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美人无双 西凉三十九年,冬末,大雪覆盖了整个皇城。 朱红色的宫墙上,一只浑身雪白的猫儿轻巧跃下,落在了美人怀中。 那女子着了一身月牙白的长裙,衣袖顺着吹来的风飞舞,大红色的披风拽在地上,皑皑白雪中莫名让人心生害怕,女子的声音很淡,“又去哪儿野了?都胖成这样了,当心被人抓了去做成红烧猫肉……” 银子晃了晃脑袋,喵喵叫着,一块莹白的玉佩突然从毛发中掉了出来,花瑟笙眯了眯眼,“就知道你不老实,这又是打哪儿偷来的?算了,孤还是把你炖了吧,免得天天有债主来找孤打架。” 半个月前,它偷了太子的那颗东珠,害的她差点儿和楚江离在金銮殿打一架,楚江离参她的折子堆起来比她都高。 还不等银子逃跑,御前掌事的公公林远就躬身走了出来,低头行了一礼笑呵呵道,“国师大人,陛下请您过去一趟。” 花瑟笙将银子按在怀里,淡淡的应了一声,目光所及处皆是一片薄凉,“那便走吧。” 言罢,花瑟笙从林远身旁走过,冷香幽幽入了鼻息,三千青丝半散在肩头,发髻上流苏摇曳,发出微弱的泠泠声,张扬且妖娆。 这便是西凉一品国师,花瑟笙,容颜倾城,她来历不详,却分外得帝王看中,权倾朝野…… …… 御书房门口,男人逆光而立,一袭绛紫色华服不染纤尘,俊朗的面容上没什么表情,薄唇轻抿,色淡如水,幽深的目光落到花瑟笙的身上,衣袍随着走动带起微小的弧度。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见过太子。” 楚江离目光深邃,不自觉的给人一种压迫感,眼底的一片暗沉,浓的如同化不开的墨,“这不是国师大人吗?您快请起,孤可不敢受这一礼,免得国师哪日也参孤一本,毕竟……您可是父皇的心尖宠。” 花瑟笙当然听懂了楚江离什么意思,不就是说她和老皇帝有一腿吗,抬起双眸漫不经心道,“太子殿下如此能说会道,陛下一定很喜欢吧。” 楚江离冷哼一声离开了御书房,少见的没有和她多加纠缠,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花瑟笙眯了眯眸子,目光幽深,要是换成以前的她,估计楚江离的坟头草都已经一丈高了,“林公公,走吧。” 美人轻轻的推开了朱红色的大门,外面大雪纷飞,一片的白,月白色的纱裙随着走动摇曳,端的是风华无双,绝世倾城。 御书房里很安静,帝王的神色晦暗不明,听见脚步声头也不抬道,“过来。” “下雪时寒,却也是难得的丰年,陛下不必忧心。”花瑟笙慢悠悠的坐在一旁,低声道了一句。 听见花瑟笙的话,帝王的脸色好了许多,抬起了头笑道,“你倒是知道怎么讨朕欢心,只是,朕现在忧心太子的婚事。” 花瑟笙端着茶杯,慢悠悠的晃了晃,“太子殿下的红颜知己不少,说不准哪天就给陛下带回来一群美人,且立太子妃兹事体大,拖些日子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更何况她觉得楚江离这辈子都娶不到夫人。 第二章,东宫逼婚 “问题是那个小兔崽子说已经有了爱慕之人!朕找来的那些朝臣家的小姐他一个都没看上!!”楚帝气得直拍桌子,吓的银子一抖,使劲的埋在花瑟笙的怀里。 “哦?那女子是何人?家世如何?”将银子塞到楚帝怀里,花瑟笙漫不经心道,她对楚帝书桌上的那副笔挂更感兴趣。 金丝楠木做的笔挂,世间少见,更主要的是,那是她上辈子就想要的东西。 一说到这事楚帝的火气更大了,冷哼一声道,“只是一次灯会遇见的,还戴着面具脸都没看见,那个小兔崽子就将凤佩给了对方!!” 小兔崽子,一点儿都不让他省心,好歹问清楚对方是哪家的小姐啊!! 花瑟笙,“???” 戴面具还能一见钟情?二话不说还将自己亲娘的遗物给了对方。 她听着怎么觉得这么不对劲呢? “朕怎么劝都不听,就非得找到那女子他才肯娶亲,”楚帝揉了揉银子的脑袋,叹了口气,“这偌大一个京都,可叫朕怎么找!” 花瑟笙笑的意味深长,找?也得有这么一个人才找的到,口上却道,“不急,陛下可以慢慢找。” 她敢保证,这事十有八九是楚江离胡诌的。 “陛下的笔挂,是件老东西了吧。”花瑟笙端起茶杯十分悠闲的喝了一口,慢悠悠道,眼睛一寸都没离开那件笔挂。 楚帝,“……” 不,不是!! 他现在很害怕花瑟笙夸他这儿的东西好,基本上十有八九都会被她以各种理由顺走。 咳了一声,楚帝道,“那什么……朕乏了,爱卿回去歇着吧。” 看着花瑟笙离开楚帝才松了口气,整天就惦记他的东西,看来他要吩咐一下林远了,以后国师来的时候一定要御书房的好东西藏起来,楚帝这样想着,一边掂了掂怀里的银子,嗯,又胖了。 银子一甩脑袋,想要追着花瑟笙一起离开,藏在怀里的玉佩猛的掉了出来,楚帝眸子一缩,好半晌后才缓过来,凤佩…… 精神一震,楚帝连忙将林远召了进来,“来人,朕要拟旨——” 小兔崽子,楚帝心里乐滋滋的,他没想到自家儿子喜欢的姑娘居然是瑟笙,可以可以,他同意这门婚事!! 那个兔崽子说的人家姑娘叫娇娇,他记得瑟笙的小字似乎也叫娇娇,楚帝越想越激动,他家的猪终于拱了一颗白菜回来了!! …… 西凉皇宫里,侍卫站作一排守在大殿外,这时候天还没有大亮。 两条五爪金龙盘踞在柱子上,栩栩如生,龙眼镶嵌着两颗夜明珠,耀眼的光芒,晃得人头昏眼花。 朝臣跪了一地,林远站在楚帝身旁,手中捧着圣旨高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国师花瑟笙,克娴于礼,才貌双绝,深得朕心……” 听着林远宣旨,底下的朝臣面面相觑,都搞不懂帝王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楚江离冷哼一声,这就忍不住了?以花瑟笙的本事怕是会直接封妃位吧…… 楚江离正想着,上面的林远话锋一转,笑的让人有些毛骨悚然,“特赐婚与太子,为东宫太子妃,一切婚仪皆交由礼部安排,钦此。” 第三章,臣拒婚 楚江离觉得自己可能是没睡醒,或者是出现幻听了,赐婚?他,和花瑟笙?!! 一袭华丽的绛紫色衣裙拖在地上,花瑟笙站到殿前,行了一礼后慢悠悠道,“谢陛下,臣抗旨。” 给她和楚江离赐婚?她怀疑楚帝脑子里进水了。 楚江离听见是给他赐婚后整个人都不好了,脸色微沉,“请父皇收回成命。” 他就是去入赘都不会嫁给花瑟笙!呸!娶花瑟笙!! 底下的朝臣,“……” 不是,给国师和太子殿下赐婚?!!陛下没疯吧?!他们现在很懵,谁能告诉他们是什么情况??尤其是国师,谢都谢了,还加一句抗旨?! 看着两个人的反应,楚帝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也知道朝臣那边肯定会有意见,只是现在他们的意见不重要,挥了挥手,林远立刻明白了,连忙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话才落脚,龙椅上就已经没有人了,楚帝跑的比谁都快,他养的猪终于可以送出去了!! “太子殿下,国师大人,还有尚书大人,请吧。”林远拦住了三人,笑眯眯道。 陛下盼了这么多年,可算是要盼到太子殿下成亲了,对方还是才貌双绝的国师大人,陛下一定很高兴,八字还没一撇,林远就已经连两个人的孩子生几个都想好了。 远处,一只雪白的猫儿跑来猛的窜到花瑟笙怀中,十分兴奋的喵喵叫着,使劲的扒拉着花瑟笙的裙摆。 美人!美人!! 楚江离一袭华丽的绛紫色衣袍,三千青丝散在身后,狭长的双眸微挑,似笑非笑,“国师大人就这么急着把自己嫁出去?” 花瑟笙摸了摸怀中的猫儿,火红色的披风拽在地上,侧头看了一眼楚江离,冬日天寒,雪连绵不绝的下着,大雪之中美人漫不经心的模样格外娇美,“太子殿下放心,臣就是再饥不择食也不会看上殿下的。” 更何况她这样的美人要什么没有,至于看的上楚江离?抚了抚怀里的猫儿,花瑟笙温婉的声音听起来让人很舒服,发髻上的流苏摇曳,精致的面容暴露在空气中,带着几分慵懒,眼角的泪痣越发妩媚。 楚江离嗤笑一声,那日他离开后,只有花瑟笙在御书房,十之八九是她说了什么,“哦?那国师大人看上了谁?丞相?还是父皇?” 礼部尚书在旁边瑟瑟发抖一句话都不敢说,神仙打架凡人遭罪,给这两个人赐婚,陛下到底在想什么啊!! 他怕!! 好不容易到了御书房,礼部尚书长舒了口气,楚帝目光落在花瑟笙的身上,怎么看怎么满意。 “微臣参见陛下。”礼部尚书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并不知道帝王叫他过来是何用意。 楚江离行了一礼,目光冷漠,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冰冷,“父皇,儿臣已有心爱之人,请父皇收回成命!” 楚帝从一堆奏折中将凤佩翻了出来晃了晃,“这就是你说的信物?” 两人对视了几秒。 楚江离,“……” 他不是让人将凤佩送出去埋了吗?!!怎么还会出现在这儿!!! 第四章,国师大人 楚帝叹了口气,一脸你这个蠢货的表情,他为什么会生出来这么蠢儿子,“你说这块玉佩被你送给了心爱之人,朕已经为你找到了。” 他现在已经不知道怎么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了,楚江离抬眸看向楚帝,“那敢问父皇娇娇现在在何处?” 花瑟笙表情微妙,她现在和楚江离的心情一模一样,复杂且茫然,并且想掐死银子。 楚帝将玉佩给了身旁的林远,目光深邃了几分,神色不明,“瑟笙,朕记得你的小字似乎就叫娇娇。” “回陛下,是。”猛然听到这个名字,花瑟笙有一瞬间的失神,她的小字的确是叫娇娇,那还是父亲大人给她起的…… “这凤佩,是朕在银子身上取下来的。”楚帝道。 宫中人人都知道国师大人的爱宠银子,玉佩又是银子身上取下来的,加上楚江离所说心仪之人的名字叫娇娇,而国师大人的小字也叫做娇娇。 然而楚江离心里一清二楚,那个人绝对不是花瑟笙,毕竟,那是他胡诌出来的事儿,可是…… 花瑟笙绝对不会帮他而应下这事。 抚了抚怀里的猫儿,花瑟笙慢声道,言语轻淡带着独有的优雅,“陛下找错人了,臣从未去过什么灯会,那玉佩估摸着是银子打哪儿偷的,或许,那才是太子殿下的真命天女。” 既然花瑟笙从来没有去过灯会,那这赐婚就是一场乌龙,至于楚江离所说的那个人是谁楚帝并不关心,未来的太子妃绝对不能什么家世都没有。 在深宫里,很多的事情都是身不由己,在没有足够的实力的时候,谁都保护不了。 花瑟笙起身,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对着楚帝行了一礼,大红色的披风拽在地上,格外奢靡张扬,声音清冷异常,“陛下,臣身子不适,先行告退了,至于赐婚本就是误会,便就此作罢吧。” 赐婚的事也的确急躁了些,楚帝挥了挥手,“下去吧,冬日里天寒,你好生歇着,林远,送国师回去。” 林远应了一声,引着花瑟笙出了御书房,礼部尚书见此,也识趣的退下了。 御花园里腊梅开了不少,香气传了很远,一个少年站在树下和身旁的宫人吐槽,言语中尽是不满,“真不知道父皇在想什么,居把花瑟笙那个女人赐给太子哥哥当太子妃,诶,我听说她长的像个妖精似的……” 他家太子哥哥是多么风神俊茂的人,他的太子妃应当是顾枳那样又好看又有才华的姑娘,他虽没见过花瑟笙,可是听宫里人形容就知道是个狐媚子,少年冷哼一声,又一边吩咐宫人将采下的梅花放回宫殿。 少年身后的不远处,林远倒吸了口凉气,他为九皇子默哀。 摸了摸怀里猫儿的脑袋,敢说她长的跟妖精似的,花瑟笙眸子里满是危险,慢悠悠道,“美美,去撕了他那张能说会道的小嘴,今晚就奖励你一块栗子酥。” 林远大惊,连忙道求情,赔笑道,“国师大人恕罪,九皇子年幼,又不曾见过您,这才说话失了分寸,吓吓他就成了。” 第五章,仙女姐姐 楚凉絮絮叨叨了好半天,身旁没有一个人敢说话,宫人一脸惊恐,他们很想告诉九皇子,国师大人就在后面啊!!! 好半天楚凉才发现不对劲,看着身旁的小太监有些疑惑,“你怎么了?本皇子说的难道不对吗?” 要不是个妖精,怎么会迷的父皇封她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为国师,还把她赐给太子哥哥当太子妃。 楚凉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 “主子……国师大人就在后面……”小太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几乎是哭着的,在这宫里谁不知道国师大人啊,那可是连太子都敢打的人啊!! 楚凉忽然觉得后背发凉,在别人身后说坏话还被听到了,嘶…… 愣了半晌后,楚凉冷哼一声,他可是当今九皇子,听到了又怎样,量花瑟笙也不敢对他做什么!! 强征镇定的转身,他倒要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小妖精迷的他父皇居然给她和太子哥哥赐婚。 那一抹红色猛的撞入眼中,整个天地间似乎只能看到她一人,轻纱随着风飞扬,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在漫天的红梅中,她更加绝色。 大红的披风拽地张扬且妖娆,一双桃花眼中波光潋滟,步摇上的流苏轻轻摇曳,发出泠泠声响。 大雪纷飞,落在美人的肩上似乎都是亵渎,就这样静静的站在那里,便是这世间最美好的风景。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这一刻楚凉似乎理解了他家父皇的心情了,就差直接冲上去抱大腿了,声音直接提高了好几度,“仙女姐姐!!” 他家太子哥哥脑子被驴踢了啊!这么好看的仙女姐姐都不要!! 颜值即正义啊!!! 这么好看的姑娘就应该被宠着!! 林远,“……” 一旁的小太监,“……” 花瑟笙慢条斯理的抚了抚怀里的美美,大雪之中,美人的模样娇美异常,声音柔婉,“哦?九皇子刚刚不还在说本国师长的跟个妖精似的吗?” 楚凉现在后悔的想撕了自己的嘴。一把抢过了宫人手中的红梅,十分严肃道,“没!谁说的?!本皇子撕了他的嘴,这么好看的仙女姐姐怎么可能是妖精呢!” 这绝对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好看的仙女! 世间绝色,仅此瑟笙。 林远扶额,他现在怀疑九皇子真的是陛下亲生的吗,怎么就成了这么一个憨憨,“奴才见过九殿下,九殿下刚刚回宫还没去拜见陛下吧?” 楚凉现在觉得林远就十分碍事,非常碍事,打扰他和仙女姐姐说话,摆了摆手嫌弃道,“诶,父皇这会儿正忙着呢,本皇子待会儿再过去,对了仙女姐姐,你喜欢什么啊?” 林远差点儿心肌梗塞,九殿下啊九殿下,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的仙女姐姐心里正想着怎么打你啊!! “美美,记住姐姐说的话了吗?”花瑟笙拍了拍美美的脑袋,将她放到地上,转身离开了御花园,逶迤的裙摆拖到地上,美人身姿摇曳,端的是风华无双,绝代倾城。 楚凉还想追上去,被林远给拦住了,追什么追,追上去挨打吗? 第六章,君执回归 “殿下,陛下正等着你呢。”林远觉得自己真是为这个熊孩子操碎了心,要是不拦着,他被国师大人打了,估计的哭爹喊娘的。 楚凉眼睁睁的看着花瑟笙离开,眼珠子都差点儿落下来了。 美美舔了舔爪子,一双异色眸子紧紧的盯着楚凉…… …… 侍女捧着书站在寝宫门口轻声道,生怕惊扰了里面的人儿,“国师大人,您要的书奴婢找来了。” “进来吧。”美人的声音娇媚,听的人骨头都酥了,珠帘后,美人懒洋洋的躺在榻上道,屋子里烧着炭火,倒也不冷,熏香袅袅,烧的还是上好的沉香,奢侈的紧。 “瞧瞧,外面是不是又下雪了。”花瑟笙声音懒懒,带着几分刚睡醒的迷蒙,娇嫩的跟糖似的,简直甜的人心都化了,她畏寒,最是讨厌这种天气。 隔着层层纱帐,看不清里面的场景,瞧瞧福了福身,将书放在了桌子上,“回大人,是的。” 过了许久,花瑟笙才起身拿过了桌子上的书,上面两个黑色的大字格外惹眼。 蜀记。 距离西凉已经过去了五百年了。 白皙纤细的手指划过纸张,最终停留在一个名字上,反复摩挲。 花瑟笙。 “阿姐,阿与最喜欢你了。” “阿姐,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 从前种种皆化为纸张上的一行行冰冷的字,印在这纸上,她爱的人,恨的人,都化成了云烟,成了这白纸黑字。 算算时间,她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半年了。 虽然以前她的确奢侈嚣张了些,但是也不至于这么整她吧,一梦醒来直接躺在了祭台上,还被绑着,她差点儿原地去世。 书页已经开始泛黄,看样子也有很多年的历史了,以往成追忆,如今,再无那个蜀国明珠了。 前世的记录里她是病死的,可到底是怎样的,只有她自己知道…… …… 太子和国师双双拒婚,不过好在圣旨没有昭告天下,倒也不至于让皇室难做。 经此一事后,朝廷那些大臣心中也有了思量,国师在帝王那里受宠,哪怕是拒婚都没受到处罚,她来历不明,谁有说得准到底是不是孤女? “你倒是一贯的奢侈。”来人撩起了帘子,看着屋子里的摆饰啧啧了两声,怕是楚帝私库都被她搜刮了个干净,前几日告假回去了一趟,这才一回来就听说她拒婚了太子。 桌子上的画还没干,花瑟笙将手中的笔挂到了笔挂上,金丝楠木的笔挂,这可是好东西。 一进门就发现了她桌子上的东西,男人嘴角一抽,忍不住扶额,陛下怕是已经问候了她祖宗十八代了吧。 两只雪白的猫儿趴在桌子上睡的正香,一只猫儿的脖子上还挂着块价值不菲的玉佩。 君执坐在椅子上,一手将花瑟笙拉到了自己怀中,呼吸交缠,格外暧昧不清,清朗的声音里带着热切,莫名多了几分暧昧和性感,“花花,可有想我?” 美人眼波流转,似是藏着欲语还休的情话,勾人魂魄夺人心神,红唇轻启,“不想。” 君执,“……”成吧,同归于尽吧。 第七章,我就是肤浅 一手勾着君执的脖子,花瑟笙动作懒懒,低声道,“你那边可是有什么麻烦?” 居然耽搁了那么久才回来。 抬手揉了揉她的发丝,君执目光幽深,多了几分疲惫,这次的事耗费了他不少精力,“已经解决了,倒是你,怎么和楚江离扯上关系了?” 花花和楚江离的关系几乎是水火不容,楚帝怎么起了给他们赐婚的念头? 松开了手,花瑟笙将发丝撩到了身后,微微一笑,反正银子差点儿就下去见他的老父亲了。 大致将情况说了几句便转移了话题,一双多情的桃花眸微挑,眸子里满是盈盈水光,可人的紧,“阿执,你这一趟,似乎还带回来了很多小尾巴?” 昨儿个丞相府的动静闹的挺大的,说是把屋顶都掀了。 “不是那边的人,那些人似乎是冲着你来的。”花花的身份现在很敏感,说是孤女,可陛下如此荣宠,又有谁信她是孤女? 背地里想要查她身份的人多不胜数。 花瑟笙目光一冷,冲着她来的?这倒是有意思了,她对现在这个身份的了解都是来源于君执,其他的并不清楚。 头靠在花瑟笙的肩上,君执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这几日奔波的厉害,昨夜又是一夜未睡,“那些人我都解决了,不会有人知道你的身份。” 她现在对自己的身份一问三不知,回去会更危险,留在西凉也好。 水色的纱帐垂在地上,屋子里熏香袅袅升上,君执的声音很低,带着他对小姑娘独有的柔情…… 御花园的腊梅开的正好,楚凉一边走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我说太子哥哥,仙女姐姐那么好看你为什么不同意,咱西凉第一美啊!!” 淡淡的看了楚凉一眼,楚江离脑海中划过花瑟笙那张倾国倾城的小脸,眼中满是嫌弃,言语冷淡的紧,“肤浅。” 谁知道楚凉十分爽快的点了点头,少年的声音干净,“对啊,我就是肤浅。” 颜值就是正义啊! 说什么看人要看什么心灵美,纯属放屁,谁看人不第一个先看脸?反正他是看脸。 楚江离,“……” 他有时候真的想掐死这个蠢弟弟! 见楚江离不说话了,楚凉绕到他面前,十分认真的看着自家哥哥,“太子哥哥你可千万别听太傅说的什么娶妻要娶贤先看内心的,他就是放屁,想让你娶了他家孙女!” 他家太子哥哥未来的太子妃一定要是仙女姐姐那样哪儿都好看还有才华的姑娘! 更何况太傅说大道理说的厉害,当年还不是娶了西凉那有名的郁家美人,楚凉心里疯狂吐槽。 “你的仙女姐姐来历不明,在后宫整整住了半年,头一次上金銮殿就直接被封为了国师,又是预知又是治理大水,楚凉,晃晃你的脑子,把水倒出去。”试问有哪个孤女能有这样的计谋,她背后一定有人。 楚江离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楚凉,绛紫色的衣袍随着走动掀起微小的弧度,梅花落下,衣袍上也沾染了许些香气,侧脸的轮廓如刀削一般棱角分明,眸子里闪烁着微光。 第八章,当年的执念 道理楚凉都懂,但他还是觉得仙女姐姐不是坏人,以她那张脸只需要勾勾手,就是想要星星月亮都有一大片的人排着队给她摘。 而且,谁舍得派这么好看的仙女出来当间谍,舍得吗? 反正他要当是皇帝,肯定是个昏君。 好半晌后,楚凉忽然想到了什么,忍不住道,“太子哥哥,你不会是还在找她吧?” 都这么多年了,他真不知道太子哥哥在执着什么,说不定那个姑娘都已经死了,也说不定早就已经嫁人了。 楚江离目光幽深,如同浸了墨一样,不自觉的给人一种压迫感,没有处在绝境的人,是永远也无法体会那种感觉的。 她就像光一样,在他最绝望的时候出现,给他救赎,将他从绝境的边缘拉了回来。 那种感觉无关爱情,甚至比爱更加浓烈。 “有消息传回来,半年前她曾在西凉出现过。”声音很轻,楚江离慢声道,他的人在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可是赶过去的时候她又消失了。 西凉?那个姑娘当时能够救下太子哥哥,背后也绝对是有人的,并且身份还不会低,那么有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消失这么多年? 被迫?还是失忆?楚凉蹙起了眉头,他更担心的是这是一个引太子哥哥上钩的阴谋。 压下了心里的担心,楚凉换了个话题,刚想说花瑟笙,脑子里就冒出了一个念头,“太子哥哥,你说,会不会国师大人就是你要找的人?” 都是半年前出现的,更何况仙女姐姐还是孤女,他觉得有可能。 楚江离凉凉的看了他一眼,他真想缝了楚凉的嘴!一想起花瑟笙他就想起被她家那只蠢猫抢走的夜明珠和凤佩。 他和花瑟笙的仇没完! 刚走到国子监,就见林远捧着什么东西走了出来,行了一礼道,“奴才见过太子殿下,见过九皇子。” 点了点头,楚江离的目光落到林远手上,带着几分幽深,“林公公来这里做什么?” 一说起这个林远就头疼,还不是前些日子国师大人看上了陛下的那副笔挂,昨儿个就直接拿走了,陛下在御书房骂骂咧咧了半个时辰,从先帝骂到下面几位皇子。 十八代祖宗都快骂完了,可就是没舍得说国师大人一句,这不废物吗?呸呸呸,他在想什么呢,林远赶紧道。 “这不是陛下看上了太傅大人的笔挂吗?吩咐奴才过来讨回去。”现在该太傅大人骂人了,林远一想到太傅气的吹胡子瞪眼的模样立马就笑了起来。 “陛下还在等着老奴呢,老奴就先行告退了。”林远笑的脸上的褶子都快皱成花了。 点了点头,楚江离目光清朗,言语中带几分漫不经心,似乎是很随意的问了一句,“前些日子孤派人送去的那副笔挂呢?” 林远的神色有些纠结,但是吧,这事瞒也是瞒不住的,“回太子殿下,那副笔挂……被国师大人拿走了……” 话才落脚,林远就感觉空气似乎更冷了一样,楚江离的脸色沉的如墨一样,他好不容易拿到的东西,最后居然便宜了花瑟笙?! 好啊,这仇他记下了! 第九章,这个败家子 见形势不对,林远连忙跑路了,他这把老骨头可折腾不动了。 太子殿下和国师大人不对头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这可不关他的事。 楚凉悄悄看了一眼楚江离的脸色,他觉得事情不妙,干笑了两声道,“那个……太子哥哥,我就先进去了,小十一还在等我呢。” 冷哼一声,楚江离跟着一起进了国子监,国子监里不止有皇子,还有其他大臣家的儿女,至于为什么没有公主…… 当今楚帝膝下十七位皇子,却一个公主都没有。 陛下心里苦。 “臣参见太子殿下。”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太傅板着一张脸,看起来心情很不好。 点了点头,楚江离冷声道,目光落在几位皇子身上,很是幽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起来吧,孤陪小九过来看看而已。” 太子殿下在这儿,无论是几位皇子还是大臣家的儿女都不由自主认真了许多。 闺阁家的小女儿心思最为明显,以她们几个的身份,未来肯定是要嫁入皇家的,几位皇子里……太子殿下是最为出色的,若是能够嫁给他,那就是太子妃未来的皇后。 尤其是,太子殿下的模样还是那样的好看,窗边的男人一身绛紫色的衣袍,目光淡薄,似乎是这个世界都入不了他的眼,发丝仅用一只白玉钗子束起,一部分很是散漫的垂在身后,白皙如玉的手撑着头,那漫不经心的模样格外吸引人。 太傅扫了一眼那几个官家小姐,目光威严,他今天心情本来就不好,“这里是国子监!!各位皇子少爷还有小姐们,来了这儿就只是学生!把你们那些小心思给我收好了!” “翻开书,今天我们来讲讲古蜀国的历史……”底下的所有人都噤声了,太傅生气是很可怕的。 “古蜀国距今已经过去了五百年了,但是,就历史上来说,古蜀国是最为强盛的国家,无论是军事还是文学,都达到了一个顶峰……”太傅的声音逐渐悠远,滔滔不绝的讲述着那段辉煌的历史。 楚江离的目光落在书上,意外的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花瑟笙。 古蜀公主花瑟笙,重名了? 楚凉一把抢过了书,笑嘻嘻道,“太子哥哥,你看什么呢这么认真?” 他只是过来等小十一的,不怕太傅,更何况这不还有太子哥哥罩着他吗? 楚江离似笑非笑的看着楚凉,楚凉一下就怂了。 算了算了,毕竟识时务者为俊杰也,再问下可能就要挨打了。 …… “难得不下雪,听说国子监那边的桃林里的桃花全开了,要不要去看看?”君执一手撑着头慢声道,花花一到冬日就会格外懒,要是不叫她,她可以一整个冬天都窝在屋子里。 是吗?花瑟笙的兴趣不大,虽说没下雪了,但是化雪时更冷,“不想动。” 裙摆拖在地上,全是上好的暖缎,整个宫里都没多少,地上铺的也是上好的暖玉,比帝王宫里还要奢侈的多,这若是被后宫的娘娘们知道了,估摸着得想掐死她。 败家子,这个败家子!! 第十章,惊艳才绝的少年 “我听十一皇子说今儿个太傅要讲古蜀的历史,你不想去听听?”其他的花花可能还不感兴趣,但是这古蜀历史她一定会感兴趣,君执在喜好这一块儿将花瑟笙吃的死死的。 花瑟笙听到这话猛的转过身,漂亮的眼睛紧紧盯着君执,似乎是有些不相信,“你说真的?” 皇宫里对于古蜀的记载并不多,收藏的那几本她都已经看过了,而且里面记载的还并不详细,她想要了解更多的,关于那段时间的历史…… “太傅那里藏了许多关于古蜀的孤本。”太傅历来就很推崇古蜀的军事和政治,皇宫里收藏的蜀记都没他多。 君执想了想,十分认真道,“或许你可以去偷过来,看了再放回去,但是被发现了会不会打断腿我不确定。” 反正太傅干得出来,他家那小孙子在外头和人赌钱输了,偷了太傅一方砚台去抵账,那砚台已经传了好多代了,太傅喜欢的不得了,被发现后气的直接把他那小孙子的腿都打断了,据说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年。 花瑟笙又不是没听说过关于太傅的传闻,狠狠的白了君执一眼,“我才不入地狱,爱谁入谁入。” …… 今儿个的太阳很好,青石路上的雪也化了许多,美人一身红裳,在皑皑白雪中似是一团烈火,格外惹眼。 冬日里的花娇艳,可美人比那花却更娇艳了几分。 “我这星辰殿都快成你家了。”路上空无一人,花瑟笙慢声道,自从她搬进了星辰殿后,十天有八天君执都会在半晚上摸到她的床上。 君执一袭月牙锦衣,雪白的衣袍被风吹起微小的弧度,薄唇色淡如水,端的是清风明月,如同九重之上的谪仙一般,清冷如玉,这般容貌也难怪外头的传闻…… 清风霁月似神仙,素衣倾城风华面。 他的眼中满是花瑟笙的模样,嗓音温润,那样情深似海,似乎能够溺死人一般的温柔,“花花……” “阿执,美男计对我可没用。”花瑟笙勾唇一笑,从君执身旁走过,只留下了一道婀娜的背影和幽幽冷香。 君执失笑,花花那个小家伙,嗯,说起来她春日里的衣裳也该添置了,她向来又奢侈,非贵重不用,这一置办下来,他丞相府估计要破产…… 他觉得良心有点痛。 但是能怎么办?还不是心甘情愿的宠着? 国子监外的桃花开的十分烂漫,红艳艳的一片。 “……蜀国国君一生未娶,他的感情方面一直为人病诟,不过他的政治才能却非同一般,引灵河,和魏辽之战,那位少年君主……”国子监里,太傅正滔滔不绝的讲着,一说起花容与整个人精神都来了。 他这一生都要研究蜀国历史,花容与少年登基,那非凡的才能让他十分钦佩,只可惜,自他以后,蜀国便再也没有出过那样惊艳才绝的帝王,再后来,也便败落了。 实在是可惜了。 一生未娶吗…… 花瑟笙站在窗外正好听见这一句,眸子里一片幽深,看着那一片桃花有些出神,花容与,她的亲弟弟…… 第十一章,国师不如就嫁了? “太傅,为什么花容与的感情为人病诟,他不是一生未娶吗?蜀记上记载他曾为了一个人倾尽天下,那个人后来是死了吗?”一个小姑娘站了起来问道,她一直觉得喜欢一个人那是很神圣的事情,怎么说为人病诟呢。 倾尽天下,那是得多爱那个人啊。 “刘家的小女儿,你曾见过的。”君执低声道,刘家势力不小,这几年风头太盛已经被陛下注意到了。 花瑟笙转身,后面的太傅还在说着什么,只是花瑟笙已经听不进去了,君执跟在她身边往桃林走去,“怎么不再听会儿?” 花容与是个很厉害的帝王,历史上对他的评价极高,可是对于花瑟笙来说,曾经再亲近耀眼的人,如今也成了再也无法触碰的执念与过去。 “他们都不了解阿与。”她不想从那些人耳中听到对阿与的评价,裙摆拖在青石小路上,美人的神色里带着漫不经心,眼角的泪痣平添了几分妩媚。 君执正打算说什么,就瞧见前面不远处那一抹绛紫色的背影,在桃林里格外扎眼。 前面的十一皇子听见声音下意识的回头一看,吓的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到底是什么人间惨案啊,“那个……九哥,我觉得太傅可能有点儿想我,我先回去了。” 楚凉一脸的问号,想个屁,想怎么才能把他的皮拔下来吧,“小十一,你脑子是口井?” 不仅有水,还二。 十一皇子使劲的眨了眨眼睛,示意楚凉往后面看,但是不得不说国师大人是真好看,那些个官家小姐们加起来都没她好看。 楚凉转头随意一瞥,美人就站在桃花树下,真真是应了那句话,美人不是母胎生,应是桃花树长成。 “仙女姐姐?!” 她身边的……是丞相大人?看着两个人的关系似乎很好。 “太子殿下。”君执点了点头,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楚江离。 楚江离看见花瑟笙的那一瞬间勾了勾唇,轻嗤道,“看来国师和丞相的关系很好,国师大人不如就嫁了?也好断了父皇的心思。” 他这话不曾明说,到底是断了帝王对花瑟笙的念想,还是断了赐婚的念想,其中意味深的很。 十一皇子捂脸,他就知道会这样,这两个人见面不是在掐架,就是在掐架的路上。 “断不断陛下的念头不知道,可太子殿下编出来的一见钟情,娇娇姑娘,相信陛下很快就会知道了。”要是皇帝知道了这事是楚江离编出来的,绝对会打断他的狗腿,花瑟笙微微一笑,深藏功与名。 楚江离,“……” 冰冷的目光紧盯着花瑟笙,楚江离的声音很重,言语间满是威胁,“国师大人的手……是不是伸的有些长了?” 华丽的裙摆拖在地上,无数的桃花飞落跌下肩头,美人神色懒懒,“殿下放心,臣的手还能伸的更长。” 咳了一声,君执的眼里是止不住的笑意,“若花花真愿意嫁,君执必定十里红妆,一生为聘,一生一世……一双人。” 最后一句君执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第十二章,楚江离色诱? 楚江离嗤笑一声,狭长的眸子里一片暗沉,看着面前的女人,哪怕心里再不喜欢她,也不得不承认花瑟笙是他见过的最美也最有心计的女人。 “殿下以后走夜路记得小心些。”花瑟笙言语娇媚,一点儿也不像威胁,她这个人有个最大的优点就是记仇。 是吗?楚江离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花瑟笙,言语恶劣,“国师大人还是自己小心着点儿吧。” 两个人不欢而散,花瑟笙看着楚江离的背影蹙了蹙眉,转过身很认真的问道,“阿执,弄死他你有几成把握把我捞出来?” “七八成吧,不过也可以把锅甩到别人头上的。”毕竟这是在西凉,他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但是找个替死鬼还是能做到,君执和花瑟笙越走越远,看着两个人潇洒离开的背影,后面的楚凉听的目瞪狗呆。 不是……他这个大活人还在这儿啊,说这些真的好吗。 他有点儿害怕。 夜里。 青砖红瓦上又覆盖了一层厚厚的大雪,温度更加低了,花瑟笙畏寒,星辰殿里烧的全是银丝碳,暖烘烘的。 房顶上,楚江离一手举着火把,一脸茫然的看着对面手中举着剑的人。 两个人迅速的对视了一眼,他们的目的……好像不太一样。 “楚江离?”对面的男人神色似乎是很诧异,楚江离怎么会在这儿?宫里不是传闻两个人不和吗?难不成那些放出来的消息都是假的?其实花瑟笙是楚江离的人?这不是没有可能。 不对啊,花瑟笙那么高傲的女人怎么可能甘愿给别人当打手,楚江离色诱? 黑衣人心里警惕了起来,死死的盯着楚江离。 见对方认识自己,楚江离勾了勾唇角,对方很明显是冲着花瑟笙来的,那他要不要直接让条路呢。 可是,他虽然不喜欢花瑟笙,却更厌恶对面的人,他这一次能来皇宫杀了花瑟笙,下一次就敢来刺杀皇帝。 黑衣人一咬牙,对着楚江离冲了过去,如果能杀了西凉太子,回去了也是大功一件!! 楚江离不紧不慢的以侧身避开了黑衣人的剑,神色冰冷,这点儿实力还想对他动手,简直是自不量力! 房顶上的动静越来越大,积雪大块大块的掉落在院子里,发出阵阵响声,花瑟笙裹着小被子坐在床上。 这大半夜的,谁那么有闲心在她的屋顶上打架,她真的是要问候对方十八代祖宗了。 外面大雪纷飞,不用看就知道很冷,但是不出去阻止一下,他们可能会把房顶掀了,到时候她直接没的睡,所以,她到底要不要出去? 磨磨蹭蹭了好半晌,花瑟笙还是决定要出去看一眼,毕竟动静这么大,她这顶上可全是顶好的琉璃瓦,她得把人逮住赔偿,要是不赔…… 花瑟笙眼中寒芒一闪而过,腿都给他打断,再让他在星辰殿当一辈子苦力,当然,该赔的还是要赔。 让她不高兴,她会让所有人都不高兴! 外面冰天雪地,寒风呜咽。 院子里掉落了不少的碎瓦片,看起来一片狼藉。 银子抓狂的声音在夜里听起来格外凄厉,顶上的两个人都被吓了一跳,不约而同的往下一看。 花瑟笙就站在院子里,怀中还抱着一只正在惨叫的……猫。 第十三章,朕问的是国师 花瑟笙揉了揉怀里的猫,一双多情的桃花眸冷冷的盯着屋顶上的人。 黑衣人一惊,手上的剑一歪,差点儿从房顶上摔下来,他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她…… 他曾见过花瑟笙的画像,原本以为足够倾城了,但是现在一看,远不如真人更加惊艳。 “太子殿下这是什么意思?”清冷的声音在夜里响起,带着几分咬牙切齿,花瑟笙看着地上的碎瓦片,心疼的想把楚江离和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人脑子给拧下来!! 楚江离看准了时机,一脚将黑衣人从房顶上踢了下来,匕首就擦着黑衣人的脸插在地上,再偏一点儿,匕首就直接插在了他的脑袋上。 花瑟笙转头一看,掐死楚江离的心都有了,她的汉白玉地板——!! 看着花瑟笙的脸色不太对劲,楚江离微微一笑,花瑟笙不高兴他就高兴了,“国师大人不必太感谢本太子,毕竟这个人闯的是皇宫。” 花瑟笙冷笑一声,“太子殿下怕是还没睡醒吧,损坏的东西,天亮了后账单会直接送到太子的东宫去。” 冷哼一声,楚江离觉得花瑟笙格外的不识好歹,他可是救了她,“这个人可是来杀你的,要不是本太子,国师觉得自己还能站在这儿?” 花瑟笙淡淡的瞥了一眼正想着逃跑的黑衣人,身后猛的射出一支飞镖,直接射穿了黑衣人的左手手臂钉在了不远处的树上。 可见力度之大。 “太子殿下刚刚说什么?”声音中没有丝毫情绪,花瑟笙冷冷问道,怀里的银子还在撕心裂肺的叫着。 楚江离,“……” 黑衣人,“……” 悄悄的扔掉了手上的火把,楚江离觉得一定不能让花瑟笙知道自己是来烧她的藏宝阁的。 瞥了一眼地上的人,花瑟笙慢声道,听起来骄矜的很,“赔钱。” 黑衣人一转头,语气十分悲壮,“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美人神色倨傲,言语淡淡带着一贯的优雅,“没钱就留下来给我当花匠,当然,你可以联系你的主子来赎人。” 反正她向来认钱不认人。 第二天一大早,楚江离就收到了来自花瑟笙的弹劾折子和账单。 楚帝看着手里的折子语气幽深,带着几分耐人寻味,“太子啊,你大半夜怎么会在国师的星辰殿啊……” 这大半晚上的,东宫和国师府离的也不近啊。 楚江离一想到早上看到的天价账单,十分后悔自己昨天晚上为什么没有直接烧了花瑟笙的房子!! 站在桌案前,楚江离的脸色沉的如墨一样,眼里一片冷漠,“回禀父皇,儿臣昨天夜里是追踪一个杀手这才追到了国师府。” 楚帝沉吟了半晌,看着楚江离道,声音深沉,带着帝王无尽的威严,“查,看看皇宫里是不是还混进来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帝王的声音带着几分关切,又接着问道,“可有受伤?” 皇宫内外都有守卫,能够悄然无息的避开那些人,可见实力不低。 “回父皇,儿臣一切安好。” 楚帝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楚江离,强调到,丝毫不顾自己儿子千疮百孔的心,“朕是问国师可有受伤。” 第十四章,她图什么?? 楚江离现在的心情很复杂,花瑟笙?她好的不得了,坑钱不说,还写折子弹劾他。 好啊,花瑟笙最好祈祷别有朝一日落在他的手上!! 他非弄死花瑟笙不可! 脸上突然浮现出一抹笑容,看上去十分诡异,楚江离轻声道,“父皇放心,国师大人她好得很。” 后面三个字咬的格外重,楚江离说完就退下了,再说下去他可能真的控制不住自己掐死花瑟笙的念头了。 院子里的狼藉都已经被收拾了,今儿个天气不错,雪也停了,花瑟笙抱着猫正窝在窗前的美人榻上,“那些花都是丞相专门从西域带回来的,弄坏一朵,你就得再当十年花匠。” 正想着随便弄死两朵花的男人身子一僵,花瑟笙背后藏着的人武功绝对在他之上,他相信自己绝对还没跑出星辰殿尸体就已将凉了。 就很难。 “我知道了!”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回答,他从未见过这么不按常理出牌的女人!还不如直接杀了他! 又过了好一会儿花瑟笙才想起来,她好像忘了问他叫什么名字了,抱着猫慢步走到院子里,“你是哪家的人?” 他的伸手还不错,但是……看起来脑子不大聪明。 男人的脸色很难看,好半天后才道,“谢白。” “青春受谢,白日昭只。”花瑟笙突然想到了这句诗,怀里的美美还在打瞌睡,看他那样子不像暗卫,大多数暗卫被抓住的时候,害怕受不住刑罚泄露了什么,当场就会自裁。 谢白没吭声,他在很早以前就听说过花瑟笙的名字,但是,现在看到的这个她和传闻一点儿都不一样,他更搞不懂的是,她那样高傲的人,居然会自降身份来西凉当国师! 他都快怀疑花瑟笙的脑子进水了,她图什么?图什么?!图西凉国库的钱吗??! 看着谢白那生疏的手,花瑟笙沉默了,看来她要让人好好查查谢白背后的人是谁了。 “国师大人,颜妃娘娘差人来说请您过去一趟。”瞧瞧神色恭敬的站在大门口,福了福身道。 她和颜妃很久没见了,花瑟笙想了想还是应下了,淡淡的应了一声,“我知道了,下去吧。” 花瑟笙去的时候还带上了谢白,后宫多可怕,她一个弱女子多危险。 青石小路上,积雪融化的差不多了,冬梅开的极好,昨夜大概也是最后一场雪了。 美人一袭水色纱裙,天青色的披风更衬得她清冷如玉,衣袖被风吹动,似是天上走下来的绰约仙子,尤其是那一双眸子生的极美,几乎是一眼就让人失了魂魄。 “呦,这不是国师大人吗?国师大人好雅兴,这是去御花园赏花,还是去御书房看陛下啊?”甜腻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那美人一身水红色的华裳,身后还跟着一大群的宫人。 看着花瑟笙的模样,良妃眼里划过一抹不快,花瑟笙这样的女人留在宫里对于她们来说实在是太危险了。 “良妃娘娘,本国师去什么地方,似乎不需要和你报备。”花瑟笙目光微冷,转过身道,楚帝给了她特权,在宫里不需要给任何人行礼。 第十五章,盛宠不衰 良妃一噎,这后宫里她的位分算是高的,几时有人敢这么对她说话? 可现在花瑟笙是国师,官居一品,不是她一个后妃可以动的,眸子里阴狠一闪而过。 明面上不可以,可是暗地里呢……! 脸色很是难看,良妃几乎是咬牙切齿道,“自然是不需要——国师大人可要照顾好自己了!” 说完直接拂袖而去,这宫里看不惯花瑟笙的人何止她一个,她只需要把刀子递出去,自然就会有人接—— 看着良妃气急的模样,花瑟笙突然转身对着身后的谢白问道,“好看吗?” 谢白有些奇怪的看了花瑟笙一眼,问这话是什么意思,这后宫里谁有她好看?但还是老实的回答,“你好看。” “孤就是问你刚刚孤怼她的样子好不好看。”花瑟笙看上去还算有耐心,不经意间的自称让谢白身子一僵,她这是在——威胁? 在后宫里不狠一些,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这是花瑟笙从上辈子就得到的经验,良妃就是典型的背后捅刀子的人,后位悬空多年,蠢蠢欲动的人不少。 不过良妃是绝对没有机会的,刘家势力太大了,已经成了楚帝的眼中钉,怎么可能会让她坐上后位。 红墙青瓦,路上的宫人低着头沉默的走过,不知打哪儿飞来落花,格外烂漫。 青石小路上的积雪化的差不多了,大红的披风拖在地上,她的星辰殿到颜妃的昭阳殿还有很大一段距离。 花瑟笙觉得自己很难,大冬天的这么冷,她为什么要出门,这还没到昭阳殿,且还要回来一趟,她觉得此事一点都不妥。 “谢白,你去一趟昭阳殿,告诉颜妃,孤在星辰殿等她过来。”花瑟笙恒说完就转身往回走,太冷了,她要回去,能折腾别人的事折腾自己做什么? 谢白,“……” 他现在懂了,有些传闻不是假的。 关键是什么,谢白还真去了,不仅如此,他都忘了自己完全可以在这段路上直接逃跑。 还回去干什么啊?当花匠吗? 然而,当谢白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已经拿着花锄在除草了。 他觉得有点难过,并且想去抓点药给自己。 “奴婢见过颜妃娘娘,国师大人正在偏殿等您。”瞧瞧福了福身,这几年颜妃娘娘最得宠,都说她很有可能成为皇后。 可似乎……颜妃娘娘并不关心这些。 宫里的传闻多得是,真真假假也只有自己心里明白。 颜妃点了点头,面容上没什么表情,在后宫里她的模样甚至算不上美,只能用清秀来形容,可是楚帝对她的宠爱从来没少过,可见她也是有一番手段的。 屋子里暖和的很,颜妃看着满屋子的东西忍不住啧了一声,她这星辰殿比她的昭阳殿还要好上许多倍。 “你的架子倒是大,还要本宫亲自过来。”颜妃的声音很淡,听不出喜怒,慢悠悠的坐在了椅子上,伸手端起了茶杯。 “找我办事,没有让我心动的东西可不行。”花瑟笙抬眸看了一眼颜妃,有交情,也要给钱。 反正颜柯这个女人也不差钱。 第十六章,做鸡做鸭都得还钱 知道她那德行,颜妃从衣袖里掏出了一块巴掌大的镜放在了桌子上,慢声道,“这个诚意够了吗。” 镜子是古铜色的,古朴的气息扑面而来,镜子上镌刻着繁复的花纹,背后刻着镜子的名字,琳琅。 这块琳琅镜她可是废了好大的劲才弄到手,便宜花瑟笙了,颜妃慢悠悠的晃了晃杯子,“三月又要选秀了,今年里有个小东西叫颜青,本宫……不太想看到她。” “怎么,你嫉妒了?”花瑟笙放下了手里的笔,那颜青她是知道的,京城有名的美人儿,还是颜柯的亲妹妹。 颜柯虽然受宠,可是这么多年了,依旧只是个颜妃,颜家不免着急了。 斜了花瑟笙一眼,颜妃慢条斯理道,声音里没有丝毫情绪的起伏,“嫉妒她像个蠢货?” “自信点儿,把像去掉。”像什么像,稍微有点儿智商都不会选择进宫,自己的亲姐正受宠,她眼巴巴的想进来。 这不是蠢货是什么?花瑟笙言语中满是嫌弃。 颜柯被她的话给逗笑了,颜青很好对付,她一只手就能捏死她,找花瑟笙也有自己的思量。 就算是颜青落选了,颜家也不会善罢甘休,现在太子殿下又正当婚,指不定颜家还会打起太子殿下的主意,陛下心里未来的太子妃人选是瑟笙,这事朝廷里都知道。 借她的手敲打敲打颜家,陛下就是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 从椅子上起身,颜妃看了一眼窗子外面的谢白,似笑非笑道,“你这又是从哪儿拐来了这么个人来给你当花匠?” 看那模样心不甘情不愿的。 “你要是喜欢也可以给你,不过他弄坏了我屋顶的琉璃瓦,三万两。”揉了揉怀里的猫儿,反正谢白的脑子不太好使,想个办法卖出去花瑟笙觉得很可以。 颜妃,“……” 三万两,以花瑟笙坑爹的劲说的绝对是金子,她怎么不去抢呢?! “你自个儿留着吧,本宫不需要。”颜妃正打算离开,突然又想起来了个事,“听说今儿个你和良妃起了冲突?” 这后宫里最瞒不住事,一个时辰前的事,现在怕是整个后宫都知道了。 “良妃那个人你要小心些。”她背后的刘家不简单,颜妃提了几句就离开了,她相信花瑟笙的实力,这宫里没几个人能欺负得了她。 良妃她是不怕的,但是谢白卖不出去,这让花瑟笙觉得很难过,她是不是要价太高了?下次卖四万两吧。 “瞧瞧,太子府将赔偿送来了吗?”花瑟笙突然想了起来,最近很穷,楚江离赔了钱她就能添新衣服了。 瞧瞧,“……”这让她怎么说。 要是国师大人和太子爷打起来了怎么办,这两个人本来就不和。 好半晌后瞧瞧才低声道,生怕里面的人发火,“回大人,太子殿下说……他是不会赔钱的,您这是敲诈,太子府没钱。” 花瑟笙眸子一眯,不想赔钱?!做梦! 瞧瞧站在太子府面前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手心里全是汗,抖得厉害,干脆眼睛一闭心一横,“奴婢参见太子殿下,国师大人说,太子殿下无论是去做鸡还是做鸭都得把钱还了,不然她亲自把太子殿下绑了去买了。” 第十七章,今晚去干票大的 楚江离的脸色沉的可怕,看着底下瑟瑟发抖的瞧瞧,恨不得现在就掐死花瑟笙。 听听,她说的是人话吗?!! 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开口,“你回去告诉花瑟笙,她要是实在缺钱,本太子不介意给她介绍个事儿,那美人阁里的美娇娘都不及她,她若是去选个花魁,本太子会给她几分面子去捧捧场!” 楚江离身旁的男人嘴角抽了抽,能将阿离气成这样,他是真的佩服那位国师大人,有机会他一定要找她好好讨教一下逼疯阿离的一百种方法。 而且,他听说那国师还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有机会一定要去瞧一眼,看看是不是和传闻里的一样。 瞧瞧觉得自己是真的惨,为什么要让她来传这个话!太子爷的眼神都能杀死人了!!她害怕啊! 硬着头皮抬头看了一眼楚江离,瞧瞧努力控制着声音不发抖,“太子殿下,大人说你要是拒绝还钱,以后晚上睡觉的时候小心些……” “砰——”楚江离手上的杯子在一瞬被捏碎成了片,目光十分和善,“是吗?你让国师也小心着点儿——” 看着瞧瞧离开的背影,男人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呦,太子爷也有今天,阿离,我越来越好奇那位国师了……” 他和阿离认识十来年了,这还是头一次见他如此吃瘪,高手,绝对是高手。 楚江离现在不仅想掐死花瑟笙,还想掐死面前这个笑的像个傻子的男人。 言语中满是危险,楚江离阴气森森道,“怎么,你也想死了?” 楼越连忙摆了摆手,连喝了好几杯茶水才冷静下来,他快不行了,自从那小姑娘传了话后,他满脑子都是阿离笑容娇媚,一口一个小姐你进来玩啊…… 嘶,楼越突然打了个寒战,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个画面太可怕了。 “话说,她真的有传闻中那么好看?” 楼越对此表示怀疑,民间传闻虽多,可又有几个真的见过国师?他先前还听说那颜家小女儿倾国倾城,后来见到了,好看是好看,可远远担不上倾国倾城四个字。 “丑,丑到惨不忍睹!”楚江离冷哼一声,一想起花瑟笙他就觉得哪儿都不舒服,一拂衣袖转身离开了东宫。 他弄不死花瑟笙他就不姓楚! 楼越,“???”他现在脑子里有很多问号。 花瑟笙把玩着刚得来的琳琅镜,颜柯这次是真的下血本了,镜子上的宝石全是真的,有这东西有价无市啊,“他真这么说?” 声音娇娇软软,没什么威慑力,可是瞧瞧知道,主子脸色看起来越平淡,那就代表大招还在后头,她为太子殿下祈祷。 不还钱?楚江离怕是还没睡醒,花瑟笙懒懒的窝在榻上,她觉得自己就是一只没有骨头的小猫咪。 “谢白,找两个麻袋,今晚我们去干票大的!”楚江离的脸应该值不少钱,卖到听水阁应该也值个几十万两银子,这样一来她添置新衣服的钱有了,还那个糟老头子的钱也有了,不,不对,她为什么要还钱。 她凭本事忽悠的糟老头子!不还! 第十八章,我分他一半银子 谢白,“??”什么玩意儿?怎么又带他? 夜黑风高,杀人越货,呸,卖人换钱。 夜里的风很大,带着刺骨的冷意。 谢白带着花瑟笙落在东宫的墙角下,神色有些复杂,他觉得自己来了西凉以后很多事都超出了他的想象,现在脑子有些不够用了。 就比如说现在他跟着这个疯女人站在东宫外面。 东宫的守卫很多,花瑟笙和谢白在墙角蹲了快一个时辰才等到轮换的空档混进去。 看着被露水沾湿的裙摆,冷气顺着往身上蔓延,加上她本就畏寒,花瑟笙将这笔账也算到了楚江离的头上,都是因为他不肯还钱,不然她怎么会到东宫来,她不来东宫裙子怎么会湿? “谁在外面?!!”房间里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花瑟笙唇角微微勾起,将手里的白玉瓷瓶猛的从窗户扔了进去,几乎是瞬息之间,房间里响起一阵闷哼,接着便没了生息。 谢白探了探头,他武功还算高,能听得见里面男人倒地的声音,可就算是迷药也不会发作的这么快吧?“那是什么?” “加强版迷药,从老和尚那里抢的。”鬼知道他一个老和尚手里怎么净是些奇奇怪怪的药,花瑟笙看了一眼天上的冷月,有些冷。 这迷药虽然好用,但是缺点多的她都不想说了,时效短,而且中了药的人一旦身上出现伤口,或者声音太大,会立刻醒来。 所以这东西非常不适合用来搞刺杀,说不定要杀的人没死,自己就先死了。 “去,把人绑起来卖到听水阁去。”花瑟笙扬了扬下巴,一边盘算着能卖多少钱,能用来做什么,声音不同于平日的懒散,反而多了几分少女的娇俏。 娇娇的声音像糖一样,甜到了人心底里。 花瑟笙没有一点儿自己卖的是当朝太子的心理负担,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打开了窗户,房间里很黑,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没有点灯,谢白三两下将人套进了麻袋里,生活不易,小白叹气,他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居然会沦落到给敌人当打手的下场! 这要是被主人知道了,一定会被气死吧。 “走。”谢白将人抗在肩上,看着身旁娇小的又好看的……小姑娘。 他要扛太子,她……好像没武功啊?这怎么出去? 他也没想到,堂堂西凉一品国师,居然没有武功,那她还那么使劲的装逼,不怕被打吗? 花瑟笙拍了拍手,那人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出来的,如同鬼魅一样,谢白吓的差点儿把肩上的人都给扔出去了。 那天晚上的飞镖应该就是这个人扔的吧,直接穿透了他的手臂,也幸好只是皮肉,不然他这只手当场就废了。 那人一身黑色劲装,看起来一点儿存在感都没有,神色很恭敬,“主人。” 从东宫出去的路,顺利的如同开挂了一样,半个人都没碰到。 “你和阿执说一声,这事一定得把我摘出来,我分他一半的银子。”软软的声音落在耳中,花瑟笙十分认真的交代,看起来就像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说的既慎重又让人觉得可爱。 第十九章,十万两 偏生那人还听的一本正经,最后转过头看着谢白,似乎是在思考什么,“主人?” 要不然,就把眼前这个人毒成哑巴,手打断就不能写字了,然后拿他去顶罪。 谢白被那一眼看的毛骨悚然,他总觉得自己很危险。 花瑟笙眼里满是嫌弃,就谢白那蠢样,前面就是听水阁了,把楚江离卖了就有钱了! 房间里一片暖色,女人模样妖娆,眼底尽是算计,这听水阁能在京城存在这么多年,背后自然也是有人的…… 楚江离回东宫的时候显得有些茫然,楼越呢?怎么人没了? 他就出去拿了个东西,怎么一回来人就不见了?不对,有人来过。 杯子落在了桌子下,别的什么都没动,看这情况楼越是毫无还手的能力,直接就被带走了。 楚江离脸色猛的一变,楼越的武功是不低的,能够让他毫无还手能力的人屈指可数,可是楼越在他这里的消息怎么会泄露出去? 或者说,背后的人是冲着他来的—— “找不到楼越,你们也别回来了——!!”楚江离的声音带着凌厉,冰冷到刺骨,滔天的怒意犹如火焰一般铺天盖地的袭来,空气安静的有些可怕,没有一个人敢出声。 …… 楼越醒的时候,面前是一张放大的男人的脸,并且对方的脸上还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吓的他差点儿白眼一翻又晕过去了。 谢白的怨念都快突破天际了,那么黑,他怎么知道绑错人了?! 害怕楼越逃跑,干脆一掌直接将人劈晕了,整个过程快很准,楼越都没反应过来人又没意识了。 花瑟笙靠在椅子上,绑错了人,银子也飞了,她现在的心情十分不爽,指了指面前的楼越,“他值多少钱?” 女人眨了眨眼,白皙娇嫩的手捂住唇瓣低笑了一声,声音嫩的能滴出水了,举起茶杯对着花瑟笙点了点头,“姑娘开个价。” 这人模样是不错的,一定很赚钱,所以在开价这方面多给些也无妨。 “十万两。” 楚楚手里的杯子都差点儿没端稳,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看着面前的女人,多……多少? 十万两?! 她怎么不去抢呢?!! 好不容易才稳住了表情,楚楚嘴角抽了抽,“姑娘这是在同奴家开玩笑吗?这十万两买谁买不到。” “凤家,也会没钱?”声音里多了几分漫不经心,她戴了面具,倒也不怕被发现是谁,这听水阁是个出了名的销金窟,拿不出十万两她花瑟笙的名字倒着写。 楚楚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了起来,对方知道她的身份,那自然也知道楼越的身份,她哪儿来的胆子把楼越卖到听水阁? “姑娘这是来砸我这听水阁的生意吗。”凤恋楚从位子上起身,目光直视花瑟笙,满是凌厉,凤家,可不是好惹的。 绑的是楚江离,现在绑错了,她这一夜未睡,总不能空着手回去吧,“缺钱,十万两不能少,你不要我就把他卖给隔壁那条街的花满楼了,对了,这类型的你们这儿收不收?” 花瑟笙伸手指了指谢白,她觉得谢白太蠢了,留着可能会拉低她的智商,要是凤恋楚要,三万两卖了吧。 凤恋楚,“……” 她突然相信这个女人是真的只想要钱了。 第二十章,不省心的崽 但是,看着地上的楼越,凤恋楚心里盘算着他到底值不值这个价钱,她可不做亏本的买卖,“有少吗?你带来的那个不要。” 她总觉得会亏,要不然把楼越弄个失忆什么的,先接一段时间的客再让他师门来赎人? “十万!”没的少,再少她就亏了,花瑟笙现在觉得谢白是真没用,三万两都卖不到。 凤恋楚咬了咬牙,又想到楼越的身份,一口应下,“成交!” 对方的来头看来也不小,凤恋楚也不打算去查,万一下次还有交易呢,对方是个只认钱的主,她最喜欢和这样的人打交道了。 “姑娘点清楚了,这是十万两的银票,这人,奴家就带走了。”凤恋楚看起来心情不错,扭着小腰出了门,体态修长妖妖艳艳勾人魂魄。 这波她也不亏。 楚江离出动了几乎一半的暗卫在找楼越,谢白双手撑着下巴蹲在屋顶上,看着暗卫从下面走过,他突然觉得花瑟笙是真的在玩火,关键是他当时脑子一热还跟着玩…… “你怕什么,不还有孤在吗?”花瑟笙跟着他一起蹲着,那模样看起来格外可爱,阿执会帮她处理干净的,就算楚江离怀疑,但是他找不到证据,能奈她何? “可是……你有没有觉得后背有点冷?这个影子是我,这个是你,那……这一个呢?”谢白低声道,使劲的咽了口口水,颤颤巍巍的伸手指了指中间的一抹影子。 花瑟笙一惊,人离的这么近她居然没有察觉到,突然一下转过头,骄横道,“阿执,你想吓死我啊!” 君执站在两人身后,面色有些冷,一身白衣如同仙人一般,举手投足间都带着清冷,“阿笙,你总不让我省心。” 看着君执的脸色不太好,花瑟笙有些怂,听见那一声阿笙的时候她就知道阿执生气了,漂亮的眸子转了转,纤纤玉手指着身旁的谢白,一脸的理直气壮,“是他带我来的!” 谢白,“……” 君执,“……” 平日里她和太子小打小闹也就罢了,如今她把楼越绑了,楚江离定会揪着这事不罢休,尤其是她现在的处境本来就危险,朝堂上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盯着她,一旦她出了一丁点儿差错。 那些人就能逮着机会将阿笙致之地狱。 君执看着这儿就他们两个人,蹙了蹙眉,“人呢?” 咬了咬唇瓣,花瑟笙的声音低的几乎听不见,“卖了……” 乖巧的仰起头,花瑟笙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萌的一塌糊涂。 君执好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话,打又不能打骂又不能骂,看着眼前那张楚楚可怜的小脸,他的心一下就软了。 罢了,阿笙以前无法无天惯了,如今身份转变太大,她没想到这些问题也是正常的。 弯下腰拉住了花瑟笙的小手,君执软了声音道,“回家吧。” 剩下的事他会解决的。 花瑟笙乖乖的跟着君执走了,谢白可就惨了,君执舍不得对花瑟笙做什么,但是谢白……君执眼中冷芒一闪而过,谢白背后的那些人他都已经查出来了。 第二十一章,太子又叫楚怼怼 无论是谁走漏了阿笙的消息,他都不会放过!! “你身边的那个谢白是宁王派来的,不过他不是暗卫,是江湖中的人。”这几年宁王背地里的小动作颇多,他想当帝王,自然是想除掉阿笙的。 又害怕自己出手被发现,所以请的杀手都是江湖中的人。 目光深沉了许多,花瑟笙嗤笑一声,宫里的腌臜事她清楚的很,为了皇位别说是兄弟姐妹,父子之间都是你死我活的。 “谢白给我留着。”还欠着钱呢,被弄死了她找谁要钱去?刺杀她不要紧,赔精神损失费就行了。 天色也快亮了,花瑟笙打了个呵欠,神色懒懒,她累了,“你和陛下说一声,我困了今儿个就不去上朝了。” 君执低笑一声,声音温柔的不像话,“阿笙,你这是想让整个西凉都以为我们两昨夜睡在一起吗?” 他虽然不介意,但阿笙毕竟是个女儿家,名声还是很重要的。 “睡吧,我待会儿让你的侍女去给林远说一声。”君执揉了揉她的长发,昨儿个一夜未睡,她是该累了。 西凉皇宫里,侍卫站作一排,守在大殿外,这时候天还没有大亮,阴沉沉的有些压抑。 宫殿里,两条五爪金龙盘踞在柱子上,栩栩如生,龙眼镶嵌着两颗夜明珠,耀眼的光芒,晃得人头昏眼花。 “陛下,后位空悬多年,且太子殿下与几位皇子又都到了成婚的年龄,还请陛下早些决定立后一事。”太师行了一礼,朗声道。 都知道为什么楚帝不再立后,可是后宫无人管,这几年皇宫里明争暗斗,妃子怀孕的不少,可是没有一个人安安稳稳的把孩子生下来。 楚帝的脸色不太好看,还不等他说什么,楚江离冷笑一声,“怎么,太师想自荐吗?这么关心皇后立谁,后宫是有太师的人嘛?” 言语间咄咄逼人,太师被呛得面红耳赤,什么叫想自荐?!他想发作又不敢,先皇后是太子的亲生母亲,他这般反映也是情理之中。 楚帝这么多年没立后,又对太子纵容,明眼的人都知道怎么回事儿。 所以太师一句话都不能说,说了反而帝王还会不高兴。 可后宫不可一日无后,三月选秀又是一批新人入宫,太子就是再反对也阻止不了。 太师心里这般安慰自己,后宫里的确有不少他的人,可他怎么会承认? “太子殿下慎言。”大理寺卿微微俯身,太子这话传了出去定会被人当做把柄的,他是太子,身上容不得污点的。 楚江离现在是一点就炸,逮着谁就怼谁,天王老子也拦不住他! 太师目光落在楚江离后面,皱了皱眉头,方才被楚江离呛了一句,心底的火正愁没处发,“陛下,今日早朝未曾见到国师,可是国师出了什么事?” 没出事不来上早朝那就是花瑟笙的错,若是出事了……那最好!太师的眸子里划过一抹狠戾。 君执正想说话,楚江离又炸了,脸色冷的如同寒冰一般,“太师的手伸的够长啊,国师不来关你甚事?她告假了还是怎么了又不是你府里的姑娘,问问问,你十万个为什么吗?” 整个朝堂顿时鸦雀无声,静的连呼吸都能听见,楚帝嘴角一抽,离儿今天这是怎么了…… 第二十二章,瑟笙最得朕心 好半天后,楚帝轻咳了一声,“太子,行了。” 楚江离冷哼一声,看着太师那张脸他就来气。 “太师也退下吧,至于立后一事,容后再议。”楚帝轻飘飘的就带过了这个话题,可见他的态度,帝王威严的目光落在太师身上。 语气虽不重,可其中的威胁……让人心惊的厉害。 其余朝臣见陛下对太子一句重话都没说,心里也跟明镜似的,“陛下圣明——” 退朝后,楚帝坐在书房里,怎么想也不对劲,今儿个离儿就跟吃了火药一样,逮着人就怼,不仅如此,居然还在帮瑟笙说话,这倒是有意思了。 “林远,你去打听打听,这几日可是出了什么事。”楚帝抬起头道,脸色冰冷,看上去心情极差,离儿一向冷静自持,突然这般定是有原因的。 林远还没走出门,又被叫住了,楚帝沉思了好一会儿,“待会儿你再去星辰殿看看国师,算了,朕亲自过去。” 林远,“……” 楚帝来的时候,花瑟笙正在逗猫,小姑娘少见的穿了一身红裙,心情看起来很不错,正在掰了栗子酥喂美美和银子。 “你倒是躲的清净。”瞧她那模样也不像是有感风寒,楚帝坐在了罗汉榻上,今儿个听她那侍女来告假,他还真以为她染上风寒了。 不过她挺适合红色的,看起来精神了许多,平日里都是懒懒的,不成样子。 花瑟笙神色淡淡,似乎是早就猜到了今儿个早朝那些朝臣会说什么,头也没抬道,“臣去不去又有什么关系呢,又不是臣娶妻。” 那是楚帝的事,她去做什么,看那些美人儿她还不如看自己。 银子在她怀里蹭了蹭,满足的小表情看上去可爱极了,尾巴一甩一甩的,毛色如雪一般的白,轻轻一跃,粉色的肉垫子毫不客气踩在楚帝身上。 “那你觉得朕是否真的应该立后了。”楚帝的声音深沉,一双眸子里漆黑如墨,眉目间尽是戾气,帝王的威严,无人可以挑衅。 先皇后和陛下是年少夫妻,感情极深,尤其是在陛下没有登基之前,两人在长安城里可谓是神仙眷侣,佳话传了很远。 这十多年陛下都没再提过立后的事,可见从未忘记过先后。 美人微微侧头,红唇轻启,“紫微星动,带煞气,中宫不正,星云暗淡且不蔽星宿此为下下签。” 听见她这一番话,楚帝突然笑出了声,中宫不正,现在没有中宫,又说星云不蔽星宿。 她这一番话是说,现在谁敢坐上皇后的位置,必定会出事,要是因为此事他震怒,那还会殃及全家。 “朝中贤臣,唯有瑟笙最得朕心。”听见帝王的笑声,外面的林远会心一笑,果然还是国师有办法。 摸了摸银子柔软的长毛,这猫儿一向不怕他,跟他主人一个德行,成天惦记他宫里的好东西,上次西域进贡的什么宝石珠子的,四分之一都是被他叼了去。 剩下的四分之三基本上都是被花瑟笙给吞的,看着她这星辰殿的东西,楚帝就开始肉疼,那原来都是他的啊!!他的!! 第三十三章,被卖到了听水阁 “陛下去了一趟国师那里,出来的时候似乎很高兴,还赏赐了不少东西。”侍从低声道,一边悄悄抬头看了一眼自家爷的表情。 水榭台上,已近春天,池子中的鱼儿也探出了脑袋,楚江离左手撑着头,欣长的身躯包裹在一身绛紫色的华丽长袍下,衬得气势非凡,右手捏着一枚黑色的棋子,好半晌后才慢条斯理道,神色晦暗不明,语调平淡,“是吗?” “花瑟笙的确厉害。”楚江离对面的男人道了一句,也不知是赞叹还是什么。 每回帝王心情不好就会去她那儿,而且回回都必定是十分高兴的回去,这手段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也难怪帝王宠她。 斜了一眼对面的男人,楚江离放下棋子,花瑟笙的确厉害,他父皇就跟着了魔一样,护的紧,她院子里看着空,实则暗卫围了一圈。 要不是那天晚上准备去烧花瑟笙的藏宝阁,他现在都还发现不了周围居然还布了他父皇的暗卫。 呵,狐狸精。 “我听说,前儿个陛下还打算给你和她赐婚?”不过想想也知道,肯定赐不成,这两个人见面不打起来就已经很好了,男人一身玄色,将白子落在棋盘上,动作潇洒如同行云流水一般。 “殿下,楼越大人找到了——”暗卫跪在地上,垂着头,神色十分恭敬,声音平淡的没有丝毫情绪起伏,像木偶一般。 楚江离猛的起身,狭长的眸子里酝酿着怒意,周身的气势凌冽慑人,矜贵俊美的容颜上满是寒霜,“他在哪儿?” “听水阁。” 玄衣男人嘴角一抽,手中的棋子啪嗒一声,落到了棋盘上,听……听水阁…… 楚江离,“……” 额头上青筋蹦起,神色阴鸷冰冷,楚江离咬牙切齿道,“玄敛,去将楼越带回来!” “回禀殿下,那听水阁的楚娘说需得殿下亲自去赎人才肯放了楼大人。”楼越的身份特殊,凤恋楚也不敢轻易将他交给一个暗卫,要是出了什么事,就是凤家也保不住她。 身后的玄衣男人起身,反正他是想不太明白为什么抓走楼越的人,不利用楼越,反而将他卖到了听水阁…… 是穷吗? 但是能够让楼越都毫无还手能力的人,能穷吗? “殿下还是去一趟吧。”那听水阁是什么地儿,楼越在里头肯定要死了,他一个笔直笔直的男人在那种地方绝对是一刻都待不下去。 …… “阿离!!”要不是为了形象,楼越就差挂在楚江离身上哭了,阿离终于来了!这里实在是太可怕了!! 他看着那些男人抱在一起,一个个扭着腰一口一个官人,整个人的三观都被震裂了,楼越虎躯一震,要是阿离再晚一点儿来,他可能真的就从这儿跳下去了!! 凤恋楚从楼上款款下来,脸上挂着笑容,水红色的衣裳衬得她风情万种,越发动人,没想到还没等她去联系楼越的师门,太子居然来赎人了,“民女见过太子殿下。” 楚江离眉目间满是寒霜,声音低沉带着显而易见的不愉,“孤会派人去和凤家交涉。” 第三十四章,朕的天都塌了 凤恋楚脸色一僵,但是楚江离都已经说了和凤家交涉,那也就表示没她什么事了。 楚江离是太子,凤家势力再大也不过是在江湖中,她父亲是绝对不会愿意和朝廷对上的。 眼睁睁的看着楚江离将人带走了,凤恋楚气的心脏病都差点儿出来了,这回不仅一分钱没赚,还白白赔了十万两! 她和楚江离没完! “陛下——大事不好了!!!”林远慌慌张张的进了御书房,脸上的表情相当复杂,一边挥手让所有人都退了下去。 楚帝这会儿看着手上花瑟笙派人送来的占星批语正高兴,立个屁的皇后,他唯一的皇后是婠婠,无论生死这一辈子都只能是婠婠!! 见林远如此慌张的模样,楚帝眉头一蹙,沉了脸色,“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 听见帝王不愉的声音,林远连忙跪了下去,是他失了分寸了,“奴才该死,奴才该死,请陛下责罚。” 楚帝冷哼一声,要不是林远从小就跟着他,现在已经被拖出去了,收起了批语,“行了,起来吧。” 林远连忙磕了个头,“谢陛下。” “陛下,奴才派去的人禀报说,太子殿下去……去了听水阁。”那听水阁是什么地方啊,太子殿下怎么能去那种地方呢…… 楚帝身子一僵,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灵魂都差点儿给他惊没了,半晌后一脸复杂的转过头,“你说什么?!!” 离儿怎么会去那种地方?!! 难不成他不愿意娶妻就是因为喜欢男人?!楚帝心里在一瞬间脑补出了八百场狗血爱恨大戏,好半天才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没看错?” 林远摇了摇头,他现在和陛下的心情一样复杂。 楚帝现在觉得天都塌了,自己的儿子居然喜欢男人,这让他死了以后怎么面对婠婠啊!! “这是一定要压下去,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否则朕就摘了你的脑袋!”楚帝低声威胁道,他一定要多安排几个美人去离儿身边晃悠,要让离儿知道,其实女孩子是一样美好的! 不,还是让瑟笙去吧,毕竟她一个人能顶他一个后宫,楚帝心里的算盘打得啪啪的响,万一两个人闹着闹着就上心了呢。 至于旁的,楚帝的目光猛的沉下,犹如墨一般深邃不见底,压的人有些喘不过气来,无论怎样,他唯一的太子只能是阿离!! 林远当然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低头轻声道,杀意在身上只出现了一瞬间,“奴才明白。” 谁也不能保证那些人的嘴巴能不能闭紧,所以,别怪他…… 楚帝双手背在背后走进了内室,看着墙上美人的画像深深的叹了口气,老泪纵横,惆怅万千。 “婠婠啊,你怎么就丢下我一个人走了,咱当年就该再生一个的,这离儿要是真带个男人回来给我看咋办啊……我总不能棒打鸳鸯啊,婠婠啊……” 说的那叫一个声情并茂,林远露出了嫌弃的表情,不过要是皇后娘娘还在该多好…… 林远摇了摇头,深深的叹了口气,自从娘娘去了,陛下连笑都不怎么有了,幸好如今有了国师大人在,陛下才开心了些。 第三十五章,三月选秀 国师的占星批语一公布,原本蠢蠢欲动的人也不得不歇了心思,无论是不是真的,但是这代表陛下的意思。 没人有那个胆量去挑衅帝王的威严,立后一事就这么暂且搁置了下来。 但是陛下不立后,太子到了年纪,总得娶妻吧,太子妃之位空悬,原本歇了心思的人,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以至于楚江离无论走到哪儿总会有一群女人天天偶遇,一开始他直接无视,到后面实在是忍不住了,把一群姑娘全给怼哭了。 看着自家女儿妹妹哭成那个样子,关键他们还不能和帝王告状,心里将楚江离骂了一万遍。 春日里暖和多了,御花园的花也开了不少,下个月就要开始选秀了,眼下秀女们都陆陆续续的进宫了,要跟着嬷嬷学习宫里的礼仪,三千名秀女中就只剩下了不到三十人。 花瑟笙站在城楼上,修长素白的手摸着怀里的猫儿,看这下面大片的马车勾唇一笑,美不胜收,目如星眉如月,“陛下有福了,这今年的秀女个个都美艳动人的紧。” “怎么,听国师的语气很失望?只是可惜了,现在国师是朝廷命官,当不得秀女了。”楚江离脸上扬起了一抹笑容,故意道,他说过了,他这辈子和花瑟笙没完! 楚帝气的差点儿直接上手将这个不孝子的腿都给打断!瞎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同时楚帝也认识到,现在他对花瑟笙的宠落在别人的眼里,或许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从前他护不住婠婠,那是他这一辈子的痛,现在他是帝王这天下都是他的!他要护着的人没有任何人可以动! 眼中的悲伤和阴郁迅速褪去,今年的秀女的的确个个都是那样美艳动人,但是楚帝的心里掀不起丝毫的波澜,“今年的选秀,都交给颜妃吧。” “是,陛下。”现在后宫里就数颜妃最得宠,林远是个明白人,后宫里也就颜妃娘娘活的最清楚,也是她最聪明。 顿了顿,楚帝突然道,“宣朕旨意,册颜妃……为颜贵妃。” 颜柯在他身边很多年了,这也是她应得的。 花瑟笙冷笑一声,“太子殿下这是羡慕了?只可惜羡慕也不是你的,你再说?我让美美撕了你的嘴。” 楚江离,“……” 一看到楚江离,她就想起楚江离欠她的钱。 楚帝突然晋了颜柯为贵妃,刘家那边的良妃,郁家的舒妃肯定会有动作,楚帝的目的也是为了达到后宫和前朝的平衡,刘家最近的气焰太高了。 但是这一番举动也存在了打压,虽然升了颜柯的位分,但是颜家今年送来的那位必定是要被刷下去的,以楚帝的态度怕是也不会赐给皇子或者其他的官家公子哥。 下面的秀女隔得老远只能看见墙上有人影,却看不清是谁,看着那华丽的衣裳,应当是某位娘娘吧,教养嬷嬷不悦的蹙起眉头,厉声呵斥道,“进了宫,那就得守宫里的规矩!把你们的眼睛给我低下去!小心哪天因为不听话的眼睛把小命给丢了!!” 能站在那里的,无论是哪一个,都是她们惹不起的! 第三十六章,撕了他的嘴 几个秀女连忙低下了头,心里却不以为意,日后她们进了宫,那就是万人之上的娘娘,有陛下撑腰还用怕一个嬷嬷吗。 嬷嬷将她们的反应都看在眼里,却并没有说些什么,她们吃苦头的日子可还在后面呢。 远远望去,只见一层层青砖红墙,紫柱金梁,极尽奢华,高高的宫墙下,青石地板上,秀女站成一排走过,显的如此的渺小。 就像沧海一粟般。 两个嬷嬷带头走在前面,飞来的落花带着香,迷了不知谁的眼…… “呵,谁要是娶了你绝对是倒了八辈子的霉!”男人冰冷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带着不屑和倨傲。 “美美,撕了他的嘴!”伴随着猫儿的咆哮,女声显的骄矜了许多,听起来颇为散漫,如同珠玉落地,只听声音就知道,对方一定是个美人。 后面的几个秀女悄悄抬起了头,想要一探究竟前方究竟是谁的声音—— 能够在皇宫里这样放肆,约摸是哪位皇子吧…… “诶,你说前面是谁啊?会不会是哪位皇子?” “在宫里,那肯定是皇子啊。” “我听说太子殿下今日也在宫里呢。” “真的吗?那前面会不会是太子殿下啊,我听说太子殿下俊美不凡……” …… 教养嬷嬷使劲的咳了两声,提醒她们闭嘴,在宫里有时候可能你话还没说出来,就因为一个眼神惹了贵人不喜,被赐死都是有可能的。 前面那一听就知道,肯定又是太子殿下和国师大人吵起来了。 那两个可都不是什么好惹的。 “跪下!”远远就看见有人正朝着这边走来,嬷嬷厉声呵斥道,看着那几个还在窃窃私语的秀女,有些不耐的蹙了蹙眉,不知死活的东西! 看那身段应该是国师大人,嬷嬷招了招手,几个小太监立马将秀女的脑袋按了下去,生怕惊扰了那位。 过了许久,几个秀女悄悄抬头,远远看了那么一眼,就再也忘不掉了…… 那女子着了一身月牙白的长裙,轻纱顺着吹来的风飞舞,水袖拽地,那一双眸子生的极美,眼角下的泪痣平添了几分媚色,一眼便叫人失了魂魄。 她怀里的猫儿如同雪一样白,似乎是迎风而立的绰约仙子,整个天地间,只能够看到她一个人的模样。 让人情不自禁的连呼吸都轻了,生怕惊扰了眼前人。 那就是……国师大人吗。 果然传闻不假,倾国倾城,举世无双。 嬷嬷将抬头的秀女全部都记下了心里,不听话的人不适合在宫里,否则就只有一个死字! 花瑟笙老远就瞥见了这边的秀女,模样是漂亮,可帝王不喜欢,那就什么都不算,“瞧瞧,去和嬷嬷说一声,有些人的眼睛不想要了就自个儿挖出来放着,别装着占地儿。” 楚帝喜欢安静,不多事,又知进退的女人,不然颜柯也不会盛宠不衰。 陛下啊,他的心眼太小了,小到只够装下一个人,他常说,得婠婠一人,便是得了天下。 瞧瞧福了福身,“奴婢这就去。” 这几日国师大人似乎尤为暴躁,也不知是怎的了, 莫不是…… 第三十七章,死道友不死贫道 太子殿下他还没还钱吧? 自家主子的抠门程度她是知道的,她能随手给自己花几万两银子只为心头好,但是别人欠她一分钱她都能记一辈子。 心里叹了口气,脸上的神色全部收敛了起来,对着嬷嬷点了点头,十分冷漠,“嬷嬷,我们家主子说,各位秀女的眼珠子要是没用了就挖出来揣着,别装在眼眶子里占地儿。” 嬷嬷凌厉的目光扫了一眼身后的秀女,颔首道,“姑姑的话奴婢都记下了,会好生教导各位秀女的。” 那些个秀女大部分都从官家出来的,自小被宠坏了,所谓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可是在宫里最忌讳的就是不知礼…… 春日来的快,天气愈发暖和了,那些蜷缩了一整个冬季的绿叶在一夜之间都探出了脑袋。 又恰逢春分时节,楚帝在盘龙殿设了家宴,宫人来来往往,吵闹异常。 花瑟笙坐在不远处的水榭亭中,冷风吹来,冷的她一个哆嗦,同时在心里将楚帝骂了一万次,这么冷的天开什么家宴。 回去睡觉难道不好吗? 颜柯远远的一眼就瞧见了她,今儿个是家宴,她打扮的倒是素净,不过这后宫里没有太后挑剔,也没有皇后,她在执掌六宫,只要陛下不说什么,也没人敢挑她的毛病。 淡绿色的衣裙衬得她越发清冷素雅,颜柯手中提着一个食盒放在了桌子上,慢悠悠的坐在了她的对面,身旁的侍女也被打发了下去。 “给你家猫儿的。”盒子里是栗子酥,颜柯看起来似乎很高兴,那栗子酥还是她亲手做的。 “我听说前儿个九皇子脸上多了一道血痕,在皇子府里自闭了好些日子不肯见人,是你干的?”颜柯和花瑟笙说话一向直接,她们又不是敌人,打什么官腔,她不喜欢那些弯弯绕绕的东西。 伸手捏起了一块栗子酥,很香,花如锦鼻子动了动,咬了一口,像只小松鼠一样,两颊鼓鼓,可爱极了。 “那是楚江离干的,可不是我。”当时美美一爪子下去,本来想撕的是楚江离的嘴,谁知道他秉承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坚定信念。 一把拉过了身旁的楚凉挡下了美美这一爪子。 一块又一块的栗子酥消失,花瑟笙拍了拍手,“味道不错,明天再送些过来。” 颜柯,“……” 她现在怀疑她给自己招了个麻烦精回来。 楚江离看着水榭台里的两个人,神色里看不出喜怒,一转身走进了大殿,帝王还没来,皇子倒是差不多都到齐了。 见着楚江离后连忙围了过来,十一皇子看了半天,忍不住问道,“太子哥哥,九哥呢?他怎么没跟你一块儿来?” 楚江离脸色一僵,好几天没看到楚凉,他下意识的就一个人过来了,忘了叫楚凉了。 “你九哥身子不适……”话还没落脚,外面就传来了楚凉的声音,楚江离硬生生将没说出来的话拐了个弯。 “他身体不适,所以走的慢些!”声音莫名冰冷了许多,十一皇子缩了缩脖子,他怎么觉得后背凉凉的。 “颜贵妃娘娘吉祥,仙女姐姐!”外面楚凉的声音很欢快,里面的楚江离眸子一暗,他真想直接掐死楚凉! 第三十八章,你这个败家子 殿里热闹的紧,妃子们也来了大半,楚凉给颜贵妃请了安,又和花瑟笙搭了两句话便进去了。 他知道太子哥哥不太喜欢仙女姐姐,但是他还是认为仙女姐姐看起来不像坏人,她来西凉半年多了,所做的事都是为了西凉。 颜柯咯咯的笑出了声,一手撑着下巴,一点儿端庄的形象都没有,“九皇子居然不记你的仇。” 九皇子是个好的,但是他那母妃一点儿都不让人省心,整天里做着当皇后的梦,惹人厌烦的很。 “记我的仇作甚,你现在这模样要是被人看见了指不定要被传成什么样。”她现在是贵妃,治理六宫,一言一行都是被人盯着的,都巴不得她出点儿什么差错,好把她给踩到脚下。 颜柯翻了个白眼,丝毫不在意这些,漫不经心道,“要是时时刻刻都那样端着架子,你以为我能爬到现在的位置?更何况我又不是皇后,那般端庄作甚?” 话还没说完,颜贵妃的贴身侍女就过来了,在水榭外福了福身,“娘娘,陛下快到了。” 得了,颜贵妃起身,目光清冷了许多,“可要同本宫一起过去?” 陛下来了,她身为后宫嫔妃自然是要去接驾的。 拍了拍手,花瑟笙懒懒的起身,食盒里说是给美美和银子的栗子酥一块都没剩下,“不去。” “你去偏殿里坐会儿,陛下这过来也还要好些时候,莹儿,你去取一件本宫的披风给国师大人。”她又娇气,若是生病了不知道多难受,颜柯一边吩咐道。 花瑟笙点了点头,往偏殿走去,这夜宴忒没意思了,外面的风吹的她都快去世了。 里面又是一大群阴阳怪气的女人。 …… “贵妃怎么来了?”看着她单薄的一身楚帝皱了皱眉,拉过她的手,冰凉的很。 “天凉,还是多穿些,林远,朕记得藩国进贡的暖段还有几匹,明儿个让内务府都给贵妃送去。”楚帝吩咐道,一边拉着颜贵妃继续往前走。 “臣妾多谢陛下。”颜柯福了福身,被楚帝一把拉了起来,她方才是故意没有带披风的,有些时候得到帝王的宠,不仅仅需要大方知礼。 更需要让他心疼。 她知道,陛下的爱都给了先皇后,所以她从来不奢求,他心里能够记住颜柯这个人,就已经足够了。 见到帝王是和颜贵妃一起过来的,尤其是帝王还拉着她的手,大殿里有些人的脸色变了又变。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妾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一瞬间,整个盘龙殿都热闹了起来。 “坐下吧,今儿个是家宴,不必拘礼。”帝王看起来很高兴,拉着颜贵妃坐下。 宫里许久没举办过夜宴了。 目光环视了一圈大殿,楚帝蹙了蹙眉,“国师呢?” 等等。 楚帝又看了一圈,“太子呢?” 林远正打算派人去找,猛的听到一阵瓷瓶摔碎的声音,是从偏殿那边传来的。 颜贵妃心头一跳,瑟笙就在偏殿,该不会太子也去了吧? 这两个人待在一起不得打起来? “花瑟笙,你这个败家子!” 第三十九章,花美美和楚怼怼 又听见撕啦一声,像是衣服被撕碎的声音。 大殿里的人面面相觑,两个人单独在偏殿,关……关键这衣服撕裂的声音,众人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目光复杂的看向上面的帝王。 楚帝沉思了好一会儿,脸色看起来有些慑人,招了招手,沉声道,“林远,随朕过去看看。” 颜贵妃想说什么,却被楚帝制止了。 良妃和淑妃凑在一块儿说着什么,颜柯那个小贱人不是和花瑟笙关系好吗,这要是出事儿了,看她还怎么办。 陛下那脸色明显就是生气了,都在等着看热闹。 大殿里的人心思各异,看着帝王离去,顿时吵闹了起来,颜贵妃坐在最上面,凌厉的目光扫过众人,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闭嘴!” “太子和国师大人之事也是你们能议论的?!”颜贵妃脸色铁青,修长的手指逐渐收紧,白皙的手背上青筋蹦起,气场大开,那些嫔妃全部噤声,都有些被吓到了。 空气很压抑,让人有些喘不过气,这一刻大殿里安静极了,几位皇子面面相觑,这事不好说。 他们更觉得应该是太子哥哥和国师大人打起来了。 这个可能性更大,毕竟两个人互相看不顺眼好久了。 偏殿里烧着碳火,暖烘烘的,林远连忙打起了帘子,楚帝突然偏头对着林远嘀咕了两声,“要不然朕在外面再待会儿?” 万一真的是他想的呢?这贸然进不去不是就打扰到了吗? 林远,“……” “我的陛下呦,这太子殿下和国师大人不和您都知道的,这……这怎么可能会……”剩下的话林远没说下去了,反正他是不信的。 …… “放手!”要不是隔壁就是晚宴,他一定当场掐死花瑟笙,埋尸荒野!楚江离的目光越来越危险。 要是早知道花瑟笙在里面,他是断然不会踏进来一步! 目光骤然一冷,花瑟笙手上一个使劲,他那半截衣袖彻底就报废了,语气吊儿郎当格外欠打,“放了,然后呢?” 看着地上的衣服碎片,楚江离冷笑一声,目光暗了许多,“十万两,国师大人自己看着办吧。” 以现在的情况来看,花瑟笙应该是他父皇的人,但是,她一定还有自己的目的。 花瑟笙冷嗤一声,想让她赔钱?做梦。 “太子殿下还没睡醒?”她向来都是只进不出的,漂亮的一双眸子紧盯着楚江离,眼角的泪痣添了几分妩媚,巴掌大的小脸在烛光下显的越发白皙莹润。 那一瞬间,楚江离莫名觉得眼前人的脸似乎和记忆中的某个人重叠,但是下一刻,立马就清醒了过来。 眼前这个欠打还十分不要脸的女人怎么可能是她呢。 “赔钱?方才太子殿下进来吵到了本国师,本国师现在觉得哪儿都不舒服,药费的账单会送到东宫,太子殿下记得连带着上一次的一起还了。”那个十万两是卖了楼越的钱,可不算楚江离还的。 她还想讹钱?! “国师如此伶牙俐齿,当什么国师,何不若去梨园里当个角儿算了。”楚江离讥讽道。 第四十章,我见过她 “我倒是看太子殿下更像个唱戏的,本国师哪日心情好,或许还能赏你两个铜板儿。”花瑟笙反唇相讥,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往外走去。 “孤哪儿能和国师抢,不过也对,国师大人肯定舍不得离开皇宫,毕竟,天底下谁有父皇位高权重?”狭长的眸子里满是深邃,楚江离嗤笑一声。 先花瑟笙一步推开了大门,准备离去。 正在偷听的帝王差点儿一个趔趄就摔进去了,场景顿时尴尬异常。 楚帝,“……” 楚江离嘴角一抽,“……” 花瑟笙冷哼一声,她看到楚江离就是个气,要不是因为楚帝,现在楚江离的坟头草都已经多高了。 为了掩饰自己偷听的尴尬,楚帝故意严肃了声音,带着几分训斥,“太子和国师你们两个怎么回事?!” 两个人没吭声,听着楚帝的训斥,不轻不重的道了两句,楚帝冷哼了一声,“行了,回去坐着吧,今儿个家宴,就不处罚你们了。” 花瑟笙和楚江离走进大殿的时候,所有人都下意识的看着他们,刚刚发生了什么他们也摸不准。 不过看太子和国师的脸色都不太好…… 晚宴还没到一半,来了个小太监和楚江离低语了几句,楚帝也没说什么,挥了挥手就让他去了,看离儿那脸色就知道是什么事。 罢了,随他去吧。 当年的事一直给离儿留下了很大的心结,不找到那个人,他是不会罢休的。 可是整整十年了,他又去哪儿找那个人? 说不定,早就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没了。 此时外面已经伸手不见五指了,夜里有风袭来,带着阵阵刺骨的凉意,楚江离离开的很急,就连手背被路旁的树枝划伤了都没注意到。 衣袍被风掀起弧度,楚江离的眼中带着隐隐的期待,十年了,整整十年了…… 他终于……能够再次见到她了吗? “殿下。”侍卫恭敬的行了一礼,将大门打开了。 里面的那个姑娘一身白衣,背影清瘦,柔顺的发丝垂在肩头,给人一种弱不禁风的感觉,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要保护她。 听见身后的动静,女子连忙转过了身,脸上的笑容很灿烂,带着一股阳光的气息,眸子里似乎嵌了一汪清泉,楚楚动人。 “你就是太子殿下吗?”清脆的声音犹如黄鹂一般动听,满是小姑娘家的娇俏,那女子睁大了眼睛看着楚江离。 几乎是一瞬间楚江离就确定了,眼前的女人不是她。 手背上的伤口隐隐作痛,先前的期待全部化作了泡沫,失望就像潮水一样铺天盖地的涌来,几乎将人淹没。 楚江离脸色铁青的转身,眸子里被怒火席卷,手背上青筋暴起,昭示着他的愤怒,不是她……不是!! “诶,你别走啊,我知道我不是她,你也不用这样吧!”女子跺了跺脚,哼哼了两声,谁还不是个小公主了?她干啥搁这儿受这个太子爷的气啊。 白七浔忍不住憋嘴,这位太子爷还真是冷漠无情,不过……他太执着了。 找一个人找了这么多年,反正她是没有那么大勇气的。 “太子殿下,你要找的那个人我曾见过……” 第四十一章,她的腿太惨了 楚江离的脚步猛的顿住,回头看向白七浔,眼中满是杀意和冰冷,看的白七浔心头一跳,“你若是敢骗孤,孤就杀了你!” 两只手猛的背到背后,白七浔使劲摇头,就差指着天发誓了,“我怎么会骗人呢!半年前我和我家……妹妹来西凉的时候,曾经见过一个女人。” 她没有骗楚太子,半年前,流寇里有一个被抓的女人,那个女人太美了,是那种一眼就让人忘不掉的美丽,尤其是她眼角的泪痣,美的惊心动魄,就是他们所说的,惊鸿一瞥。 半年前,西凉。 都对上了,眼前这个女人应该是真的见过她。 眼中的杀意逐渐褪去,楚江离手指动了动,言语冰冷,如同冰霜一般刺骨,“你要什么。” 她不可能什么都不要就主动来找他。 白七浔这才松了口气,幸好她以前因为好奇缠着父亲大人问过一些消息,本来她也是赌一把的,但是看太子这个表情,应该就是那个女人没错了……吧。 “我是白七浔,白家幺女,太子殿下应当听过我的名字。”白家幺女白七浔,在燕国可谓是无人不知的,她相信楚江离肯定听过她的名字。 楚江离一蹙眉,他现在只想知道囡囡的消息,旁的都没有任何兴趣,“她在哪儿?” 白七浔,“……” 活该他单身啊,连太子妃都找不到一个! 泯了泯唇,白七浔连忙道,“我和我家公主走丢了,麻烦太子爷帮忙找一下我家公主,至于您要找的那位,半年前,我曾看到就流寇抓走了她,是往白骨涯方向去的。” 她不知道这位楚太子究竟知不知道那个女人的身份,万一不知道呢?父亲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一定不能和任何人提起这事的。 思来想去白七浔还是闭嘴了,那个女人的身份太敏感了加上她又失踪好多年了,那次流寇抓走了那么多人,万一她弄错了呢? 毕竟她知道的关于那个女人的模样,也只是只是一颗泪痣而已。 白七浔猛的打了个寒战,一想起刚刚太子的眼神,她要是弄错了,楚太子可能真的会杀了她。 白骨涯,流寇…… 楚江离眸子一暗,对着身后的暗卫道,“让楼越帮她找人。” 他要带人走一趟白骨涯了。 “我家公主叫李素……”她们出来公主就用了原名,在外面叫封号身份太危险了,白七浔急的不行,这要是被父亲知道了,铁定会打断她的腿的! 陛下也会打断她的腿的,她的腿太惨了啊!! 楚江离连夜带人赶去了白骨涯,可是流寇是半年前在上面集聚的,现在又过了这么久了,找到那些人的几率太小了…… 得到消息的楚帝看着墙上的画像深深的叹了口气,看上去苍老了很多。 婠婠啊,我们的离儿什么都好,就是执念太深了。 他现在完全是凭着一股气在找那个小姑娘,却从未想过找到了她又该如何,娶她吗? 可是他是太子,未来是帝王,那个小姑娘又受不受得了帝王三宫六院?万一有一天,她和离儿变成了第二个我和你怎么办…… 第四十二章,去看热闹 “哦?太子带人去了白骨涯?”君执站在池子边,微微拂了拂衣袖,声音异常清冷,他没想到楚江离居然能查到这儿来了。 沉思了好一会儿,君执将手里的鱼食一把扔到了池子里,看着鱼儿哄抢的样子也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慢声道,“将那些人全部杀了吧。” 现在阿笙的记忆没有恢复,身子又不好,绝对不能让他发现阿笙的身份。 上一次的谢白就是例子,要不是他查的快,将知情的人全部弄死了现在所有的人就都知道皇女在西凉当国师了。 身后的男人点了点头,很快便离开了。 君执看着天色叹了口气,陛下有意护着阿笙,所以这么多年才没有派人寻找,可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他只能在这风透出去之前,安排好一切。 池子里的鱼在抢完了鱼食后一哄而散,消失的干干净净,君执低笑一声,转身离开…… 近来天气都晴的很好,太阳晒得暖烘烘的。 这几日颜柯一直在忙着选秀的事,君执也在忙着政事,都没人陪她唠嗑了,花瑟笙一手撑着头,春日里就是好,总算不冷了。 对面的楚帝笑了一声,颇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你啊,陪朕下棋就有那么无聊?” 这不过半个时辰,她已经抬头看着窗外叹气好几声了。 “陛下明知故问,这热闹的您不让臣去瞧瞧,心又怎么落的下来?”那边选秀热闹的很,偏偏楚帝把她留了下来,花瑟笙微微勾唇。 那一笑,当真是倾国倾城。 落下了一枚黑子,楚帝摸索着手上的一串玉珠子,那珠子红的透亮,看上去格外喜人,半晌后突然招了招手,“林远,把那件火狐披风拿给国师,顺便送国师去储秀宫。” 林远福了福身,“老奴明白。” 御花园的桃花开了不少,先前国子监那边的早桃已经谢了,火红色披风在青石地板上划过,美人如玉,比那灼灼桃花还要娇艳几分,远远望去格外惹眼。 前面不远处就是储秀宫了,花瑟笙听着那边的声音,突然想到了颜柯的那个妹妹,“我听说,今年贵妃的妹妹也是秀女?” 女子清冷的声音让林远一惊,连忙道,“回国师大人,是的,那秀女名叫颜青。” 想进宫可不容易,三十名秀女能留下三个就不错了,贵妃娘娘的那位妹妹,怕是没机会了。 侍女老远就看到了花瑟笙,国师大人身旁的似乎是林总管,连忙进去通报。 三个嬷嬷对视了一眼,赶紧到门口去迎接,林总管都来了,那肯定是陛下授意的。 “奴婢见过国师大人,国师大人千岁千岁千千岁。”花瑟笙很少涉足后宫,所以这还是她们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见到国师大人,心里不免被惊艳了一番。 宫中总是盛传国师大人绝色倾城,她们一开始还觉得那些人传的太过了,可如今看来,那些人说的的还真不为过,怕是后宫三千佳丽加起来都比不过一个国师大人。 “起来吧。”声音清冷优雅,带着几分倨傲,花瑟笙从那些人身旁走过,幽幽冷香入了鼻息,一双多情的桃花眸从众秀女身上划过。 第四十三章,颜家二女 颜柯起身出了门,她少见的穿了正装,奢靡华丽的裙摆拖在身后,神色十分冷淡道,似乎是心情不太好的样子,“国师大人和林公公怎么过来了。” 林远笑呵呵道,“这不陛下让奴才送国师大人,顺便瞧瞧娘娘,陛下让奴才转告娘娘,说娘娘不必太过操劳,若是因为选秀一事害的娘娘不好了,陛下会心疼的。” 听见林远这话,颜贵妃的脸色好了许多,“多谢林公公了,莹儿,看赏,顺便去给国师的椅子上加块垫子。” 她那身娇肉贵的,硌着了又要讹她钱,上一次就是,因为在她宫里的栗子酥吃多了导致积食,讹了她一大笔医药费,呵,女人,她都看透了!! 要不是看在那次花瑟笙帮她解决了林嫔陷害的事情,她早就将花瑟笙的腿打断了! 林远没待多久便回去了,陛下那边还需要他。 颜贵妃点了点头,示意嬷嬷继续教那些秀女宫里的礼仪,转头进了屋子,看着花瑟笙低声问道,“你怎么来了?陛下呢?” 她不是一早就被陛下叫过去了吗?更何况这是后宫的事,瑟笙又是朝廷命官,掺和进来始终不好的,她是没什么意见,可是不代表那些迂腐的朝臣没有。 一说起陛下,花瑟笙就忍不住吐槽,看了一眼外面院子里的人,低声道,“陛下下棋的技术忒差了,偏生他还死活拉着我下了整整半个时辰。” 这不是没事找挫折吗? 颜贵妃忍不住泯了泯唇,防止自己笑出来,她也知道陛下棋艺差,可像这般大胆说出来的她还是头一个。 等等,颜贵妃眯了眯眸子,她总觉得瑟笙身上这件披风有些眼熟,似乎是在什么地方见到过,脑海中灵光一闪,昨年秋猎的时候,那是陛下亲手猎的火狐。 看来陛下对瑟笙的确上心,“你就担待着些吧,旁人想要这殊荣还没有呢。” 可不是每个人都有那个资格和陛下在一起下棋的。 下面的秀女看着屋子里正在说什么的两个人不免心生羡慕,尤其是那位国师大人,那般倾城的容颜…… 颜青没什么表情,自从颜柯被封了贵妃她就知道自己进宫几乎是没什么可能了,但是她不甘心,凭什么?! 无论是姿色还是才情颜柯样样不及她,但是凭什么颜柯就能嫁给陛下当上贵妃,在宫里荣华富贵,而她只能嫁一个普通男人? 她的一举一动都被颜柯看在眼里,自以为是的倨傲和傲骨,实则恶心的很,有身为亲妹妹的想要勾引自己姐夫的吗?! 花瑟笙捏着一块栗子酥,她今儿个该将美美抱上的,它最爱栗子酥了,啧,真是可惜,又只能她一个人吃了,“她就是你那个妹妹?” 模样是不错,可是后宫里美人众多,她又算得上什么? 屋子里烧着炭火,暖和的很,花瑟笙惬意的眯了眯眸子,那爱娇的模样就像猫儿一样,看得人心都快化了,只想把她捧在手心里。 颜柯觉得自己要是个男人的话,就算是倾尽一切也得把她抢到手,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不知道日后有多少男人要为了她争破脑袋。 第四十四章,目中只留婠婠 椅子上的美人儿一身大红色的披风,衬的她小脸越发白皙莹润,几缕发丝垂在腮前,凭添了几分懒散和俏皮,神色恹恹,似乎是对眼前的一切都不感兴趣,莫名的就让人的眼睛再也从她身上移不开了。 窗外的秀女还在学习跪拜礼,花瑟笙的目光一一扫过,最后定格在一个人的身上,“那是谁?” 眉宇间,莫名让她觉得有些熟悉。 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颜贵妃嗤笑了一声,“那是林家送来的秀女,说是失散多年的女儿,这话谁又信?那姑娘眉宇间像极了先皇后,目的是什么你大概也是猜到了。” 她观察过了,那姑娘的一举一动都带了几分先皇后的影子,林家的目的不言而喻,可惜他们的如意算盘打不成了。 以她这么多年对陛下的了解,要是陛下发现那姑娘的小动作都和先皇后一样,怕是会直接赐死,已经逝去的爱人就像花一样,会不断的在活着的人心里美化,年少的痴情爱恋也会让人觉得更加美好。 那都是回忆中最不可让人触碰的,尤其是对于陛下而言。 花瑟笙所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倒是让她想起了以前那些朝臣总是送与她眉眼相似的姑娘给阿与,让人啼笑皆非…… 现在贵妃娘娘和国师大人都在里面看着,那些嬷嬷自然不敢懈怠,面对那些秀女的便是更加严厉的要求,一个个秀女被折磨的苦不堪言,却连哼哼一声都不敢。 眼下离殿选只剩下三日了,宫里添了新人,不知道又要惹出多少是非。 “呦,姐姐和国师大人也在呢。”淑妃步履摇曳,慢悠悠的从外面走了进来,娇柔的目光打量了一眼今年的秀女,看着其中几个模样较好的,脸上的笑容似乎僵住了片刻。 “臣妾见过贵妃娘娘,国师大人。”淑妃微微行了一礼,那弱柳扶风的样子,只是容易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颜贵妃收回了目光,只淡淡应了一声,“起来吧。” 淑妃和良妃就是一丘之貉,颜柯向来瞧不上她们,但是这毕竟是在外人面前,不能让她太难堪。 花瑟笙压根儿就没看她,现在是颜柯执掌六宫,淑妃那几个小虾米翻不出什么水花,颜柯看上去清清冷冷,可身在后宫,她怎么可能真没点儿手段。 淑妃压根儿就没料到这两个人会这样不给面子,一时间脸色不太好看,憋着气又不好发作,这在外人面前还会落了口舌。 看着嬷嬷身边的一个秀女,淑妃蹙了蹙眉,怎么会长的那么像那个女人…… 微微颔首,目光十分倨傲道,“你,唤什么名儿?” 那秀女福了福身,笑容甜美,礼仪也是挑不出分毫差错,“回淑妃娘娘,臣女唤做林染。” 林家的人?淑妃脸色微变,林家打什么主意,居然送了这么一个人进来…… 有些烦躁的转头,淑妃的神色里有些不安,“行了,起来吧。” 说完便匆匆离去,连告退都忘了。 看着她那狼狈的模样,花瑟笙莫名就想起了陛下挂在书房的画像。 右下角有那么一句话。 得见婠婠,目中只留婠婠,心中只藏婠婠。 第四十五章,消失了五百年的图腾 楚江离看着楼越那宛如智障的模样眯了眯眼睛,没说什么。 反倒是楼越兴趣颇高,拿着那占星批语乐颠颠的凑到楚江离身前,“阿离阿离,你看一眼啊,人家这不还在帮你说话吗。” 这批语直接就断了那些朝臣的念头啊,就不会有人再惦记皇后的位置了。 阿离也就该放心了。 冷嗤一声,楚江离冷着一张脸,还不是为了讨好他父皇,他就知道花瑟笙的目的不纯,“这圣旨早就下来了,你是瞎了吗今天才看见。” 楼越,“……” 阿离这是吃了炸药吗,逮着人就怼,他又没说错什么…… 罢了罢了,楼越放弃了这个话题,毕竟容易被怼,小心翼翼的将那占星批语收了起来,“你前几天不是去了白骨涯吗?怎么样,有没有找到什么线索?” 闻言,楚江离的脸色更加阴沉了,白骨涯上什么线索都没留下就算了,他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逃亡流寇的消息,还没赶到的时候人就已经死了。 背后有人在阻止他查囡囡的消息。 他不得不怀疑囡囡在别人手中,同时又担心她会不会有危险。 一想到这儿,楚江离的心都提了起来。 “楼越,我让你查的事现在有消息了吗?”整整十年了,他却连囡囡的身份都没查到,又何谈找她,楚江离周身的气压很低,他这是第一次怀疑自己的能力。 楼越摸了摸下巴,“有是有,但是这个消息对你来说应该没什么用。” “你给我画的那个凤凰,是一种图腾,但是那图腾在五百年前就已经消失了,阿离,你会不会是看错了?”图腾的消失也就意味着一个世家或者朝代的灭亡,哪怕是有后人,也不会把图腾再纹在身上的,那不是找追杀吗? 傻子才会那么做。 “消失了……”楚江离的声音很轻,他没有看错,哪怕时隔这么多年他依旧能清楚的记得囡囡肩上的凤凰纹身。 知道他不信,楼越还特意带来了书,从里面抽出来了一张淡黄的纸张,小心翼翼的打开,纸张中央是一只鲜艳的凤凰图腾。 时隔五百年,也依旧没有褪色。 翻开了书,楼越的动作十分小心,生怕弄坏了,这可是师父珍藏的,要是弄坏了师父会抽死他的,“呐,你自己看,凤凰乃古蜀国图腾,距今已有五百年的历史了,古蜀最后一任国君名唤花容与,他死了蜀国也就没了,图腾也便随之消失了。” 他师父把那花容与吹的天上有地上无的,什么少年帝王,上古一帝,反正他一句话都没听进去,再厉害还不是死了? 那图腾五百年前就已经消失了,还是皇室所用的,现在怎么可能有人把它纹在身上。 “书留下,你,滚。”楚江离看着桌案上的书,言语十分不留情面,气的楼越想把他的头给拧下来! 当然,他也只是想想,毕竟……他打不过阿离。 楼越气呼呼的离开了,关门的阵仗像是要把门拆了一样。 看着书上的名字楚江离莫名觉得有些恍惚,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起了花瑟笙。 第四十六章,杀兄弟了 传闻中一笑倾人城的古蜀公主,花瑟笙…… 脑海中突然划过了花瑟笙那张倾国倾城的小脸,楚江离的目光逐渐微妙,他怎么会想起那个女人的。 她现在应该在储秀宫看热闹吧…… 楚江离,“……” 他怎么又想起了! 有些烦躁的将书收好,起身出了东宫。 “小七?你在这里做什么?”楚江离看着他手里还提着一个食盒,这里过去就是花瑟笙的星辰殿了,他来这里做什么?目光不由得严厉了几分。 七皇子从小就有些怕这个太子哥哥,尤其是看着他这样严肃的表情,好半天才磕磕巴巴道,“那……那个……”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脑海里灵光一闪,七皇子连忙道,“我过来喂猫的!这里有只猫儿长的可漂亮了!” 身后突然响起一阵闷笑,男人目光温润,似乎是有几分无奈,动作温柔万分,言念君子,温其如玉,声音更是柔和,“三儿,你就别为难小七了,明知道这是通往谁宫殿的路,小七啊,这是动了春心了。” 不然向来娇生惯养,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七为何还会亲自去贵妃娘娘宫里讨教栗子酥的做法? 七皇子的脸都快涨红了,忍不住反驳,但是那躲闪的神色早就出卖他了,“我没有!二哥你可别乱说!!” 二皇子慢慢走近,模样和楚江离有几分相似,但是两个人气质完全不一样,手中捏着一支桃花,言语间带着几分戏谑,“今儿个国师可不在星辰殿,看来小七你这趟路白跑了。” 七皇子雀跃的心瞬间就凉了,不在啊……连忙又抬起了头,“二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楚江离的脸色沉的如墨一样,十分危险的看了一眼二皇子,“二哥是把嫂嫂追到了,那怎么还一个人回来了?还是二哥你又被甩了?” 二皇子,“……” 不是,咋们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这么扎心,还有,什么叫他又被甩了? 有那么多次吗?不过也就一二三四五六次……吧。 咳了一声,二皇子飞快的转移了话题,“那什么,小七啊,你最近的课业怎么样了?话说我还没见过那位国师呢,听过模样很是好看,小七你什么时候带二哥去见见?” 七皇子,“……” 他可求求二哥了,别把话题往他身上带!再提一句国师,说不定下一幕就是兄弟相残了…… 没看到太子哥哥那快要杀兄弟了的表情吗?!! “二哥,我真的是来喂猫的,看得出来你和太子哥哥还有很多话要说,弟弟我就先滚了!”说完,七皇子提着手上的食盒拔腿就跑,这场景,谁不跑谁是傻逼! 就让二哥一个人慢慢面对魔鬼太子哥哥吧! “诶,阿离你这个表情是做什么?”二皇子莫名觉得后背一凉,他刚刚有说错了什么吗? 哦,对,他想起来了,之前听说三儿和国师不和。 等等,不和?那三儿来这里做什么?这条路的尽头可就只有国师的星辰殿了,二皇子的目光逐渐高深,他觉得自己可能发现了什么。 莫不是…… 第四十七章,好大一出家庭伦理戏 他听闻那位国师美若天仙,倾国倾城的连父皇都都宠她上天。 说不准就是阿离告白被拒绝了,然后因爱生恨,这才处处针对那位国师大人,想要引起她的注意力。 楚南觉得自己可能真相了。 要不然他来这里做什么?还那么凶小七,这不是明摆着吃醋了吗? 唉,真是好大一出兄弟争美人,家庭伦理现场啊,生活不易,他在看戏。 然后,楚南在回府的时候,脸上顶着好大一块乌青,看的下人心惊胆战的,二殿下居然被人打成了这个样子…… 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啊…… “林家这一出,怕是引起了好多人的注意,方才淑妃的脸色你也看到了。”颜柯的声音很清冷,慢悠悠的走在路上,宫人跟的远远的,生怕打扰到了两人。 那个叫林染的女人,无论是相貌还是小动作都像极了先皇后,进了宫必定会引起异常腥风血雨,免不得又要扯上她,颜柯很厌恶那些腌臜手段,但是她相信良妃在这种事情上,绝对不会漏了她。 身为贵妃,每天都在被迫打人。 女子的声音懒懒,她可困了,“怕什么,皇后永远是皇后,林家什么水花都翻不起来。” 陛下宠爱颜柯是因为颜柯识趣,和别的女人不一样,虽然她走不到皇后的位置,但荣宠是少不了的。 “其他的本宫不管,但是选秀那日本宫不想看见颜青,当然,本宫也不希望看见她出现在某位皇子王爷身边。”有她在林染肯定翻不出什么水花。 看见颜青她就觉得恶心,她算个什么东西,还想进宫。 花瑟笙拢了拢身上的披风,“需要弄死吗?” 她觉得弄死了更好一些,以绝后患,不然现在颜青对她的恨,指不定以后会出什么幺蛾子。 颜柯微微一愣,虽然厌恶颜青,但是还没到想要她死的地步。 可是她也明白一句话,对敌人的留情是对自己的残忍,好半晌后才低声道,“你决定吧。” 以颜青的性子,肯定是不会罢休的,她现在放过了颜青,但是颜青肯定不会放过她。 花瑟笙侧头,她不太明白颜柯在顾虑什么,颜家都已经这样对待她了,“那就杀了吧。” 语气轻飘飘的,花瑟笙不觉得杀人是什么很大的事情,尤其是身在皇室的人,谁手里没沾过几条人命?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欠谁,颜家的生育之恩早在以前也就已经还了,因为颜柯得宠,颜家不知道捞了多少好处了。 “阿笙,你知道,被自己至亲之人伤害的感觉吗?”颜柯的一双眼睛通红,却没有掉一滴的泪水。 她是谁啊,她是高高在上的贵妃,那些人不配让她低头,不配让她掉眼泪! 那种痛已经深入了骨子里,她以为颜家会是自己的后盾,也是自己的血脉至亲。 所以才听了话,入了宫。 可是一入宫门深似海,那时候陛下与皇后恩爱,眼中又何曾有她的影子? 她在后宫被人下毒,陷害,命悬一线的时候,她的父亲想的却是她无用,不能为颜家带来利益。 那个时候起,她就对颜家彻底心死了。 第四十八章,前前未婚夫 至亲之人吗。 她并没有过那种感受。 她的一生都是被人捧在心上的,让她不高兴的人早就消失在世界上了,哪怕现在她不再是蜀国公主,也依旧是被人捧在手心。 “颜柯,在这个世界上你最爱的人应该是自己。”花瑟笙只留下这一句话便离开了,谁都可以不爱但是必须爱自己,俗话说得好,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她就是一个很自私的人,受不得半点儿委屈,她又不欠谁的,凭什么要受委屈? …… 水色的纱帐垂落在地上,一个人影从窗户上翻了进来,小心翼翼的撩开帘子摸到了床上,看着女孩熟睡的面容,心里松了口气。 还没等君执脱衣服爬上床,床上的小姑娘就已经醒了,睁着一双漂亮的眸子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君执。 见她醒了,君执干脆就直接躺下了,拥着她低声问道,“你还记得姬诡诸这个人吗?” 花瑟笙身子一僵,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好半天才道,声音里满是别扭,“你怎么突然提到他了……” 君执低头看着怀里小人儿僵硬的身子,莫名多了几分好奇,“史书上有记载,他是你的前前未婚夫?” “嗯……”花瑟笙不情不愿的嗯了一声,十分不愿意提起这个人。 说实话,他还是很好奇阿笙到底有多少任前未婚夫的,“姬诡渚不算,你上一世到底有多少任前未婚夫?” 史书上记载的不一定是真的,毕竟,很多的东西都是根据皇室的意愿会产生一定的改变。 至于为什么偏偏提姬诡渚,主要是他是史书上记载的唯一一个主动退亲的人。 花瑟笙仔细想了想,这个数字她也不太确定,但是她上一世是个渣女中的渣女,只负责撩,从来不负责的那种,“未婚夫少,至于被我放了鸽子的人三千没有,但是三百有了。” 毕竟那时候她可是整个蜀国最耀眼的明珠,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做她的未婚夫婿的。 君执嘴角一抽,整个人都有些懵,他以为最多十位数,结果呢?结果呢??! “史书上说的是真的吗?”姬诡渚是殷皇朝的帝王,虽然不比蜀国强,却也差不了多少,史书上记载姬诡渚为了求娶公主,送了不少城给蜀国。 但是最后还是退婚了,记载的是蜀国帝王不同意,因为殷皇朝太穷了……君执对这个理由,完全无法理解。 花瑟笙的脸色顿时就凝固了,这让她应该怎么说呢…… 史书上记载的她有看过,但是真实情况…… 咳。 好半天花瑟笙才扭扭捏捏道,“他原来不穷,后来,国库被我差点儿败光了,然后那些朝臣坐在城楼上非要跳楼,说我是红颜祸水殷朝养不起,这才取消了婚事。” 君执,“……” 这还真是个清奇的理由。 也难怪刚刚提到姬诡渚她整个人都不太对劲,强忍着笑意,君执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庆幸他不穷,还养得起阿笙。 “最近在南湖那边发现了一座古墓,初步断定是殷朝的。”很有可能就是姬诡渚的,他知道说这些对于阿笙来说应该很难接受。 第四十九章,你想娶我? 因为对于阿笙来说,那些人都是记忆里鲜活的模样,却突然成了坟墓里的一培黄土,熟悉的名字也刻在了死寂的墓碑上。 看着她微愣的模样,君执伸手揉了揉她的发丝,心疼满是疼惜。 他能够察觉到,很多时候的阿笙都并不开心,大概,是想家了吧。 对待这个世界她始终是陌生的,她的亲人,在乎的人,朋友,全部都在另一个……她再也触及不到的世界。 夜色越来越深,今儿个的月亮弯弯的,光线暗淡异常,星点子也没几颗。 宫人提着灯从宫墙下沉默的走过,偶尔传来几声鸟儿的声音,在树枝上跳动。 除此之外,夜,显的格外的寂静。 一只白色的猫儿猛的跃到了墙头上,一双眸子紧盯着前方,似乎是发现了什么…… …… 花瑟笙醒来时,君执已经离开了,身上还窝着两只猫儿,她就说大半夜的时候突然觉得喘不过气来,整得她差点儿去世,原来是这两个小东西! 伸手一把提起了银子扔到角落,银子被吓的一个机灵,怀里的东西掉落在了被子上。 花瑟笙,“……” 搞了大半天,把自己团成一坨,就是为了盖住偷来的东西。 被子上静静的躺着一颗硕大的东珠,花瑟笙都很好奇,它到底是怎么把这东西叼回来的? 不出意外,这又是楚江离的。 上一次西域进贡的东珠陛下全部给了楚江离,除了他再也没有第二个人有这东西。 忍着剥了银子皮的冲动,花瑟笙深呼吸了一口气,呸!她忍着个屁! 明明是一胎生下来的猫崽子,美美又乖又听话,就它造作!上一次他抢了楚江离玉佩的事还没过去,今儿个它又把人东珠给偷了! “太子殿下……殿下您不能进去……”瞧瞧的声音弱弱的,她很怕啊!眼前的可是太子殿下! 上一次说的那些话已经够她掉一百次的脑袋了,可是眼下国师大人还不曾起身,这要是进去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她就可以自杀谢罪了。 慢条斯理的瞥了一眼瞧瞧,一个小宫女罢了,楚江离压根儿就没有将她放在眼里,露出了一个阴森的笑容,“让开。” 他今天不把那只蠢猫弄死,他就不叫楚江离! 三番两次的偷他东西,怎么,盯上了他了是吧? 花瑟笙听见了外面的声音,一手撑起了头,沉默的看着银子,要不然,她现在把银子直接丢出去? 楚江离肯定是不会罢休的,花瑟笙慢悠悠的起身,伸脚一踢,那颗东珠连着银子一块儿滚到了床底下。 磨磨蹭蹭的将披风裹在身上,反正待会儿还要继续睡,花瑟笙一手推开了房门,美美乖巧的跟在她身旁。 “太子殿下这是……想打架?”花瑟笙微微一笑,理不直气也壮。 唇角勾起了一抹渗人的弧度,楚江离眼里满是冷意,“国师大人怎么不说自家的猫又偷了孤的东西。” 一大早起来,满屋子都是猫的脚印,除了花瑟笙那只蠢猫,他想不到第二只了。 挡在了门口,花瑟笙漫不经心道,“太子殿下怎么就知道是本国师的猫?看您这样子想硬闯进本国师的寝宫,怎么,太子殿下这是想娶我了?” 第五十章,银子别怕,姐姐扒了你 要是楚帝知道楚江离闯她的寝宫,就是把楚江离绑着也绝对要给他们赐婚。 楚江离脸色一僵,忍不住冷嗤一声,“怎么,国师大人这么愁嫁?难不成昨儿个夜里丞相没满足国师?” 他的人可是看着君执离开的,夜里来白日走,他们之间要是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他的名字倒着写! 花瑟笙的目光骤然一冷,楚江离居然在她身边安插了人,强行压下了心底的杀意,面容上突然多了几分暧昧道,目光上下打量着楚江离,“怎么,阿执有多厉害太子也想试试?” 在她身边安插人楚江离不是头一个,但是是唯一活着的一个。 要不是因为楚帝救了她,她绝对会把楚江离的脑子拧下来栽花! 瞧瞧在一旁听的瑟瑟发抖,卧槽,昨天晚上这么劲爆的吗? 但是这个话题好像不太适合她听下去…… 默默的往后退了几步,瞧瞧一溜烟的跑了,还是小命重要一些。 “少废话,将那只猫给我交出来!”他才不管花瑟笙和君执之间怎么不清不楚的,他现在只想弄死那只猫! 三天两头偷他东西,下一次是不是还要把他的东宫给抄了啊! 美美懒懒的打了个呵欠,竖起小短腿使劲的扒拉着花瑟笙的衣裳,那模样乖巧的不像话。 花瑟笙俯身将美美抱了起来,宽大的披风下,一片白皙如玉,引的人遐想无限…… 楚江离脑子一热,耳垂逐渐爬上了一抹红润,脑子里满是刚刚的场景。 一时间连要说什么都给忘了。 “太子殿下有证据?空口造谣可是要挨打的。”反正银子和那东珠已经被她踢床底下去了,楚江离想进门搜也是不可能的。 一旦楚江离进了这个门,加上陛下的脑补能力,说不准他们孩子的名字叫什么陛下他都想好了。 她可不愿意嫁给楚江离,看着那张脸就来气。 回过神后,楚江离从衣袖里掏出了一块银质的圆形挂牌,上面一个银字非常醒目,他越发觉得花瑟笙不要脸了,将东西直接扔到了花瑟笙脚下,冷冷道,“怎么,国师认识吗?” 花瑟笙,“……” 她真特么想掐死银子啊! 也不知道把自己的尾巴收拾好! 深呼吸了一口气,花瑟笙转身进了寝宫,不过片刻便拿了一个什么东西出来,仔细一看,和楚江离刚刚扔到地上的挂牌一模一样。 “太子可看清楚了,银子的挂牌在本国师手里,太子殿下下次可要查清楚了再开口,可别被有心人故意挑拨了。”花瑟笙的声音清冷异常,幸好之前打造这个的时候,怕银子和美美弄丢了,多打造了一堆。 现在她梳妆台上还装了一盒子一模一样的挂牌。 楚江离一愣,然后脸色越来越冰冷,沉的能滴出水来,莫不是他真的被人挑拨了?花瑟笙是父皇的人,暗处的人莫不是想要挑拨他和父皇的关系? 手指的骨节处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眼底的杀意越来越浓厚,薄唇紧泯,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唇角轻勾,发出一声冷笑,利用他,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 第五十一章,你踹我干啥 看着楚江离的背影彻底消失,花瑟笙才松了口气,可算是走了,再问她就真没办法混过去了。 人是走了,但是楚江离绝对很快就会反应过来,花瑟笙转身看着刚刚从床底下爬出来的银子,阴森一笑…… 接着,房间里猛的响起了一声猫儿的惨叫,凄厉的紧。 …… 飘逸的纱裙随着风掀起唯美的弧度,美人的身影迅速消失在墙头上,带起一阵凉风,冷的银子忍不住喵喵叫,又不敢太大声,生怕被打,只敢小声呜咽。 花瑟笙一手提着银子,落进了某宫殿里,将夜明珠塞到银子背上的衣兜里,厉声威胁道,“进去,把这东珠滚到她的床底下!脚印给爷踩重些!” 一边说着,花瑟笙一把揪住了银子命运的后颈皮,笑的格外渗人,“不然,姐姐扒了你的皮。” 银子十分委屈的呜咽了几声,迈着小短腿三步一回头的往宫殿里走。 谢白忍不住插了一句嘴,“这能行吗?” 上一次君执的人把他带走了,这条命都差点儿交代进去了,也让他见识到了君执那个男人的手段。 太狠了,他就没见过手段那么毒的男人,他差点儿被折磨死。 想要逃跑肯定是不可能了,接应他的人已经死了,就连主子那边君执都派人处理好了,现在所有人都以为他已经死了。 斜了谢白一万,花瑟笙冷嗤一声道,“那不然放你身上?” 谢白连忙摆了摆手,他才不要,低声道,“但是你怎么让楚江离发现,他的东西在这儿?” 一双多情的桃花眸里水光潋滟,满是动人的情意,一眼勾魂,恨不得把心都捧给她,“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好半晌后,银子才艰难的从窗口爬了出来,撒开小短腿,直奔向自家主人。 “叫,大声点儿。”一把飞镖抵住了谢白的脖子,花瑟笙的声音十分温柔甜美,却听的谢白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谢白表情惊恐,叫?叫什么啊?难不成让他叫救命? 见他似乎不同意,花瑟笙目光一沉,“怎么,你要拒绝这么温柔甜美可爱的我?” 谢白,“……” 呕。 对不起,他不是故意的, 但是他真的忍不住。 温柔甜美可爱?她? 看着还比划在自己脖子上的飞镖,谢白脸上扯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变脸速度之快,“笙笙,温柔,温柔。” 他真怕她这一手抖他就下去了。 他还没娶媳妇儿呢!! 一咬牙,谢白捏着嗓子大喊了一声,“来人呐,有刺客——” 声音才落下,花瑟笙抱着银子一个翻身越过了宫墙,顺便一脚将身旁的谢白踹到了地上。 天上的月亮很亮,照射的路面上一片皎洁,长街上清冷的很。 也是同一时刻,附近的房间里迅速亮起了灯,等谢白爬起来跑的时候正好被侍卫撞见,也亏的天黑看不清他的脸。 那些侍卫的武功远不如谢白,不一会儿就被甩掉了,回到星辰殿的时候,花瑟笙连衣服都已经换了。 “你你你——!!”谢白气的呼吸都不顺了,他想问花瑟笙为什么要踹他!要是被逮住了,他人就没了好吗?! 第五十二章,巫蛊之术 这一回,花瑟笙十分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绝色的小脸微微凑近,十分无赖,“我已经踹了,你还想打我不成?” 她这叫理不直气也壮! 谢白被看的耳朵都红了,她她她—— 不行,对着这张脸还真没办法生气。 将身旁的猫扔给了谢白,花瑟笙转身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懒洋洋的道了一句,门上倒映出了美人婀娜的身影,“让瞧瞧把它洗干净了。” 夜深了,她也该睡了。 相信楚江离会很惊喜吧,明儿个他肯定就已经反应过来了,可是证物已经没了,能拿她怎么样呢? 谁又能证明是她的猫偷了东西? 那边动静闹的很大,那可是秀女住的地方,居然闯进去了刺客,那刺客还是个男人…… 侍卫见到谢白的时候,正是在颜青的放门口,嬷嬷们的脸色很严肃,虽然颜家家世一般,可是颜青到底有一个当贵妃的姐姐。 这事处理不好,陛下怪罪下来了怎么办? 其中一个嬷嬷点了两个侍女,“你们两个,去搜一下颜秀女的房间,看看少没少什么,刺客又落下什么东西没。” 宋嬷嬷的脸色很难看,眼看后天就是殿选了,今儿个居然出了这档子事儿!“明儿个一早,就把这事禀告给陛下和贵妃娘娘。” 宫里来了刺客,这可是头等大事,幸好今儿个还没人受伤。 颜青的脸色也同样不好看,今日之事明显就是针对她来的,不然刺客为什么就偏偏在她的门前? 不一会儿,那两个侍女身形匆忙的走了进来,在宋嬷嬷耳畔低声道了几句话。 宋嬷嬷使了个颜色,旁边的侍女立马将颜青给请了出去,并且也屏退了其余人,烛光下,宋嬷嬷的脸色十分凝重,“你说真的?” 侍女看着宋嬷嬷的脸色,立马跪在了地上,将东西从怀里掏了出来,双手奉上,颤颤巍巍的声音里满是害怕,“嬷嬷,奴婢是万万不敢撒谎的!!” 她手里是一颗滚圆的东珠,还有……一个浑身扎着针的布偶娃娃。 巫蛊之术在这宫里是绝对被禁止的,一旦发现……只有死路一条,而且,那上面写的居然还是贵妃娘娘的名儿。 这…… 宫里的腌臜事太多了,这事不一定是颜青做的,但是这东西出现在了她的房间里,还搜出了这东珠。 这东珠可是太子之物,又怎么可能会出现在一个秀女的房间? 将所有东西都放好,宋嬷嬷厉声警告了那侍女,“今晚的事,一个字都不能透露知道吗?这可是要掉脑袋的!” 侍女连忙磕头,她也是吓坏了,“嬷嬷放心,奴婢一定会守口如瓶,一个字都不会透露的。” 第二天一大早,宋嬷嬷就带着东西往颜贵妃的昭阳殿而去,更不巧的是,本来应该在御书房的陛下,这个时候也在昭阳殿。 颜贵妃漫不经心的剥着栗子,看着宋嬷嬷过来,大概也猜到出了事,阿笙的动作比她想的更快。 “奴婢叩见陛下,叩见贵妃娘娘。”宋嬷嬷紧泯着唇,脸色严肃。 “起来吧。”楚帝摸索着手上的珠子,声音沉稳浑厚。 “陛下,奴婢昨儿个在颜秀女的房间里找出了这些东西——”嬷嬷说着将手上的东西递给了林远。 第五十三章,那就处死吧 林远心里咯噔一下,惊出了一身冷汗,这东珠怎么可能在颜秀女手中呢? 还……还有这人偶娃娃……上面写着的可是颜贵妃娘娘的名儿,娘娘可是她的亲姐姐! 楚帝拿起娃娃看了一眼便扔到了桌子上,“林远,你瞧瞧是不是宫里的刺绣。” “另外,将东珠给太子送去。”楚帝冷声吩咐道,离儿的性子他了解,他是绝地不会把东珠送人的,尤其是,对方还是秀女。 林远仔细看了看,又摸了摸材质,“陛下,这不是宫中绣娘的刺绣,料子也不是宫里的。” “贵妃觉得呢?”楚帝将目光落到了颜贵妃身上,言语淡淡,不难听出其中的怒气。 颜柯笑的温婉,将板栗丢到了桌子上,“臣妾听陛下的。” 她没什么假惺惺的说相信自己的妹妹绝对不会这样做,毕竟颜青想她死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更何况,她现在是陛下的后妃,一个帝王是绝对不会想看到自己的后妃一心想着娘家的。 颜贵妃拿起人偶娃娃仔细看了看。 嗯,瑟笙就是厉害,这和颜柯的绣工一模一样,但是她不明白为什么还要把太子的东珠塞到颜青的房间。 林远松了口气,果然贵妃娘娘是个聪明人,陛下对巫蛊之术极其厌恶,上一个敢弄巫蛊之术的人…… 死无全尸。 楚帝似乎是很满意他的回答,颜柯以前的经历他都一清二楚,包括颜家对她的态度他也知道,所以这么多年从未重用过颜家。 楚帝沉思了好一会儿,将手上的珠子丢到桌子上,发出了很大的声响,旁边站着的宫女都情不自禁的心中一抖,就连呼吸都轻了许多,生怕这个时候惹到了帝王。 “对比一下颜青以前绣的东西,一样的话,便赐死吧。”楚帝说完,从罗汉榻上起身,慢步走了出去。 颜贵妃连忙起身,笑着福了福身,“臣妾恭送陛下。” 宋嬷嬷也连忙告退了,虽然不明白陛下为什么不查明白就要赐死颜青,但是……有些事不是她能够过问的。 颜贵妃的心情很好,她的父亲和母亲失去了这个小女儿应该很伤心吧。 瑟笙的话很有道理,这个世界上谁都可以不在乎,但是一定要在乎自己。 从前的一切她都记得清清楚楚,那个时候她还是一个小小的美人,连陛下的面都见不到几回,哥哥被贬职,她那可笑的母亲不管不顾的就给了她一耳光,指责她为什么不为她的哥哥去向陛下求情。 颜柯轻轻的将手附在铜镜上遮住了面容,就算她容颜不够漂亮又怎样,她照样坐到了贵妃的位置。 颜柯,你要记住,现在你是高高在上的贵妃,再也不必怕他们了。 …… 外面的阳光很好,院子里的花也开始打起了花苞。 楚江离看着宫女送来的东珠冷笑一声,果然还是花瑟笙的那只猫干的,可是现在东珠是从秀女的房间搜出来的。 以花瑟笙的作风,一定不会留下证据,他没有证据自然也就拿她没办法,偏偏那颜青因为巫蛊之术还就要被处死了。 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他始终不明白……父皇为什么要那样护着花瑟笙。 第五十四章,愿做鸳鸯不羡仙 她来历不明,又那般聪慧,如果真的是谁派来的……那么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楼越推门走了进来,“阿离,那位荣锦公主找到了。” 他可真是服了,李素堂堂一个公主居然能蠢到被人贩子骗去卖了,也幸好是卖到了富商家当侍女,这要是被卖到青楼,她这辈子就毁了。 李素跟在楼越身后,怯怯的往里面探头看了一眼,都说西凉太子风华无双,多智近妖,今日一见,果真是不虚无双太子传言。 “多谢太子殿下,等他日本宫回了燕国必有重谢。”李素行了一礼,她能成功逃出来多亏了楚太子,要不然她还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头。 李素是燕皇最宠的小女儿,救她稳赚不亏,楚江离淡淡道,“举手之劳,公主不必多礼。” 他的神色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李素笑了笑,也没在意,看着模样,大概是有了心上人吧。 就像她想言哥哥的时候一样。 道了谢后李素没有多留,带着白七浔直接回了燕国,反正过不了多久她四姐要过来和楚国联姻,到时候再好好感谢楚太子吧。 …… 花瑟笙站在城楼上,眺望着远方,巍峨的宫殿起伏,青砖红墙,错落有致,宫人走过,那一瞬间,她似乎懂了为什么那么多人为了皇位争的你死我活。 天下之主,唯一人臣服。 将披风搭在她的身上,君执站在她身旁,“怎么到这里来了?” “陛下方才去了星辰殿。”不见她又回去了,君执敏感的察觉到阿笙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目光里什么都没有,似乎,这世间什么都入不了她的眼,好半天花瑟笙才转过头看了一眼君执,“从前在蜀国的时候,我经常会在城楼上看着整座皇宫,” 那时候她还是整个蜀国捧在手心的小公主。 那些回忆都已经成为纸张上冰冷的文字。 衣摆跟着风摆动,宫人看着上面的男女,情不自禁的出神,不得不说,国师大人和丞相大人真的很相配,站在一起就似神仙眷侣一般。 也不知未来谁能娶了国师大人那般倾国倾城的美人。 城楼上的风很大,晴空如洗,万里无云,花瑟笙转身,阳光洒落在她的身上,似乎还携着桃花的芬芳,就那样,轻轻的穿过她的发丝似是九天之上下凡而来,不染纤尘的神女一般。 很多年后,君执回想起这一幕,那大概就是就是古人所说的…… 得成比目和辞死,愿做鸳鸯不羡仙。 “哎呦,我的小祖宗诶。”林远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可累死他了,他这都快找了一个时辰了,可算是找到国师大人了。 “陛下正找您呢。” 从今儿个早上的事后陛下的心情就一直不好,整个宫里也就国师大人能够把陛下劝住了,林远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带路吧。”花瑟笙轻轻道了一句,从城楼上走了下去,举手投足见皆动人心魄,羲和的阳光铺在地上,一切如梦如幻,让人抓不住也触摸不到。 御书房里很安静,所有的宫女都被打发了下去,空气静的有些可怕,帝王的神色似是山雨欲来般,让人打心底里恐惧。 一进门就是帝王的质问。 “为什么把人偶放在颜青的宫殿——?!!” 第五十五章,失宠了? 花瑟笙淡定的关上了门,丝毫没有害怕,神色淡然,要不是她让银子留下脚印,楚帝能发现她? 她就是故意的。 “大概,因为不喜欢她。”她想要杀人不需要理由,更何况这不也是全了楚帝想的吗? “你知不知道要是有人顺着查下去,连朕都保不住你?!!”楚帝也是气的狠了,这还是他头一次对花瑟笙发火。 她到底知不知道轻重?! 一挥衣袖,桌上的奏折连带着笔一起被扫到了地上,他一直觉得瑟笙是个知轻重的人,这一次怎么如此糊涂!楚帝恨不得把她的脑子给撬开看看里面是不是进水了。 随便收买一个人去办了,事后再杀了,天衣无缝,谁能够知道是她下的手?!偏偏她还自己动手了! 简直是蠢到家了! 花瑟笙,“……” 她没想到陛下会这么激动。 乖乖的站着,花瑟笙十分认真的听着楚帝续续不绝的训话,她知错,下次还敢。 楚帝来回教训了她快半个时辰,说的口干舌燥,要不是舍不得,他真想打死这个蠢……蠢姑娘! 陛下骂人,笙笙叹息。 花瑟笙也就一直听着,等到楚帝训完了才开口,“银子的脚印就是留着给陛下看的。” “因为不想瞒着陛下。”这些事也没什么可瞒着的,花瑟笙的声音很轻,带着浅浅的笑容。 看着她的眼睛,楚帝心底的火气瞬间便烟消云散了,他一直都很宠爱瑟笙,不仅是因为她懂事。 这宫里的腌臜事不少,杀了人亦或者陷害了谁,只有她敢承认,承认的坦坦荡荡,这一次还索性专门给他留了证据。 他是不是还因为夸她啊?!蠢货! 一想到这儿,楚帝又想骂她了。 这要是被别人看到了该怎么办?!! “陛下,见过林染了吗?”花瑟笙道,颜青会死已经是板上钉钉了,楚帝那么快赐死她,就是因为知道,她死了也就没有证据了。 看到东珠的时候,楚帝就确认了肯定是她干的,只有她才会有那么大的胆子把太子也拖下水。 坐在椅子上,余怒未消,楚帝嗯了一声,他第一次见到林染的时候,的确被惊了,太像了,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以为是婠婠回来了。 可是不一样,哪怕两个人的面容相似,却还是不一样。 他的婠婠不是那样的。 “陛下见过了就好。”林家的小心思的确无用了。 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楚帝冷哼一声,眼中的杀意一滑而过,“她和婠婠一点儿都不像!” 在他心里,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够比得上他的婠婠。 相似又如何,他爱的又不是那张脸。 “陛下,太子殿下求见。”林远在外头道了一声,方才里面的声音吓到他了,这还是陛下第一次对国师大人发火。 “让他进来。”楚帝挥了挥手,让花瑟笙坐下,这都站了半个多时辰了,看着她那娇娇的样子,肯定是也累了吧,哼,累了也不自己找地儿坐下,蠢的很! 御书房里一片狼藉,地上满是散落的奏折,这要是传了出去,怕是不少人都在看笑话,荣宠一时的国师也要失宠了吧? 第五十六章,林染 楚江离进门的时候也是一惊,这满地的东西和他父皇的脸色一看就是生气了。 但是,让他生气的对象……正坐在椅子上,没有丝毫害怕,甚至十分嚣张。 他都怀疑花瑟笙是他父皇的私生女了。 大致将李素的事告诉了楚帝,眼下两国要联姻,或许李素也是一个契机。 楚帝点了点头,这事他做的很好,“你对林家怎么看?” 那个林染也不知道是林家从什么地方找来的,说是遗落在外多年的女儿,这话只有傻子才会信。 林染不进宫,也不知道下一步林家会做什么,可是天天看着那张和婠婠过分想象的脸,楚帝觉得浑身都不舒服。 林家此举无非就是想在宫里安插人,万一陛下就对这张和先皇后几乎是一模一样的脸上心了呢? 也可以说林家是把她送进宫当做先皇后的替代品的。 林染的事楚江离也有耳闻,“父皇不若就将人留下,看看林家的下一步动作。” 人放在眼皮子底下也才能够时时刻刻的盯着。 宫里的那些后妃怕是也早就盯上林染了,只不过是现在不好有太大的动作罢了。 “国师,你怎么看?”楚帝心里其实已经有答案了,但是天天看着那么一个人心里膈应的慌。 花瑟笙的注意力都在楚帝桌上的镇纸上,她觉得那镇纸很不错,听见询问才收回了目光,“随便封个美人,丢到淑妃娘娘的宫里吧,陛下可要时常去探望。” 不然,怎么知道林家打的是什么主意呢。 不能给太高的位分,但是也不能冷落了那个林染。 当然,要是她没在后宫活下来,这可就是她自己无用。 这一次花瑟笙和楚江离的意见倒是出奇的统一,要是拿在以前,两个人不吵起来才怪。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空气中满是火花,又飞快的移开了目光,眼中满是嫌弃。 他迟早会宰了花瑟笙的那只蠢猫! 又说了好些话,楚帝才让人送花瑟笙回去,他现在越来越觉得离儿和瑟笙相配了。 楚江离被单独留了下来,上一次他去白骨涯的结果楚帝还没问他。 要是那个小姑娘真的被流寇抓了,十有八九是已经没了…… 三月,几乎是一夜之间,桃花纷飞,今儿个格外的忙碌,颜贵妃一大早就到了盘龙殿安排事情去了。 新人进宫,要根据她们的位分来安排宫殿,还要吩咐内务府将宫女和太监还有管事嬷嬷给挑选好。 颜贵妃都要一一过目,生怕出了什么差错,累的她好几日都没睡好了。 然而她这份忙碌也是有些人求都求不来的。 秀女已经全部在外面候着了,楚帝坐在龙椅上,正和花瑟笙说着什么,她们听闻昨儿个陛下对国师大人发了好大的脾气,但是…… 这看来,丝毫没有影响陛下对国师大人的宠爱。 颜贵妃咳了一声,轻声道,“陛下,是否可以让秀女进来了?” 那些秀女都在外头候了好些时辰了。 楚帝点了点头,脸上的笑意在一瞬间收敛了起来,淡淡道,“贵妃安排吧。” 花瑟笙一手撑着下巴,看着秀女款款而进,目光有些悠远,想当年她也曾这般潇洒选美人儿的。 第五十七章,婠婠 淑妃和良妃在说着什么,时不时抬起头看一眼陛下。 原本宫里就颜贵妃一人独宠,现在又多了这么多新人…… 三个秀女站在大殿前,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模样算不得出挑,花瑟笙撑着脸,她觉着中间那个姑娘不错,最起码看着还是很舒服。 楚帝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侧头看着颜贵妃,“贵妃就觉得呢?” 颜贵妃浅笑着,指了指中间穿着淡黄色衣裳的秀女,“臣妾觉得中间那位不错。” 看着是个规矩的。 中间的秀女是尚书府的小小姐郑婉儿,礼部尚书家教出来的姑娘也不会差,楚帝点了点头,小太监立刻将玉送到了郑婉儿手中。 “臣女叩谢陛下——” 后面两轮的秀女模样都不错,可是出奇以外的全部落选了。 林远挥了挥手,小太监连忙宣了下一批秀女进来。 花瑟笙百无聊赖的蹂躏着怀里的美美,林染的结局已定,她也抱怨不了自己的结局,毕竟,这是她自己选的路。 瞧着她那模样就知道是待不住了,楚帝心里冷哼一声,自己要来看的,无聊也得给他看完! 林染站在最中间,一袭湖蓝色轻衫衬她越发娇美,一眼过去第一个入目的就是她。 在场的人都互相对视了一眼,不少人都是一惊,心底里掀起了滔天巨浪,林染的出现就犹如山洪一般,突袭而滚滚来,压在所有人的心头,让她们喘不过气来,虽说早就得到了消息,知道林染和先皇后模样相像,可是……这也太像了。 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她若是进宫,不知道会引起多说的事端。 林染就像巨石一样,谁都不敢放松警惕,陛下对先皇后用情至深,尤其是一个已经死去了很多年的人,他心里的皇后已经成了最完美的存在。 眼下又出了一个林染,陛下会不会真的就陷进去很难说。 “婠婠……”楚帝的声音很轻,轻道只有身边的颜贵妃听见了,那声音里带着几分不确定,又带着怀念和期待。 楚帝盯着林染看了许久,那一袭湖蓝的衣裳,像极了当年他初见婠婠时的那一身…… 他是在看着林染,眼神却早已透过了她,怀念着另一个,让他爱到骨子里的人。 林染慢慢抬起了头,如今的陛下已年过四十,看起来却像才三十多,气度更是威武不凡,风神俊茂,和她想象中的一点儿都不一样。 从龙椅上起身,楚帝亲手将玉佩交到了林染的手上,这般殊荣她可是头一个…… 楚帝的目光很复杂,像,太像了。 “从今日起,你便是美人了,赐瑶华宫。”楚帝说完就转身回到了龙椅上,林染有些微愣,微热的触感似乎还存留在手上,陛下…… 后面又留下了两个秀女,分别是镇远将军的女儿和一个小地方送上来的姑娘,据说是当地县令的女儿。 她那身份拿在后宫是不够看的,也不知道能活多久。 一手抱着猫儿,花瑟笙看着前方的桃花,莞尔一笑,和颜贵妃慢步走在长街上,“给什么名分拟好了吗?” 第五十八章,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林染的位分定了,小小美人,位分不高。 至于其她三个人,颜贵妃沉思了好一会儿,“郑婉儿是礼部尚书家的,再怎么也要给个昭媛,至于风音,她是镇远将军的女儿,位分上本宫得好好想想。” 不能给的太高,也不能太低,至于另一个秀女实在不出众,给个才人便罢了。 “既然这样,不若给个昭仪?”即给了镇远将军家的面子,位分也不至于太高。 颜贵妃略微思索了一番,她觉得可行,但是这样的话,林染就是进宫里位分最低的了,她的位分是陛下给的,想来林家亚不敢说什么。 “也可,本宫待会儿就将位分拟出来送给陛下过目。”这一次的新人里,模样都是不错的,加上林染,淑妃那一党人肯定是坐不住的,她还是看戏好了。 给位分的圣旨很快就下来了,楚帝对位分没什么意见,贵妃做事他也放心。 郑婉儿封了昭媛,风音是昭仪,然而那个什么家世都没有的江妍居然封了才人,虽然位分不高,可是……偏偏林染只是被封了美人。 随着封妃的圣旨,还有一道赐婚的圣旨,是给五皇子的,据说五皇子倾心黄少卿的女儿很久了,眼看着要选秀女,生怕自己小姑娘没了,所以先前特意去求了圣上赐婚。 不过两个人年龄都还小,现下只是赐婚,到成婚还要好些年。 花瑟笙看着远处的车马,少年小心翼翼的拉着那个小姑娘下了马车,那般温柔的动作,大概是喜欢极了吧。 “奴婢听说五皇子和黄小姐是青梅竹马呢,五皇子的外公和黄少卿大人拜过把子,两人这桩婚事也是五皇子心心念念了许久的。”瞧瞧低声道,在皇家里,这样的深情太少了。 她见惯了太多人的纠缠,为了陛下的恩宠争的你死我活,甚至不惜拿自己的孩子当筹码,为了家族的利益而过度被打入冷宫的…… 就包括陛下,虽然爱着先皇后,可最后还是没能保护好她。 那个小姑娘面容稚嫩,两个人对视时,眼睛里是说不出的欢喜,她曾见过那个小姑娘一面,好像叫……芽白。 花瑟笙转身往相反的方向离开,今天差点儿没累死她,陪着颜柯处理了一整天的事儿,不行,她要回去算算应该找颜柯给多少补偿费才行。 烛火照亮了整个房间,夜色如水一般,楚江离看着线人送来的消息,紧皱着眉头,原本查到的线索全断了,到底是谁在阻止他找囡囡…… 看来,如今也只能从古蜀,五百多年前的历史下手了。 时间长他不怕,大不了就再找一个十年! “太子殿下,今儿个陛下宣了刚进宫的林美人侍寝……”小太监在外面低声道。 烛火跳跃,从外面什么也看不到,好半天都没听见里面的声音,小太监识趣的退下了,都说那位林美人和先皇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也难怪殿下会上心。 夜里有风掠过,今夜天上的星点子格外多。 楚江离站在房顶上,一脸复杂的看着前方正在掀瓦片的女人,他没想到,在这儿都能遇到花瑟笙…… 第五十九章,这就是看戏的革命友 花瑟笙自然也听见了身后的动静,身子微微一僵,该不是陛下发现她在偷看了吧? 颇有几分心虚的转过身,花瑟笙定睛一眼,顿时松了口气,她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楚江离。 等等…… ?!! 楚江离?!! 他怎么会来这儿?! 看着花瑟笙火速变脸,楚江离冷哼了一声,他们的目的应该都是一样的,看看楚帝究竟会不会宠幸林染。 看着面前女人那鬼鬼祟祟的样子,楚江离嘴角一抽,平日里见到的花瑟笙总是优雅矜贵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倒是没发现她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现在天色已经全黑了,小太监站在院子里守着,楚江离跟在花瑟笙旁边蹲下,好半天后默默道,“过去点儿,给孤让个位子。” 花瑟笙,“??” 楚江离见她似乎没什么反应,又小声补了一句,“你过去点儿,给孤留个位置。” 要不是怕惊动下面的人,被楚帝发现了,花瑟笙真想把他的脑子给拧下来! 狠狠的瞪了一眼楚江离,花瑟笙让出了一个角落,两颗脑袋凑在一起围观下面的场景.瑶华宫里被烛光照的很亮,美人一袭水色的轻薄纱衣,若隐若现最是动人。 林染正站在寝宫中央,似乎是在说着什么,雪白的双肩微微颤动,那双眸子里满是盈盈水光,好不诱人。 看着林染那表情,欲语还休,楚楚动人的很,相信没几个男人能够忍得住吧,花瑟笙突然抬起头,贱兮兮道,“你有感觉吗?” 楚江离,“……??” 反应过来后,楚江离脸都差点儿绿了,楚江离几乎是咬牙切齿道,“没有!” 他压根儿就没有将林染放在眼里,哪儿来的感觉?更何况丑成那样了,他看都不想看。 下面的林染慢慢脱掉了外衣,一步步靠近楚帝,那声音才叫一个娇媚,听的人骨头都快酥了。 “我不信,难不成你不行?”花瑟笙才不信男人的鬼话,鄙视的看了一眼楚江离,哦,对哦,那张脸和楚江离母后长的几乎一模一样,罪过罪过,她不该说这话的。 但是楚帝对着那一张和亡妻一模一样的脸,能下得去手吗? 反正她觉得不行。 楚江离气的想就地把她掐死,但是又害怕被人发现,要不然明儿个满皇宫都是太子爷半夜爬墙,还是爬着来听陛下和妃子…… 就算父皇再怎么宠他,估计也会弄死他。 后面的一排暗卫,“……” 他们都看见了,那到底是应该告诉陛下呢,还是不告诉呢…… 陛下派他们是来保护国师的,但是…… 现在陛下很有可能在下面和林美人……那个啥,国师大人和太子爷却在屋顶上看热闹,这要是被发现了,他们估计的以死谢罪。 算了算了,为了小命着想,他们今天晚上什么都没看到,几个暗卫对视了一眼,纷纷远离,到了更远一些的地方。 不过国师大人和太子殿下一见面就掐架的人今天晚上怎么这么安静?甚至看起来相处的很……和谐。 难道这就是戏友吗?一块儿看戏的革命友谊吗? 当然,被看戏的人肯定不会这么开心。 第五十章,毕竟我美 下面的楚帝似乎也没有拒绝,拥着美人儿一起上了床榻,帘帐落下,这场景看着人一阵脸红心跳的。 花瑟笙捧着脸,她突然觉得有些失望啊,虽然有预料,但是看到了,心里还是觉得膈应的慌。 就是不知道楚江离是什么反应…… 今夜的风似乎更加凉了,楚江离冷笑了一身,看着花瑟笙那张精致的脸,她的目的和自己是一样的,方才花瑟笙在那一瞬间的失落他特察觉到了。 能说什么呢,帝王无情吗? 但是他一定不会……成为下一个父皇,他认定一个人那就是一生。 “花瑟笙,你有爱过一个人吗?”君执?亦或者别的男人,楚江离看着她的侧脸,在这一瞬间他似乎觉得花瑟笙也没有那么讨厌了。 先前一直针对她,不喜欢她,大多还是因为在怀疑花瑟笙的身份。 仔细想了想,花瑟笙起身,风吹动着她的发丝和裙摆,在夜空中飞舞,皎洁的月光吻着她的脸颊,似乎也被她所倾倒。 那一双桃花眸里带着光,让人情不自禁的被她所吸引,好半天,花瑟笙才道,“没有。” “太子觉得我需要爱谁?我这么美,应该是他们爱我才对。”花瑟笙回答的很认真,她是个胆小鬼,害怕把心交出去,害怕被伤害。 她在乎容与,也在乎阿执,而且,这个世界上她最信任的人就是阿执,阿执也是唯一一个人让她能够安心把后背交给他的人。 花瑟笙笑的灿烂,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毕竟,她美啊。 试问西凉谁能够比得过她?花瑟笙说的理直气壮。 当然,她现在唯一不满意的就是楚江离,要是能把他埋了,她会更开心。 花瑟笙的歪理让楚江离恨不得把她一脚踹下去,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突然,楚江离想起了他曾经看到过的那本书,古蜀那位公主也唤作花瑟笙,并且,蜀记描写…… 古蜀公主花瑟笙,容倾国成,智可比妖。 他现在就突然觉得,书上描写的和眼前这个女人怎么那么像呢? 想到这儿,楚江离摇了摇头,她怎么可能是古蜀的公主呢,那个花瑟笙早就在五百年前就已经死了。 下面传来一阵声音,林远站在院子里,将所有宫人全部都打发出去了,一个没留下。 楚江离蹙了蹙眉,这是做什么? 这人多出来,他们两个人目标太明显了,楚江离一把将花瑟笙按到了房顶上趴下。 她真是日了楚江离了,差点儿她这张漂亮的不像话的小脸就没了,心底窝火的厉害。 又怕被发现了,不能弄死他。 花瑟笙心里冷笑一声,伸手在楚江离腰上狠狠的拧了一把,她送他下去见阎王爷!疼的楚江离脸色都变了。 却只能一手按住花瑟笙,防止她继续动作,两个人维持着这个姿势很久,那些宫人才彻底的离开了。 人还没站起来,下面的院子里传来一声冷哼,带着明显的愤怒和……熟悉。 楚江离和花瑟笙身子同时一僵,心底拔凉拔凉的,这下可能真的完犊子了。 院子里的人咆哮道,恨不得就地把她们两埋了,“你们两个,给朕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