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乐 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最值得期待的事是什么吗? “喂” “哪位” 这是我回国第一次拨通了她的电话,号码没有变,还是那串熟悉的数字。电话那头的人也没有变,还是那温柔的女声,可是...她却不记得我了。 2016年,我背上行李一个人去了美国。 打开手机,原来现在是2020年了。 “欢迎收听‘回眸电台’我是今晚的DJ眸生。” 回到车里,我习惯性的打开了车载收音机。以前在国外的时候,我朋友经常笑话我,不用蓝牙听歌,还在听广播。我笑笑不说话,说是思念家乡。 耳朵里传来她的声音,终于我的收音机可以切到93.8了.... “今天我们来聊一聊,你有努力爱过一个人吗?很奇怪吧,眸生今天不是想和大家讨论你是否为爱一个人而很努力,而是努力爱一个你以为自己很爱其实却不爱的人。很久以前,我爱过一个男孩子,他很优秀,很温柔,我遇见他的时候,我以为是上天开了眼,终于给我这么一个优秀的人。毫不意外,我很沉迷与他相爱,那时候的他同我去了我最喜欢的地方,吃着我为他做的饭,一起和彼此的父母散步谈心,做了一切我以为情侣之间所有该做的事。就这样过了三个月,那一天,和平常一样,我下班回了家。由于前一天忙着加班,水槽里还有我没洗的碗,我换了一套舒适的衣服,走向厨房。半个小时后,我洗完碗离开厨房,来到了饭厅,我点开手机,一条消息就这么裸露在我的桌面上。‘我们分手吧,我不爱你了。或许是因为我太缺爱了,我可能根本就没有爱过你。你应该找一个爱你的人,再见。’那个时候,外面的冷风好像透过窗户划过我每一寸皮肤。不过,我没有哭。他拉黑了我所有的联系方式,我能够想到的我想不到的,他都拉黑了...我掐了掐自己,好想说这是假的。可我身上传来的痛感,明确的提醒我,是真的。后来,一个朋友告诉了我他的真实想法,让我一瞬间释怀了我对他所有的恨意。他说我们之间的爱情,就像是一道数学题,一开始是半懂,他以为他会做了这道题,可后面发现,他根本不会做这类的题。他很努力的爱过我,可最后还是骗不了自己的心。其实生生的这个故事,是想告诉所有的听众朋友,大家应该好好的思考清楚,你选择的那个最亲密的人,是不是你想要的,如果不是一开始就不应该让这段没有结果的爱情开始,这样可能伤害最少的人。也请大家好好珍惜身边的那个他。好了,一首周杰伦的《轨迹》送给大家...晚安,好梦。” ‘我会发着呆,然后忘记你,接着紧紧闭上眼。’ 周杰伦的歌声回荡在我的车里,原本挺宽敞的空间让我觉得很窒息。原来她什么都知道。 那时候的她跟我说,自己很普通,长相不算太惊艳,但也算个美女,单纯善良,对人很是真诚,如果要说为什么我心动呢,可能是她的眸子,让人安心。有个国企的工作,工资不高,福利不错。父母都是银行的职工,不需要她养老,但也只是小康家庭。其实也算是很多男孩子择偶标准的模范了。 我和眸生,是在眸生最落寞的时候认识的。 那时候我在美国念书,没有什么朋友,每天上完课就是躺在宿舍打游戏听歌或者听小说,无趣且乏味。有一天我照常拿出手机,点开那个听书软件,无意间滑到了一个直播间。听到一个女孩子在讲话,声音不错,我就留下一个几毛钱的东西,然后退了出去。像是发现了一个新大陆,找到了一个打发时间的东西。逛了一圈发现,那个声音是我听到最好听的声音,也不算最好,但是最特别。于是我点开了消费记录,回到了那个直播间,恰巧,她在唱陈粒的走马。 我喜欢民谣,喜欢有故事的声音,慢慢的她的声音一点一点侵入我的脑子里。 那时候,她叫喜乐。 眸生 我有问过她,有没有想干的事情。她说电台是她这辈子最喜欢的事情,可是没有学上那个专业,我觉得很可惜,她的声音很有辨识度,会上瘾。是那种越听越喜欢的声音。我和她就这么有了交集。那时候的我,已经是上课和听她直播两个事情占据了我全部的生活。后来听直播间的老粉丝说,来这里直播是因为要和以前公司打官司,不能在那边播了,可又很喜欢也舍不得我们。她是个很优秀的人,好不容易靠自己在那边有了自己的立足之地,因为直播,被关在宿舍阳台上几个通宵,没有按时吃过饭,还要自己完成学业。抱着对她的好奇,我和她加了微信,有了联系方式。慢慢的我们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这期间仅仅是半年的时间。我是一个很谨慎的人,没有什么朋友,也没有人能靠近我。可能我把她的特殊,误以为那是我的爱。 后来美国疫情爆发,我父母包机让我回了国,想着趁现在正好可以见一面。后来的故事就是她刚刚在电台说的内容。不过,在我的世界里,她成了我的匆匆过客,但那也是我20年来最开心的时光。这句话,在她熟睡的时候,我曾在她耳边说过。 我脑海里闪现了以前我们在一起的画面,她和所有的女孩子一样,谈了恋爱之后,没有以前的高冷,变得很黏我,也很可爱。常常问我,她怎么从一个高冷女神变成了黏人精,我说我愿意让她黏一辈子。我没有说假,至少那时候没有。针线盒子都没有拿过的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在网上听说,女孩子的血如果绣在男孩子荷包上可以保这个男孩子平安,硬着头皮给我绣了一个小荷包。 我问她,为什么会喜欢我,她说我是她的光。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过去,我在奚城她在苏市。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慢慢的,我们的感情只能在那个冰冷的手机上进行,她变得很佛系,不争不抢,做事情也很随缘。在我面前就跟个小孩子一样,乱糟糟的头发,披着睡衣光着脚到处跑。有一天我跟她说,休假的时候可以找个事情做做,不要躺在沙发上追剧,睡觉。她说她就喜欢电台,我不让她做这个她也没什么好做的。我一时间不知道,现在这个女孩子还是我一开始充满好奇的那个人吗?我开始怀疑,后来这种怀疑让我提出了分手。恩就像她说的,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爱过她,我对她已经没有了好奇,没有了那种热情冲动。没有给她一点余地,那段时间,我很轻松,我觉得我结束了一段浪费我时间的感情。可是那一年我回来过春节,他们跟我说,奚城有了一个很不错的电台主播,没事的话可以去听,反正我也喜欢。 我说叫什么。 朋友说叫“眸生。” 阿钱 她很有天赋,加上出了名的拼命三娘,一个不是奚城本地的女人,居然拿下来奚城王牌电台的常驻DJ,是个传奇。我听着朋友口中的这个和她同名的人,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如果是她,她真的成为了自己最想成为的人,在我抛弃她之后... 那天我手里的烟一直拿着,在我手里不知道转了多少圈,仍旧没有点燃,其实她为我付出的,是她所有的东西。而我视而不见。 “晨,出来喝酒。”我拨通了我初中同学的电话,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是我们这个圈子里少有的真朋友。可能一开始,我也只是因为知道他爷爷是最高法院的一把手,而接近的吧。 “行,正好我知道有个地方不错。你好久没回奚城了,我带你逛逛。” 奚城的另外一头,在一栋很高的建筑顶楼阳台上,坐着两个女人。她们两个就是大家嘴里的都市丽人,那种自信不是被男人宠出来的魅力,是自己给予自己的。五官不是很精致,但放在一起就是别有一番韵味,就像一坛尘封的酒,越品越香。 “生生,他回来了。”靠墙的女人小心翼翼的试探着。 “谁” “还能有谁” “与我无关” 她望向窗外,好像整个城市的霓虹灯都关的死死的,黑漆漆的一片。她有点压抑,压抑的她脑袋像是被掏空了一样。她不知道他那段时间是怎么过来的,反正她永远忘不掉他是多么绝情,她是多么难熬...现在的她很好,所以没必要停留再过去,更没必要怀念过去的人,就算那个人是她深爱过的人——奚城鼎鼎大名的许易。 小时候我喜欢看的一本书,那本书里说道“宇宙的尽头是彩虹。” 我想着,这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宇宙的尽头一定特别漂亮,就像是小时候看的童话故事里公主住的房间一样,铺满了所有颜色的花瓣那般美好。于是我想着好好读书,存钱一定要去看宇宙的尽头,我的童年对这个愿望充满期待,满心欢喜的奔它而去。长大了我才知道,原来宇宙,根本没有尽头。 我同许易亦是这个道理。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里,他们上层建筑的人与我们老百姓的关系就是两条平行线,毫无相关。如果偶然相交,那便是上天同你开玩笑。或者可以解释为你做了一件被老天看到的坏事,他在悄无声息间,惩罚你。青春年少,我以为爱情会是带我走向宇宙尽头的那艘船,会是让我看到那条彩虹最终的山顶,可他让我跌入谷底的也是那所谓的爱情。我是配得上他的眸生,我自然也是他配不上的眸生。 “生生,生生,想什么呢,想这么出神。” “阿钱,我们走吧。” 我拿着外套,往门口走了出去,阿钱去吧台结了账。看着几千块钱的账单,我竟然晃了一下神,以前和许易在一起的时候,想着他也是花父母的钱,就没舍得点贵的,总是在买一送一的时候去点一杯奶茶。现在我和阿钱都已经财务自由了,却好久没喝过奶茶了。 “阿钱,什么时候,我们去喝喝那家奶茶吧。” “好,你请我。” 阿钱其实叫杜芊芊,她说她这辈子最爱的只可能是钱,不可能是男人。我记不得她有多少男朋友,帅的不帅的,富豪穷小子,模特IT等等,好像没有哪个行业,她杜芊芊没有过男朋友。用她的话来说,钱是万能的,男人是能玩的。 许易 那栋奚城引以为傲的建筑楼旁边,停下了一辆黑色轿车,车牌是简单的数字没什么特别之处。走下来两个男人,一左一右走近了大厅。戴着眼镜的人先开了口:“晨,我去趟洗手间。” 他把衣服丢给旁边那个穿着白色卫衣的男人,便向厕所走去。 “嘿!”孙晨一边接着他的衣服,一边向厕所方向挥拳骂道。 不知道是不是挥拳太用力,孙晨竟然有些没有站稳,向后转了一下,顺势转了个身,眼睛看向门口转向处,一个熟悉的背影略过,皱了皱眉头却没坑声,奚城现在是这么小了吗。 恰巧,许易从厕所回来,接过孙晨手里的外套,顺着他的眼睛望去,只看到门口的服务生鞠躬送客人离开。 “怎么了?” “没事,走吧。”孙晨推着他往电梯那边走去。 进入电梯,按了52楼,孙晨就把手搭在许易肩上,拍了拍他的肩,却什么都没说。许易觉得他这个兄弟今天很是奇怪,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又不说。很不喜欢这种云里雾里的感觉。 “你在这样,我让你家老爷子给你送到南美去你信不信。”许易淡淡的对着窗外说道。 “不是,许易,你说你这幅臭脸给谁看呢,你说你,爱了彤彤那么多年,学到啥了,人家的温柔似水你学了似水嘛?”孙晨摇了摇头,走出电梯。 “还有喔,阿生也是温柔至极的人,你怎么也没学会。给我的话,我不知道多疼人。” 话音刚落,孙晨的头就被后面的人锤了一下,吃疼的厉害。他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心里想着,负心汉还不让人说了。 “彤彤是你能说的吗。”许易拉开凳子坐了下去。 旁边的手机亮了一下,屏幕上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长发飘飘,蹲在河畔,满脸幸福的望着摄像头。那是许易的女朋友——苏彤。 有人说摄像头是有感情的,给你拍照的人如果爱你,拍出来的照片则是绝美的,即便不加任何滤镜后期。是可以让人共情的美。 苏彤是他女朋友,是他爱了七年的女孩,陪在她身边那么多年,看着她和别人在一起然后分手。这么一来二去不知道多少次,但他还是觉得,她是读书时候那个坐在他后面喜欢敲他背的小女孩。如果说和眸生分手可以很决绝,可能只是因为那天晚上彤彤扑在他怀里跟他说,她分手了,她发现这么多年,她爱的是他。等了那么久,他爱的女孩终于来到他的身边,那个时候,他已经管不得他身边是不是有个叫做眸生的女孩子。 可为什么现在听到眸生,还是想逃避又想了解。是因为对不起吗,或许吧,谁知道呢。那口酒许易喝了下去,很顺口却很刺喉... 有只猫,它在屋顶上跑来跑去,世界与它无关,世界却关着它。 “诶,对,眸生现在成作家了。你要不要去买一本看看,说不定还有你的原型呢。”孙晨调侃道。 我的思绪一下子回到几年前,一个短头发的女孩子在沙发上蹦蹦跳跳,拿着一本书跟我说:“阿易,你知道吗,宇宙的尽头是彩虹诶!酷吧,我们以后就去尽头看彩虹好吗。” 她那张娃娃脸上,无忧无虑,语气轻缓而又期待。 我揉了揉她凌乱的头发,把她的光脚放在我的腿上,套上袜子,从沙发上把他抱下来。正好视线相交,她的眼睛是好看的,那里面的爱意我可以从眼睛看到心里。好像新生眼睛那么干净透彻。 “宝贝,你叫眸生吧,新生的眸。” “都可以,你喜欢就好。” 那时候的眸生与现在仿佛除了长得一模一样,没有一点相似。可能长得也有点出入吧...都说岁月和经历是女孩子掩盖不了的东西,但唯一可以弥补的就是金钱吧。 “阿易,我以后当个作家,录录电台吧。”她仰头撒娇道 “有了我以后,你不需要干这些。” 那时候的眸生,从一个人格独立经济独立的女孩子变成了被人宠的小女孩,但她很乐意。许易拿走了她太多的爱,还有太多的原则。 我的思绪刚被一阵电话铃声拉回来,我看了看来电显示,任由它响了好久。孙晨就这样很识趣的陪我坐了一个晚上,我们就像少年时候一样,不开心了一起开几个小时的车,跑到郊区山上,去飙车,飞驰着,释放压力。速度与激情相辅相成,眸生怎么会懂我。 打开房门的眸生,把包扔在沙发上。她从酒柜里拿出一瓶酒,不贵但她还是很喜欢。坐在地毯上看着歪七扭八的包,这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东西。她的第一个出租屋是一个不到十平米的单间配套,每天工作吃饭睡觉都在那儿。许易第一次去那儿的时候对她说,这样没有通风的厕所,怕是只能等她上班去了才能上吧。可这么小的房子里,她和许易有了好多回忆。 她本来就不是奚城的人,分手后,来到这里。可能是不甘心,也许是想报复吧,以为自己在他眼底下过得很好,那个抛弃的她的人就会后悔难过。可她连一次露面的勇气都没有,在她那么拼命成为优秀的人时候,他和那个女人一起出了国,多么可笑。 我只是他暗淡无光时候的消遣,是他和那个女人之间的催化素而已。而我呢,却把誓言句句当了真,恨不得告诉全世界我有多幸福,他有多爱我。想着自己成了这么大一个笑话,都是因为自己曾经爱的那个人。那瓶酒不知不觉就喝光了... 简言 不知道睡了多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不知道梦里是什么东西。就和当年一样,半梦半醒。却已记不清这一晚睡的是好还是不好,浑浑噩噩,却又一晚上没有醒来。 外面的阳光透过白色窗帘照射进来,好像在告诉我—眸生你已经不是五年前那个人了。 你们有遇到过,路边的那种算命先生吗? 他们好像看得到所有人的起起落落人生全景。我以前是不信这个东西的,因为总觉得说如果真有这么神奇,那他们可以算到自己以后的命运会是这般嘛。 后来我又是怎么相信了呢。在我和许易分手的那段时间,我不知道是我妈妈故意安慰我而找的借口,还是以前瞒着我没说。姑且随意吧.. 她说我22岁以前,是个浮漂,连生命都是飘忽不定,更没有感情可言。但24岁以后,会遇到自己相伴一生的人,事业也随之而来。 也许是分手之后的我过于颓废,就想找个平衡点,仿佛那是我的精神支柱,一天天我的情绪得以好转。 不知不觉,现在的我已经27岁了... 包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我看了一眼手机上的名字。 心里顿时温暖了起来,是啊,我24岁那年确实遇到了我生命中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点下接听键。 “简先生,怎么啦?”带着未清醒的口音软糯糯的和他讲道。 “简太太,我快到家了,你确定不来接我一下吗?” 手机那头的男声沉稳而又细腻。 我下意识的把手机从耳朵旁边拿了下来,怎么就快要到中午了。诶不对,今天是1月10日。 “你不是明天的飞机吗?” “我想看看我的简太太有没有乖乖在家等我,所以提前回来了。” “那你应该直接开门,好了,我现在就叫床上那个男人赶紧走,不然待会儿血溅四方,我还要给你打扫案发现场,” 嘟嘟嘟... 说完,我就把电话挂了。把酒瓶扔进了垃圾桶里,身上还是昨天那套衣服,一身酒气。 再看看镜子里的自己,妆也花了,头发乱糟糟的,像一个被丈夫抛弃的女人在路边睡了一宿,或者说无家可归。 来不及多想,我推开浴室的门,进去简单的冲洗了一下。浴室里弥漫着水汽,镜子上朦朦胧胧,我裹着浴巾站在镜子面前,拿纸巾擦了擦玻璃上的雾气。摸着自己的脸,不得不承认,这些年我过得真的很好。 换好衣服,涂了一点口红,刚走到大门口,就落入了一个有力的怀抱里。 我没有被吓到,反倒是我的口红,直愣愣的印在了他黑色大衣上。我伸出手指抠了抠那块被我亲到的地方。我正在给他清理印记,头顶上传来微微的呼吸声。 “阿生,我抱会儿。别动。” 是他,我的简言... 我用手环抱着他,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抚着说道:“这才几天没见,就害怕我跑了呀。” 我话音刚落,一只大手捂住了我的嘴巴,双眼深邃且有神的望着我。 那眸子像是天生会说话一样,因为我听到他眼睛在告诉我,他不准我离开他。 这就是简言对我的爱。 我嘴角上扬,放开他的手。转身拿了车钥匙,挽着他走向了停车场。 “阿生,什么时候回澜院住?” 简言走向驾驶室,刚拉开车门就停在车门旁,望着那个把自己裹进羽绒服的女人问道。 以前眸生老说,自己27岁了,不能再用可爱来形容了,让人听去会被笑话。可在简言心里,她永远是他初见的模样。 “这个节目做完呀,那边太远了,你知道的我最怕堵车。” 说完她向简言眨巴眨巴眼睛,就让他启动车往餐厅出发。 怀苏 澜院是眸生和简言订婚时,简叔叔和简阿姨送给眸生的。不是不想过去住,而是澜院的对面住着孙晨。前两年,眸生在澜院的时候,偶然遇到了他一次,就那一次,她知道了许易和苏彤已经订婚了。 以前孙晨老爱开她玩笑,说让她给许易发发红包什么祝贺一下,毕竟没有他,她也不可能遇到简言这么好的男人。反正奚城就那么大,顶楼的人就那么几家,抬头不见低头见。我只是笑笑,想着,如果我想,我可以一辈子不见他。 我们的车在离家不远的一家餐厅停了下来,名字叫—怀苏。 是怀念苏市的意思。 我是苏市的人,我们苏市一直喜辣重麻。简言老说,我不像是一个靠嗓子吃饭的人。因为我时常同他抱怨,说是奚城的饭菜太甜了,一点都不好吃。吃一口觉得很是惊艳,在吃一口就觉得不会在有三口。如果他去过苏市,一定会喜欢上那儿的。不过,这么想起来,我也有多久没回苏市了。 这家餐厅是阿钱的产业,阿钱这个女人就是上辈子积德,这辈子注定享福。她以前是一个会计,后来他们公司被查,老板跑路,听说是阿钱一个人扛下了所有的责任。本来要进去呆了几年,没过多久,老板就出意外了。听说出意外之前,留了一封遗嘱,说把全部的财产给阿钱。阿钱靠着那笔钱,出来做了生意,搞了投资。现在就是甩手掌柜,只管收钱。 阿钱对我的宠爱就是,她说我既然吃不惯奚城的菜,那就开一家符合我胃口的店。把苏市最好的厨师请来,天天给我做饭。 以前我觉得阿钱这个人,特别不靠谱,总有一些烂摊子给我收拾。但她为我可以做的,她都做了。我记得餐厅刚开业的时候,我跟她说,亏钱了的话,别找我哭,更不准找简言。 她说我瞧不起她阿钱。不过也是,每次我和简言过来吃饭,买单的时候,总是双倍的价钱。那她怎么会亏呢,就这样吧... 简言第一次买单的时候悄悄告诉我说:“阿生,我们的钱不能这么用。” 这句话被在前台的阿钱听到了。 “简言不是吧,这点钱你都舍不得,你想啊,生生要是回一趟苏市,再回来,那是不是不止这点钱了,你不能只会签合同,不会算账。”说完还特别嫌弃的看了他一眼。 “是,杜会计。” “别,叫杜老板。” 我看着他们俩吵架斗嘴,心里踏实的紧,是我爱的人和我最好的朋友都在我身边真真实实的真实。 我和简言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简言找来服务员,让他准备一碗白开水。他还是这样,吃不了辣。经理看到了我,笑盈盈的走过来招呼道 “眸小姐,您来了。” “恩,最近生意怎么样?”我简单的寒暄了两句,其实我是不太习惯这样的问候,因为觉得我自己眼睛看得到,大厅坐满了人,包房也热闹非凡。 “感谢您关心,最近生意特别好,预约都满了。” “恩?那我们这桌是不是被订了?”我看向简言。 “是呀,简先生前两天就订了。”经理向坐着的简言鞠了鞠躬。 我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他笑了笑,向经理示意可以自己去忙自己的事了。经理收到信号后,向我们点了点头,就走到另外一桌去嘘寒问暖了。 “恩?简先生,你不打算交代什么吗?” “简太太,你先生花了比市场价贵十倍的价钱,订到了这桌。所以你要好好享受今晚的饭菜,知道么。” “阿钱真的越来越爱钱了。” 我话音刚落,简言就点头认同。 “不过,谁让你爱吃呢。” 我笑了笑,简言点了我爱的几个川菜。不一会儿菜就上齐了,阿钱虽然对我们敲诈敲诈的紧,但是每次我们来不管前面排了多少桌菜,总能先吃到。而且一吃就是主厨的手艺,不是他的爱徒。我是个很会做饭的人,之前和许易在一起的时候,老是想方设法在网上学一些好看的菜谱,想着以后一定要做一桌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好像,他一次都没吃过。 那只猫在奚城这么大的城市里显得尤为孤独,哀嚎着,却被淹没在阵阵汽车喧嚣中。 差距 我和简言吃完饭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我坐在那儿看着窗外,一月份的奚城,我不是很喜欢。或者说的准确一点,这个被全国评为最宜居的城市,它的春夏秋冬我都不喜欢。可我们总在自己不喜欢的圈子,不喜欢的天气里生活着.. 吃饭的时候简言的手机响个不停,我从来不会过问他任何他工作上的事情,同样,他也没问过我。我们俩似乎和有默契的不想把工作的事情带入到我们俩的生活上来。我甚至连他的公司都没去过。 除了彼此的父母,身边最亲近的朋友知道我们订婚了,应该没人知道吧。而我身边也只有阿钱。如果还有其他人,那就是孙晨了。因为整个奚城没有他不知道的公子哥桃色花边新闻。 我在奚城的这几年,圈子真小。 “你今天要回台里嘛?阿生” “应该不回去,台里说,那个新栏目,我一周去一次,其他时间留给新人。” 我拿着桌上的号码牌看了眼,11号。真巧,明天就是11号了。 我的生日,也是11 号。这是我在奚城的第六个生日,也是我和简言的第四个。 “你们台长可真会打小算盘。”坐了一会儿,简言的手机终于接通了,他简单的回了两句,说待会儿送我回家,然后要去趟公司,有事情要处理。 我点了点头,跟他说把我在前面的商场放下来就好,我买点东西然后自己打车回去。他说让司机送我,我拒绝了也不是很远的路,没必要麻烦人家。他扭不过我,只好亲了亲我的额头作罢。等我下了车,他就往公司奔去。 我提着包走进商场,外面真的寒风刺骨,我今天已经够保暖了,手还是被冻得红通通。 “我就要买,我就要买嘛!” 刚准备去买一杯咖啡暖暖手的我听到一阵小女孩的哭喊声。 我的视线被吸引过去,好像是职业病,我以前出来采集素材的时候,一听到风吹草动就会立马打开电脑记录下来,然后写成稿子发给编辑。我同事说,以前全台八个频道,七个频道再讲我看到的东西,我就是永动机,永远没有停歇。 “那一件衣服就要2700,爸爸工资也就3000块钱,买了咱们一家人喝西北风吗!” 一个穿着黑色棉袄的中年女人手里拽着那个小女孩,嘴里不时低估几句孩子多么不懂事,没教育好什么的。周围当然有截然不同的声音,窸窸窣窣反正图个热闹。 后来她就一直在那儿大哭,也不走,也不安生。工作人员只有将保安喊出来,才解决了这件事。她们俩被赶出去了。 我看着门口那个小女孩,想到我刚和许易分手。我妈妈陪我去逛街,我选了一整天,最后看上了一件黑色羽绒服。是一件很普通却又很有设计感的衣服,我穿在身上,妈妈和导购还有我都很满意。接着就是去结账,导购说这件衣服打折下来2700,现在搞活动,是最便宜的价格了。我知道我妈妈觉得贵了,我什么也没说,就这么把它放了回去,跟导购说了句抱歉,便离开那家店了。 我一路上闷闷不乐,但也没大吵大闹。她可能以为是因为我没买到衣服所以不开心了。其实不然,那是我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我和许易的差距。就是许易嘴里的那种一点一滴的差距。 我不得不承认了,他可以买一双五位数的鞋,立马刷卡,而我不行。 以前谁都想和自己爱的人穿情侣装,有一次我让许易选一件情侣装我们穿着过圣诞节,他让我挑,他说他挑着挑着价格就上去了。我的自尊心在那时候告诉自己,许易和我在一起,原来是在委屈求全。一时间,那股自卑感涌上心头。 我往楼上走,买了一套家居服,刷卡,便往回走了... 原生家庭能够给予我的爱和幸福感,认识许易之后,这一切都被敲的粉碎。他没错,错的只是当年的我,那样平庸却又那样不甘平庸。 贺旭倾 这边简言的办公室里助理贺旭倾正拿着一个电脑放在他的面前。 周围的气氛冷飕飕,沙发上坐着那个刚刚陪完眸生吃饭的男人。在贺旭倾的眼里,简言是奚城的,简言又不是奚城的。 如果不是因为眸生,简言其实不会留在奚城。当然,世界上没那么多如果。 他心疼眸生,拿眸生当自己的亲妹妹,他遇到眸生的时候,眸生才刚来奚城。 那天他来奚城出差,客户迟迟没有按照约定时间来签约。他就一个人坐在餐厅里,看了看手表,时间也差不多了。他刚准备起身离开,就被一个怀里抱着一大堆资料喘着粗气的女孩子拦了下来。 “等一等,麻烦您等一下,贺总。我是张姐的助理,我叫眸生。不好意思,刚刚堵车了,我一路跑过来的。” 这时我才看到她的脚上已经有七七八八的口子,这么冷的天,这个女孩子就这么光着脚跑了过来。 顺着我的视线,她才恍然大悟,赶忙把鞋子穿在脚上。 “不好意思,真的真的请你一定要听我把这个方案讲完,我不能丢掉这个工作,不然我这个月的房租都交不了了。拜托..” “可是,我的飞机还有2个小时就要起飞了,眸小姐。” “我知道,所以我给您已经分好类了,您只需要提取您需要的东西,如果没什么问题,我们就可以签约了。” 贺旭倾看着手里的文件档案,不得不说,这个看着年纪不大的小女孩,确实比其他有资历的老员工做的都好,至少外观上的感觉是这样。 “那就给你十分钟。” 他第一次破了例,也许是因为,他不想这个素未相识的女孩子留宿街头吧。 其实合同的细节他们和对方公司已经讨论的差不多了,而且他们的合作也只是他们集团从未涉及过的产业,本来就只是试试水,亏损盈利也不重要。 这十分钟,我没有听多少合同的内容方案,反倒是觉得她的声音细细软软,很能抚慰人心。 “眸小姐,有没有人夸过你声音好听。” 眸生有些错愕,纤细的手指还指着那条赔偿条款。 “恩?以前有人夸,不过奚城你是第一个。” 她提了提眉头,笑了笑。又继续说着合同。 “好了,我该走了。” 贺旭倾把文件夹扣了起来,拿上自己的外套,准备离开。走到门口,转身看到那个垂头丧气的女孩子,他招了招手。 “眸生,我们后会有期。” 回到公司,不出意外,劈头过来的就是张姐的辞退书。她丢了她在奚城的第一份工作。 不过没有过多久,奚城的广播电视台就让她过去面试。一开始她以为是骗子,便没有理会。第二天,一个不知名的电话号码,给她发了条短信。 “你应该生活,而不是生存。” 这条短信到现在,还存在眸生的手机里。 三个月后,她顺利的考进了奚城广播电台。那时候,电台的同事一直还以为她是某个领导的小情人。靠着后门,非传媒毕业的无工作经验的人竟然过了简历筛选。大家自然也不是很待见她,可也没有见到所谓的幕后大佬现过身。 甚至眸生的工作态度还有业务能力,是让他们信服的。她也没有过多解释,本来就是流言罢了,传来传去,谁又在乎真相是什么呢。 巧遇 贺旭倾那天回到江城,什么都没和简言提。只说合同签了,但是条件是,开除那个签合同的员工。简言没有多问,只是说贺旭倾心狠手辣。 今天贺旭倾收到了一封邮件,他给简言打了电话,让他回公司一趟,因为是需要赶紧处理的东西。 “简总,您看。” 贺旭倾把电脑转过去,那封邮件的内容,写的明明白白。许家二公子许易回奚城了。 简言知道,许氏最近肯定要内乱了。许董被查出了肺癌晚期,现在许氏掌权的是他前妻生的孩子—许飞。 他自然不会让许易好过的,这场酒会,就是老爷子在为许易铺路。许易是许家二儿子,准确来说,是第三个,因为许易的妈妈弄丢了他哥哥,所以后来才有的许易。这种豪门世家老来得子,还是在丢了一个的前提下。许易自然成了全家人最宠爱的小子。这是他来奚城前,叫人打听到的。他有旁敲侧击问过眸生,有知道许易的家庭情况吗。可是眸生真的一概不知。 “简总,这个局不能推,需要您亲自去。需要为您安排女伴吗?” “不用了,我自己看着办。” 简言看着屏幕,他知道,眸生迟早会见到许易。他看了看抽屉里的礼物,明天是她的生日,但是他不想在她生日的那一天里,别人却是主角。 贺旭倾离开了简言的办公室,来到自己的座位上。他看着桌子上的相册,白茫茫的雪上,站着两个穿着灰色夹克的人,照片上的女孩子还是短头发,眼里尽是冷漠,照片拍的模模糊糊,如果不仔细看,其实根本看不出来,那是眸生。 那一年,简言刚接管公司,还在江城,有个很重要的案子在莫斯科,他们连夜飞了过去。飞机上,贺旭倾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是那个在奚城遇到的小女孩。他有偷偷打听她的现状。 听说她现在已经在电台工作了,他很欣慰。便没有叫住她,径直走下了飞机。 机场外面的工作人员早早就呆在那里接机。他和简言落地就被拉去酒店里,睡了不到两个小时,天就亮了..他去敲了敲简言的门,没有回应。他拿出手机给他打了电话,还是没人接听。 他知道简言睡不惯酒店的床,肯定到哪儿溜达去了。 回到自己房间简单洗漱一下,就去了一楼准备吃个早饭。刚走下去,就看到了满身是雪的简言,他走进一看,简言脸上似笑非笑,嘴里还哼着小曲。根本没注意,他就站在他的面前。这不是他认识的那个人。 简言睡不惯外面的床,特别是酒店的床,每次出差,他都会带一套自己的被子,这一次太匆忙。秘书也来不及通知,连机票都是自己买的。他一个人走在莫斯科的路上,雪挺大,听说这是莫斯科近几年下的最大的一场雪,他真幸运,连飞机都没有延误。 他找了一家小酒吧,进去坐了一下,里面很暖和,黄黄的灯光配合着木式装潢,窗外还飘着雪,凌晨的莫斯科别有韵味。 坐了没多久,门就被推开了,走进来一个亚洲面孔,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年纪不大,可能是在这边留学的孩子。我把头转过去,对着窗户,她坐在了我的旁边。 “你好,先生。” “你怎么知道,我是中国人。” “我们一架飞机下来的。” “难道,我被尾随了?” “先生,您听说过,下雪天说谎,是可以被原谅的嘛?” “我只听过,下雪天尾随男人会很危险。” “先生,你知道世界的尽头是什么吗?” “彩虹。” 她望向我,眼里有一丝震惊,但这么好看的眼睛里,却没有光,可惜了。 “你好,我叫眸生。” “你好,简言。” 这是我和眸生的初遇,后来,眸生也问过我,为什么我知道世界的尽头是彩虹,其实我也不知道,只是当时脑海里只有那两个字。 眸生告诉我,她小时候不相信的童话故事,因为我,她又相信了。那一晚,她就和我这个陌生人聊着她的这几年,她的所有,没有一点隐瞒,也许她觉得反正我们也不会再见,所以放下所有的伪装,聊了一晚上的真心话。 还有为什么她会来莫斯科。 天亮了,我送她回了酒店,就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分开时,我把我的联系电话写在了餐巾纸上,我说,有缘的话,我们还会再见。 如果你想跟我聊一聊,你就给我打电话。但我不保证,我会接听。 她点了点头,鼻尖被吹得通红,眼角还有昨晚上的泪水,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我承认,那一刻,我想保护她。 许家 城外的许家 “许易,你这次回来,打算待多久。” 一个年近40的男人坐在沙发上,对着另一边戴着眼睛的男人问道 许易默不作声,只是把眼镜取了下来,举着镜片对着价值不菲的那个吊灯上下移动。 “哥想我待多久?” 他低沉的声音,回荡在空空的房间里。 “我自然是想我的弟弟能有分寸。” 许飞看着自己对面同父异母的弟弟,他不明白,这家公司是他外公创办的,他父亲只是把他壮大了起来,但名义上,和他许易根本没有一分钱的关系,为什么自己的父亲一定要让许易回来。他以前和他父亲谈过,如果许易不进公司,那他可以衣食无忧的过一辈子。但如果许易想要来公司上班,那他不能保证,许易可以留在奚城。 “我听父亲说,公司盈利一年不如一年了哥。” “那也是我的事情,与你何干。” 许易笑了笑,脸上的冷漠让许飞感到极其不适,他这个弟弟,野心太大。 小时候就这么觉得,所以一定要送到国外去,越远越好。可这次,父亲亲自喊他回来,还帮他办了酒会,名义上是庆祝他学成归国。实则就是拓展人脉,让他得到股东们的支持,顺利进入公司。 “哥要是自信,就不会到这里来找我了不是吗?前段时间听说您亲自去找了简氏三次,要人家给你投资,所以,你见到简言了吗?哦这样问,你见到贺旭倾了吗?” 许易站起来,走到许飞旁边,略带轻蔑的看着他。许飞知道为什么父亲这么宠爱许易,因为许易太像他了,都是自私到极致的凉薄之人。 “哈哈哈,我自然是没有见到的,你许易自然也是见不到。” 许飞喝了一口茶,翘着腿看着他。像是知道简言一定不会见他。 “哦?那我们拭目以待。” 许易说完,走到玄关处,就听到许飞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听说简言很爱他太太,简太太又是苏市的人,你不是在苏市呆过一段时间吗,也不知道你认不认识。或许你们还有话题可以聊,对了,明天记得去酒会,别让爸等你。” 许易没有回头,走出了许家,这个家里他一天都没有呆过。他和他妈妈一直在奚城的中心住着,以前老董事长还没去世,不承认他和他妈妈的存在,他爸爸就把他们安排在了这套房子里。小时候什么都不懂,只知道,他没见过爸爸几次,高中还没念完,就被送出国了。当然,他和这个家本来也没什么关系。他本来不想回奚城,谁知道他妈妈说,父亲得了肺癌,想在这最后一段时间里,让许易回国。 简太太?苏市人? “喂,晨,简言结婚了?” 许易给孙晨打了通电话,就在刚出许家的大门。 “不是吧,你真的一点都不关心你的前女友嘛?” 电话那头的孙晨还在酒吧玩的正嗨,震耳欲聋的音响声他只能断断续续的听到大概。 “谁?眸生?” “对呀,眸生就是简太太。” 孙晨说完之后,就被许易挂了电话。他折返回了舞池中央,继续他的纸醉金迷。 眸生就是简太太... 就几个字像是一记重锤锤在许易身上,他的脑子里一直回荡着,眸生就是简太太这句话.. 他以为她过得不好,可是她成为了自己想成为的人,他以为她没有忘记他,可是她已经嫁人了,而且那个人还是简言。 这个女人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礼物 眸生回到家里,阿钱发来短信,说自己被邀请去参加许家的酒会。说是奚城各个领域的名流都被邀请到了,简言肯定也在其中。 她没有回阿钱消息,因为这条消息的上一秒,简言已经给她打了一通电话,她答应了,要陪他一起出席。 这是她第一次以简太太的身份出席。 以前不是没有过这种场合,但是他们一直是以电台主播眸生和简氏总裁简言的身份出席。眸生说她不想回到自己工作的圈子里,多了很多谄媚的人。 简言工作完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我洗完澡躺在床上,看着今天的新闻头条,不出意外,明天的版面应该是她。 “在看什么,阿生。” 简言洗完澡换好睡衣就在我的身边躺下,接过我手里的平板电脑,放在床头柜上。一把揽我入怀,他身上香喷喷的,让人安心。 我把头窝在他的胸口,听着不快不慢的心跳声。 “简先生,你说,我明天会不会就被坐实了我靠大佬坐上这个位置的呀。” 我听到简言轻笑一声,他的手掐了一下我的腰间。我很怕痒,他知道。 “不过,她们都说我是被老头包养,如果知道是你,以后会不会连盒饭都不帮我点呀。我跟你说,她们的报复心可强了。” “你呀,如果知道吃盒饭,那我就把你们栏目的广告都买了。” 简言拍了拍我的背,把我的头抬了出来,放在了他的手臂上。 “那不能给你走后门的,你要投”我仰起头对着他,那个标字还没有说出口,就被他的嘴堵上了。不得不说,简言的吻技越来越好了。 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们俩就这么相互依偎着,他说如果不是因为明天要去酒会,不想让我穿不了高跟鞋,我今天怎么都逃不掉的。都已经在一起这么多年了,听到这种话,我还是会面红耳赤。 第二天,简言早早就起了床,餐桌上的早饭是我爱的豆浆油条。 他说我少喝一点咖啡,多喝一点牛奶,这样胃会好一点。可是知道我喝牛奶会呕吐之后,我们家莫名其妙多了很多豆浆。反正就是喝咖啡没有未来了,这是他的原话。 我倚靠着客厅的柱子,看着厨房里忙碌的他,一时失了神。 “简太太?不会是想要在这里吃了我吧。” “调皮。” 我用手拍了拍他的脸,以前没觉得简言是那种可以照顾别人的人,会想说他也是天天加班,世界到处飞的人,怎么会有空学做饭。他说我电视剧看多了,忘了他也是人。一日三餐,民以食为天,我都抛在脑后了。 想到晚上的酒会,我走到更衣室里,我的衣服都是偏职业或者休闲的,没有一套像样的晚礼服。 我望着我衣柜里最下面一层,有一个我以前从没有见到过的盒子。我拿着那个盒子左右端详了一阵,外面的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近。我向门口看去,简言站在那儿看着我。 “生日快乐,简太太。” “简先生,你变小气了。” 我笑着看着他。他捏了捏我的鼻子,让我打开看看。 那是一条很特别的鱼尾裙,不高调,不奢华,但仔细看就会发现很多小细节,比如按压的花朵是立体的,周边绣上了很多小珍珠。流畅的线条,可以把我本来不是很完美的身材衬托的完美。这就是衣服最大的用处,可以遮住缺点,突出优点。简言真的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喜欢吗?” “我很喜欢。”我放下衣服,走过去,踮起脚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 不知道什么时候简言手里多了一个小盒子,他递给我,一脸宠溺的说 “阿生,生日快乐。” 我接过那个长条形的盒子,上面印着我的名字的缩写,MS。 “恩?还有礼物收呀。我就说嘛,简先生不可能这么小气。” 接着我打开盒子,这个牌子的设计师是我去年在欧洲的时候遇到的,当时我和简言说,这是一个很有才华的设计师,他的作品不应该只在巴黎街边出现。 后来,简言请他来了奚城,有了自己的工作室,才一年的时间,已经成为奚城的女人争先购买的珠宝品牌之一。他从来不会给人定做珠宝,大家只能选购他做好的款式,不管你的地位多高,都要等他的灵感,购买者给予他的灵感。 奇怪的是简言总会拿到印着我名字的东西,他说那是我慧眼识珠的回报。 项链的款式和我的晚礼服很配,是一朵小云朵。不一样的地方在于,云朵这么柔软的东西,居然可以被他用水晶做出来。我想没有哪个女人,可以拒绝这条项链。 那只猫走呀走,有一天它被人捡到,把它带回了去,给它安了一个家。 酒会 晚上的城北山庄里热闹非凡 许董请来了一支交响乐团,坐在庄园的台阶上,一层一层,他们演奏着。一批有素质的安保人员在大门口,一遍一遍的确认来宾的请柬,像坐飞机一样,每个进来的人都要被用扫描器,从上到下扫一遍。 来来往往的服务生,手里拖着酒盘,今天酒会的酒是许董私藏了多年的精品。周围餐桌上的点心,精致而又可口。请来的贵客,都是奚城有头有脸的人物。这在商场上摸爬滚打的人们,怎么看不出来,今天的这一场酒会,许董花了多少心思。 简言担心眸生被冻感冒了,一定要让她披上自己的外套。眸生觉得丢人,哪有穿着晚礼服的人还披着一件羽绒服呀,没道理。 简言说什么都不让,最后眸生说我一进去,就去内屋,不会在外面久呆。简言这才同意了。 那边,有人在许董的耳边说了句,简言来了。许董和身边的人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离开一下。 “去把小易叫来。”许董一脸严肃的跟身边的人说 随后走到大门口,亲自去迎接了简言。 这边简言刚下车,就被许董喊住了。 “简言呀!你来了。” “许伯伯,好久不见。” 说完就走过来,拉住简言的手,脸上的笑意止不住,他是欣赏简言的。许易和刚刚许董身边的男人一起走了出来。 “许董,少爷来了。” “哦,简言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小儿子,许易。小易,这是简言。” 这是第一次,简言和许易碰面。气氛没有想象的那么怪,简言先伸出手,礼貌的握了握手。却是许易先开的口。 “你好,简总。” 许易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这个一直被他周围人赞不绝口的男人。他见过无数的成功人士,有年轻的,有年长的,可简言与他们都不一样,他温文尔雅,却拒人千里之外。那种感觉不是心狠手辣置人于死地的气场,而是给你一刀之后居然会给你缝补好的做派。 简言,是个不简单的男人。 “你好,许易。” 看着许易和简言已经打过招呼了,许董正准备拉着他们往里走。简言礼貌性的点了点头,松开许董的手。 “许伯伯,等一下,我的未婚妻还在车上。” 许易和许董还有身边的男人同时顿住脚步,望向简言走到车子的另外一边,拉开出门。手里牵出来一个长发披散,穿着一条白色鱼尾裙的女人。许易原本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他知道那个人是眸生,可没想到,就在刚刚那一瞬间,他还是被惊艳到了。 眸生走下车,挽着简言的手臂,微笑着走到了那三个男人面前。 “您好,许董事长,我是简言的未婚妻,我叫眸生。” “您好,眸小姐,初次见面,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见谅。”他感觉在哪儿见过面前这个女孩子,却又想不起来。 接着,眸生挽着简言,走到了许易的面前。今天是第六年了,他们六年没见了。 “你好,许先生。” “你好,眸小姐。” “我想,你可以叫我简太太,我比较喜欢这个称呼。”眸生像是第一次见到许易一样,礼貌,客套,一样没落下。简言盯着她,宠溺的笑了笑。 “进去吧我们。”简言拉着眸生,走到了内屋,他看了看她,确定她没事,他就一一出去打招呼了。 眸生以为自己见到许易,会紧张,会愤怒,还可能会躲避。可刚刚挽着简言,她一点畏惧都没有。甚至还有点放松,她以前没想过,会以这种方式和许易再次碰面。 养过猫的人都知道,猫是不黏人的动物,你把它放在家里,不用管它,它也可以好好活着。 别来无恙 没过多久,二楼传来一阵话筒的声音。参加酒会的人,不约而同的来到了内屋。 “感谢大家在百忙之中来参加这次酒会,许某办这次酒会有两个目的。第一也是最重要的一个,就是想给大家正式介绍一下我的小儿子许易。” 说完,许董把许易拉到身边,许易礼貌性的给楼下的众人打着招呼。 其实,许家在奚城的地位一直是最高的,许董的产业遍布各个行业,所以不管政届还是商界都会对他们许家敬重三分。 “第二个呢,就是很久没有同我的各位老友好好的聚聚了,大家平时天南地北到处飞,好不容易聚一下,希望大家好好享受今晚的时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看在我许某的面子上,多多包涵。” 说完,楼下的人便开始鼓掌,随后又回到了各自的交谈中。 许董拉着许易,环顾了一周,看到了在一旁聊天的简言。 “简言。” 许董走了过去,周围的人识趣的拿着酒杯换了个地方。 “许伯伯,恭喜呀。” 简言挑了挑眉,指了指旁边的许易。 “简言,小易还小,又刚回国,不管是商场还是生活上你作为兄长,有什么他做的不对的地方,尽管开口教育,不用留情面。” 这个酒会,其他人不重要。简言必须拉拢,就算简氏不与许氏交好,也不能给许氏树敌。 “许伯伯您言重了,那我能不能单独和小易聊一聊。” 简言看着许易,露出了一丝微笑。 “好好好,你们年轻人聊。” 随后,简言就和许易离开了内屋,走到屋外。 山庄的外围,两个一黑一白的西装,就这么赫然出现在水池旁。两个高大俊俏的男人,竟成了山庄的一道风景。 “简先生,别来无恙。” 许易刚回国,虽然打听过简言,但也只是听说了这个男人这几年的商业版图,至于简太太,一点消息都没有,如果说他没有打听到,那肯定有人故意在隐瞒着什么。 “我们之间,只有生意相关,其他的别无关系。我想这么简单的道理,许少爷是个明白人,就不用我多说了。” 他们俩的身高体型不相上下,只是许易相对壮硕一些,可简言双手插在口袋里,一字一字的吐落在他们之间那仅有的一点距离里。那姿态,丝毫不输对面的许易。 奚城的风呀,终究是吹到了他们俩身上。 许易自然是明白这点道理,简言的意思是,想要拿投资,就不要和眸生扯上关系。而他现在要想在公司站稳脚,就必须和简言合作。 “那祝我们合作愉快,简先生。” 许易话音刚落,就听到一个耳熟能详的声音。 “我到处找你,原来你在这儿呀。” 眸生提着裙子,走到了简言身边,这个画面,就是一身白西装的许易面前,站着一黑一白的眸生和简言。 他们三个,相同,却又不同。 “你怎么又这么跑出来了,衣服呢。” 简言把身上的西装披在了眸生那裸露的肩膀上,揽入怀中,试图让她不要被风吹到。小心翼翼的呵护着她。 这一幕被许易看在眼里,他想着以前,眸生也不喜欢穿外套,不管多冷,总喜欢光脚在地上踩着,她总有各种理由,什么自己血热,还有怪我身体热,说挨着我就会很暖和,以后要是我不要她了,她就会被冻死,像卖火柴的小女孩那样。 可是她的身上,披上了别的男人的外套,她也可以很暖和。同为男人,他知道简言真的很爱她。 刚刚来不及好好看一看,这六年,她的变化。头发长了,皮肤变好了,比以前瘦了,多了几分沉稳温柔...他看着她,入了神。 眸生对着发呆的许易说道 “许先生,别来无恙。” 简言手里的力度加紧了一些,打趣地说道:“你们俩,连开场白都一样。” “是吗,那可能我与许先生有些缘分吧。” “生生...” “嗯?我想我和许先生没有熟到可以称呼小名的地步。” 许易有些失落感,他宁愿眸生恨他怨他,而不是这般疏远他,好似他们之间真的从未有过什么。 细节 眸生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六年前的那个少年,回忆涌动。 她第一次见许易的时候,是在许易回国的第二个月。他们约定在苏市见面,那一天,眸生起晚了,本来应该去接许易的她,反而让许易在机场等了一个小时。 来不及收拾,简单的化了个妆,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担心,她刚上出租车就想上厕所。刚到接机口,在人群中,她一眼认出了那个戴着口罩带着墨镜的男人,没有多想,她把包扔给了他。留下一个匆忙奔跑的背影,和一句 “我要去厕所,你帮我拿一下。” 这是他们说的第一句话。后来眸生问过许易,觉得她和在网上聊天的那个人有什么区别吗,许易说,更生活,更真实。 那一天晚上,许易住在49楼,是那家酒店的最顶层,可以看到苏市全景。苏市在全国闻名的,是那错落有致的建筑和现代感十足的夜景。 眸生在36楼开了个房间,晚上11点,许易告诉她说楼下有个全家超市,要不要吃点东西。 她回了个好,许易就让她去49楼,说等他换好衣服就走。她收拾了一下,上楼就看到许易的房间,挂着几件他的衣服,女孩子看到好看的衣服总是两眼放光。她走过去,拿下衣服往自己身上比了比,我相信,每个女孩子都喜欢穿自己男朋友的衣服,那种把自己套在有男朋友味道的衣服里的幸福感,是可以让心脏砰砰乱跳的。 “你挑一件,穿着试试。” 许易刚洗完澡,穿着家居服走了出来。比起第一次见面的正式,这时候,显得随意了几分,也真实了一些。 我随便拿了一件黑色的T套在身上,下面的格子裤显得休闲了不少。许易说,挺好看。然后我们俩穿着家居服进了电梯,走下楼。 他低下头对我说:“以前不是说想要下了班和男朋友走在街上吃吃小吃吗?” 那是我随口说的,他还记得。我看着他,就是这样,简单的和喜欢的人穿着最舒适的衣服,走在街上,买点夜宵,是我最想要的日子。 夏天晚上的苏市热闹非凡,夜生活刚刚开始。各种路边的夜啤酒,大排档生意好的不得了,年轻气息江湖气息充斥着整条街。我们走到全家,买了一点关东煮,他顺手拿了一瓶起泡酒,对着我挥了挥 “喝点?” 我点点头,表示同意他这个想法。我的酒量不算太差,一瓶酒,两个人喝是没有关系的,反倒可以缓解一下气氛。 我们买好东西,回到酒店,坐在顶楼的那个落地窗旁,我承认,那一刻,很浪漫。 他给我倒了一杯酒,对我举了举:“知道为什么要喝酒吗?” 我两眼迷惑,摇了摇头。 他拿出手机,从我的对面坐到了我身边,点开我的朋友圈,我的背景图那一行字印入眼帘—我希望我喝了酒,眼睛闪闪同你讲爱与浪漫。 许易说,我的眼睛真的一闪一闪... 我就是被他的这些所谓的细节,一点一点攻陷。喝完酒,我脑袋有些晕乎乎,脸颊也变得很红,我看着许易,不自觉的亲了上去。那是我第一次亲他。没有多余的缠绵,他把我从地上捞起来,放在沙发上,我整个人就靠在他的胸膛上,就这么我睡了一晚上,他坐了一晚上。 第二天清晨我醒来,看着他在沙发上坐了一晚上,很自责,因为他坐了那么久的飞机,还没能睡个好觉。于是我把他赶床上去睡觉后,便匆匆忙忙离开了49楼。还没等电梯到,我就收到了许易的短信。 “你会不会嫌弃我打呼..” 我当即回了一个:“当然不会!” 他说:“那我也不嫌弃我家小猪打呼了吧。” 我看到那条简讯的时候,叫出了声。太丢人了... 那几天,我和许易走遍了苏市各个角落,我把我所有的故事都讲与他听。 他呆了一个周他妈妈就要他回奚城了,说是他爸爸回来了。 在他离开的时候,我发了一条朋友圈,是我和他的合照,配文是: 这一次我要和许易好好谈恋爱了。 评论全是祝福久久的话,有很久未联系的朋友,有一直在聊天的朋友,还有听我电台的其他粉丝... 然后我就看到许易的朋友圈,是三张我的照片。 曾经我以为是对你日久生情,没想到一见钟情。 那时候的我,那时候的许易,可能都以为,我们是真的相爱吧。 反义词 猫科动物,九条命,失去一条还有八条。断了命,便断了过去。 那一天,我们三个,站在外面的水池旁,别无他人。六年前,我一心以为我和许易会结婚,会有个美好的家庭,我也不知道,我的生命里会出现简言。 其实,我们都过着别人梦寐以求的生活,这个围城,我拼了命进来,却又拼命想逃离。 嘭!... 从内屋传来了一阵巨响,接着人们的尖叫声传到外面的三个人耳朵里。 大家顾不上所谓的礼仪,一些人不停地往外奔跑,画着精致妆容的名媛贵妇们,有的因为礼服太大摔在地上,任人踩踏。 许易听到声响,第一时间往里冲,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直涌心头。 他跑到内屋的时候,整个人僵住,站在门口。眼前地上一片血泊,原本红色的地毯上,被鲜血染得更加触目惊心。 “妈!”许易看着躺在地上的女人,失声大喊了出来。 他来不及多想,赶紧抱着还在流血的女人往外冲。 “给我让开!滚开啊!” 眸生还没有站稳脚跟就被迎面冲出来的许易撞在地上,简言连忙扶起她。 “阿生,你没事吧。” 简言拍着眸生的裙子,他们一起望向许易奔跑的方向。简言安抚着眸生,让她不要担心,这是许易的家事,他自己会处理的。 没一会儿,原本热闹的内屋已经寂声了了,只有他们俩还站在那儿。简言拿出手机,给贺旭倾打了电话,让他来接眸生。 眸生却拉住了简言的手,有些出神的说:“我想去趟医院。” 说实话,那一瞬间,她竟然不是担心许易,只是刚刚看到了许易妈妈的脸,她有些接受不了。 “简言,我只是担心他妈妈。” 许易的妈妈对她,是很喜欢的,那个时候她说要来苏市找许易,因为听说苏市很好玩。眸生还在入职培训,没有太多时间,只有晚上下了班,过去陪陪她。匆匆见了几面,就这么一点时间,她就很喜欢这个女孩子。 后来许易回家,家里聚会,然后喝醉了,就给她一直发语音。可是那一天,累到早睡的她根本就没来得及听,第二天刚醒就听到这个喝的醉醺醺的人自言自语... “宝贝,我的妈妈很喜欢你,她说你很聪明,很善良,很礼貌。” “宝贝啊,照这个进度,你嫁过来,是迟早的事了。” “生生,我好爱你。我真的好爱你。” 然后就是对着手机一边傻笑,一边把那几段语音点成了收藏。 可是后来,他却说,从未爱过她...原来,爱与不爱真的只是一个反义词罢了。 想到这儿,眸生的眼泪已经止不住的往下流了。 仿佛许易妈妈给自己发的微信还在眼前,会关心她吃饭了吗,工作累不累,天气冷了要记得多穿衣服。还有让她去奚城玩... 这么温暖的一个人,怎么就躺在冰凉凉的血泊里。她和许夫人,也六年没见了。 “我陪你。” 这个时候,他不能离开。 喜怒不在脸上的她,却独独被简言读懂了所有的微小变化。他不会留她一个人难过,不管她因为谁难过,他都会在第一时间给她依靠。 眸生点了点头。 对不起 贺旭倾把车开了过来,把他们送到了许易在的医院。 医院里的人,来来往往,对着穿着晚礼服的眸生指指点点。进了电梯,简言冷着脸对贺旭倾说:“明天的新闻,简太太和许夫人这两个词,不允许出现。” 贺旭倾自然是明白,不然不会在来之前,他就告知了各大媒体。 他的简太太只可能被人羡慕而上新闻头条。 不知道是因为一月份的奚城过分寒冷,还是晚上没怎么吃东西,身体控不住发抖,她浑身颤栗,嘴皮发白。她只能将身体依靠在简言身上,才能勉强站稳。那双高跟鞋,已经在来医院的路上,被简言脱了下来,换上了舒适的棉拖鞋。 电梯门打开,她看到许易坐在手术室门口,低着头。他们三个就站在离他那么近的地方,他都没有察觉。眸生走到一旁,她才发现那个高傲而又倔强的男人自己在偷偷抽泣。 那是她第一次看许易哭。 她无数次幻想过,在他那么狠心的抛下她离开的时候,他有哭过吗?有想起过他们之间的种种吗?有那么一点点的舍不得她吗? 她伸出手,递上了一包餐巾纸,那是贺旭倾给她的。 许易看着面前这只手,抬起头,发现是已经将头发散下来的眸生。她是那么温柔,那么让人心安。那一刻,就那一刻,他没有理智,站了起来,一把将眸生拉入怀里。眸生的双手放在两侧,没有搭上他的后背,也没有选择推开他。 贺旭倾本来在他站起来抱眸生的时候,不自觉的往前了一步。面前的简言伸手拦住了他,摇了摇头。 看着手术室的灯熄灭,眸生往后退了一步,她冷静的看着许易说道 “手术结束了。” 许易看到手术室的门打开,松开了眸生,拉着医生问他母亲情况。医生说救助还算及时,过了今晚没有异样的话,命是保住了,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谢谢,谢谢您。” 许易眼睛里的红是那一层眼镜都挡不住的。护士把他母亲推了出来,转到了VIP病房里。说今晚上要观察情况,许易不能留下。 走廊里,许易拿了一支烟。点燃然后吸了一口,什么话都没有说。这一支烟的时间,简言的手机响了两次,第一次是公司的事情,第二次是因为许易母亲。他走到许易面前,将手机递给他。 “看与不看选择在你。” 许易看着简言,没有接过他的手机,就这么一直看着他那双白皙而又修长的手。他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如果和他想的一样... “简言,我想回家了。” 眸生看着简言,淡淡的说道。她的本意达到了,许易妈妈没事,他们能做的也做了,就算是为以前的情谊画上句号。许家任何一个人,与她真的彻底没有关系了。 “好,我们回家。” 简言收回手机,贺旭倾把楼梯的门打开,外面的光照了进来,照在许易的脸上,那短短的几个小时里,他看着沧桑了不少,或者说,他早已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了。 “生生,对不起。” 许易看着眸生的背影,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出了这句话。他知道,眸生没有听到,留下的只有那冷冷的关门声。 他懂 贺旭倾给眸生拉开了车门,然后自己走到了驾驶室,简言则在另一侧上了车。 回家的路明明那么短,她看着路上的车流,好长好长...怎么都到不了尽头。 车里的人又是去向何方呢?奔向幸福还是面临离别?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头靠在简言肩上。 “简先生,你知道吗,我第一份工作,就是因为贺旭倾,被辞退了。因为那天我迟到了,其实是前一天我被房东赶了出来,因为交不起房租,所以我提着行李临时找了一家旅店,忙完已经是第二天了。我的同事告诉我签约地点,可是是和贺旭倾在的地方是相反的方向,然后我就走错了地方,等我反应过来,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可是那天真的很冷,我光着脚,从地铁站一直跑到那儿。” 眸生坐了起来,在玻璃上指着那一条灯火通明的路。贺旭倾没想到她会突然提这个事情,捏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握紧了一些。 “这件事情以后,我想我一定要出人头地,然后要让他给我光着脚从地铁站跑到餐厅试试,我要把我吃的苦让他也吃吃。还要让那个骗我的同事在奚城待不下去。” 贺旭倾听到这里背后已经开始发汗,六年了,眸生也没提这件事。今天为什么突然提起来了。 “可是,那一次我在莫斯科的街头上,大雪纷飞,他一个人拿着合同站在那个公司门口,等着他们老板出面,我坐在咖啡馆里,坐了多久,他就等了多久,我不记得了,我只知道,老板说他们要打烊了。那时候,我觉得,贺旭倾真是世界上最尽职的狗腿子。那个同事因为我可能会失业,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她比我更需要那份工作。” 简言听到这里,摸了摸眸生的脸颊,这个女人总是能给他惊喜和让他心疼。 “简先生,贺旭倾真的很好,我的同事也没错...” “我懂你说的。” 他懂,他懂她真正想要说的是什么。这就够了。 贺旭倾听到最后一句话,松了口气。安心的把车开回了眸生的家。 “我想回澜院。” 今天和许易的接触,眸生觉得够了,她已经可以很好地面对他了。就像他抱着她的那一瞬间,她没有丝毫感触,原来不爱一个人,身体比眼睛更诚实,会展现的明明白白。 “好。” 简言握着她的手,就像第一次拉她一样。 他第一次向她伸手的地方是在莫斯科的酒店旁,那一天她说她的行李被偷了,钱包没了,只有那张餐巾纸,能联系上的就他了。简言多聪明的人,怎么会不知道,她说谎了。如果行李被偷,她的护照怎么可能还拿在手上。 谎言这种东西,只要人愿意相信,那就是事实。 他向她伸手,让她想好,搭上这只手,未来就下不了车了。眸生没有一点犹豫,就像用尽了毕生的力气,下定决心,把手搭在了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手上。他们一起离开了莫斯科,第二天简言就把他的办公室搬到了奚城。他说,她在哪里,他就在哪里,他在哪里,公司自然就在哪里。 那只猫,成了家猫后,没有流浪,没有了躲避,它慢慢不会怯生了。 爱字难解 许易不知道为什么好好在家里的母亲会出现在城北山庄里,更不知道她是怎么进到内屋会场又是怎么在这么多人面前,掉下楼去。他从医院回来,没有回到自己的家,而是去了山庄。他去找了许山先,那个在外人看来疼爱他的父亲。 他从小到大,和父亲在一起的时间屈指可数,每次来到他和母亲的家里,最长也只是呆了十几分钟,然后就离开了。不管是因为母亲还是他,他都没有第一时间关心过这个家。许飞说,他们的父亲,只爱自己。 今天他敲开了山庄的门,得到的竟然是母亲自杀的消息。 他的母亲不可能会自杀...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叮叮叮... “喂,ian。” 许易拿着手机,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喂,彤彤。” “ian,你这次回去要呆多久呀,我想你了...” 电话那头的女孩子声音小小的,慢慢吞吞说着。 “家里出了一点事情,可能要待一段时间,你乖乖在家呆着,等我回去。别乱跑。” “啊,严重吗?你忙吧,不用担心我,保姆阿姨都在。” “好。” “loveyou。” “我也爱你。”许易挂了电话,把手机拽在手里,站在他家的落地窗旁望着远方,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一时半会儿回不去了。也好,苏彤不在身边,不然如果他们动到她身上,他可能就真的会翻脸了。 世界另一头的城市被黑夜笼罩着,一家开满了灯的屋子里,一个穿着白色睡袍的女人端着红酒杯坐在那副画前。 画上是一个女孩坐在咖啡馆里,外面街道上铺满了大雪。那个地方,好像是莫斯科... “苏小姐,您该休息了。” “你说,这幅画好看吗?” “苏小姐这么美,许先生的画工也是数一数二的,两者结合,自然是绝美的。” 苏彤没有回答阿姨,只是深深的喝了一口酒。然后把被子递给了她,走到了床边,刚躺下,手机里就收到一条陌生短信。她点开,是一家私人餐厅提醒她预约的位置已经订好了。可能是因为酒精的缘故,苏彤躺下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不要走,ian!回来ian!” 苏彤从梦中醒来的时候,额头上丝丝密密的汗水都在提醒她,她做噩梦了。这是六年来,她第一次梦到许易离开她。她转头看向床头的时间,凌晨3点半。她下床给自己倒了一杯冰水,然后拿了一条披肩,坐到了阳台的躺椅上。 苏彤拿出刚刚在书房拿走的一个笔记本,这是她看的第308次。 “ian爱NIKKI”“ian爱nikki”“IAN爱nikki” 她的英文名叫anna。 这个女孩子的肯定是没有自己的英文名的,是许易给她取的。不然她想不到有多巧合,许易最爱的男明星叫ian,而那个ian的妻子,就是nikki。她能想到的不是许易在美国的前女友,而是那个一直在孙晨嘴里的苏市人。 可许易爱她,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她不可能会输,从小到大,尤其是在许易的事情上。 可‘爱’这个字,谁又说得清楚呢。 热线电话 你玩过沙漏吗?把沙子倒过来,然后它又会流回去。 “欢迎大家收听今晚的回眸电台,我是你们的老朋友眸生。”眸生坐在她熟悉的那个座椅上,戴着耳机,调着耳麦,双手放在操控台上。那是她最舒适的环境了。 “好久不见,我们真的很久没见。从一开始在下班路上陪伴大家,到后来的晚安入睡,回眸电台也算是大家的耳边亲友,改版之后的电台希望大家聆听新的声音,聆听心的声音。” 她的声音富有磁性却又带点沙哑,又暖暖的也有少女的语调。 “今天,我们开了一个全新模块,就是每晚22点30分,热线开通,大家有什么想要倾诉的,眸生都会一一倾听,还是那个帮你排忧解难的晚间情绪站。现在我们来接听第一个电话..” 眸生向外面的导播比了一个手势,让她把电话接进来,导播点了点头,做了一个ok的手势。 “喂您好,我是眸生。” “喂!生生!哇真的是你吗!我这么幸运吗!生生我是你最最最老的粉丝了,我是老白呀!” “老白?” 我脑子里飞速过了一遍这个名字,找寻一些他的踪迹。然后我突然在我以前直播的平台想起来了,他是我第二个真爱粉丝。就是那个用自己的津贴给我刷礼物的小男孩。 “生生,我想给你说,不管这几年你过得是好,还是不好,你在我们心里,永远是最棒的那个女孩,永远是!” 我有些激动,或许是听到老白的声音,或许是那一份老友的爱与鼓励,像是我最坚实的后盾,我知道,70亿人里,总有一些人会因为你的存在而快乐起来,这已经是很难得的事情了。 “老白,你也是,要好好的。” 由于时间问题,导播切断了他的电话。我喝了一口水,整理了一下情绪,推开麦克说道:“这是我的第一个热线电话,没想到是鼓励我的,我们的情感回收站,不会变成眸生的后援会加油场吧(笑了一下),好了,我们来听下一个电话。” “喂,您好。” “喂,主播好。我想问一下,老婆太专注事业,常年半夜不着家,怎么办?” “我想你应该好好问一下自己,为什么这么晚了,老婆还要在外面忙工作。简先生。好了,我们接通今晚的最后一通热线吧。” 眸生知道简言不忙的时候是会收听她的节目,只是没想到他像个小怨妇一样,以公谋私,搭上热线来喊她回家。 第三通电话无疑也是来表白眸生的,说是已经习惯了眸生的声音在每个失眠的夜晚,陪着入睡。谢谢她让他觉得生活还是特别美好,就是这个电话,后来简言还在家里吃上了醋,说要把他们公司的广告全部撤下,最好把她的节目也撤了,她的老婆每晚上陪着人家入睡,怎么听怎么不舒服。 一个将近30岁的成功男性,在家里抱着未婚妻撒娇的样子,不管你敢不敢想,这就是真实存在的。 “好了,愿我们每个爱意都有回应,愿大家常安长安。晚安好梦。” 今晚上的歌曲,她选择了纯音乐,没有歌词,整段旋律轻松缓慢。希望大家不要在听到歌词而反复带入自己,她想大家睡个好觉。 如果时间停留在这一刻,如果情绪可以永远定格.... 救赎 许易妈妈死了。 这是我二月初收到的消息。简言说是被人拔了氧气罩,走的时候很痛苦。我不知道为什么简言要跟我说这个,但我知道,现在的许易,肯定很难过,不过,苏彤回国了,她从孙晨那儿知道的。苏彤和眸生,都只活在孙晨的嘴里,彼此一次都没见过。 眸生第一次见苏彤,是在许易妈妈的葬礼上。许易身边站着一个挽着黑面纱的女人,很年轻,和眸生想的一样,是一个需要被呵护的人。 许易和她一一向来宾鞠躬答谢。简言牵着她,贺旭倾站在旁边,他们三个是最后来的人。 “那是简太太吗?” “简言不是没有结婚吗?” “不不不简言一直有未婚妻。” “不对呀,那不是眸主播吗?” “他们俩怎么在一起了。” 七七八八的人,七嘴八舌的谈论着他们。第二次,他们在许家的主场上,成了被谈论的焦点。可能这就是大家所谓的上层社会,高等素质。 就算是葬礼,也会被拿来当成社交的地方,也许待会儿还要组个酒局。 “节哀顺变。” 简言站在许易面前,这一个月的时间,简言比许易壮硕了不少.. 生离死别,是真的别离。 “节哀,许易。”那是眸生时隔六年,第一次叫了他全名。 许易鞠着躬的身子缓缓抬了起来,他看着她,眼睛里尽是心酸。旁边的苏彤看着眼前这个女人,一时分不清,是她像她,还是她像她。 “初次见面,眸小姐,你好,我是苏彤,你可以叫我anna。” 苏彤伸出手向眸生。 “你好,苏小姐。” “我是眸小姐的粉丝,有机会可以请眸小姐喝个咖啡吗?” 苏彤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让眸生出了神。 这就是许易当年所谓的,与他般配的女孩子吗。 他给她说,他不想在她身上因为磨合浪费时间。他说他想找个家室性格都相配的女孩子,那她就是那个人吧。那时候眸生被许易的这番话伤得多深呢,就是她已经失去理智,怪自己没能出身在一个好的家庭。甚至她的父母,都觉得女儿的爱情,是因为他们夫妻而消失的。分手的那天晚上,她妈妈陪着她躺在床上,一句话都没说,最后在眸生关灯的时候,妈妈说:“你这辈子什么都没靠过我们。” 那一瞬间,她的眼泪直刷刷的流下来。为什么上天总是要把两个没有结果的人安排相遇呢。 “生生,生生,我们该走了。” 简言温柔的提醒着她。其实,他不想她见苏彤,一些不好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吧。 “简言,请你帮我一个忙。” 简言和眸生刚离开几步路,许易就对着他们说。他这辈子没求过人,但是他需要简言。只有简言才可以在许家只手遮天的奚城查出到底是谁,非要置他母亲于死地。是许山先,还是许飞..他一定要查出来。 “许先生,我想我没什么可以帮得上的忙。” “许氏百分之9的股份,我想你应该感兴趣。” 简言知道,许易手上唯一的砝码,就是那百分之9。而他有了那百分之九,奚城可能就要改姓了。 眸生听到许易要把自己的股份拿来当成交易的时候,有些生气。他做事情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计后果。 “ian!” 苏彤在旁边拉着许易的手,一脸不可置信。 “Ian,不行,你太冲动了。我必须告诉许伯伯,你不能这么做。” “你告诉他也没用。彤彤,我妈妈死了,在我眼前,死掉了。许飞他们不就是想要我那点股份吗。我就算卖给外人,也不会给他们那群魔鬼。” 简言看向眸生,拉着她走到了许易面前。 “许先生如果诚意足够,那就求我未婚妻吧。她点头,你的忙我就答应你,至于你的百分之九,我目前还不感兴趣。” 眸生看向简言,他是什么意思。简言的眼神坚定到没有商量的余地。 许易听到简言的答案,他知道,这是他以前的罪,简言要他赎。 你们有紧张过吗?有因为憋着一口气而发抖吗? 她有过,在她和许易分手的那一晚,她全身发抖。 现在,她就像六年前那样,浑身发抖,手指互相掐的发白。简言知道,眸生其实心里最深处,还是没有原谅许易,没有原谅他,因为眸生那骄傲到骨子里的自尊心。她还是会自卑,就算她现在什么都有了,也会因为被人直白的戳伤过,而自卑。他要许易求她,就是让她放过自己。她不用那么敏感,不用那么害怕。简言是在救赎... “生..眸..简太太,我想请您和简先生,帮我一个忙。” “理由呢。” “我什么都没有了。” “好,我答应你。” 然后眸生走向简言和贺旭倾,挽着简言的手。走出五米,停住了脚步,却没有回头。 “你错了,许易,你还有很多东西。别在错过了。” 眸生说完加快了步子。回到车上,她望着座位发了会儿呆。简言没有喊她。 汽车启动,贺旭倾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眸生,眸子里有些担心。 “简言,那天我去算了一副塔罗牌。” “喔,说什么了。” “她说,我以后会过得很幸福,因为我的先生。我的前任会过得很难熬,因为他身上全是罪。” “这是你该得到的,生生,凡是都会有因果报应,我相信的,你这么好的女孩子应该得到上天的守护。” 我把头靠在简言肩上,那是除了我爸爸以外,我靠过最厚实的肩膀。 无关爱情 葬礼结束了,许易送完最后一个人。独自坐在屋子里,墙上还挂着他妈妈的照片。那张黑白照上的女人,却笑的那么开心。 苏彤端来一杯白开水和一盘切好的水果,家里的保姆阿姨被许易遣走了。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吃饭了,在这么下去,他也会垮的。 “ian,你吃点东西。” “放那儿吧。” 苏彤蹲在许易面前,握着他的手,眼睛有些湿润的看着他。 “你再不吃点东西,身体垮了,阿姨怎么放心。” 许易看着面前的苏彤,他满脑子竟然都是眸生。她以前也是这么蹲在地上看着他,要他吃东西。以前因为他挑食,不吃很多东西,但他又不想让眸生吃不到自己喜欢的东西,等菜都上齐了,他才说他不吃。 那时候,眸生也是这样,蹲在地上,望着他说:“阿易,你试试这个,很好吃的,它只是长得丑了一点。味道是好的。” 说完就会把那个菜塞进他嘴里,他说:“生生,其他菜我都可以吃,但菇类的东西,我吃了会死掉的。” 眸生点了点头,说知道了。从此眸生的菜单里,菇类就再也没出现过。 可他现在自己都不懂自己了,他那么爱苏彤,为什么这个女人却一直让自己想起来。 很多年后,苏彤说:“许易爱苏彤,许易知道;许易爱许易,眸生知道;许易爱眸生,全世界都知道。” 你会爱无数个人,但总有一个人是你最爱的,这个最爱的人,又会改变。随着时间,随着经历,随着所需。 “ian,答应我,这件事查清楚后,我们就回美国,然后结婚。和从前一样。” “恩,会的。” 许易摸了摸苏彤的头发,拍了拍她的肩膀。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吃了起来。 回到澜院的简言和眸生,遇到了孙晨,或者说,不是遇到,是孙晨在等他们。 “简言。”孙晨喊了一声,然后上去就是一拳。 “许易已经不是从前那个许易了,你为什么还要这样!你真的要把他所有的东西都抢走吗!” 眸生见状,推开孙晨呵斥道。 “孙晨!你疯了吗!” 孙晨被眸生推到旁边的绿化带里,一个没站稳,摔了下去,他捂住自己的腰,表情痛苦地站了起来。 “简言,我告诉你,这是奚城,不是你简言一手遮天的地方!” 简言擦了擦嘴角的血,安抚眸生道,没事。 “所以,你查了那么久,有查到是谁做的了吗?恩?” 简言一步一步逼近孙晨,那气场和刚刚安抚眸生的时候完全是两个人。孙晨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绝对不是这么简单,甚至他的直觉告诉他,简言一定有什么东西是他不知道的。或许,连眸生那个枕边人都不知道。 “不用你插手。” 孙晨推开面前的简言,那种压迫感,是他最讨厌的。 “这种时候是逞强的时候吗?孙晨,你是许易最好的朋友,我想你应该知道,他连我都求了,说明,你们确实没有别的办法了,不是吗?” 眸生冷冷地说着。 “你变了,眸主播。” “不,孙晨,我们并没有私交,所以你自然不了解我。” “但许易了解你,不是吗?” 眸生接不上这句话,以前她把自己所有展露在许易面前过,好的坏的,什么都有过,毕竟是打算结婚的人,至少她一直是这么打算的。 “时间不早了,我们该走了。” 眸生拉着简言回到车上,开向地库里。回到家,眸生一路小跑到书房,拿了医药箱,给简言擦着伤口。一边擦一变心疼的说着 “孙晨下手真重。” 简言握着谋生的擦药的手,盯着她问 “生生,你会怪我吗?” 眸生把擦药的手收了回来,把东西放在医疗箱里,然后把头枕在简言的大腿上,看着天花板用那温扶人心的语调说道 “简言,你我之间,何谈怪字。我知道,你有你的原因,但不管什么原因,简言,我都会在你身边。我答应过你,不会离开你的视线,所以,只要你还爱我,我们就不会分开。” “那你呢,你爱我吗?” “爱,我爱你。简言。” 简言低下头吻了她,那个吻有些重,吻的眸生有些喘不过气来,过了好一会儿,她亲到了他嘴角的伤口,简言闷哼了一声。眸生突然清醒过来,睁开眼睛,看着简言。 “别这么看着我。简太太。” “我想要你,简言。” 简言听到这句话,起身把眸生横着抱起,踢开卧室的门,很温柔的放下她。接下来就是密密麻麻的吻,那一晚,他们像是第一次拥有彼此一样,简言不知道要了她多少次,直到眸生哼了一疼。简言的理智被拉了回来,抱着她去浴室洗了个澡,然后两人相拥入眠。这一晚,眸生睡得异常踏实,她是个浅眠之人,就算简言翻个身,她都会惊醒。刚在一起的时候,简言总是让她先睡了,自己再睡。他喜欢看着睡得沉沉的眸生 莫斯科 “我好想和你有很多很多的时间。” 简言看着床上熟睡的人儿,心里默默地说。 第二天一大早,简言的手机响了,他起身,拿着手机走了出去。 “说。” “查到了老板。” “谁?” 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一个名字。简言嘴角微微上翘,果然和他想的一样,许家没有这么简单。 挂了电话,走下楼,阿姨已经把早饭做好了,他端了一杯咖啡,走到花园里坐在藤椅上,冬天的阳光微微洒在身上,简言觉得无比轻松。他也很久没有好好的享受生活了。 “你干嘛不叫醒我呀,简先生。” 二楼的阳台上,一个穿着睡衣的女人蓬松着头发,脖子上还有着昨晚上疯狂的痕迹。简言抬头眯着眼,宠溺的看着她,朝她招了招手。 “下来。” 眸生点了点头,回到卧室,简单的梳洗了一下,把头发挽了上去,披了一件毛衣就走了下去,简单看着她穿的这么单薄,起身在出口把她堵住。 “进家里,或者去穿厚些。早饭也没吃是吗?” 眸生虽然已经28岁了,但其实她还是乐意在简言面前当个小女孩。肆无忌惮,无理取闹,她什么都可以。 “简先生,我不想吃这些,我想吃酸辣粉。” 眸生耷拉着耳朵,她不想喝这些粥,也不想喝牛奶咖啡。她就想吃苏市的酸辣粉。 “大清早的,干嘛吃那么重口,对胃不好。” 简言每次说完她以后又会让阿姨出去给她买,口是心非的男人。 “阿姨,你去买一份酸辣粉回来,少加些辣椒,多加点醋。” “好,我去买。先生还要什么吗?” 阿姨在澜院住着其实很舒服,他们俩早出晚归,家里也没什么人。而且她来了这么些年,简言和眸生对她也和亲人一样。她自然把他们当自己孩子了,特别是眸生,又是外地人,她尤为心疼这种只身背井离乡打拼的人。 在等的这段时间里,简言看着报纸,眸生坐在地毯上看着台里的资料。各自忙碌,却又依偎在彼此身边。 叮叮叮... 眸生的手机响了起来,她起身小跑到楼上去 “喂,阿钱。” “喂,生生大宝贝!你想我了吗!” 阿钱最近这段时间不知道又到哪儿去玩了,她时常这样,找不到人,以前眸生还报过警,因为阿钱失踪了。结果这个女人自己跑到了夏威夷和她的小男朋友一起度假,自此以后,眸生告诉阿钱,自己自生自灭吧。 “没有想你。” “啧啧啧,真冷漠,生生,你猜我在哪儿!” “你在哪儿呀我的杜大老板。” “哈哈哈,小嘴真甜,姐姐回来给你带好的。” “所以你在哪儿呢?” “我在莫斯科呀,莫斯科没有眼泪你不知道吗?我失恋了。” “你去莫斯科干嘛?” “姐妹,我失恋了,是这句话重点!” “好了,你今晚上可能就恋爱了。” “言归正传啊,小生生,简言在家吗?” “在呀怎么了。” “恩?那贺旭倾怎么在莫斯科,还是我眼花了。没有呀,你知道的贺旭倾就算化成灰我都认得。” 贺旭倾和阿钱是有过一段过去,简单的来说,是一夜情。是在我和简言订婚那天,大家都喝的有点多了,所以成年人,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可能公司有事情吧。” “你看紧你家简言哦,这么好的男人,说不定他在莫斯科还有个外国小妞哦。” 阿钱在电话那边打趣地说道。眸生知道莫斯科那边有简氏的业务,而且是最大的一个合作商。所以,简言经常来回飞,贺旭倾过去也是常有的事。 “借您吉言,我很幸福。” “好了,我不跟你说了,姐姐要去艳遇了。亲亲生生。” 眸生一下就把电话切断了,浑身打了个寒噤,真肉麻。 电话那边的阿钱对着手机骂了一句,这个女人挂电话的速度和停电一样,说没就没了。 阿钱站在酒店门口,行李还在手上。其实她不是刚看到贺旭倾,是在昨天的飞机上,也不是,是她跟着贺旭倾过来的。为了不被发现,她特地买了经济舱,飞长途真是憋屈。 不过,她就是想知道贺旭倾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进了酒店,侍从从大门口过来帮她拿行李,她去前台办理入住的时候看到贺旭倾穿着一件皮大衣,带着手套往外走。 她把行李扔在那儿,让他们帮她拿上去,她自己跟着追了出去。 阿钱是有些体力在身上的,毕竟暴富的生活不就是健健身跑跑步喝喝下午茶吗。 她看着贺旭倾就在这么寒冷的天里骑上了机车,她小跑进一辆出租,告诉司机,前面是他男朋友,她怀疑他出轨了,要司机千万不要跟丢了那辆车。 司机特别严肃,还告诉她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选择有很多,出轨只有一次和无数次。原来这个道理是世界统一的呀。 跟了大概半个小时,贺旭倾的车停在了一家面包店门口。 “不是吧,贺旭倾!你骑半小时的车就是为了买面包?!” 贺旭倾进去面包店,透过玻璃看到出租上的阿钱,他没有回头。只是买了一堆面包,然后若无其事的骑上车,回到了酒店。 司机看到阿钱有些失望,安抚的说道,或许她误会她男朋友了,他觉得她男朋友很酷。 她让司机掉头回酒店,给司机道了谢后,垂头丧气的走进酒店。拿上房卡,回到房间。她的直觉告诉她,贺旭倾绝对不只是买面包这么简单。但是他又确实只买了面包,好烦呀!她躺在床上来回翻滚,手里不停地锤着枕头。 老地方 住在顶楼的贺旭倾看到阿钱下了出租车,扭头把窗帘关上,脱下满身沾满雪的衣服,倒了一杯酒。 看着餐桌上那一大袋面包,手伸进裤袋里拿出钱包,钱包里的夹层有一张照片,是一个女孩子熟睡的样子。他看着照片,一口喝下了全部的酒。 “我查到了他的住处。” “好,你知道该怎么做。” “阿钱好像也在莫斯科。” “那就让她看到她该看到的吧。” “明白。” 贺旭倾给简言回了一个电话。 他们俩开始一步一步接近真相,其实他们早就知道了,不过是简言想要的东西更多,他只是听安排罢了。 简言,简氏的独子,从小就是养在公司里面,和许易不同。简言不用和谁争,简氏就是他的,许易要踩着无数人的身体往上爬,许氏才是他许易的。 简言有个很幸福的家庭,可他的父亲对他却是极其严格。从小,简言只有贺旭倾在身边,没有其他朋友。所以贺旭倾知道简言是温暖的,却也知道,简言是最冷漠的。其实他一直没想通,简言和眸生见的第一面,真的是在莫斯科吗? 阿钱洗漱完,点了一份外卖,坐在窗户旁,不知道楼上那个人现在吃饭没有。诶自己干嘛这么关心他,世上的男人死光了吗,她阿钱居然会留念他贺旭倾。 第二天,说巧不巧,阿钱本来打算去逛逛街,却在酒店门口碰到了贺旭倾。她赶紧躲了起来,她看到他带了几个人,像是当地雇的保镖。她也听眸生说过,简言和她第一次认识就是在莫斯科,说简言过来签合同。那意思是,简言的业务在莫斯科,应该是有的。 阿钱想着觉得自己聪明至极,然后带着墨镜,把围巾裹在头上。这一次,贺旭倾没有出去,而是在等着谁。她就躲在那个柱子旁,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时间还早。可以多等一会儿。 时针从9点转到了10点,门口出现了几辆黑色的轿车,不过下来的全是训练有素的西装保镖。然后一个穿着一件军绿色冬装外套的男人走了下来。阿钱看到那个男人,带着墨镜,是寸头,和贺旭倾差不多的身型,一步一步,走向了贺旭倾。 他是谁? 阿钱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所有认识的见过的的男人,都没有这个面孔。可又觉得像谁,像谁呢? 贺旭倾站在那儿没有迎接他,倒像是两个普通朋友见面,握了握手,并肩走上了电梯。 贺旭倾的余光瞄到了柱子后面的阿钱,他知道,她看到了,他故意的。 “喂,生生。” 阿钱回到房间越想越想不通,摸出手机给眸生打了电话。 “怎么啦?” 眸生正在家里学着做蛋糕,她好不容易歇了下来,想着学点小糕点,以后可以做给简言吃。 “简言身边除了贺旭倾你还认识谁吗?” “其他的都是生意上的人了吧。” “我今天看到一个人来酒店找贺旭倾。” “女的?” “呸呸呸,男的。” “那你在乎干嘛,贺旭倾不喜欢男人。这个我知道。” “那个男人,很像一个人,我想不起来,像谁了。” “像谁?简言吗?” 眸生停下了手里的工具,让阿姨把剩下的收拾了,自己擦好了手,坐在沙发上听阿钱的话 “不不不,肯定不是简言。好了,我再看看,有什么事随时和你联系哈。” “好。” “生生,你说要是简言骗了你,你会生气吗?” “他骗什么。” “比如,他还有哥哥弟弟什么的。” “....” 阿钱很认真的问着,眸生哭笑不得。这个女人的脑子里怎么总是奇奇怪怪的东西。 这次阿钱挂了眸生电话,因为她想到了一个事情,她拿出手机,打开了聊天软件。 “鬼,你帮我查一下,奚城的许家,有几个儿子。” 发完短信,阿钱摸了摸嘴唇,没错,那个人,不像简言,因为太像许易了! 事情真是有趣,阿钱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笑道。 交易 顶楼贺旭倾的房间,那个带着墨镜的男人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玩弄着手指上的戒指。贺旭倾给自己身边的保镖使了一个眼色,他们便退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简呢?” “他有事走不开,我来和你谈。” “你?你凭什么和我谈。” 男人一丝轻笑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侧头看着贺旭倾。随后贺旭倾走进了卧室,拿出了一个电脑,电脑上,简言早早就等在那儿。 “好久不见。” “呼,简,好久不见呀。” 男人坐正看着电脑面前的简言。 “你要的东西已经在你的人手上了,我要的东西呢?” 简言一如既往的温润如玉,让那个男人有些不爽,他看不惯这个世界上所有的虚伪。 “嘿,简,你怎么还是这样...让人窝火。So bad。” 说完,这个男人还往屏幕上做了一个委屈的表情。但语气却是轻蔑至极。 “趁我没有改变主意之前,你最好遵守约定,我很不喜欢失约的人。许。昭。齐。” “oh my god!请你把那该死的许字拿掉,我叫齐昭。” 那个男人取下墨镜,站起身来。有些愤怒的对着屏幕喊了出来。 “剩下的,旭倾和你谈。” 许昭齐的话还没有说完,简言已经挂断了电话,贺旭倾把电脑挪开了。他从文件夹里拿出了一个亲子报告鉴定放在他面前。 “这是你要的东西,有了它,许山先死后你会得到一部分许氏的股份。” “果然奚城早已不姓许了。” 许昭齐拿着文件袋向贺旭倾挥了挥手,他心知肚明。以他现在的实力根本不可能在奚城拿到这份报告,许飞和许山先都不可能。不过,他可不是一个既往不咎的人,他希望风水轮流转,转到他所谓的亲兄弟身上,然后停到。 贺旭倾没有多说话,只是把手伸出来,很明显,他要拿他要的东西。 这是他这次来莫斯科最重要的事情。 许昭齐先是笑了笑,规矩他懂,你来我往嘛。可是这里不是奚城,是他的地盘。那得要看他心情好与不好了。 贺旭倾看出许昭齐不想交出东西的念头,他早有打算。简言提醒过他,许昭齐流的是许家的血,这是无法改变的,所以,骨子里,就是黑的。 “许先生这是想白拿?” “是又如何?” 许昭齐没有了刚才的嬉皮笑脸,把墨镜拿在手上,整张脸暴露在外面,那是同许易一模一样的脸,只是眼睛里比许易多了贪。 贺旭倾上前一步,卡住他的脖子,恶狠狠的盯着他。他本就厌恶许家的人,现在沾上,连自己都变得肮脏。 “贺旭倾,我听说,楼下住了个中国女人是吗?好像,叫什么杜芊芊。” 许昭齐抬眼看着贺旭倾。他刚上楼,就有人给他发短信,说有个叫杜芊芊的中国女人在调查他。他很是惊喜,这么多年了,居然有人敢查他的身世。还是个女人。 “你敢动她?” 贺旭倾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许昭齐已经知道了阿钱的存在。是他疏忽了。 “我手下的人,没轻没重,不知道我们奚城的女人多么温柔似水。你说,怎么办才好。” 贺旭倾握住他脖子的手渐渐松开,双手却用力的打在茶几上,瞬间,玻璃粉碎。 “wow,酷。那我先走了。” “不准动她。这不是商量。” “我不太喜欢被威胁,你知道的。” 许昭齐拿着报告,戴上墨镜像一个胜者一样,走出了房间。他一个人在莫斯科的这些年,什么人没见过,威胁他的人,从来都没有好下场。 不管是谁。 餐厅 另一边的阿钱坐在一家西餐厅里,听着小提琴,眼睛却没有从手机屏幕上离开过。 以前她让鬼调查谁,不出一个小时,全部资料就会发在她的手机里。 今天这是怎么了? 小提琴闭,客人陆陆续续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一个男人走到了阿钱面前。 “许?易?” “你好,美丽的小姐,请问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鬼使神差,阿钱点了点头,她只觉得,这个男人浑身散发着血的味道。很危险却又让她很好奇。 “我想我一定长得和小姐的朋友相似,不然怎么可能脱口而出别人的名字,是情人吗?” “啊,不是不是。” 阿钱连忙否认道。 “如果是情人,那我可要伤心了。” “如果可以,我想知道你的名字。先生。” 阿钱觉得,这个男人就是早上在酒店见过的,可早上那个人是寸头,墨镜。现在面前这个,耷拉着的刘海,一套休闲卫衣。 “齐昭。” “阿钱。” “知道为什么我要坐过来吗?” 阿钱看着他偏了一下头,抬手示意他说下去。 “因为我们俩格格不入。” 阿钱听的一蒙,随后看向周围,大家都穿着正装用餐,只有他们俩,都是随意的外套。那么一瞬间,阿钱觉得他没那么危险了。她笑了笑,然后把菜往他面前推了推。 就这样,阿钱和他吃了一顿晚饭,这顿晚饭吃的很和谐,有说有笑,阿钱说着自己的男朋友们,就像和一个朋友一样吐槽,他们俩聊的很多,却不约而同的聊的很表面。在准备离开时,齐昭要了阿钱的联系方式,但是她拒绝了。她说有缘自会相见,便转身离开了。 喊了一个车,她向齐昭挥挥手再见。坐在后座上,看着站在餐厅门口的齐昭渐行渐远。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鬼给她发的短信。她赶紧解锁点开。 “许家只有两个儿子。” 阿钱握着手机眉头紧锁,她该相信一直帮她调查的鬼,还是相信自己的直觉。 她想的入神,然后司机提醒她目的地到了,该下车了。她提着自己的包,一直在想,今晚上这个人到底是谁。一不小心,撞上了一个结实的胸膛,她有些吃疼,刚准备破口大骂,就看到贺旭倾站在她面前。 “啊!” “喊什么,我是鬼吗?” 阿钱的第一反应是赶紧跑,不能被抓到,不然贺旭倾以为自己是跟着他来的,那不得尾巴翘上天。 “站住。杜芊芊。” 阿钱背着他挥了挥手。没想到一把被贺旭倾揪了回来。 “明天跟我一起回奚城,听到没有。和我一起。” 阿钱挣开贺旭倾的束缚,理了理头发,抬起头说。 “凭什么!我阿钱难道没钱回去吗!要你管!” “不回去,等着被赶着走?”贺旭倾拿出阿钱的护照在她面前晃了晃,然后就转身进去酒店。 “贺旭倾!你个王八蛋!” “明天早上9点,我在大厅等你。” 说完就关上了电梯门。 这边阿钱正在生气,手机再次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人发的短信。 “杜小姐,我们真的有缘再见吗?” 阿钱环顾了一下四周,背后冒了一身冷汗。不是自己被变态盯上了吧。她的电话号码,齐昭怎么知道。她没有回那条消息,只是把消息删掉,然后把那个号码拉黑了。 她庆幸贺旭倾还在这里,不然她可能立马飞回去了。暴富的人最怕短命,她还有很多事没做呢,不能死。 回到房间,贺旭倾拨通了简言电话。 “喂。” “眸生?” “恩?简言去洗澡了。他让我接,你说什么事,我转告给他。” “哦,没什么,就是莫斯科的事出了点意外。” “恩?你还好吗?” “我没事,我明天回来给他汇报吧。” “好,那你早点休息。照顾好阿钱。” 眸生知道贺旭倾肯定知道阿钱在莫斯科,叮嘱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简言穿着浴袍从浴室走了出来,从背后抱着眸生,把头靠在她肩上。闻着她的味道,以前就想知道眸生用的什么香水,怎么会让人上瘾。后来有一天,她给他分享了一个视频。内容说的是,只有喜欢的人才能闻到那个人的体香。眸生说,是因为他爱她,所以她才是香的。 简言问她刚刚贺旭倾说了什么,眸生说好像不是很顺利,说出了点意外。 简言把她抱在床上,就让她躺在自己的臂膀上。亲了亲她的额头,说他明天处理,今晚只想陪她好好睡觉。 眸生也知道不是什么大事,她相信简言可以处理,道了晚安后,就在简言怀里睡去。 扮猪吃老虎 等着眸生呼吸声音渐渐平稳下来,简言轻轻的掀开了被子。披上衣服,走到了书房。 “喂。” 贺旭倾知道,简言肯定会给他打电话,这是他们俩之间的默契。 “阿钱被许昭齐盯上了。” “我知道。” 贺旭倾听到简言的回答有些惊讶,他连阿钱也算进去了吗。简言的原则是眸生,还有眸生爱的人。这些人他不会动的,可这次,为什么简言动了阿钱? “许昭齐该找她了。” 简言看着书房角落里的那本书——《世界的尽头是彩虹》 贺旭倾刚从房间门口出来就碰到了阿钱。 “我要坐头等舱,你去坐经济舱。” 贺旭倾知道她的意思是不想和他待在一起,正好他也是这个意思。 “你去经济舱。” “贺旭倾你没有心,我来的时候就是经济舱了!” 说完,阿钱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可还是被贺旭倾听到了。阿钱最不缺钱,所以她应该坐头等的,那没有坐上头等,一定是头等有什么人。想到这里,贺旭倾戏谑的看着她。 “我不听,不可能是躲你。” 贺旭倾可能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笑了,没有多说,便往机场去了。一路上他们俩没有交流,阿钱也是心里嘀咕,贺旭倾那个衣冠禽兽,那个斯文败类什么做不出来,她肯定又要坐经济舱回去了。想到这儿,她更不开心了。 到了机场,办好了手续,登机的时候,阿钱拿过自己的机票,气冲冲的上去,然后空姐告诉她说,她是头等舱,往前走。 这是第一次,贺旭倾没有对阿钱狠下心。 “各位乘客,我们的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请大家收起小桌板。” 空姐的声音从广播里传来,飞机滑出跑道,升空。阿钱正想入眠的时候旁边一个声音传到他的耳朵里 “杜小姐,我们真的很有缘。” 阿钱打了个寒颤,这个声音,不是昨晚上在餐厅遇到的齐昭吗? “啊,你怎么在这儿?” “我回国呀,我也觉得太巧了。” 阿钱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一如昨天的穿搭,在头等舱遇到。应该也是奚城哪个贵公子吧。可她想到昨晚上那条短信,再看看眼前这个人畜无害的男人,这就是扮猪吃老虎的典型吧。 “那路途漫漫,我先睡了。” 阿钱把小桌板升了起来,挡住了两人的视线。然后把毯子盖在身上,眼罩带好,全副武装。外界与她无关。 书房谈心 “生生,不要离开我,生生,生生!” 眸生在梦里来回摆动,好像有人一直抱着她不让她离开。她努力挣脱着,却越来越紧。一下子,她从梦里惊醒,额头上已经满是汗水,她大口呼吸着,看着身边的空空的,简言去哪儿了?她起身披了件外套,看了一眼手机—4点52分。 她推开门,看着书房亮着灯,她走近发现门没关。简言坐在书房的椅子上,一摇一晃。眸生走过去,蹲下抱住他肩膀。简言明显知道她来了,从她出卧室的那一刻。 “怎么醒啦?恩?” 简言穿着灰色的家居服,头发凌乱着,没有白天那么精致,生活气息让人看着安心。他摸了摸眸生的头,发现打湿了。 “你做噩梦了?阿生。” 简言会称她简太太,偶尔会叫她阿生。每次叫她阿生,就是简言很没有安全感的时候。她都知道。 “恩,你不在我身边,我就会做噩梦。” 说完,眸生把头靠在他腿上,自己顺势坐在地毯上。 “阿生,我不会离开你的,一辈子都不会。” 这句话不知道是简言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手边的眸生听。 很多话都不重要,听的人不重要,说的人也不重要。只要那个时候,彼此都在就好。 “简言,你知道吗,在你之前,我谈过两次恋爱。许易之前有一个我的初恋,是我大学的时候谈的。你说我有多喜欢他呢,也不是,只是那个时候觉得应该谈恋爱了,他又对我很好,所以,在一起了。 他也说不会离开我,这辈子不会。结果他呢,在我还在上大学的时候,结婚了,现在孩子都念初中了吧。那以后,我不相信爱情了,因为我可以原谅他背叛我,但是我受的伤害已经存在了。后来遇到了许易,我以为是上天在弥补我,许易也说不会离开我,这辈子不会。”说到这儿,眸生冷笑了一下。然后换了一个姿势继续说道。 “他对我的好,他嘴上对我的爱,就是让我在相信爱情,让我慢慢的变自信。我开始相信,是真的有爱情的。说来奇怪,像是有诅咒一样,我的男朋友总会在很爱我的时候离开我,理由都是,没那么爱了。那我做错了什么呢?简言,其实我很想知道,我做错了什么。” 夜晚真的是情绪泛滥的时候。 “许易说苏彤回来了,他就要回到她身边,她需要他。我呢,只是他这段缺爱时间里的一些光,他从来没有爱过我。后来孙晨说,因为我和苏彤很像,可笑吧,我的长相像他前女友,我的性格像他暗恋的人,所以他爱我。” 简言听到这里,心里揪着疼,他的阿生,被迫长大。我们多少人,是被逼着长大,被逼着成为自己讨厌的人。她在许易的世界里一直是别人的代替品。而她把许易当成补偿,当成了上天对她的恩惠。当恩惠变成了惩罚,那一刻多刺心。 “所以简言,如果你遇到6年前的眸生,你还会喜欢吗?” 眸生抬起头,眼睛里已经充满了红血丝,这个女人,连难过都要掩饰。 他看着她的眼睛,很认真的说。 “没有如果,阿生,我们就是在对的时间遇到了对的人。” 这一晚,这一句话,成为了他们俩谈心的结束语。 阿钱与眸生说过一句话。 她说,简言是知道眸生所有缺点却还义无反顾爱她的人。 选择 我们每个人都想世界上有那么一个人,对自己是例外。 这期间会有很多很多的人出现,他们会给你很多炙热的感受。会让你误以为那是爱情,其实不是。我不喜欢那句话,你擦肩而过的人,是别人朝思暮想的人。 因为会让人遗憾,我们作为独立的个体,已经很遗憾了。来的时候一个人,走的时候还是一个人。我们努力的活着,便是减少遗憾,不然怎么会有死而无憾这个词语呢。 世界上没有平行时空,即使有,那也不是你这具身体的感知。 但在这个时空里,就像阿钱和贺旭倾在莫斯科,简言和眸生在家里交谈,许易和苏彤也在做着自己的事。我们各自过着日子,却又有摆脱不了的联系。 许易最近天天山庄,家里两头跑。许家的势力把他母亲去世的消息压了下去,当然警方更不会介入。能办的,只有他自己。可没两天,山庄就被他父亲封了起来,不让他进去。这让许易更怀疑他父亲和母亲的死有关系。 这是他最不能接受的结果—他父亲杀了母亲。 苏彤每天在家里工作,美国那边是回不去了。她是一名建筑师,所以只需要把图交给公司,然后改一改就好了。实在不行,她也可以不工作,当许易的太太,她也是愿意的。她没有那么多抱负也没那么多独立,她需要许易,这是从小到大没变的。 叮咚,叮咚。 苏彤正在家里画着图,门铃响了起来。这个时间,谁会来家里? “阿姨,开一下门。” “您好,请问是许先生家吗?他的包裹麻烦签收一下。” 阿姨把包裹拿了进来。 “阿姨,谁呀?” “许先生的快递。” 阿姨递上前去,苏彤停下手里的笔,接过快递。上面只有一个收件人和地址。她拿出手机按下了快捷通话。 “ian,你买东西了吗?” “恩?我没买东西。” “家里来了个快递,我给你放在书房里吧。” 苏彤作为大家闺秀自然是知道别人的快递不能拆,就算是最亲近的人,那是别人的隐私。 电话那头,许易对面坐着简言。就刚刚他单独约了简言。 “简先生,我想知道,我母亲这个事情,有什么眉目了吗?” 没有多余的问候,直切主题。他们俩之间,确实越少见面越好。 “你想知道什么呢。” 简言在许易面前永远不温不火,像个局外人,或者说像个陌生人。 “我想要个结果,剩下的我自己来。” 许易看着他淡淡的说道。 “那许少爷是相信我说的每一句话咯?就算我说凶手是你父亲,你哥哥或者是你爱的那个人?” 简言不紧不慢的说着,说完,还端着面前的茶水品了品。是杯好茶,可是却用错了水。 “苏彤?” “奥,许少爷爱的是苏彤。” 许易不知道简言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结果他一想到母亲摔在他面前的那个样子,他一刻都等不及,他想要将凶手碎尸万段。 “那作为许少爷前任的现任我就放心了。” “简先生我想我没有和你开玩笑。” “我也没和你开玩笑。” “什么意思?” “你在乎你母亲,我在乎阿生,我不允许任何人带走她,所以,许易,收起你的小聪明。有些事情,我不想说第二次。” 许易看着简言,没有反驳,也没有回答。他们俩周围的空气,总是很奇怪。像是第三世界的磁场,只有他们俩才知道。 “有可能,你母亲只是一个警告,懂了吗?” 简言挑了一下眉,些有兴趣的对着许易说着。 许易丝毫没有害怕,轻笑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摸着手上的戒指说;“生生知道你这副面孔吗?简言。” “她不会知道的。我和你不一样,许易,你抛弃了她,无论如何,事实就是,六年前,你选择了苏彤。” 吃饭 那一天,许易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他在寻找,在探索,在侥幸。 “喂,晨,事情怎么样了?” 许易在和简言谈完之后,坐在回家路上的车里给孙晨打了个电话,用了国外的手机,他觉得国内的号码应该是被监听了。做事总要留一个心眼,这是他母亲以前告诉他的,他们能在这个家里生存很不容易了。他母亲早就想逃了,可是哪有大门常年敞开。 “查不到了,被人故意藏起来了。” “继续盯着,谢谢你。我只相信你了,晨。” 这是许易的真心话,他谁都不信,他天生本来就多疑,这个吃人的许家,更没谁可以相信。他们三个兄弟,陌生人都不如,明明血缘关系那么强的链接,却偏偏处成了一城只能留一人。人们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这还只是一个公司,就把人性照的稀碎。 “我们之间,不谈谢字,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挂了电话,许易在车里想了一下,然后启动车去了和住所相反的方向。推开门,是一间小屋子,他的秘密基地。 那里面,每个人的照片挂在那儿,旁边有时间节点地点不在场证明。这么大的一个盘,他要把他捋清楚,自然什么都知道了。 不知道在那儿呆了多久,手机响了起来,他才意识到天都黑了。 “Ian,忙完了吗?” “嗯,再回来路上。” “我让阿姨休息了,我们出去吃吧,已经好久没有好好的吃个饭了。” “好的,我回来接你。餐厅定了吗?” “我听说,奚城开了一家叫怀苏的餐厅,还挺火,去试一试嘛。” “怀苏?” “对啊,好像是苏市的菜,试一试嘛。” “你吃不了辣的,而且正宗的苏市菜很麻,彤彤,我们去吃奚城的特色菜。” “你看,你都吃过正宗了,我还没吃过,听我的嘛。” “那好吧,你下楼,我快到了。” 许易想着苏市的菜,苏市,他也六年没去过了。最后一次去苏市,是在一家奶茶店和眸生分开的吧,那一次,就是和她最后一面。当时他们俩还喝着一杯奶茶...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了。 苏彤穿了一套小裙子,带了一件皮草,随意扎了一个头,上了许易的车,许易的车牌很好记,和他车型号一样。这是他20岁生日的时候,他妈妈送他的奔驰AMG-A35l。虽然是AMG里面最差的一款,但是那时候,他妈妈还在。 “出发吧ian。” 苏彤发现许易最近老是出神,她知道她在调查他母亲的事,因为他不让她管,不想让她操心。她只是想她爱的那个男人像以前那样,把她放在第一位。 他们俩驾车来到了‘怀苏’门口。里面已经坐满了人,苏彤有些失落的说 “啊,没位置了呀。我们等一等吗?Ian” “我去打个电话。” “喂,王叔,你帮我给怀苏老板打个电话,让他给我留一桌位置。” 电话那边的人回答道:“二少爷,怀苏的老板是杜芊芊。” “好的我知道了。” 打完电话的许易回来,看着苏彤在门口等着,一瞬间像是回到了六年前。 “阿易,阿易,我们吃这个吧!” “人这么多,我不要排队。” “哎呀,人多说明才好吃呀!” 就这样,为了吃眸生嘴里好吃的那家店,他陪她等了三个小时。然后这个人就睡着了,留着他一个人坐在那儿。想到这儿,许易竟然笑了。可能是自己都没想到,自己心情有在变好。因为眸生。 “排一会儿吧。” 许易去拿了两根凳子坐在门口。刚坐下,就听到旁边的人在讨论这家店。 “听说这家店老板娘是个大美女。” 一个20出头的男孩子说道。 “那岂不是富婆啊!” “快去求包养啊!富婆饿饿饭饭”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群人哈哈大笑起来,苏彤憋了一眼,然后坐回来和许易说道,好吵。 许易反倒有些喜欢这种热闹,很真实,他从来没有很真实的活过,这26年来,唯一真实的活着可能就是那三个月吧。 “哟,这是哪位大少爷!” 许易还在听旁边的人聊天,就听到背后一个人在说话。转头一看,杜芊芊就站在那儿,穿着一件极其浮夸的衣服,可能只是因为颜色过分鲜艳。 “你好,杜老板。” “别别别,少爷这是屈尊来我家吃饭呀。” “是我想吃。”苏彤在一边接着,她知道杜芊芊,可也只是听说而已。 “喔,原来这是屈尊为红颜呀。” 杜芊芊就是很不喜欢苏彤,更不喜欢许易,用她的话来说就是狗男女。抛弃了她生生宝贝那么好的人,就为了这个女人。 “可是,怀苏是专门给生生开的耶。苏小姐,您还要吃吗?” 阿钱根本没注意到身边的人都在谈论她。 “诶就是她,老板娘,真的好好看。” “还有钱。” 一群小男生在旁边说着,这换做以前,阿钱就上去选妃了。可现在她只想气气那两个人。 “我只是来吃饭的,其他的我自然也是不用管的。” 苏彤对着阿钱笑了笑,她确实是这么想的,而且她怎么可能不知道。怀苏是怎么来的。 “大气!苏小姐就是不一样。这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是不一样。” “适可而止,阿钱。” “好的好的。” 说完,然后阿钱就推门进去餐厅。简单的巡视了一圈,她给眸生打了个电话。 “生生大宝贝,你想我了吗?” “直说。” “无情诶你这个女人,我跟你说,我在怀苏碰到了狗男女。呸,碰到了许易和苏彤。” “然后呢?” “姑奶奶,你能不能有点反应。” “阿钱,把他们赶出去!” 眸生提高了一些音量。 “不行!有钱不赚王八蛋啊!我这不是得给他们搞个会员价什么的。” 眸生就知道,阿钱阿钱,不能不爱钱。所以后来听说,平时几百块的饭菜,许易硬生生吃了几万出来。阿钱真的不怕工商局也不怕消费者协会... 快递 苏彤和许易吃完饭结账的时候,拿到账单,苏彤直接倒吸了一口凉气。虽然他们俩也不是没吃过这个价位的菜,但物超所值了。 本来她准备打电话给消费者协会的,许易制止了她,他说现在的奚城太小了,就当交朋友了。说完就往车库走,走了一会儿,苏彤突然停下来,许易察觉到苏彤的异样,走过去轻柔的问她怎么了。 苏彤说:“Ian,是不是因为眸生,所以你可以包容所有的有关于她的东西。” “不是彤彤。” 许易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苏彤看着他,她都有些不认识了。以前他考驾照的时候,教练只是犯了一个小小的错误,他就让他辞职了。许易是不会吃亏的,特别是在奚城。 这一点,眸生也是知道的,6年前在苏市的时候,眸生还在国企上班。有一次她和他说公司里有人动手动脚,很是不喜欢。许易只是回了句,那个人如果碰了她,他就要他一只手,也不是没见过血。 许易就是这样的人,可是为什么,这次他在众人面前愿意被当成傻子。刚刚周围的人都在讨论他们的账单,苏彤越发看不懂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男人了。或许,她从来没懂过。 “彤彤,是你太敏感了。最近事情太乱太杂了,可能忽略了你。我会演好未婚夫的角色,你放心。” “演好?Ian,如果你只是想扮演好我的未婚夫,那大可不必。” 这句话,把苏彤最近的不满一下子提到了最高。她不需要一个演员,她更不需要一个感情里的演员。 许易看着反应这么大的苏彤,一瞬间,想到了眸生和他发的最后一条消息。 许易:祝福你。 眸生:大可不必。 她以前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也是这样子的吗? 苏彤拦了一辆出租车,没有一点逗留,直接上了车。她在车上哭的像个孩子,她不懂,为什么一直以来都在她身边的那个人,无论发生什么都陪着她的人,怎么会离她越来越远了。她拉都拉不住,无能为力最为伤人。 可能只有六年前,那个苦苦哀求他留下的女孩子和她现在感同身受。 许易看着苏彤上了车,留在原地,从包里拿出一盒烟,点了一根。他沉默,他无言。谁也不知道,那个时候的许易脑子里究竟是被他气走的苏彤还是早就被他抛弃的眸生。我想,许易也不知道。 他在原地等了半个小时,地上满是烟头,那一盒烟他抽完了,在半个小时内。 拉开车门,往回走,刚到家,就看到坐在门口的苏彤。他走过去,抱住坐在地上的那个女人,摸着她的秀发。 “彤彤,我好爱你。” 苏彤听到这句话,更是憋不住的委屈,一时间眼泪就这么哗啦啦的往下掉,就这么看着许易。 过了一会儿,许易把苏彤牵了起来,开门,回到家里。 苏彤从背后环抱着站在厨房倒水的许易,头贴着他的后背。 “ian,不要离开我,没有你,我会死掉。” “瞎说什么,我不会离开你。这辈子不会。” 好想回到从前啊,那种说到做到的年代,我说过要等你,我就要等你。我说过会娶你就真的会娶你,不管头发花白还是生命残缺。 而现在的承诺就好像上嘴皮碰下嘴皮的一个动作罢了。 苏彤突然想起来,早上的包裹还放在书房里,她松开许易说让他先去看一眼是什么东西。 许易点了点头,就去了书房。随手把门带上了。 一个纸盒子,和普通快递没两样。他拿出小刀片割开了胶带,是一个内存卡,他拿出电脑,插上内存卡,屏幕上显示了一行字,他立马合住了电脑,深呼了一口气。 “简言杀了你母亲!” 不可能,简言没理由。简言和他无冤无仇,不会动他母亲。就算简言想收购许氏,也动不到他母亲头上,更何况,他们之间只有眸生,但是为了她,他更不可能杀人。 所以一定是有人在误导他,想让他和简言作对。他打了个电话给孙晨,让他查一下这个快递的来源。这个人一定知道些什么。 迟到 “ian,我可以进来吗?” 苏彤在外面敲了敲门,她给他削了一些水果。 “可以。” “所以快递里面是什么呀?” “是一个内存卡,是我们以前的设计作品。” “哦哦,那你看完了吗?” “恩刚看完。” 苏彤笑了笑,眼睛弯起来,把水果放在桌子上就退了出去。这天晚上,苏彤给眸生发了条微信,想约她明天吃饭,然后好好聊一聊。她们之间的事情,准确的说是他们三个。 刚洗完澡出来的眸生看到这条微信,脑子里些许有点眉目。但她还是给坐在床上的简言看了这条短信。 “诺,许易的未婚妻约我吃饭耶。” 眸生趴在床上,拿着手机向简言炫耀。 “你说,会不会是我现在过得太好了,然后许易舍不得我,后悔了。然后呢,他和苏彤大吵一架,苏彤没有办法,就只能来找我。最后就给我一笔钱,让我立马消失。” 她有声有色的描绘着,简言不知道这个深夜情感女主播为什么脑子里总是八点档狗血偶像剧,但正是她的与众不同不是吗。 简言笑了笑,把她搂进被子里,捂着她放在外面的手,拿过手机回了一句 “我太太睡了,我替她答应你了。” “诶!简言!简言!你说我现在得给我多少钱我才会心动。” “你觉得呢?” “如果我没有你,就凭我奚城第一主播的身价,起码这个数。” 眸生比了比8个手指头。 “但我现在最重要的身份是简太太,简太太什么概念,那得多加钱了。俗话说的好呀,这水涨船高,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眸生认真的对简言说道,接着又觉得哪里说的不太对,然后她就看着简言眼角的笑纹都藏不住了。 “好了好了睡了睡了哈哈哈。” 眸生在简言嘴上蜻蜓点水了一下就转身睡了。 简言放下手里的文件,给身边这个人压好了被子,关灯睡了过去。 第二天下午,眸生在台里监督新人预告直播,一时间忙着忘了去赴苏彤的约。直到她的小助理把手机拿到她面前。 “姐,你的电话一直在响。快被打爆了,你快看看。” 眸生看了看手上的表,6点了。她答应去和苏彤见面的,她接过手机,发现是个陌生号码。 “喂,眸生,苏彤和你在一起吗?” 她有些疑惑的看着手机,怎么是许易的声音。 “没有,我还在台里忙。” “那你有跟她说你不去了吗?” “许先生,我想我迟到了是我的失误,我也没想不去赴约,我现在就过去。” “她不见了。” 眸生听得莫名其妙,苏彤不见了?她也没见过她呀,所以她不见了,关她什么事,还是说,许易这是来兴师问罪了。 “许先生,您未婚妻失踪我想您应该打电话报警,而不是在我这里浪费时间。” “生生...我不是..” “打住,我们之间没必要这样。我现在赶去那边。他可能只是手机没电了,你也不用在我面前来演情深义重。” 眸生挂了电话,有些生气,她这个人从小到大最讨厌的就是被误解,被错怪。可总有些人,总有些事,总会不明不白的来找她。 她去车库开车去昨天苏彤给她发的餐厅那儿,路上她的导航一直提醒她超速,她也想不到那么多,只想看一眼苏彤到底在不在那儿。 “您好小姐,请问有预定吗?” “有,苏彤,苏小姐。” “好的请稍等。” 眸生环顾了周围一圈,没有看到苏彤的身影。她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7点了。他们约的3点,其实谁都不喜欢迟到,但她工作起来,一直都是忘记时间的。 “您好小姐,久等了,苏小姐的位置预留时间到了,我们已经取消了。” “什么意思?” “就是苏小姐没有来过餐厅,所以两小时后已经自动取消了。” “她今天没来这里?你确定?” “恩确定。” 前台的话让眸生有些吃惊,莫非是路上有什么事情耽误了?她看了眼手机,从昨天简言回了那条消息之后,就再也没有讯息了。她有些担心,就像许易说的那样,如果苏彤失踪了遇到什么麻烦事,她这辈子都会不安的。 他回来了 她拿出手机给简言打了个电话。是贺旭倾接的 “喂,眸小姐。” “简言呢?” “他在开会,国际会议有点久。什么事?” “旭倾,你帮我查一下苏彤去哪儿了,我今天迟到了,刚刚许易说,苏彤不见了。” “苏彤?” “对。你帮我查查。” “好,你不要着急。” 眸生就站在餐厅门口,外面的风吹着,来来往往的人都加快了脚步,似乎这个风对每个人都很不友好。 她点开苏彤的微信,这是她第一次点开这个女孩子的资料。她那天加着之后就一直没管她,放在手机里。她的签名是ian,朋友圈背景是他们俩的合照,这任谁看,都会羡慕。俊男美女,富家公子和富家千金的爱情。她这些年真的有把许易放在了第一位,许易做到了。他暗恋的那个人终于看到他了。 “眸小姐,苏小姐的车没有开出过她家里,小区也没见过她。” “啊?那她去哪儿了?” “我想你应该去吃个饭,然后好好找个温暖的地方等简先生下班。” 贺旭倾知道,这个人肯定没有吃饭,就跑去找人了。 “好的,你去忙吧。简言开完会给我打个电话。让他记得吃饭。拜拜” 她看了一眼时间已经8点半了。天已经完全黑了,苏彤一个人会去哪儿了。 “ANNA,好久不见。” 一个邪魅的男人出现在苏彤家门口,在苏彤刚准备去餐厅的时候。 “许昭齐?!” 苏彤被背后的男人吓了一跳,她看着他身边没有其他人,许昭齐回奚城了?!他什么时候回来的。这个可怕的男人,她这辈子不想见到的人。 “喔,还记得我,看来我不应该伤心。” 许昭齐摸了摸苏彤的发梢,看来他回来对了。 “你来这里干嘛?许易知道吗?你回来了。” “许易?他认识我嘛,就算我今天和他擦肩而过,他都认不出我来,所以你说,他有多蠢。anna。” “别碰我!” 苏彤打掉许昭齐摸他发梢的手,她没有喊出来,只是默默地用劲力气咬牙切齿的说着。 “OK,不准备一起吃个饭嘛?许易的宝贝。” “我今天有约了,改天再说。” 苏彤说完就准备往外走。 “Anna你知道,我不是和你商量。” 之后,苏彤就没了意识。等她醒来,已经在一间屋子里坐着,准确的说是一间黑黢黢的屋子里,只有一张长条形的桌子。上面没有任何食物,她对面还有一张幕布,周围,全是墙。她不知道出口在哪里。好像有人知道她醒了似的。 “噌!” 那个幕布上闪过一道白光,刺眼的很。然后就听到有一个许易和眸生的声音回荡在整间屋子里。奇怪的是,那是许易跪在眸生面前,满是泪水的求着眼前这个女人不要离开他。 苏彤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眸生和许易不是许易提的分手吗?不是她那一晚哭着找了许易,要他回到她身边,他们分手的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生生,生生,不要走,不要离开我。求求你了。没有你,我会死掉的。生生。” 苏彤根本无法相信那是许易,那是许易可以做出来的事。所以这个视频,是谁拍的。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她不知道,许易也不知道,眸生也不像知道的样子。 “好看吗?anna” “谁?” 突然眼前的一片漆黑让苏彤眼睛极度不适。她闭着眼睛问着。 “Anna,答应我,让许易回到眸生身边。” “不可能!” “你还不懂吗?许易不爱你,许易爱的是眸生。你听听...” 那段音频一直在苏彤耳边循环播放,每个字就像针一样扎在她身上,许昭齐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为什么要来破坏她的生活! “我不听我不听,你拿走!关掉它!” 苏彤喊完这句话后,又昏了过去。许昭齐在监控里看着这个女人,嘴角微微上扬,我的好弟弟,你的生活,会越来越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