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夜晚的时候,这个城市一半以上的人,都在心疼自己。 心疼自己的钱,心疼自己的感情,心疼自己才华横溢,却没有受到这个世界的认可。 晚餐,是大多数家庭最依赖的社交平台。 生活的节奏感,总是把家人相处的时间剥削的只剩下了骨头和皮毛。而人们一天大多数的时间,都交给了方向盘、地铁、写字楼里的电梯、拥挤的会议室、充斥着领导口水味的办公桌。 所以,我也心疼时间。 人的一生,有多少时间可以用于自己支配。 我们这一代独生子女,从出生时,全家男女老少围着你转,奶奶爷爷外公外婆都将你视为掌上明珠,此时的爸爸妈妈,教会我们走路、吃饭、说话、睡觉。 从幼儿园到学前班,从初中到高中,从大学到毕业。我们大多数时间耗费在了学习上,我用了“耗费”这个词,客观的说,是不恰当的,因为这个词听上去感觉学习是那么的奢侈,它像一件无价的消耗品一样去吞噬着我们最珍贵的青春跟生命。 待我们学成而归,又或者无功而返。父母都将我们的期待转化为体面的工作,看得到希望的未来,他们期待我们可以成为他们在茶余饭后去炫耀的那个孩子,也在乎我们独立后的衣食住行是否得到过如同孩童时期无微不至的照顾。 可是工作,终究是人类一生中的分水岭。 他将原本大同小异的男男女女,进化成为这个社会上不同的角色。 如同开局拿着一张普通村民牌的你,一夜之间,成为了预言家,成为了守卫,成为了女巫,成为了丘比特。你有了自己的权利,有了自己的标签,也有了自己的社会职责。 生活有时候就像王者峡谷,你若想获得胜利和称赞的声音,你必须要选择自己合适的那个身份,即使有时候,这个身份并不是你想要的。 那些我们想要拥有的,叫梦想。 那些我们已经拥有的,叫存在。 那些旁人想要拥有的,叫期待。 那些旁人已经拥有的,叫荣耀。 即使夜晚的月亮被乌云遮住,但是灯依然照着。 即使夜晚的星星被希望羁绊,但是光依然亮着。 向着乐观的方向看过去,那就成为了你生命的依赖。 虽然有时,努力并不一定拥有最完美的结果。 但是生活,你终将不会一个人过的孤立无援。 对正义来说,胜利它永不缺席 每当傅奇说起关瑞和他的故事,他的精神头就大不一样了。平日里不怎么爱说话的他,说起关瑞劳动仲裁成功的那件事,他都激动的像是利物浦球迷又在周一晚的《天下足球》看到了久违的伊斯坦布尔奇迹。 而关瑞,就是那场奇迹的杰拉德和杜德克,绝对的主角。 傅奇跟关瑞,之前都是X集团旗下一家大型公司任职。傅奇做策划运营,关瑞则是公司的一名财务。他俩在公司干了三年,一直把事情做的有声有色,他们各自的领导也很器重他们。公司里年轻人很多,自然而然一群年轻人就成为了很好的朋友,私下里定期会有一些活动。 去年年初,X集团改变了一些人事任命,傅奇所在的公司领导班子更新换代,来了一群关系户成为了他们的新领导,这些新领导将公司弄得乌烟瘴气,让年轻人没有任何喘息的机会,所以傅奇他们很多年轻员工,私下里已经开始流露出对公司的不满。 在去年年底,傅奇的大学同学开了一家工作室,邀请傅奇一起创业,傅奇一开始有所犹豫,可是他妻子却非常支持自己的丈夫能有一些新的挑战,于是,傅奇提交的离职报告,在领导的挽留下,傅奇还是辞去了X集团的这份工作,去了朋友的工作室做项目。无独有偶,关瑞也在今年元旦那一天,辞去了工作。 大家都知道关瑞是为了拿全额的年底奖金,因为X集团有一个传统,每个月的奖金都会存起来在年底统一发放,之前所有离职的员工都会拿到全额的年底奖金。 离职的时候,公司负责人高经理还夸关瑞精明,干到年底最后一天可以拿到全额奖金,像傅奇这样还不到元旦就辞职的员工,只能拿到应得奖金的90%,剩下的10%算是忠诚奖了。不过傅奇也没计较这些,毕竟这些奖金对一个已经有了目标和下家的年轻人来说,平台肯定更重要。高经理还在他俩走时,祝福了他们,并且嘱咐他们工资卡不要注销,当月工资和年底奖金将统一发放至原工资卡。 就这样,傅奇在新工作室做得有声有色,而关瑞也在当地一家审计事务所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位置。 新年之前,还在本地的几个原公司年轻人组织了一次聚会,傅奇跟关瑞自然悉数出席,许久未见,几分交谈后,他们才知道在他们辞职之后,陆陆续续有十几个员工在年前辞职了。 非常凑巧的是,在聚会当天,一名在职员工问傅奇他们今年给他们发了多少奖金,傅奇他们才知道,原来年底奖金今天就发了。可是一问大伙,离职的员工无一人收到,大家开始心存疑问。这时,饭桌上,一个老员工告诉他们,以前辞职的员工年底奖金也是晚几天才到账,让傅奇他们别着急。由于关瑞原来就在财务部,她也知道有这事,所以大伙也就没放在心上。 新年就这样稀稀拉拉的过完了,傅奇他们工作室比正规单位多放了一周的假期,大概到正月十五才开始陆陆续续上班,而上班的第一天,陶子给他打了一通电话。 陶子是除夕之前辞去了工作,她跟她相爱多年的丈夫打算新年结婚,要求单位给她批婚假,单位却非要将婚假与春节假期合二为一,引发了陶子的不满,陶子索性就辞职了。 “傅奇,你知道吗?公司高层其实在年前开了一个会,他们把辞职员工的年底奖金私吞了!”陶子的情绪十分激动。 傅奇没有想到,从那天起,他和关瑞、陶子、还有剩下12个辞职员工的维权之路,就开启了。 再次见到关瑞的时候,关瑞拿着在新华书店买的一本红色的《劳动法》坐在了金拱门的二楼最里面的椅子上。 她带着口罩,像是特工附体了。 傅奇跟陶子一头雾水。 “天呐,你还真买了劳动法,你看的懂吗?”陶子说话的时候声音很小。 傅奇拿过关瑞手中的《劳动法》,翻了几页后,一头雾水的还给了关瑞。 “原谅我,这本书也不算薄,咱们真能用这本书维权吗?”傅奇还是没什么自信。 联名举报信这个办法,倒是傅奇想到的,他组织了所有15个人一人写了一封举报信,放在一个牛皮纸袋里,然后他托在X集团总部当老总秘书的表妹趁午休时放在了老总的办公桌上。 傅奇的表妹确定看到老总打开了牛皮纸袋,然后打开看了里面的一封封信。傅奇他们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感觉到了胜利的希望。 可是半个月过去了,还是渺无音信,傅奇跟关瑞和陶子三人,来到了公司的领导办公室。 新领导卢总,稀疏的头发,黝黑的面部,戴着一副看上去很高档的眼镜,不怀好意的笑着。 “年轻人,听说你们还写信告我们,你们还真是幼稚啊,你们告,随便告,想去哪里告,就去哪里告,这个奖金,你们一分也别想拿到。!”卢总的办公室里,高经理像条狗一样摇着尾巴,也附和着这个属于她的新领导。 “就是啊,关瑞,你们是不是也太幼稚了,你们以为往X集团写几封信就能让我们受到什么惩罚?把奖金发给你们?公司根本没有明文规定要给你们发奖金,所以别做梦了,快回去多看看书学习一下吧!” 高经理说话的语气,傅奇他们气的直跺脚,可是她说的对呀,没有白纸黑字,没有匡扶正义的包青天主持公道。 那天晚上,我在朋友圈里看到了傅奇发的长文字,感觉到了他的绝望。 他们15个人,每个人都发了控诉公司的文字,但是没有意义,其中,还有一些在职员工给他们的朋友圈点了赞,第二天就被高经理要求在晨会上做了检讨。 故事的一切,都朝着傅奇不想看到的方向发展。 当然,只要你不放弃,转机就像邂逅一样出现在你的身旁。 劳动仲裁,原本对于这些90后独生子女来说,是那么的陌生。 因为一开始,傅奇曾在家里吃饭时,给他爸妈说过想通过劳动仲裁解决问题。爸妈都觉得傅奇很幼稚,X集团在当地是知名企业,胳膊根本拗不过大腿,他们都劝傅奇放弃,没必要为了钱浪费那么多时间。 但是对于傅奇,对于关瑞,对于陶子来说,他们想要的不是钱,而是属于他们正义的说法。 被高经理跟卢总“上课”后的第13天,是一个周二。 傅奇忙完,刚回到工作室,电话响了。 “你在哪?” “工作室,怎么了?” “请假,来翠民路!” “翠民路?干什么?” “你别问了,现在就来,带上身份证,我给你发个定位。” 傅奇到达关瑞所发的定位地点的时候,陶子也刚到。 “你俩来的刚好,我挂了号,马上到我们了。” 傅奇看了眼面前的这栋建筑,大门侧面的牌匾,白底黑字,西城区劳动人事争议仲裁院。 “挂号的时候,我跟这里的干事已经大致说明了我们的情况,他们说我们先填表,登记,然后立档,最后上仲裁院开庭处理。” 关瑞是那么的自信,这不像傅奇平时眼里的那个弱小的女孩了。 那一天,过得很漫长,他们光复印所需文件就去了好多地方,社保局、电信营业厅、银行,在劳动仲裁院工作人员的悉心的指导下,他们把所需的文件在一天之内就整理好了。 交过身份证复印件之后,他们松了一口气。 只需要等仲裁院的立案电话,过来拿仲裁单就可以等开庭了。 大约半个多月后,他们再次相聚在了仲裁院,当时这只是拿表,开庭时间,2019年5月20日,多么好的日子,这也是傅奇的结婚纪念日,但是他只有在度过了人生第一次坐上劳动仲裁庭的椅子上的未知分钟后,才能回家跟妻子庆祝他们的纪念日了。 仲裁开庭前几天,很多人都给傅奇和关瑞打了电话。其中,大多数都是其他那12个辞职人员。当时在写过举报信后,他们全部都选择了放弃,因为战线拉的太长了,他们耗不起。 傅奇也理解,只不过关瑞跟陶子不太高兴。 “当时仲裁时让他们来,都不来,现在看到快开庭了,有什么好问的。”陶子的抱怨不无道理,因为为了这一天的到来,他们孤军奋战太久了。 当高经理坐在傅奇对面的时候,傅奇感觉,之前在卢总办公室的会面,如同就在昨天。 此时的高经理已经不再神气,沉默不语,旁边的律师把调解单交给了傅奇。 当天的仲裁是分开的,第一个是关瑞,第二个是陶子,第三个才是傅奇。关瑞的仲裁是一大早,但是他们仨还是一起来到了仲裁院,傅奇跟陶子在门口默默的祈祷。大概一小时后,关瑞面带微笑的走出了仲裁庭,给走廊里的二人,作出了胜利的手势。 “快给我们说说,你是怎么做到的?”陶子急忙问关瑞。 直到仲裁庭的工作人员催促关瑞去办手续,关瑞一直口若悬河的给我们讲述了她惊心动魄的长达一小时的舌战律师,之前法律援助帮助我们的时候,详细讲解了《劳动法》中的有关奖金的一些条例,当然,还有之前用工合同中的一些关键条款,让高经理跟公司的律师逐渐意识到了他们的劣势,最终律师提点高经理还是和解对公司比较有利,高经理只能照做了。 她成功了,调解达成,最终,傅奇,关瑞,陶子他们仨都在调解书上签了字。 待傅奇办完一切手续之后,关瑞跟陶子楼道的椅子上悠闲的用手机编辑着文案。 “诺,我们仨干脆发一样的内容吧!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个胜利!”关瑞把手机递给傅奇。 傅奇看了看,关瑞手机上,朋友圈配上了V字仇杀队的图片。 傅奇只写了八个字,【平民胜利,狼人交牌】。 那天下午,他们仨胜利的消息传遍了X集团,从总公司到分公司,几乎所有员工都知道了他们胜利的消息。按照调解书上的要求,公司将在4天后的周五,将他们三人的奖金以现金的方式交付给他们手中,并且签字。 周五中午,他们仨如约而至。卢总非要在会议室完成奖金的发放工作,并且组织各部门领导一同见证,其实其他中层领导,都不想再开这么一场会了,因为他们觉得自己的面子荡然无存。但是卢总非要自讨没趣,他希望在单位挽回点面子,当着众人的面去羞辱这些孩子们。 “其实不发奖金,并不是我个人的决定,这是各位领导共同商议后共同的决定!”他甩锅的痕迹刻意且明显。 其他领导都不说话,低下了头。 “我刚来咱们公司没多久,很多情况都不了解,这都是之前工作没有交接好而造成的,现在把奖金给你们了,希望你们可以感恩,不要再在背后议论这件事了!” “感恩?你记住,这不是你送给我们的,而是我们一年工作的劳动报酬,也是在被你们恶意克扣后,我们用了几个月时间的东奔西跑,最后用法律途径追回来的!别说的你们有多仁慈。”陶子情绪非常激动。 “就是,您真是贵人多忘事,您难道不记得当初您跟高经理在办公室是怎么给我们说的吗?”关瑞说完,高经理的那张大脸,唰的一下红了。 这半个小时的会议,与其说是会议,不如就是一场辩论。 最后,他们仨拿着装满信封的现金,从会议室出来,他们并没有坐电梯,而是大摇大摆的从6楼,挨个楼层转了一遍,炫耀着自己的成果。他们炫耀的不是金钱,而是道理。 他们像英雄一样的归来,又像英雄一样的离开。 在其他职员的心里,甚至在部分中层领导的心里,他们仨,完成了其他人一生都不会去做的事。 之后的一周,卢总迫于总公司的压力,将剩下12名员工的拖欠奖金挨个发放,至此至终,他们仨的维权之路终于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回到生活中,傅奇继续过着每天朝九晚五的日子,陶子在婚后很快有了孩子,而关瑞,正在准备新的考试。 时间可能会逐渐冲淡他们的联系,但是每当被人说起的时候,他们的故事还是在业界如同传奇一般留下了深刻的烙印。 听说在那之后,卢总安排所有员工签了一份新的合同,里面注明了若因为员工个人原因离职,公司不再发放年底绩效。 在跟傅奇闲聊的时候,他说他也不知道这是否合法合规。 但是他相信,若遇事不公,法律永会向着正义的一方。 而对于那些想钻空子剥削百姓的资本家。 就这? 在同一家公司寻找温暖的灵魂 那个负能量值已然MAX的呆子小姐前不久请我吃了一顿饭。 “吴老师,你能相信吗?我去了一家新单位,没有正常人,清一色的奇葩!” 呆子从原单位离职后不久,去了一家有名的银行上班,在一顿饭的时间内,这姑娘像个豌豆射手,而我就是那个钢盔僵尸,她用了俩小时全方面对着我吐槽了她的新工作。 我没有插嘴,让她慢慢地叙述她的故事,直到听完所有的人和事之后,我才理解到她心中有多么的不安和惶恐。 呆子的负能量不是空穴来风的,半夜喜欢发骚扰信息的前台男、事儿精主任女、没事找事的大龄女顾客和那个企图往自动柜员机屏幕投币的先生,他们给这个原本就没那么多耐心的女孩带来了巨大的摧残。 可是职场就是这样啊,不可能让你永远都能碰到志同道合的朋友,你只能靠时间去分辨在这些人群中,哪里有一枚温暖的灵魂,找到它,你才能找到工作的温暖和期待。不然,我可以断定,这姑娘早晚会因为受不了环境因素选择再次离职。 大学一毕业,我有幸去了本地一家报社工作。体制内事业单位,做当地某不出名的杂志专栏作家。 与其说是专栏作家,不如就说是集记者、业务、采编于一体的非自由撰稿人。 工资一般,工作环境也一般,离家也不近,几乎每个月都因为迟到扣掉了一半的工资,但是支撑我在这个单位工作两年的,却是这单位的几个特别的人。 在这里不评价当初的领导,在若干年以后,报社的一则红文让我知道当年的主编已经因为个人违法乱纪问题被停了职,部门也解散了。但是,时过境迁,那个办公室依旧是永远存留在我心中的珍贵回忆,因为那里有一个特别的圈子,有很多人,不光是朋友,更像是家人。 我在第一次去某景区采访的时候,编辑部主任给我安排了一位美女摄影记者阿琪,当时初露锋芒的我,在部门也算混的吃香,因为写作风格比较受编辑部主任赏识,所以那时候的我比较膨胀,即使与在报社公认的美女作搭档,我也没那么绅士,结果,果然乐极生悲,采访途中,相机丢了。 还丢的是阿琪的私人相机,我永远忘不了那个相机的型号,佳能60D,当时月薪和消费不成正比的我傻眼了,心中也最好了赔相机的准备,回到报社后,主任知道相机丢了,将我痛痛快快的骂了一顿,第一次当众被骂,我居然哭了鼻子,当着这个姑娘的面,我原本孤傲的形象也就土崩瓦解了。 这姑娘却丝毫没有怪我的意思,她还给主任说是自己的问题,当时她身体情况特殊,由于身体不适导致自己心神不宁,所以误失相机。 但是静下心来想想,她是为了配合我采访,而且那相机是在我旁边丢失的,那就是我的责任啊。 所以自那时起,我便被这姑娘吸引,与其说是吸引,不如说是一种特别的尊重,她的外貌也许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却因为独特的魅力征服了我。若干年后,我成了她婚礼的总管,见证了她走进了婚姻的殿堂。 阿琪在报社的好朋友是一个文字编辑李雪,川妹子,却有着并不标准的四川口音。李雪有一颗热爱运动的心,也是一个地道的伪球迷,这姑娘经常会到现场看CBA的比赛,也会在世界杯前发朋友圈声援梅西的阿根廷国家队。 其实我认为,她肯定除了梅球王,不认识任何穿着蓝白条队服的潘帕斯雄鹰们。 跟这姑娘有一次去很远的地方做访问,没车,只有两双脚,这姐们穿着一个7厘米的恨天高,我们要穿越一个至少8公里的荒无人烟拆迁区。 当时我背着全部的摄影器械,因为上次的事故,摄影器械在我的脖子肩上比它在任何地方都要安全,我们当时就像两个正在徒步的异域背包客一样,每个人背后都有一个大包,这姐们却像脚踩精斗云一样,走路比我还快。 走在路上,她给我讲了很多上大学时候的奇遇,以及这个自带“吸渣体”姑娘的不幸,虽然我对有些故事的真实性持怀疑态度。但是我不得不被她的耐力所折服,我们俩就这样走了8公里,整整三个小时,爬过一座山,来到采访的景区。 回城更是一场修行,我下山时不幸扭伤了脚踝,结果这姐们自告奋勇,肩负起了原本在我身上的相机,她走在我的前面,我就这样望着她的背影,颤颤巍巍的走过了8公里,那是我一生中最难忘的一次采访,却让我看到了她的善良。 认识谢雨的时候,我还以为他是一个运动员,他的外形是条实在的汉子,硬气的体格和犀利的眼神,穿着一身偏运动的休闲装,敦厚的底盘让我觉得他非常像智利的中场足球运动员比达尔。 我们认识不到一周时间,老谢就邀请我下班去玩三国杀,那是2012年最流行的游戏,一将成名2012扩展包的几大武将横空出世,掀起了一阵轩然大波。我特别好奇为何老谢会知道我最擅长的游戏就是三国杀,我们的关系也就更进一步了。 从那时候开始,三国杀便成了我们几个下班后唯一的消遣,我们逐渐成了南湖广场那家小酒吧自由部落最忠实的会员,我们用最短的时间扩大了圈子,让更多人加入了我们,也慢慢利用社交软件拉拢了周边地区很多志同道合的陌生人。 当时正值某商场举办的第一届三国杀大赛,很多三国杀爱好者都报名参加了,我跟老谢很快就突破了小组赛,也赢得了第一轮淘汰赛,最后,我们以微弱的优势进入了8人总决赛。 总决赛是三把定胜负,规则里,每名选手拿到不同时身份时,获胜的加成也不一样,老谢前两局运气比较差,全是忠臣,而我很幸运前两局全是反贼,还抽到了我最爱的两个武将步练师跟张郃,所以一波两连胜,但是由于人头加成的劣势,分数暂列第三。最后一把,决胜局,我一打开身份,傻眼了,蓝色内奸。 老谢简直就是正面人物的翘楚,最后一把居然是主公。我这个内奸,其实在第三轮就表现的非常明显了,一个南蛮收割了反贼张辽和空手牌的明忠荀彧。决赛的规定是禁止在场聊身份,只能唱牌,所以我觉得老谢应该已经分辨出了我这个内奸。几轮过后,反贼只剩下了一个可怜的张春华,老谢居然用了一张让我大跌眼界的AOE,一张万箭齐发,首先收割了张春华,获得三张牌,紧接着最后一个忠臣姜维也因为残血被收割,老谢由于手刃忠臣按规定弃光手牌,结果就剩下了我跟老谢俩人,他刘备自然不是我邓士载的对手,很快被我刺杀,游戏结束,我内奸双倍积分,一举成为积分榜第一名,幸运的拿到了冠军。 比赛过后,比赛现场发生了一波小规模的口角。 “就这水平也能进决赛,明忠残血你放AOE?”那个姜维愤愤的说,毕竟之前他还是积分榜第一位,结果因为这局失利被我反超。 “你姜维也玩的像个内啊,我是没见过忠臣用姜维这样的将。”老谢回击到。 我在旁边一言未发,因为参赛之前,我跟老谢就说好了,若进了决赛,我俩都不许给对方放水,无论输赢,一切靠本事玩。 几年后,老谢的婚礼,我成为了他的伴郎。 晚上闹洞房的时候,这家伙喝了点酒,偷偷告诉我,当时他是故意放水让我赢,因为他觉得自己已经拿不了冠军了,不如辅助我拿到冠军。 “你小子真是个演员。”我喝了点酒,说话也变得含糊了。 其实真的朋友就是那种可以为了对方去牺牲自己,而又选择事后沉默不告诉你的人,我们总是渴望通过听到好听的话,看到耐看的事,却无法用心去读懂那些真的为你好的人吧。 在大环境下,我们必须要先建立一个有着共同三观的圈子,有选择的控制圈子内的人数。好看的容貌也许会是你择友的第一标准,但有趣的灵魂才是给这份友谊加上期限的一个砝码。 有人曾说,世界上只有两种人,你嫌弃的,嫌弃你的。其实很真实,但是当货真价实的温暖渗透进你的视野的时候,世界上又只有两种人了,对你愿意付出的人,你愿意为他付出的人。 所以,那些总说职场没有真朋友的人。 我不赞同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