管这位中将先生主动迎击萨博的决断和勇气值得称赞，但如果用不客气的说法来形容的话，他的这种行为等于送人头，成功给敌人创造出了实施“斩首行动”的机会。
好在萨博之所以出现在这个国家并不是为了杀人，所以中将只是被打晕了而不是被杀死了。
“中将！”
“中将和少将被一瞬间解决了！”
“怎么办？”
眼见着最高指挥官就被这么解决掉，集中在王宫前的大量海兵的士气也跟着动摇了起来，先是惊讶乃至惊恐，继而……
“敌人只有一个人，不要怕。”
“炮击队，开炮！”
因为缺乏统一的指挥，加之己方非常慌乱，所以枪炮声噼里啪啦显得非常凌乱，连火力投射都不集中，很难想象这样的应对方式会对萨博那种高手起到什么效果。
然而对于莫绯这样的“普通小兵”来说，这时候开枪其实就是他们唯一的应对手段了，否则还能怎么办？没见中将都被瞬杀了么。
但是发动远程攻击绝不是什么好选择，一来对方完全躲得开，二来对方的躲避方式……站在王宫的广场上的萨博下一瞬间就冲进了海兵人群之中。
这种情况下，大家只能收手，因为乱开枪只会造成误伤。
“海兵们，只能说你们选错对手了。”
冲进人群之后，萨博这样说道。
“革命军，你们出现在这个国家的理由是什么？”
海兵之中有人对着萨博这样喊话。
“你觉得呢？用这种方法可没有办法从敌人口中问出情报来。”
王宫附近的海兵人数在两千以上，但站在敌人人群之中的萨博却显得从容不迫……这人一直留在这里明显是为了吸引注意力、拖延时间的。
莫绯自始至终也没有看到其他的革命军。
如果是玩游戏的话，两千人肯定够玩好一阵子了。
在面对强敌的时候，有人会因为恐惧而无法行动，也有人会因为心态失衡而冲动起来。此时站在萨博周围的一圈海兵之中已经有人在没有得到任何命令的情况下冲向了他。
然后，他们仅仅是被萨博拨弄了一下，接着就倒地不起了。
在靠外位置的莫绯看了一会之后，对着他的曹长说道，“曹长，要去试试吗？”
“啊？
不要乱来。”
崔德利尔被这个突然的问题搞得有点发懵。
刚刚他在责备莫绯不敢开枪，现在他又觉得莫绯脑子有病……“恃强凌弱”是军事行动的重要准则，这反向操作是图个什么？
以事实来说，崔德利尔的想法并没有问题，但站在莫绯的角度上来说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他只是想试一试而已。
试试自己的招式能不能生效。
“曹长，敌人没有采取过度杀伤的攻击方式，迎击他的海兵最多只断了几根骨头而已。”莫绯对着崔德利尔这样解释着，随后他又小声补充了一句，“我们作为普通海兵，能‘英勇迎击’革命军二号人物的机会可不多。”
在莫绯的提醒下，崔德利尔把目光投向了倒在萨博周围的海兵们，结果他发现那些货叫的一个比一个惨、一个比一个有底气。
曹长陷入了沉思，接着他又看了看自己周围，发现中尉已经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所以他可以直接指挥他的士兵。
“新兵们，听我命令！
全员举枪，目标……
不用多说，敌人只有区区一人！新兵们，展示勇气的时候到了！”
训练教官的威信还在，往拖拖拉拉的人屁股后面踹了两脚之后，在曹长的指挥下，十名新兵排着队冲向了萨博。
很快的，在所有友军的注视之下这支只有十一人的小队走到了最前面，接着他们绕着敌人排成月牙线。
“举枪……”崔德利尔曹长再次命令，然后猛地向下挥动手臂，“开火！”
十支火枪的枪声和枪口火焰整齐划一，这种“螳臂当车”的行动甚至凸显出了某种堪称“壮烈”的气氛，再然后……
十一个人里有十个被瞬间击倒了。
唯一没倒地的那个……萨博大概认出了莫绯，所以给了他点特别待遇。
见自己的队友也加入到了倒地惨叫的行列中之后，莫绯把火枪往地上一丢，然后将身后的短剑拔了出来。
“海兵先生，你懂剑术吗？”
萨博的语气里带上了某种很真切的好奇，因为此时双方段位差距过大，所以他一眼就能看出莫绯的实力水平来……简单的说，就是没什么水平。
“不怎么懂，但我准备开创一个新的流派。”
这里当然不是聊天的场合，所以两人各自只有一句话，再接下来按照流程莫绯也该扑街了。
莫绯的视线根本捕捉不到萨博的动作，但是他知道下一刻对方的攻击就要到来了。
于是，令萨博的感到有些吃惊的事情发生了。
原本他是想一拳砸向莫绯的肩膀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这只手却没有办法落下去……就像有什么东西从下面挡住了他的手臂一样。
不，不只是挡住，某种强烈的气流使得他的手臂被“弹开”了。
莫绯撑起了防御的“障壁”，他利用飘飘果实的能力，使得自身周围的空气被瞬间抬升了起来，因为上浮的速度过快，所以迎面的阻力就如同一堵被推动的墙一样。
“有一点……小小的惊讶？”莫绯说道。
“很有趣的招式。”
萨博并不清楚刚刚莫绯究竟做了些什么，他只清楚自己的攻击被挡住了。
“嗯，这个叫做‘隐王·三重胡桃’。”
第一次使用这样的招数就防住了萨博的攻击，但莫绯并没觉得这有什么可在意的……人家只是抱着玩乐的态度在随手平A，他这边却已经开始出“技能”了。
…………恶魔果实笔记…………
前缀用以标注果实不同的“应用系列”，数字用来表示瞬间发动果实能力的次数，后缀则是美化了的“形象化标称”。
所以这一招的实际名称应该是这样的……
飘飘果实应用系列一·能力瞬间发动三次·高坚果
第四十一章 能力延展
萨博第一时间就怀疑自己遇到了恶魔果实的能力者，但因为接触时间过短暂，他也没办法判断对方究竟是什么样的能力……不过这也不是个非得搞清楚的问题。
下一刻，莫绯就感觉自己的肋下一阵剧痛，一瞬间他呼吸为之一滞，接着他感觉丧失了对自己的身体的控制、腿脚一软就半跪倒在了地上。
不过失神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莫绯左手下意识的捂住了右下腹部，尽管他没有看清楚萨博的动作，但他觉得自己刚刚应该是被对方拍了一下，而这时候他至少断了两根三根的肋骨。
“希望这一招里没掺什么内脏破坏的攻击，光骨折就够够的了……”
奋力压制着受伤处传来的痛觉，他强行将开始急促起来的呼吸平复下去——被一招KO这是理所当然的结果，莫绯不过是一个刚刚训练了不到一个月的新兵，难道还真指望他能挡住萨博一时片刻么？
也就是看出了萨博正在“玩耍”，所以莫绯这才敢走到前面来凑个热闹，否则的话他肯定有多远躲多远。
不过只挨揍也不是莫绯的性格，他猛地深吸一口气、接着屏住呼吸，用握住短剑的右手向着不远处正在攻击其他海兵的萨博挥出了一剑。
所谓“剑气”，大概是纤薄的金属刃片划过空气时造成的特殊流体气流，“飞斩”这种技术需要长时间的修行和磨炼才能达成，这是剑技“登堂入室”之后的剑士才能做到的。
但莫绯不太一样，还是那句话，他可以利用果实作弊——猛地挥砍剑刃，而后使用飘飘果实的能力将划出的微弱气流不断加速。
这样他非但将不具备任何攻击力的“气流”化作了真正具有攻击力的“飞斩”，甚至这种“飞斩”的威力并不会随着距离的增加而衰弱，相反的它会不断的加强……至少在五十米的范围内是这样的。
萨博感受到了身后急速逼近的气息，他下意识的一偏脑袋，于是这道“剑气”就擦着他的身边飞过去了。
接着“当啷”的声音传到了他的耳中。
萨博侧头往身后一看，然后发现自己背后背着的那根空心水管被切断了……虽然这玩意是萨博的惯用武器，但它确实只是一根普通水管，如果不施加武装色霸气的话，是个人都能轻松将它掰弯。
先看看这半截水管，接着萨博把视线投向了更后面的莫绯，他喃喃低语着说道，“虽然难度不高，但这可不是外行人能做到的事情。”
翻译过来就是说这不是小兵能做到的事情。
“我虽然不会剑术，但这并不妨碍我准备做个剑圣。”莫绯猛喘几口气之后则是这样说道。
遭到了攻击之后的萨博转过身来，再次向着莫绯这边走了过来。
“喂喂，差不多得了，好几根肋骨换一根水管，怎么说都是你赚了吧……”
莫绯有点担心自己会再挨上一下，然而就在这时候，有人突然出声叫住了萨博。
“萨博，那边的任务完成了……这边的闹剧还要继续下去吗？我们该撤退了。”
莫绯因为已经处于半扑街状态了，所以他只能听到声音，但是看不到隐藏在人群之中正在说话的人。
但是海兵之中有人认识这个突然出现在战场上的人。
“难道是……
‘闪电’依玛祖娜！
是顶上战争时从推进城越狱的革命军依玛祖娜！”
“他不该在伟大航路么，为什么会出现在南海？”
“不，不是会‘出现在南海’，而是‘回到了南海’，他本来就是南海出身，最开始也是在南海组织暴力行动的。”
敌人一变为二，这种变化使得海军这边暂时停止了攻击。
你一句我一句，莫绯听着听着似乎听明白了多出来的敌人是谁了……革命军伊万科夫的部下，超人系剪刀果实的能力者，时而是“闪电女士”、时而是“闪电先生”的那个人。
作为佐证的是，战场上又有一道身影急速划过，这身影直冲依玛祖娜而去……使用着“六式”中的高速移动招式“剃”，毫不犹豫的直奔敌人而去的正是第54支部的古瑞德准将。
“古瑞德准将！”
准将赶到了战场上，但这应该不只是为了海军的“正义”，似乎更是为了私人恩怨……准将好像跟人妖们有仇。
莫绯还想欣赏一下准将的战斗，但是幸运或者不幸的是，海军一方是有着专门的战场医疗救助队的，所以在趁着敌人不注意的时候，莫绯被两个医疗兵塞进一张担架然后一溜烟的抬了下去……额，这是正常待遇。没人管伤兵，让他们在战场上等死的做法才有问题。
可惜的是医疗兵都是一个比一个壮的壮汉，且个个跑的飞快。
“闹剧。”
莫绯在离开这片充满火药味的地方之前，给这场“战争”下了个自己的定义……对上萨博这种实力的人，只能说对他而言还太早了。
…………
“海军和世界政府又被革命军狠狠地摆了一道啊……”
“嗯，虽然参谋总长出现在了这个国家，但他明显只是诱饵——革命军真正的目标是世界政府的大规模货运船。”
“是啊……其实是斯庞海姆公国的事情。”
“无论如何，这个国家没有真正发生暴动是一件好事。”
“是吗？我倒是觉得如果这次革命军的目标真的是我们圣诺伯多王国的话才是一件好事。”
圣诺伯多王都的一家医院里，医生们的交谈声不停的传到了躺在病床上的莫绯的耳中。
战争已经过去了三天，身为一名海兵，他了解的事情其实更多一些。
这次革命军来到南海的真正目的是世界政府的“货运船”，而这件事的起因在一个名为“斯庞海姆公国”的国家之中。
那是一个在南海乃至世界上都非常普通的国家，如果说它有什么值得在意的“特别”的地方的话，那就是……
它不是世界政府的加盟国。
所以这个国家的国民不被世界政府认同为“人类”，所谓的“货运船”运输的东西不是别的，其实就是奴隶——顶上战争吸引了全世界的目光，而某件东西如果太过耀眼的话，那么它必然就能够将一些其他的东西隐藏起来。
对于世界政府来说，不加入就等于敌对，而毁灭一个国家甚至要比对付一个大海贼简单的多，所以在顶上战争之后，世界政府悄悄处理掉了那个国家，甚至不用为此承担多大的舆论压力——相比于白胡子之死、白胡子海贼团的崩坏，海贼王之子的处刑，黑胡子进位“四皇”，一个犄角旮旯里的国家的毁灭算什么大事？
公国被毁灭之后，所有的国民都被当做奴隶抓了起来，世界政府准备将他们运往东海的“桥上王国”。
而得到了具体情报的革命军则是趁机袭击了世界政府的运输船。
相比于圣诺伯多王都的“闹剧”，几乎同时发生的海上战斗则要惨烈的多，世界政府的官员、负责押送行动的海兵、被押送的奴隶以及采取行动的革命军，各方都产生了大量的死伤。
不过要说最终结果的话，应该是革命军达成了自己的目的，他们将绝大部分奴隶给救出来之后，又带着他们成功撤离了。
总之，莫绯突然意识到了这个世界比他想象的还要残酷的多。
第四十二章 封面人物
“注：在圣诺伯多王国王都暴乱事件中，战场最高指挥官杜维中将被击倒、海军失去了统一指挥之后，年轻的三等兵艾林德尔·莫绯拔剑冲向了革命军参谋总长萨博。
在该次作战之中，该小队自指挥官崔德利尔曹长以下十一人全员英勇负伤。”
古瑞德·弗朗准将将手中的报纸随手搁在桌面上，然后他视线往下一瞥，再次确认了那张大幅照片的标题……嗯，就叫做“勇气”。
标题很普通，但照片拍的很不错，不然的话也不会占了报纸头版的半个版面。
拔出剑的海兵正冲向敌人，奔跑中他的身形压的很低，相机的镜头越过他的肩上刚好以仰视的视角拍到了“反派”革命军，对方的身形显得很高大，在清晨投下巨大的阴影，仿若不可逾越的障壁，因此也刚好体现出了海兵的勇气。
“这篇新闻报道是事实吗？我对崔德利尔曹长有些印象，在我的记忆里他可不是那种会带领士兵英勇冲锋的人。”放下报纸之后，准将对着一旁的军官问道。
“准将，这篇新闻是真实的，没什么问题……崔德利尔曹长和他的小队成员现在全都躺在医院里。”军官说道。
敌人只有一个，战场上尽管被搞得很混乱，但是想要调查这样的事情的话还是比较简单的。
“是么，这么说的话崔德利尔的运气不错。”古瑞德的视线落到那张照片上，事情才过去没几天，他当然不至于这么快就忘了莫绯的名字。
以事实结果来说，这次海军对革命军的作战是后者的胜利，因为革命军达成了自己的作战目标，而海军这边则是被耍的团团转。
但是事情却不能给出这样的“官方定性”，世界政府不能直接承认自己的失败，这关乎到它的权威性。
既然“官方口吻”不能说海上作战方面的失败的话，那相应的只能强调陆上作战的“英勇无畏”了……现实就是这么的滑稽，这边的“闹剧”结束之后，海军的“参演人员”居然还能获得嘉奖。
崔德利尔曹长应该会被直接晋升为准尉或者下尉，至于莫绯，第一个发现革命军行踪的功劳再加上战场表现，古瑞德准将准备将他调离新兵营，调到自己身边作为军官培养。
目前准将依然留在王都，没有返回第54支部，先前他在战场上跟“闪电”的战斗也没什么结果，因为对方只是一心逃跑，根本没有战斗的意识。
准将和海兵们没有办法把他们留下来。
就在古瑞德一边忙着处理战后事宜，一边为没有抓到人妖而感到遗憾的时候，他的临时办公室的门被人突然从外面推开了。
“古瑞德准将……喔，看起来挺闲的。”
“斯摩格……你还是老样子。你来晚了，战斗早就结束了。”古瑞德准将瞥了一眼来人之后，这样说道。
“话不能这么说，没赶上这边的战斗不代表我没有参加战斗。前两天的闹剧中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吗？”推门走进办公室的不是别人，正是已经在南海活动了一段时间的斯摩格准将。
“你……原来如此。”既然对方干的活比自己还多，那古瑞德也不方便抱怨什么了，“斯摩格，听说你又要升职了。”
“哪怕在南海你消息也这么灵通么……小小的升职不算什么，现在我只想快点结束身上这些过家家的任务，以最快的速度去往新世界。”斯摩格说道。
“新世界啊……”新世界就更不是身在南海的古瑞德能操心的话题了，“你刚刚在问有意思的事情对吧，入伍不到一个月的新兵单挑革命军NO.2……算有意思么？”
古瑞德将放在桌子上的报纸丢给了斯摩格，说话的时候完全是一种在开玩笑的语气。
“还有这种事情？”
斯摩格接过报纸一看，然后……嗯？为什么他看这张照片上的两个人都有点眼熟呢？
更确切的说，一个人不只是眼熟，另一个人又到不了称得上眼熟的程度。
…………
身在医院中的莫绯自然也注意到了自己登上了“头版头条”的事情，然而他只看了两眼就把报纸丢到一边了……因为这份报纸只是这个国家的地方性报纸，而不是世界经济新闻报那样的“全球发行”的报纸。
所以就算那个记者的照片拍的很帅，但莫绯也只当自己上了一次“黑板报”而已。
如果说之前的闹剧之中他有什么收获的话，一来是他觉得自己应该给基地的最高指挥官、那位准将先生留下了比较深刻的印象，二来则是他彻底明白了自己还不能掺和“高层次”的战斗。
自主训练是一方面，接下来该怎么增加实力确实是个问题。
就在莫绯在思考接下来的具体做法的时候，有人在病房外面轻轻敲了敲门。
莫绯听到了声音之后，下意识的转过头去，然后他就看到了走进病房的“客人”。
“你是……那位记者小姐？”
尽管在此之前双方一句话都没有说过，但加上这次的话他们也算打过三个照面了，所以莫绯对对方挺有印象的。
记者小姐手里提着一个果篮，在进入病房之后，她伸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视线在病房里转了一圈之后，最终定格在了莫绯身上。
随后她向着病床边走了过来。
“是莫绯先生吗，莫……啊！”
走到了病床这边之后，记者小姐再次表演了个平地摔，但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在往前扑倒的同时，给莫绯的腹部来了一记头槌。
你说巧不巧，他的肋骨现在刚好处于骨折状态，只能说……这是一场别开生面的会面。
莫绯猛抽一口凉气，一阵阵抽搐的疼痛感让他的额头渗出冷汗。
“记者小姐，该尖叫的人是我吧。”
“对不起，对不起，我其实是来道谢的……”
记者小姐抬起头来，但她的双腿还跪在床边，口中在道歉的同时她双手在病床上不断摸索着，希望找到因为跌倒而跌落下来的眼镜。
莫绯为了不至于继续受创，他伸手将眼镜递到了对方手中。
“谢谢，谢谢，啊……不对，我不是为了眼镜的事情来道谢的，是为了前两天的事情。”
莫绯感觉这位小姐在说废话，但他决定原谅她的呆滞，接受她的谢意。
嗯，记者小姐是个可爱系的眼镜娘。
第四十三章 中央调度
在之前的王都骚乱之中，莫绯顺手救下了这位记者小姐，所以她才会来到医院里专门向他表达谢意。
“穆莱克·黛德丽……”
而莫绯听到了对方报上的名字之后，突然感觉稍稍有那么点熟悉感，接着他想起了点什么，然后将搁在一旁的报纸拿了起来……果然，那张封面照片下面写着的摄影记者的名字就是穆莱克·黛德丽。
“黛德丽小姐，如果说表达谢意的话，这张照片其实就足够了。”莫绯晃了晃手中的报纸之后，这样说道。
没想到这位记者小姐看起来笨手笨脚的，但是拍照技术居然很不错，或者说她的专业素养没问题？总之这种瞬间捕捉影像、调整角度和光线然后按下快门的技术要求，肯定跟摆拍不一样。
“不不，这是我的本职工作，算不上什么回报……莫绯先生的伤势很严重么？”
“肋骨断了三根，不过因为敌人的手法很‘精湛’，断了的也仅仅是只骨头，伤势并不严重，但痊愈似乎需要两个月的时间。”莫绯说道。
包括他在内的大部分受伤的海兵都是这种类似的伤势，简单来说就是伤势绝不致命，但相当一段时间内“再起不能”。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
“这是？”
说话间，黛德丽将一盒药膏一样的东西放在了莫绯的床头柜子上。
“专门用来治疗这种伤势的药膏，肯定会对莫绯先生的伤势有效果的。”
“黛德丽小姐，你不是记者么？难道还兼职医生？”
“我不是医生……我的弟弟是医生，而且还是一位医术精湛的名医，只不过最近他出海去往一个叫‘特里诺王国’的国家研究学习去了，否则的话肯定能以更快的速度治好莫绯先生。”
“特里诺王国？”
莫绯觉得这个国家的名字有点耳熟，是不是曾经出现在“剧情”中过？
“嗯，是南海上的一个比较特别的岛屿国家，据说国土正中央生长着一棵巨大树。”黛德丽对那个国家也不怎么了解，因此只能给出这样粗糙的解释。
一听巨大树，莫绯直接联想到了“宝树亚当”或者“阳树夏娃”之类的东西，完全忽略了那棵树上会长驯鹿或者狸猫的可能性。
“是么，那有点遗憾，如果那位名医弟弟能快点回来的话就好了。”莫绯出于礼貌这样说道。
看看这位记者小姐，那她弟弟的年龄最多也就跟莫绯相当。过于年轻的“名医”，莫绯可不会那么相信对方的医术。用药膏治疗骨折，听着就有点不靠谱。
“嗯，我弟弟的名字叫做希治阁，穆莱克·希治阁……希望他近期能够回来一趟。”
又随便聊了几句之后，黛德丽很快就告辞离开，她只是来表达谢意的，没必要在这里呆太久。
就在黛德丽拉开门离开之后，莫绯紧接着就听到了外面传来的一阵跌倒的声音，随后又是一连串的道歉声……她似乎又撞到了什么东西。
而很快的，莫绯就知道她撞上的究竟是什么了。
病房的门再次被推开了。
一个身材高大、留着一头白色短发、嘴里叼着两根雪茄的高大男人走了进来……是斯摩格。
虽然这个壮汉一脸凶相，但他嘴里的雪茄此时并没有点燃，大概因为这里是病房吧——这货其实意外的细心？
他身后一如既往的跟着那位女海兵。
斯摩格走进病房之后，直接来到莫绯的病床边，然后拉过一张椅子一屁股坐下。
“为了我来的？”莫绯感觉有点莫名其妙。
“刚刚成为海兵？”斯摩格上下打量了一下莫绯之后，这样开口问道。
莫绯这才回过神来，他先是对着对方敬礼，然后说道，“是的，准将，我是入伍还不到一个月的新兵。”
军衔莫绯还是认识的，所以靠军队常识他也该认出现在坐在自己病床边的人是个“大人物”。
“我听说了你在前次作战之中的勇敢表现，现在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对‘伟大航路’怎么看。”斯摩格又这样问道。
“伟大航路？相比于南海，那里是个更加危险的地方，然而也是更适合实现理想的地方。”面对这种突然的问题，莫绯想了想之后只给出了单纯而空洞的回答。
他得先搞清楚为什么对方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来。
“不管是基于什么理由加入海军的，但你在之前作战之中的表现是值得肯定的……我明白的，名誉、地位，这都是你想要的东西吧？但伟大航路并不是那么简单的地方，这方面要做好觉悟。”
“？”
莫绯心说你明白什么了？我怎么不明白？而且他为什么觉得后面的达斯琪看向自己的视线有点怪怪的？
“我来南海之前被上面的老头子吩咐过，如果看到不错的苗子的话就带到伟大航路去……怎么样，敢去吗，艾林德尔三等兵？”
“额……
求之不得？”
这对莫绯而言确实是一件求之不得的事情，然而问题在于他不太明白面前这两人有些古怪的态度……莫绯压根没把之前在海上碰到过斯摩格的事情当回事，自然更不知道这俩人现在的脑内活动。
“很好……达斯琪，把他的名字记下来。”
“是，准将。”
斯摩格站起身来，接着两人就这么离开了病房。
“斯摩格准将，这个海兵果然就是之前我们在海上遇到过的那个人吧，再加上我们之前在某个国家听说过的贵族间的流言……
身份上的巨大障碍阻隔在相爱的两人中间，为了心爱的女孩，他直接加入了海军，并且在面对暴虐危险的敌人的时候奋不顾身，明明还是个新兵……这就是爱情的力量么？”
达斯琪说着说着，眼神变得悠然神往了起来。
“少说废话，达斯琪，我们这样的局外人只要闭上嘴巴默默看着就好了。”
斯摩格准将将嘴里的雪茄点燃，然后斥责了“恋爱脑”的女部下……好吧，这货虽然看着是个硬汉，但是脑补能力好像不比他的女部下差多少。
第四十四章 伟大航路
“莫绯先生，我们大概会在两周之后启程去往伟大航路，你的相关调动手续已经完成了，之后你会临时归在斯摩格准将的手下，接着跟随我们一起出发，直到抵达训练本部为止。”
这一天稍晚一些的时候，达斯琪再次回到了莫绯的病房里，并且向着他通报了接下来的一些安排……这类调动肯定是需要办理一系列的相关手续的。
“那个……上尉，能告知我更具体的目的地吗？”莫绯问道，他想知道自己具体会去往什么地方。
达斯琪现在的军衔是上尉，而她应该是一个比较好说话的人，所以他才这样问道。
“啊，失礼了，我忘了说明了……是马林梵多。”
“马林梵多？那里不是海军本部吗？”
“嗯，我详细说明一下吧，反正也是半公开化的消息了——接下来马林梵多会失去海军本部的职能，逐步改为训练本部、军官学校、海军医院和其他附属职能的基地，海军本部的驻地很有可能会更换，这也是顶上战争的后续影响。”达斯琪解释道。
已经做出这样的决定了么？原来这不是赤犬上台之后才做出的举措啊……莫绯默默地想到。
想想看也就明白了，原本的马林梵多是一座巨大要塞，但现在这座要塞已经损坏了，甚至不止如此，整个马林梵多岛屿的基盘都被撼动了……二十多年前的金狮子，不久前的白胡子，尤其是后者，这两次入侵导致马林梵多不再“不可撼动”了。
所以“海军本部”最好换个地方。
“是不是感觉过于遥远了，莫绯先生？从马林梵多到希尔德加德王国的距离是一个巨大的障碍，这是老天给你的考验，莫绯先生，你能明白吗？”
达斯琪收起手中的笔记本，突然凑到了莫绯眼前说道。这种过于亲昵的关怀语气、相当夸张的贴近距离，都让莫绯有点不太适应。
实际上莫绯还是不明白她在说些什么，希尔德加德王国是他的故乡，所以这是在担心他会想家吗？
“距离？我感觉……还好吧，也不算太远，呵、呵呵……”
又纠缠了一会之后，莫绯才好不容易将这个热心肠的女上尉打发走了。
总的来说，这次对革命军的“作战”给莫绯带来了难以想象的好处。
现实总是充满了变数，令莫绯没想到的是他居然这么顺利的得到了去往伟大航路的机会……“顶上战争”造成的影响还在持续着，海军本部在那场大事件之中损失的战力需要得到及时的补充。
等于说莫绯用了三根肋骨换了一张门票。
非但是海军内部的征选，照现在的局势看，似乎“大征兵”很快就要到来了。
“两周之后出发，所以身上的伤能快点好吗？”
莫绯不奢望自己的伤势能在睡一觉或者吃一顿之后就恢复过来，但是在有机会去往伟大航路的当口，两个月的完全恢复期还是有点太长了。
这么想着，他把视线投向了床头柜子上放着的药膏……要不试一试？反正是外敷用的东西，理论上就算没什么效果也不会造成什么大的危害。
而令人意外的是，这东西好像还真挺有效的，颇有一种谁用谁知道的感觉。在药膏的帮助下，在医院呆了一周之后，莫绯已经能正常下床行走了，甚至感觉不到什么明显的刺痛感了。
随后他跟随军舰返回了第54支部所在的甘尼美提斯岛，但仍然待在医院里……不管身体状况究竟如何，他已经不再需要参加这里的新兵训练了。
接下来他只需要等待斯摩格的军舰来到这里就可以了。
…………
“崔德利尔曹长……应该叫下尉了，总之恭喜升职，长官。”
这一天的下午，拄着拐杖的、吊着胳膊的崔德利尔来到了莫绯的病房里，这还是自从那天的战斗以来两人的第一次见面。
这位长官居然真的升职了，这人等于也捡了个漏。
“正式任命还没有下来，现在我还是曹长。”崔德利尔摇了摇头，但看的出来他这时候的心情是非常不错的，“倒是你，真的要跟随本部的准将前往伟大航路吗？那片海域可是无比凶险的。”
“嗯，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的，长官。”
“……好吧，各人有各人的想法和目标，莫绯，希望你能早一点出人头地。”
崔德利尔觉得这是一件挺可惜的事情，一来他觉得去伟大航路是一种想不开的找死行为，二来莫绯是一个出手挺大方的有钱人，所以他对这位部下的离开感到遗憾。
又过了一周的时间，一艘海军本部的军舰停靠在了第54军港的泊位上。
此时莫绯正在自己的宿舍里收拾着行李，不过好像也没什么可收拾的，来这里的时候他只有一个背包，现在要离开了也只有那一个背包。
很快的收拾好了一切之后，莫绯背着背包准备离开这里。而就在他走到操场里的时候，有三四个人一起拦住了他。
“喂，莫绯先生，听说你前一阵子出了个很大的风头？怎么样，现在是不是感觉自己高人一等、不同凡响？”为首的一个人正是那个卢西奥。
莫绯并没有因为之前登报的事情自觉高人一等，倒是卢西奥挺嫉妒他的。
“卢西奥先生，这么长时间了你还在搞这种事情吗？不过无所谓了，放心吧，之后我不会再妨碍你了。”莫绯停下脚步，笑着对着这群人说道。
“服软？你不会觉得到了现在才服软，之前的事情就能一笔勾销了吧？”
“……你的理解能力有问题，我的意思是说我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所以不会再妨碍你们了。”
“退伍回家？不会吧，莫绯先生，仅仅经历了一次战斗你就要吓得要回家了么，得亏报纸上还把你夸了一通呢，我记得那个标题是叫做‘勇气’来着吧，这就是你的勇气吗？”
“额，不是回家，接下来我要去伟大航路了。”
“？
……
哈哈哈……”
紧接着响起来的是这群人的嘲笑声，伟大航路？他们好像听到了一个非常好笑的笑话。
“被吓回家了就说吓回家，伟大航路？撒谎都不会吗？哈哈哈……”
而就在这群人的嘲笑声中，莫绯登上了来自伟大航路、又准备返回伟大航路的军舰。
这嘲笑声莫绯自然听的一清二楚，但他完全不在意，因为压根也不用在意……
所谓夏虫不可语冰，不外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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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惊涛狂澜
“现在我带大家去参观一下这艘军舰的主要武备，舰首的三联装旋转炮塔，这么大口径的后装火炮在伟大航路以外的海域可是很少见的……”
达斯琪上尉此时带领着一队刚刚登上军舰的海兵们进行着舰内参观。
斯摩格准将的军舰已经离开了甘尼美提斯，目前正在向西航行，第一目的地似乎正是颠倒山……这次他们大概会以“通常航线”进入伟大航路。
如果不是特别必要的话，海军本部的军舰好像并不会轻易尝试穿越无风带，尽管海军具备横穿无风带的技术，但谁也不能保证无风带的超弩级海王类绝对不会被惊动，所以风险还是有的。
斯摩格准将的军舰这次从南海带了一些“青年才俊”去往伟大航路，包括莫绯在内总共有二十人……当然不可能只有莫绯一个人，他没那么大的面子。
说起来莫绯自从成为海兵以来，这还是第一次正式在军舰上走动，他这算多少了解了一下这种大号军舰的内部构造……对此他还是挺有兴趣的。
“达斯琪上尉，这艘军舰是一级军舰吗？”
“一级？”达斯琪愣了一下，然后明白了过来莫绯在说什么，“你的意思是说火力最强大的军舰是吧，并不是，这艘舰应该算是二级军舰或者三级军舰，至于一级舰……等你见到就能明白了，莫绯先生。”
莫绯点了点头，他懂了，主力舰应该会更大、火力投射能力更强……大概能参与“屠魔令”的军舰才能算是海军本部的一级主力战舰吧。
这群闲人继续跟着上尉往前走，但走着走着莫绯就停了下来——他停在了一个训练室的门口。
军舰出航之后，闲着没事的某人正在里面进行着力量训练……不用问，正是军舰的最高指挥官斯摩格准将。
准将自然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自己正在被人参观的事情，但他并没有说什么。
虽然莫绯这批人暂时归斯摩格管辖，但严格说起来他们并不能算是他的部下，所以他压根懒得多说什么，更不会对他们跟自己真正的部下一样严格。
过了一会之后，斯摩格可能是完成了一轮训练，他长出一口气，走到一旁用一条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然后往嘴里灌了一大杯冷水。
“想活动下身体么，新兵？”
见莫绯一直站在门口没有离开，斯摩格这才开口说道。
“可以吗准将？自从上次的事件以来我一直在养伤，感觉身体都生锈了。”
“恢复太慢了。”
“……”
总之见斯摩格点了点头之后，莫绯迈步走进了训练室中。
他刚刚稍稍揣测了一下斯摩格的性格，现在看应该是猜对了……尽管斯摩格看起来凶神恶煞、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但实际上他算是一个讲道理、可以正常交流的人。
当然了，如果莫绯是斯摩格的正式部下的话，那又是另外一种情况了。
修养了两周之后，莫绯感觉自己身上的伤势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他拿起一个哑铃然后开始活动上肢。
“你自己做过类似训练吗？”
斯摩格坐在一张椅子上，他看着莫绯瞎折腾了一会之后，主动开口问道。
“嗯，新兵期间我做过自主练习。”
“没什么用，”斯摩格摇了摇头，“呼吸不对，练多少也是无用功。”
接着准将先生对着外面大吼了一声，“喂，达斯琪，有时间做那些无聊的事情的话，不如过来教新兵怎么喘气，这起码多少有点意义。”
看看，斯摩格对自己人就是这么大吼大叫的，反而对莫绯这种“局外人”显得比较客气。
“是，斯摩格准将……对不起，斯摩格准将。”
摄于准将的淫威，年轻的女海兵几乎是手忙脚乱、连滚带爬的跑进了训练室里。
“呼吸训练是吗？入门训练？”
“哈……应该是吧？”莫绯有点不知所谓，难道他两辈子活了几十年都不会喘气吗？或者喘个气难道还要讲究个深浅么？
“正确的呼吸方式是控制身体、肌肉和力量的开始，能掌握下来的话还是很有意义的……我示范给你看，吸气……呼气……”
达斯琪上尉已经开始了讲解和示范，讲道理，上尉讲解的什么莫绯没怎么听明白，但她示范的倒是非常好看。
而等练习了一段时间之后，莫绯才确信“喘气”确实是有方法的，而且练着练着他才明白了过来自己练的究竟是什么玩意……这大概是“生命归返”的入门训练。
当然了，这些都是后话，总之现在先看上尉的示范。
莫绯刚刚赖在这里不走，说要跟斯摩格准将套近乎有点夸张，对待不同的人得用不同的方式，如果他要给这位准将送什么“小礼物”的话，难保他不会被直接扔海里去，所以他刚刚一直看准将的训练，其实只是想偷学点什么东西的。
现在偷学已经不可能了，分明是光明正大的学……这是莫绯求之不得的事情。
因为海流和风向都很顺，所以这艘军舰仅仅航行了五天时间之后，红土大陆已经赫然在目了。
“绝壁大陆，这玩意究竟是怎么形成的啊……”
当莫绯亲眼看到红土大陆的时候，这种实际存在的壮观景象还是令他有些吃惊的。向上攀爬的运河……姑且可以解释，相比于庞大的海流与红土大陆，颠倒山的运河如同一道细线一样，所以反重力的逆流而上倒是勉强可以理解。
但问题在于红土大陆这种玩意为什么能存在呢？简直不可思议。
军舰的操控性和专业海军的航海技术都不是一般海贼能比拟的，所以除了莫绯最初的惊讶之外，斯摩格准将和他的船翻越颠倒山是没什么问题的……无非是先爬山、然后下山而已。不同于初次进入伟大航路的海贼，斯摩格准将对这里的航路可是无比熟悉的。
在非常顺利的翻越颠倒山之后，这艘军舰根本没有任何停留，接着它直奔马林梵多而去了。
而在刚刚进入了伟大航路之后，迎接莫绯的一场难以预想的惊涛狂澜。
暴风似乎随时可以撕裂船帆，而被卷起的海浪则如同能接连云天一样，巨大的军舰彷如一片落叶，随时都可能被大海吞没。
两辈子以来，莫绯第一次感觉有些晕船了。
不过……该怎么说呢？
对于一个第一次进入伟大航路的人来说，再也没有比这种天气更正式的“欢迎仪式”了。
第四十六章 一只雪鸟
第四十七章 饭之试炼
莫绯并没有太在意这位与他交错而过、身形显得比较“单薄”的女海兵，这会儿他只是觉得她的眼睛很特别而已……主要是由于对方将自己包的很严实，他也只能看到眼睛。
不过从阿芙莉尔带着的装备来看，她似乎是一位狙击手。
“达斯琪上尉，感谢你一路以来的照顾，真的非常感谢。”
完成了报到手续之后，在达斯琪上尉登上小船离开之前，莫绯对其表达了谢意。
“不不，我并没做什么，不用这么郑重其事……”达斯琪上尉有些不好意思的推了推眼镜，接着她勉强克制住情绪，抬起头来摆出长官的态度说道，“接下来还望诸位能够继续努力。”
新兵们有一部分人跟莫绯一样对着离开的上尉敬礼，也有人根本对此不屑一顾。
莫绯觉得做人还是要讲基本的礼貌的，达斯琪一路上确实挺照顾他们这群新兵，更重要的是她还教会了他该怎么喘气。
“如果要‘知恩图报’的话，能留在这里再说吧，来了训练本部跟能一直留在训练本部可是两回事……你们跟我来，接下来安排你们的住处和训练课程。”
达斯琪离开了之后，莫绯这群人自然也就暂时归这里的中尉管辖了。
接下来莫绯被安排了住处，然后被告知明天找训练教官报道，直接开始在海军本部的训练……正如这位中尉刚刚说的那样，他们这样的从四海被带到海军本部的新人，尽管经过了一轮粗糙的挑选，但整体素质肯定还是参差不齐的，所以这边肯定还会再来一轮正式选拔，把不合格的人再踢出去。
“502室、502室……”
莫绯带着自己的行李以及刚刚领取到的一些物资，行走在一栋宿舍楼里，寻找着自己的房间。
来“伟大航路”之前没有带厚衣服是他的失算，好在刚刚补发的训练服里有比较厚的那种。
他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宿舍，然后拿出钥匙打开门，随即发现这是一个双人间，已经有人比他先入住了。
房间里还算是干净整洁，这一点比较让人满意，最起码室友并不是一个邋遢的人。
莫绯将自己的东西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再把床铺整理好，接着就在无所事事之中等待着室友的归来。
虽然他对马林梵多比较有兴趣，这时候也想出去走动一下、参观参观，但刚刚来到这种军事要塞，他这样的人最好还是不要乱走，要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然后被当做间谍抓起来的话那就不太好了。
莫绯等待的时间有些久，一直到了晚上八点钟左右，他的室友才回到了这间宿舍。
“啊……新人？欢迎来到马林梵多。”
这位室友先生几乎是拖着身体返回宿舍的，他只是看了莫绯一眼，打了声招呼之后就直接往自己的床上一趴。
这人似乎对自己的新室友半点好奇心都没有……不，应该不是不感到好奇，而是没有精力感到好奇。
“你好，我是艾林德尔·莫绯，来自南海。”莫绯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自己。
“杰兰特·高文，来自东海，我比你早一周来到这里。刚刚来到马林梵多，你肯定有很多疑惑等待解答，作为室友、出于礼貌我该跟你多聊一聊，但是……
不好意思，等明天再……说……”
这个名叫杰兰特的人话还没说完，已经是躺在床上睡着了。看的出来，结束了一天训练的他已经相当疲惫了。
莫绯对这人一天下来经历了什么训练感到有些好奇，是什么能让一个两米大汉累如死狗呢？
“东海么，最弱之海……”
这位室友来自东海，海贼素质、平均实力最差的海域。仅从平均战力来说的话，东海是比较受鄙视的，一个鱼人都能横行无阻。然而有意思的是，曾经称霸伟大航路的海贼王就是东海人，与这位海贼王对抗的传奇海兵也是东海人。
从最弱之海走出来的人，曾经站在了时代的顶点上。
经历了长期航海的莫绯多少也有些累了，船上终究跟陆地上是不一样的，该怎么说呢，果然还是在陆地上睡觉才能睡的更让人安心一些。
莫绯在躺下之后，很快也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非常香，直到他被一阵猛烈的敲门声吵醒。
“新兵们，赶快滚起来！新的一天开始了！”
听到了这个声音之后，莫绯就见对面床铺上的杰兰特打了哆嗦，然后麻溜的开始起床。
“你也快点吧，新人，额……”
“莫绯，我叫莫绯。”
很明显，对方还没有记住他的名字。
“莫绯，动作快一些，新兵教官的脾气不太好……你跟在我身后就好。”
“……好的。”
莫绯麻溜的穿好海兵服，然后跟在了这位室友的身后。
外面的天色还有些暗，杰兰特带着莫绯一路下楼，然后两人来到了一处大校场的角落里集合……那名教官早已等待在那里了。
等所有人完成了集合之后，教官在队伍最前列走了一圈，然后开口说道，“今天又有几个新人进队，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多诺费奥，多诺费奥少校，接下来你们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绝对服从我的命令。
现在开始晨操，绕跑二十圈。”
根本不用教官多说什么，这支总共一百人左右的队列就开始绕着校场跑了起来……二十圈下来，看起来至少有二十公里的样子，但听对方的语气这好像只是开胃小菜。
不过这种说干活就干活的态度莫绯还是比较欣赏的，军队并不是耍嘴皮的地方。
“速度，保持速度，要在四十分钟内完成晨操，一周之后要进三十分钟，别在这种小事上浪费太多时间！”
教官也在跟着队伍出操，跑了几圈之后，他一边大喊着一边对着跑在最后的人直接上去就是一脚。
这训练强度似乎跟莫绯在南海的“新兵训练”不可同日而语，教官二话不说就让新兵们必须跑出世界纪录来。
如果完全靠自己的体力跑下来的话，这样的训练对莫绯多少有点难度，但他也不想在这种“开胃小菜”上使用果实能力作弊，否则就失去训练的意义了。
跑了几圈之后，莫绯感觉自己的体力开始下降，而就在这时候，他几乎不由自主的切换了自己的呼吸方式，再接着，他的体能就这么维持住了……谢天谢地，达斯琪在教他呼吸法的时候，他看的格外认真，并且在船上的半个多月时间他也一直在按照这样的方法进行训练。
现在看，这训练居然起效了。
由于这队人几乎都是从四海来的新兵，所以在四十分钟之后大概只有一半人完成了训练，剩下的人不同程度的脱队了。
“完成了训练的人去吃饭，没完成的继续，但作为惩罚今天一整天一粒米也别想吃。”
莫绯和他的那位室友都完成了训练，除去呼吸法的帮助之外，到了这时候他才意识到了他算是体能很不错的那种人。
“莫绯，尽管话说起来不好听，但如果我是你的话，还是选择完不成这种训练的好……对于新人来说，真正煎熬的事情还在后面。”
接下来就是早餐时间了，教官带领着队伍前往校场旁边的大食堂，这期间杰兰特这样对着莫绯悄悄说道。
最开始莫绯没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直到他来到了食堂里。
“能吃饭才会有力气，新兵们，你们每餐都必须吃完三碗饭！
这是铁律，刨开肚子也要把饭塞下去！”
教官又在那里大吼大叫。
吃三碗饭而已，莫绯本来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他勉强是能吃得下……直到他看到了所谓的“碗”究竟是个什么“碗”。
那是个直径二十五公分、高度三十公分、容积肯定超过十二升的圆筒，里面的米饭堆的冒尖，坦白说，这玩意直接可以当垃圾桶来用。
还没动筷子，仅仅看了一眼之后，莫绯就觉得自己的胃已经满了……这大概能算是“饭之试炼”了。
海军本部的训练，比他原本想象的要艰难的多。
…………恶魔果实笔记…………
Adc，一种生长于峡谷下路的经济作物，暴毙是其必须面对的宿命，拯救团队、带来胜利是其必然而然的使命。
第四十八章 传奇海兵
对于战斗人员来说，饮食确实是非常关键的，营养平衡与热量供给缺一不可，所以常有“力气大、饭量大”的“约定俗成”……但饭量大跟“饭桶”好像不太一样吧。
本来大量运动完了之后就有点影响食欲，再加上要求一个正常食量的人突然开始吃那么多的东西……这时候莫绯感觉自己有点“前途多难”了。
教官一直在食堂里来回巡视，莫绯也开始吃东西，然而有些事情并不是稍稍努力就能简简单单做到的，这玩意有物理性限制……他的胃的容量就那么大，怎么可能吃得下那么多东西。
所以无论他怎么努力，不要说三碗（桶）了，估计一碗（桶）都吃不下去。
吃着吃着，饭就已经堆到嗓子眼了。
教官虽然说的是必须吃下三碗，但实际操作起来他还是比较有人性的……能吃多少吃多少，只要没有偷懒耍滑，他终究没有真的刨开谁的肚子。
跟之前的呼吸法一样，莫绯感觉这种食量上的要求其实也跟“生命归还”有关，或者不用这样的专门指代，增加身体能量，增加耐力、恢复力和恢复程度本身就是一种基础性的训练。
还别说，就在莫绯艰难下咽的过程中，真有那种很快就把三碗饭吃完了的人。
“哈哈，在吃了在吃了……一个个瘦的跟个牙签一样，小海兵，连这点东西都吃不下吗？”
本来吃饭吃的就比较艰难，这谁啊还在这里说风凉话？什么毛病？莫绯鼓着腮帮子抬头一看，然后就看到了一个身穿白色西装、身材显得特别壮的老头。
蒙奇·D·卡普……额，那没事了。
“卡普中将……”
“是那个卡普中将吗？”
“当然是‘海军英雄’的卡普中将，这里可是马林梵多。”
卡普中将的出现让整个食堂骚动了起来。
单独迎击洛克斯海贼团、数度将海贼王罗杰逼入绝境、抓捕金狮子，这个老海兵毫无疑问是个活着的传奇。
虽然这里是海军本部，但如果是之前的话，卡普中将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见到的人，然而自从“顶上战争”之后，考虑到年龄与心境上的问题，卡普中将已经不再是一线作战的军官，而是转入了新兵训练部。
也就是说，现在的卡普中将是一名新兵教官，管辖莫绯这类新人才是他的工作职责，因此能在训练本部见到他也就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了。
不得不说，这老头说话有些气人的，要不是打不过他，额……还是不说了吧，这里的所有人加起来也打不过这个七十多岁的老头。
卡普只是在餐厅露了一面，很快就离开了这里，莫绯估计这种露面应该不是卡普自己的意愿，而是其他人的主意……让他这样的传奇人物露一面有助于激发新兵们的士气，不过卡普本人估计不会主动做这种细心的事情。
吃过早餐之后，莫绯跟着教官离开了餐厅，接下来一整个上午都是高强度的力量训练……本来就非常辛苦，又因为他吃的太撑，结果这种辛苦程度直接翻倍。
然后是午饭时间，又是往胃里硬塞东西。
下午的训练稍稍缓和一些，跟上午比起来有种耐力训练的感觉，但总的来说，这一天下来的训练节奏有点让人喘不过气来，莫绯感觉自己得适应一段时间才能适应过来——只能说不愧是海军本部，这还只是新兵的基础训练。
废物肯定是在这里待不下去的。
吃过晚餐之后，训练场地转到了室内，新兵们终于能坐下休息一会了。
多诺费奥少校拉过一个黑板来，似乎准备讲解一些别的知识了。
“我的小队人数已经齐了，这一期学员不会再增加人数，所以除了白天的基础训练之外，现在我们可以进行一些更深入的训练了。
新兵训练今天正式开始了，训练期间只有之后的短短的一个月，这一个月的成果关乎到你们能不能合格、能继续呆在这里进行更深入的训练还是直接回老家……
新兵们，别给我丢脸，到时候我可不希望自己带的队伍的合格人数比其他队少，明白吗？”
“明白！”
莫绯跟着喊了一句。
来到了这里的人只要脑子没毛病，肯定都不想灰溜溜的回老家。来海军本部“深造”是很难得的，如果不是“顶上战争”的话，很多人可能一辈子都没机会来这里。
“很好，白天的体能训练只是基础，现在我要讲的则是基础之上的具体战斗技术和手段……
在海军的训练之中，有些招式是成体系化、实用性高且兼具威力的，更重要的是这些招式只要经过严格的训练，人人都能掌握……也就是说只要好好努力的话，谁都可以成为强者。”
到了这里，莫绯已经觉得这位教官的说法有问题了，人人都能成为强者？这难道不是在灌心灵鸡汤吗？
“经过长期的训练总结，在所有的招式之中有六种是非常具备实用性的，它们分别是剃、月步、岚脚、指枪、铁块、纸绘，这六式也是我今后要主要讲解的内容。
对于诸位而言，在一个月内掌握的越多，越能增加你们的合格机率，一到六，一和六，都是不一样的。”
有问题，这个教官的说法果然很有问题，听起来他好像要一股脑的将“六式”全部教给大家一样。然而问题在于莫绯等人全都是新兵，怎么可能适应这种填鸭式教学？
严格来说，一个月掌握“六式”其一都能算是百里挑一的难得人才了，要掌握多种或者全部掌握？那不是痴人说梦么。
这教官没安好心，莫绯觉得对方一个海军少校是几乎不可能娴熟掌握六式的，否则的话这人就不只是少校了，然而他却要将自己都不会的东西教给他的学员？
莫绯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周围的“同学们”，发现他们个个眼神热切。
他们这些来自于四海的新兵往往会有一个特征，那就是面对新的、高等的战斗技艺的时候会贪多、贪大、贪全，因为这是他们在四海完全学不到的东西。
所以这位教官一次性将大家渴望的东西抛出来，这是为了大家好么？不，这是在害人吧，贪多的结果往往是什么都学不会。
况且教官先生还在语言上诱导大家“多多学习”，就好像“六式”并不难学习一样。
莫绯会心一笑，虽然不知道这教官的打算，但只有对方肯教，那他学一学又有什么问题？
嗯，他也挺中计的，毕竟“自命不凡”是谁都会犯的一种通病。
同时，“自命不凡”又是这个世界的人最应该具备的一种气质。
…………恶魔果实笔记…………
海贼世界生存法则：
1，有些老头很恐怖。
2，尽量别惹穿拖鞋的人。
第四十九章 随机抽样
在教官的某间休息室里，两个闲下来的人正在进行着一场挺无聊的谈话。
“多诺费奥少校，听说你又在折腾自己的学员了？”
“折腾？别把话说的这么难听，我只是在按照上面的要求在教育、训练他们而已。
真要说起来的话，我比一般的教官做的更好……我可是把现阶段他们可以学习的所有知识和技能全都教给学员们了，而且是那种‘毫无保留’的教授。”
“能从四海脱颖而出的学员，大概内心中肯定有自命不凡的部分，所以你教什么他们都会囫囵吞枣，这一点你我都心知肚明，就不要打马虎眼了。
多诺费奥少校，你还是看不惯那些轻轻松松就能来到海军本部的年轻人吧？你的学员你怎么教自然是你的自由，但我还是提醒一句……别把事情搞得太难看了，万一到时候你的新兵队一个都不能合格的话，这怎么跟上面交代？”
“学员不能合格那是他们的能力有问题，还是那句话，我教的哪里有问题吗？”
“……”
少校担当教官的做法当然没什么问题……尽管没什么问题，但他肯定不是那种努力为海军培养人才的人。
…………
莫绯已经察觉到自己的这位教官有些问题了，然而他并没有太在意。
要知道这里可是海军本部，在一众海军高层眼皮底下，就算有人想搞什么小动作，那这种动作的“程度”也十分受限……除非这人不想在海军里混了。
更何况目前这个阶段的海军训练本部非但实力强大，更难得是顶层的管理者都是那种比较公正的人……一个人是刚刚调任过来的“海军英雄”卡普，另一个则是在训练本部工作了多年的“原大将”泽法。
来到这个世界上之后，莫绯一向对报纸新闻很关注，而到目前为止他并没有留意到有七武海变动的事宜——“白胡子二世”爱德华·威布尔还没有成为七武海，所以尽管莫绯没有听说过有关泽法的消息，但理论上这时候这位“原大将”还没有离开海军才对。
来到马林梵多、开始正式训练的第一天晚上，莫绯就听教官大致讲述了有关“六式”的相关知识，不得不说，这种进度令他非常的满意。
以他个人的理解来说，这“六式”里最具实用价值的是“剃”，他个人最不喜欢的则是被动防御的“铁块”，因为在他的印象里凡是使用“铁块”强行防御的人，最后都因为没有防住敌人的招式而被击倒了。
“剃”这种高速移动技能，当然有相应的使用技巧，而使用这个招式的基础条件则与三个要素密切相关——力量特别的下肢力量，爆发力特别是下肢爆发力，以及使用者的“自重”。
简单来说，“剃”这一招的使用熟练度、威力与力量和爆发力成正比，与使用者自己的体重成反比。它是以连续高速踩踏地面数十次产生爆发性的反作用力来推动身体进行高速移动的招式，其速度快的如同“连续瞬移”一样。
如果使用能力的话，莫绯有把握在一周之内学会这样的招式。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力量不足是硬指标的缺陷，但“优势”在于他的“体重”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在同样的力量下，其他人是不可能学会剃的，但莫绯不一样。
剃、月步、岚脚，这三招与飘飘果实都有很高的契合度，莫绯很快就能变成海军的“体术达人”。
第二天，训练继续。
高强度的训练增加了莫绯的身体机能，同样的也增加了他的胃部消化能力，第二天莫绯已经可以把一桶米饭吃下肚了。
晚上少校继续讲解“六式”，并且开始实际演练。
来到海军本部之后，莫绯唯一觉得有些别扭的事情是他没办法跟在南海的时候一样自由的出海锻炼飘飘果实的能力了……在战国、卡普、三大将眼皮底下玩“起飞”，那肯定分分钟暴露。
鬼知道现在马林梵多有多少人能熟练使用见闻色霸气。
所以莫绯只能在晚间或者白天训练的间歇用飘飘果实练习控制空气，开始了偷偷摸摸与空气斗智斗勇的训练生活。
而且他再次确定了自己现在的身躯跟地球时候的自己完全不一样，尽管大家都是人类，但是身为人类的“限度”明显存在区别——每天的训练完成之后，他都会感受到浑身肌肉的热涨感，几乎是锻炼多少内容，他的身体素质就会随之增加多少内容。
肯训练就有回报，这就显得很夸张，所以“我还能变得更强”这种想法很简单就能诞生出来。莫绯不知道只有他自己这样，还是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这样。
总之他现在的目标是通过新兵训练的考核，时间其实很短暂，只有一个月而已。
很快的，在枯燥的力量训练中新兵期间过去了一半，这天中午，就在莫绯吃完了中午饭、正在返回大校场的途中，他突然被一男一女两个人叫住了。
这两人身上穿的很正式，看起像是世界政府的官员。
“海兵先生，能稍稍打扰一会吗，我们有几个问题想要调查一下。”
那两人拦住了莫绯之后，这样开口问道。
“额，什么问题？”莫绯有些疑惑。
“是关于下一任海军元帅的人选的事情，现在大致的选择有两个，这个应该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所以……你觉得是萨卡斯基大将更合适，还是库赞大将更合适？”
战国元帅已经决定退休了，这段时间以来海军高层与世界政府确实都在忙下一任元帅的事情，所以莫绯这才碰到了这么个“基层调查”。
“不好意思，这样的问题问我这样的普通海兵有意义吗？”莫绯倒是觉得世界政府会搞这种调查才不合常理，这问题问的好像他能决定元帅的人选一样。
“话不能这么说，倾听一下最大众的海兵的意见也是至关重要的，元帅毕竟是要率领整个海军的人，不是吗？”
嗯，莫绯听明白了，也就是说他们现在搞的无非是“形象工程”而已……倾听海兵的意见只不过是装个样子，元帅的人选其实是天龙人和五老星决定的、并且已经决定好了，但他们不能就这么简单粗暴的将其宣布出来，那显得太独了。
莫绯想了想，然后也反问了个问题，“你们这个调查……是匿名调查吗？”
如果是匿名调查的话，他这就准备开始“大放厥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