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魂穿华裳X黄雀在后 “死绝了吗?” “死的透透的。” 徒南柳也觉得自己死绝了,脖子都快勒断了,渐渐的,她感觉轻飘飘的,不知自己的身体是否还存在。 死了也好,一了百了。 耳旁传来的丝竹喜乐,让徒南柳觉得十分的讽刺。 刺耳的仿佛是有人用钢片,刮着自己的肋条骨。 你们果然在庆祝我的“自然死亡”,公司,终于落到你们手里了是吗… 不对! 这是! “啊哈…啊哈…” 徒南柳猛地惊醒,大口地呼吸着,耳朵里是自己剧烈而轰鸣的心跳声。 她惊慌失措地摸着自己温热的脖子,用力地吞咽着。 “我…没死!没死!没…死…” 徒南柳提着的心就像瞬间沉浸了湖底一般,周身无力。 她双眼渐渐清晰,看清了这个狭小的空间,红通通的,格外喜庆,而那些锣鼓喧天的喜乐,和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就在这个空间的外面。 “这是…花轿!?” 徒南柳瘫软的身体被自己恢复的意识强行撑起,撩开了旁边的小窗布,偷偷看了眼外面。 明月高悬,可街上热闹的就像是白昼,彩灯无数,人声鼎沸,前面就是喜乐队,后面是一众穿红戴绿的下人,花轿旁跟着一个喜娘。 “哎哟,徒大小姐,新娘子怎么能自己掀开盖头呢!快遮起来,新娘子要羞羞答答的才行。” 喜娘看到徒南柳露出一双疑惑的大眼睛,连忙嗤笑着给她遮上了窗子。 花轿颠簸,颠的徒南柳身上又松散了下来,彻底瘫坐在了花轿里。 我…重生了… 徒南柳闭着眼睛,扶额。 一来就要嫁人吗… 罢了,天意如此。 她刚才说什么?盖头? 徒南柳睁开眼睛,看了看花轿,拢共就这么大的地方,一眼就看到了落在脚边的红盖头。 徒南柳烦躁地捡起来,随便盖在了头上。 嫁就嫁吧,也不知这原主遭了什么罪,居然死在了花轿里。 徒南柳自嘲地笑笑,正了正衣领,端坐好。 “瑞王府到——” 花轿送入张灯结彩的瑞王府,停在了院中,院落上空,略过两道极快的黑影,悄无声息,无人探查。 “爷,花轿进府了,是否…” “别跟丢了。” 两道黑影一前一后,追着前方一辆朴实无华的马车,来到了华裳城最大的青楼后院。 马车上跳下一个人,身上懒懒披着一套烫金黑袍,乌黑的长发只用一根玉龙簪松松地挽着。 那男子一下车,就窜向郊外,脚步极快,三两下便没了人影。 “爷!跟丢了!” 被喊爷的这位主子气定神闲,一手提起身边的暗卫,飞跃上了树梢。 “燕奕轩的轻功了得,我们远远跟着就好。” “是,爷。” 三个身影刷刷地从树梢上飞过,脚尖踩着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就像夜里孤傲的风,撩的郊外的树木摇头晃脑,心不安也不静。 最终,燕奕轩停在了一个山头的破亭子里,止步的那个瞬间,发间的玉龙簪落在了脚边,发出清脆的回音。 凉风卷残叶,燕奕轩长发纷飞。 亭子里,早已有个戴面具的女子正在等着他。 女子一身劲装,长剑在手,高高束起的马尾在风中张扬跋扈。 02勾结南疆X如何拜堂 “慕安兮?没想到,三更天的慕庄主居然亲自出来了。” 月色下,燕奕轩深邃的双眸在幕色里寒光浮动。 慕安兮夜里也不掩声色,清朗坦荡,山下藏着的二人,也听的十分清楚。 “摄政王不也是亲自来了?” 慕安兮把玩儿着长剑,嗤笑道,“南疆擅长巫蛊之术,就算是我庄里的第一杀手,都不敢轻易踏入,只追到边境,便无功而返。” “足够了。” 燕奕轩垂下双眼,心里默叹,没想到,你居然和南疆勾结。 “此簪是先帝御赐,便作为谢礼罢。” 燕奕轩抬手一挥,脚边的玉龙簪便被一股劲风推到了慕安兮的手前。 “如此,那慕某告退了。” 言语间,慕安兮已经隐去身形。 燕奕轩斜眼看了看躲着两个人的山脚,竟然慢悠悠地抬脚,一步一步地往华裳城的方向走去。 “爷,怎么办?” 暗卫心里大叫不好,燕奕轩这么悠闲的走回去,明显就是知道了自己主仆二人正在跟着他,更是怕自家主子赶不上时间拜堂。 误了吉时可还得了! 以前那群侧妃和权杖拜是一回事,可今天这个,是小皇帝钦点的王妃啊! “撤。” 自家主子开口了,暗卫就跟烧了高香一样,慌忙学了两声猫叫,又挑起小石子丢向草丛,惊起一片萤火虫,和起伏的蛙鸣。 而二人偷摸钻入水中,下沉水底,悄无声息地离去。 “小屁孩子。” 燕奕轩淡淡开口,浅笑一声,漫步在迂回萦绕的萤火虫中。 瑞王府。 花轿停在院中已经快半个时辰了,徒南柳坐在轿子里不停地抖着腿。 “什么情况,不能下轿吗?” 徒南柳敲了敲窗门,一旁的喜娘同样也是手足无措。 “这…这…徒大小姐,稍等一会儿,小的去催催。” 喜娘如何不知道其中缘由,一溜小跑,进了大堂,堂内,除了瑞王府的下人之外,再无半个宾客的人影。 连府里的四个侧妃,都没有来。 “总管…总管,这吉时马上要过去了,再不拜堂,就不吉利了啊!” 喜娘小心翼翼地拉着总管栾郁,急切地询问着。 “可王爷不在啊…” 栾郁也十分为难,看向正在院中护卫的高天宇,他面无表情的,没有出主意的意思。 “要不…去请权杖?王爷娶侧妃的时候,也都是用权杖拜堂的…” “不可不可!” 喜娘吓的汗如雨下,“这可是王妃!正经王妃啊!” “可再不拜堂,过了吉时,对咱们府不吉利,你们回宫复命也会推迟,皇上怪罪不怕,若是被摄政王知道了…” 栾郁为难地看着喜娘,见她脸色苍白,便挥了挥手:“去请权杖。” “也只能如此了。” 喜娘擦了擦汗,颤颤巍巍地跑向花轿,冲着护院高天宇点了点头。 “新娘下轿——” 喜娘小心地扶着徒南柳下轿,还特地嘱咐道:“徒大小姐,新娘子,要娇羞一点,不要四处张望,不要发出声音,算小的求你了。” 行吧。 徒南柳无奈点了点头。 这古人的规矩多,忌讳多,也没必要为难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忍吧。 踏入大堂,徒南柳一双眼睛就滴溜溜地在地上乱转,这也是她唯一能看到的地方了。 03等身权杖X紫袍女子 从周围人的脚,到自己脚前的跪垫,视野狭小,实在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那么… 徒南柳贼兮兮地瞄了一眼新郎的位置。 这个应该是所谓的王爷站着的地方,只有一双和刚才看到的下人一样的布鞋,和一根手腕粗的木头。 不是王爷!? 徒南柳一惊,本能地抬手去扯盖头,吓得喜娘魂飞魄散的,“徒大小姐!不可!” 众人来不及阻止徒南柳,她已经麻利地扯下盖头,一双好看的杏眼直勾勾地盯着那根木头。 “这是什么?” 徒南柳好奇地盯着这根木头,确切的说,应该是一根用上好的黄花梨木打造,等身高的权杖,顶上垂下一串雪白的绒毛,上书几个大字, “瑞王,燕莫罗。” “徒大小姐使不得啊!这是咱们王爷的名讳,叫不得,叫不得!” 喜娘和府里的下人们腿都软了,齐刷刷的跪了一地。 “为什么爷要和这么个破木头拜堂?燕莫罗他人呢,叫他出来拜堂。” 徒南柳本就不是娇滴滴的人,此刻大堂里跪了一地的人,更是助长了她的威风。 反正死过一次,啥也不怕了,皮厚的跟城墙一样。 徒南柳随手抓起一个苹果,大大咧咧地坐在了主位上,翘着二郎腿,不可一世地看着地上跪着的人。 “徒大小姐!你这是…你…” 喜娘傻眼了,谁家闺阁小姐是这等做派!?就这样,能照顾好王爷吗! “徒大小姐,这是瑞王的规矩,他向来…都是让新娘子和权杖拜堂的。” 喜娘硬着头皮给徒南柳解释着,不停地朝栾郁使眼色,栾郁抿嘴笑着,无声退出大堂。 “向来的规矩?看来这王爷可真是多情啊!府里侧妃很多吧?” 呸,渣男。 这是燕莫罗给徒南柳留下的第一个印象。 徒南柳的话让众人有一丝错愕。 怎么?这个大小姐,居然不知道王爷的情况吗? 双方就这么僵持着,直到一个紫袍女子到来。 “妾来迟了,还请王妃妹妹恕罪~” 紫袍女子嗓音妖娆妩媚,带着上扬的小尾音,让人欲罢不能。 徒南柳回头一看,这个比自己高出整整一个脑袋的女人,笑颜如花。 “你是谁。” 徒南柳一手叉着腰,一手将苹果潇洒地向后一丢。 旁的也就罢了,这女子臂弯上的玫红色披帛甚是好看。 上好的金丝绸缎,用银线绣着仙鹤,烛光下已然熠熠生辉,日头下,只怕是晃眼。 “妾,魏家嫡长女,魏更好,给王妃妹妹请安。” 魏更好言语上十分敬重,只是微微欠了欠身,并不算行了礼。 “嗯嗯嗯…好…诶,你这个披帛…” 徒南柳伸手摸了摸,魏更好也没有避开,偏头浅浅一笑:“王妃妹妹有所不知,这玫红色披帛,是我们王府侧妃特有的,王妃妹妹身份高贵,还是不要自降身份的好。” “魏侧妃…吉时快过了…还请魏侧妃劝劝徒大小姐,赶紧拜堂吧。” 喜娘见气氛有所缓和,提心吊胆地站了起来,弯腰在魏更好身边提醒着。 魏更好眉心一锁,转身就想反手赏她一个巴掌,喜娘也周身一缩,低着头,退后几步。 “徒大小姐?是谁教的你如此没规没矩的?” 04顺利拜堂X偷逛夜市 魏更好收了收手,终是没有打下去,“进了咱们瑞王府,就是一家人,王妃妹妹是皇帝钦点的王妃,入门的那一刻,就是高高在上的王妃,你一口一个徒大小姐的,叫谁呢?” “是是是…小的知错了,还请魏侧妃饶命,请王妃尽快拜堂吧…别误了吉时…” 喜娘心心念念的吉时,也正是她别在裤腰带上的脑袋。 “今日是王爷与王妃妹妹大婚,我就不罚你们了,往后再有不敬,我定打不饶。” 魏更好扶着徒南柳,依旧是那份娇滴滴的小嗓子,却如冬日寒冰,让人惧怕。 “是,多谢魏侧妃,请王妃拜堂…” 喜娘瞬间不敢多言,退到了墙边,才敢高声喊到:“一拜天地…” 徒南柳就这么不闻不问地和一根权杖拜了堂,送进了洞房。 “妾不宜久留,还请王妃妹妹在此等候王爷,妾告退~” 魏更好前脚刚走,徒南柳后脚就扯下了红盖头。 呼—— 徒南柳见桌上一堆的美食,撸起袖子,先把自己的饥肠辘辘填了个满满当当。 吃饱喝足后,徒南柳悄悄溜出新房,跑上了三楼,开了窗,叉着腰,将王府和夜市尽收眼底。 这他妈是哪儿啊—— 这里只是看起来热闹罢了,冷冷清清的,如冬日里的冰窖。 这王府,这原主,都有问题。 “唉…” 徒南柳支着下巴,百无聊赖。 这小胳膊小腿的,原主真瘦弱… 她拔下头上的金钗,看着尖锐的钗尾,暗暗下定了决心。 府外热闹非凡,夜市里人山人海的,看的徒南柳心里痒痒。 “左右没人看着我,不如出去转转?” 徒南柳乌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嘿嘿一笑,关了窗户,胡乱扯下凤冠霞帔,脱了繁重的婚服。 微长的头发垂在肩膀,耳侧扎着两条正红色的发带。 徒南柳小心地钻出窗户,爬墙跳到了街上,自以为无人发觉,却不知黑暗中,一双刀子一样明晃晃的眼睛,盯死了她。 “去通知总管,王妃跑了。” “是,护院。” 徒南柳伸了伸懒腰,神清气爽地混入了人群,新鲜地看着这里的夜市。 “好香啊…” 徒南柳在一个小食摊子前驻足,从未见过的小食让她垂涎三尺。 “这是什么?” “菇凉不知道?这可是我们华裳城著名的小食,叫九层桂,是糯米和大米磨的,再撒上桂花粉,好吃的狠呢!” 小摊主麻利地铲了一块九层桂递给徒南柳,“菇凉尝尝?” “啊这…” 我没钱啊喂? 徒南柳窘迫地摸了摸腰带,没有钱,也不知道这个地方用的是什么通行货币,凤冠霞帔也摘了,身上没有值钱的东西。 “不用找了。” 高天宇快步上前,将一锭银子放在了小摊主手里。 “高护院!?多谢高护院!” 小摊主认出了高天宇,托着银子点头哈腰的,连声道谢。 “这是我们瑞王妃。” 高天宇依旧面无表情,退步站在徒南柳身后,言语间却十分的温柔:“还请摊主指点,可有见到我家王爷?” “瑞王妃!?这就是瑞王妃!王妃恕小的眼拙,不认得贵人!” 小摊主连忙跪下,扣了三个响头,再起身回话,“高护院,小的一整天摆摊,都没有见到王爷啊!” 05王爷失踪X共同爱好 “唉。” 高天宇重重地叹息,转头一看,徒南柳已经抱着九层桂,坐在一旁的茶摊上吃的不亦乐乎了。 “王妃…” 高天宇欲言又止,徒南柳满嘴都是九层桂,说话含糊不清的,“我认得你,你是院子里那个,咋了?” “实不相瞒,王爷今日晨起后便不见了,还请王妃相助,一起找找。” 高天宇抱拳,一脸诚恳与无奈。 “咋滴,这么大个人儿了,还玩儿失踪不成?自己找去,我也不会跑的,放心去吧。” 徒南柳挥挥手,并不在意。 “拜托了…” 高天宇再次恳请,让徒南柳觉得其中有诈。 “你倒说说,你们王爷早上丢了,晚上才想起来让我去找,我去哪儿找?我又不认识他。” 徒南柳耸耸肩,这奇奇怪怪的,啥意思? 话虽如此,徒南柳还是站了起来,“行吧,找王爷,就当逛夜市了。” 路过一个糖葫芦的摊子,高天宇用剑柄拦住了徒南柳,无声买下了一整棍子的糖葫芦,递给了徒南柳。 “诶,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糖葫芦?” 徒南柳好奇,高天宇低声解释道, “王爷…喜欢吃糖葫芦。” “哈?” 徒南柳明显一愣,心里暗叫着不好。 堂堂瑞王,喜欢吃糖葫芦? 熊…孩…子? 啊这… “王妃,咱们王爷眼睛尖,轻功好,最爱吃我们家的糖葫芦了,您上屋顶去,王爷一定自己就出来了。” 糖葫芦摊主似乎很清楚王爷的脾性一般,笑呵呵地提议道。 “行,我便信你一回。” 高天宇借来了梯子,助徒南柳爬上了夜市钟鼓楼的屋顶,将糖葫芦棍插在了一旁。 徒南柳拔下一根糖葫芦,高高举起,一手叉着腰,气沉丹田,怒号震天:“燕莫罗!给老子滚回来吃糖葫芦啦——” 所有的百姓都驻足观看,指指点点的,平日里还真不知道,徒家的大小姐,尽然是这个性子… 夜市钟鼓楼的附近,有许多枝繁叶茂的大树,其中一棵树上,恰好飞入了两个男子,被这一幕吸引。 “爷,是高天宇。” 暗卫燕重楼看到了地上的高天宇,他正在护着屋顶上的徒南柳。 “看来,这是王妃了,感觉好小一只。” 可这个主子正在想心事,其他的,并不想管,左右都是摄政王只手遮天,没有把握一击击倒前,他必须极力忍耐。 “王爷!” 燕重楼终于眯着眼,看清了这个在屋顶上大吼大叫的女子是何模样,神色复杂,“这个女子,并不是徒家嫡长女。” “什么意思?” 瑞王燕莫罗揉着太阳穴,终于转过头来,看向屋顶。 “皇上下旨后,属下便去左相府里探查了一番,发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说来听听。” 燕莫罗站了起来,冷眼看向屋顶,徒南柳娇小玲珑,一身红妆,手里高高举着糖葫芦,扯着嗓子,无所顾忌地喊着自己的名字。 “糖葫芦…呵…呕——” 燕莫罗白日吃多了糖葫芦,好不容易夜里能休息一下,此刻再看到,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十分难受。 “回王爷,属下探知,徒家有个明月台,住着母女俩,是徒老的妾室。” 06初次见面X罗罗三岁 燕重楼声音更低了,“而这个妾室,和徒老情投意合,却因为家室不如大夫人,被处处欺压。 属下也见到了真正的嫡女,乃是大夫人所出,闺名春杨,嚣张跋扈,比这个庶女,要小一岁。 大夫人郭氏,是右相的亲妹妹。” “庶女?” 燕莫罗璀璨的桃花眼波光灵动,嘴角略微不羁,“左相这是欺君罔上,欺负本王的小皇帝是个小屁孩子吗?” “皇上年幼,做不得主,只怕是摄政王的意思。” 燕重楼不解。 “呵,摄政王。” 燕莫罗双臂交叉,淡淡开口,却掩饰不住言语间的兴奋与杀意,“如果让燕奕轩知道徒家将庶女嫁给本王为王妃,没有十族,也该灭了他九族了。” “说来也是,那王爷现在怎么办?” “本王去会会这个庶女,你退下吧。” “是,王爷。” 燕重楼闪身消失,燕莫罗脚尖轻点,飞跃而去。 “小不点!居然敢抢罗罗的糖葫芦!打你!” 正当徒南柳吼的累了,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气的时候,听到了一个由远及近的正太音,心中窃喜。 好你个熊孩子!终于出现了!看老子怎么收拾你这个熊—— “卧槽!” 徒南柳得意地一抬头,只看得一个跟小山一样的壮硕男子迎面而来,砰的一下把自己按在了屋顶上,身下的瓦片都碎了,脊梁骨酥酥麻麻的疼。 “你他妈谁呀!” “你又是谁家的小不点?为什么抢罗罗的糖葫芦?” 什么? 徒南柳很快就冷静了下来,看清了这个有自己两倍大的男人。 傻——子——啊—— 眼前这个男人,长发墨染,肤赛凝脂,眉峰如剑,薄唇含珠,左眼的眼角,点着一枚精巧的泪痣,我见犹怜。 如此姣美的容颜,却顶着一嗓子软糯蠢萌的奶音,他毫不客气地抢走了徒南柳手里的糖葫芦,坐在一旁,晃着大长腿,开心地啃着。 徒南柳龇牙咧嘴地爬起来,后背疼的好像要碎了一样,她目瞪口呆地看了看这个啃糖葫芦的傻子,再看了看地上的高天宇。 “瑞王?燕莫罗?老子的夫君?” 高天宇终于如释重负地笑了笑,用力地点了点头:“正是我们的王爷,如你所见,王爷他…” 高天宇犹豫地指了指自己的脑子,别过脸去。 “你他妈别是装的吧!” 徒南柳狠狠地掐了一把燕莫罗的脸,这水嫩嫩的脸颊,真是让人爱不释手,可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燕莫罗!你他妈几岁啊!” “罗罗三岁啦!” 燕莫罗冲着徒南柳,露出一个天真可爱的笑容来。 “王爷,请带王妃下来吧!” 高天宇生怕再出事端,连忙抱拳相劝。 “你说什么?” 燕莫罗眨巴着乌黑的眼睛,好奇地看着高天宇,“罗罗没有王妃,罗罗不要王妃,府里四个侧妃姐姐,够了。” “王爷,你身边的就是王妃,今天刚刚入府,你一并带下来吧,这可是摄政王的意思啊!” 高天宇无奈,燕重楼不在,魏侧妃也不在,想劝说这个三岁的王爷听话,是件困难事。 “王妃?这个小不点?” 07退婚和离X卧槽困觉 燕莫罗嫌弃地看着徒南柳,噗噜噜地摇摇头:“不要,罗罗不要这个小不点,凶巴巴的,进宫,找皇叔,退婚。” “退婚?呵!不必如此麻烦!” 徒南柳一听,来劲儿了,撸起袖子,拽着燕莫罗的领子就低吼道:“你写下和离书一份,老子现在就签!” “和离…书?” 燕莫罗歪歪头,一副听不懂的模样。 “王爷,不可啊!这王妃可是摄政王钦点的!和离不得!休不得啊!” 这两个大傻子的提议吓到了不动如山的高天宇,摄政王,谁都得罪不起啊! 摄政王? 徒南柳暗暗记下了这件事,这三个字,搁哪儿都不是好人,这些人这么害怕摄政王,只怕,前朝后宫,他都一手遮天。 如此,皇帝便是傀儡了。 这王爷是个傻子,如今自己刚到此处,一切都未可知,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小爷我说笑呢,你紧张个什么劲儿。” 徒南柳松开燕莫罗,帮他整理了一下衣领,换上了一副自认为温柔的表情:“罗罗乖,不怕不怕,我是徒南柳,从现在开始,是你的王妃哦!夜深露重的,我们回去困觉呗?” 从卧槽到困觉… 这个女人,一举一动,都透着母后的影子。 这是为什么? 燕莫罗盯紧了眼前的小不点,这样看,根本看不出来哪里不对,还是从长计议的好。 “这么一说…罗罗确实困了呢…” 燕莫罗是真的困了,揉揉眼睛就一头栽在了徒南柳肩头,压的她差点摔下屋顶。 “卧槽你丫的能不能起来回去再睡!你他妈想摔死老子吗!” 徒南柳可怜的小手扑棱着,高天宇不知所措,他一个人,也扛不动两个人啊! 糖葫芦摊主,向旁边店里的掌柜的借了一床软被出来,让大家提着。 “接着王爷王妃,别摔坏了,我方才见到于佬在那边喝酒,我给你们去叫。” “那多谢摊主了。” 高天宇和几个百姓提着被子,对徒南柳喊到:“王妃,你带着王爷,跳下来吧,属下接着你们,没事儿!” “啊这…” 徒南柳为难地看了看,好在就这么一点点的高度,想来摔下去不会有事儿的,左右这个姿势,她也撑不了多久。 “那行,老子下来嘞,你们接好喽!” 徒南柳心下一横,眼睛一闭,银牙一咬,托着燕莫罗就从房顶上滚落下来。 “啊——” 失重让徒南柳吓破了胆子,可况身上还驮着这么个玩意儿,像是真的睡死了过去一般,一点反应都没有。 惊慌失措的徒南柳抓紧了燕莫罗的领子,突然只觉得腰上一紧,失重感没有刚才那般强烈,便小心地睁开了一只眼睛,偷偷看着这个男人。 眼前的男人不动声色,双眼轻轻地合着,呼吸均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正在舒适的榻上酣睡。 可腰上的力量,又清晰地让徒南柳感受到对方的清醒。 二人缓缓下落,直到碰到了被子,徒南柳腰上这个力量才消失,二人以真实滚落的力量,摔在了被子里。 “接住了!” “小心些放下来!” “来个菇凉扶王妃!快点!” 徒南柳挣扎着,从燕莫罗身下逃离了出来,站在边儿上大喘气着。 08马夫于佬X和衣而眠 “当真是个傻子!” 徒南柳叉着腰,大口地喘着气,看着燕莫罗,“这他妈是小屁孩子的睡觉姿势吧?这么个大老爷们儿…他!他…” “王妃…” 高天宇对徒南柳小声地提醒着,“慎言,慎言。” “吁——” 勒马声来,一辆马车停在了人群边,一个醉酒的懒汉声音,伴随着马鞭抽响,拨开了人群。 “都让让,让让,围着看猴儿呢吧?我家王爷纯真可爱的脾性,你们还没看够呢吧?走走走,都散了散了,老汉我该拉王爷回去睡觉了。” 拨开人群的是个人高马大,虎背熊腰的老汉,身穿纯白长袍,手里捏着一条马鞭,腰间垂着一个酒葫芦,醉眼看着地上的燕莫罗。 “哟,王爷,这么睡可不行,得着凉。” 老汉醉醺醺的,步履踉跄,可眼明心亮,不似寻常酒鬼。 看着他三步并作两步,摇摇晃晃,却是一把提起了燕莫罗,扛在了肩头,一个潇洒的转身,便把燕莫罗稳稳当当地送进了马车里,眨眼间,已经抬手盖好了被子。 “高护院,愣着干什么,回府啊!” 老汉正欲驾马而去,高天宇冷静地对着老汉抱拳道:“于佬,这是,我们的王妃…” 徒南柳歪歪头,走上去,好奇地问道,“你对他这么恭敬啊?什么来头?” “于佬是…” 高天宇还未回答,老汉跳下马车,踉跄着来到了徒南柳面前,抱拳三拜:“原来是王妃啊,那王妃请上车回府,奴才于奇正是府里管马的,年岁稍长些,别听这臭小子乱嚼舌根。” 于奇正挤眉弄眼地怼着高天宇,单膝跪在马车口,一拍腿道:“王妃,上车!” “王妃,请上车,夜深了,该回府歇下了。” 在高天宇的低声劝解下,徒南柳踩着于奇正的腿上了马车,坐在了燕莫罗身边。 关上门,于奇正眉心稍紧,对高天宇耳语道:“王妃没有内功,却身轻如燕,不可小觑。” 马车回府,于奇正又将燕莫罗送到了内院的婚房外,便不再入内。 “王妃,奴才粗笨,今日进入内院已经是以下犯上了,还请王妃见谅,从今往后,麻烦王妃,好生照顾王爷,奴才多谢王妃。” 于奇正抱拳,简单说完就走了。 徒南柳无奈地看着身上沉重的燕莫罗,一步一步挪进了婚房里。 天爷呀…来个丫头帮忙会死吗…王府里这么缺丫头的吗! 累死累活地把燕莫罗搬运到了婚床上,徒南柳已经快吐出来了。 “累死老子了…真想爆粗口。” 徒南柳锤了锤肩膀,摸了摸腰,刚才,腰上那股力量记忆犹新,仿佛还有燕莫罗手掌的温度。 可此刻,他睡的跟头猪一样。 徒南柳趴在桌子上,翻了翻白玉茶壶,半点水都没有。 “水呢!” 说来…似乎是刚才自己喝光了。 徒南柳推开了茶壶,看着窗外的星空,突然红了眼睛。 “老子究竟为啥在这里啊…” 也许是真的累坏了,徒南柳嘀嘀咕咕地便睡着了,一颗晶莹剔透的眼泪滑落,打湿了金丝银线绣成的桌布。 “爷,现在怎么办?” 燕重楼从房梁上跳下,看着床上的燕莫罗,笃定了他没有睡。 “本王乏了,来日方长。” 09元仙夫妇X心思各异 燕莫罗闭着眼睛,敲了敲身边的位置,燕重楼心领神会,轻手轻脚地将徒南柳抱到了那个地方。 燕莫罗一挥手,锦被轻盖,将徒南柳整只藏在了自己身侧。 “你退下休息吧,明日早些起来,探探宫里的情况。” “是。” 徒家庶女。 燕莫罗伸手轻轻刮了刮徒南柳瘦小的脸颊,轻轻地笑了。 这才是个孩子吧,如此瘦小,可见平日里被人欺凌的惨状。 左相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不,应该说,右相,是你们太放肆了。 “徒南柳…” 燕莫罗轻轻念了一遍这个名字,玩味至极,被下的小人却突然颤抖了起来,滑落的泪水越发的多了。 这让燕莫罗有些诧异。 “别怕。” 燕莫罗捂紧了徒南柳的肩膀,怎么这么小…顺着肩膀,燕莫罗捏住了徒南柳的手腕,将这小手藏在了怀里捂热。 好小的手,软软的,好像没有骨头,稍微用点力就断了一样,没有傻子会派这样的人当刺客吧? 有力气拿刀就不错了。 “好香啊…” 燕莫罗贴近徒南柳,闻到了她浓浓的发香,不知为何,这个看起来已经及笄的女子,只有微微垂肩的碎发。 只是异香非常,让人欲罢不能。 “若你没有异心,本王可护你周全,你便不用活在郭氏的阴影下了。” 也许是燕莫罗的温暖传达到了徒南柳的梦里,她的泪水停了下来,颤抖也停止了,往燕莫罗怀里蹭了蹭,小手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衣领。 第二日,徒南柳睡的暖暖和和地起来,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滚了一圈爬了起来。 “嗯——” 看着空荡荡的床,以及床上的泪痕,徒南柳一愣,连忙抹了两把嘴巴,“不是吧,老子睡觉不留口水的啊!” 当她完全清醒过来,看到自己所处位置时,又懵逼了,“不对呀,我昨晚,是趴桌子上睡的吧?咋在床上呢?诶,不对不对,那傻子呢?” 看着空荡荡的床,徒南柳滋溜一下跳了下来,光着脚丫子,呼啦一下打开了房门。 春末的阳光暖暖的洒在她身上,笼下一地阴影,吹落的桃花瓣,开在她身后,开进了他眼里。 树上,那个一身月牙白的男子,心跳怦然,情不自禁地落在了那个女子的身前。 “王爷!” 燕重楼来不及阻止,地上的二人已经四目相对,此时无声。 “唉…王爷!你的糖葫芦!” 眼前人粉面桃花,玉纤微垫,细细的双臂搭着门扉,杏眼波光。 燕莫罗上前两步,伸手拂去了徒南柳耳鬓的落花。 “诶…” 徒南柳甩甩头,打了个哆嗦,对着燕莫罗一脸讪笑,“哟,早啊…” 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对付一个人高马大却只有三岁智商的家伙。 可是这个样子的燕莫罗,怎么也看不出来是个傻子。 “可惜了这么一张脸啊…” 徒南柳轻轻地叹息。 什么? 没等燕莫罗问出口,燕重楼提着糖葫芦就飞身闯入二人之间,将糖葫芦举到燕莫罗面前。 “爷,吃糖葫芦了。” “哇!是罗罗的糖葫芦!谢谢影宝!” 燕莫罗立刻被拉回神,蹦蹦跳跳地跑到一旁啃糖葫芦去了。 “你谁呀?” 徒南柳打着哈欠,靠在门边,打量着燕重楼。 10私人暗卫X救命稻草 “属下燕重楼,是王爷的暗卫,如今,也是王妃的暗卫。” 燕重楼不敢怠慢,拱手回话。 “王妃,还请即刻更衣,大婚第二日,王府众人,需要拜见王妃。” “知道了知道了,把那边那个,给老子提进来。” 徒南柳指了指燕莫罗,翻着白眼钻回了新房。 燕重楼一脸幽怨地看向自家主子,他只是低着头,掩着面,笑的花枝乱颤的。 “爷!你够了!” 燕重楼的低吼,惊的燕莫罗猛地一抬头,瞬间换上了软糯的小嗓子,带着哭腔,提溜着他的糖葫芦,跑进了新房。 “呜哇…媳妇妇…影宝凶罗罗!” 这个高大伟岸的男子,像小奶猫一样躲在徒南柳身后,暗戳戳地捏着她的衣袖。 这小家伙好小只,随便来一个府兵都能一拳打飞,不过…软软香香的,真不错。 “昨晚不是还说不要王妃吗,今天怎么立马改口了?” 徒南柳一阵恶寒,真要是个奶娃娃,她不会拒绝的,可这野兽一样的货装逼,真的是很想一巴掌盖过去的。 “罗罗…” “行了行了,老子不和三岁小孩计较,赶紧换衣服吧,饿死我了都。” 徒南柳嘟嘟囔囔的,在衣柜里翻了半天,“诶我说,咱府里没有丫鬟吗!?换衣服还得自己来不成!?” “王妃妹妹若不嫌弃,妾可以为王妃妹妹和王爷更衣呀~” 熟悉的小调子飘进来,徒南柳再也不觉得她口蜜腹剑了,相反,听着格外舒适。 “魏更好!你来的正好,快帮老子找个衣服穿一下!这一堆布条子,愁死个人儿了。” 徒南柳将一团乱糟糟的衣服丢进了这个救命稻草怀里,便高枕无忧地坐在了一旁观望。 只见魏更好换了一套素净的长袍,臂弯里,果真还是那条玫红色的披帛。 “日头正好,又是大婚月,王爷和王妃妹妹大可穿的鲜艳些。” 魏更好手脚麻利,燕莫罗面对她的时候,变得十分乖巧听话,不仅仅是一声不吭,连糖葫芦都放在了一边,任魏更好穿戴。 眨眼间,一套正红色的常服便整齐地穿好,魏更好将糖葫芦递给了燕莫罗:“王爷,新衣服,可不准吃脏了哟,去前厅等候王妃妹妹吧。” “好!罗罗听更好姐姐哒!” 燕莫罗蹦出了房间,拽着燕莫罗往前厅跑去。 “接下来,劳王妃妹妹玉足,请移步梳妆台,妾为您梳妆。” 魏更好手里捧着一条红色的长裙,笑盈盈地看着徒南柳,等着她过来。 可徒南柳却挪不动脚了,她斜靠着桌子,支着下巴,上下打量着魏更好。 “诶,魏更好,你说,你这么漂亮,知书达理的,又是嫡女,怎么跑来给这个傻子当侧妃啊?就算没有喜欢的男子,也该是王妃才对啊。” “王妃妹妹,这就说来话长了,你先过来梳妆吧。” 魏更好脸上没有半分涟漪,嫁给傻子当侧妃的事,不像她的痛处一般。 “咱们府里,一共有四个侧妃,王妃妹妹来之前,妾一人独大,如今王妃妹妹来了,按嫡庶尊卑之分,妾和另外三位妹妹,就要搬去竹园住了。” 魏更好垂着眼,为徒南柳换好了长裙。 11无福生养X众人拜见 “王妃妹妹还真是国色天香呢,就是瘦弱了些,如今来了王府,就好好养着,才方便日后生养啊。” 魏更好意味深长地看着一袭鲜衣的徒南柳,笑眯眯的点到为止。 “生养?就那个傻子?呵呵…我绝逼不会笑话他我跟你说。” 徒南柳翻翻白眼,并不放在心上。 若说正常的男子,她可是已经准备好了那枚尖锐的金钗的,然而现在这个三岁的大傻子… 噗。 徒南柳自顾自地想着,忍俊不禁,魏更好依旧笑意盎然地打量着她,“王妃妹妹,还是抓紧时间去见见王府众人吧。等皇上下朝,你们正好进宫谢恩。” “还得进宫啊?” 听到能进宫,徒南柳终于兴奋了起来,“行,走!” 前厅大堂,瑞王府众人整齐地站着,燕莫罗坐在主座上,摇晃着他的大长腿,啃着糖葫芦,身边站着燕重楼。 “瑞王妃到!” 魏更好虚扶着徒南柳来到了主座后,退到了一边,“王府众人给王妃请安!” 一声令下,众人齐刷刷跪下,整齐划一地喊到:“见过瑞王妃,请王妃安!” 徒南柳托着腮,好奇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下人们,从服装上可以看的出来每一排的人负责的工作都不同。 院中的于奇正,她倒是一眼就看到了,这个老汉,换了一身干净整洁的琥珀色长袍,规规矩矩地单膝跪着。 说是老汉,却不过四十年岁,如今平头整脸的,依稀可见年轻时的风流潇洒。 “嗯,起来起来,别这么拘谨。” 徒南柳啃着苹果,煞有介事地挥挥手。 “多谢王妃!” 众人起身,栾郁上前给徒南柳一个个介绍手底下的人,介绍到侧妃的时候,顿了顿,看了眼魏更好。 “王妃妹妹已经知道妾了,就让妾来介绍一下这三位妹妹吧。” 魏更好回应了一下栾郁的眼色,走上前来,栾郁浅浅一笑,退到高天宇身边,略微贴的有些近。 “这位,是钱府嫡长女,钱坤,由当今皇长公主钦点,送入王府的。” 魏更好虚抬了一把手,钱坤稳步向前,淡淡开口,“钱坤见过王妃,妾日常管理府内收支,如今王妃来了,是否交还王妃管理,还请示下。” 日常管理? 徒南柳看了眼栾郁,这二人的腰间都插着一把小巧的算盘,只怕是出自同一个匠人之手。 “回王妃,奴才每日都与钱侧妃对账簿,王妃若是想查看,账目在此,即刻可查。” 栾郁双手奉上厚厚的两本账本,看的徒南柳头疼,她初来乍到的,不可能接手这么繁重的活儿。 “不必了。” 徒南柳挥挥手,“你们对账目对的习惯,还是你们来吧,若我想知道,自会去问你们。” “是,奴才明白了。” 栾郁退后,钱坤欠礼淡淡转身,平视了一眼栾郁之后,再无任何动作。 “这是妾的好姐妹,南宫家的嫡长女,南宫飞雪,她是和妾自幼一同长大的,妾嫁入王府后不久,她便请旨也进来了。” 魏更好和南宫飞雪亲昵地挽着胳膊,走到了徒南柳面前,连声调都提高了好几阶,可见二人的真感情。 “妾,南宫飞雪,见过王妃妹妹。” 12两位侧妃X手心老茧 南宫飞雪上前,大方地行了一个万福礼。 除了瑞王府侧妃特有的玫红色披帛之外,她并不像其他人穿着那般素雅得体。 相反,她身上穿的,正是让徒南柳觉得头疼的,花里胡哨的华服。 锦绣罗缎,蜂飞蝶舞,连头上也是让人眼花缭乱的发饰,显得格外的艳丽。 南宫飞雪大气,虽然只是娥眉淡扫,却遮掩不住她由内而外的富贵之气。 “妾入府后不久,便假称病逝,所以很少抛头露面,还请王妃妹妹见谅。” “很少抛头露面?” 说这话的居然是燕重楼,语气里充满了惊叹,“南宫侧妃可是一天到晚的在…” “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南宫飞雪面带笑容,温柔地偏头,对着燕重楼暖暖地笑了笑。 “咳咳…咳咳…是是是…你说的对。” 燕重楼被一顿警告,吓得直接戴上了兽王面具,缩在燕莫罗身后,再不言语。 这女的… 徒南柳不禁多看了几眼,行礼的姿态像极了江湖人,穿的还这么热闹,瞪一眼,燕重楼就没声儿了。 她的来头,搞不好比魏更好还大。 “那么这位是…” 嗯!?少女?? 徒南柳的目光定格在了这三个侧妃身边的那位少女身上。 少女明媚,脸上带着些许稚嫩,正大着胆子正眼和自己对视。 她穿着整齐的鹅黄色纱裙,挎着和年龄不相符却代表了侧妃身份的玫红色披帛,鬓边的海棠耳坠,映衬着她俏皮的步摇。 “这是三月前,摄政王强行塞入王府的侧妃许馥。” 魏更好有些为难,也许是因为摄政王的缘故,“馥儿年纪尚小,不知礼数,还请王妃妹妹见谅。” “妾,许府幺女许馥,年十五,见过王妃姐姐。” 许馥嗓音清脆,带着未褪尽的童声,乖巧地给徒南柳行礼,手指藏在袖子里,不知道抓着什么,正不安分地扭动着。 “嗯,不错。” 徒南柳点点头,就算是小孩子也不能掉以轻心,毕竟是摄政王刚刚塞进王府的女子,鬼知道那个野男人想做什么。 “既然众人见过了王妃妹妹,妾看时辰也不早了,王妃妹妹赶紧和王爷进宫谢恩吧,记得早些回来,明天是回门之仪呢。” 魏更好不放心地交代着,“于佬,你来驾车,带王爷王妃进宫。” “是,魏侧妃。” “哎呀,王爷啊…别吃了…衣服弄脏了还怎么面见圣上嘛…” 魏更好拿走了燕莫罗的糖葫芦,帮他整理了一下衣服,拉到了徒南柳面前:“王妃妹妹,王爷可就交给你了,要照顾好哟,别弄丢了,碰上摄政王可别硬碰硬,早点回来要紧。” 摄政王,这么可怕吗? 徒南柳点点头,握住了燕莫罗修长的手:“行,我知道了,你放心。” 嗯?这是… 徒南柳偷偷摸了摸燕莫罗的手心,嫩滑之中,有几处格格不入的坚硬。 茧子? 发觉了徒南柳的异常,燕莫罗反手握住了她柔若无骨的小手:“媳妇妇!跟罗罗进宫去看小皇帝!他的御膳房里有好多好吃哒!” 御膳房! 这三个字让心不在焉的许馥猛的一个激灵,来了精神。 “王爷王妃!上车吧!奴才送你们进宫!” 13此去紫薇X经年北极 华裳皇宫,分为车马可行的外宫,朝廷重臣和命妇可入的内宫,以及只有左右相和他们大夫人,嫡长女才可以进入的里宫。 于奇正驾着马车进入外宫后,便停了下来。 “王爷,王妃,奴才只能在外宫等着你们了,请恕罪。” 于奇正告辞之后,悠哉悠哉地赶着马车,去休息了,原地留下一脸懵逼的徒南柳和傻笑的燕莫罗。 “找小皇帝…媳妇妇,找小皇帝玩…” 燕莫罗拽着徒南柳的衣服摇晃着,抬手指着某个方向。 要命啊… 方向感极差的徒南柳汗颜地看着这个家伙:“燕莫罗,你认得路吗?” “嗯!” 燕莫罗用力地点点头,拽着徒南柳拖着沉重的步子,迈入内宫的宫门,“来人鸭…来人鸭…” 燕莫罗奶气地叫唤了两声,立刻就有一个小公公和一个小宫女,低着头,抱着手,一溜小跑地过来了。 “见过瑞王和王妃,请跟奴才来。” “我说呢,你怎么可能认得路,原来是有人带。” 徒南柳终于舒了一口气,提着裙子,跟了上去,不知走了多久,四人才来到了里宫的宫门口。 小公公开口道:“王爷王妃恕罪,奴才只能引到这儿了,里宫的公公们会引二位去见皇上的。” “诶,等等…” 徒南柳锤着酸痛的腿,叫住了小公公:“没有辇轿吗?我走不动了。” “这…王妃恕罪,宫里,除了摄政王和皇上,其他人是不可以乘坐辇轿的。” 小公公煞白着脸,拽着小宫女慌忙逃离,哄的徒南柳一愣一愣的,“还有这等规矩,我们也便罢了,皇后怎么也不能坐?” “回王妃,当今皇后,是摄政王亲自挑选的才女,摄政王说她不能坐,她便不能坐。” 一个掷地有声的声音传来,吓的徒南柳一个激灵,这是公公的声音!? 回头一看,一个穿着映日荷花宫装的公公,直挺着背,含笑看着自己,手里捏着一把纯黑的拂尘。 “小竹子!小竹子!罗罗要去找小皇帝!” 燕莫罗似乎很熟悉这个公公一般,拉着他就要转圈圈,却被他一把擒住了胳膊。 “王爷乖,奴才带你去见皇上,也请王妃跟奴才来,奴才挑一条近路,保证王妃的腿只会再酸一会儿。” 小竹子声音清朗,却透着一股英气,让人无法抗拒。 徒南柳悻悻地跟在他身后,兜兜转转,来到了紫薇宫。 远远的,徒南柳就看到门口的宫人们围在一起窃窃私语,形迹可疑。 “咳咳…” 小竹子清了清嗓子,吓得几个人连忙回到自己的位置站好,纷纷低下了头。 “你们几个,这是皮痒了呢,还是觉得脑袋在脖子上呆太久了呢?青天白日,不好好守在自己位置上,聚众闲聊,别说摄政王了,就是皇长公主看见了,她也不饶恕的!” “是…奴才知错…” 几个宫人吓的面色全无,其中一个大着胆子走了上来,小声嘀咕道:“竹公公…大事不妙啊…摄政王他…” “狗奴才,摄政王岂是你可以议论的!?” 小竹子四下里看看,声音像蚊子一样飘了出来,“说,摄政王怎么了?” “今晨,奴才去内宫的北极宫请摄政王,可他根本不在宫里!” 14竹子公公X皇帝双境 宫人声音太小了,徒南柳听不清楚,就大大咧咧地竖起耳朵,贴近了听。 燕莫罗也学着徒南柳的样子,竖着耳朵,趴在徒南柳背上,两个人像做贼似的,听了个干净。 “我说祖宗诶…” 小竹子扭头一看这二位主子,差点撞上,“你们这是做什么,快进去给皇上请安呀!” 小竹子用拂尘打了几下宫人的屁屁,推开了紫微宫的门,朗声通报到:“瑞王携王妃,求见皇上。” “快传。” 紫微宫的龙椅上,坐着一个稚气未脱的少年,身穿龙袍,虽然有着姣好的容颜,却没有半分帝王之气。 也许是因为年纪尚小,也可能因为头顶有个摄政王压着。 “皇兄,好久不见了啊!” 小皇帝本来就没有架子,和三岁的燕莫罗比起来,反而更成熟些,他看到徒南柳挽着的燕莫罗,连忙跑下了龙椅。 “皇兄!这位…想必就是皇嫂了吧?” 小皇帝歪歪头,看着徒南柳,温柔地笑了笑。 “双境双境!好久不见!这是罗罗的媳妇妇!你看,好不好看!” 燕莫罗嘚瑟地拉起徒南柳的双手,扒拉着她,让她原地转了一圈,一脸兴奋地看着燕双境。 “好看!皇嫂真是美若天仙呐!只不过…” 燕双境摸着下巴看了看徒南柳的脸,一双乌黑的眼睛滴溜溜转了转:“皇嫂,你好像,和先前进宫请安时候的样子,不太一样哟?” 什么? 徒南柳莫名其妙的,和燕双境同款歪歪头,“之前进宫什么样?现在又如何?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嘛,对不对呀小皇帝?” 小竹子忍俊不禁:“瑞王妃,你应该对着皇上行礼之后请安…万不可如此尊卑颠倒的称呼皇上!” “有什么关系!燕莫罗还直呼其名呢,不行嘛?论辈分,我可是小皇帝的嫂嫂哦?” 徒南柳双手叉腰,一脸无所谓地看着燕双境。 “对!罗罗的媳妇妇说什么都是对的!” 燕莫罗毫不客气地揉着燕双境肉嘟嘟的小脸。 “是是是…” 小竹子无奈,提醒道:“皇上,这也就是摄政王不在,如果他在这里,你们可别这样…” “朕知道了。” 燕双境浅笑着,看着徒南柳。 是的,朕知道了,你是徒家庶女,徒家想做什么,朕如今是十分了解了。 不过这个皇嫂看起来,并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被嫁入瑞王府。 有意思。 “小竹子,去请皇长姐来,朕和皇兄在偏殿等她,另外,叫御膳房备下皇兄喜欢的甜点来。” 燕双境笑着,抓着燕莫罗的手腕摇晃着:“皇兄皇兄,陪朕去玩玩吧!” “好呀好呀!罗罗好久没有和双境一起玩了!罗罗要骑木马!” 燕莫罗巴不得去玩一下,完全将徒南柳丢在脑后,两个人风风火火地跑去了偏殿。 徒南柳眼珠子转了转,看了眼还在一边连告退都来不及告退的小竹子,一脸的媚笑。 “小竹子?” “王妃请吩咐…” 小竹子脸上保持着微笑,温润如玉,可徒南柳却觉得自己的心事已经被戳穿了。 “我随你去请皇长公主如何?” “奴才看您更想在宫里逛逛。” 二人相互无言,忽而齐声轻笑了起来。 “那走呗?” “王妃请随奴才来。” 15战神轩王X眼明心亮 小竹子带路,徒南柳大大咧咧地跟着,来到了风景如画的御花园。 “这里就是御花园?怎么静悄悄的?” 徒南柳探头探脑地往里走去,一个人都没有的样子。 “许是今日的活儿都做完了。珈岚公主的颐华宫就在御花园旁边,请王妃在此稍作歇息,奴才先行去请珈岚公主。” 小竹子依旧直挺着背,微微一点头,大步流星地离去。 徒南柳百无聊赖地在御花园里转来转去,御花园里百花齐放,蝶舞轻绕,蜂吟回转。 “春景尚可,就是安静的出奇。” 徒南柳看到一棵桃树,桃花未落尽,便折了一枝,提在了手里。 “和我倒是挺配。” 清风拂过,流水叮咚,徒南柳抬头,望见桃树枝叶繁茂,随风轻舞,花瓣洋洋洒洒地飘落,阴影斑驳,落在徒南柳身上,宛若一道和煦的暖阳,照射进一个男人深邃的眼里。 “何人。” “谁?” 徒南柳听到一个沙哑低沉的声音,回头一看,不远处的一个花亭里,斜躺着一个男人。 男人身穿烫金黑袍,瀑布一般的长发不羁地披散着,微微敞开的领口,有着可以和春色媲美的风景。 二人四目相对间,电光火石,徒南柳只这一刹那,感觉到了杀气。 “爱谁谁,爷不奉陪,告辞!” 原来如此。 男人看着蹦蹦跳跳跑开的徒南柳,双眼重新合上,嘴角微微上扬。 徒家,嗯,很好。 徒南柳胆战心惊地跑了一圈,拍着心口大喘气着,“卧槽啊,刚才那谁啊!架子比小皇帝还大,冰山系的,都挺危险。” 缓了缓气,徒南柳一手叉着腰,注意到了一队小宫女,身穿浅绿色的长裙,每个人手里都有一个精致的小盘子。 香气飘飘。 “是好吃哒!” 徒南柳一拍大腿,猛追直上,再次追到了那个黑子男子的面前。 “卧槽!” 徒南柳一阵惊慌,只见男子已然坐起,正了正衣领,一个小宫女跪着,将盘子举过了头顶,男子捏起茶盅,漱了漱口。 “你是谁,为何见了本王,也不下跪请安?” 男子语言戏谑,目光狡黠,只是抬眼打量了一下徒南柳,又转手去拿第二杯茶。 徒南柳紧抿着双唇,假装气定神闲地站在原地,死死地盯着男子。 自称本王,年纪看起来比燕莫罗大,诶?燕莫罗是皇几子!?不知道啊卧槽…不管了,反正也就是个王爷,能咋滴吧。 想到这里,徒南柳自己给自己壮了个胆子,袖子一撸,小蛮腰一叉,立刻声音抬高了八度。 “你又是谁,见了本王妃,也不见你请安问好!” 此言一出,徒南柳眼睁睁地看着小宫女们周身一颤,齐齐跪下,个个恨不得把头埋进土里,比排练过的还熟练。 怎…怎么了… 难道这货…等级比燕莫罗高? “奴才,给摄政王请安,摄政王吉祥…这位是瑞王妃,虽然不是第一次进宫,却是头一次见到摄政王,冒犯之处,请摄政王原谅…” 小竹子将摄政王三个字咬的很重,拽了脸色煞白的徒南柳,又大着胆子,瞄了一眼黑衣男子。 摄政王… 徒南柳脑袋嗡的一下就大了,原来就是他啊! 16珈岚公主X姐弟相见 那么… 这就解释小皇帝身上为何没有半点帝王之气了。 都他妈在这个野汉子身上呢。 徒南柳心里暗暗地画着圈圈,诅咒着这个摄政王。 “小竹子,你不是去请皇长公主了吗?公主人呢?” 徒南柳岔开话题,拉了小竹子一把。 “回王妃,公主已经先过去了,摄政王,请容奴才引瑞王妃告退…” 小竹子不卑不亢,作为一个公公,他似乎一点儿也不怕这个摄政王。 “去吧。” 燕奕轩连手都懒得挥,就这么直挺挺向后一靠,对着一旁的小宫女说到:“更衣。” “在这儿更衣?” 徒南柳不禁朗声惊叫了起来,小竹子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头也不回地用拂尘戳着徒南柳,离开了御花园。 噗。 “摄政王笑了。” 小宫女轻轻地帮他挽发,听到了燕奕轩轻如春风的笑声。 “往后宫里热闹了。” 燕奕轩拍了拍小宫女的手背,“继续。” 紫微宫偏殿。 燕莫罗和燕双境正在欢乐地玩闹着,一众宫人跟在二人身后,手忙脚乱地收拾着。 “珈岚公主驾到——” 一声长报,偏殿里的宫人们连忙将小物件都摆放好,齐齐跪在地上,大门开启,一个穿着鲜艳的女子雍容华贵,款款而来。 “皇姐!” “壹珈姐姐!小银羽!” 燕莫罗和燕双境跑上前去,欢喜地看着来人。 “嚯,给你条尾巴能摇出一阵风来是不是。” 壹珈嫌弃地看着两个弟弟,翻了翻白眼,“说吧,叫本公主来作甚?不重要的话,保证不打死你们。” “公主忘了?今天是王妃进宫请安的日子。” 壹珈身边的女官开口了,穿着干练的银羽,眉眼之间也充满了英气,她也是唯一能在里宫佩剑的女官。 “微臣给皇上请安,给瑞王请安。” “小银羽,你怎么还是凶巴巴的呀!女孩子就要多笑笑,不然以后嫁不出去的。” 燕莫罗双手交叉插在袖子里,嘟着嘴看着威严的银羽,不满地摇摇头。 “多谢瑞王关心,比起这个,瑞王,王妃呢?” 银羽熟知燕莫罗的脾性,这次正式迎娶徒家嫡女为王妃,本也不是他的意愿。 二人能好好相处是最好的了。 “王妃?” 燕莫罗歪歪头,“哎呀!罗罗把媳妇妇弄丢了呢!双境双境!快点叫人去找找,那可是罗罗的宝贝媳妇妇呢!” 媳妇妇? 宝…贝? 壹珈和银羽对视一眼,不禁疑惑起来,再看燕双境,他倒是一脸了然的模样。 看到壹珈和银羽正盯着自己,燕双境对她们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皇兄放心,小竹子去接皇嫂了,皇嫂生性爽朗,想必是在御花园里玩耍,很快就会回来的。” 燕双境一口一个皇嫂,叫的十分顺嘴,这让壹珈更加怀疑了。 “启禀皇上,瑞王妃求见!” 小竹子如明月清风一般的声音传来,燕莫罗像被踩了尾巴一样的小狗,一蹦三尺高。 “罗罗的媳妇妇!是罗罗的宝贝媳妇妇来了!” 燕莫罗傻笑着冲了出去,看到脸色有点白,呼吸急促的徒南柳,燕莫罗心里一咯噔。 刚才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别是碰上了什么人才好。 17带刀女官X暖手狗粮 燕莫罗立刻扯住徒南柳的大衣袖,拽着就拖到了壹珈面前,炫耀一般地介绍着:“壹珈姐姐!这是罗罗的媳妇妇,徒家嫡长女徒南柳!” 不知为何,燕莫罗的重音是放在徒家嫡长女几个字上。 徒南柳一愣,嗯?啥意思?我本来就是嫡长女呗? 傻子就是傻子,重音都不会找。 “哦?嫡长女?” 徒南柳听到一个带着疑惑的声音,看向了那人。 这女子,满身绫罗,一头珠翠,眉飞入鬓,朱唇酷寒。 “这是皇长公主吧?徒南柳拜见公主,给公主请安。” 徒南柳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皇长公主身上自带气场,和刚才的摄政王势均力敌,只怕这宫里,也是只手遮天的存在。 她身旁的女官居然佩剑,可见身份非常。 如果能笼络她,那燕莫罗的危险,就能减少一分。 徒南柳自己盘算着小九九,突然被自己吓了一跳。 老子凭嘛要为这个傻子考虑这些?爱谁谁好不咯? 一时间,徒南柳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躁热难耐,忍不住握住了燕莫罗温热的大手。 嗯?怎么这么冰凉… 燕莫罗下意识低头一看,徒南柳小小的手缩在自己手里,卑微地偷着暖。 “媳妇妇你怎么啦!手手好冰哦!罗罗给你暖暖…啾!藏在罗罗衣服里就不冷啦!罗罗聪明不?” 燕莫罗竟然将徒南柳的双手塞进了自己的领口里,吓得徒南柳恢复了清醒:“王爷!不可!” “罗罗不管!媳妇妇手手凉了,罗罗就要捂捂——” 塞都塞了,这么随便拿出来就不是三岁的奶娃娃了,大不了今晚多洗一会儿澡。 燕莫罗捏紧了徒南柳的双手,吓的她不停地瞄着燕双境和壹珈。 “这…皇上…皇长公主…” “首先,你可以喊她珈岚公主,直接喊皇姐也不是不行,其次…” 燕双境捂着嘴偷笑着,“皇兄和皇嫂感情如此深厚,亲昵一些也无可厚非。” “谁说的?” 壹珈拍了一把燕双境的脑袋,吓得他一个哆嗦,后退了好几步。 “说好了今天只是请安,这请也请了,本公主就该回去了,而不是在这里看你们撒狗粮,骗狗进来杀吗?我呸。” 壹珈甩了甩袖子,抬起高傲的下巴就往外走去:“银羽,我们走。” “是,公主。” “皇姐…你宫里三千美男啊…到底是谁杀谁呀…唉…” 燕双境无奈地看着这个任意妄为的长姐,嘴皮子都不利索了。 前朝有摄政王压着,后宫有这个珈岚公主管着,他这个徒有虚名的小皇帝还能说什么… “皇兄,皇嫂,趁着皇叔不在,你们快回去吧。” 燕双境看了看殿外,燕奕轩没有要来的意思,便想让二人回府去。 “皇叔?谁呀?” 徒南柳完全不知道,茫然地看着燕双境,小竹子惆怅地拱手道:“回皇上,刚才,我们在御花园里,被摄政王抓了个正着…” “什么!?” 燕双境脸都白了,“他没说什么吧?” “王妃冲撞了摄政王,只不过,摄政王今天心情不错的样子,所以并未责难王妃。” 小竹子的话语里,听不出任何破绽,燕双境只是皱着眉头,看了看燕莫罗。 18绕道出宫X爆炸声起 “既然如此,你们赶紧回去吧,皇叔他…我们惹不起…” 燕双境实在是害怕。 “那奴才送瑞王和瑞王妃出宫。” 小竹子请旨,燕双境点点头,挥手让他们离去。 “那罗罗有空再进来和双境骑木马!” 燕莫罗没心没肺地挥挥手,实际上心里已经快拧成麻花了。 该死的,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战神轩王燕奕轩…他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他见过徒家嫡女,如今又碰上了徒南柳… 希望徒家的事别连累本王整个王府才好。 一路上,燕莫罗紧紧地牵着徒南柳的手,生怕一不小心这个死女人又溜走,再碰上什么奇怪的人。 “燕莫罗!你走慢点会死吗!老子的小短腿跟不上你!” 徒南柳像只红色的二哈,被燕莫罗拖拽的怀疑人生。 “那媳妇妇你想飞吗?” 燕莫罗眨巴着他那双诱人的桃花眼,像极了海底深处一闪而过的鲛人。 “不想!要飞你自己飞!” 徒南柳暴跳如雷,“我不管,我脚酸了!小竹子,背!” “奴才可不敢,您老可是王妃,不过,奴才倒是可以绕个小路,走的更快些。” 小竹子面对这一惊一乍的两口子,显得十分的沉稳。 为了避开燕奕轩,他已经挑了很偏僻的路径,都快到偏到御膳房了,再偏僻,都可以钻狗洞了。 轰—— 突然一个爆炸声响彻云霄,惊飞了宫里栖息的鸟儿,乌泱泱地,遮住了半边天。 “什么事?” 燕莫罗和徒南柳同时看向那个响声的位置。 一瞬间,燕莫罗便明白了,头疼地捏了捏鼻梁。 “走,过去看看!” 徒南柳注意到了燕莫罗的这个动作,出于好奇心,她也想去凑凑热闹。 小竹子隐隐有个不祥的预感,“那个方向,御膳房…” 小竹子看了看燕莫罗,“王爷,王妃想过去,那,我们过去了看看?” “好呀好呀!御膳房有好多好吃哒!不知道有没有罗罗最喜欢的糖葫芦!” 燕莫罗拍着手,兴奋地跟着跑了过去—— 你们这一个个一天天的,能不能让本王省点心… 御膳房。 宫人们都被赶出了御膳房,齐齐跪在地上,爆炸声之后,连忙起身,井然有序地去水井打水灭火,控制现场,救下还能用的食材。 熟练的不像是第一次发生这种事。 同时,还有两队宫人,从浓烟滚滚的御膳房里,架出了两个年龄相仿的少女。 其中一个身上穿着和小皇帝同款金袍,只不过上面绣着凤凰。 另外一个,胳膊上挂着一条玫红色披帛。 两个少女都被浓烟呛得说不出话来,一个劲的咳嗽着,灰头土脸,看不清模样。 “快!快点!你们这群小兔崽子!这要是被摄政王知道,仔细你们的脑袋!” 一个掌事姑姑气急败坏地指挥着宫女们,先打两盆水来,“来人啊!你们手脚麻利点!皇后都被熏成什么样了!还不快点清洗!这个…这个…” 掌事姑姑皱着眉头,左右打量着这个黑漆漆的小丫头,实在是不敢随便指责:“这玫红色披帛…菇凉可是瑞王府之人?” “哈哈哈…又失败了!” 19猪蹄锦鲤X炸御膳房 这个挂着玫红色披帛的少女一点儿也不在意自己被熏成了什么样,拍着大腿笑的人仰马翻的。 “诶,你们知道吗?我刚发明了一道新菜,大猪蹄子烤锦鲤,没想到那锦鲤会爆炸!哈哈哈…” 少女没心没肺地笑着,任意宫人们为她清理。 “新菜…玫红色披帛…” 掌事姑姑一拍大腿,“哎呀,你是瑞王府的小侧妃吧!祖宗诶,你是怎么炸了御膳房的?你这让我们还怎么活啊…” “没事儿!死不了!” “馥儿妹妹!你又进宫欺负小皇后啦?” 燕莫罗赶到,见到这么狼狈的场景,真想狠狠收拾一顿许馥,然后把她送回许家去。 “哟,这不是我们家王爷吗!还有王妃姐姐!” 许馥可不管这些,清理干净后就跑向徒南柳,躲在她的身后。 “王妃姐姐给我做主,我就是做个菜,失败了而已,不是什么大事儿…” 许馥指着被自己嚯嚯的像个柴房的御膳房,又看了看隐忍不发的小皇后,有些得意。 “嗯!对!馥儿妹妹说的对!一个御膳房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燕莫罗用力捏着徒南柳的手,点点头,随声附和。 诶嘿,这个傻子居然还懂得护犊子? 就算这个傻子想不到这一层,老子也准备这么干滴… “既然没事,就跟我回府了。” 徒南柳拉着许馥的手就要走,却听到有个黄鹂般清脆的软声入耳。 “站住。” 皇后华嬁,温柔的声音里带着震怒,“你私自进宫,本宫忍了,御膳房炸了,本宫也忍了。 你倒是给本宫好好解释一下,为什么要用猪蹄烤锦鲤,哪儿来的锦鲤!” 华嬁除了烧的一手好菜外,还在御膳房附近的百宝池里,养了名贵的锦鲤。 “猪蹄是我在自己府里杀的,锦鲤嘛,我看那边的池子里都是锦鲤,就随便捞了一条最漂亮的,没想到会爆炸耶…” 许馥不好意思地笑笑,双手一起摸了摸垂下的长发辫子,“下次,我一定掌握好火候,不让它爆炸,皇后娘娘请放心。” “放心!?” 华嬁一阵晕眩,被宫女扶住了摇曳的身体。 “你还要捞第二次?你可知,你捞的那条金鲤,是本宫特地求来,护皇上周全,护华裳周全的锦鲤!你…你居然…居然捞出来烤了猪蹄!” 华嬁怒不可遏,素手指着许馥,颤抖着,几近昏厥。 “王爷…王妃姐姐…” 许馥可怜兮兮地拉着二人的衣袖,藏在他们身后,有些话她怕说出来会被揍。 燕莫罗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大大咧咧地挡着许馥,自己歪在就徒南柳身上:“媳妇妇,你怎么看?” “怎么看?用眼睛看啊。” 徒南柳漫不经心地嘲讽到:“想保佑华裳国泰民安,你觉得一条鱼能做到吗?馥儿一烤就炸,连自己身为食材的觉悟都没有,保佑个溜溜糖球。 有这个闲工夫,你倒不如给小皇帝生个嫡长子之类的,稳固你皇后的位置比较重要。” “生…生…生孩子!?” 华嬁一听,臊的全身都红了,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宫人们慌做一团,不知所措。 20摸清底细X卖身葬父 你这么皮你爹知道吗。 燕莫罗忍着笑差点憋出内伤,小皇帝和小皇后加起来一点点大,还生嫡长子呢。 只怕连腰都没有搂过。 想到这里,燕莫罗的视线停在了徒南柳盈盈一握的腰上。 “你们傻傻的干什么呢?把这里收拾了,送小皇后回去就可以了呀!反正你们今天没有看见罗罗哦!” 燕莫罗可爱地对着宫人们摆摆手,拽着两个惹事儿的就飞奔而去。 “王爷…” 小竹子左右为难,最后放弃了去追燕莫罗,转头对掌事姑姑说到:“快送皇后娘娘回去,请个太医,收拾一下御膳房,千万别让摄政王知道了。” “是…” 宫人们噤声不语,快速地整理着御膳房。 “居然有这样的事儿?” 御膳房对面的高台上,立着三个人,远远地看着这一切。 “看起来,倒是和莫罗一条心。” “可还是不能确定,也许是装的。” 壹珈轻轻地对燕重楼说到:“继续查探,在确认是自己人之前,不能轻举妄动。” “是,属下知道。” 路上。 于奇正驾着马车,车里坐着徒南柳和燕莫罗,后面跟着许馥的小马车,静静地打道回府。 突然,于奇正发现了路中央的异样。 “王妃,有人挡路。” 于奇正下车开门,徒南柳跳下马车,直径走到挡路的人面前。 燕莫罗也跟着跑了下来,抓着徒南柳嘤嘤嘤地撒娇:“媳妇妇又自己跑了!不要丢下莫罗嘛…” “好好好…下次一定记得不把罗罗丢下了。” 徒南柳有口无心地安慰着,看着跪在地上的白衣女子。 许馥也从她的小马车上下来,站在了一边,看了看白布上的字,“卖身…葬父?” 下跪女子披麻戴孝,哭的双眼通红。 “各位大爷行行好,收了小女吧…小女实在是没钱将爹爹下葬,求各位爷了…” 女子哭的十分凄凉,却无人敢上前搭话。 谁也不愿意这么随便地买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回去啊。 就在这时,人群被强行拨开,上来一伙人,凶神恶煞,气势汹汹。 “呸,小娘们儿,原来在这儿!” “快点跟我们去迷醉楼!你还卖什么身葬父呢?你爹输光了钱,你就是咱们头儿的人!” “咱们头儿要卖你去迷醉楼,你就乖乖的去,你爹的尸首,我们给你收了!” 几个男人膀大腰圆,毫不客气地去拖拽女子,女子不甘,挣扎着,哭喊着,一手竟然就这么扯住了徒南柳的裙摆。 “贵人救我啊贵人!那迷醉楼可是华裳最大的青楼啊!我是好人家的菇凉,我不要去那种地方啊!贵人救我!” 女子拉着徒南柳的裙子死死不放,眼看着扯裂了一道口子出来。 “小娘们儿放手!这夫人的裙子一看就很贵,你他妈赔不起!松手!” 于奇正也想上前让女子松手,却被徒南柳拦住了。 “不许动!双手举起来!” 徒南柳一把拽起女子,往许馥身边一丢,许馥乖巧地接住女子,掏出绣帕来给她擦眼泪。 几个男人听到徒南柳的厉喝,十分不满,逼上前来质问:“这位夫人,我劝你别多管闲事啊。” “那罗罗想管,可不可以呢?” 21五两银子X身怀有孕 燕莫罗天真地歪歪头:“这是罗罗媳妇妇,她想管,就是罗罗想管,可不可以呀?” 几个男人看着痴傻的大高个儿,一下子腿都软了,“瑞王!” “瑞王饶命!小的不知瑞王和瑞王妃在此,有所冒犯,还请恕罪!” 徒南柳回头看了看梨花带雨的女子,抬脚就是一踹,将为首的男人踹的断子绝孙。 “呸,臭男人,她欠你们多少钱,爷还了!还有那个什么迷醉楼!走!爷要一把火烧了它!这小姑凉可怜,卖身葬父,你们催她还钱就是,凭嘛卖青楼去!” 徒南柳作势就要走,不料燕莫罗和许馥同时抓住了徒南柳的胳膊。 就连于奇正都挡在了徒南柳身前:“王妃三思,如今,救下这位菇凉要紧。” “有道理。” 徒南柳嘴上应着,心里却嘀咕起来,怎么,老子烧个青楼,你们紧张成这样? 不会是摄政王开的吧? 看起来正儿八经的,没想到是这种路子。 “行吧,你,说,多少钱。” 徒南柳死死瞪着男人,几个男人吓的瑟瑟发抖,吞咽着口水,小心翼翼地伸出五个手指来。 “切,五两银子叫个屁。” “王妃啊…是…五千两…” 几个人怂了,不带这样砍价的啊! “五两是吧?成。” 徒南柳仿佛没有听到男人的话,随手把自己的耳环摘了下来,丢在了男人断子绝孙的地方。 “本王妃的耳环可不止这区区五两银子,你收好了回去回话,这菇凉,本王妃要了,于奇正,带人厚葬她老爹。” 徒南柳拍拍于奇正的胳膊,转身就走。 “是,王妃。” 于奇正向后招了招手,上来几个人就开始收拾老爹的尸身。 “多谢王妃救命之恩。” 女子潸然泪下,感激涕零,才跪下磕了一个头,便晕了过去。 “诶…这算啥…馥儿搭把手,我们给她抬车里去。” 徒南柳正在犹豫,许馥开口道:“王妃姐姐,她和我一辆车吧,你和王爷先上车,回府做打算。” “也只能如此了。” 徒南柳拉着燕莫罗上了车,一路赶回了瑞王府。 府厅偏房,徒南柳叫了个大夫来给女子诊脉。 “她如何?” “这…” 大夫思虑了一会儿,起身回答:“王妃,这女子并无大碍,只是身体孱弱,需要好好补补,尤其是如今身怀有孕…” “啥玩意儿!?” 这次惊起的可不仅仅是徒南柳了,包括一起回来的许馥和燕莫罗。 燕莫罗很快就冷静了下来,脑袋一偏,“什么是身怀有孕呀?你们为什么这么激动呀?” “身怀有孕…就是她肚子里有小宝宝!” 许馥指着还在昏迷中的女子,对燕莫罗解释着,又对徒南柳说到:“王妃姐姐,你确定要留她吗?那我们还得养这个孩子呢,王府里,下人生的孩子,还是下人。” “明白了。” 徒南柳点点头,“爷养了!这么大一个瑞王府,多两双筷子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馥儿,麻烦你去其他人说一下,这里爷处理。” “好的,王妃姐姐,妾告退。” 许馥蹦蹦跳跳的走了,徒南柳吩咐大夫道:“将她治好,没问题吧?” “王妃请放心。” 大夫拱手之后,开始开药方。 22赌徒之女X发现秘密 燕莫罗全程观察着徒南柳,找不出破绽来。 “媳妇妇…罗罗困困了…能不能哄罗罗睡觉觉呀?” 眼看着日落西山,燕莫罗揉了揉眼睛,拉着徒南柳的腰带摇摇摆摆的。 “哟…罗罗困啦!我带你回去睡觉觉,真乖。” 徒南柳趁机捏了一把燕莫罗柔嫩的脸,连忙回房,走到门口,还不忘回头交代, “大夫,这菇凉麻烦你照顾一下子,你在府里先住下,有事儿明天再说。” “是,小的明白了。” 大夫恭敬地起身回礼之后,坐下继续开方子。 刚刚回到寝室,燕莫罗抬手就将徒南柳劈的晕了过去,搬到了床上。 “重楼。” “属下在。” 燕重楼从上梁落下,立在一边,“爷,属下查过了,那菇凉卖身葬父是真的,只不过,死的是养父。” “无妨。” 燕莫罗坐在床沿,看着枕上安静的人儿,微微张嘴,“身家干净即可。” “是,那倒挺干净的,城下赌徒之女,被亲生爹娘卖出去还钱,没想到,又卖到一个赌徒手里。” 燕重楼惋惜,可怜这么个如花似玉的菇凉,连自己何时何地,被何人侮辱有了身孕都不知道。 “她呢。” 燕莫罗盯着徒南柳的脸,静静问道,“明日便是回门之仪,徒家,是否有所动静?” “徒家表面上风平浪静的,看不出有什么,只是,属下今日探查到,明月台封起来了。” 燕重楼压低了声音,“属下没有见到王妃的生母,却见到她的侍女,被人从身后捅了几刀,属下已经将她救下,送去了迷醉楼。” “那就好。” 燕莫罗点点头,“和南宫说,照顾好那个侍女,来日,本王用的着,另外,连夜寻找王妃的生母,必要的时候,叫上高天宇。” “是,属下这就去。” 燕重楼退下之后,燕莫罗正准备休息,却发现徒南柳的樱桃小嘴越来越苍白,脸上的冷汗都下来了,藏在被角下的小手,正在无助地颤抖着。 “何时醒的?” 燕莫罗隐去了惊讶,他本也没有用多少力气,这么细小的脖颈,他也怕下手太重,直接劈没了。 “从…回门…开始…听起的…” 徒南柳紧闭着双眼,声音细如蚊蝇。 天爷啊…我就说这傻子肯定是装的吧!这他妈的…不会杀我灭口吧… “害怕?” 废话啊! 徒南柳点了点头,许久没有听到燕莫罗的回话,大着胆子撑开了眼皮。 这个面相姣好的臭男人,一手支着下巴,眼里闪烁着妖媚的光芒,抿着嘴,轻笑着看着自己。 “看猴儿吗?” “原来你是猴儿啊。” 臭男人。 徒南柳呼啦一下爬了起来,用被子包紧了自己,缩在角落里,“闭嘴臭男人,现在我发现你的秘密了,要杀要剐痛快点,别磨磨唧唧的,跟个娘们儿似的。” “你是也是燕奕轩塞进本王府里的人,而且是正室王妃,本王若在寝室里将你杀了,那…岂不是很蠢?” 燕莫罗好看的长眉微微扬起,伸出修长的手指,逗弄着徒南柳,想扯下被子来。 “那你想怎么样?” 徒南柳嫌弃地躲着燕莫罗的手,最终没能逃过魔爪,小脑袋被他死死地按住了。 23如此聒噪X三日回门 不得不说,燕莫罗温热的掌心,让徒南柳慌乱的心,微微稳定了一些。 “目前不想怎样,何况,本王对你倒是挺满意的,和本王联手,拉燕奕轩下台,如何?” 燕莫罗不放过徒南柳任何一个细节,看着她脸色由白恢复潮红,突然就来了精神头儿。 “诶!我说呢,你装傻就是为了让摄政王放松警惕,然后造反是吗?” 徒南柳恨不得长出一条尾巴来疯狂地摇摆着。 造反啊,好刺激啊,搞不好会死呢。 徒南柳双眼布满了星星,正在布灵布灵地散发着光芒,“你说,她们知不知道你是装的?你们同房过吗?你喜欢哪个?我如果和你联手,你就不杀我了是不是,如果我遇上危险你会不会保护我啊…你…” 啪。 燕莫罗微笑着,轻轻抬手再次将兴奋的徒南柳劈晕过去,让她躺在自己怀里。 “居然…如此聒噪。” 燕莫罗累极了,不知为何,徒南柳的反应让他安心了许多,搂着她也沉沉地睡去。 天蒙蒙亮,燕重楼回来了。 “爷。” “嘶…” 燕莫罗皱了皱眉头,抽出自己已经麻木的手臂,坐了起来,“如何?” “爷…你们这是…” 燕重楼连忙上前,帮忙捏了捏肩膀和上臂。 “不妨事,就是被她知道了。” 燕莫罗撑着额头,缓了缓气。 “高天宇昨夜当值,属下只能求了于佬,找到了王妃的生母陆元元,照例送去了迷醉楼,还问到了一些事情。” 燕重楼偷看了一眼徒南柳,附在燕莫罗耳边偷偷嘀咕了几句。 “居然如此。” 燕莫罗双眼一沉,看向熟睡的徒南柳,“盯紧王妃。” “是。” 燕重楼闪身隐去,燕莫罗走到门口,探出一个脑袋来,脆生生地对院中下人们喊道:“罗罗醒啦!罗罗要洗漱!肚子好饿饿哦!” “王爷醒了呀!快!” 下人们噙着笑,对着燕莫罗拱拱手,开始忙碌起来。 声响吵醒了徒南柳,她懒懒地起身,看到了眨巴着大眼睛,歪着小脑袋的许馥。 “馥儿?你在这儿干嘛呢。” 徒南柳和这个年纪尚小的小家伙似乎很有共同话题一般,熟识了许多。 “更好姐姐说,府里丫头少,三日了也不见王妃姐姐选贴身侍女,也没有娘家的陪嫁,所以让我来给王妃姐姐洗漱更衣,直到王妃姐姐挑选了自己的贴身侍女为止。” 许馥熟练地打水,拧了一把毛巾,递给了徒南柳之后,又翻出一套王妃制式的宫装来,神秘兮兮地说道, “更好姐姐特地交代,王妃姐姐的母家,对姐姐并不好,所以,这次回去,排场一定要十足十的,待会儿,大家都会跟王妃姐姐一起回门,定不叫人欺负了姐姐。” “哈?” 说来,徒南柳自己对这个徒家还真是一无所知,但是魏更好似乎更清楚一样。 “那还…真是多谢她有心了。” 徒家。 此刻的徒家上下,沉浸在一份莫名的恐惧之中,唯一心安理得的,便是当今郭右相的亲妹妹,徒家大夫人郭氏。 她正在为自己的女儿徒春杨梳妆。 “娘亲,真的没人知道吗?” 徒春杨内心不安,透过镜子,她看到一脸无所谓的郭氏。 24摄政王妃X真假嫡女 “知道如何,不知道如何?” 郭氏趾高气扬的样子,连惧内的徒左相都不敢多作言语。 “我说谁是嫡长女,谁就是嫡长女。你们只差一岁,外人哪里懂这么多。 何况,弄掉了明月台的贱人,你们两个就都是我生的,待会儿亲热点,人前,一定要做足了功夫才行。” 郭氏满意地看着自己这个“知书达理”的好女儿,捏起了她的下巴:“今日一过,他们便礼成了,到时候,我再想办法,带你进宫面见摄政王, 求他让小皇帝下旨,封你为妃。你尽早生下皇子,皇后的位置,指日可待。” “轩王…” 早在幼时,徒春杨便听说过他的威名,更是在某年的猎场巡游时,见到他策马扬鞭的英姿。 “娘亲,女儿是这么想的,如果女儿能拿下轩王…” 徒春杨双颊滚烫,咬着嘴唇,不停地揉搓着手绢。 “拿下摄政王?女儿,他已经四十有一了…” 郭氏蹙眉,虽然那燕奕轩没有正室,可毕竟年龄摆在那里,“他长你二十一岁…小皇帝好歹才十四,你长他六岁,算两块金砖啊…” “娘亲,年龄重要吗?重要的是…女儿神往轩王多年,而且,若女儿真的有本事拿下轩王,那岂不是比做皇后要更加威风?” 徒春杨突然下定了决心一般,“挡我路者,死。” “很好。” 郭氏欣慰地点点头,“不愧是我的好女儿,有志气!有摄政王当靠山,不管瑞王如何,我们都能赢。” “大夫人,大小姐,瑞王携王妃回门,此刻就在街头,快快出来迎接吧!” 门口一个小丫头传话,话音刚落,门带着劲风,呼的一下打开了,郭氏凶神恶煞地看着眼前的小丫头,狠狠地赏了一巴掌。 “没长耳朵吗!昨日我便告诫你们,春杨是二小姐,现在街头那个贱婢才是大小姐,就像你这般野狗乱吠,是觉得本夫人命太长了吗!” 小丫头被郭氏这么一打,再一吼,在地上滚了几圈,灰扑扑的确实像条狗,吓的瑟瑟发抖地趴着。 “大夫人饶命,奴婢知错了,再也不会喊错了,再也不会了!” “娘亲,她这样在院子里乱叫是要做给谁看吗?那个贱婢当了王妃,自以为能踩到我们头上吗?少得意了!我可是未来的摄政王妃!” 徒春杨疾步走出房,一脚踩在小丫头心口上,踩的小丫头一口鲜血喷出来,晕厥了过去。 “来呀,拖下去,割了舌头,丢明月台去,不许见人!” “是!二小姐!” 周围的下人都看在眼里,敢怒不敢言,迅速上前,将小丫头拖去了明月台。 “好了,春杨,走吧,我们出去迎接你的姐姐和姐夫吧。” 郭氏得意洋洋地端着手,慢悠悠地走到了府门口,来到了徒左相的身侧。 “老爷,妾身和春杨来了。” 徒左相回头看了眼花枝招展的郭氏,以及她身边不知道在得意什么的徒春杨,只能叹了口气。 “事已至此,你们收敛些,柳儿已经是王妃了,你们…” “爹爹…” 徒春杨娇滴滴地开口,“你说什么呢,柳姐姐当了王妃,杨儿和娘亲都为柳姐姐开心呢。” 25回门之仪X虚情假意 “姐…” 徒左相沉沉地叹了口气,“罢了,罢了,你们记住了,保命要紧,知道吗?” “是,老爷多虑了。” 郭氏直勾勾地盯着远方的街头,面无表情地回话,寒意让徒左相捏紧了拳头,闷声立在风中。 瑞王府的车马,声势浩大地在街上转了几圈,才慢悠悠地来到了徒家的所在地。 “饿了吗?” 燕莫罗见徒南柳百无聊赖,一个劲地揉着肚子,便开口询问。 “饿…” 徒南柳垂头丧气的,转了一早上了,可不是饿的前胸贴后背了?还没到,马车上也没有吃的,连口水都还没喝。 “燕莫罗你都不渴不饿的吗?你修仙啊?” 徒南柳没好气地瘫坐在毛茸茸的毯子上,岔开着双腿,无力地锤着。 “喏。” 燕莫罗像变戏法一样,从马车的隐蔽角落,掏出了一串糖葫芦。 “糖葫芦耶!” 徒南柳看到糖葫芦,双眼发光,抢过就啃,“藏哪儿呢?诶,你是真的爱吃糖葫芦吗?看不出来哦…你这种老爷们儿…” “说什么呢。” 燕莫罗白了她一眼,“本王最不喜欢甜食了,若不是为了装成三岁的娃娃,本王定不会碰。” “哦——” 徒南柳不管这些,好不容易同盟了,还有吃的,爱谁谁了。 燕莫罗垂眼看着这个津津有味地啃着糖葫芦的徒南柳,心下盘算着。 只要见过徒家人,就能确定你到底是谁了。 若真是元仙… “爷,到徒家门口了。” 燕重楼的声音从马车顶端传来,燕莫罗立刻换了一副痴傻的嘴脸,夺过徒南柳手里的糖葫芦,欢天喜地地啃着,跳下了马车。 “媳妇妇!快下来!你爹娘都在门口等着呢!” 燕莫罗张开双臂,在马车口蹦蹦跳跳的,看的徒南柳火冒三丈。 “我草你大爷的居然敢抢老子的糖…” 徒南柳猛地推开门,看到徒家门前乌泱泱地站了一片的人,立刻收了脾气,换上了娇滴滴的模样。 “王爷,瞧你,跑的这么快作甚,弄脏了衣服可不好。” 徒南柳轻巧地垫脚跃进燕莫罗怀里,稳稳落地,接过被二人咬的残缺不堪的糖葫芦,递给了在一旁现身的燕重楼。 “王爷,今日回门之仪,万不可低了身份,这糖葫芦,回府后随你吃的,此刻便收了罢。” “好!罗罗听媳妇妇哒!” 燕莫罗搂着徒南柳的腰,亲昵地用脑袋蹭着她的肩膀,大庭广众之下,丝毫没有避嫌之意。 “呵,娘亲你瞧,那个贱婢乐在其中呢。” 徒春杨用宽大的袖子遮着嘴,咬着牙小声地在郭氏耳边嘀咕着。 “贱婢生的就是贱婢,天生就是这股子狐媚劲儿,适合伺候人。” 郭氏脸上带着笑,却是冷冷一哼,“杨儿,上。” “是,娘亲,你瞧好吧。” 徒春杨趾高气扬地阔步上前,在徒左相耳旁带过一阵凌冽的风,老爷子也只能视若无睹。 “柳姐姐!杨儿好想你呀!” 徒春杨像戏班子里的角儿一样,眼眶说红就红了,眼泪未落下,更是平添了几分楚楚动人。 “一日不见,如三秋兮,三日不见,妹妹竟然有和姐姐十年相别的心疼之感啊…” 徒春杨紧紧捏着徒南柳的手,疼的徒南柳情不自禁地抽气。 26护短做戏X小闹徒家 燕莫罗发现了徒南柳的吃痛,没有半分留情地一掌推开了徒春杨:“臭丫头!敢欺负罗罗的媳妇妇,打你!” 徒春杨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掌推懵了,跌坐在地上,她的贴身侍女和郭氏连忙扑上来将她扶起。 “王爷这说的哪儿话,杨儿这是见柳儿回来了,高兴的。” 郭氏笑盈盈地对着燕莫罗和徒南柳微微欠了欠礼,慈爱地拉过徒南柳的手反复抚摸着:“柳儿回来了,为娘的十分高兴,杨儿失了体统,为娘的在这里给王爷和柳儿致歉了…” “哼,坏女人。” 燕莫罗拍掉郭氏的手,将徒南柳紧紧护在怀里,退后了两步。 “今日是瑞王妃的回门之仪,站在府门口叙旧成何体统,如今你们口中的柳儿已经贵为瑞王妃,你们这些人,最好时刻警醒着自己的身份,别失了分寸。” 魏更好的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唬的一群人不敢说话,她带着南宫飞雪和钱坤挡在了燕莫罗和徒南柳面前。 许馥悄悄地挽住了徒南柳的胳膊,脸上的不可一世,是魏更好渲染出来的。 “是,内人和小女唐突了,还请王爷王妃,以及各位侧妃,随下官入府…” 徒左相终于找到了话口,抱拳上前,将人请进府里,还不忘瞪了一眼郭氏和徒春杨。 可这二人完全不把徒左相放在眼里,自顾自地挽着胳膊,越过徒左相,入府立在了大堂。 徒南柳皱着眉,脸色不太好,心里一直犯嘀咕。 这是原主的娘亲和妹妹吗?怎么感觉奇奇怪怪的,原主的死,真的和她们没关系吗? 那个爹看起来也不像什么好人的样子。 徒南柳瞄向燕莫罗,想寻求一个答案,燕莫罗面儿上嘟着嘴,却用力握紧了徒南柳的小手,让她贴在自己身侧,坐上了主座。 “下官徒忠,携妻女拜见瑞王,瑞王妃,以及众位侧妃。” 徒忠带领众人跪下,许馥扶着徒南柳坐稳后,自己跑到魏更好她们旁边坐下,不客气地开始吃丫鬟奉上来的水果。 “馥儿,少吃点,这种果子吃了小心闹肚子。” 没等燕莫罗让众人起身,魏更好就率先开口,接过许馥手里的水果,随手就丢到了院子里。 “那我喝茶。” 许馥转头去翻茶碗,还未够着嘴边,就看到钱坤喝了一口茶,猛地一口吐了出来。 “呕…” “哎呀,坤妹妹你怎么了!?” 南宫飞雪当即起身,顺着钱坤的后背,一手接过许馥手里的茶碗闻了闻,瞬间花容失色,将茶碗摔在了郭氏的手边。 “放肆!这种陈年霉叶也拿出来待客,是看不起我们做妾的呢,还是看不起我们王爷王妃!” “啥?发霉了?” 许馥窜到徒南柳身边,闻了闻二人的茶,也学着南宫飞雪的样子,砸了茶碗,“哎呀,真的是臭死了!徒左相,你这是何意!?” 徒忠一把年纪,跪的双腿发麻,双手都在颤抖,还是勉强支起身子声辩到:“王爷王妃恕罪!这可是皇上御赐的新茶,是外头进贡的,都是上好的茶叶,不会出霉的啊!” “呕…” 钱坤用手绢捂着嘴,面无表情地看着徒南柳,再次作呕一声。 27雪水泡茶X暗中行动 徒南柳瞥了一眼燕莫罗,他双手托腮,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晃着双腿,便正了正身形,颇有一种狐假虎威的感觉。 “徒左相,这便是你的不对了,虽说血缘上,您是我父亲,但今日,我是以瑞王妃的身份回来完成仪式的。 你用出霉的茶叶冒充皇上御赐的新茶,不怕王爷告诉皇上,治你一个以下犯上,甚至是欺君的罪责吗?” “瑞王妃息怒,下官这就去换上今年重金买回来的好茶,请王爷王妃稍后!” 说着徒忠就撑着膝盖要起来,郭氏慌忙搀扶好徒忠,也想一起起身去换茶。 “喂,罗罗没让你们起来鸭!哎呀!跪好嘛!这么大的人了一点规矩都没有!羞羞脸!” 燕莫罗突然抓起一颗苹果,砸向郭氏的小腿,郭氏哎哟一声,拽着徒忠重新跌坐在了地上。 “臭丫头,你去换茶,听说你们家里有埋了三年的雪水,用那个泡茶,特别棒!” 燕莫罗又抓了一颗苹果砸向了徒春杨的额头,瞬间红了一块。 “是,还请王爷王妃,侧妃们稍待…” 徒春杨何时受过这种气,只能隐忍着,愤愤离场,启出埋藏三年的雪水来。 “呸!娘亲说的对,贱婢生的就是贱婢,你看她那个小人得志的样子!等我成了轩王妃,看她还敢这么耀武扬威!” 徒春杨没好气地泡着茶,真想吐几口唾沫进去。 贴身侍女用桂花油涂着徒春杨额头上的红肿之处,也是咬牙切齿的,“小姐咱们不急,来日方长,定要叫那贱人好看。 她以为做了瑞王妃就真的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吗?那是她不知道咱们轩王才是…” “嘘…别说了别说了,走吧。” 徒春杨泡好了茶,使了使眼色,二人安静地回到了大堂,发现众人还跪着。 “请王爷王妃恕罪,让爹爹和娘亲请来吧,他们年事已高…” 徒春杨气的双手直抖,在外人看来,就像是被虐待的一般。 “行吧,那便起来吧。” 徒南柳撇撇嘴,接过了茶,“跪这么一会儿就叫累,真是富贵命哦…” 这是徒南柳的真心话。 谁还不是苦过来的? 只是刚才侧妃们这么一闹,她心里有了一些数,原主在这个家里,肯定没有过过什么好日子。 原主瘦弱有目共睹,而这个一口一个柳姐姐的徒春杨,梨花带雨珠圆玉润的。 傻子都看得出来其中有诈。 “这…今日,是瑞王妃的回门之仪,下官备下了酒宴,订了歌舞杂耍,请王爷王妃移步后院…” 徒忠如释重负,引众人去了后院,去往后院的长廊冬暖夏凉,落荫簌簌,近处可见亭台楼阁小桥流水,远处错约望见已封的明月台。 燕莫罗拉着徒南柳的小手,嬉戏闹腾着,偷偷地递给了燕重楼一个眼色。 是,属下明白。 燕重楼突然停了下来,撞到了迎上来的南宫飞雪。 “哎哟喂!重楼!你最近是越来越放肆了!白日里便喝这么多酒!” 南宫飞雪掩着口鼻,眉尖若蹙,拽着燕重楼就对前面的人喊到:“王爷,你们先行一步,妾带重楼去马车上休息!” “快去快回啊飞雪姐姐!” 燕莫罗蹦起来挥挥手,没心没肺的。 28远望明月X潜入救人 “嘁,真是个傻子…” 徒春杨既厌恶又嫌弃,挽着郭氏的胳膊在前头走着。 “你们少说两句罢!唉…” 徒忠面对这对母女,实在是没有办法。 “那个是什么!” 燕莫罗明知故问,指着明月台,天真地看着徒忠惨白的脸,以及徒南柳好奇的双眼。 她真的不知道吗… “那个是…那个是…” 徒忠担忧地看着徒南柳,出嫁前他百般恳求陆元元,求用徒南柳顶了徒春杨,虽说陆元元坚决不肯,却不知为何,徒南柳毫不犹豫地同意了。 如今出来迎接的队伍中并没有陆元元,明月台又封住了,徒忠就怕徒南柳气不过,将事情抖搂出来。 这个傻子王爷没有什么好怕的,可那四个侧妃都跟了过来… “那是…明月台…” 徒忠只能说实话,但不能说全部的实话:“明月台十几年前就封起来不住人了,只放一些杂物,仅此而已…” 说完,徒忠不安地看了眼徒南柳,只见她一脸茫然,看看明月台,又看看自己。 燕莫罗将这对父女的神情尽收眼底,浅笑安然,拉起徒南柳的手,直奔向后院:“哎呀,不管什么台子不台子了!罗罗要看杂耍!杂耍杂耍!” “卧槽你给老子跑慢点行不行!老子腿短!” 徒南柳暴怒的声音渐行渐远,徒忠松了口气。 明月台。 魏更好和钱坤复杂地对视了一眼,点点头,跟上了燕莫罗和徒南柳,只有许馥,揣着和徒南柳一样茫然的眼神,望了半天明月台,没望出个所以然来。 “诶,姐姐们等等我!” 燕重楼和南宫飞雪确实出府上了马车。 驾车的依旧是于奇正。 “南宫侧妃?重楼?你们怎么出来了?” 于奇正开了马车们,让二人上车,“去哪儿?” 燕重楼附在于奇正耳边嘀咕了几声,于奇正心领神会,驾车长啸了一句:“打道回府喽!” 马车离去,在街上大大地跑了一圈,绕到了徒家一侧,正好隐在明月台下方。 “南宫侧妃,你在此稍等片刻,奴才和重楼上去打探一番。” 于奇正和燕重楼对视,点了点头,二人悄无声息地飞跃过高墙,飞上了明月台。 南宫飞雪就站在马车旁,开着车门,静静地等着。 明月台内,阴森森的,堆满了杂物,布满了蛛丝,隐隐能听到一个女子在低低的哭泣。 有人! 于奇正和燕重楼一下来了精神,循声而去,找到了那个满嘴鲜血,呜咽哭泣的小丫头。 “舌头被割了,不能说话?” 于奇正心疼地摇摇头,“真是毒辣,可怜了这个女娃娃。” 小丫头看到眼前豁然出现了这么两个大男人,吓的魂飞魄散的,连连退后,藏在了杂物后边。 “别怕,我们是瑞王府的人。” 燕重楼取下腰牌,在小丫头眼前晃了晃。 能进徒家当丫鬟的女子,都不是目不识丁的,她看清了腰牌上的字,眼里的泪珠如决堤的洪水,哗哗地落下。 小丫头跪在二人面前,不住地磕头,用手指沾了嘴里的鲜血,颤巍巍地在地上写下两个字。 “救我!” 于奇正毫不犹豫地脱下外套,披在了小丫头身上,对燕重楼说到,“走!” 29迷醉楼主X塔楼藏娇 二人抱着小丫头,回到了马车上,南宫飞雪一看到菇凉,两眼发光,可当她看清小丫头嘴里的血时,瞬间脸黑了下来。 “去迷醉楼!” “是!” 于奇正驾着马车,来到了华裳城最大的青楼,迷醉楼。 这里车水马龙,歌舞升平。 迷醉楼七彩斑斓,云烟雾饶,五湖四海的菇凉们使尽浑身解数招揽着形形色色的过客们。 “把她整个人包起来。” 燕重楼抱紧了小丫头,南宫飞雪用于奇正的衣服,遮住了小丫头的脸。 “下车。” 于奇正扶着南宫飞雪下车,后面跟着燕重楼。 三个人的到来,就像一座高塔砸进了里宫的百宝池。 “哎呀!南宫大人来了!” “大人来了!” 菇凉们像狂蜂浪蝶一般,潮涌而出,围在了南宫飞雪身边。 “南宫大人!你好久没来了!” “南宫大人,王妃如何?皮囊可好看?可有给你脸色看?” 菇凉们叽叽喳喳的,南宫飞雪笑的满脸都是牙,欣慰地看着菇凉们,伸手摸过她们滑溜溜的小脸,嗤笑着, “诶,王妃可是个小妹妹,还没你们大呢!都去接客吧,我今天有事。” “没我们大?” “是哪里没我们大呀?” 菇凉们一个个昂首挺凶的,大笑着让开了一条路。 “诶,重楼公子怀里,是否是个菇凉?” 有个菇凉碰了碰燕重楼怀里的小丫头,“一动不动的呢…” “这个啊,以后再说,你们玩儿去吧,多赚点钱,我去后头看看。” 南宫飞雪带着于奇正和燕重楼,拨开菇凉们,来到了后院,院落里,还有一座不高的塔楼。 三人带着小丫头,来到了楼顶。 “陆夫人?” 南宫飞雪敲了敲门,开门的正是徒南柳的生母,陆元元。 “南宫侧妃,妾身有礼了…” 陆元元一身白衣,素净非常,发间对插着两对金钗,简单又不失华贵。 “都进来。” 南宫飞雪关上了门,燕重楼把小丫头放在了床上,“陆夫人,这是我在明月台救出来的小丫头,你看看,是否认识。” 陆元元上前一看,“这是去年新入府的丫头,只是在院里做些粗活…这血…” 陆元元伸出的手缩了回来,于心不忍地别过了头去。 “如何这般?” “她不知犯了什么错,被割了舌头。” 一时间,屋子里的气氛有些沉闷。 “夫人,我取水来了。” 陆元元的贴身侍女端了一碗水来,在门口看到了南宫飞雪,正要跪下,被她一手托起。 “诶,别跪了,你好不容易活下来,伤还没好呢。” “多谢南宫侧妃。” 侍女看了眼床上的小丫头,吓的低呼了一声,“呀,这是…小小!怎么这么多血!?” 燕重楼将来龙去脉仔细地说了一遍,陆元元陷入了沉思,“此时,让郭长寒误会我们都死了比较好。不知道柳儿怎么样…” “陆夫人放心,王妃在王府里精神头正足呢,王爷也十分青睐王妃的样子。” 南宫飞雪这才想起来,“今日是回门之仪,我们得回去了,不能久留,你们先养着伤,我们日后再议。” “多谢南宫侧妃,还请多多照顾柳儿。” 陆元元目送三人离去,便让侍女下楼去请大夫。 30为何入府X心思各异 徒家。 后院的杂耍班子表演的正热闹,众人也渐渐的放松了下来,将方才的事稍微遗忘了一些。 许馥路过钱坤身后时,见她正在喝茶,便好奇地坐了下来,小声地问道,“坤姐姐,你…刚才是装的还是真的?” “什么?” 钱坤淡然地斜眼,看着这个小姑凉。 “你刚才都哕了啊…” 许馥做了个夸张的呕吐的动作后,目光停留在钱坤的肚子上,“真的没有吗?” “咱们王爷几岁?” 钱坤面不改色,依旧是淡淡的语气,思绪却飘回到了瑞王府,那个拿着和自己一样的算盘的男人身上。 “二十六…啊不对,是三岁。” 许馥掰着手指盘算着,“怎么啦?” “王爷的身体虽然是二十六岁,但是他的脑子只有三岁,你如何教一个三岁的奶娃娃生儿育女?” 钱坤难得耐心,和许馥多言几句,“你问问另外两位姐姐,可不就是看中了王爷这一点,才嫁进来的?” “如今皇上未满二十,虽有皇后却无子嗣,依例,你我官家女子,如果不是进宫为妃,便是要在家等皇上年过二十,才可许配人家。” 魏更好听到了二人的对话,也起身走到钱坤桌旁坐下,“后宫明争暗斗,纷繁复杂,我不愿意卷入, 等皇上年过二十,我和飞雪这样的女子,就都是老菇凉了,到时候不论指婚给哪家公子,都不会称心如意的。 与其那般,不如来这净土一样的瑞王府,乐的清闲自在不说,还能像飞雪和坤儿那样,做点自己想做的事。” 钱坤淡淡地喝茶,嘴角只是轻轻地上扬,魏更好调笑地托了托许馥的下巴,塞给她一嘴的糕点,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许馥茫然地看着不停给徒南柳喂零食的燕莫罗,歪歪头,似懂非懂的,“那为啥摄政王把我塞瑞王府来呢?爹爹本来是送我进宫的…” “反正你现在进宫炸御膳房也是随时随地的事儿,住哪儿都一样。” 南宫飞雪突然出现,轻拍了一下许馥的额头,笑嘻嘻地绕到了燕莫罗身边,捏起一块酥糖,亲昵地塞进燕莫罗嘴里。 “王爷…你最爱吃甜的了,这个酥糖呀,入口即化,你尝尝…” 一边说着,南宫飞雪一只手一边扶在了燕莫罗肩头,暗暗地用力捏了一把。 明白了。 燕莫罗含住了酥糖,亮晶晶的双眼盯着南宫飞雪浓墨般富含深意的眉眼,点了点头。 “好!” 杂耍看完,徒忠见几人心都不错,便放宽心地走上前去,“午后还请王爷王妃,和众侧妃在上房歇下,入夜的烟花大会结束后,便礼成了。” “媳妇妇,罗罗要睡午觉觉…” 燕莫罗打了个哈欠,搂着徒南柳的腰,磨蹭着。 “那行,本王妃也困了,大家休息吧,不必来人伺候,你们都退下。” 徒南柳虽然不明白这是哪门子规矩,但是她似乎明白了燕莫罗的意思。 留下来。 一定有事。 如此,徒忠将众人安排妥帖,自己回书房去了。 “杨儿,此刻没人,正是你表现的好机会。” 郭长寒精心调教出一众丫头,只要徒南柳随便挑走一个,她的目的都能达到。 31上房密谈X亭台选侍 “放心吧娘亲,我明白该怎么做。” 徒春杨不屑地笑着,回头看了看这几个丫鬟,满意地点了点头,“都跟我来。” “是,二小姐。” 徒春杨带着丫鬟们来到了燕莫罗休息的上房,便让自己的侍女上前敲门问话。 “王爷,搅扰了,我们二小姐,请大小姐出来叙叙旧。” 徒南柳躺在床上,燕莫罗一手支着脑袋,似乎等了许久一般,对着徒南柳点点头。 “来了。” 徒南柳刚刚开门,燕莫罗立刻脱了外袍丢在地上,也不穿鞋,急匆匆地赶出来,捏着徒南柳的腰带,不满地嘟囔着。 “不要嘛…罗罗要媳妇妇哄才能睡着…媳妇妇不要走…” “啊这…” 徒南柳不懂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筹莫展的时候,南宫飞雪飘飘然地走了过来,“王妃放心去吧,妾来照顾王爷就是。” “飞雪姐姐…你好久没有哄罗罗睡觉了…” 见到南宫飞雪的到来,燕莫罗松开了徒南柳,“那媳妇妇你快去快回啊…” “王妃,妾失礼了。” 南宫飞雪对着徒南柳行礼之后,进屋关上了门。 这倒让徒南柳明白了,此刻她非去不可。 怕你个鸟。 徒南柳打量了一下这个徒春杨,凭你是谁,老子现在可是王妃! 燕莫罗和南宫飞雪趴在门后,透过门缝看到徒南柳渐行渐远,这才放松下来。 “王爷,你不怕徒春杨对王妃不利?” 南宫飞雪轻笑出声,望向依旧紧盯着外头的燕莫罗,问道。 “怕倒是不怕,只不过,这个疯丫头离开本王的视线,终究是不太放心。” 燕莫罗叹息一声,坐在了床沿,南宫飞雪熟练地伏在一旁,为其穿鞋。 “王爷,重楼和于佬,方才在明月台救下一个女娃娃,被割了舌头,如今养在妾的迷醉楼里,陆夫人和飘飘正在照顾她。” “割了舌头!?” 燕莫罗有些诧异,“徒南柳是个疯丫头,那郭长寒就是个疯子,什么仇什么怨,要割人舌头。” “还有一事。” 南宫飞雪再次确认屋外无人后,坐在了燕莫罗的对面,“王爷,妾听馥儿闲聊,王妃似乎对自己是庶女一事,毫不知情。” “本王已然明了。” 燕莫罗点点头,“她…很可能是元仙。” “什么…” 这次换南宫飞雪诧异了,她沉思片刻,了然于心,“如此,那便解释的通了。王爷,妾服侍你歇下吧,养足了精神,待会儿好看戏。” “你歇着吧,本王不累。” 燕莫罗穿戴整齐,靠着门,观察着门外的动静,实在是不放心。 “重楼。” “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去护着王妃。” 燕重楼在徒家后院闪身寻找徒南柳的身影,终于看到了在香榭亭台里,发现了她们的踪影。 “柳姐姐,你快来!” 徒春杨亲近地拉着徒南柳的手,十指交叉,让徒南柳有种本能的厌恶之感。 “放手,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 徒南柳甩开了徒春杨的手,拉开了一个舒适的距离,远远地对立着。 “柳姐姐,你这是要与妹妹生分了吗?” 徒春杨作势又要落下泪来,“你虚长我一岁,我们一同长大,吃睡都在一处,甚至…” 32指桑骂槐X句句庶女 “甚至是…我们的衣服都是混着穿的…” 徒春杨红着眼睛,可怜的样子只怕是连外人都信了这个邪。 她认定这个自小被自己欺负怕了的妹妹,不敢忤逆自己,任凭自己说什么便是什么。 “衣服混穿?噫…就你身上这花里胡哨的,本王妃就看不上,你确定本王妃的衣品和你一样差吗?” 徒南柳嫌弃地掩鼻,摇摇头,“有事儿说事儿,别套近乎。” “柳姐姐,这是娘亲调教出来的丫鬟,你原来的贴身侍女暴毙了,所以这次没有娘家的陪嫁,姐姐你挑几个?” 徒春杨也不再搅浑水,立刻给徒南柳介绍起这几个丫鬟来。 “她们名字都还没取呢,柳姐姐看中后,再给她们赐名才显得珍贵呢。” 徒南柳瞄了一眼丫鬟们,确实个个出挑,颇有世家小姐的风范。 看到她们,徒南柳想起了府里那个还昏迷不醒的菇凉。 不知道,她醒了没有,有没有按时吃药… “柳姐姐…柳姐姐?” 徒春杨见徒南柳出神,轻声唤她回神。 “哦…” 徒南柳转头就看到徒春杨这令人厌恶的脸,突然气定神闲地坐下,翘起了二郎腿,“那,娘亲还真是有心了。” 娘亲二字,让徒春杨有些出戏,手指不禁捏了捏,这一幕,恰好落在徒南柳眼里。 “那你倒说说,她们都有什么能力进入瑞王府?” 徒南柳的问话让徒春杨一愣,她随即反应过来,拉了靠近自己的一个丫鬟,上前道:“柳姐姐你看,这是某户人家的庶女,她手脚麻利,做什么都好…” “这也是某户人家的庶女,身段好,长的也好看,就算是养在那里也赏心悦目呀…” “还有这个…也是个庶女,她…” 庶女庶女庶女… 照这么介绍,这一堆丫鬟都是庶女,这女人什么意思到底! 徒南柳按捺着不发火,想听她叨叨完再挑刺儿,没想到,一抹鲜艳翩然而至。 “喂,二丫头,你这满口庶女庶女的,干嘛呢!” 只见许馥叉着腰,气鼓鼓地走上前来,挡在徒南柳身前,白嫩的青葱小手直指徒春杨的鼻尖。 “骂街吗?你娘亲就是这么教你说话的?啥感情深啊,我看你就是指桑骂槐!” 指桑骂槐? 徒南柳摸不着头脑,却见许馥回头,坚定地对着自己点点头,捏了捏拳头。 在来闹事之前,魏更好特地交代许馥,面对这个徒春杨,不必给任何面子,狠狠的弄她就行。 许馥甚至听钱坤说,这个女人不知好歹,意欲坐上摄政王妃之位。 “这位妹妹说什么呢,我这是好意给柳姐姐选侍女…她…” 徒春杨丝毫没有将这个稚气未脱的侧妃放在眼里,依旧摆出一副受尽委屈的样子,哼哼唧唧的要哭。 “收起你这副嘴脸!” 许馥抬脚就踹,弄脏了徒春杨的裙子,“谁和你姐姐妹妹,凭你也配高攀?你算甚!哦——对,就你这等俗女,还妄想做摄政王妃呢,难怪对我们王妃姐姐如此尊卑不分!” “你…你!” 徒春杨瞪大了双眼,突然觉得心里有什么地方痛了一下,她是怎么知道自己的想法的! “哦吼?原来…你想当摄政王妃啊…” 33羞辱嫡女X书房密谈 徒南柳拉着许馥坐下,意味深长地看着徒春杨:“想不到妹妹你年龄尚小,心气儿还挺高的,四十多的燕奕轩都想嫁,咱们华裳是没人了吗?” “不对,王妃姐姐,是她嫁不出去吧!” 许馥双手撑着石椅,摇摆着脑袋,“嫁都嫁不出去,还想当摄政王妃呢!不知羞!” “你们…” “我们咋了?” 徒春杨被许馥气的说不出话来,徒南柳一拍手,拉着许馥站了起来:“免了免了,你们这些庶女丫鬟,还是自己个儿留着吧,本王妃实在是看不上, 就算是妹妹你哭着求本王妃,要做本王妃的贴身侍女,本王妃还嫌你粗笨不堪,入不得咱们高贵的王府呢。” “就是,瞎献什么殷勤,咱们王府,要啥没有,还需要你来送东西,什么玩意儿。” 许馥白了徒春杨一眼,挽着徒南柳的胳膊就走了。 徒春杨气的满脸通红,差点一口老血喷成泉。 “徒南柳…你这个贱婢,你给本大小姐等着!贱婢!贱婢!” 徒春杨狠狠跺着脚,双手胡乱地捶打着,将气撒在了那群丫鬟身上,“你们也是贱婢!庶女都是贱婢!去死!滚——” 燕重楼静静地看着,掩嘴偷笑,跟上了徒南柳。 “拜见瑞王妃。” 徒南柳和许馥正漫无目的地走着,就看到来了一个年长的侍女。 “王妃,老爷请你去他的书房一叙。” “哟呵,真是巧了,一个一个的都来请本王妃是吗?” 徒南柳扬了扬眉,“馥儿,你去玩儿吧,我会会那个老头子。” “好嘞王妃姐姐,妾告退。” 许馥往魏更好的上房跑去,徒南柳跟着侍女来到了徒忠的书房里,燕重楼悄悄从风窗钻入,伏在房梁上。 “柳儿…” 书房里只有他们,徒忠见着自己这个女儿,心里五味杂陈的,情不自禁老泪纵横,起身上前, “柳儿,嫁给瑞王,委屈你了,他没有欺负你吧?他那年救了皇上之后,心智就一直停留在三岁,三岁的娃娃,太难伺候了…” 徒忠竟自顾自地呜咽起来,“柳儿,老夫对不起你们母女啊…郭家势力太大,背后有摄政王撑腰,老夫心有余而力不足。 但是老夫承诺,一定会找到元元,让你们母女团聚,有机会,老夫一定救你脱离苦海,和你母亲远走高飞。” 啥? 徒南柳听的云里雾里的,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徒左相说什么呢,本王妃如何听不懂?” 徒南柳绕过桌子,坐在了桌子后面,徒忠就这么尴尬地站在原地。 “是…是了,你定是在生为父的气,这般为难你们母女俩,是为父的懦弱无能,柳儿,你是否能原谅为父,不管什么要求,只要你提出来,为父一定办到。” 徒忠的话,让徒南柳开始疑心一些事。 “若本王妃,让你此刻便休了大夫人,你可办得到?” 果不其然,徒忠犹豫了,并且脸色瞬间难堪,“柳儿,你不原谅为父也可以,却不能让为父往绝路上走啊! 那郭长寒,可是郭戎的亲妹妹,为父与郭戎分庭抗拒数十载,如今他还有摄政王当靠山, 为父此刻休了郭长寒,便是要了徒家上下百余口人的脑袋啊!” 34后知后觉X外卖小哥 “所以,说了这么多,你不会休郭氏呗?” 徒南柳有些不耐烦,踹了一脚桌子,发出难听的拖地声来。 “那你叫本王妃过来干什么?这边说啥都可以做,这边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说个屁?” 徒南柳翻了个白眼起身,撞开徒忠,走到了门前,沉思了一会儿,突然回头,“那你说,元元是谁?” “元元…” 徒忠不敢看徒南柳的双眼,但言语间充满了眷念,“陆元元,那是你的生母…是老夫一生所爱…” “你看的方向是明月台吧?” 徒南柳顺着徒忠的眼神看向了明月台,“你说明月台十几年前就封起来了,还好意思说陆元元是你的一生所爱? 这么爱她,那郭氏又是怎么回事?徒春杨一口一个庶女的数落谁呢?她真的是本王妃的妹妹吗? 花轿里,本王妃差点没活下来!这你可知!” “什么!她们竟然…” 徒忠根本不知道这件事,燕重楼也诧异了一下。 “徒忠,本王妃和陆元元的事,劝你最好别管,你想保住徒家上下百余口,那也得是在你头上这顶乌纱帽戴稳的时候!” 徒南柳拂袖而去,心中一股怒火熊熊燃烧着,这是来自死去的原主的怒火。 在听到陆元元三个字的时候,她清晰地感觉到了灵魂深处腾升而起的那股愤恨,不甘,和对这个家的绝望。 原主受到了极大的屈辱,陆元元也是,除了郭氏母女,这个徒忠也是个帮凶,他知道自己懦弱,屈服于郭氏,就这样作为借口,眼睁睁的看着所谓的一生所爱受人迫害。 呸!渣男! 废物! 徒南柳愤愤不平地往回走去,真想一把火烧了这个徒家,给原主和陆元元出气。 陆元元? 徒南柳摸了摸下巴,应该要找到这个人,不论生死。 活着可以问出点什么,顺便帮原主孝敬一下她。 死了,也要查出她的死因,为其报仇。 徒南柳暗自下定了决心,回头寻找燕莫罗。 这个臭男人肯定知道! 见到徒南柳一副决绝的样子,燕重楼戴好了兽王面具,率先飞回燕莫罗身边通风报信。 “娘亲你看,你一不在,爹爹就找那个贱婢谈话,爹爹肯定使劲儿哄她,就像哄她那个贱婢娘一样!” 徒春杨阴阳怪气地捏着声调,在郭长寒耳边吹着风。 “呵,还挺有王妃的架势的嘛。” 郭长寒不以为意,“她这是突然捡了高枝儿,有点忘本了,你放心,我不会就此作罢的,花轿的事,算她命大,就看她有没有这个本事,永远命大下去!” “爷。” 燕重楼落地无声,警惕的南宫飞雪还是醒了,“重楼回来了?那妾告退。” 她明白燕重楼定是带了什么消息回来,连忙退出上房,而燕莫罗一直背靠着窗子,静静地等待着。 “如何?” 燕重楼附在燕莫罗耳侧,将所见所闻全部告诉给了燕莫罗。 “果然如此。” 燕莫罗点点头,“那么,基本上可以确定,这个小丫头,是元仙了,母后那边怎么说?” “太后说,只要问她是否知道外卖小哥,就能确定是不是元仙了。” “外卖小哥,那是什么?” 主仆二人莫名其妙地回味着这四个字,摸不着头脑。 35元仙猜拳X坦诚相待 “燕莫罗!” 徒南柳气喘吁吁地踹门二入,吓的二人一激灵。 “放——” 肆还未出口,燕莫罗注意到院子里来来往往的徒家下人,立刻换了一副奶萌的表情。 “呜哇——媳妇妇吓坏罗罗了!把罗罗吓哭了,要用糖葫芦赔!” 额… 徒南柳看着这个闷骚臭男人瞬间变脸,突然有些汗颜。 “真是不管看几遍都觉得很欠揍啊。” 徒南柳嘀咕着,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来:“好——赔糖葫芦哈!回去就买,这里不行。” 反正你吃多了晚上就吐,影响老子睡觉,能少吃还是少吃吧。 “宝贝罗~陪我换衣服好不好?” 徒南柳趁机大力揉捏着燕莫罗的脸,手感真是一级棒,一边瞄了瞄燕重楼。 燕重楼识趣地走出房间守着:“是属下告退。” 门一关,燕莫罗就有一种快吐出来的感觉,“能别提糖葫芦吗…太反胃了…” 燕莫罗低语着坐回床上,轻轻拍了拍身侧,让徒南柳也坐过来。 徒南柳麻利地爬上床铺,放下床帘,神秘兮兮地说道:“燕莫罗,你是不是知道我不是嫡女?” “在此之前,你先回答本王,什么是外卖小哥。” 燕莫罗饶有兴致地盘腿坐在徒南柳对面,一手支着下巴,真心期待一个回答。 啥!? “外卖小哥?你咋知道外卖小哥的?这个地方不可能有的啦!” 徒南柳连连摆手,诶!难不成… “你先告诉我你怎么知道这个词儿的。” “你先给本王解释解释。” 二人僵持不下,同时举起一个拳头来,不约而同地喊到:“石头剪刀布——” “你剪刀,我石头,我赢了!你说!” 徒南柳挥舞着小拳头,得意忘形地摇摆着身子,双眼亮晶晶地看着燕莫罗。 “好吧。” 燕莫罗无奈地看着自己的剪刀,缓缓开口,“华裳城,处在华裳大陆正中央,其上下左右,分别是东凌,南疆,西耀,北雅。 华裳大陆和这四个国家之间,有虚海隔着,海上不定时的会出现海蚀。 海蚀会带来其他世界的人,我们称其为元仙,海蚀不可逆,来了不能走,走的人回不来。 本王的祖母和母后,都是元仙,为了验证你的身份,本王和母后飞鸽传书,母后便让我问你,是否知道外卖小哥。” 原来如此。 “所以你一开始就怀疑我的身份了。” 徒南柳突然感觉如释重负,这解释起来,比以前看的那些穿越女容易多了。 “好,那我也告诉你,外卖小哥,是一个统称,在我们那个世界,如果饿了,就用某个家伙事儿买吃的,外卖小哥负责把吃的从店里送到我们手上。” 徒南柳言简意赅,希望燕莫罗能听得懂。 “那,你想家吗?海蚀不可逆,你要一辈子留在这里了。” 意想不到的是,燕莫罗的侧重点居然是这个,温柔的话语,一下一下捏痛了徒南柳的心,让她几天来的憋屈一股脑儿的释放了出来。 “我草你大爷的臭男人…说的这么煽情干什么,骗人眼泪不带这么玩儿的你知道吗!” 徒南柳肆无忌惮地哭着,抹着眼泪,哭的特别难看,好在声音不大。 被徒家人听到了可不好。 36郭氏受辱X买通丫鬟 “我想过的…我想过我回不去家了…但是!我回去干嘛?我在那边也是被人害死的啊!莫名其妙的过来就在花轿里了…” 徒南柳抽着鼻子,捶打着燕莫罗结实的凶膛,“我跟你说,徒家女儿在花轿里就已经死了,我才穿她身体里来的…” “照理来说,元仙都是整个人过来的,没有穿人身体里这回事…” 燕莫罗垂下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哭惨了的小人儿,长臂一揽,将她勾在了怀里。 “罢了,本王照顾你吧。” “什么?” 燕莫罗扯下徒南柳肩头的绣帕,轻轻拭去了她的泪水。 “做了本王的王妃,本王一定要对你好。” “你还有四个侧妃呢。” 徒南柳破涕为笑,“你得照顾五个女子,还有整个瑞王府呢…” “你和她们不一样。” 此言一出,燕莫罗也愣住了,为何会觉得不一样呢,他不知道,也许,是因为她和母后一样是元仙,所以才格外留神吧。 燕莫罗情不自禁地搂紧了徒南柳,她纤细的柳腰,不知何时开始,他就想一手掌握了,如今得了机会,竟不舍的罢手。 徒南柳像猫儿一样缩在燕莫罗怀里,那强壮有力的心跳声让她逐渐心安。 “爷,来人了。” 燕重楼有节奏地敲击了几下门扉,把暗语传入,燕莫罗立刻检查了一下双方,确定没有破绽之后,才下床开门。 “干嘛呢影宝…罗罗才哄媳妇妇睡下…” “哎哟,真是稀奇,咱们王爷自己睡觉还需要别人哄呢,如何能哄的咱们柳儿睡觉呢?” 郭长寒意味深长地笑着,一双贼溜溜的眼睛往房里的床上瞄去。 燕莫罗见状,嘟着嘴,一巴掌呼郭长寒脸上,弄花了她精致的妆容,推到了院子里,“臭婆娘!非礼勿看的道理不知道吗!没人教你的吗?羞羞脸!略略略——” 燕莫罗叉叉腰,气鼓鼓地挡在门口,燕重楼默默地关上了门,朗声说到:“王妃若梳妆完毕,便出来罢,有些人等不及了。” “让她等着!” 徒南柳不屑一顾地喊了一声,再无动静。 “可是…烟花大会就要开始了…” 郭长寒被抹花了脸,用袖子掩着,还是不死心,想上前去,“柳儿是我女儿,为娘的可以进去帮她梳妆。” “哈?” 燕莫罗歪歪头,有一掌推开了她:“臭婆娘!你是不是觉得罗罗下水后脑子不好了,所以欺负罗罗? 你以为罗罗不知道吗?王妃不是你生的!不是!你不配当王妃的娘!” “左相夫人,你的妆花了,为了赶上烟花大会,还请你回去梳妆,免得怠慢了王爷王妃。” 燕重楼提着剑上前,紧紧地握着剑柄,郭长寒吓的连退几步。 这是先帝御赐的宝剑,谁都不能让其离身。 “那…好吧…柳儿快一点啊,为娘的…有事找你。” 吃了哑巴亏的郭长寒脸色极差,疾步回房梳妆,气的牙痒痒,把木梳都砸了。 “来人啊!” “夫人…” 上前回话的,正是刚才徒春杨带给徒南柳选的那一排丫鬟。 郭长寒将一个纸包丢给了其中一人,有丢给她满满一袋子金锭子。 “把东西,藏在指甲缝里,见机行事。” 37烟花大会X放肆投毒 “是,夫人。” 丫鬟们在徒家待久了,了解郭长寒的性子,安静地照做了。 “我希望,你们都是哑巴聋子,而且,没记性。” 郭长寒白了一眼丫鬟们,转头继续梳妆。 “滚出去!” 夜幕降临,难得的是没能看到半颗星星。 徒家门前的市井长街,已经摆满了大小不一的烟花盒子。 徒家人等了半天,燕莫罗一行人才姗姗来迟。 “下官恭候多时,请王爷王妃,侧妃们,上座…” 徒忠毕恭毕敬地请燕莫罗上了亭台,坐在了主座上,徒南柳懒懒地斜靠着,捏起一块酥糖就喂进他嘴里。 四个侧妃正好坐在两侧,霸占了整个亭台,徒忠只得带着郭长寒和徒春杨,坐在了宾客的下座里。 徒春杨不服气,还为发怒,就看到郭长寒对着某个方向使了使眼色。 “娘亲,你这是要…” “放心吧杨儿,你我今日所受的屈辱,为娘的会让她千倍万倍的偿还。” 郭长寒捏着自己的衣袖,脸上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长寒,你消停些吧…” 徒忠不知道这个女人又想做什么,反正他都做不了主,只能看着了。 烟花在夜空中炸裂,声响巨大,色彩缤纷,形态各异,除了他们,往来百姓也都找了安全的地方观看,一个个的乐不思蜀。 长街的人造湖里,船只穿梭,上有舞女歌女献艺,众人观赏,却心猿意马。 “奴婢们见过王爷王妃,请王爷王妃品尝。” 这时,一排徒南柳熟悉的丫鬟走上前来,每个人手里都托着一盘精致的糕点,其中不乏燕莫罗最喜欢的糖葫芦。 “媳妇妇!快看!是罗罗最喜欢的糖葫芦!” 燕莫罗跳起来,越过小桌,抓起糖葫芦就要啃。 “王爷!” 钱坤心里一惊,盯死了糖葫芦,又看了一遍丫鬟们手中的糕点,对着燕莫罗摇摇头,“王爷,夜里吃甜食,小心以后牙疼。” 钱坤的举动让魏更好和南宫飞雪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燕莫罗如何不清楚钱坤的能力,可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没关系!罗罗会漱口哒!” 说话间,燕莫罗已经狠狠地咬了下去。 “王爷…” 钱坤一脸担忧,徒南柳拍案而起,夺过了糖葫芦,丢给了丫鬟,“王爷,咱听话,坤儿说了你会牙疼,那以后我可得限制你吃甜食了,听话啊。” 看到燕莫罗没有继续吃下去,钱坤松了一口气,坐了下来,不料,与此同时,燕莫罗和许馥一齐伸手捏住了同一块糕点,掰成了两半。 “王爷,咱们一人一半啊!” “好!还是馥儿好!这个看起来就好好吃…” 二人一口吞下了糕点,钱坤惊的打翻了自己的酒水,求助一样地看着魏更好和南宫飞雪。 “放心。” 魏更好帮钱坤整理桌面的时候,悄声安抚道,“交给我。” “请王妃品尝。” 众丫鬟退下,却留下一个,跪在徒南柳面前,举着盘子,双手微微颤抖。 盘子里,是精致的九层桂,比徒南柳在街上看到的更加晶莹剔透,香气扑鼻。 “本王妃必须要吃吗?” 徒南柳好奇了,郭长寒要在自己家里杀人灭口?这么不避嫌? 哪儿来的自信啊? 38将计就计X一百大板 许是她脑子本来就不好使。 徒南柳嗤笑起来,就算不知道出了啥事儿,单看钱坤那个反应,就知道这些东西不能吃的。 郭长寒,你自己挖坑,老子不跳白不跳。 徒南柳狠狠地咬下接近一半的九层桂,将另外一半往身后一丢,恰好滚落亭台,燕重楼默不作声地跃下,接住九层桂,用油纸包好。 “王妃…” 钱坤担忧地看着徒南柳,叹了口气,“更好姐姐,拜托了。” “放心。” 魏更好捂着心口站了起来,愁容满面地对着燕莫罗施礼:“王爷恕罪,妾心口疼的毛病又犯了,请让妾回去休息…” “啊?更好姐姐不舒服!” 燕莫罗双手撑着桌子,歪着头看了半天,郑重其事地说道:“不舒服就要看大夫!飞雪姐姐,你陪更好姐姐去找大夫,街上的不行就进宫找御医哟!” “是,多谢王爷…” 魏更好捂着心口,表现出极度虚弱的样子,南宫飞雪连忙扶着她,正要离去,郭长寒猛地起来拦人。 “宫门早已下钥,两位侧妃如何进宫?妾身倒是认识一个杏林高手,不如…” “臭婆娘,你在看不起罗罗吗?皇宫是罗罗想进就能进的,你管不着管不着管不着!略略略——” 燕莫罗手舞足蹈的,抓起一盘糕点,摔到她脸上,“管不着!” “左相夫人僭越了。” 钱坤黑着脸开口,翩然起身,“来人,送二位侧妃去就医。左相夫人,你跪下。” “什么?” 郭长寒一脸的不可置信,她不知道哪个地方错了。 “叫你跪下就跪下啊!瞪这么大的眼珠子干嘛?要我挖吗?” 许馥不知何时窜到了郭长寒身后,叉着腰,用力踹了一脚,郭长寒哎哟一声跌在钱坤脚边。 “左相夫人,王爷与侧妃们说话,左相都不敢随意开口,你一个妇人居然上前阻扰,且言语间没有用半个字的敬语。” 钱坤居高临下,抬脚托起郭长寒的下巴,看着她震怒的双眸,淡淡地继续,“咱们王爷是只有三岁,却也不是你这等妇道人家可以随意践踏尊严的!” “就是就是!王妃姐姐,罚她!” 许馥开心的要命,拍着手叫嚣着。 “藐视我们家王爷,郭长寒,本王妃看你是活腻了!” 徒南柳也站了起来,由于身高不够,便踩在了桌子上,却也还是娇小玲珑的,燕莫罗顺势将她提起,放在了自己的肩头。 “王妃息怒!” 徒忠拉着徒春杨连忙跪在了郭长寒身边,“内人唐突了,还请王爷王妃,两位侧妃恕罪!” “请饶恕我的娘亲!” 徒春杨不甘心地低下了她自认为昂贵的头颅。 “郭长寒,杖百。” 徒南柳冷冷地开口,瑞王府的府兵立刻上前两人,将气的说不出话来的郭长寒拖到了众人看不见的地方,狠狠的打了一百大板。 “媳妇妇…罗罗想回府了…” 燕莫罗放下徒南柳,突然觉得头昏眼花的,心下暗叫不好,这个郭长寒真是大胆,下这么重的药剂。 他只是咬了一口,而徒南柳,则是吃了半块九层桂! “媳妇妇…罗罗不舒服…” “回府!” 徒南柳面色潮红,小手紧紧地掐着燕莫罗的胳膊。 39三人之私X倾巢出动 “打道回府!” 燕重楼连忙开路,于奇正已经驾车送魏更好和南宫飞雪离去,他只能暂时充当一下马夫。 事不宜迟,一行人匆匆回府,燕莫罗交代了栾郁,和钱坤一起照顾好中毒的三个人,便立即进宫,求助壹珈。 “钱侧妃,这是怎么了?” 栾郁和高天宇慌忙赶到,见到钱坤复杂的眼神后,悄悄松开了勾在一起的手。 “徒家毒害王爷王妃,连馥儿都中毒了,更好和飞雪已经进宫,重楼也去找公主了,我们能做的,只能等。” 钱坤坐在了许馥床边,冰凉的手拧了一方锦帕,为她擦拭汗水,“馥儿,感觉怎么样?” “没事,我能行,我撑得住,干她!干那个郭长寒!” 许馥紧闭着眼睛,咬牙切齿的,并不屈服毒药带来的痛苦。 高天宇端来了一盆热水,放在了一边,“栾,你看着这里,我去炖参汤。” “快去吧。” 栾郁拧了一方温热的锦帕,递给了钱坤:“虽说快夏日了,可你畏寒,还是不要碰水比较好。” 钱坤头也不回地接过锦帕,触碰到了栾郁温暖的手,迟疑片刻,最终还是没有搭话。 栾郁自顾自地拧了一方锦帕,为燕莫罗擦汗。 燕莫罗醒着,虽然头晕,并且可以感觉的到毒药在血液里吞噬着,却还是可以忍受。 他默默听着几个人的对话,在心里叹了口气。 世间人,终归逃不过一个情字。 “媳妇妇…媳妇妇…” 燕莫罗喃喃着,钱坤才惊起,“王妃如何!” 栾郁跳起,撩开旁边的床帘,看到唇色微微发黑的徒南柳。 “不好,王妃中毒颇深,我去催促参汤,坤儿你守着王妃!” 栾郁脱口而出,直奔小厨房。 “你叫我什么?” 钱坤幽怨的话让栾郁震在了门口,“还是说,你更想,去陪他?” 燕莫罗眉头紧锁,无力地扶额,这三个人的事儿,他从头到尾都知道,但是感情算私事,他不掺和。 “侧妃,这种时候,就不提这些了,照顾王爷王妃要紧。” 栾郁抬脚就逃离了,气的许馥直拍床沿。 “喂!你这个臭男人!这不是还有我嘛!不能因为我小就不把我放眼里啊喂——” 咚咚咚。 “进。” 壹珈正在泡茶,不知为何,她今夜心神不宁,完全睡不着,隐隐觉得有事发生。 “公主,不好了。” 银羽阴沉着脸,带着燕重楼闪身进入壹珈的殿内。 “公主…” 燕重楼将半块九层桂呈给了壹珈看。 “徒忠居然如此胆大妄为…” 壹珈眯了眯眼睛,将令牌丢给银羽:“你们去,让御医院倾巢出动,务必查出毒源,救治莫罗,一定要保护好证据!” “是!” 银羽和燕重楼来到了御医院,才发现魏更好和南宫飞雪已经在和众御医收拾好了药材,准备出宫。 “正好,公主有令,立刻出宫,去瑞王府!” 银羽以珈岚公主的名义,漏夜大开宫门,将整个御医院放行至瑞王府,轰动了整个华裳城。 御医院随行医者中,有一个白发老者,带一小徒,追上了燕重楼。 “影公子,可否让老朽看看毒物?” “原来是须古老先生。” 40偷禀轩王X医者仁心 燕重楼一看,这是御医院的前院长,医术高明,为人忠诚,便立刻将九层桂递出。 须古神色复杂,闻了闻九层桂,又用小刀片挖了一个小角下来,“多谢影公子,还请继续赶路,老朽研究片刻。” “多谢须古老先生!” 燕重楼不疑有他,立刻赶路。 车马最后,须古将包好的九层桂一角,塞给了自己的小徒诸仓。 “哎哟!” 诸仓踉跄一摔,马车还未停下,须古就对马夫说到:“救治王爷要紧,不必停车。诸仓你回御医院去,好好打扫一番,不必跟来了!” “是,弟子明白!” 诸仓顺势跪在地上叩头,待马车队离开视线后,这才拔腿就跑,冲向了里宫。 太极宫位于里宫的北侧,偏远令其人迹罕至,也因为战神轩王拒人于千里之外。 诸仓跑到太极宫角门,连敲三轻一重,角门忽而开启,他揣着九层桂一角,冲进殿内,跪在了地上。 “须古小徒诸仓,求见摄政王!” “何事?” 燕奕轩刚刚沐浴完毕,长发还未完全擦干,便半红果着上身有了出来。 “请王爷过目。” 诸仓呈上九层桂,把听到的全部禀报给了燕奕轩。 “还请王爷做主啊!” “唉——” 燕奕轩重重叹了一口气,对着为自己擦头发的宫女说到,“看吧,本王刚说的往后宫里可热闹了,现在就吵过来了。” “是,劳动王爷费心了。” 宫女轻轻地搭话,擦着燕奕轩瀑布般的长发。 燕奕轩掏出鉴毒玉,摩挲了两下九层桂,放在灯下看了一会儿,锁紧了眉头。 “徒忠如何会有进贡的东西?” 燕奕轩将鉴毒玉丢进座下的清池,沉思了片刻。 “来人,去贡品库房,取一斛南疆万虫水,和一斛东凌明月霜来交于诸仓。 诸仓,你携万虫水和明月霜立刻赶往瑞王府,交给须古老先生,他知道该怎么做。 切记,你二人行事,绝不可被无关之人发现,如有阻碍,杀无赦。” “是!” “谢王爷!” 燕奕轩拾起干净的鉴毒玉,无奈地往内殿走去。 真是累死本王了。 “王爷…你头发还没擦干呢,小心头风…” 小宫女紧张兮兮地追上去,隐进了内殿。 北极宫侍刻不容缓,提着诸仓就窃取了万虫水和明月霜,将他送至瑞王府后门。 “我回去复命,你小心行事。” 宫侍说完就消失了,诸仓占着自己年纪小,又着黑衣,猫着身子,顺着飘香的草药味,找到了正在忙碌的御医们。 而须古老先生,正在和众主医,围在床前,细细地为燕莫罗,徒南柳和许馥诊治。 “先生,这明显是毒药所致,徒左相毒害王爷王妃,是要谋反吗?” 主医们一边忙的团团转,一边愤愤不平地嘀咕着。 “那件事之后,瑞王的心智一直停留在三岁,先帝十分痛心,下旨全城守护他,左相他怎么敢!” “所以,在没有证据之前,不能妄下定论,或许,是左相受人胁迫,亦或者,是为人陷害。” 须古把脉之后,心里有了定数,气定神闲地开方子,“我们是医者,只负责救人,这谁害谁,自有公断,尔等不必如此。” “是,先生,受教了。” 41顺利解毒X夜会轩王 须古扫过一众人等,见到窗外左右各摆一次的影子,缓缓起身,“你们按老朽开的方子先配第一副药,老朽去看看参汤。” “先生小心脚下。” 须古略过高天宇,在参汤里加了几味药之后,稳步离去。 高天宇只是闷头闷脑地扇着火,其他什么都不管。 “诸仓?” 须古走到一处暗角,摸到了诸仓的小手。 “老师,这是王爷交代的东西,说你一看便知。” 诸仓将万虫水和明月霜塞给须古,借着月光,须古看清了手中的两斛贡品。 “南疆和东凌。” 须古点了点头,收下了明月霜,将万虫水用一条锦帕包好,重新交给诸仓。 “你将这斛万虫水,藏在左相的房内,不能让他们发现,又要让即将去搜府的人找到,明白吗?” “弟子明白。” 诸仓乖巧的点点头,迅速离开瑞王府,走街串巷,将偷学来的爬树翻墙的技术都用上,终于成功地把万虫水藏匿在徒忠的房内。 “须古老先生,参汤好了。” 看到须古回来,高天宇连忙将熬好的参汤端给他看,“可是,为什么是这样的膏体?” 看着碗内黑糊糊,粘稠稠的一团膏体,须古嗤嗤地笑了起来,“好,好!这药啊,成一半啦!” 须古将一半的明月霜倒进碗里,明月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和膏体融合。 “走。” 须古带着高天宇,回到了房内。 “先生,我们按你的方子,熬了三副药出来,已经混合过,取了三勺。” 主医们小心翼翼地端过一个盘子,盘子里是三个白勺,勺子里只有浅浅一半的药。 须古将膏体平均倒入勺子里,正了正神色倒:“来人,服侍王爷王妃进药,还有侧妃。” “是,先生。” 众人紧张地看着主医们给燕莫罗三人喂了药,须古点点头,又走到徒南柳面前,将剩下的一半明月霜喂进徒南柳嘴里。 “王爷王妃醒了就没事了,老朽得回宫复命,珈岚公主只怕是等急了。” “多谢须古老先生…” 须古迅速收拾了东西,率众御医回宫,声势浩大,让本来就因此睡不着而观望的人们更加睡不着了。 御医们回到了御医院,须古向银羽回禀之后,便托词身体不适,想回去休息。 “老先生辛苦了,这是公主的一点心意,还请回去休息吧。” 银羽交给须古一袋金子,却被拒绝了,“多谢公主美意,这是老朽分内之事,何必言谢。” 说罢,诸仓搀扶着须古,离开了里宫。 “老师,里宫的界门关了。” 诸仓看到银羽关了门,连忙扶着须古坐在了自己做的一把木椅上,木椅有轮子,方便诸仓推着须古走。 诸仓脚程极快,又是夜间,不到一刻钟,二人便来到了北极宫的角门。 “老朽拜见轩王。” “老先生不必拘礼。” 燕奕轩连忙下阶,扶住了须古,“先生年事已高,本王一早便说过,不必拘礼的。” “唉…你呀…” 须古浅笑着看着燕奕轩,拍拍他的手,“还是说正事儿吧,关于,万虫水…” “是,那是南疆进贡的东西,南疆善巫蛊,每年都是送这些奇怪的东西给双境,都被本王锁库房里了。” 42暗侍竹子X解毒未醒 燕奕轩扶着须古坐好,一脸担忧,“可万虫水,却出现在徒家,甚至用在了莫罗的身上,听说王妃食用甚多,她可好?” “王爷放心,无事。” 须古笑着捋了捋胡子,“也亏得王爷知道,明月霜是那万虫水的克星。” “都是奇怪的东西,本王不得不留意啊。” 燕奕轩捏了捏鼻梁。 “那斛万虫水,诸仓已经藏在左相的房内了,剩下的,就请王爷处理了。” 须古起身拱了拱手,便和诸仓慢慢地离去了。 “小竹子。” “奴才在。” 小竹子从屏风后面走出来,依旧是云淡风轻地直着身板,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 “徒忠无能,可那郭长寒好歹也是世家出身,居然做出在自家下毒这么愚蠢的事来。 万虫水是贡品,如果不是徒忠,那便是郭戎克扣贡品,若郭长寒向郭戎索要,郭戎也不会提醒一下吗?” 燕奕轩站在一幅画前,淡淡地开口,“双境那边…” “爷放心,奴才会提醒皇上的。” 小竹子一挥拂尘,安静退下,燕奕轩看着画里的女子,落下一声长长的叹息。 “王爷,你该歇息了,你太累了。” 小宫女煮了一碗安神茶,奉到燕奕轩嘴边,“王爷又想她了?那,明日去见见?” “她还是不肯见本王。罢了…” 燕奕轩无奈地摇摇头,推开了安神茶,挪回了寝殿。 小竹子来到紫微宫,燕双境早已睡下,他也不敢搅扰,便拍了拍守夜的小公公。 “竹公公!?” “你回去睡吧,我来上夜。” 小竹子将小公公推出寝殿,自己坐在了床边。 天蒙蒙亮,昏睡的几个人都醒了。 “呜哇——更好姐姐!我全身都好酸啊!” 许馥伸着懒腰,锤着腿就爬了起来,一眼望到魏更好正在伺候燕莫罗洗漱。 “更好姐姐…我也要…” 许馥嘟着嘴撒娇,就听到魏更好轻轻的喝到:“别闹,王妃还没醒。” “什么?” 许馥惊讶地看着燕莫罗身边的那张床,“王妃姐姐还没有醒吗?怎么回事?” “再让她睡一会儿吧,她中毒颇深,好在须古老先生来的及时,你们都没有性命之忧。” 钱坤端来一盆水,放在许馥手边:“自己洗,乖,我看看王妃。” 燕莫罗撩开床帘,看着床上虚弱的小人儿,心里不是滋味。 你并不愚钝,定能听出坤儿话里的意思,可你还是吃了那么多,为何? 你这般,只会让本王觉得自己没用,没能护住你。 “媳妇妇…” 燕莫罗蹲下来,抓着徒南柳的小手,闷闷不乐地放在脸上摩挲着。 “王爷放心,王妃没事。” 钱坤轻轻的劝到,“王爷去吃点东西吧。” “罗罗不饿。” “重楼买了王爷最喜欢的糖葫芦,王爷还是去尝尝吧。” 燕莫罗偏偏头,看了眼钱坤,她眼神坚定,微微点了点头。 “好吧…” 燕莫罗赌气似的起来,出门的时候还踢翻了一旁的摆设,重重关上了门。 “咱们王爷,对王妃上心了呢。” 钱坤返回来帮许馥梳妆,和魏更好一起对视一笑。 许馥不服气,嘟囔着,“我也中毒了呀,王爷对我肯定也上心了。” “是是是,大家都对你上心。” “小丫头片子。” 43尊卑有别X王妃清醒 “影宝——背!” 燕莫罗呼啦一下扑在了燕重楼背上,拽着他转着圈圈,害得他手里的糖葫芦都差点掉了。 “嘶!王爷!王爷你慢点!看到王爷你这么精神,属下就放心了。” 燕重楼把糖葫芦塞进了燕莫罗嘴里:“王爷,尝尝这个,又香又甜的,属下还买了好多好吃的,快跟属下来。” “好吃哒?影宝最好啦!” 燕莫罗扯着燕重楼,绕着后院的假山转悠着,最后隐在某个密室里。 “爷,这里没人,别吃了。” “呕——” 燕重楼心疼地看着自家主子,明明最不喜欢甜食,却不得不日日挂在嘴边。 “爷…” “重楼,你和皇姐联系过了吗?” 燕重楼点点头,“须古老先生给你们解毒之后,我趁机跟随马车进了宫,和珈岚公主商榷过了。 公主的意思,是她会请旨问罪的,爷只要负责休息就好了。” 缓了好久,燕莫罗终于从对甜食的反胃中恢复了过来,“什么毒?是郭长寒下的吗?她什么时候这么蠢了?” “郭氏嚣张跋扈多年,突然被王妃如此羞辱,大概是头疼脑热,一时间想不开吧。” 燕重楼并没有想太多,“爷怎么想?” “你再进宫一趟,你告诉皇姐,本王要抄了两家相府,让双境安排,本王,要亲自去。” “是,属下明白。” 燕莫罗捏着糖葫芦,叹了口气,“迷醉楼那边呢。” “爷放心,昨夜回来后,南宫侧妃就去守着了,没人注意到,摄政王一直都没有动静,大概就是想看我们几家相互咬吧。” 燕重楼对着燕莫罗抱拳道:“爷,属下先进宫去,如果有紧急情况,可以叫于佬。” “去吧。” 燕重楼离去,燕莫罗提着糖葫芦兜兜转转地又回到了客房里。 “媳妇妇醒了吗?” 燕莫罗推门而入,房里只要魏更好,和床上的徒南柳。 “王爷回来了?坤儿带着馥儿出去吃东西了,妾一直守着王妃妹妹。” 魏更好说话很轻,怕吵醒徒南柳一样。 见到只要魏更好,燕莫罗将糖葫芦插在了桌子上,冷声到:“这里本王守着,本王希望你带着人,去做一些事。” “王爷放心,就算王爷不交代,妾也准备去徒家了。” 魏更好欠欠身,走到门前,“王爷…你…喜欢王妃妹妹吗?” “本王不确定,但是,柳儿已经是王妃了,你身为侧室,人前人后,都别再把妹妹挂在嘴上了。” 燕莫罗坐在床边,轻轻牵起徒南柳柔若无骨的小手,淡淡地回答。 “是,妾知道了。” 柳儿? 魏更好苦笑一声,离开了房间。 不知过了多久,徒南柳的手指动了动。 “柳儿,你醒了吗?可有哪里不适?” 燕莫罗情不自禁地紧张起来,紧紧捏着徒南柳的小手,小心翼翼地将她扶起,揽在自己怀里。 “咳咳…卧槽啊…发生了啥事儿啊?身上这么疼…” 徒南柳嘟嘟囔囔的,十分不满,完全不在乎自己此刻在哪里,毫无顾忌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嗯——啊——草啊…腿都他妈是酸的。” 徒南柳锤了锤腿,揉揉惺忪的睡眼,这才发现自己坐在燕莫罗的腿上,扒拉着人家的肩膀。 44当年之事X包围徒家 “哟!早啊!” 徒南柳有一丝尴尬,嘿嘿一笑,奈何身上还有些软,不知该如何动弹。 “看你这个样子,本王也放心了,你说你,怎么吃那么多,万一是鹤顶红那种剧毒怎么办?” 燕莫罗责难,不料,徒南柳勾着他的脖子,嘿嘿一笑,“得了吧,郭长寒那个傻逼,在自家下毒已经是愚蠢至极。 她要是真的下了鹤顶红,要死咱们死一处,再拉下一百多口人的徒家,不亏。” 要死咱们死一处… 燕莫罗听着这句戳心窝子的话,突然明白了方才魏更好为何那般发问。 燕莫罗轻轻扬起嘴角,搂住了徒南柳的小腰,一头埋进了她的心口,“柳儿,你吓死本王了…” “燕莫罗你他妈的占老子便宜。” 贫嘴过后,徒南柳这才正色问道:“现在外面什么情况?郭长寒下毒毒害瑞王,就算摄政王不管,皇上也不会坐视不理的吧?” “放心,皇姐很快就会请旨过来了,到时候,随便你闹。” 燕莫罗刮了刮徒南柳的小鼻子,看着她双眼冒着金钱玉器的光芒,宠溺地笑了。 “在此之前,我还想问一下,徒忠说到,你救小皇帝,落水,然后傻了?所以才一直都是三岁,到底什么事?” 徒南柳好奇,燕莫罗身上暖暖的,她也不想下来,就这么岔开腿坐了下去。 “嘶…你这坐的都是什么地儿啊…” 燕莫罗吃痛,却不敢言,压了压心思,告诉了她当年的事。 “双境和本王一母同胞,本王最长,他最幼。 神晟479年,12岁的双境刚刚登基便无故落水,本王下水去救他,却不知为何在水中昏厥, 上岸后,双境无事,本王醒来,心智却停留在了三岁,听说,那个时候,本王闹腾的差点砸了半个皇宫。 只不过,一年后,本王便痊愈了,可皇叔燕奕轩是摄政王,大权在握,本王担心,便只得装疯卖傻下去了。” “原来如此…那,你和小皇帝之间,还有别的皇子吗?据我所知,皇姐是先后所出,你们是太后生的。” 徒南柳眨巴着眼睛,想了一会儿,至今为止,她也没见过别的皇子,先帝子嗣如此单薄吗? 也难怪燕莫罗怕被摄政王盯上。 “有。” 燕莫罗垂下了双眼,言语间是淡淡的忧愁。 “神晟457年,燕一笑出生,生母不详,在双境出生那年,他便离宫了,再无踪迹。” “燕一笑…” 徒南柳喃喃着这个名字,正欲问什么,突然听到了门口的敲门声。 “禀王爷王妃!魏侧妃带着钱侧妃和许侧妃,还叫上了高护院,把徒家围了起来!” “啥玩意儿!?” 徒南柳惊起,不自觉地压住了燕莫罗的//屏蔽词//,疼的燕莫罗提起徒南柳放在了旁边。 “本王授意的,更衣,我们也去。” “哦哦哦!就是闹腾呗?老子最他妈拿手了!” 徒南柳一蹦三尺高,撸起袖子就风风火火地冲出门去,看到了传话的栾郁。 他震惊地看着只穿着中衣的徒南柳,连忙捂着眼睛跪了下来,“王妃!你你你…请更衣!” “哦。” 徒南柳悻悻地关门,对着燕莫罗嘿嘿一笑,“更衣…” 45圣旨驾到X剑拔弩张 有了燕莫罗的授意,魏更好光明正大地带着大队人马,杀向了徒家,高天宇令府兵,将整个徒家围的水泄不通,十米开外一只苍蝇都不得飞入。 “区区府兵,就敢围相府!你们反了吗!?” 郭长寒挡着徒忠和徒春杨,带着相府的府兵,和高天宇兵戎相见,分毫不让。 “左相夫人,你毒害瑞王和瑞王妃,人证物证均在,你还想抵赖吗?” 高天宇拔出剑直指郭长寒的咽喉,郭长寒不动如山,倒是徒春杨,从小养尊处优,没有见过这等架势,吓的尖叫起来,瘫软在地。 “高护院!何来的人证物证!我娘亲不会毒害瑞王,何况瑞王妃还是我的亲姐姐!” “谁是谁亲姐姐,哪门子亲姐姐,这位小姐,不用属下多言吧?” 高天宇淡然开口,视线没有离开郭长寒因为震惊而收缩的瞳孔。 “即便如此,没有皇上的旨意…不…没有摄政王的意思,你们也奈何不得我们徒家!” 郭长寒上前一步,目眦尽裂,高天宇的剑口碰上她白皙却带着紫色纹路的脖颈,缓缓渗出一丝黑血来。 血…有毒? 高天宇不禁皱起了眉头来。 “要圣旨是吗,本公主带来了。” 双方僵持不下之时,一个威严的声音打破了长街的寂静,一辆马车疾步飞驰而来,停在高天宇身后。 壹珈和银羽下了车,手里捏着一卷明黄色的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左相夫人郭长寒,于瑞王妃回门之日设宴,毒害瑞王与瑞王妃,令珈岚公主彻查,一经查实,徒家上下皆关押候审,钦此。” 银羽走到女子禁军的中间,提着一个小丫鬟,来到了众人面前,“此为人证。” “什么人证,我不认识。” 郭长寒矢口否认,那小丫鬟战战兢兢地从怀里掏出纸包和一袋钱,呈给了壹珈。 “瑞王妃回门之仪,夫人给了奴婢们一包万虫水制成的粉末和一袋子钱,让我们伺机放入瑞王和瑞王妃的饮食里。求公主饶命,奴婢不想连累家里人!” “笑话,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你,你为何要诬陷我?是否受人指使,你放心大胆的说,本夫人,可以饶你一命。” 郭长寒丝毫不慌,振振有词,一双犀利的眼睛在对上壹珈的凤眼之时,瞬间有些胆怯。 “本公主还未发话,你耀武扬威个什么劲儿呢?一个相夫人罢了,连诰命都还没有封,嘚瑟啥?” 壹珈活动了一下筋骨,看了看天色,微微一笑,“不着急,咱们等等莫罗和柳儿,想必,他们很快就到了。” 说罢,银羽猛地撑开一张桌子,铺上明黄色的桌布,扶着壹珈坐下,“几位弟妹都过来坐,喝喝茶,打打牌什么的。” 壹珈拍了拍身侧的位置,让魏更好三人过来。 “这…不好吧?” 魏更好看着那明黄色的桌布,又碍于身份,一步都不敢僭越。 “本公主赏你们坐。” 壹珈优雅地捏起一杯茶,放在嘴边吹了吹,看了眼瘫坐在地的徒春杨。 “有些人,一辈子都得不到这样的赏赐。” “是,妾谢恩。” 魏更好看了眼脸色苍白的徒春杨,拉着钱坤和许馥坐在了壹珈身边。 46开心抄家X找到毒药 日头正好,壹珈和三个瑞王府侧妃坐在长街正中央,悠闲品茶闲聊,而高天宇的长剑收回,却也不让道,交叉着双臂,挡在徒家门前。 徒忠惧怕圣旨,就算对郭长寒有气,此刻也像被霜打焉了的茄子,脸色难看的紧。 郭长寒母女俩捏着对方的手,被日头晃的双眼干涩,布满了血丝。 “哟,这儿可真热闹,干哈呢?” 燕莫罗骑着马,身前坐着兴奋的徒南柳,燕重楼拉着马,悠哉悠哉地来了。 “你们这几个家伙啊,这个季节晒太阳不嫌热得慌吗?” 燕莫罗抱着徒南柳跳下马,牵着手手,高高地挥着,来到了桌子旁。 “来的正好,来来来,瞅瞅!” 壹珈好不避讳地把圣旨往徒南柳怀里一丢,“你和莫罗比比看,谁认得字比较多。” “啥玩意儿,皇姐看不起谁呢?” 徒南柳也不客气,打开圣旨就开始念,“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媳妇妇,你读错了,是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燕莫罗一字一顿地教徒南柳重新念道。 “诶?” 徒南柳歪歪头,迅速扫了几眼,小心翼翼地问道,“皇姐,总之就是,这个案子现在你负责呗?” 壹珈站起身来,瞪着郭长寒,脸上带着渗人的笑容,朗声厉喝:“正是!本公主办事,世人皆知,那必是声势浩大,光明磊落的! 今奉圣旨,彻查徒家毒害瑞王府一案,特令众人查抄徒家上下,掘地三尺,不放过任何一个人,上!” “遵旨!” 一声令下,以高天宇为首的府兵和银羽带来的刑部衙役,井然有序地冲进了徒家,开始翻腾。 “媳妇妇!冲啊——” 燕莫罗开心地举着糖葫芦拉着徒南柳就跟着往里钻,徒南柳见到这种架势,实在是兴奋的不行,王妃的外披一挥,撸起袖子仰天长啸:“馥儿!上!抄了他们家!” “好嘞王妃姐姐!” 许馥也激动的不行,提着裙子,一头扎进了徒家的厨房。 几百号人在徒家里搬运着,魏更好和钱坤在门口清点登记,壹珈依旧气定神闲,坐着喝茶,看着徒家上下每个人的脸色。 燕莫罗目标明确,牵着徒南柳就摸进了徒忠的卧房,将门一关。 “柳儿,找万虫水!” “啥玩意儿?” 徒南柳一脸懵逼,手里还提着从衣柜里翻出来的刀剑。 “你呀…女孩子家家的舞刀弄剑做什么呢。” 燕莫罗捏了捏徒南柳细嫩的小脸,轻声说到:“万虫水是南疆给我们华裳的贡品,须古老先生说过,我们这次,中的就是万虫水之毒。” “啊这…” 徒南柳还是云里雾里的,中啥毒什么的,远远没有抄家有意思。 “两位爷,属下找到了。” 燕重楼默不作声地潜入房间,摸到了万虫水。 “这方锦帕,是宫里的。” “宫里?那正好。” 燕莫罗点点头,冲了出去,“壹珈姐姐!壹珈姐姐!罗罗找到虫虫水啦!姐姐快来看!” “是吗?这么快就找到了?” 壹珈莞尔一笑,趾高气扬地走过郭长寒的身侧,“本公主以为,世家女子,个个聪慧,不想,还有这等蠢笨之人,竟然还能当上左相夫人,真是辱了我们堂堂华裳啊…” 47重要地点X母女相见 “怎么会…如何…会有…” 郭长寒瘫坐在地,双目无神,喃喃自语,徒忠也是闭上眼睛,叹了一口气,“完了,徒家,完了…” “爹爹…娘亲…” 徒春杨嚎啕大哭,扑在了郭长寒的膝盖上。 “银羽,让刑部的人捆了徒忠,郭长寒,徒春杨,以及徒家百口人回刑部,关押待审! 人证物证看管妥帖,徒家所有查抄之物均清点完毕,充入国库!” 壹珈长臂一挥,带着浩浩荡荡的人马,往刑部走去。 “燕莫罗,我们能不能也去刑部看看?” 马车里,徒南柳还是止不住的兴奋,摇晃着燕莫罗的胳膊,怂恿着。 “本王刚才看馥儿抱了一堆厨房的东西偷摸着回府了,其他人大概会瓜分徒家的东西,然后再离去。” 燕莫罗捏了捏她小巧的耳垂,“你,却想去刑部?” “想看看断案之类的…” 徒南柳甩了甩头,推开了燕莫罗的手,耳朵是多敏感的地方啊,被他这样捏的,心跳都加速了。 “比起这个,有个地方,更值得我们去。” “哪儿?” “华裳城最大的青楼。” 看着燕莫罗笑意满满的双眼,徒南柳一下子来了精神,“迷醉楼!” 这他妈的老子早就想去了! 青楼啊喂! 香喷喷的全是菇凉! 从晨起到正午,瑞王府的府兵围堵徒家,直到珈岚公主带着圣旨来查案,华裳城笼罩在匪夷所思的气氛里。 人们走街窜巷地传着话,沸沸扬扬的,一头传进了郭家,一头传进了迷醉楼。 “南宫大人,现在该如何是好?” 菇凉们恐慌,围着南宫飞雪,坐在迷醉楼的一楼大堂里。 南宫飞雪悠闲自在地喝着酒,对菇凉们说到:“别慌,你们挑最好的衣服出来,为后院楼上的贵人们梳妆,不过多时,我就要带她们出去了。” “是…大人…” 菇凉们虽然害怕,但此事终归和迷醉楼没关系,便遵从南宫飞雪的意思,去挑选衣物了。 半个时辰不到,后院楼上的三个贵人便被菇凉们打扮的光鲜亮丽的走了出来。 “真真是贵人,只是这么稍微一打扮,就如此夺目,比起那个郭长寒,更有世家风范。” 南宫飞雪上前迎接陆元元,引着她坐了下来,“上茶!” “南宫侧妃真是折煞妾身了,妾身哪里算的什么贵人,于妾身言,侧妃才是真正的贵人呢。” 陆元元浅笑着,就听到了门口传来一声马嘶。 “南宫大人!王爷和王妃来了!” “这么快?” 南宫飞雪惊喜一笑,看向了陆元元。 “柳儿…是柳儿吗?” 陆元元有一丝激动,站了起来,翘首以盼。 “飞雪姐姐——” 燕莫罗的声音传来,陆元元的心思全然不在他身上,直勾勾地盯着被他牢牢牵着的徒南柳。 “柳儿!” 陆元元连忙上前,拉住了一脸懵逼的徒南柳,“柳儿!你可还好?为娘的,担心死了…” 看着陆元元眼泪汪汪的,徒南柳眨巴着大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妇人。 “啊这…” 燕莫罗瞄了一眼南宫飞雪,她肯定地对着自己点了点头。 “岳母大人好,罗罗给你行礼!” 说着,燕莫罗乖巧地抱拳,鞠了一躬。 48陆氏决定X郭氏阴谋 “妾身惶恐!妾身如何敢受王爷的礼!” 陆元元这才回过神来,对着燕莫罗行了一个规规矩矩的礼:“妾身陆元元,见过王爷王妃,请王爷王妃安。” 陆元元… 她就是陆元元!? 徒南柳明白了,看到毫发无损,精神气十足的陆元元,心里那块巨石便落了下来。 好,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啊! 原主,老子替你好好养着这个娘! “娘亲,你怎么在这里呀?” 确定了陆元元的身份后,徒南柳便亲昵地挽着陆元元的胳膊,嘘寒问暖的。 最终还是放弃了告诉她,原主死在花轿里的事。 “为娘多亏了有南宫侧妃相救,这才好好的,你呢?王爷他…” 陆元元看了看燕莫罗,他正坐在桌子上,晃着双腿,喝着牛乳茶。 “为娘放心了。” “徒家如今下了大狱,珈岚公主亲审众人,要彻查下毒之事,为首的郭长寒只怕是活不成了,那徒忠…会不会牵连到陆夫人?” 南宫飞雪看似在问徒南柳,实则视线飘向了燕莫罗。 “多谢侧妃关怀,妾身,已经有想法了,只是求王爷动动关系,帮帮妾身。” 陆元元对着燕莫罗微微欠身,燕莫罗摇头晃脑的,“不用求,罗罗什么都会帮哒!你是罗罗媳妇妇的娘亲,就算是搬进来一起住都可以哒!” “王爷!瞧你,说的什么呀…” 陆元元掩嘴嗤嗤地笑了,众人也都忍俊不禁,只有徒南柳茫然地看了一圈大家,没明白笑点在哪儿。 “诶?不可以吗?我觉得十分可以的啊,要不这样,娘亲你搬来呗?咱王府大着呢!” “就是就是!大着呢!” 燕莫罗也忍不住拍着桌子大笑了起来,整个迷醉楼其乐融融,和大牢里的哀哀戚戚相差甚远。 玩笑过后,陆元元上了南宫飞雪的马车,跟着燕莫罗和徒南柳的马车一起,奔向了官府。 与此同时,郭家乱成了一锅粥。 “长寒真是愚蠢!愚蠢至极!枉费她是我郭家的女儿!” 郭戎怒不可遏,“搞垮徒家和瑞王,多的是办法,她为何会在自家下毒?” “长寒是否是被人陷害?” 郭夫人缓缓劝慰,却也是眉头紧锁,“老爷,这个时候,什么都不要紧,你应该先去救长寒,再晚就会连累我们的。” “救她?” 郭戎犹豫了,“若是连累我们,老夫宁可大义灭亲!” “不可啊老爷,你此刻大义灭亲,只会引起珈岚公主的质疑,朝臣们也会诟病。 徒家垮了,那下一个岂不就是我们!?” “可他们此刻都下了大狱,主审居然是珈岚公主,叫老夫怎么救!” 郭戎气的心口疼,差点没厥过去。 郭夫人顺了顺郭戎的心口,淡淡说到:“老爷,我们可以去求求轩王…论权力,珈岚公主可大不过轩王。” “轩王?” 郭戎眼里闪过一道精光,“那个女人…你调教好了?” 郭夫人压低了声音,附耳道:“已经有七八分像了,轩王,一定会站在我们这边的。” “事不宜迟,夫人,我们兵分两路。” “是,老爷。” 郭夫人从密室带出一名女子,周身黑袍罩着,什么都看不清,二人上了马车,直奔北极宫。 49拦住右相X送上替身 于奇正看着马车离去,奈何自己分身乏术,只能先拦住出门的郭戎。 “哟,郭右相,去哪儿呢?” 于奇正揣着酒葫芦,摇摇晃晃的,手里提溜着马鞭。 可也只有郭戎看出来了,这个家伙,今天不但没有喝酒,每一个踉跄的脚步里,都带上了十足的内力。 他随时会出招! 郭戎一手按住了自己的佩剑,嗤笑一声,“我当是谁,果然是瑞王府的马夫啊!” “对!你说的对,郭右相,咋滴了,我这个马夫,难道不配和你打招呼吗?” 于奇正眯着半醉不醉的双眼,磨蹭到了郭戎面前。 “凭你也配!?” 郭戎一声怒喝,“起开!老夫有要是出门,岂是你这个小小马夫可以阻拦的?” “害!说这个!” 于奇正死乞白赖地贴上了郭戎,在他的后腰窝子里扎了一针,就往门内走去。 “你!” 郭戎只觉得后背一凉,双腿时没有了知觉,稳不住身体,噗通一下倒在了地上。 “老爷!” 小厮们冲了过来,于奇正醉醺醺地回眸,爽朗一笑,“哟,郭右相,还说我呢,你自己怎么喝成了这个德行!来来来,小的扶你进去!” 于奇正提起郭戎,哼着戏园的小调,光明正大的走进了郭家。 而郭夫人和神秘女子坐在马车里,一路颠簸,进了北极宫。 郭夫人紧张的直搓双手,“我平日教你的,可还记得?” “夫人放心,小女都记得。” 女子声音婉转如莺,双手规矩地捧在腿上。 “好,好,能否让轩王出手相助,全看你的了。” 郭夫人调整了一下呼吸,带着女子走进大殿,平伏在地,“妾身扶思,携女求见轩王!” “所谓何事?” 说话的正是燕奕轩的贴身宫女,她立在上座的旁边,亦是不容侵犯。 “妾身…妾身苦心,寻找到了王爷心心念念之人,不敢怠慢,立刻送入宫来,交还给轩王!” 扶思没有抬头,没能看到宫女眼里一闪而过的疑惑。 王爷心爱之人,不就在—— “王爷今日身子不适,不宜见客,还请右相夫人回。” 宫女微微一个欠礼,便退下了。 “菇凉留步!” 扶思惊起,也顾不得规矩了,拉着黑袍女子站了起来,对着上座后面的垂帘就喊到:“妾身僭越!知道王爷在里面看着!王爷! 妾身是真的不忍心看王爷与所爱之人分隔两地,受相思之苦,恕妾身冒犯,王爷这是心病!妾身如今,带心药来了!” 扶思掀开了黑袍,“含朝,让王爷看看你的脸!” “含朝,给王爷请安。” 这名被称为含朝的女子,轻轻提着裙子,稳步上前,不卑不亢地道了个万福,一身素净的月牙白长裙,只在腰间挂了一串银铃。 微卷的长发高高束在头顶,额前垂下两股龙须。 “什么…” 宫女看到这名女子的脸后,震惊的说不出话来,情不自禁地看向垂帘之后同样震惊的那个男人。 理智让他并没有因为这张脸就冲了出去,而是回头看了看那画上的女子。 见到燕奕轩不接话,宫女连忙回过神来,朗声说到,“右相夫人,你这是何意?” 50替身留宫X牢里重逢 “妾身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半路救下了含朝菇凉,依稀记得这是王爷宫里,那幅画上的女子,所以带回来救治,养好了,再给王爷送回来,只可惜,含朝菇凉已经失忆了。” 扶思小心地将今天的事透露了出来:“我们郭家,对王爷忠心耿耿,如今,只求一个庇护… 老爷的亲妹妹,必定是被人陷害的,她和老爷同心同德,她虽然糊涂,却…却是做了…王爷你想做的事啊…” “放肆!” 宫女震怒开口,“郭长寒蠢笨无知,在自家毒害瑞王,你倒好,也如她那般愚昧吗? 我们轩王是何人物,岂容你这个妇人说三道四,污蔑当朝摄政王,兰扶思,你好大的胆子!” “妾身不敢!” “留下女子,你滚出去!” “是——” 兰扶思虽然惶恐出逃,但是燕奕轩留下了这个含朝,让她多少放下一些心来。 回到府里,她看到了愁眉不展的郭戎。 “老爷…你脸色不好。” “没什么。” 郭戎回想着方才的事,以及于奇正的话,叹了口气,“夫人啊,我们只求轩王能保我们郭家即可,长寒…还有徒家,我们就别插手了。” “怎么…” 兰扶思看着郭戎颓废的背影,不再说什么。 马蹄声脆,两辆马车停在了刑部大牢门口。 只在门口,便能听到里面凄惨的叫声,让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罗罗好害怕哦!媳妇妇你真的要进去吗?” 燕莫罗抓紧了徒南柳的小胳膊,躲在她身后,玩儿着她肩上垂着的锦帕。 “怕啥,又不是我们受刑。” 徒南柳交叉着双臂,抖着腿,看了眼陆元元,“走吧娘亲,咱正面干!” “走。” 南宫飞雪对大牢没兴趣,就在马车里等着他们。 陆元元信心满满的样子,提着裙子,大步流星地走进了大牢。 “瑞王!?瑞王妃!你们怎么能来这种地方呢!” 牢头看到好奇地张望的徒南柳,以及她身后吓的瑟瑟发抖的燕莫罗,腿一软,直接跪在了陆元元脚前。 “徒忠关在哪儿?带我去见他。” 陆元元朗声开口,伸着脖子往里面看着。 “这…恐怕…” 牢头害怕,珈岚公主还没开审,也没看到摄政王亲临,倒是这两个不省心的来了,哪边都不敢得罪啊。 “叫你带路就带路,哪儿那么多废话,怎的,咱们瑞王使唤不动你是咋滴?” 徒南柳懒得多说,直径上前,踹翻了牢头,拉着燕莫罗就自己找了起来。 “不敢不敢!奴才自然不敢!王爷王妃跟奴才来!不是那边!往这儿走!王妃——” 牢头可怜巴巴地追着四下里乱窜的徒南柳,好不容易拉到了徒忠的牢房前。 “徒忠,好久不见啊。” 陆元元只是揣着双手,站在牢前,燕莫罗和徒南柳坐在一旁,牢头着急忙慌地奉上了茶水。 “王爷王妃恕罪,牢里没有什么好东西…请多担待…” “闭嘴站旁边去。” 徒南柳懒得看他,挥挥手让他侯在了一旁。 “元元…元元!?真的是你吗!” 颓靡的徒忠,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像久旱逢甘霖一般,扑了过来,抱住了大牢的栏杆,老泪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