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清怀玉鉴! 万堺朝城外,群山环抱,山间林岚飘浮,雾雨迷朦,如入仙境,忽隐忽现。 一座座山峰都被白茫茫的云海笼罩着,而如烟如雪的白云在千峰万壑之间,在黛青色的山峦映衬下,更是波澜起伏﹑浩瀚似海﹑宏伟壮观........... 无名崖峰之上,修长的青色人影衣袂飘飘,挥手之间,一道道青色流光飞逝而出,赫然化作一杆杆青光四溢的毛笔,于虚空之中,凌空挥墨! “下笔成文!” 崖峰上的青色人影一指空中泼墨挥洒的一杆杆毛笔,口中轻喝! 霎时间,漫天墨华飞扬,一卷篇幅缓缓在空中铺开! 上书“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 书既成,但见崖峰上青色人影再喝:“剑凝!崩山裂石!” 爆裂之声乍起,书卷消散,化为道道凌厉剑光激射向四周山壁! 刹那间,山石崩碎,尽数落于深不见底的群山沟壑之中! 这时,一道夹杂着浩然正气的金色流光飞来,在崖峰上显露身形。 “天门执命,流风-畅遗音拜见正御!” “嗯?执命你怎么来了,吾不是让你呆在万堺朝城,主持修建儒门据点吗?” 青色人影正是儒门掌教,清怀玉鉴-应无骞,不过,现在的他,却又不是原来那个应无骞。 如今在应无骞的体内,乃是一个来自华夏的灵魂,因为一场车祸,方才魂穿至霹雳世界。 畅遗音躬身答道;“启禀正御,儒门在万堺朝城中的据点已经修建完毕,属下此次是奉万堺尊主之命,前来通知正御,三日之后便是万堺同修成立之誓师大会,请正御那时准时到场!” 闻言,应无骞眼中古井无波,淡淡的说道;“吾知道了,你且先行退下吧。” “是!”稽首过后,畅遗音悄然退却,留下应无骞独身一人,站在孤独高耸的崖峰上,迎风而立,拂面而来的山风,吹动着他的衣袖猎猎作响,冷静之余,心中思绪万千。 作为一个穿越而来的人,应无骞比谁都清楚自己今后的下场,文载龙渊之内,与崇玉旨联手抗衡剑非道,不敌,为求自保,临阵倒戈,可惜还是被剑非道识破,惨死在对方的剑下! 可叹一代枭雄,机关算尽,仍然逃不过天理轮回! “不!吾既然代替了应无骞,便要替他完成未尽的夙愿,绝对不能让悲剧重现!苦境多难,三教多磨,吾从不认为自己是圣人,但至少要护得儒门太平!” 念及至此,应无骞忽感内心通明,灵魂仿佛得到了升华一般。 他古怪的审视了几眼自己的身体,总感觉在自己体内,还隐藏着什么秘密。 然而,苦思无果,应无骞也就不再多做细想,万堺同修会成立之后,不久便会与幽都签订怒山协议,暂保一时太平。 可总归是治标不治本,难以长久。日后尊主被刺,四教算计,局势瞬息万变,想要在这般形势下做到稳如泰山,儒门必须要有足够强大的实力。 而身为儒门正御掌教的应无骞,更是决定儒门安危的关键所在,超绝的修为与决胜千里的谋略亦是缺一不可。 当即,应无骞从怀中掏出一卷泛黄的古册,封面上写着一串苍劲有力的大字。 “儒道真解!” 这本书乃是应无骞前世从一处地摊上买来的,传说是由上古时期流传下来的,他起初也只是闲着没事买来看看,谁知道后来出了车祸让他来到霹雳世界。 古怪的是,这本书竟然与他一起进入霹雳世界,怀着好奇的心思,应无骞翻开一看,发现其中竟然记载着诸多儒学之术,招式功法不一一列举。 在元功的辅助下,应无骞尝试修炼书中之术,结果真让他修炼有成,先前他在崖峰上虚空成文的手段便是儒道真解中记载的一种招式,下笔成文! 只不过由于修炼时间尚短,故而无法真正发挥出下笔成文的威力,此法若修行到极致,一举一动便可凝书成卷,诗词歌赋,儒学经典更是信手捏来! 不过应无骞也不急于求成,轻轻翻开书册,目光在上面记载的各种招式功法上扫过。 纸上谈兵,下笔成文,平步青云,游神御气,正气决.............. “这儒道真解好生玄妙,儒学之术玲琅满目,先不说功法如何,光是其中记载的神通招式就足以让人心惊!一招一式都有秘招之威,甚至有不少招式已经达到了极招和禁招的地步!” 应无骞暗自思衬,霹雳世界之中,武学招式可以大致分为普通招式-独门招式(秘招)-极招(合招)-禁招-近神之招-神之招-诛神之招! 盘膝于地,应无骞收敛心神,接下来他要开始修炼儒道真解中的游神御气。 这是一门辅助之法,并不属于儒学范畴,但却可以增益儒道修行。 所谓游神御气,就是要炼神出窍,神游太虚,在这期间,修行者本身悟性暴增,无论是提升修为还是修炼武学,都将事半功倍,效率远非平常可比。 只见应无骞浑身内元鼓动,若有若无的威势引动着崖峰四周的云海一阵变幻,时而化作奔跑的骏马,时而化作温顺的绵羊,时而成了凶恶的蛟龙,当真是千姿百态。 时光飞逝,待夜幕降临,明月繁星高悬,应无骞猛地睁开双眼,眸中时而浑浊,时而清明,怪异无比。 但此时,应无骞的心神却处于一种极其玄奥的状态之下,他只觉得自己身处在另一个空间,全身轻飘飘的,思维更是清晰无比,即使是灰尘那般渺小之物,都逃脱不了他的感官! 同一时间,应无骞发现自己的修为竟然开始显著的提升,直接从先天后期达到了先天巅峰之境! 在霹雳世界,修行境界划分为,不入流,二流,一流,先天,顶先天,超先天,近神,神! 其中,先天三大境每一个境界又细分为初期,中期,后期,巅峰。其余境界,则无具体划分。 应无骞缓缓起身,他目中古井无波,沉稳肃穆,整个人看上去,不怒自威。 但内心中却是激动不已,他卡在先天后期的瓶颈上已经很多年了,没想到才第一次修炼游神御气,就能获得如此大的好处,终是令他打破桎梏,步入了先天巅峰之境。 按捺住心中的兴奋,应无骞看了看天色,知道自己该返回万堺朝城了。 当即,他化作一道墨绿色流光消失在崖峰之上,径直飞入了万堺朝城之中,那些城墙上的守卫都认得流光的来历,不但不去阻拦,反而纷纷躬身礼拜,以示对儒门掌教的尊敬! 第二章;誓师大会 久远前,万邪之渊薮,幽都开启,猩红尘雪弥漫神州大陆。更现无数异端魔类,肆掠残杀。天下狼烟窜动,生灵涂炭,正值倾危之际,万堺朝城建立,成为人世间最坚实的堡垒。 万堺尊主为维护武林和平,先后邀请儒释道易四教,共同组建万堺同修,并广纳无数宗门,齐以济世为任,渡人为志,率领群侠,抗衡幽都。 今日,正是万界同修之誓师大会开始之日。 应无骞三天前返回万堺朝城中的儒门据点后,便一直闭关巩固自身修为,直到今日誓师大会开始方才出关。 畅遗音早就等候多时,见应无骞出关,急忙迎了上去。 “参见正御,誓师大会即将开始,万堺尊主和其余三教都已出发。” 闻言,应无骞点了点头,双手背负在身后,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也赶快出发吧。” 话音落下,二人同时化作两道流光消失。 ............. 万堺朝城外,一处平原上,四教人马齐聚,无数宗门弟子将此地围的水泄不通。 此时,烈阳高悬,金灿灿的阳光倾泻而下,万里晴空,碧蓝如洗。 就在众人翘首以盼之时,平原上风云乍起,应无骞携弥天威势,从天而降。 只见他飞临平原上空,手掌下压,口中轻喝;“仁义之根,唯人栽之!” 随后,竟是凝元成石,一座石碑的地基赫然呈现在众人眼前。不等众人从震撼中惊醒,天空之上,再次响起威严喝声。 “悲悯大觉,唯佛悟之!” 佛门掌教释大千施然落下,一掌轰在应无骞凝元所化地基之上,红色法印铭刻。 “天则不违,唯道营之!” 又见道门之主崇玉旨手中道君尺挥洒,郁郁森林凭空出现,尽显道门玄法之奇。 三教掌教皆至,唯差易天玄脉未到。在众人诧异之际,天色突然为之一暗。 “世情无常,唯易守之!” 众人举目望去,但见尘秧不记-忘潇然托着一块擎天巨碑缓缓飘落。 “去。”忘潇然猛地一送手中巨碑,轰的一声落在应无骞凝元而成的地基上。 刹那间,平地筑高台,无字碑矗天而立,象征万堺同修,屹立不摇之荣景。 应无骞看着忘潇然飘落在自己身旁,眼中异色一闪而逝。心中暗暗想到。 “易天玄脉果然厉害,忘潇然的实力恐怕距离顶先天之境已经不远了。可惜,此人心性正直,不懂曲意变通,实难为吾所用。甚至会成为吾之大敌,看来,吾要尽早谋划,免去日后变故丛生。” 一旁的忘潇然自然不知道应无骞已经盯上自己,微笑的说道;“此碑乃数百年前,九宇所降奇石,天下巧手明匠未有人能在其上刻下一笔,故有千古无字之称。” “今日,我们将以此碑见证万堺同修的不世伟业。”忘潇然刚说完,应无骞就趁机接话,并向忘潇然点头致意,一副温文尔雅,面善心厚的模样,全然忘了自己刚刚还在算计人家的事。 而另一边,弓弧名家的枯鹰,司空翎张弓搭箭,两道箭矢流光飞入天际,形成了两句话。 “四教汇源德垂万代,万堺同修功益四方。” 随即,一道威严庄重的身影,驾驭神驹八骏巍然驾临。 “掌枢机,御八骏,乾坤为开。定神命,汇一宇,万世洪流。” 诗号毕,万堺尊主从神驹八骏上腾空而起,大喝一声,内元运转到极致,抬起一掌,惊世一击贯注于无字巨碑之上。 霎时间,光芒渲染天地,气势威震八荒,千古无字碑的传说,就此改写。只见,巨碑之上,万堺同修四个大字震烁古今。 应无骞冷眼瞧着这一幕,万堺尊主的实力至少是顶先天初期的境界。 可惜,此人有勇无谋,虽是为了苦境苍生着想,但由于御下手段不足,最后死在了自己人手中。 这时,万堺尊主说话了,“诸位的侠肝义胆,老夫甚为感动,今日既然大家叫我一声尊主,老夫便以此碑立誓,毕生将肩负对抗幽都,匡扶天下,弘扬同修理念的责任。” 言罢,众人齐声高呼,“万堺同修功益四方!” 当然,这只是些微不足道的小角色,四教掌教之尊都是一言不发,神色各异。 应无骞观察下,几位掌教中,忘潇然和释大千恐怕是真心敬服万堺尊主,至于崇玉旨,笑面虎一个,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心思电转,应无骞的目光在其他三门掌教脸上来回扫过,思量着下一步该如何走。 崇玉旨此人阴险狡诈,心思缜密,极其难以对付。不过,正因如此,他才能先后坑害万堺尊主,释大千,忘潇然,坐上万堺尊主的位置。 目前来看,应无骞想要儒门大兴,最佳的合作伙伴,依旧是崇玉旨。 释大千和忘潇然都是君子,唯独崇玉旨和应无骞是各怀心思的小人,他们想要达成的目的,难免不会遭受到释大千和忘潇然的阻止! 俗话说的好,拥有共同敌人的人,便能成为合作伙伴,应无骞与崇玉旨俨然就是这种关系。 眼珠转动,应无骞脑海中渐渐有了一个规划蓝图,崇玉旨不是喜欢权势,想要当万堺尊主吗,那自己就联合他,挑唆他与佛门和易门之间的关系,借他的手除掉忘潇然和释大千等人。 如此一来,佛门与易天玄脉的整体实力必然大大下划,儒门便可从中得利。 须知,一个势力的兴起和强盛,不仅要有足够的底蕴,更要减少身边的竞争对手! 不论是佛门还是易天玄脉,甚至是道门,在应无骞看来,全部都是儒门大兴道路上的绊脚石,眼中钉,肉中刺!非除之而后快! 应无骞眼中寒光冷冽,心思暗转,“这一世,吾必将带领儒门走向巅峰!凡是敢阻拦我儒门大兴者,不论是谁,一律杀无赦!” 第三章;天则殿暗流 上德谷,云海下的万堺朝城,鸿图华构,画栋飞甍。位于中心地带的天坛,更是干云蔽日。 在万堺同修之誓师大会结束后,众人便全部回转了万堺朝城。 应无骞找到畅遗音等一众儒门之人,正要随他们返回儒门在万堺朝城内的据点时,一名朝城卫士找上了他。 恭敬向他一礼,道;“应掌教,尊主请您和其他三位掌教赴天则殿议事。” 闻言,应无骞微微颔首,“好,吾这便去。” 又转身对一众儒门之人嘱咐道;“畅遗音,醉雨旸你二人先带众人回儒门据点,等吾回来,尚有事与你们相商。” 言毕,应无骞化作万千晶莹绿光消失,再出现时,已经到了天则殿中。 万堺尊主和道佛易三教掌教早已等候多时,见应无骞到了,纷纷向他稽首一礼。 应无骞则是微微躬身回礼,问道;“不知尊主召吾等前来,是有何事?” 万堺尊主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道;“老夫之所以召四位掌教前来,是为了商议一个应对幽都的万全之策。” 忘潇然一听,顿时来劲了,急忙开口;“尊主,依吾看,幽都邪魔,当除之而后快!” “忘掌教言辞过激了。”一边的崇玉旨摆了摆手,表情很是嗤之以鼻。 “哦!”忘潇然不解的瞥了一眼崇玉旨,冷笑道;“听崇掌教的意思莫非对幽都邪魔还要留几分情面不成?” 崇玉旨摇着手上的道君尺,用极其生硬的语气说道;“吾可没这个意思。只不过,幽都深浅难测,忘掌教却要除恶务尽,这未免太过浮夸了。” “原来如此,看来崇掌教是瞧不起我忘潇然了!” 忘潇然眼睛微眯,身上隐隐有内元运转的波动。 一旁的万堺尊主见势不对,刚想出言调解,却被应无骞抢先一步。 “哈哈哈,大家都是一家人,何苦费口舌之争,两位都是为了苍生着想,理应同仇敌忾,而不是争锋相对。” 应无骞说完,释大千双掌合于胸前,附和道;“阿弥陀佛,应掌教所言甚是。” 在他人的劝解下,崇玉旨和忘潇然这才息了肝火,各自一言不发起来。 见状,应无骞心中又开始盘算,“崇玉旨和忘潇然两人理念不合,日后这种事情定会经常发生,或许吾可以想个办法,激化二人矛盾,加速两教内斗,儒门只管坐山观虎。至于佛门,门内高手层出不穷,更有百世经纶一页书这个大麻烦存在,暂时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而平息了易道两教后,万堺尊主才缓缓说道;“四位,其实老夫心中已有对策,但事关重大,想请诸位表个态。” 四人对视一眼,同声道;“尊主请讲。” 万堺尊主道;“幽都魔患一日不除,苍生就多一日危险。所以,老夫以为,吾等应该进入幽都一探。” 话音一落,整个天则殿忽然变得安静起来,静谧的有些吓人。 四教掌教都各有心思,去幽都可不是游山玩水,那可是随时随地会有生命之危的险地。 崇玉旨眉头紧皱,他是最不赞同万堺尊主提议的人,他认为,自己身为一教之尊,岂有亲身犯险之理。 反观释大千和忘潇然,虽然也在沉吟不定,可他们的神态已经说明一切,他们早已有了必死的觉悟。 应无骞嘴角上扬,崇玉旨的想法,他了如指掌,所谓的万堺同修,真正在为苍生考虑的,恐怕只有佛门和易门,外加一个万堺尊主。 可惜,这个世界上,从来不缺少奉献自我的英雄,应无骞也懒得做什么英雄,他的责任是儒门,而不是苍生。 负手在后,应无骞故意装出一副迟疑的模样。 “尊主提议,吾是相当赞同的,为了天下苍生,就算是付出性命,也在所不辞。只是,幽都凶险,若是擅自闯入,恐怕凶多吉少。加上崇掌教认为,凡事当求稳,也不是不无道理,还望尊主细细考虑。” 应无骞的话中,蕴含着三层含义。其一是告诉万堺尊主,自己赞同你的提议,愿意为苍生铤而走险。其二是卖崇玉旨一个人情,他知道崇玉旨不想去,故而才专门提出幽都凶险,让万堺尊主仔细考虑崇玉旨的想法,不管最后去没去成幽都,反正他的人情做到了。 最后一点,则是故意说起崇玉旨想要稳中求胜,或者说是不思进取的想法,利用这一点,激起忘潇然的不忿,加深二人矛盾。 果不其然,忘潇然一听应无骞的说法,顿时把矛头指向了崇玉旨,讥讽道;“尊主的提议是为苍生着想,吾忘潇然绝无不允,但可惜的是,我们中有人贪生怕死!” 此言一出,傻子都知道忘潇然说的是谁。 不过,出乎应无骞预料的是,崇玉旨这回,不但没有动怒,反而微微一笑,淡淡的道;“忘掌教说的哪里话,我万堺同修焉有贪生怕死之辈,尊主,崇玉旨愿随尊主一行。” 释大千也急忙表态,“阿弥陀佛,贫僧愿往。” 最后,众人的目光全部落在了应无骞身上,应无骞忍不住暗骂,“崇玉旨,好一个老狐狸!养气功夫够好啊,被忘潇然那样骂都能做到面不改色,算了,虽然挑拨的效果不是很好,但二人心中已生芥蒂,吾的目的也达到了。” 当即,应无骞换上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义正言辞。 “既然诸位掌教都已同意,应无骞也责无旁贷!” “好!”万堺尊主满意一笑,随后右手摊开,一个霞光缭绕的兜袋出现在手中。 只听他说道;“此袋中之物,乃老夫生平所集珍惜灵药,听闻道门四执之一的道玄翁,伯阳子有丹神之称,便请崇掌教将此袋中所含灵药交由伯阳子炼制五粒还命金丹,以保我等入幽都时,万无一失。” 崇玉旨接过万堺尊主递来的兜袋,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但转瞬就恢复了平静。 而应无骞的心思不由活络起来,“还命金丹!那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宝物,伯阳子共炼制了五颗,我会分到一颗,但一颗怎够,一定要想办法,把其他四颗尽数弄到手!” 第四章;邪魔祸世 万堺尊主见一切都以安排妥当,便道;“诸位掌教,事情已毕,各自下去准备吧。待金丹炼成之日,就是我等一探幽都之时。” 随后,四位掌教同时一礼,“请”。 应无骞在离开天则殿后,目光朝弓弧名家所在的追羿锋望了几眼,眼中似有所思,低不可闻的呢喃道;“帝弓十二虹,此物可是杀人于无形的利器,说什么也不能让它落在崇玉旨的手里,还需尽早谋算。” 身形一转,应无骞回到了儒门在万堺朝城的据点,天奉殿。 “掌教,您回来了。” 畅遗音和醉雨旸立马上前。 微微点了点头,应无骞对醉雨旸说道;“副掌教,此番天则殿议事,尊主约我们四教掌教一探幽都,你是如何看待此事?” 醉雨旸想也不想,直接答道;“掌教,这当然是好事了,探清幽都虚实,就可设法歼灭,利于天下。若掌教不弃,醉雨旸愿随掌教同行。” 然而应无骞听了醉雨旸的回答,眼底之中微不可察的闪过一丝阴沉,表面上却是大感欣慰,“嗯,副掌教不愧是我儒门高士,不过幽都危机重重,你就不用涉险了。对了,劳你去告诉玉澄明和榭云霏,要严加注意幽都邪魔动向,不可让这些邪魔在苦境大肆作乱。” “是。”醉雨旸领命而去。 他走后,一旁的畅遗音疑惑的看向应无骞问道;“掌教,您好像是有意支开副掌教的?” 应无骞瞥了一眼畅遗音,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见状,畅遗音还想再问,却被应无骞抬手制止,“好了,吾这么做的原因并不重要,醉雨旸性子宽厚温和,有些事情,他不知道为好。留下你,是因为吾有要事吩咐。” “掌教请讲。” 看向畅遗音,应无骞一字一句的说道;“吾要你拉拢一个人,易门的方骧!” “方骧?”畅遗音重复了几遍方骧的名字,心中不明白应无骞是想干什么。 突然,先前离开的醉雨旸慌慌张张的冲进天奉殿。 “副掌教,何事如此惊慌?”应无骞眉头微蹙。 醉雨旸急忙说道;“掌教不好了,幽都邪魔来犯,弓弧名家的人正在城外与他们激战。” “什么!”应无骞先是一惊,继而灵机一动,“幽都邪魔吗,正好可以为吾竖立一个不错的外在形象。” 下一秒,应无骞已经消失在了天奉殿中。 万堺朝城外,荒郊林内,魔气滔天,阵阵鬼哭魔吟动人心魄。 一个商人打扮的中年人正跪在一名红发女魔面前,不断磕头求饶。 “饶命啊,饶命啊!求求您了。” 然而,红发女魔不为所动,媚笑间,抚摸着中年商人早就布满冷汗的脸颊,柔声道;“美味的人类,可是上天赐予我们的佳肴。” 中年商人一听,心若寒冰,纵使双股战战,仍阻止不了他求生的欲望,拔腿就跑。 红发女魔对此,不急不缓,一点也不担心中年商人会逃出自己魔掌。 倏然,一抹寒芒乍现,锋利的剑刃划过中年商人的脖颈,带起殷红满天。 又一名邪魔现身,他伸出自己的舌头,吮吸着剑身上的鲜血,冷笑连连。 但就在邪魔逞威之时,忽见远方飞来十几颗箭弹,直逼那两名邪魔而去。 邪魔躲闪之际,只听闻高亢诗号传来。 人生几回伤往事,山形依旧枕寒流,从今四海为家日,故垒萧萧芦荻秋。 只见弓弧名家荻萧萧,持弓负手,飘然而至。 “弓者!” 两名邪魔对视一眼,立即分立两侧,意图困住荻萧萧。 荻萧萧冷眼扫去,二话不说,长弓一展,箭弹连珠而出。双魔亦不甘示弱,毒藤,寒锋齐出,荡开迎面而来的箭弹,欲取荻萧萧之命。 身形翻腾,荻萧萧避开双魔夺命一击,迅速拉开距离,张弓搭箭,又是箭弹连珠,凌厉无比。 双魔淡然应对,抬手刹那,散出数道邪元,轰向飞射而来的箭弹。 “轰轰” 邪元箭弹一经碰撞,顿时掀起阵阵音爆之声,余波之下,尘土飞扬,树摇影动。 双方你来我往,却是僵持不下,正在此时,乍见邪烬飘飞,明朗的天空忽转血红。 “嗯?不妙。” 荻萧萧心知不好,本想抽身离去,却是晚了一步。 只闻沉沉的铁链声,蓦然响起,随即,再见两只阴森戾影,满腾杀气压境!同时,惊闻血霾之中,传来阴冷声响! “弓弧名家的弓者,你的命,阿鼻烈要了!” “哼,幽都血乘,想要我的命,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荻萧萧冷哼道,弓拉满月,箭弹流光直奔阿鼻烈心口位置。 “呵呵呵,雕虫小技!”阿鼻烈手中铁链猛地一拽,身下巨大的月牙镰刀劈出一弯血月,荻萧萧射出的箭弹在血月横扫之下,散于无形。 不但如此,血月威势不减,狠狠的斩向荻萧萧。 危急时刻,天外飞来一股浩然之气,挡住血月绞杀。同一时间,空中诗号乍响。 “千古清怀何寄,但比澄泓岿巍,不问成败争是非,成既成矣,谁人堪与。” 只见,应无骞翩然而至,看向血霾中的阿鼻烈,寒声道;“幽都血乘,你是自己滚,还是吾送你!” 阿鼻烈阴森的笑道;“儒门掌教,没想到连你也惊动了。不过嘛,我正好想领教领教儒门高招。” 言罢,阿鼻烈邪元骤提,大喝一声;“血镰刺疯断”。月牙镰刀顿时携万钧之力砍向应无骞头顶。 “应掌教小心。”身后荻萧萧忍不住关切道。 可应无骞对此,眼中平静似水,双掌聚于胸前,内元雄浑聚于一手,沉声道;“正心御吾。” 瞬息间,掌力倾尽,浩发儒家广袤正气。 第五章;浩荡儒威 极招之下,转化风雷之势,汇聚苍穹之上。 飞来血镰对上正心御吾,竟是转瞬即破,血镰崩碎刹那,阿鼻烈口染朱红,心头震骇。 应无骞脸色冷峻,手腕翻转,单锋剑-御理云骞在手,丝毫不给阿鼻烈喘息之机。趁其受创,气力未复之际,又是强招杀出。 “清霁云霜!” 单锋竖立,引动天地灵气,口中轻喝,凌冽锋刃裹挟夺命之威,悍然刺出,同时,万千剑气随之而发。 阿鼻烈心中惊惧,应无骞先前一击已令他功体受创,如今直面单锋夺命,虽有心抵挡,却是力有不逮。 千钧一发之刻,天边魔光大放,一黄衣白发,桀骜疏狂的身影挡在阿鼻烈身前,横剑一斩,破去强招。 “平生坐啸虎生风,四海无人角顶峰。英雄遇吾恨气短,横槊笑傲战云中” “应掌教,就让旷神愉来领教你的单锋剑法吧。” 应无骞注视着半路杀出的旷神愉,神色不变,脑海中却是万千念头闪过。 “旷神愉修为不弱,又是单锋剑隐流魔派之一,我的玄单锋难占好处,不过,若是缠斗,旷神愉必然吃亏。” 须知,四教之中,除了易门以外,其余三教所修内元,皆都讲究浑厚绵长,生生不息。 相比之下,修炼邪元的幽都邪魔则更加注重爆发力,从而忽略内元的雄厚与持久。 一念至此,应无骞一手举剑,一手成爪,虚纳剑气为丝,身形激射而出,与旷神愉激战在一起,转眼间,数十剑交锋,难分上下。 可是,随着缠斗时间越久,应无骞的单锋之威,是一剑胜过一剑,儒元生生不息,越战越勇。 旷神愉脸色渐渐难看起来,暗道,“不妙,应无骞根基深厚,儒元浑厚无比,实在不宜与其缠斗。” 然而在他出神霎那,应无骞瞅准时机,独门招式,玄锋-天驰施展而出,漫天剑丝席卷而至。 一剑挥下,万剑齐至。 人无声,剑无语。 旷神愉面对磅礴剑气,步步后退,随即猛然一跃,凌空一击。 “魔锋-飞陨式。” 但见旷神愉剑上充斥着一股毁灭肃杀之气,如同天陨坠落,将席卷而来的漫天剑丝毁灭殆尽。 “就是此时。”应无骞眼中冷光一现,腾挪闪动,竟是瞬息之间来到旷神愉面前,单锋刺出,欲伤其臂。 旷神愉正想举剑格挡,却见应无骞左掌探出,小指在他右手腕上轻轻一拂,旷神愉顿感手上一麻,无法抵挡刺来单锋。 “噗!”只听一声轻响,应无骞单锋剑已然刺入旷神愉左臂之中。他只需稍稍催动内元,就可以废去旷神愉一臂,但他没有那么做,而是抽剑而出,回身至荻萧萧身边,同时,微不可察的在自己小腹一按,硬生生的将嘴角上逼出一抹鲜红。 “魔傅,吾的玄单锋可让你失望了?若要再战,应无骞奉陪。”应无骞眼中一如既往的平静,对旷神愉说道。 闻言,旷神愉眉头紧皱,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应无骞,随后拉上功体受创的阿鼻烈,以及最早出现的那两名邪魔返回幽都。 见旷神愉等人离开后,应无骞才转身温和的问道;“荻萧萧,你可有受伤?” 荻萧萧忙摆手道;“我没有受伤,还要多谢应掌教出手,否则.....”他话未说完,忽然瞥见应无骞嘴角上的鲜红,紧张莫名。 “应掌教,您受伤了!” 应无骞摆出一副淡然的模样,笑道;“区区小伤,何足挂齿。”可他偏偏在说这话的时候,故意咳嗽了几声。 这下荻萧萧是真的急了,在他看来,应无骞是为了救自己,才先后与幽都两位魔尊交手。 所以,看到应无骞负伤,荻萧萧心中又是内疚,又是感激。不知不觉间,对应无骞连带他身后的儒门都生起了浓浓的好感。 “应掌教,我先扶您回弓弧名家,首席擅长医术,可以请他忙您医治伤势。”荻萧萧搀扶着应无骞,朝着弓弧名家所在的追羿锋走去。 一路上,应无骞忖思道,“如今第一步算是完成了,出手相救荻萧萧,再故意装出一副受伤的样子,这样一来,不说弓弧名家对自己感恩戴德,至少不会排斥,吾好进一步谋划帝弓虹。话说,这次还要多亏了旷神愉,要不是他突然出现,吾这场戏就没办法演的如此真切了。” 阿鼻烈不论是根基还是修为都比不上应无骞,如果只是与阿鼻烈一人交手,应无骞再装出受伤的模样,就显得太假了。可多了旷神愉就不一样了,他的根基修为都不弱于四教掌教多少,加上使得又是单锋剑法,应无骞负伤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就在应无骞思绪万千的时候,弓弧名家到了,一道红色人影急匆匆的冲了过来。 “荻!你怎么才回来,俺还以为你被外面那些邪魔给吃了呢。” 将门飞猛直率粗犷,看似在嘲笑荻萧萧,语气中却透露着一股真挚的关切。 荻萧萧瞪了一眼将门飞猛,说道;“将门,别没正形,快告诉我,首席在哪?” “你找首席干嘛?咦,这位是?”将门飞猛这才注意到荻萧萧搀扶着的应无骞。 荻萧萧苦笑道;“将门,你不得无礼,这位是儒门应掌教,多亏了他,我才能活着回来。” “原来如此,将门多谢应掌教,俺这就去找首席。”将门飞猛虽然粗犷,但并不是傻,看见应无骞嘴角上的鲜血后,事情的经过,他多多少少也猜到了些。 而就在将门飞猛打算去找首席玄真君时,远处走来一人,头戴道冠,身穿红白色系的道袍,身背无弦神弩,风轻云淡,尽显出尘之意。 “首席你来啦,俺正要去找你呢。”将门飞猛见到来人,嘿嘿笑道。 玄真君走到应无骞面前,微微颔首一礼,“弓弧名家首席,玄真君,见过应掌教。” 应无骞回礼道;“见过玄真君。”说完,他再次故意咳嗽了几声。 见状,玄真君示意荻萧萧松开搀扶应无骞的手,让应无骞盘膝坐在地上。 继而,玄真君道元运转,双掌贴于应无骞后背,为其治疗身体伤势。 少顷,应无骞自己弄出来的伤势,在玄真君的治疗下,尽数痊愈。不由感叹,玄真君当真是医术高明。 收回手,玄真君轻声道;“应掌教伤势不重,只是腹部受到重击,导致气血逆流,如今已然无碍。” “多谢玄真君。”应无骞拱手致谢。 第六章;侯壁射星 玄真君摆了摆手,笑道;“区区小事,不足挂齿。却不知应掌教是因何负伤?” 应无骞正想开口作答,一旁的荻萧萧就忍不住说道;“首席,应掌教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 说着,荻萧萧就把应无骞是如何独斗幽都两位魔尊的事一一讲给了玄真君听。 听完,玄真君微微点了点头,看向应无骞,郑重的道;“事情的经过原来是这样,玄真君多谢应掌教仗义出手,否则荻他恐怕就真的要丧命在幽都邪魔手中了。” 应无骞和煦的说道;“玄真君客气了,借你之前所言,区区小事不足挂齿,何况,儒门与弓弧名家都是为了对抗邪魔,理当守望相助。” “嗯,应掌教说的是。”玄真君微微颔首,表示赞同,又看向将门飞猛道;“将门,去把那壶云中雾取出来,请应掌教品鉴一二。” “好嘞,俺这就去。”将门飞猛答应一声。 见状,应无骞急忙出言制止,“玄真君,这茶就暂且先不喝了。吾到是对弓弧名家的侯壁峰有些兴趣,不知可否领吾去瞧瞧。” “哦,原来应掌教也喜欢这射箭打靶之事,既然如此,那就请吧。” 玄真君示意应无骞跟自己来,荻萧萧和将门飞猛好奇下,也跟了上去。 一路上,将门飞猛就扯着他那大嗓门不断给应无骞讲述着他的丰功伟绩,比如说,射杀了多少幽都邪魔,荻萧萧跟他比箭输了多少回之类的。 玄真君本想喝止他,可见应无骞却是一幅耐心聆听的模样,甚至时不时还跟将门飞猛玩笑几句,故而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并在心中默默给应无骞打上了平易近人,侠肝义胆的标签,同时看向他的眼神中多了一丝善意。 殊不知,这一切都在应无骞的算计之内,所谓的平易近人,侠肝义胆不过是他的伪装罢了。 很快,一行人便来到侯壁峰下,此处玄奇异常,有各式星图时常浮现其上。若要比试箭术,弓者便在山下射击移动星辰,星辰变化不定,而且距离遥远,非箭术一流者不得中。加上弓弧名家比箭常来此处,所以侯壁峰又被称作——侯壁射星。 打量着侯壁峰,应无骞真心赞叹道;“当真是一处奇异之地,仿佛是天生为弓者而生。” 玄真君笑道;“应掌教谬赞了,掌教若是喜欢此处,日后闲时,可常往做客。” “玄真君此言可是算数?”应无骞有些惊喜的问道。 “吾岂有诓骗应掌教之理,掌教愿来,弓弧名家绝对欢迎。”玄真君说道。 这其中也是有他的考虑,弓弧名家相来与道门亲近,但人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日后若是自己出现意外,道门又无法护持名家时,或许结交应无骞,可以为弓弧名家增加一位守望相助的盟友。 “是呀是呀,应掌教肯来,荻萧萧第一个欢迎。” “算俺一个,应掌教救了荻,与救了俺没区别。” 荻萧萧与将门飞猛也在一旁附和玄真君。 应无骞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对于玄真君的想法,他岂会猜不出来。不过,结交弓弧名家本就是他的目的,只有让弓弧名家的人对他放松警惕,他才能顺利展开日后的谋划。 当即笑道;“好,有诸位的保证,应无骞日后定当常来名家做客。” 玄真君说道;“如此甚好。” 就在众人说话之际,一道人影伴随着他口中吟诵的诗号漫步而来,“忧喜塞翁马,得失楚人弓,是非明镜里,风云止水中。” “副席!” “楚遗,你来了。” “楚遗!”应无骞看着悠然而至的红衣青年,刹那间,脑海中想了很多。 明镜止水-楚遗,看似理性斯文,实则攻于算计。就像一条毒蛇,不知何时,会狠狠咬你一口。但是,这种人要是驾驭的好,也不失为一柄无双的利剑。 崇玉旨不正是得到了楚遗的帮助,才能将很多事情处理的干干净净,甚至在面对剑非道时,还能逃出生天。 一念既起,应无骞随即把如意算盘打在了楚遗身上,不论如何,一定要把楚遗收在麾下。 而楚遗也看见了应无骞,虽然好奇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弓弧名家,但出于礼数,还是躬身向他一礼,“弓弧名家,副席楚遗,见过应掌教。” “嗯。”应无骞只是微微点头,尽管他很想将楚遗收为己用,但却不能因此而失了掌教的威严。玄真君与他实力相当,自然是要回礼,可楚遗不过是一个副席,点头致意已经够给他面子了。 一个掌权者如果过分的礼遇属下,只会引起他们的轻蔑。 楚遗对此,也没有在意,而是看向荻萧萧和将门飞猛,说道;“将门,荻,你们昨天不是想让我给你们当见证者,看你们比试箭术吗?” “对呀,你看俺这记性,都给忘了。荻,快来跟俺比比。”将门飞猛经楚遗一提醒,猛地拍了拍脑门,说道。 荻萧萧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好吧。” 玄真君看着三人,对应无骞笑道;“不知应掌教是否有兴趣一观二人比箭,若是不愿,你我二人便去追羿锋品茗论道。” 应无骞道;“一直听闻弓弧名家箭术惊人,可惜无缘一见。今日大好机会,焉有错过之理。” 二人谈笑间,将门飞猛和荻萧萧已经做好了准备。 只见将门飞猛摘下破虏箭,手持铁胎神臂弓,荻萧萧则是手拿秋荻,指衔箭弹。 在楚遗指定好星图后,一声开始,二人立即弓拉满月,蓄势而发。 “呀啊!” 将门飞猛大喝一声,破虏箭被神臂弓直射而出,箭身如火,穿云破日。 于此同时,荻萧萧手中秋荻拉动,两枚荔枝大小的箭弹如流星赶月一般射出,在空中盘旋飞射,竟是后来居上,与将门飞猛的破虏箭同一时间射中正在快速移动的星辰。 第七章;云天望垂-墨倾池 “好箭术!”应无骞忍不住赞叹一声。同时在想,荻萧萧和将门飞猛不过是弓弧名家两名不错的好手而已,他们的箭术就精湛如斯,可想而知,玄真君及其小弟玄凌苍和楚遗的箭术又有多高。 “嗯,确实进步不小,今天的比试就算双方平手吧。”楚遗也同样开口赞叹道。 “俺不服,明明是俺赢了,荻的箭弹明显晚了一步。”将门飞猛一听是平手,顿时不乐意了,口中喋喋不休。 荻萧萧苦笑几声,没有多言,将门飞猛的个性一贯如此,就是不肯承认自己比他强。 玄真君见状,不由说道;“将门,平手就是平手,你不要耍无赖。应掌教还在此,你可不要让人家看笑话。” “俺.....”将门飞猛还欲争论,眼角余光却瞥见不远处走来两道人影,登时闭嘴不言。 “纵情诗酒浪荡,放怀山水轻狂。毁誉由来凡尘外,一笑何妨;独向寒云射天狼,意气傲凌苍。” 伴随着诗号,尘云少子玄凌苍手持玉烟袋,在枫菲的搀扶下缓缓走来。 “将门,明明就是技不如人,却老是喜欢耍无赖。”玄凌苍吐了一口玉烟后,嘲笑起将门飞猛。 将门飞猛一听,眉头一挑,怒道;“小子,你说什么!信不信俺揍你!” 玄凌苍笑道;“哦,那就请吧,正好,我也好久没有用过神展弓了。” “额...”将门飞猛脸色有些尴尬,他虽说真的很想揍一顿玄凌苍这个牙尖嘴利的混小子,但他还真不是玄凌苍的对手。谁揍谁还不一定呢。 玄真君此时说道;“凌苍,有贵客在此,收起你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不得无礼。” 然而玄凌苍不但没有丝毫收敛,反而变本加厉,阴阳怪气的说道;“呦,大哥也在啊,我就说嘛,大哥何时有空到侯壁峰来了,原来是应掌教来了啊。” 说着,玄凌苍微微向应无骞一礼,“玄凌苍见过应掌教。”同时,还不忘甩给玄真君一个白眼。 气的玄真君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应无骞则说道;“早听闻尘云少子玄凌苍,放荡不羁,率性自我。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哈哈,想不到我这个小人物的名号,连应掌教您都听过。”玄凌苍撇过头去,对应无骞很是排斥,准确的说,应该是他对万堺同修会的高层都非常排斥。 玄真君歉意的对应无骞道;“请应掌教见谅,小弟顽劣不堪,失礼了。” 微微一笑,应无骞说道;“无碍的,天色已晚,吾就不再叨扰各位了。” 言罢,应无骞负手在身后,准备离开。 荻萧萧急忙说道;“应掌教,我送您吧。” “留步,下次有机会,应无骞再来名家做客。”当即,应无骞大步朝着侯壁峰下走去,却在路过楚遗身旁时,微不可察的张了张嘴。 见状,楚遗眼中杀机隐现,并没有发作,只是平静的望着应无骞离去的背影。 应无骞一走,玄真君就对玄凌苍喝道;“凌苍!你何时才能改改你身上这股纨绔之气,整日就知道诗酒浪荡,不干正经事。” 面对大哥的训斥,玄凌苍毫不示弱,针锋相对,“大哥,你除了会动嘴皮子训我以外,你还会干嘛啊!哼!” 冷哼一声,玄凌苍示意枫菲跟自己走。枫菲只好无奈的朝玄真君一欠身,扶着玄凌苍离去。 “哎!”玄真君长叹一声,眼中尽是恨铁不成钢的恼怒。 楚遗出声劝道;“首席,凌苍相来嘴不饶人,您就别跟他过不去了,您也知道,他本心不坏。” 玄真君摇头无语,转身离开,荻萧萧和将门飞猛见众人不欢而散,也是悻悻离去。 唯有楚遗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得阴沉似水,低声道;“应无骞,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话分两头,应无骞在离开弓弧名家后,没有直接返回天奉殿,而是去了云帘清昊。 红日西垂,天空上泛起一层层金色的涟漪,将白云染成绯红,将青山染成血色。 云帘清昊内,一袭白袍,背负江山画卷,面容冷峻的儒门圣司墨倾池正独自一人坐在晚霞之下,眼光深邃,幽幽无底。 忽然,墨倾池耳朵微动,语气生硬的道;“你来干什么?” 随着他话音落下,云帘清昊外响起了一阵诗号。 “千古清怀何寄,但比澄泓岿巍,不问成败争是非,成既成矣,谁人堪与” 应无骞走到墨倾池面前,笑道;“怎么,同为儒门之人,圣司是不欢迎吾这个掌教了?” 墨倾池神色冷淡,说道;“你我非是同道中人,何必谈什么同门之情。” “圣司就是圣司,绝情起来令吾都佩服不已。” “哼!”墨倾池瞥了一眼笑容满面的应无骞,莫名感到一股厌恶,直接问道;“说吧,你来吾这有什么目的。” 应无骞也不再绕弯子,说道;“吾只是想请圣司随吾一同回到万堺朝城,抗击幽都,为天下苍生尽一份绵薄之力。” 闻言,墨倾池冷笑道;“呵呵呵,应无骞呀应无骞,你在吾面前有必要装的这么大义凛然吗?为了苍生?你自己不觉得可笑吗。” “知我者,圣司也。可惜你我不是同一路人,否则说不定我们真有可能成为知己。”应无骞感慨道。 墨倾池打断道;“行了,吾可不愿意跟你作知己,想让吾跟你回万堺朝城没问题,给吾一个理由。” “当然可以。”应无骞走近墨倾池,沉声道;“万堺之中,四教同修,却是以吾儒门实力最弱,所以吾想请圣司回去帮吾的忙,吾相信,圣司为了儒门,一定愿意助吾一臂之力吧?” 墨倾池眼睛微眯,暗道,应无骞虽然心狠手辣,攻于心机,但所行之事,的确是为了儒门考虑,这一点无可否认,而自己同样期望儒门能够大兴。 半晌后,他才缓缓说道;“好,吾答应帮你。” 应无骞满意的点了点头,有了墨倾池的帮助,自己接下来的计划,施展起来就方便多了。 第八章;郊外密会 当即,应无骞与墨倾池一同返回了万堺朝城。 天奉殿内,畅遗音正焦急的等候着,忽见两道流光落入殿中,光芒散去,正是应无骞与墨倾池。 “拜见正御,圣司。”畅遗音虽然奇怪墨倾池的到来,但还是向他微微躬身行礼。 而墨倾池则性格清冷,直接无视了畅遗音,导致两者之间生出了间隙。 应无骞看出畅遗音好像有话要跟自己说,便对墨倾池道;“圣司先下去休息吧,若吾有需要时,自会请你出手。” 闻言,墨倾池一言不发,拂袖而去。 见他走了,应无骞才问道;“说吧,出了什么事?” 畅遗音急忙凑到应无骞耳旁低语,“正御,刚刚弓弧名家的楚遗送来一封书信。” 说着,他取出一封尚未开封的信件递给应无骞。 打开一看,应无骞冷笑道;“这个楚遗,还真是急不可耐。不过,他越急,代表他的贪念越重,如此一来,他就休想逃脱吾的掌握。” 一旁听着应无骞自言自语的畅遗音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但畅遗音也没有多问,他清楚一个道理,知道太多,死的越快! 旋即,应无骞手中儒元涌现,直接将楚遗的书信震的粉碎,吩咐畅遗音道;“从现在开始,你对外宣称吾在闭关修炼元功,天奉殿禁止任何人出入,尤其是墨倾池。” “属下明白。”畅遗音立马下去按照应无骞的意思办理。 畅遗音前脚刚走,应无骞就再次离开了万堺朝城,这一次,他走的悄无声息,无人知晓。 万堺朝城外,一处静谧的树林中,应无骞悄然而至,他四下扫视了几眼,轻声道;“出来吧,你既然约吾来此,又何必躲躲藏藏。” 随着应无骞话音落下,一道熟悉的红衣身影出现,只不过,他的脸上戴着一张面具。 “应掌教,你那句话到底是何意思?”面具人缓缓开口,听其声音,赫然是弓弧名家副席楚遗。 应无骞答道;“当然是字面意思,怎么,以你的聪明,听不懂吗?” “哼!”楚遗冷哼一声,说道;“既然应掌教不肯话说明,那楚遗就告辞了。” 说完,楚遗作势欲走,却突然感觉到一股磅礴的杀气。 只见应无骞眼神一凝,寒声威胁道;“若是你想走,那就得有死的觉悟!” “你想杀我。”楚遗猛地转过头,死死的盯着面无表情的应无骞,手中内元骤提,如同一只受惊的猫一样。 “呵呵,杀你对吾来说不过弹指之间。当然,你若是肯与吾合作,不仅可以保命,还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缓步走到楚遗跟前,应无骞露出一抹微笑。 楚遗心思电转,旋即道;“应掌教想要跟我合作,可未免太无诚意了些。” “诚意?”应无骞嘴角一勾,说道;“吾在侯壁峰对你说的话,难道还不够诚意吗?” 提起此事,楚遗眼底微不可察的闪过一丝火热,问道;“应掌教说,可以帮我弄到帝弓虹和箭谱,但其中的可靠性实在令人担忧,所以,这算不上是诚意。” “哦,那要不吾现在就替你杀了玄凌苍,夺箭与你?” “不可!”楚遗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应无骞古怪的看了一眼他,说道;“看来你对弓弧名家还是有感情的,放心吧,吾自有办法让你光明正大的得到帝弓虹与箭谱。” “光凭一张嘴说,如何取信与我?”楚遗仍旧不相信。 “吾又没说现在就要你为吾办事,何况,吾在候壁峰上明明白白的告诉过你,是吾找你,不是你找吾,若不是你心急,何必让畅遗音送信给吾,现在,吾只是要与你定下一个协议,当吾有一日把帝弓虹与箭谱放在你面前时,你就要为吾办事。”应无骞淡淡的解释道。 楚遗稍微想了想,便同意道;“好,我答应你,只要你能给我帝弓虹与箭谱,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成交。”应无骞与楚遗同时伸出一只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夜黑风高,两只黑手就这样签订了协议。 “沙沙沙,簇簇簇。” 乍然,一丝细微的声响被五感敏锐的楚遗听到,眸中杀机一闪,眼神示意应无骞有麻烦。 应无骞会意,二人继续装出一副毫未察觉的模样,迷惑着那藏在阴影中的偷窥者。 募然,应无骞元功倏提,周身青光大放,化作道道残影,直逼一处草丛而去。 楚遗同样没有闲着,得失弓在手,定涛箭上弦,冰冷的气机飘忽不定,只要那个隐藏在黑暗中的偷窥者现出身形,他就会毫不犹豫的将之射杀! 那边,应无骞冲进草丛之中,但见一名身穿道袍,手持拂尘的道者正惊骇莫名的盯着突然出现的应无骞。 “是你,广寒生。”一眼认出面前这个道者乃是崇玉旨手下之人后,应无骞的杀意越发浓重起来。 然而广寒声却犹不自知,眼珠一转,讪笑道:“原来是应掌教啊,这么晚了,我还以为是幽都邪魔呢。” “是吗。这么说,你是什么都看见喽?”应无骞平淡的说道,并渐渐的靠近广寒生,之所以不立马杀掉他,是担心广寒生剧烈反抗下,引来更多人注意,故而要做到万无一失! 广寒生额头隐隐有汗珠渗出,连连摇头,说道;“在下只是路过,什么也没有看见,没看见。” “既然是这样,那你就赶快离开吧,朝城之外妖魔肆掠,你可别让妖魔给吃了。”应无骞神色如常的道。 “是。是。”广寒生如蒙大赦,转过身正要走,突闻背后风声乍起。 “正心御吾!” 应无骞抬手一击,打在广寒生前行道路之上,同时疾掌探出,意在生擒活捉! 第九章;借刀杀人 广寒生大骇,好在心中早有防范,身形微微一侧,险之又险的躲过逼人疾掌,同时道元倏提! “应掌教,您这是干什么?” 惊魂未定的广寒生双掌高举,杀招暗藏,盯着面无表情的应无骞问道。 应无骞冷笑开口,“广寒生,你跟在崇玉旨身边那么久,莫非不明白好奇害死猫的道理?” 闻听此言,广寒生心知杀劫难逃,干脆心下一横,一式道招悍然杀出。 “道炁长存!” 面对迎面而至的道招,应无骞正欲出手,忽闻身后箭矢离弦! “一箭定涛!” 只见定涛箭散发着水蓝色光华,磅礴的内元波动四溢而出,大有一箭定波涛之势。 身为弓弧名家的副席,楚遗的箭术极其高明,箭矢既离弦就绝无回头之理,轻而易举破开广寒生的道炁长存后,定涛箭势头不减分毫,自取对方心口命门! “我命休矣!”广寒生绝望的喊出一声,双眼不由闭上,仿佛已经看见自己惨死的景象,心中更是后悔不已。 他于深夜离开万堺朝城,自然不是出外观光,朝城之外邪魔肆掠,若非情非得已,他又岂会以身涉险。 结果偏偏还让广寒生撞见了秘密会面的应无骞与楚遗,即将会被杀人灭口。 然而就在定涛箭要索走广寒生性命之时,应无骞终于动了,浩瀚儒元聚于掌心,竟是一把抓住了势不可挡的定涛箭。 同时,应无骞的另一只手在广寒生身上连点数下,封住他体内道元,与废人无异。 见状,楚遗皱着眉头从隐蔽处走出,看向应无骞,沉声道;“应掌教,道门此人一定听见了我二人谈话,若不杀,后患无穷!” 原来,楚遗见应无骞对广寒生只禁不杀,以为他是顾念四教情谊不忍下手。 可楚遗显然太低估应无骞的狠辣,将定涛箭扔回给楚遗,应无骞忍不住笑了起来。 “呵呵呵,四教情谊?吾只是儒门掌教,其余三教与吾毫无关系,至于广寒生嘛,你与吾都不能杀他。” “嗯?”楚遗心思转动,向来灵敏机谨的他,隐隐明白了应无骞的用意。 “应掌教的意思,是担心如果我们出手杀掉广寒生,会暴露身份,所以要杀他,必须借助他人之手。” “哈哈哈,楚遗你果然没有令吾失望,没错,吾的儒元波动太过明显,而你的定涛箭同样是标志性武器,只需交由弓弧名家的人一辨认,便能轻松确认你是凶手。” 应无骞说完,脑海中开始思考要怎样做,才能不着痕迹的处理掉广寒生这个麻烦。 这时,楚遗眼中狡黠之色一闪而逝,提议道;“应掌教,让广寒生死在我二人手中自然不好,但若是死于幽都邪魔之手,可就是广寒生自己为道捐躯了。” 闻言,应无骞眼睛一亮,楚遗的办法十分可行,只需将广寒生丢在幽都冥洞附近,那些游荡饥饿的邪魔,必定会将其分而食之! 如此一来,既可以解决广寒生这个隐患,又可以不担任何责任,确实是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不过,也正因为楚遗提出的这个办法,让应无骞对他更为忌惮起来。 “好一个楚遗,心思缜密,阴险狡诈,看来即使日后吾要跟他合作,也要随时随地提防着他,否则说不定哪天,吾就被楚遗给卖了。” 心中虽是这么想,应无骞表面上却还是露出一抹微笑,“真是个不错的法子,就按你说的办,吾等现在就将广寒生带到幽都冥洞附近。” “正合我意。” 当即,应无骞提起一脸死灰的广寒生,就和楚遗一起迅速朝着幽都冥洞靠近。 随着离幽都冥洞越来越近,四周的环境也是急剧变化,黯夜之下,诡异的钩月早已不知不觉的把自己藏进云层里,惨白的光立即变成了无底的暗。 翻滚着的阴云带着梦魇遮住仅有的一点点光,呜呜的阴风吹着,充满了邪氛的声音环绕,似哭,似笑,似悲......... “应掌教,前面就是幽都冥洞了,不宜再往前靠近,就在这里将广寒生丢下吧,他被你封了道元,跑不掉的。” 楚遗指着前方被浓浓黑暗掩埋的冥洞入口说道。 应无骞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转手就将广寒生像垃圾一样丢出,扔在荒芜的大地上,举目皆是黑暗,心中尽是对未知的恐慌。 这一刻,广寒生怕了,比起死亡,他更害怕幽都邪魔,那些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对待人类极其的残忍嗜杀,落在他们的手中,远远比死亡还要恐怖。 “应掌教,我自知必死,但是求求您了,请您看在大家同为万堺同修的份上就给我一个痛快吧,千万别让我落在邪魔之手啊!” 对于广寒生的苦苦哀求,应无骞心如止水,波澜不兴,无谓的善良,只会害人害己! 自己和楚遗都不能杀害广寒生,同样也不能放任其自杀,只有死于幽都邪魔之手,才能让这个谜团永远成为谜团,真相永远不被世人得知。 “楚遗,走吧,返回万堺朝城。”应无骞淡淡的对楚遗说了一句,随后身化莹莹绿光消失无影。 楚遗则淡漠的瞥了一眼孤苦无助的广寒生,紧随应无骞而去。 而当二人前脚刚走,一阵阴森笑声伴随诗号响起。 “刀斩血,骨磨刀,血峰无弦奏哀嚎。” “桀桀桀,美味的生人气息,真是让吾兴奋啊,吾的刀锋已经很久没磨了。” 幽都刀者乍现,黑袍袭身,掌持冷锋,额前白发随风舞动,肃杀之意登时席卷广寒生浑身上下。 来者正是幽都三煞之最的刃煞! “邪魔!不!我不想死!” 面临死亡,广寒生心中涌现出极强的求生欲望,纵使道元被封,也是拼了命的拔腿就跑。 “人类,挣扎吧,能死在吾的刀下,是你的荣幸!” 刃煞双眼开合,手中冷锋翻转,只见一道弯月刀芒划破天际,一声惨叫响彻云霄,漫天血雨喷洒,广寒生竟是被斩成一地碎肉,唯有骨骸完整保留。 来到广寒生的骨骸附近,刃煞捡起一块腿骨,就那么磨起自己的刀来。 “咯吱咯吱.....” 锋刃与腿骨的摩擦,发出一声声渗人的响动,为这昏暗的天地,更添几分诡异阴霾。 第十章;万魔惊座!启战! 风沙飞舞,林叶摇动,蓦然间,正在专心用人骨摩擦刀锋的刃煞突然抬起头来,看向前方寂静的黑暗中。 一盏绿油油的灯火漂浮,发出幽幽的声响。 “刃煞,万魔惊座有令,勒令群魔回返幽都,以图大计!” 刃煞闻言,没有什么表情,只是默默的点点头,旋即身化魔光回转了幽都冥洞之内。 ........... 幽都,属于邪魔的天堂国度,沉闷的气氛总能令人感到几分压抑,刃煞返回之后,就隐隐察觉到整个幽都充斥着一股莫名的氛围,仿佛有什么大事即将来临一样。 而此刻,在幽都魔殿内,血肉骨脉四大魔尊与劫烬鬼后尽数到场,分立两侧,各自眼神转动,似有所思。 魔血阿鼻烈性格最为火爆,率先打破宁静。 “真是的,万魔惊座干嘛不直接杀进苦境,凭我幽都的实力,苦境早就是囊中之物了。” “哦,是吗?我说阿鼻烈,苦境要是真那么容易攻下,你之前为何会功体受损,狼狈返回幽都啊?”魔骨魔千岁显得很是嗤之以鼻。 被当众揭开伤疤的阿鼻烈顿时恼羞成怒,眼神不善的看向魔千岁。 “怎么,你是想试试我的血镰!” “呵呵呵,我可没兴趣跟你斗。”魔千岁自然不会头脑一热,就真的去跟阿鼻烈杠上,不是他打不过,实在是没有任何意义。 这时,一旁看戏的魔脉叛神角却突然说道;“阿鼻烈,不如就让我来会会你,正好活动活动筋骨。” 性格张狂无比的叛神角最喜好斗逞凶,平日里驻守幽都,轻易不得外出,早就将他憋坏了。 说话间,隐隐有邪元波动流转,竟是打算在魔殿当中动手! 魔傅旷神愉终于是看不下去了,冷声喝道;“放肆!这是魔殿之中,岂容尔等恶斗!” 旷神愉一开口,几人登时冷静下来,一言不发。 幽都四大魔尊中,以魔傅旷神愉修为实力最高,其他魔尊对他多少有些敬畏之心。 好不容易安静下来后,劫烬鬼后隐平沙方才开口言道;“都省点力气吧,留着与苦境开战。” 话音落,魔殿中央处的王座上一阵悸动,一道冠绝千秋的身影伴随威压诗号缓缓降临! “万魔来谒,千秋绝!风霆惊座,无尽劫!” 人影落在王座之上,袖袍一挥,面向群魔,露出一张沉稳的面容。 长发飘扬,身穿黑红相间的袍服,深沉的双眼扫过殿中群魔,带给众魔一种不可言说的压力。 “拜见万魔惊座!” 四大魔尊与劫烬鬼后不约而同,纷纷下拜,那王座之上的人,正是幽都之主,万魔惊座-君临黑帝! “众魔起身,无需多礼。” 君临黑帝抬手虚扶,随即继续说道;“吾听闻,不久前幽都曾与万堺同修发生过冲突,具体情况如何?” 阿鼻烈站出来答道;“启禀万魔惊座,之前是我幽都之魔出外捕猎,结果遭受到万堺同修之人阻拦,方才发生冲突。” “哦?可是据吾知晓,阿鼻烈你和魔傅二人都是负伤返回幽都的,看来万堺出手之人非同凡响啊。” 一听这话,阿鼻烈讪讪的站到一旁,他对自己败于应无骞手下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故而不愿意旧事从提。 见状,魔傅旷神愉只好出声解释道;“启禀万魔惊座,万堺出手之人,乃是儒门掌教,清怀玉鉴-应无骞,我与阿鼻烈皆不是其的对手。” 君临黑帝点了点头,虽说幽都的四位魔尊修为都不比四教掌教差多少,但是若论根基,就差的太远了。 毕竟,四教源远流长,身为掌教之尊,岂是易与之辈。 当即,君临黑帝没有在这件事情上有过多的追问,而是看向了一旁的劫烬鬼后。 “鬼后,吾让你去办的事情,办的如何了?” 劫烬鬼后微微欠身一礼,笑道;“禀万魔惊座,焦土魔宇大计已经正式启动,茧鬼血灵四族大军早已集结完毕,只等万魔惊座一声令下,幽都众魔,便可出杀出冥洞,直扑万堺朝城,一统苦境,霸业千秋!” “哈哈哈,很好!很好!”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君临黑帝,在听到这个消息后,也是不禁仰天长笑,自从他离开幽界后,就一直渴望统一苦境。 如今,机会总算是来临了! “传吾号令,幽都上下全面进入备战,于三日之后,出冥洞,灭万堺,统苦境!” “遵命!” 一时间,整个魔殿中的气氛达到顶峰,浓郁的战意弥漫,所有人都激动不已,仿佛已经看见了幽都一统苦境时的风采! 这个时候,旷神愉突然说道;“万魔惊座,有件事情,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何事?”君临黑帝好奇的看向旷神愉。 旋即,旷神愉就把之前与应无骞一战的细节说给了君临黑帝听,其中就包括应无骞手下留情,没有趁机废他一臂之事。 君临黑帝听完后,陷入沉思,魔千岁倒是反应极快,猜测道;“听魔傅的讲述,这位儒门掌教可不是个简单人物啊,他没有趁机下狠手,应该是想与我幽都留几分余地,然而这可不符合苦境之人的作风,他们一直都视我等为邪魔,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阿鼻烈听到应无骞的名字就来气,立马说道;“哼,管他什么心思,等灭了万堺,我一定要将其千刀万剐,好报昔日之仇!” 君临黑帝此时摆手道;“好了,这件事暂且搁下,先全力以赴准备攻伐万堺,至于儒门掌教应无骞,若有机会,魔傅你可以试着接触一下,或许会有意外之喜。” “是!”旷神愉点头。 随后,因为君临黑帝的命令,幽都彻底进入战斗状态,无数邪魔整军待发,杀气之浓郁,震天撼地! 一场大战,不可避免的在万堺同修与幽都之间爆发开来! 情况 因为这两天作者要准备10晚会的事情,所以更新量很少,只能维持一更,不过等过来10号,更新就会恢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