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为爷开启九江大陆之旅——雪花,融化,吻 【哎呦喂!这位爷儿,(=̴̶̷̤̄₃=̴̶̷̤̄)♡欢迎来到九江大陆,我是这儿的八卦头儿骚鸡公! 世人都只瞧见这里的国泰民安山明水秀,又怎知这风平浪静之下竟是何等的浊涛汹涌—— 也不知从几时开始,鬼、人、道各界相互制衡,竟达成了这可怕微妙的平衡状态。但各朝各代历来总归得有那么几个狼子野心出来作妖滴!这不,就有人好不容易达到武安后期,眼看就要突破前无古人的记录,成为至高无上的“神”,却突然发现至关重要的七瓣蓝冥和生莲已经世无绝有,这可如何是好!于是他们掘地三尺,穷尽寰宇终于发现这世间尚有一女子同时拥有这两样东西,不能硬抢,只能阴谋阳谋(我不是曹操(´△`)),将恶爪伸向了那女子的心上之人,企图威逼利诱让其苟同,一场血雨腥风就此展开,危机之下那女子竟将这两样东西亲手毁灭。(真是壕无人性(⌯꒪꒫꒪)੭)然而故事还没结束,一场绝世虐恋因此掀开,究竟是正人君子还是不耻小人?她最终又会为谁花开满城?暗恋师父的徒弟(同人)究竟该如何对待这份逆反世俗的感情?且待我饮下这杯土,再与你细细道来】 【各位瞧见了吗?瞧我说的是不是很轻松很愉快呀?那是当然啦!悲剧又没有发生在我身上,我自然也体会不到他们的那种撕心裂肺,毕竟世人所谓的感同身受顶多只算一种想象罢了……】 “唉……下雪了……也该下雪了……” 一个人喃喃时的身心放空,也许都算这深宫中的奢侈吧。 她伸出手,恰巧落下一朵半残缺的雪 她微微将手指靠拢,为它抵御吹来的风 看着那朵半残缺的雪一点一点融化,轻声叹道: “你说,我对他而言到底还算什么……” “心底之人——”没想到他竟然来了,但这句话声音很小,小到是从心底生出似的。如今的局面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的她了。 也许她听到了吧,也许她没听清吧 她寻声微微侧身,见了是他,也不言语,转身就走。 他一把拉住她的手,发觉是这般的冰冷,甚至比他那中过“吾语寒”的手还要冰冷。他的心顿时像被一只粗糙的手恶意揉捏着。他心里清楚,终归是他害了她。 “青鬼大人还望自重”她不愿与他多说一个字,本以为早已麻木的心可一见了他又痛了起来,仅仅十字,却字字诛心。 他的手似乎都在为她鸣不平,缓缓松开了…… 她松了口气 突然,猛一阵力量从身后扑上来,一把把她拥入怀中——他死死的抱住了她!两个人终于崩不住了,噙着的泪水一颗颗滚落 “你不用这样,我很好……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要好……”她哽咽着用手重重捶打自己的胸口,那是心脏的位置,也许只有外力的猛击才可缓解一点点内在的痛楚。 这一拳拳其实也重重打在他的心上——他是堂堂白湖国国主,整个白湖国百姓心中那个不畏生死战场厮杀的战神,这是他一生中第一次落泪。 【无情简书:青鬼,四级煞金后期。赤龙一族异于常人,实力可匹敌武安前期(三界内能达武安级的人寥寥无几)因那次意外身中“吾语寒”实力退至煞金后期】 他默然不语,紧紧把她抱在怀里,他真的好怕好怕失去她,尽管他是整个白湖国至高无上权力的拥有者,可是他的肩上有国土,有子民,有父皇母后,有赤龙族千百年的复兴大任,很多事情不是他能拒绝的,就像他娶的战王妃并不是她。 她也不是蛮横无理之人,如果可以,她宁愿选择独自远走他国,与他老死不相往来,终是天意弄人——他,赤龙族唯一拥有资格继承的人,他的“赤龙元”却在两年前镜亭之中意外跑到她身体里去了,那可是“赤龙元”啊!赤龙族的唯一子嗣——“龙元之心,只予一人”!现在整个白湖国都压在她一个女子身上!作为白湖国自古以来的守护神,赤龙族是绝不可后继无人的!所以她现在还不能走,也走不了。 【无情简书:“赤龙元”,龙族子嗣(一颗珠子模样)需借母体另外空间修成人形,对这个空间的母体没有任何影响,若在此之间母体受伤或死亡,则另外空间的赤龙元也会随之死亡。赤龙族尚仅这一颗赤龙元。】 “你不用对我这样,我现在还不会贸然离开”她深吸了一口气“我现在对你来说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你也亲眼所见,七瓣蓝冥和生莲是我亲手毁的……”说到痛处她强忍着泪水 她挣扎,她痛苦,她心里百感交集。是怨,是恨,也是不舍,更是爱着 【无情简书:超脱三界后,级升为武安顶级也就是真正的神,必须得集齐七瓣蓝冥和生莲并加以炼化。在那次意外中凶手就是为得这两样东西而来,她为救青鬼自废修行,亲手毁了七瓣蓝冥和生莲】 “阿得——”这一声呼唤让她心里咯噔一下,仿佛一汪水激荡开来,多么熟悉的呼唤啊,曾经那些美好的回忆碎碎片片涌上心头 “对不起,是我害了你……可是你能不能稍微停一停,稍微等一等,不要回避我,让我把心一层一层的剥开给你看,我没有骗你,从始至终都没有……” “松开!”她斩钉截铁的说道,语气比这漫天的雪还要冷,比那战场厮杀的刀还要残忍 他万般不愿却也无奈,收回了紧紧包围在她周身的力量 他心里很压抑,他真想不顾一切把她扑在身下,犹如洪水猛兽般释放他对她的爱,可是他没有勇气,他怕她再因为他受伤害。 突然,猛的一股温柔涌上了他的唇——她在吻他!——甚至于她自己都在惊讶!明明还在怨他,明明还在恨他,可身体为何这般! 她却不得不承认强烈的怨恨底下那股正炙热燃烧的爱! 突然收到信号的他受宠若惊,愈加猛烈的回应着她的吻,她立刻意识过来用力推开他,可是受到刺激的他太过兴奋,一只手用力的搂住她的头,一只手把她的腰身往怀里用力一拉,他吻的愈发猛烈却又愈发克制。她忽然不再挣扎——雪轻轻柔柔的飘下,落在他的脖颈,然后融化——他忽然感觉到嘴角有一股热流划过,他也忽然意识过来,松开嘴——她哭了,唇边有一抹鲜红…… 【无情简书:阿得,修真界女性武安第一人,且为三界内同时拥有七瓣蓝冥和生莲的唯一人,为五级武安前期,但在那次意外之中自废修形,现未能入等级】 青鬼,回忆 那血是他的血,她挣扎中咬破了他的唇,他却浑然不知,也许他早已顾不得自己,因为他全身上下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的身上,连毛孔都在拼命吮吸空气里她的气息! 眼前的她梨花带雨,鼻尖涌上的绯红添了几分酸楚,更加令人心疼。 他绷紧神经,脑内万千思绪挣扎 “你跟我回镜亭吧...好不好……”他伸手轻轻抚去她唇边的血。 那是个什么地方?那可是一切罪恶的源头啊!要不是那次他带她去那里,他就不会发现她是这寰宇唯一集蓝冥和生莲为一体的武安。她也不会失错吻他,他的“赤龙元”就更不会突然跑到她身体里去!后面的悲剧便不会上演! “够了”她不愿睁开眼看面前的他,隔得太近怕自己又会乱了心神,只好眉头紧锁以示严肃 拔高音道:“青鬼战王还请您务必以身作则,切勿乱了礼数,在下不是您的战王妃,在下只是一介功臣,借给你赤龙族另外空间孕育赤龙元的功臣。还万分恳请您尊重白湖国未来的大功臣——至少,将我当个人。”声音颤抖却震而有力 自从她得知“赤龙元”的事以来,这是她和他说的最多的一次话。 雪停了,一片乌云遮住了半个月亮,天地顿时暗沉下好几分。 最后一句话似一疾叱电毫不留情地劈开他紧紧护在她周身的力量。 见势,她用力一把推开他,转身就走。 “只要你答应跟我回镜亭(他紧紧咬了咬牙,堂堂战神竟然颤抖着声音)待赤龙元成熟后,你要走……我青鬼绝不阻拦!” 这句话猛地把她的双脚钉在了雪地上。这是一种什么滋味呢,本该是一种终临解脱的快乐,可为何又莫名多了几分失落、不甘...是惋惜吗?不舍吗?我想那确当是复杂的。 “好……”明明心里有一百句、一千句、一万句话,可眼下却只能吐出这一个字,这孤零零的一个字,这孤零零的两个人…… 她好似还期待着什么,又好似在掩饰着什么,这些矛盾着挣扎的思绪却都惨败在那头也不回的行动之下。 她走了,她回了白湖宫。他望着那渐远渐淡的憔悴的烛光,心里也是百感交集…… 翌日,阳光明媚,四世爽朗 他亲自来接她,驾着随他厮杀战场数千载的元兽“疾煞”——只见那“疾煞”张开宏硕羽翼——铠甲般坚韧,刺芒般锋利——纵身一跃,驰于半空。 【无情简书:元兽“疾煞”三级破冰中期】 “疾煞”顾名思义,便知其梭剑般的速度。可这次,它却飞得异常和缓—— 途中她没有和他说一句话,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答应他的要求。如果说她真的执意要走,届时他想拦都只是枉然。也许是想让自己走得更加干脆吧,又或许是想每日都能见到他吧...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头已轻轻靠在他的肩上。 他心里一紧,嘴角却溢出久违的微笑,那微笑是甜甜的。 一阵风轻轻吹过,像四月海边轻缓和煦的微风,吹得她极度舒适,微微渗出倦意。被拂开的发丝似那袅袅炊烟,顺过他的脸颊,泛开微微红润…… 忽然,一阵市井吆喝声惊了她,往下一看,原来早就出了白湖宫院,眼下到了整个白湖国最繁盛的市井街道——无意间一间酒坊闯入眼帘——“浅醉为伊人,借酒诉衷肠”酒坊旁那丛翠竹依旧,恍惚间当初二人那场邂逅仿佛就在眼下……那时她不小心喝醉了,还耍了酒疯呢!想来心中噗嗤一乐。 “到了”青鬼说这两个字时是无比温柔的。 “疾煞”稳稳临地。他牵起她的手,她慌忙挣开。 这是一座庞大精致的宫殿,属于赤龙族的宫殿——赤色瑠璃作瓦,银色定水神针为柱,殿角两头挂的是蓝色莲花形水晶的灯——好不气派! 只见一行人拥戴着,从中走出一凤冠霞帔的女子,那女子端庄优雅朝她们走来,有些熟悉,定睛一看,不禁让她大吃一惊—— 夜,可不可以不忧伤 ——葛璐——怎么会是她——她怎么会是战王妃?!! 等等,她真的是葛璐吗?昔日里亲密无间,无话不谈的好友怎么变成眼前这副模样? 【无情简书:葛璐,江州首脑派来和亲的金枝玉叶,三级破冰后期】 那战王妃看似过来请安,实则眼睛却一直盯着阿得,盯得阿得心里一阵发毛。刚刚的端庄优雅许是恭维之词,准确来说眼前这个令她熟悉又无比陌生的女子举止间透露的却是何其的怪异和轻佻!在她的记忆中,葛璐一直都是喜素喜简的,可眼前这位却是浓妆艳抹,小指和无名指竟然带着以前葛璐极为厌恶的寇丹(指甲套的意思)!还是大赤之色!! 大抵这便是人之常情吧,人们会随着自己身份和地位的改变而变化喜恶。 “臣妾恭候夫君多时——”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青鬼自然要注重礼仪分寸,微微点头以示恭敬,便一把抢过阿得的手朝西院的镜亭走去。 众人散。 “哎,你猜我今日见着谁了!”几只雌虾精偷偷说着闲话。 “谁啊” “我今日见到战王本尊啦!(激动得从青石板跳下)我的虾祖宗啊!!那容颜,那气质,那风度啧啧啧我要能和他喜结连理,作梦都会笑醒!(花痴流口水)” “祖宗啊!我可嫉妒死你了!早就听说那战王剑眉星眸,气宇轩昂,披风一甩醉倒桃花灼灼,偏偏影嬷嬷今日叫我去东院干事!(忍不住咬牙切齿)西湖的水啊~我的泪!(说着嘟囔着嘴,恐怕心在滴血)” “我还见着那个阿得了!就那个得了赤龙元的女子,说老实话,我觉得战王和阿得姑娘更加般配,绝对是天造地设……” “你快别说了,越说我越来气!战王战王吧没见着,让佳人儿也漏了去,造孽啊!”那嘟囔着嘴的虾精赶忙抢话道,焦躁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生闷气…… 另一边战王妃苑内,影嬷嬷正在给战王妃梳发 只见战王妃挑开一精致小罐儿,用手在罐内轻轻一抚,再将那黛紫的胭脂小心抹过唇上。 “你觉得今日战王边上那姑娘怎么样” “您是说阿得姑娘啊,老奴是看着战王长大的,对战王的品味和性格那是一清二楚!阿得姑娘姿色天然,般般入画,一席青衣不染尘世。别说战王了,老奴都甚觉喜爱!”这影嬷嬷口直心快,都想一股脑儿全给她说完。 “嗯~那赤龙元又是怎么一回事(思索片刻)你尽管说,我就当是听听戏本子”这战王妃愈来愈显了兴趣。 “王妃您才嫁过来不知也实属正常。两年前战王第一次带阿得姑娘来这镜亭,镜亭四周又都是海的结界,姑娘初来乍到一个不慎快要跌入水中,二人意外嘴碰了嘴,谁想赤龙元就这么跑到姑娘身体里去了。不过自古以来啊‘龙元之心,只予一人’想来战王对那阿得姑娘两年前就是动了真情的呦!”影嬷嬷说着说着脸上露出了长辈们的欣喜之色。 “这么说他俩都还是雏儿!”说到这儿战王妃激动不已,可从战王妃嘴里吐出这种话,顿时让影嬷嬷的老脸涌出了闺中女子的羞涩,不好意思半会儿才点了点头。 见这滑稽模样,战王妃不禁要笑出声来。 “后来怎么着,海里那些游龙妖兽都该害羞了”战王妃打趣儿道 “万万没想到,那阿得姑娘触及水面的脚下竟生出一朵又一朵娇艳欲滴的莲!(说到这儿,仿佛忽然戳到了影嬷嬷心里最软的那一处,话到嘴边却再说不出,只微微叹了口气儿)……” 那战王妃好似察觉到什么,便也不再过问。 镜亭的夜晚是这天地间最美的——皎洁一弯明月升空,四周是海的结界——仿佛天地有两轮月,天地是两片海…… 阿得久宿未眠,走出房间,身子轻轻倚靠亭栏,望着那轮明月渐渐入了神…… “怎么还没睡——”耳边忽然传来青鬼温柔细腻的声音,着实把她吓了一跳,顿时整颗心都吊了上去。缓过神来,她准备转身离开,却不知青鬼的双手早已撑在亭栏上了,她扭开的身子被青鬼的手臂弹了回来,顿时成了被包围之势——此时的她甚似一只可爱的毛茸茸的小兔子正用尽全力缩紧原本就清瘦的身子,以防触碰到他的身体,露出颤巍巍的害怕。 青鬼却把身体微微向她聚拢,但很小心,因为他实在太怕太怕吓到眼前这只小兔子了。 他把嘴唇慢慢靠近她露出来的脖颈,如水月色把他高挺的鼻子照得格外清秀。 “不要动,就这样让我们待着,就待一会儿,好不好……” 她身后这匹野狼用极致性感又极致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一字一字的说着,一字一字呼出的气好似在舔舐着她的脖颈,让她脸上顿时掀起一阵滚烫。 “我……”她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见她有意和自己说话,他便将手完全围了上去,围着她纤瘦的腰身,下巴则靠在她的锁骨上,他们脸快要贴着脸—— “我越来越不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到底是怎样的……” 她思索犹豫了一会儿 “又或许我们一直都是在自欺欺人!”她用力掰开围在自己腰身的手,转过身来双手撑着他的脸,用一种眼神、渴望得到答案的眼神望着他—— “你看着我说,我们是不是都在自欺欺人……”她的眼泪顿时涌了出来,泪花在眼里闪烁着,在柔美的月光之下显得那么凄凄戚戚…… “是,是自欺欺人,否定我们的爱就是在自欺欺人!”他用坚定的眼神告诉她,希望她也能明白他的心,可她又何尝不知道他的心呢!只是眼前的局面让她不得不这样怀疑! 一滴泪像一颗流星划过她绯红的脸颊,宛若春天里滑落一滴早露的桃花。 他很心疼,他的眼泪像星星一样在眼眶打转,他伸来脖颈欲吻她,她偏转过了头…… “主,计划需要紧急停止,今日见她身上升起一阵又一阵玄蓝之气,恐怕正是您苦苦寻找千年的东西!” 周遭一片漆黑,有两个人在对话。 那个“主”不语,只见眼中犀利余光一闪 “虽然赤龙元跑到她体内去了,但属下打探过,她确还是圣洁之身。” 黑暗中那眼神闪烁的光芒似乎开始激动—— 遇见 “阿得!这里!快看这里!”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转眼一看,原来是战王妃正驾着一只游龙向镜亭驶来,不过这次她却着一身紫色,打扮得公子哥模样。 “阿得,快上来!城外野林有两只土木级玄兽打起来了!咱们一块儿去看看热闹呀!”战王妃说着说着活似孩童一般张舞着手兴奋极了。 土木级?玄兽的最高级别!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城外野林?!!【无情简书:土木级既是玄兽的最高级,也是修真界的最低级,但还有很多人没有达到(称为“凡人”)】 “哎呀,战王今天早早的就去了北殿找李将军商量国事去了,城外还有好多修道士在观战呢,可好玩了,我还能带你去吃好多咱们江州(战王妃娘家)的特产呢!” 【无情简书:修道士是最低级的修真士,一般越入二级赤焰才称之为修真士】 (眼前这个战王妃忽然从昨日的举止怪异轻挑切换成今日的豪爽洒脱,着实令人一阵寒颤) “是啊,这三年发生了太多变故。又碍于我身上的赤龙元,在府中确待了好些日子,不如趁着今日晴空万里出去透透气。”阿得笑道。 战王妃这小孩子脾性,早就顾不得让她再思索,一伸手就把她抱上龙身,弄得此时的阿得羞得活像个才出闺门的小娘子,也顾不得妄自揣测了。 出了镜亭海的结界,二人步行。 “快让开!大家快让开!玄兽发怒啦!”修倒士们立即设立结界保护群众,战斗越来越激烈。 “蒸糕喽~新鲜出炉的蛋绒蒸糕喽~” “哇~(吸了吸口水)阿得,这个可好吃啦!”说着买满一捧手的蛋绒蒸糕,边走边吃。才吃了几个战王妃忽然眼里闪冒金星—— “天呐!水晶器抽奖!这个点竟然还有水晶器抽奖!”战王妃欣喜若狂,手上蒸糕一扔,屁颠屁颠挤进人群。 “哎,葛璐,这个绣包好香啊,我觉着挺适合你的”阿得开心的说着,用手一把将旁边的葛璐扯到胸前,神气的晃出绣包—— “小娘子可是在唤我~” 阿得(猛的发觉声音不对)把挡住视线的绣包一收—— 微风将蔚蓝色天空里的阳光吹进森林,落下斑斑点点的小精灵,小精灵轻轻柔柔地从他的发间穿过,翩翩剔透的小羽翼,飞进那神秘深邃的紫色眼眸,那眼眸风情万种,似笑非笑,暖日海风般温柔的投在姑娘的脸上…… “小娘子——” “啊...不好意思(缓过神来),实在不好意思(迅速收回手,低下头)在下不是有意冒犯…刚才以为公子您是在下的朋友…所以……嗯...”(低着头应该就看不到我红的快冒烟的脸了吧) “哦~(很温柔)这样啊,没关系的(极致温柔),既然相遇,那便是缘分,在下子夜。”他微眯着眼笑得很轻,就像一片轻轻浮水的叶。 听到他自我介绍,她才缓缓抬起头来。 “在下…(有些紧张)在下阿得”再次正眼看他,不禁感叹世间竟会有如此翩翩少年——被风吹起的白纱围脖半掩着嘴唇,更添了一分清秀和神秘,使人远近观之皆似笑非笑。 即便是男子目睹如此风姿,怕也会禁不住羞红了脸喏! 【无情简书:子夜,能力未知】 “抽到了!抽到了!活了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抽到赤色水晶器呢(忍不住激动得泪流满面)”战王妃此时活像那科举拿了状元的书生,喜极癫狂奔向阿得。 “你刚到哪儿去了,还以为你丢了呢”阿得着急问道。 “呀,这位是——”战王妃扑烁着大眼睛望向那位公子。 “前面的人快闪开!玄兽发狂啦!”——后面的修道士拦不住了,玄兽顶着锋利的犀角直冲向阿得—— 【无情简书:发狂后的玄兽可直接飙升至土木后期,犀角玄兽有药用价值,所以受到保护】 “小心——” 错 说时迟,那时快。子夜三两步点飞叶而上,此时的阿得宛若一只鹅黄色绒毛的小猫咪被紧紧抱在怀里。 “妈妈,你看天上有仙女姐姐在飞!”一个小女孩儿激动的指着天空。 “那是男孩子哦!”妈妈慈爱的笑答。 宁静祥和的青青草原,有只小鹿惊了脚步 战王忽然赶到,一把抱住被落下正吓傻了的战王妃闪到一边,他可不想战王妃在他手上有任何闪失。 “你没事吧”到了一片安全之地,子夜轻轻的把她放下。 刚一临地,她微微发觉有些腿软,有些头晕,忽一抬头竟到了一另外空间——刚刚那些闹成一团的人不见了,市井建筑都不见了。这个空间与世隔绝,只有她一个人——很多翠绿的柳条垂着,像帘子一般垂着,空间很小,使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依赖感。头顶有一束光,很温暖很明亮的光,穿过这片垂柳再投到她身上,落下许多斑斑点点的光影…… 脚下是一片澄澈的水,那些水只能看到却感受不到。她看着脚下的水浮现出很多的画面——老人抱着自己死去的儿子伤心不已;战场的士兵被无情厮杀,血流成河;小孩儿抱着爸爸的尸体吵着要糖,旁边的母亲却哭成泪人……眼前的一幕幕让她心如刀绞,仿佛要窒息。想说什么却说不了,想哭也哭不出,脸上一阵阵发烫…… 忽而有几只银蝶泛着暖光绕在周身,她感觉此刻正在被治愈——渐渐的气色开始红润,心情变得舒畅,刚才的痛苦一下子就烟消云散——她感觉好似有仙人在头上轻敲一记——这段日子以来的种种疑惑被顿时解开,前方豁然开朗。更明显感觉到体内某处压制开始破土,并向外射出几道耀眼的光芒! 再一回神自己又回到了市井之中。 “阿得,你可有感觉到哪里不适,我速招大夫来”立马赶来的青鬼着急问话道。 “我没事呀”阿得笑着回答,笑容灿烂活像那得了冰糖葫芦的小孩子。 青鬼一愣,脸顿时红了起来。忽然看到阿得身边正笑得温柔的子夜——顿时恼羞成怒,一把抱起阿得转身就走。 “你在干什么?你快放我下来!”阿得挣扎道。 “不放!刚才那男的是谁?你为什么和他挨的这般近!”很明显青鬼醋坛子被掀翻了,抱得更紧了。 “你不要在这里无理取闹,这么多人看着呢!” “怕什么,整个白胡国都知道我青鬼钟意哪个。” 见他这般蛮横无理,阿得便使出全身气力想要推开他,可自从阿得自废修行能力就大不如前,纵使使出全气力都只似在给青鬼挠痒。 子夜看了一眼战王妃,拂袖间人便消失不见。 “砰!”青鬼一脚把自己的房门踹开,把阿得按在床上。厉声质问道“你认得那男子是谁吗,就和他挨得这般近” 阿得被他重重压在床上,眼下更是忍无可忍。 “你再不让开,信不信我马上离开这镜亭回白湖宫去!” 青鬼呆愣住(明显害怕她离开),随即怒火中烧!他实在忍受不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之前还愁眉苦脸,可见了那小白脸之后,立马就开心的像个孩子。她是他的女人,谁都别想抢走!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要了你” 烈火在熊熊燃烧 “你敢!”阿得顿时火冒三丈,她不知道眼前这个人忽然抽的什么疯。 这下他彻底被激怒了,他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终于爆发了,他要她!这次他要定她了!他不顾一切埋下头去狠狠亲吻她的脸颊,脖颈。她死死反抗,却已没多大气力了,他把她的衣服咬开、撕扯,露出她漩脂红润的肌肤。他要发泄,洪水猛兽般发泄!她害怕,后悔,痛苦,泣不成声,连眼泪都在苦苦哀求 “你不可以这样对我……” 他不管,他现在什么都不管! “战王,战王妃忽然晕倒了,老爷叫您速去正殿。”门外丫鬟道。 好似一记冷棒,猛的把他从欲望的深渊中打回平地。 他看着身下几近晕厥的阿得,慌忙抽开身体—— “对不起,阿得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该死!”他狠狠抽了自己几记耳光,将被子小心的盖在阿得身上,呆愣了好一会儿(此时的他心里是什么滋味呢?真觉得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愧疚,恼怒,五内如焚……)才恍恍惚惚的去了正殿。 阿得再也没有了气力,沉沉的昏了过去…… 白月光照在心尖儿上 黄昏一处 “有种别跑啊,小乞丐” “瞧他那怂样儿,切~(蔑视嘲讽)还有脸来我堂堂紫荆山门求师?!”尖嘴猴腮模样向周围的弟兄们使了个眼色—— “大伙儿一块儿上,就赏这小兔崽子死前见识见识咱紫荆山门徒的厉害!”一口腥唾沫甩在地上,挽起袖子,各自抄出家伙。 那小伙子英俊模样竟被打的鼻青脸肿,看着他们准备再次向自己发动攻击,便强忍着松开正捂着疼痛胸口的手,把身边的木棍捏紧了,怒吼道: “来呀!小爷今天就和你们拼了!” 一团人围攻一人,打成一片。 才几个回合,虽然他反击了不少,但明显处于劣势。中间一胖子挥舞大刀猛劈过来——他用木棍迅速一挡——木棍顿时被劈开成了两段——二人皆被对方发出的能量弹开。他伤势太重,一个重心不稳,一只腿跪倒在地上,身体靠撑着剩下的半截木棍。 “臭小子,今日干脆就给你个痛快!”只见那胖子忽然露出骇人的诡异笑容,手往腰间罐子里一掏,顿时飞出几只尖牙厉爪的怪物,那怪物形似蜂却只有蜂的下半身—— “今日就让你尝尝这嗜血魔物的厉害!”说着一脚飞来用力正中他下怀,体力透支的他被重重砸向墙角,瘫软在地上,猛吐了几口腥血,心想今日恐怕就葬身此地了。 夜的黑暗已悄悄爬上枝梢,肆意悠然的吞噬着天地万物。 他闭上了眼—— 忽然,有几只泛着暖光的银蝶划破了无情的黑暗。还未触及,那魔物便立刻爆裂而亡,连残余的瘴气都被那柔和暖光吸收干净,那群人只觉头晕目眩,便纷纷倒地,沉沉睡去。 “你怎么样了,我帮你看看吧”一阵春风般和煦温暖的声音缓缓吹开他闭着的眼睛—— 只见那人微眯着眼,笑的很轻,像躺在妈妈怀里生得浅浅的梦。眼边忽然升起一盏盏孔明灯,那些关于美好的、幸福的祝愿缓缓升向空中。月夜流火衬得那人格外的清秀动容,白纱围脖随风袅袅泛着暖光,治愈着他的灵魂,他的身体…… 濒临死亡的人呐,最容易寄托一生中最为真挚,最为永恒的爱。那是让人朝思暮想的白月光,那是让人宁愿为之粉身碎骨的信仰。尽管对于施救者而言那只是微不足道的举手之劳…… “谢……(他显然紧张得不知所措)…谢谢你!” “没关系的~(很温柔)我刚才给你检查了,已无大碍(极致温柔)” “对了,这个给你”那人从手心幻化出一把耀着寒光的剑“你凝神再胸前立诀试试看能不能驾驭它”那人把剑递给他,仍是微眯着眼轻轻笑道。 他有些惊讶,单单凭那剑身耀出的凛冽寒光便知这把剑绝非凡品!可眼前这人却说送就送,还是送给自己一个萍水相逢的人,他心里激动,感激。 “嗯”他微微点头应声道。 一会儿功夫还不到,合掌一刻,那把剑忽然飞出,刺破长空—— “看样子它还挺喜欢你呢”那人笑道后便转身,欲行离去—— “师父!请师父受徒儿一拜”见那人欲行离去,他便慌乱一个跟斗从地上翻起鞠躬行礼道。 “我与你萍水相逢便是缘分,只不过我不收徒” 场面的尴尬让他脸上涌起一阵滚烫,不过眼下他即便是豁出去了也值得! “师父!弟子心意已决,为报师父救命之恩,别说是端茶倒水干些粗皮杂事,哪怕是肝脑涂地弟子都心甘情愿,只求师父收下徒儿!”只听扑通一声,双膝跪地砸出重重响声。 …… 那人微微蹙眉,显然有些心疼。 …… “好吧,明日卯时你在这里等我” 言罢只拂袖一瞬,那人便消失不见,只留一抹淡淡清香…… 海水好凉好凉 落霞夕阳,蒹葭苍苍,苇絮茫茫,有位公子和他心仪的姑娘同舟共济,欢言相喜。 忽乌云布,雷霆怒,浊浪滔天有凶蚺磨牙吮血。 生死之际,那公子顿时露出他狡猾暴戾的本性,想要把姑娘推下船去献给凶蚺,自己却逃之夭夭—— 阿得突然被梦惊醒,汗湿衣襟,只觉心中一阵惶恐不安,索性将床边一件披风搭上,拖着疲惫的身子一路扶着墙沿向外走去—— “糊涂!那可是武安之体!若你逆武安之意强行进入,片刻间就能让你经脉逆行暴毙而亡!” 【无情简书:只要入武安之级,即是武安之体,终身不变。与武安之体灵修,若其心甘情愿,便可直接飞升越过武安中期到后期的大瓶颈,反之则筋脉逆行暴毙而亡】 她停下了脚步 “父亲,为了白湖子民,为了维系三界平衡,为了天下苍生就不得不冒险得那最有话语权的武安之能!况且孩儿还有七八成的把握,她对我尚且情深,不会要我的命!” 她呆愣住了,感觉呼吸心跳都在这一刻停止了,好像要死了。 她怎么会听不出他的声音啊!一字一句就这样明晃晃的扎进她的心里,仿佛就在这一刻她被这个世界重重甩了出去,脑子里没有了思想,空空的,她感觉有些反胃,恶心,脸上火辣辣的,身体在颤抖,站也站不稳了,恍恍惚惚感觉像没有脚飘在真空之中…… “是谁!”听见门外异响,青鬼厉声呵斥着从掌中瞬间刺出一把赤龙飞刀,人紧跟着快步出门去—— “阿得怎么是……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本想——” 阿得阴着脸,冷哼一声,那赤龙飞刀瞬间早已直插入阿得胸膛,顿时鲜血直流 “你别过来!” 阿得忽然一声狂笑,伤口愈加裂开 他看着她的身体猛烈颤抖,此时的她也不去管那伤口 “为了三界平衡?为了拯救天下苍生?是,你该多么伟大啊,可我呢?我又犯了什么错!谁又能来救救我!” 撕心裂肺的怒吼让伤口鲜血狂流不止,可是她已经满不在乎了,好像已经失去知觉了 “为救你,我几欲自爆不顾生死,到头来你就是这般待我?这就是你口中的仁义道德,这就是你们所谓的拯救苍生?!!” 她边说着边往后退(是肝肠寸断,心痛欲绝。眼下自己在做什么,该怎么做,连自己也不知道,没有了意识),身体恍惚,摇摇晃晃 “阿得你别这样!你先冷静一下,你先听我说……”青鬼怕她做出什么傻事,试图极力稳住她。 可她好似已经完全听不见他的声音了,也不愿听见他的声音。 “你又可曾知道,我从未想过怀疑你啊……” “阿得!不要!”青鬼害怕的跪在地上祈求她(这种失控的极端的场景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你这是在干嘛呀?不是不顾我的生死吗?不是想利用我救你的苍生吗?来呀!怎么不敢了?难道是害怕了吗?!!” 说完她心死般跌入海的结界,任由那刺骨的海水将自己一点一点的吞没。只是,她这次是真的没有眼泪了…… “阿得不要——”青鬼惊慌失措纵身一跃,也跟着她跳入海中 “鬼儿!”那老头子见此状况,顿时心肌梗塞,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下沉,下沉…… 这下子全都该安静了吧,我死了吗?死了也好啊……不要再想了……什么都不要再想了,我累了,也该好好休息了—— 她沉沉的合上了双眼,心碎成了冰融化在了深不见底的海里。只见她那头浮水的乌发渐渐褪却了颜色,渐变成雪白雪白,连睫毛也尽数染白,好似那冬天城外的雪轻轻柔柔的落在她的身上—— 下沉……下沉…… 她下坠的速度太快太快,青鬼仓惶中伸来的手就只能抓到余留的血腥 此时的他心中又是什么滋味呢?说不出,他只是感觉心脏的位置好痛好痛,痛到快要窒息,痛到可以立刻昏死过去,就好像被人活生生从身体里掏出了一块儿什么东西,自己却无可奈何。战场厮杀这么多年,见惯了血腥的他也从未体会过这种感觉…… 他的潜意识告诉他,哪怕是赤龙族后继无人,哪怕是白湖灭门,哪怕是三界尽毁,只要他还活着,拼尽全力也要护她周全,只护她一人周全…… 模糊间他似乎看到有一道光柱突然从她的体内射出,刺破长空! 然后她便消失不见了…… 幽幽月那般残何时圆 “主,大事不好,那厮竟逼得她跳入镜亭海的结界去!现人生死未卜”黑暗里那两个人又在对话 “岂有此理?!!那还不快去找!我已等了四千年了,不能再等了!(声音如雷鸣般震得那黑暗都在摇晃)看来我必须得亲自出马了”言毕如深渊巨蟒出动,只见两道灯笼般大的红光愈渐暗淡了去…… 这里云雾缭绕,翠竹秀山,泉鸣鸟叫。此地名为五行之外 只见一白发仙人正渡灵泉施法救一女子,那女子一袭青衣,却发白若雪,胸膛处渗透的鲜血则格外煞眼。 “得儿莫怕,为师定会护你周全!(那白发仙人神情凝重)都怪为师大意才允诺你去那无耻之徒府中,不知竟险些害你丧病!为师对不住你,更对不住你已故父王的嘱托啊” “怎么回事?(那仙人忽然露出惊慌之色)到底是谁破了老夫筑在你体内的压制?!(体内空间一青山模样的东西裂开了多条长缝)既然如此,那老夫便索性将你这痛苦的回忆和那害你屡受灾难的武安之能一并封印了去!这下倒看是哪个不长眼的还有胆子解开了去!” 说罢二指点丹立诀,一丈金色光芒直刺入那女子额间便消失不见。 “眼下老夫便送你到我那徒儿之处静心修养去吧,他一介宁愿放弃修仙果位却只求逍遥自在的散仙,定会在心性上对你有所引导。我也会特地嘱咐于他,让他设下禁制,不得让你离开半步。” 说罢,一巨型莲花飞来,仙人便带那女子乘风而去…… 【无情简书:阿得师父,武安中期第一人,暂未越过大瓶颈】 “老爷,你快劝劝鬼儿啊!他已经不吃不喝三天了,还整日待在那寒凉的屋顶之上,再这样下去我怕他会吃不消啊!”【TMD,你鬼儿那混球干了什么好事你心里不清楚吗?现在知道心疼了?怎么人家阿得姑娘就活该给你家鬼儿贱死?!造了什么孽呀,你干脆让他死了算了!!】 房内一老妇人正愁眉苦脸哀叹道,烛灯之下显得甚是憔悴。 “唉……(那老头子摇摇头,显得无可奈何)就让他一个人待着吧,说不准明日就精神了……” 明月朗朗,松高风凉 见一人卧屋檐之上举坛对月 发生的这些事真的让他变了一个人。他总是自以为心里只有保家卫国,只有家国利益,可眼下他心却慌慌的,空空的。似乎犯贱是人类的共性,不论男女,不论古今,得到的时候不知道珍惜,失去了就开始追悔莫及…… “月亮啊月亮你能叫人圆来也能叫人缺,不像我只是一介会带兵打仗的莽夫,怎生如此蠢笨!偏偏把心爱的姑娘弄丢了,才开始心疼……”【害~怎么说呢,看着你也是怪让人心疼,何必呢?你当初利用阿得的时候心里就没有一点亏欠吗?!现在人都不在了你作贱自己给谁看啊】 言罢举坛痛饮,那眼泪流的柔哟竟不像是这威武之人该有的。 “我也不奢求岁月倒流,只求今生还能遇着她,哪怕只能让我远远的看着她,我都心满意足了……”【你快给我起开!屏幕前渺小的作者恨不得冲进去砸了他的酒坛子,再狠狠甩两个巴掌让他清醒清醒!!】 话还没说完,眉头忽紧了紧 “可是,我还是很想和她说说话,想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给她听,还想看她笑,还想看她在我怀里闹……你说我是不是得了失心疯了(不禁连自己都一阵干笑)明明一介粗人,却偏偏弄成个姑娘家多愁善感的模样,你说可笑不可笑……(有的人笑着笑着就哭了)” 说罢,思绪放空了好一会儿。 忽然一阵冷风起,他趁酒兴一个飞身便跃到那高松之上,酒劲头上颤微微有些不稳便索性坐着。再饮两口,酒坛子往下一摔,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一片叶子轻轻柔柔地飘到他的发间。 冬去春来,时间若白驹过隙弹指一瞬…… “子夜师兄来追我啊!我看你整日只知道抚琴作画好生无聊呀,我抢了你挚爱的围脖看你还坐不坐的住!” 只见那女子干脆把围脖系在腰间,三两步已飞出老远。 “阿得,你真是越来越调皮了”子夜不急不慢说道。 那白纱围脖跟随少年良久,今日倒还是第一次见他摘了围脖之后的样貌。你还别说长得挺水嫩的(真的要流口水了),眉清目秀,早春青笋般风姿绰然。 “阿得姑娘,你切莫欺负我家师父,否则我定跟你没完!”一俊俏模样的小伙子涨红了脸,呐呐道。 “略略略(使劲使了个鬼脸)无弃啊无弃你瞧瞧你现在的模样,活像个打翻了醋坛子的女孩子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喜欢子夜师兄呢!”阿得打趣儿说道。 【无情简书:无弃,子夜救他并为他赐名,后跟随子夜修真,为二级赤焰后期,因配有子夜给的寒光剑,能力勉强越级匹敌三级破冰中期,关键还得看他对寒光剑的掌握程度】 子夜闻声便朝无弃望了一望 这不望不知道,一望吓一跳,被阿得这么一调侃,无弃的耳根子、脸脖子瞬间就涨红了,只差冒烟了!! “哈哈哈,不会真被我说中了吧!” “阿得你…你…休要胡言!(掩饰就是解释,解释就是事实)你别跑!我今日绝不饶你!”说完无弃立刻御着寒光剑,只听“嗖”的一声朝阿得飞去。 那剑气寒光仍如当年夜里那般凛冽,如今倒还莫名添了几分其他的情愫…… 一壶酿一胖鸟三人行 “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好风光~蝴蝶忙啊蜜蜂也忙,马蹄浅得落花香~啦啦~啦……” 院外一小修真哼着歌儿口里衔了根稻草 嫩芽儿从枝梢欣喜地探出头来,大口大口的吮吸着春天的气息。阳光暖暖,一只小胖鸟正眯着眼睛窝在瓦片上晒太阳。 忽然有一颗清清凉凉的雨水滴落指尖,随即一场春雨悄悄降临。小胖鸟儿扑腾几下翅膀飞到屋檐下躲雨。 “这么晴的天怎么雨说下就下?龙王那老头儿指不定又在哪个棋桌上和人家扯皮了!(有些生气哦)这家伙真是的,要是把我辛辛苦苦准备了一年的梅花酿给弄坏了,看我不去揪了你的胡子!” 阿得埋怨着赶紧用手将托盘上那壶嘴遮住,小心翼翼的低着头注意着(可千万千万不能弄坏呀!那可是送给子夜师兄的啊!!) “师父下雨啦”跟在最后面的无弃灵识传音道。 “嘘~”子夜扭过头来眯着眼(awsl子夜的温柔笑杀我!!),朝无弃轻轻比了个手势,然后继续把双手撑开遮在阿得头上(啧啧啧宠溺都快要溢出屏幕啦!!!)。 无弃见状轻声快步向前,心疼的也用双手遮在子夜头上(幸好身高是逐渐递增的,要不然无弃怕是要垫起脚尖了哈哈)撅着嘴巴,也不知道该说师父什么好,弄得自己即是生气(哼╯^╰师父偏心!),又很是心疼。 “这老头儿真是的,下个棋也能跟人家生气,还不如来我这儿讨杯酒酿喝喝!”阿得毫无察觉,仍一边走嘴里一边嘟囔…… 那小胖鸟见状竟屁颠屁颠飞了过来,(小胖子也想来凑什么热闹)悄悄停在无弃头上,张开翅膀……(呜呜X﹏X这胖鸟太感人了吧) 就这样,一壶酿一胖鸟三人行 那场面别提多滑稽了,别说倒还挺煽情的!三人行眼里各三人。 满眼是你,满眼只是你。 夕阳做媒,天地父母 “师兄,我有几个问题不解,想找你帮帮忙” “没事呀,你尽管问~” 晚霞把二人的脸蛋照的红扑扑的,素清色的衣服也染成了炽热的红。两人坐在断崖的草坪上,眼前一片空旷,崖下便是热闹的市井。 “第一个问题”阿得清了清嗓子,做出严肃庄重的表情—— “你到底是做啥活计的呀,我看你整日游手好闲,竟然还能住上那么大的一个宅子”【作者此时飞出一张“不愧是我”的表情大图】 “哈哈哈哈哈~”这个问题直接给子夜乐翻了,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不瞒你说,我是捡破烂儿的”子夜也学着清了清嗓子 “当初跟随师傅一起捡破烂,然后就很幸运的捡了这个大宅子~”【姐妹有组团的吗?一起捡破烂儿去】 很显然子夜是在开玩笑,他洪皇三殿下的身份就这样被他浅浅带过了。 阿得歪了歪嘴,虽然不相信,但也很自然的跳过了这个问题。 “第二个问题,就是我有些迷茫,感觉人生太无聊了。那些修真的要么整日打打杀杀,要么整日无欲无为。再看看我,活到现在也没有什么目标,傻玩傻乐的一天就过去了……” 阿得看着眼下热闹的市井,沉思了好一会儿,一个猝不及防突然就站了起来—— “我决定了!我要为天下苍生而活!斩妖除魔,匡扶正义以后就是我阿得的人生目标了!”大声的边说边拍着胸脯,义正词严道。 连她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不过就是说了,也觉得很高兴,很激动。因为在身边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她喜欢的那个人,也正因为眼前的这个人让她感受到了善良和温柔的魅力是多么的强大!那种强大是可以让濒临绝望的人看到希望;让心凉的人感到温暖;让被拯救的人宁愿为他花开满城……而在这样一个令人仰慕的人面前说出这样伟大的梦想也着实会让人感到幸福、骄傲和自豪。 【骚鸡公提醒您:在喜欢的人面前装逼,并不只是男士们的专利哟~‎|•'-'•)و✧】 听到“为天下苍生”几个字,子夜先是心中一震,【青鬼王八蛋出来挨打】然后温柔的说道 “你能这么想也是成长了,不过为天下苍生这么大的事岂是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说做就能做到的?” 阿得有些不服气了“那好!从今日起我要好好修炼!到时候定要让那些妖魔一见了我都得打颤(一想到自己作威作风的样子心里就别提多激动了)”。 “那第三个问题”阿得忽然把脸靠近,子夜的脸刷的就红了,(不过因为有夕阳,所以就看得不太明显)呼吸开始急促—— “你——(故意拖长音调)你是不是喜欢男的!” 好似一盆凉水把子夜快要害羞到冒烟的脸猛的浇息了。 子夜扭过头去不好意思的咳了咳嗽 “没关系的,你要真是喜欢男的我会帮你保密的呦~”她伸出双手把子夜的脸蛋撇过来后冲着子夜饶有意思的笑了笑—— “不过你要是喜欢女的……比如我(说到这个字自己的脸也不好意思的红了)记得一定要跟我说呀~”(阿得当然知道他不喜欢男的,先前戏谑他也是为了活跃活跃气氛) 说完便背着手屁颠屁颠的奔向夕阳旁的那棵大槐树,张开双手,对着远方的夕阳用最大的声音喊道 “我喜欢子夜师兄!——阿得喜欢子夜!——是一辈子的那种喜欢!——” 闻声,子夜猛的瞬移过来(他竟然会瞬移?那可是修真界武安级别的法术呀!!),一把将阿得的腰身拥进怀里,把头深情的埋在阿得的肩膀里,缓缓的闭上眼睛,(内心却波涛汹涌,天摇地动)用这世间上最温柔最温柔的声音轻轻说道 “子夜也喜欢阿得,是一辈子的那种喜欢——”【awsl,救命,温柔乡杀我!!】 这突如其来的深情的拥抱竟然让两个人同时有了反应——阿得的酥胸贴着子夜的身体,子夜缓缓吐出的气在阿得锁骨里缠绵…… 阿得忽然感觉腿好软好软,整个身子竟也跟着慢慢倾斜了下去,子夜紧紧抱着她不松手,身子竟也跟着她倾斜下去—— 只听扑通一声——二人拥抱着倒在草坪上,子夜一个翻身让自己垫地,阿得则扑在他的身上—— 夕阳做媒,天地父母。 第一次嘛,阿得害羞到起飞!慌忙推开子夜朝自己房间跑去…… 定情之物 “这个你拿去——” 子夜将那自幼就佩戴在身的白纱围脖取下,放在手上。 只见手心升起一团赤红烈焰,那白纱宛若一只碧雪游龙旋于火焰之中,搅开一阵又一阵强大的热气流,又似张开傲天大口顷刻间将那团赤红烈焰尽数吞噬—— 一枚耀着赤焱光芒的戒指缓缓落于子夜掌心,朱砂红锦鲤开口精巧别致—— “愿卿多采撷,此物最相思。就唤它‘红豆’吧,你只需呼唤它的名字便可随心幻化出一把锦鲤剑,可长可短,有毒无毒”说完便拉起阿得的手,放进她的掌心里。 他没有告诉她,这枚“红豆”头尾开口,头呼尾兮,尾唤头兮,寓意永恒,而这永恒却是耗尽了他的所有气运——剑在人在,剑毁人亡…… 他也不想告诉她,不想让她在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时有任何压力,况且这把剑乃是洪皇仙祖赐物白绫所化,除非武安级别,否则无人能够毁坏! 阿得看着掌中的“红豆”,心里甚是欢喜,可再看看眼前已经没有了围脖的男孩,心里又顿时不是滋味,明明很快乐的事,为什么却多了几分伤感,就像大雨中有人递来一把雨伞,转身却已离去…… “以后我也不能每次都在你的身边,你一个人难免会落得寂寞,就让它代替我陪着你,它会很愿意倾听你的所有,你的喜,你的悲,你的每一次成功,每一次不甘……” 子夜总是这样,明明心里难受,脸上却总能风轻云淡,也许是因为他生于皇室,要吃许多常人所不能吃的苦,遭许多常人所不能遭的罪,他从小就必须学会不哭不闹,从小就必须学会独当一面——因为这是生于皇室的代价,也是皇室丛林的生存法则。 阿得眼里隐约有泪花打转 “瞎说什么呢!(阿得赶紧收起眼里的泪花,极力表现出快乐)子夜会一直陪着阿得,阿得也会一直守在子夜身边!永远都不会分开!!”说着用手轻轻捶了捶子夜。 其实她心里比谁都清楚,山高路远,最后都是得一个人走的…… 一瓣桃花被风扯落,就如此温柔,却也落了尘去…… 阿得把“红豆”戴在右手食指上,听老人们说这样一戴就会是一辈子…… 人妖 “你这不行啊,技术也忒差了吧” 瞧阿得在这练了老半天,无弃才从一假山旁走出来叉着手戏谑道。 “呵?你可别吓我啊!” “不信?来,别看你现在土木前期,那技术差的哟啧啧我一掌就能叫你下去” 无弃指着不远处的莲池,心里打着小算盘。 “我知道,不过还是很想和你这个二级赤焰后期切磋切磋!” 见阿得上钩,无弃心里那个欢快,这下终于给逮着机会好好整整这个死丫头了!谁叫她平日里总是粘着师父不放的?!! “好,我站着不动,你尽管出招便是”无弃确是个明朗爽快人。 阿得不傻,知道无弃可是比她高了整整一个等级!!不过也全当作是平日嬉笑打闹,没必要亮出“红豆”,一个赤手空拳就朝无弃劈来,无弃迎面反击,阿得机灵往下一闪—— “花拳绣腿——”╯^╰ 无弃运转周身能量蓄势一掌嗖嗖将阿得送出去老远,扑通一声甩进莲池。 “哈哈哈哈……” 无弃在岸上笑的前仰后栽,就差来个扭秧歌儿了。 阿得泳出水面,湿发一甩,水珠纷纷洒落折射光芒隐约有彩虹星辉,如雪飘飞。 看到水里自己狼狈的样儿,阿得也不禁噗嗤一乐。 “无弃,不能这样对女孩子” 子夜走过来,轻轻朝阿得伸出手,和蔼笑道。 无弃一见了师父立马就乖顺的像只小猫咪。 见了子夜阿得却莫名紧张起来,拉住他的手上了岸,低着头脸烧的通红通红,湿发香肩更衬得阿得娇美可人。 “快去换身衣服吧,别着了凉” 闻言,阿得慌忙溜进自己房间,看到子夜阿得顿时都紧张到发蒙!!也确很是不愿让子夜瞧见自己这般狼狈模样。 “无弃,你的寒光剑练的怎么样了,可有疏忽或不明白的地方” “啊~(无弃紧张得挠了挠后脑勺)师父,无弃一直练着呢,还未曾发现疑惑之处,只是……” “师兄——” 二人闻声望去,只见阿得一身利落枣红过膝衫,银白色皮靴和一头雪白相呼相应,腰间束着银花绣边的带子更衬了那纤细的腰肢,如柳条迎风,款款信步,又如冬雪一梅,英姿傲霜—— “师兄,我技术真的太差了,刚刚无弃只一掌就叫我……” “对对对!!我刚就想说这个来着”无弃忙抢话道“其实我倒觉得阿得姑娘很有必要去鹤望磨砺磨砺”这次无弃是认真想帮阿得了。 “嗯,也是,鹤望峰常年积雪确有不少修行所需的奇珍异宝,我们一同前去,也好有个照应以备不测。”子夜思虑周到。 阿得也甚觉有理,三人便御剑出发。 “呼…呼……”入了雪岭,每上一层,灵力便被压制一寸,鹤望乃三界共享,不知为何却鲜有人至。 黄昏来的很快,三人已至半山腰却什么发现都没有,只觉得四周很空很静。 “师父,要不我背你上去吧”尽管无弃自己累成狗,却不忍让师父受一点辛苦。 “你啊(子夜无奈向无弃头上轻敲一记),师父可比你都能吃苦!你要累了,我背你也成啊。” “你们快看——”阿得发现什么,手往西边指去—— 遥远望去,竟发现一处被桃树掩映的门户,隐于桃花深处,只露着屋檐 “这雪岭怎会有桃树,竟还有一户人家?!”无弃惊愕。 “咱们过去看看吧”阿得竟毫不觉得这桃树诡异。 “行,不过大家不可掉以轻心” 三人走进了些才看清农舍的全貌,柴菲小院,甚是幽静。 凉风袭来,桃花随风飘零,留下淡淡清香。 阿得走上前,轻扣院门,有些微紧张,期待着会有人回应。 院内,竟真也传来轻柔的声音:“何人?” 原来是女子啊,阿得心里顿时舒缓放松。片刻后,一个女子缓缓打开院门,她身着清蓝长衫,美目盼兮,灵秀的容貌宛若枝头的桃花,如此明艳动人。 见了阿得便很亲热的问话,却丝毫不理会旁边二位男子,很不待见似的。 “你看,天色已晚,姑娘若不嫌弃留这过夜便是。”女子反倒热情邀请。 “好好好,那便劳烦姑娘了”阿得恭敬应道,那女子一听阿得同意留下,便更加喜跃眉梢,一把拉过阿得用手挽着有说有笑进了正房,只随意使了使眼色叫无弃和子夜住东边的偏房。 “你别一直盯着我看呀,叫你一起脱衣服洗澡你又不肯,我一洗你又这般盯着我,叫我怪不好意思的”阿得泡在澡盆里,用手将水面漂浮的桃花遮住身体,那女子竟一直盯着她看,好不害羞。虽然阿得心里很是介意却也无可奈何,毕竟都是女子嘛。 夜深了,月光照在床头,许久,阿得都没有睡着,但只是侧身不动,也不辗转反侧,因为那女子睡在她旁边,阿得望着月亮发呆。 突然!有一只纤细的手在探摸阿得的腰身,那女子在摸她!!阿得心里一阵发麻却任然装睡想看看她究竟意欲何为,那手渐渐摸到了肚脐下,竟停住不动!猛一阵恐惧涌上阿得脑门,一个蓄势张手往后猛的一打,竟碰到了她私处—— 男子!!!阿得吓得一阵激灵哗哗翻身下床,惊讶恐惧不亚于碰到了毒蛇或蝎子—— 红豆耀着赤焰光芒正欲战斗却猛然像被什么东西踩熄了一样—— 动不了了!!!也说不出话了!!! “美人莫怕,管它甚么男子女子,反正我不会伤你便是。” 那女子,哦不!那男子漫步走下床来到阿得跟前,竟然用手轻挑的抚摸她的面颊,再轻轻划下,划过阿得锁骨,抚过阿得酥胸,停在腰身处—— 轻轻捻起腰间丝带,扯开…… 曼珠沙华 今夜月明星辉,子夜却辗转反侧,只觉心中犹如石堵甚是不畅,又觉似有一根红线吊着他的心,那头却悸动不安……他深深呼了口气,索性穿好衣服出了偏房。 “美人儿~你瞧瞧你这带子啧啧(摇了摇头)甚是丑鄙!让我来给你换个好看的~” 那人说着便从手中变化出一条金丝绣鸾的带子,熠熠夺目,然后将双手伸进阿得腰间,环抱双手,故意贴的格外近!阿得却咬紧了牙关,恨不得顿时将他撕成碎片! 系好后,那人便得意的咧了咧嘴,随即双手突然又环住她腰身将她深深拥入怀中【艹!猥琐如厮!姐妹们抄家伙】 呼一阵疾风嗖嗖一脚飞来!只叫那人顿时倒退数步!速度之快叫人睁不开眼!! “切!区区散仙,也敢来本座面前叫嚣?!”那人只一挥袖便稳稳立住。 子夜呼呼三指点穴,迅速解了阿得禁制,一步上前将阿得护于身后。 “子夜!他是男子!!”阿得示意子夜小心。 “我不管他是男是女!靠你那么近就是不行!!”(啊啊啊强宠护妻啦!救命!) 子夜竟说出这般话,连他自己都震惊!果然危机关头最能表现出至情至性! “还蛮有意思~”(那人邪魅一笑) 届时从手中吐出一朵红花般的火焰嗖嗖朝子夜飞去!子夜顺势接住胸有成竹,只见手腕一转!竟将红花炼化成蓝火猛一翻掌如飞梭般刺向那人!蓝火飞速划过气流!嘎嘎作响!又见那人凌空拨指顿时将阿得和气喘吁吁赶到的无弃甩出空间场——另一只手则劈开攻来蓝火——见状,子夜更是脑火!凝聚浑身力量一步瞬移重重一拳将那人砸至数里外!只见空气中一蓝一红能量波冲开!呼呼震耳! “没想到啊~区区一介散仙竟然能达至武安!”那人虽心中惊愕随之却仍是不屑一笑“本座目的已达,小子后会有期!” 再一眨眼那人已不见踪影,只听得空中传音回荡,子夜立马破了空间场,飞奔至阿得—— “那人没对你做什么吧?!!”子夜急切寻问道。 这种话听得让人顿时脸烧火红“啊……没没…什么都没做,只是没想到如此天仙容貌竟是男子!” “师父你没受伤吧!我说我一开始怎么觉得怪怪的,原来是个人妖啊!”无弃愤愤道(讨死厌了!好不容易和师父做了一场春梦,竟被这混厮给搅了!!) “大家都没事就好”子夜安抚道“阿得,这是……”子夜忽然瞥见阿得腰间那根金丝绣鸾腰带。 “捆仙锁?!!鬼界的东西!!”无弃竟认得这东西,此等鬼界秘宝,无弃怎么认得?!! 阿得一脸茫然,想来今儿知识点实在是太多了,人都给干蒙了! “我...我也不知道啊,他突然就给我下了禁制,然后什么都没干,就只跟我换了根腰带(°ー°〃)”说得连自己都快不信了,可事实确是如此。 “鬼界至宝给你做腰带?!这人怕是脑子有病吧!”无弃总是突如其来就骂街。 子夜也甚觉蹊跷,正想着回那小院查查蛛丝马迹,可一回首身后却只剩一片白雪皑皑,月光清冷有凉风阵阵,那桃树小院竟都消失不见了!!! 子夜沉思片刻: “用捆仙锁当腰带,想来那人身份地位(突然想起打斗时那人自称‘本座’)——难道是鬼王曼珠沙华?!!”“说不通,(子夜又摇摇头)堂堂鬼王为何会出现在这鹤望?还苦心设计咱们?”子夜自言自语道。 “曼珠沙华?不可能啊!小院外明明开的是桃花,再说鬼王怎么可能是人妖嘛!”无弃小时候就听村里老人们说过鬼王,不过他听的都是些正面版本,三界纷战,鬼王确实是为不少流亡无辜的百姓安置过住所。 “也不完全没可能,曼珠沙华变化多端,区区女相和桃花没有难度,只是说不通,他此行的动机和目的竟是我们三人。” “那有啥说不通的!我看他就是看上阿得了呗,他明明就是冲着阿得来的啊!”无气说得事不关己样儿。 子夜一开始就知道他是为了阿得而来,只是不愿承认,谁会愿意承认有人觊觎自己的心上人啊! “如果他真是鬼王,那我们以后难免还会碰见,他可有什么弱点?” 在一旁听了许久的阿得也发话了,不过,虽然她当时是真的很想手撕那厮,可心里却总觉得他对自己并无恶意。 “曼珠沙华本相乃是一株彼岸花,传说彼岸花花开不见叶,叶落不见花,可曼珠沙华本相之花却花叶相存。只要毁掉那株花,他便形神俱灭,灰飞烟灭!只是……” “这是什么?”阿得迫切问道。 “只是且不说这万花丛中一花难寻,即便是他心情好,让你看见,也是很难捉住他的” “呵!管他呢!我看堂堂鬼王也不过如此,刚才不就是被师父你给打跑了吗,谁人不知啊,我师父才是这三界内隐藏最深的高手!看哪个不长眼的敢来!”让无气给得意的呦,自恃高枕无忧了。 “这三界之大,高手如云,我也只是区区一介散仙,刚才那人很明显无意与我争斗。若真要打起来,我不知能抗住他几招。” 子夜说着,一挥袖,便变化出三盏长灯,把幽冥怖惧的月夜顿时照的通亮。 “呀————呀——”黑暗处一只红眼乌鸦停在了某人脚上,只瞧那人正乘风迎月卧于雪松之上,黑靴上缠着的一根血红丝带正迎风而舞…… 再一缓神,只见那白雪覆盖的松竟然开出星星点点格外娇艳的鲜红色花来…… 是什么东西? “这鬼界啊不干净的东西,多着呢!” 无弃故意停顿,又突然抬高音调。 “听老人说啊王溪镇有个李姓的书生背着他媳妇儿在外面乱搞,后来不小心被捉了奸,他媳妇儿当即怨恨攻心,跳了楼。啧啧啧,那死相极其害人!半边脸都歪陷了进去……” 无弃悄悄跟到阿得身后,故意把嗓门压的老低老低。 “起初,那书生还不以为然,直到有天深夜,一阵诡异的黑风呼呼吹云遮住了月亮,他睡着睡着忽然听到床头滋滋滋滋作响,点了灯油一看——把他一个跟头吓瘫!那灯油烧的不是油!而是乌黑的血!从灯芯里生出一根又一根红色丝状的东西来,像豆芽儿一样发的越来越多!越来越快!他慌乱中一手甩翻灯油——却听到从潮湿阴暗的楼道里传来砰——砰——砰疑似脚步的声,那声音越来越近!令人作呕的腐臭味越来越浓!门外咯咯桀桀好像是磨牙声!骨头折动的声音!那只东西还未到,他就恍惚感觉肩膀上有指头骚动!令他顿时寒毛倒竖!胯下射尿!——猝然鸡打鸣!有只憨坨鸡报早了更!那只东西隐隐退却了去…… 好不容易等到天刚亮,他立刻卷了全部家当奔出门去请道士,那道士收了他的钱财,斗鸡眼儿看都没看他就随便给他扔了个主意。 不过,后来那李姓的书生还是死了……” “他不是去请了道士吗?难道那些道士都不专心修为,尽使些造孽钱去了?!”阿得竟然也认真听无弃那厮吹嘴皮子! 不过也真的是挺无聊的,有人聊天解闷到也不错,走着走着,太阳也慢慢探上了鹤望雪岭。 “你是不知道啊,那道士听说书生莫名其妙死了也正纳闷呢!幸亏他还是有些职业操守,便去了那不干净的地方一探究竟——原来那只东西含怨而死,死后成了‘凶’!鬼界司佬带它走它还不愿意,说是还有一件事未了——就是取那负心小人的狗命!那道士是万万没想到啊!那东西死时是头朝地!他却叫那书生躲在床底下!不死才怪呢!” 说到这儿无弃也没兴趣吓呼阿得了,只是对那狗日的书生咬牙切齿!别说是那只东西了,要是换了他也定会去取其狗头!! “也是,多行不义必自毙。希望它去了鬼界司佬那儿能得份好差事,早日尽善还阳再遇份美满姻缘吧”阿得微微闭上了眼好似在为它祈福。 “诶!阿得你先别操心人家的姻缘啊,瞧瞧你自己吧!都及笄的人了,可有相好的?”无弃故意调侃道。 阿得没有说话,故意把头撇到一边,人都不想跟他说话了!无弃可不这么想,见阿得回避他他就更加兴奋了!好像让阿得无地自容,就是他的人生乐趣似的。 “还没有啊?赶明儿我给你挑个去,包你满意!” 无弃紧跟着躁到一边拦住她。 “无弃你可以了。”一路默默无言的子夜忽然开口了。 “哎呀师父……”一个大男人竟然撒娇?! “你应当明白,她是我这一生明目张胆的偏爱……”子夜走到阿得的身边,轻轻拉起她的右手,那枚红豆在朝阳早辉之下闪烁着动人的嫩红色光芒…… “什么东西!滚出来!”子夜疾手一斩厉声喝道!从东边忽然涌来的黑气顿时被截断消散。 “有东西靠近了大家小心!”子夜早就察觉到周围异动,为了更好的保护阿得才故意上前。 “小心!!!”阿得猛的一把推开子夜!乌云滚滚飞沙走石间阿得已消失不见—— “阿得——”子夜慌乱中伸来的手抓了个空! “这次就换我来保护你吧……” 就这样,死了? “啪!——” 好像有什么东西被重重砸在地上! 猛一阵酸痛攻上脑门心,冲开了阿得垂着的眼皮—— 这是在哪?! 怎么是个洞!这个洞好似不透风,里面的空气闷沉得杀人! 那是什么东西?! “红豆!!——”阿得一声唤锦鲤剑出鞘光速迎上猛劈过来的粗糙大手!阿得被弹开数米!空中一个精彩翻身稳立下地!甩动手臂筋骨——红豆仿佛顿时伸了个懒腰——海中有锦鲤猝然跃水袭空,婉若游龙! “雪妖?!!”眼前那个泰斗身高,满身白毛的家伙竟然是雪妖!只是这只雪妖至少都得三级破冰了!眼珠子里还喷出滚滚黑气,看样子已经发狂了!那可是临近四级煞金的战斗值啊!又加之这雪岭对外来者的灵力压制即便是子夜来了都很是棘手!可阿得现在勉勉强强能战二级赤焰期!这只雪妖又来势汹汹!这仗即便是死也只能跟它硬拼了! 不容思索那雪妖仰天长吼一声震耳欲聋!犹如那出山猛虎直击猎物! 扑向阿得就是一顿猛捶!那呼来的大锤拳仿佛要把她立刻砸成肉酱!! 眼下阿得的唯一优势便是身轻如燕,体型娇小不用花费太大力气就能使她飞跃闪躲! “师父你小心!干脆我们一起进攻!破了这狗阵法!!” 另一边无弃和子夜竟被困于五行八卦阵中!这阵法天然独成,吸收鹤望天地灵气!无弃手心能量窜动正欲猛攻! “不对!不可猛攻!这阵法没有吸食我们的灵气!它更像是…在困住我们!”子夜临危不乱说着盘地而坐,凝神闭眸感知天地间灵气的运转方向,五行八卦阵的破阵关键就在这里!! “刷!”一个拳来!阿得折腰一个倒空翻闪开!干脆利落不沾半点土星! “呼!哧!”双拳夹击活妥妥双龙戏珠之势!红豆击地顺势一个疾弹!连人带剑射向洞空——海中锦鲤搅开巨波噗嗤翻腾正跃龙门!阿得由空中发力以陨石坠落之势直刺那雪妖! “呼呼”一拳突来!阿得激灵反手红豆相击!气流冲开!阿得被弹飞,重重砸向洞壁!“噗——”猛一口腥血扑地!腰间金丝秀鸾的捆仙锁蠢蠢欲动,只待阿得一声令下!但慌乱中她好像已经忘记了它的存在! 嘴角的血都还来不及擦,那雪妖就已乘胜追击大踏步袭来!那是不弄死阿得誓不罢休的气势!! “来啊!——”红豆银亮的剑锋渗出乌黑! “既然要死!那就同归于尽吧!” 阿得——闪!跃!刺! 将那雪妖的粗手和柱子般的大腿刮得皮开肉绽,红豆乌毒涌入! 雪妖——劈!捶!踩! 阿得迅捷避开! 一边猛虎下山来势汹汹!一边游龙傲天腾空击浪! 突然!猛虎风驰电掣死死咬住了游龙三寸!!雪妖把阿得死死碾在手心,好像随时都要捏爆她!红豆被打落在一旁…… 阿得死死挣扎试图掰开它的手,可力量悬殊太大!始终无济于事!她感觉自己正被一条大蟒蛇死死缠住!并且随着呼吸越缠越紧!凌空的双脚使劲扑腾!拼命挣扎!—— 忽然却耷拉着一动也不动了…… 暗暗沉沉的洞里恢复了往日的死静,就像这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光?有光!! 忽然!我看见有两束玄蓝的光从她脚底生出,光芒愈来愈亮!愈来愈强!刹时一阵强光猛的把雪妖冲开!冲开老远!把洞都砸出了一个深深的口!阿得已经失去知觉的身体被两朵饱满能量的花支撑在半空中——那是两朵有着七片花瓣还闪耀着玄蓝之光的雪花! “果然!”是谁?是谁在黑暗中开始激动?!! “呀呀——嘟嘟——呀呀——”那只凶神恶煞的雪妖一瞬间竟然变成了一只小小的非常可爱的小雪妖?!!扑朔着雪亮亮的大眼睛,歪着小脑袋,正奶声奶气的呀呀学语!! 我看见!我看见凌在半空中的阿得头上瞬间开出一顶冠!是雪银色的冠!那发冠自动束上了她的发,将雪白的头发轻轻束在一起!发冠中央点出一珠红!一珠“红豆”色的红!又见两手臂一齐开出雪银色的护腕!再合上!像花苞一样合上!好美,好酷! 阿得轻轻飘下,像一朵雪花一样飘下—— “子夜?是你吗子夜!” 阿得感觉到有一双温暖的手稳稳接住了自己,她刚刚恢复体力,眼睛还没能睁开,失措中她伸手去摸他的脸庞—— 那人却久久不语 “你是谁!”阿得感觉到他不是子夜便拼命躲开!大病初愈的人啊谁又会有多大力气?睁不开眼,脱不开身,只能任由对方摆弄自己的身子! 那人却将她抱得更紧了!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 我只想你,以红豆证 “你别乱动,我在给你疗伤......等会你一直往北走就能出这洞,他们在外边等你。” 他们?是他们! 话音未落,阿得慢慢可以睁开眼了,依稀间看到身边的模糊黑影,很模糊,再一眨眼能看清了,那人却早一步消失不见。 她探摸着岩壁,发现前方有明亮光束,一路向北。 “子夜!!” 雪地里那个背影如此熟悉!如此令她神往!她不顾一切的奔向他! “是阿得!”不用无弃说子夜早就扑了过去—— 两人死死抱在一起,泣不成声…… 雪花纷飞,轻轻扬扬。 “呜呜……呜……” “子夜……子夜……子夜……” 心中的千言万语,都凝为我口中你的名字。扑在你的怀里一遍又一遍一遍又遍的念着你的名字,我如此满足,可又不满足于此! “我在……我在这!……别怕……” 也有柔情万千,也渴彼此缠绵。 “那一刻,死亡直扎入了我的肺里,我已是赴死的心了……可一想到你我却突然害怕了(哽咽着言语早已模糊)……谢谢你,让我遇到你,让我爱上你……” 我从未害怕过死亡,直到遇见你,我开始渴望天长地久,地老天荒。我的手轻轻碰上你,可知我的心早就融进了你的身体,在为你燃烧,在为你跳动! “阿得你知道吗……我眼睁睁的看着你消失不见,真想即刻随你而去!直到看见你相安无事,我的心才踏实了……” 我为七月点过灯,佛前做过僧,三生树下斩红尘,只因你我功亏一篑,我竟情愿功亏一篑! 不顾众生,思你成疾,为你而终。 “若我当真就这样死了,下辈子又该去哪里找你啊……” 你可知我有多么舍不得你,不愿就这样死去。 “你若死,我定随你而去!只是我去找你,你可千万不能将我忘了啊……(男儿有泪不轻弹,此时已到伤心处,泣不成声)……你若忘了,那我便只能把你抢过来了……” 子夜,你可知我,绝不会将你忘记啊! 宁受雷霆怒,不饮孟婆汤,不忘来时路! “若这一世咱俩人当真缘薄,下辈子我们可一定一定要早点相遇,我希望我能嫁给你……” 我能嫁给你 我能嫁给你 我能嫁给你 “我娶你!不用下辈子!下辈子也要娶你!” 雪下得越来越大,心里却很暖,火烧似的越来越暖! “噗……” “傻瓜,我不会就这样丢下你的,我们约定过会一直一直在一起,山高路远,常伴君侧,以红豆证!” “嗯!山高路远,常伴卿侧!以红豆证!” 二人深深的沉下双眸,细细的用心感受着对方,感受对方着的心跳,对方的愁,对方的喜…… 这一刻,我们都不再关心天地万物,世间沧桑,也不去问时间多长,路在何方,我只想你…… 山高路远 君卿永伴 以红豆证 …… 我想早点把你娶进门,我亲爱的 “好啦~大家都平安无事真是万幸!”子夜轻轻摸摸阿得的头,安抚道。 “阿得!这一会儿功夫你越发漂亮啦!瞧瞧你这高马尾!呀?!你后面是什么东西!”无弃突然注意到阿得后面跟着什么东西。 “好可爱啊~小家伙过来~”阿得也看到了那只躲在身后的超级超级可爱的小雪妖! “呀呀——嘟~阿得~主主” 小可爱扑向阿得怀里。 “噗!啊哈哈哈……这不会就是刚刚那只东西吧,这小东西能有啥能耐呀!来来来,给小爷我来瞅瞅!” 小可爱跳过去一把咬住无弃,小宝宝的乳牙咯吱着子夜的手臂,不过咬的很亲。 “哈哈哈好可爱的小东西……对了它有名字吗?要没有以后就跟着爷爷我吧!” “呀呀~才不要~人家有主人了~” “咋啦?跟着我少不了你的吃!我可比你那主人厉害多了!!” “无弃别胡闹,这只雪妖现在是三级破冰后期,不被它认主是驾驭不了它的。你看,经历这一次磨砺,阿得现在已经是三级破冰了,比你高了一个等级哦~”不等阿得解释,子夜好像已经全部都知道了。 “切!我一个大老爷们儿,还懒得管它呢!小朋友最烦人了!” “哈哈哈……” 无弃这翻脸比翻书还快!作为团队里的搞笑担当简直无人可及呢! “哎,无弃我跟你说啊,它发狂的时候可凶了!刚才它突然就冲过来打我,我可一点儿都没在怕!我就这样,这样,再反击……” 三人有说有笑着下了鹤望雪岭。 人界, 紫荆山,白湖国等各区域掌事聚集商议: “什么?!!有人到鹤望抓走了雪妖?!” “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那可是发狂会至四级煞金的雪妖啊!” “会不会是鬼界的人?!难道这么快就要来了吗!” “鹤望雪岭虽然是三界共享,但根本没有多少人敢进入!就是因为有那雪妖镇守,鹤望的宝贝才没流失多少,现如今雪妖被抓,忌惮消失,一旦被鬼界得了去,人界可就危险了!” “对啊,这可如何是好……” “是啊,难道又是鬼界派来的走狗……” 大厅里顿时聒噪异常,都是怕死的玩意儿。 “大家稍安勿躁!” 最有脸面的白湖国青鬼镇场道“未知全貌,与其瞎猜增加恐慌,还不如去一探究竟!” “战王说的在理!”紫荆山掌事见机附和道。 “能愈大,责愈大,这件事我青鬼定会查明,还望各掌事莫要继续传谣制造恐慌为好!” “是,我等定将全力配合战王!传令下去,立刻封锁消息!” 会散 院内, “小可爱过来吧~我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切了一些萝卜(˃᷄˶˶̫˶˂᷅)。” “呀呀~阿得主人吃什么我就吃什么~嘟嘟~” “嗯呢!你应该还没有名字吧,若不嫌弃我就给你取一个!嗯……叫什么好呢……” “你这小脑袋瓜是不是要想到明年去呀~我看就叫它小得子吧!”子夜从一旁走了过来。 一阵风过,许多花瓣飘落…… “呀呀!好耶!小得子很喜欢这个名字!O(≧▽≦)O” 啊啊啊祝子夜&阿得早生贵子!!(*˘︶˘*).。.:*♡ “你……你怎么来了(⑉••⑉)” “我……我想跟你说个事(//Д//)” “啊……你说……你说吧…… “我想明天就带你回去,我们……我们明天就成婚!” 【羞】*!【羞】*!【羞】 “啊!怎么……这也……” “嗯,我知道这样有些仓促,不过我想快一点,再快一点!我想早早的把你护在我的身边,名正言顺的把你护在我的身边!” “……好!” 不等阿得说完,子夜就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好,明天就回去,我要风风光光的把你娶进门,我亲爱的!” 几阵风来,漫天桃花舞得欢快。 “呀呀!!好耶!好耶!主人有夫君啦!!小得子有爸爸啦!!(๐॔˃̶ᗜ˂̶๐॓)!!” “哈哈哈……” “哟呵!!小得子有爸爸啦!!有爸爸啦……” 老公我来也! 我艹你妈!都十七集了才把你这厮搞定!老娘卧薪尝胆、苦肉计、奥斯卡演技都使你身上了到十七集才主动说娶我?!去你妈的! 啥?你问我是来干嘛的? 那你就给我听好了!我,阿得!和你一样都是21世纪的新青年!(说不定咱俩还是老乡呢,我si常德滴)从你知道我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是带着目的来的,不过我可和那些傻逼穿越者们不一样,放着好好的古代生活不过,非要想着回去!回去干嘛呀?当咸鱼吗?做16亿中国人当中只能吃泡面住地下室的社畜吗?!去你妈,滚!老娘在这里每天好吃好喝还不用干正事,看看风景赏赏花吊吊凯子,回去干嘛呀?!回去放牛吗?那牛屎咋个臭你心里不清楚吗?要说啊你可不知道这古代凯子的质量啧啧啧随随便便都是高富帅!那颜值,那身段……错!我可不是肤浅的妹子!我这次来就只有一个目的!不是青鬼,不是子夜,他们两个啊帅是帅,不过不是我的菜,姐姐我目光远大,品行高洁,怎么可能脚踏两条船呢?!那个……听我说嘛,我只是要踏过那两条船而已!最终要奔向的是不远处正闪烁着迷人光芒的我心心恋恋的那条船!哦!我的上帝啊!等着我,宝贝!老婆大人我这就来找你了!( ૢ⁼̴̤̆ꇴ⁼̴̤̆ૢ)~ෆ “怎么了,阿得,是不是这几日太过舟车劳顿了,要不我叫车夫停下,咱们休息一天再赶路吧。” “啊!没事没事,我很好,我好得不得了!哈哈哈……那个,能叫车夫再快点吗,我好像有点等不急了……哈哈” 我艹我艹我艹再快点!再快点!!我要去找我老公!!我不行了!一想到我老公那帅气的面庞,高强的武功,高挑的身材啊啊啊啊我就要死了!!! “傻瓜,不用急,我即已答应娶你为妻那便是铁上打钉作数的……咳咳,为....为夫我是绝不会食言!” 子夜说着轻轻摸了摸我的头,说老实话,我害羞了,不过这没啥的,你们是不知道子夜这个家伙,他是很帅很气质很温柔,但是他心思缜密,城府深的很!本来我也不想戳穿他对我伪爱的面目,咱两人都只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他机关算尽不就是早就摸清了我的价值吗!我,不仅能让他突破武安中期到后期的大瓶颈成为人界修真能力巅峰,为他洪皇家族巩固强大地位!他现在还知道我的七瓣蓝冥没有消失,没错!鹤望雪妖是他放的,洞里那个黑影也是他!但是我为什么要拆穿他呢?只有通过他我才能见到我老公!我才能光明正大的吊他,嘿嘿嘿感受真爱的魅力啊哈哈,至于子夜吗,他现在有了我,假装潇洒云游的日子也该结束了,皇室乃至三界的事能让他忙到起飞!哪有闲功夫来管我! ꉂꉂ哈哈哈哈哈哈!我阿得真不愧为咱们龙池一姐!这一手好算盘打的,就算他诸葛亮把棺材盖儿掀开了也不是我的对手! 马车堵堵堵堵堵……一路上搁的我屁股生疼生疼,明明搞了这么厚一层垫子!妈的,晕死我了,什么玩意儿!一路上我干呕都呕了七八回,幸好我对子夜不是真爱,如果我老公在旁边我能硬生生把它给吞进去,形象不能破坏啊啊啊!!好晕๑_๑好晕啊好晕๑_๑๑_๑ “阿得!过来,吐累了吧,在我怀里休息一会儿吧,我以前也惯晕马车,我就睡在我娘怀里,睡一会儿就好了。” 嗯……好…… 堵堵堵堵堵堵堵 “呕!……呕呕……rue!” 吐了!吐了!不行了,我好晕,头好晕,脸上发火烧…… “……(不好意思,吐他身上了)(・᷄ὢ・᷅)” “小李!小李!” “在,殿下有何吩咐?” “马车停一下” “吁——” “红樱,你给夫人换身干净的衣服,再洗把脸。” “是,殿下” 子夜快步下了马车,将车房留给红樱和阿得。 一会儿, “好了,殿下。”红樱小心拉开马车帘子。 “你啊,就是不让我省心,叫我拿你如何是好……” 子夜说着用手轻轻勾勾怀中阿得的鼻梁,微微叹了口气。 “水……我要喝水,我好干……”刚吐完嘴里好不舒服啊。 “红樱快拿水来!” “是!” “给我吧。” “是。” 咕嘟咕嘟~ “这下看你还渴不渴。” 妈呀,啥玩意儿呀,嗯?好滑好软呐~水……好喝,好喝…… MMP?!!子夜用嘴喂水?什么骚操作?!阿得要知道恐怕会疯吧!人家可是有处女情结的! 堵堵堵堵堵…… 行至黄昏, “到了,三殿下请!” “到了!(阿得一下从子夜身上燥起)快点!快点!” 我的娘亲啊!终于到了!!老公我来了!!等我啊啊啊啊!! 阿得二话不说立马冲进洪皇府,身后子夜见这模样,心中噗哧一乐。 原来我对她而言竟如此重要,竟这般迫不及待!她啊,是个好姑娘,我尽量不负了你才好啊…… “参加三殿下。” “连将军不必多礼。” 连……连世英?!!金吾卫天下第一高手连世英没错了!依旧是那头蓝色性感的头发!依旧是那高挑修长的身型!!我的心肝啊啊啊啊啊!!你知道我为了你付出多少吗?!为了你我周璇在两个帅的一批但我不喜欢的男人身边,简直罪过啊!为了你我生死拼搏,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你可听到我心中扑通扑通跳的慌乱的声音?呜呜呜……(⌯꒪꒫꒪)੭ 攻略连老公计划Action! 哎呦,屁股好痛哦,两瓣屁股痛的走路都好吃力…… “殿下,这位是……” Σ(っ°Д°;)っ不是吧!!不是吧!!救命!(╯°Д°)╯老公你别问行不?你问了,子夜这傻蛋又乱说,叫我以后怎么见你啊!见我怎么和你坠入爱河?!! 镇定!镇定!镇定!阿得!不要像其他傻逼的穿越女!你要坚守心性,坚持信仰! 子夜:“哦,这位是我的……” 阿得:“连将军!我是子夜的朋友,今日应约来府中观摩,幸会幸会!” 稳住!稳住! 子夜看了一眼阿得正端庄严肃的脸,也笑着应道。 连世英:“即如此,殿下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幸会!” 阿得:“嗯(行礼)” 汗!汗! 呼!妈耶,我腿都软了,咋办啊咋办,这古代可是等级礼仪制度严明的要命啊!连世英要知道我是他殿下的女人,那还咋个待见我啊╥﹏╥!如果我不借子夜这条船,那是根本没法靠近他的呀!他真的是很忙,很忠心的!为了子夜这厮他都能舍弃性命与敌人撕杀,更何况儿女情长,还是他殿下的女人啊!! 郁闷……不想说话了…… 子夜:“还是你想的周到,这事确是不能太过着急,明日我便上朝与父皇商议……” 阿得:“额……其实你不用这么着急的!……你看啊,你们洪皇府那么大,我又是第一次来,这府中上上下下的家丁,远远近近的地方我都还没有见过,等我先熟悉熟悉也不迟呀|ᴥ•́)✧” 能拖多久,是多久吧,我必须在和你成亲之前把连世英拿下!!虽然我这十多年来都是在学校里读除了啃书本子还是啃书本!看到帅哥都不敢搭讪。但是!这次我阿得决心要为爱而战!浪漫致死不渝!!! 等等!连世英是……军人?!!还是服从于皇室的军人,天呐,直男一个就算了,还是个死脑筋,我……完!蛋!了!〒▽〒 这个石头怎么砸啊?我想家了……我想回去……真是日了狗了。。 子夜:“阿得,这是我以前的贴身丫鬟红樱,现在我将她赠与你,有何事,你尽管吩咐她便是,我还有事,就先不陪你了,好吧?” “好!好好好!!” 好得不得了! 害~青鬼,子夜我都拿得下,连世英啊连世英我是不会让你失望的! 晚上,阿得早早的就躺在床上发呆。 啧啧啧,呼……今晚的月亮好圆啊,现在应该元旦了吧,2021就这样不打招呼就来了,好快哦,不知道妹儿今年中考考不考得起一中,她们有没有在想我~~今年的压岁钱可要记得帮我留着啊!姐姐我会给你们带连世英姐夫回去的,等我…… 这古代的香炉可真好闻呐~ 翌日,天空格外晴朗,子夜早早的就去了大殿。 连世英?!连世英在那里!! 镇定!镇定!古代男子不喜欢浮躁女癫子,帅将军不喜欢无脑弱女子,连世英情窦还未开启!! “连将军!”阿得笑脸迎向连世英,笑容灿烂却不失端庄。 “嗯,(行礼)……” 连:“昨日仓促还未曾听姑娘介绍自己,眼下姑娘倒是已经把在下记在心里了……” “那是自然,(他是在撩我吗?不会吧,激动!)连将军一表人才,阿得甚是喜欢,早早的就记在心里了。” 原来她叫阿得啊,很朴素的名字。 “连将军!李司令叫您去西宫商议!!” 该死的,这才说几句啊就来抢人! 阿得:“不打紧,不打紧,连将军去忙便是。” 心里在流血,按照这速度,要何年何月才能修成正果啊?害~ 阿得说着一脚就把旁边的小石子踹飞—— “哎呦!哪个不长眼的?既然敢打本大爷?” 什么东西?好像有声音诶,说不定是好玩的,我去看看。 阿得想着,便俯下身子往前轻轻迈步,见一处花草掩映之地,用手轻轻拨开花草—— mmp,竟然有人在这里钓鱼?啊哈哈,不搞搞他都对不起我心里的不爽! 阿得顺手从地上摸了几把石子儿,向池塘边那人投去—— 诶?人呢? “原来是你在捣鬼啊” 阿得注意力都在池塘所以没有听到后面有人在说话。 “我艹他妈,这洪皇府就是不一般呀,池塘都整这般大气,还有荷花……” “你艹谁妈呢?!” 那人刚准备伸手抓阿得,阿得早先他一步飞奔向池塘了, “等等!什么‘艹他妈’?!莫非她也是穿越来的?苍天啊,我终于找到组织了!!” “啊——啾——” 谁在想我啊? 哇!!好多莲子啊,我抓几个吃吃看看味道和咱市场上买的一样啵。 阿得说着,手中红豆闪烁,一眨眼一把雪亮的长柄锦鲤剑飞入池间,阿得脚点荷叶跃入,只见红豆才轻轻几挥,阿得早已捧满一手的莲蓬。 后方那人顿时目瞪口呆。 “这也太不公平了吧,都是穿越来的,为什么我只是个下等奴才?!她就可以直接开挂了?苍天待我不公啊!!” “谁在那儿?!” 阿得一转身,就看到了那个刚刚在这钓鱼的人, 正准备朝他飞去,他却早已大踏步朝自己奔来。 “你!你过来!给我个说法!你是有关系啊还是投了钱啊!为什么你穿越成个貌美仙女还会法术,我却在这儿做个卑微的奴仆?!!” 阿得:“What ?穿越二号?nice!” 阿得懒得听他啰嗦,二话不说一手揪起那人就奔向管事科。 她要干嘛?她这是要干大事啊! 沙蚤傀儡?又是一场死战! “战王,这里是风口,再往前就是洪皇地界了!我们到这儿来……” 侍卫不解,正想问出囗。 “你不用管,我自有我的用意。” “哦……”侍卫委屈巴巴,像个小孩子。心想战王神通广大,他肯定有他的道理,便赶了脚步,跟紧了。 二人出了风口城。 忽然一阵风沙掩面而来!侍卫正欲拔刀相向,青鬼见势一挥袖便叫那怪风调转了方向。怪风刮向土坡,那些风化了穿了孔的白石头竟一齐发出古怪骇人的声音!声音竟愈来愈大!像有成千上万蒙了冤屈的百姓在呻吟在哭嚎! “何方妖孽不长眼睛?!” 侍卫朝天大喝一声! 见没有应答,侍卫更瞪大了眼睛警觉的四处观望, “这就是你要找的妖孽。” 青鬼蹲在一土坡边,仔细观察两块挨在一起的白色石头,若有所思。 “这……这不就是石头吗?” 侍卫立刻跟了过去。 青鬼眉头紧锁,摇了摇头。 良久才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 “沙蚤傀儡。” 侍卫:“沙蚤傀儡?!!此等至邪之术竟然出现在这里!难道……” 青鬼:“不好!她有危险!!” 青鬼忽然想到了什么,露出可怖的神情,立刻朝洪皇飞奔而去,侍卫虽一脸懵逼,仍紧随其后。 “白脸小儿!阿得若有闪失我定叫你不得好死!!” 青鬼眼中射出一道道冷剑似的光芒,仿佛倾刻间就能将敌人千刀万剐。 洪皇大殿,朝中议事。 “哈哈哈!每每看到吾千千万万的子民围着篝火跳舞,吾这心里是说不出的畅快啊!其乐融融,与天同庆!洪皇势必千秋万代!齐天不老啊哈哈!” 议至高潮,金龙椅上洪皇大笑。 “洪皇势必千秋万代!齐天不老!” 子夜带头俯首,众人纷纷躬身齐声应道。 大殿中雄声阵阵!似那寺庙钟撞,振彻寰宇!白云苍狗彩云来祥! 朝退, 洪皇将三兄弟领至内殿,好像有什么重要的话要说。 镜头一转,小院儿早早的就被黑夜吞噬,今晚星星很少。许是白天玩累了,无弃和小得子两个磨人精早早的就睡下了。阿得点了灯,帮他们把被子盖好,宽衣解带,正欲入睡。 “子夜?” 她好像看到子夜穿着新郎的服饰,从窗边经过,她立刻追了上去。 “子夜!这么晚了,你不睡,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她很好奇,不单单好奇子夜为什么这模样打扮。 子夜不语,只背对着她招招手,继续往前走去。 阿得越发好奇,跟了上去。一路上阿得故意与他保持距离,紧跟着也不说话。 月光皎洁明亮投到水里,水将月光反射到桥上,桥上一男一女,一前一后,她在后面盯着他的背影,一袭红装,好生俊美! 正想出了神,黑暗中脚忽然被什么东西绊倒,只凭感觉,都像电触一般着实把她给吓一跳!那东西硬硬的湿湿的还很滑—— 不容思索,黑暗中那只东西顿时朝她扑来!看不清是什么,只有一股腥臭恶心冲上头顶!她猛的闪开老远,再一看,子夜竟不见了!! “哈哈啊!吾今天很是高兴!你们兄弟三人给吾听好了!你们必须要团结一致,相互监督,等我老了,洪皇就全靠你们了!” 子夜:“父皇!您万寿无疆!儿臣永远是您的儿臣!辅佐您治理洪皇是儿臣至高无上的荣耀!” 二哥、大哥:“是啊!父皇!能辅佐您治理洪荒是儿臣至高无上的荣耀!” “哈哈哈!夜儿啊,三兄弟之中就属你最聪明能干了!等吾老了,你们兄弟三人必须好好干!将洪皇威名传遍三界!吾可等着那一天啊!” “是!父皇!儿臣定当竭尽所能,万死不辞!”三兄弟齐声道。 “嗯!”洪皇抚了抚胡须,欣慰的点点头。忽然间想到了什么事。 “对了,你们三兄弟过来,靠近些,吾给你们交代个事。” “那个国师,吾信不过,你们务必看紧!!倘若发现他做些伤天害理之事,就立刻取他性命!端他老巢!” 洪皇语气凝重。 “是!父皇!” “记住,治理洪皇,切忌无所不用其极!逆反天地之事万不可为也!否则人神共愤,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是!父皇!儿臣谨当切记!莫齿难忘!” “咯咯——咯桀” 是骨头折动的声音!那东西头上有红色的光!突然冲出黑暗再次朝阿得扑来!它竟然不怕月光?!! “沙蚤傀儡!!——” 月光下终于看清了!一具被奴役的干尸!头顶却有血有肉,密密麻麻地长满白色圈体!看得人头皮发毛!腥臭的绿色胧液从头顶流下!令人作呕! “红豆!——” 锦鲤剑出,冷光反射! “不好!这里不只一只!” 果然见不得光的东西都是成群结队出来的!她被包围了! 我信你,但请给我一点时间,我有些受不了…… “狗东西!想找死的就来!爷叫你们重新做人!” 阿得正愁三级破冰找不到东西练手,送上门的何不乐哉!胸腔内正热血翻涌!滋烈迸溅! 说是迟那时快,红豆甩出以迅雷之势往身后就是一横斩!风飒飒快!阿得疾跃腾空旋风一脚朝北边重重割去!反身瞬间,能量波从掌心咻咻向东西两边刺出!飞针般扫向那些东西!时间仿佛在此刻凝止—— 一霎时,只听得一阵扑哧扑哧,那些东西便纷纷倒下了。 “搞定!” 一道赤焱光芒归于手心,红豆收,阿得拍了拍掌,扑了扑身上的脏东西。一脸不屑转身离去。 正欲离去,又听得一陈扑哧扑哧!转身一看!那东西竟全部都立了起来!像小树林一样!已经断了的头仍连在肩膀上,吊着,然后自己接上! 阿得:“打不死?!怨念比刚才更强了!这样下去,我耗都会被它们耗死!” “嘎哈——” 妈的!那些东西似乎开始兴奋!竟尖叫了起来!那叫声气声很大,就像人被掐住脖子后嘶哑的呼喊声,阿得背后一阵发凉!一大波沙蚤傀儡涌来! 阿得玩命抵抗!涌上来一波打倒一波!打倒的一波再立起涌上!涌上再被打倒!不知过了多久,阿得的脸、手臂、和后背被抓伤,血淋淋的抓痕在破绽开的红衣之中并不那么显眼。 “不行……我快坚持不住了” 阿得体力透支,声音都明显颤抖了许多。 月光暗沉下去,愈显了那些东西头顶的红光。 “红光?不管了!赌一把!” 阿得气喘的越来越快!猛吞了一口苦水,想必那些红光就是它们的弱点! “呀啊——”!!! 阿得大吼一声,将周身聚集的能量猛的冲开!那些东西被冲开老远去! “噗嘶——”! 红豆直直插地!阿得将剩余力量全部注入手心,再挥出手掌朝剑柄呼去!剑柄将能量传输至大地,大地震裂!裂缝里顿时冲出一股强大的风流!远处的水从池内喷出丈把高!风流旋成大龙卷以拨地之势直冲云霄!刹那间,那些东西头顶的红色被一齐呼出,轻巧简单就像拔一株小草似的!没有了红色,那些东西便停住不动了!像木桩一样立在原地!头顶血肉顿时都瘪下去,这下真成了一具干尸了! 红色汇向空中,再聚成一团,猝的射向红豆,与红豆融为一体!剑锋红光闪烁!极其耀眼! “阿得!阿得!” 阿得体力不支,快要倒下去,被突然赶到的青鬼稳稳抱住了。 青鬼二话不说立刻渡真气给她。虽然不认识眼前的这人,但她感觉这气息好熟悉好熟悉,心里莫名的有点痛,说不出话来。 “阿得——” “子夜……”阿得身音很小,她已经没有多大力气了。 子夜来了!就在阿得眼前!阿得猛的从青鬼怀里挣脱奔向子夜! “阿得!不要靠近他!你难道不知道他在利用你吗!他自始至终都在利用你啊!!” 青鬼咆哮着先她一步拨出剑怒怼子夜脖颈!已经没有了围脖的男孩啊,他的脖颈是那么秀气,那么迷人…… “阿得!他就是想利用你!利用你的武安之体为他洪皇效力!刚刚那些沙蚤傀儡就是证据!他会害死你的!!” 青鬼喊的那么撕心裂肺,连握着剑的那只手都在颤抖!这可是作为一个武将的大忌! 阿得呆愣住了,一字一句就这样明晃晃的扎进她的心里,头很晕,脸很烫。 “我没有……”子夜不再沉默了,望着阿得的眼睛,只说了这么短短三个字,他为什么不解释?!快解释啊!他明明就可以解释的!! “走!阿得你快跟我走!离开他!离开这个鬼地方!”青鬼放下横在子夜脖颈的剑,伸出手紧紧拉住阿得,他不想杀谁,他此行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带阿得走! “我信他!” 阿得甩开青鬼的手,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 声音很小, 却震撼天地! 我信他 我信他 我信他 直直扎进子夜的心里,发出一株嫩嫩的芽,长出绿色的藤蔓,向着阳光生长!生长!生长!把他的心紧紧包裹!开出一朵娇艳欲滴的花! “都别过来,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甩开青鬼的手后她却没有再奔向子夜,只是转身,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小院走去。 “滴答,滴答,滴答……” 天忽然下起了雨,雨越下越大,无情的拍打在她身上,受伤的地方顺着雨水流下血来,打斗中撕烂的红衣被雨水浸泡后愈发的红了,红的越来越深沉,红的越来越没有生气。 两个男人就这样站在雨中守着她。三个人心里都不是滋味。 忽然,她沉沉蹲了下去,蹲在雨中,身体没有了任何力气,她把头深深埋进自己交叉的手臂之中,手臂将自己紧紧护住,她哭了,哭得那么压抑,她好害怕,她害怕青鬼说的都是真的…… “呜呜呜.....嗯....” 她把头埋在手臂里哽咽,抽泣。 雨很大, 听不见她的哭声。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 只觉得胸口好痛,好闷,好慌, 刚刚杀敌时的勇气全然消散。 她想到穿着新郎红装的子夜,领着她到那些沙蚤傀儡的地盘, 她想到出风口过丘陵时那些土坡上的诡异的白色石头,难道那时马车上子夜伸出手不是在为她挡风沙,而是不想让她看见那些证据?!! 她想到第一次遇到子夜时那只发了狂直奔向她的犀牛玄兽,还有另外空间中那几只泛着暖光的银蝶。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说明什么? 她真的信错了人? 那她又该怎么办? 无措中她的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肩膀,指甲陷进肉里。想着想着,她感觉自己快喘不过气来了,好想将自己埋进地里,隔绝这种无言的痛苦。 是,她信他,她爱他!说真的,不要说子夜一开始就在骗她,哪怕是子夜让她付出生命她都是愿意的!只是不知道为何,心很痛!头很乱!她需要时间来消化!她需要时间来治愈自己! “阿得……” 后面两个男人心疼极了,守着她,不敢轻举妄动,事情变成这样对谁而言都很残忍,也很痛苦,他们需要给她一点时间! “阿得!!”子夜一声呼唤,泪在眼中闪烁!猛的朝她奔去! 她瘫倒在地上,大雨中她昏死过去,子夜一把将她抱起,青鬼张开披风为她挡雨,朝小院奔去…… 入目无他人,四下皆是你 “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狼子野心!她信你,我可不信你!” 子夜关好门出来,目光透进窗帘,望了一眼躺在床上睡得安详的阿得,柔情似水,却不理会那青鬼。 “默认了?哼,活该那丧妇生个杂种出来!” “轰隆!!” 一道电雷闪过,天地刹那间亮如白昼,子夜的脸突然阴沉的可怕,看不见眼睛,只感觉万物触及则死! 好一会儿, “我觉得你该走了。” 子夜忽然抬起头,眼神里闪过异样的寒光,冲他微笑,那苍白的微笑在时有时无的闪电下显得格外诡异,令人冷汗涔涔! 青鬼头皮一阵电麻,随即肝火怒烧!好气!他这是准备把我赶走,好一个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把阿得弄死啊?! “呸!赶我走?!你想得挺美,绝无可能!” 闻言,子夜嘴角拉长了,笑得好生变态!那灿烂的嘴形之下,似乎都能看清正死死咬紧的牙关,眼珠子越发的黑,向左滚动,停下,忽然,他夸张的皱眉,露出恐怖的怜悯—— “你看呐,它们好可怜啊” 他眼神停留的那个地方,黑暗中,一簇簇相拥着的向日葵正被漫天雨水打的凄惨。 “哼!” 青鬼突然一声冷哼堪比一道惊雷: “它们可怜?阿得就不可怜了?别跟我装傻!一旦用阿得的武安之体作罐,血洗三界的沙蚤母体不就成了你的囊中之物吗?届时阿得不死不活!不人不鬼!一具行尸走肉!你就该满意了?!” 子夜忽然笑的狰狞,像坟地里一颗歪脖子石榴树上笑裂开的石榴嘴,恐怖如斯! “她是我、的、妻,我想怎样,用不着一个、外、人来指指点点的。” “你……” 青鬼张动着嘴唇,却突然发不出声来,只觉得胸口什么器官好像被炸开了,非常痛!两眼一黑,彻底失去了知觉…… 空气中刺鼻的血腥味扩散开,雨都打不走。 “让你们也快活快活吧,哦对了,不用谢……” 天空电闪雷鸣,大雨滂沱,却仍然掩盖不住子夜的笑声,那笑声时高时低,时而豪放又时而压抑,慢慢的,全远去了…… 阿得睡的很沉,许是太累了。 不知过了多久,十天,又或者半个月。 这天天格外晴朗,小院外的向日葵也开的格外灿烂,饱和度开到满格的感觉,美,实在是太美了! “阿得!!看这里!你看喜不喜欢?”子夜一手捧满向日葵,一手朝阿得挥舞!笑得格外灿烂!格外纯真!喜悦眉梢,丝毫不亚于那得了心心念念冰糖葫芦的小孩子! 黄昏,阿得醒了,推开门。 漫山遍野的向日葵开的烂漫,夕阳西下,有位笑容灿烂的男孩正朝她挥手,朝她奔来…… 夕阳投到她身上,很暖,漫山的花儿,很香。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没有味口?我煮了粥,是红豆的!” “我……” 阿得触摸到他手臂的那一刻,猛一头扎进他的怀里—— “我看不见了……” 向日葵从子夜的手心跌落,沉沉的砸在地上。 是的,她看不见他为她准备的这一切,甚至连他的样子!她只能感觉到很暖,闻到很香。 “真的看不见了……什么都看不见了……” 她扎在他怀里哭的很大声。 子夜颤抖着气息,闭上双眸,紧紧的将她拥在怀里。用灵力探了探她的额心,忽然笑了,脸上露出藏不住的、激动的笑容。 “笨蛋,没事的,我已经看过了!” 子夜说得很温柔,温柔中渗透着笑意,仿佛要滴出蜜糖水来。 “只是气火攻心暂时失明,别担心,不是还有我吗!这段时间,就让我做你的眼睛,可以吗?” 阿得忙抬起头来,用手慌乱把眼泪擦干,觉得自己真是太笨了!太蠢了!心里满是自责,怎么一点小事就哭哭啼啼啊!擦着擦着竟把自己给气笑了! 子夜再次把她拥进怀里,轻轻的很温柔,生怕弄疼了她,左手轻轻围住她的腰身,右手不停的抚摸着她的后脑勺: “别怕,小笨蛋,我一直都会在的,守在你的身边是我这一辈子最最重要的事呢。” 池边,一只翠色羽毛的鸟掠过水面,拂开层层涟漪,一阵山风过,却带不走那动人的黄色花瓣,因为思念的人啊,她就在身边…… 三戏阿得,手心任人摆布的小羊羔 “子夜?子夜你在哪呢,快出来吧,我要找不着你了。” 晚上,子夜突然不见了,烛光曳曳,阿得伸出手到处找他,呼唤他。 “你别吓我……我一个人,我怕……” 阿得急得哽咽。 “傻瓜,我在这呢,你再往前走走!” 子夜忽然出声,着实把她吓了一跳,紧接着是说不出来的高兴和激动!她小心的按照他的提示继续往前走着,走着—— “对,别停,继续往前。” “别怕,很棒呢,继续往前。” “对,就是这里!再往前一点,再往前!” “噗通——” 阿得突然一下扑了个空! 贴住了?!!(งᵒ̌皿ᵒ̌) 子夜平躺在床上,阿得扑到了他身上!! ⌯'ㅅ'⌯!!!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不要动!” 阿得害羞得刚要起身,却被一双手缠住硬拖了下去——紧紧的又贴在一起了!! “很舒服,我要这样抱着你!” 子夜轻轻朝她耳边吹了口气,说道。 怎么办?太紧了!太近了!紧张害羞到不敢喘气啊! 阿得感觉胸下好热好热。 怎么能不热?子夜为了更好的和你接触特地只穿了一件薄如蝉翼的丝衫! 没办法了,必须要喘气,再不让喘气我会憋死的! 阿得压制着喘气,怕动静太大,因为实在是太害羞了。。 “呼——呼——呼——” 一吸一呼,胸腔一张一收,她自认为已经很小心了。 却不知道在子夜那儿她是—— 故意的诱惑! 夜静悄悄的,她的呼吸声他听得一清二楚,流动的气流,在耳边吹起一阵风,一阵春天的风…… 突然,她感觉下面有什么东西搁着她了,硬硬的,但没在意,她想可能是衣服上的金银饰品吧,皇孙贵族都喜欢穿金戴银的,没什么好稀奇的。 “你……你起来好不好,你这样我不舒服……” 没有应答,四周仍然寂静一片。 “喂……子夜?子夜!” 是不是睡着了,阿西,怎么就睡着了啊…… 想着想着,阿得轻轻把头埋进他的肩膀里,慢慢的进入了梦乡。 烛光暧昧,忽然,只见子夜的手指动弹了两下—— 被子飞来轻轻盖在两人身上, 烛火被隔空掐灭, 某人的嘴角得意的微微一笑…… 第二天,阳光投进屋内,唤醒了熟睡中的阿得。 猛的一睁开眼,阿得第一反应就是用手往被子里探摸几下。 “呼——” 舒了口气,下了床。 “砰砰——” 突然,膝盖一阵酸痛涌上大脑! “醒了为什么不叫我!你看你笨手笨脚的!这下磕到了吧!” 听到响声的子夜急忙赶来,没好气的教训阿得,他俯下身子,揉了揉她的膝盖,一把将她抱起—— “吃饭喽!我知道你没有什么胃口,所以跟你准备了些特别的!” 到桌边,子夜把阿得轻轻放下,无弃和小得子早被他差遣到老远的地方去了,离这个小院很远,当然那里也很好玩!要不然拿什么吸引他们去呢! “啊,张嘴——” 阿得张开嘴,一股温热的奶香味涌入喉头,萦绕着,感觉软软的。 什么?(°ー°〃) 好软好软,感觉什么东西吞吐着,一下子包裹着她的唇,一下子又吮吸着她的舌头—— 她感觉到力量越来越大,就往后退,退就退着,突然被什么东西按住后脑勺—— “别动,这是西域牛奶,很珍贵,不要浪费。” 什么?!西域牛奶?!啊啊啊这么贵的东西怎么,怎么能…… 不管了!不能浪费! 她往前吻去,尽量把牛奶全部喝到嘴。 但是,还是有少量的牛奶流了出来,顺着她的嘴唇,下巴,流到脖子…… “别动,不要浪费……” 她怔住了,她感觉有鼻涕虫爬在脖子上,湿湿的,还在蠕动,顺着脖子往上蠕动!! 她吓得一身鸡皮疙瘩,用手往前猛推——子夜被推开了——哪有什么鼻涕虫,那是他的唇! (//̀Д/́/) “我……还是我……自己来吧……” 这里岁月静好,白驹过隙。 夜晚繁星点点,清风拂面。 “没关系的,我自己来吧,我可以的。” “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给我,我来,放心我不会看你的~” ⁄(⁄⁄⁄ω⁄⁄⁄)⁄ 阿得无语,算了,他好歹也算个正人君子,应该不会偷看的! 子夜轻轻扯开她纤细腰肢上的丝带,帮她脱去衣裳…… 洗澡水已经泡好,他还细心洒了很多玫瑰花瓣,清清香香的。 一连一件, 轻轻把头冠摘下, 雪白的头发撒开…… 他没有偷看吗? 看了,认真的看了,但是看到脱下最后一件衣服的时候,他自觉的扭开了头,他也害羞了〃∀〃 …… 真正的二人世界是两颗心即相互交流,又保持独立。 “你……我想了解你,了解你的更多……比如,你是一个怎样的人。” 她问, 话音刚落,他鼻腔内忽然闯出急促而短暂的气流,笑了,侧过身来用一只手支着脑袋,朝她歪了歪头: “——一个无趣的人。” 她没说话,话到嘴边。 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挥手,两个人却到了一片奇异的空间。准确来说,两人分毫未动,仍对视而卧,只是身下不再是床,而是绿色的叶和五颜六色的花,头顶不再是房梁,而是浩瀚的星海,天与地无边无际,美妙而静寂。 “你看它们美吗。” 他问,却故意不用问的语气,想必心中早有答案。 “很美……” 她答, 她的眼里微光闪烁,她觉得他有话要说。 他闭上眼,吸了一口较深的气,嘴角微微勾起,渗着笑意。 “我思考天地万物,探索宇宙星辰……有什么用,他们从来都不曾理会我。”发自内心的笑意忽然散去,却显了一种释然。 很奇怪,这种感觉很奇怪,这是她第一次见他这般敞开心扉的说话。她的感觉没有错,他比想象的更复杂,更深奥,和未知的深海给她的感觉一样,又不一样。 “你……” 她准备问他可曾有觉得孤独。想了想,觉得有些多余,话便退了回去,顺便转了个弯儿: “你觉得你的父皇母后是懂你的吗?” 她脱口而出,闻言,他全身上下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眼神里有道她从未见过的光一闪即逝,那种感觉不禁让她心里咯噔一下。 “哼,关键,连我都不是很懂自己。” 轻轻一声哼,带点笑意,反应有些微妙。 她有些触动,朝他伸去手,却忽然凝止在半空中,退了回去,他没看见。 “我……” 她忽然又垂下眸子去,睫毛颤了颤,像蝴蝶微微扇动翅膀。 “我很乐意成为懂你的那个人。” 她的手又伸了出去,这次,却稳稳的罩了在他的手背上,眼神直直的盯着他,仿佛要穿透他的双眼,丝毫都不转弯的射进他的心里。此刻,这寂静的浩渺天地忽然想起一阵又一阵傍晚潮水冲击岸边的声音。 “哗——哗——哗——”…… 潮起潮落, 平缓又温柔,迁就而宠溺。 她不知道,这个奇异的空间是他的心房之心,除他唯她。 她凑过来,轻轻把头靠在他的肩上: “其实,很多时候我也不能够理解自己……我想,这大抵是人之常情吧。” 她说着,望向那浩瀚的星海,眼眸轮动,不经意间她好像看见了月亮!那月亮很小,比星星大,在很遥远的东边,它发出的光虽小,却很明亮,那种明亮仿佛能直透人心,实实的,化作一片雪,落在她的心上。 这种感觉很舒服,很奇妙,会让人不自觉的渴望。 “例如一个字,让我看久了,不单单会觉得它陌生,就连它的构造和产生都会让我产生时有时无的鄙夷和厌恶,无法理解,无法控制。” 她说着,头有意无意的歪进他的颈窝,发丝轻盈,好像也在他耳边说着悄悄话,很讨喜。 “对于那些多舌到我耳边的人,我连杀他的心都有了。” 他说。 两个人好像在各答各说,互不着边。 却又好像在互问互答,甚至心有灵犀。 这奇怪的思维真的很让人上瘾呢! 今生今世只爱一人,名曰子夜 “气不可乱!凝神!” 子夜一袭白衣仙袂负手正词道!烈日高照!俨然得道高人绝尘之姿! 阿得已至三级破冰后期,眼下更是心性突破的关键时刻! 阿得呈马步下扎之态,眉头紧锁,一口牙关恨不得咬得粉碎,看着都极其难受!只见她周身能量正秩序运转,气流冲得呼呼作响!豆大的汗珠从她额头一颗一颗滚落—— “哒——哒——” 响响打在手臂上, 不对劲!突然,能量开始乱窜!有的竟掉转头来相互撞击!炸开!向四周一阵狂乱扫射,恨不得倾刻将天地钻成筛子!林中鸟兽逃窜!嘎嘎惊乱!竹倒松残!水浪冲开!游鱼甩岸! “摒弃杂念!天地忘我!正气凛然!” 子夜负着的手随之捏紧了,准确来说是紧张到掐手,恨不得将手掐穿了!手心渗出汗来,在阳光下熠熠闪耀。顿时一串心法呼出,振彻天地! “摒弃杂念,天地忘我,正气凛然。” 阿得心中默念,连默念都显得吃力!心脏挤压着一字一字传输到脑中。 她上身失去重心似的前后倾晃的厉害。觉得眼皮好沉,好沉,脑子仿佛被一块大石头压着,正一点一点往下死死摁!好像大脑随时都会不胜负荷血肉迸炸! “阿得!不要想!先稳住气息!”子夜急得额心渗出汗来,紫色眼眸中似有熊熊烈火在烧,拼命指导她,有他在,很安全,也正是因为有他在,所以才更需要让她突破! 子夜……子夜……我要坚持不住了…… 她脑子一黑,整个人没有预兆,不受控制就要栽倒下去,意识忽而又觉醒,人又晃了回去,如此反复,仿佛正被人死死搓在脚下蹂躏折磨…… “我决定啦,我要为天下苍生而活!斩妖除魔匡扶正义以后就是我阿得的人生目标啦!” “这等大事岂是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说做就能做的?!” “哼!等着!我一定会好好修炼!让那些妖魔鬼怪见到我都打颤!” 夕阳下,断崖边,她与他说过的话…… 她不服输的样子…… 对,我阿得一定会做到的,一定要证明给你看! 她眼中闪过他朝她微笑的样子,那时候,天很蓝,光很暖,他笑的很轻,像一片轻轻浮水的叶。 “呀啊——” 一口老血自肺腑猛冲到嘴里, 她猝然不稳,双膝沉沉栽地。 手臂呼开,两掌心划破能量直直相怼而去,骨头摩擦咯咯清脆!老远都能听的一清二楚,合掌!掌旋!力道之大,将那不听话的能量霎时刻搓成虚烟,被风吹散得无影无踪。 “我……” 子夜蓦的瞬移一把抱住仰面倒下的阿得,此时的阿得虚弱的像一片纸鸢,都可叫风吹去。 “太好了!阿得!你已经成功突破到了四级煞金!” 她没听到,只觉四周的声音顿时都匿了去,脑子里无数电虫啃食酸麻,瞳孔放大得可怕,眼前人影模糊,重重叠叠,左右摇晃。 “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天地顷刻间被黑暗囫囵噬尽。她阖了眼。 “哗——哗——哗”…… 是什么? 声音柔和温暖又如此熟悉。她感觉到背后传来一阵和煦而源源不断的灵力,顺着这令人舒适的声音一波一波输入体内,似潮起潮落,在全身游走。 她慢慢睁开双眼,物像一阵重重叠叠后合在了一起,一双环抱着的手深深吸引了她的眼,那双手肤色水嫩,骨节分明,围在她周身。 “谢谢你……” 她身音很小,他应该睡了吧,睡着了就该听不见的。 “对我,你不必言谢。”他答,声音温柔似水,若柳浮风。 闻言,她眉梢跃入一抹心喜。 “我现在,四级煞金?” 她有点不可置信, 却莫名的想到了大战沙蚤傀儡那晚的来人。 “嗯。”他语气肯定,溢出笑意。 “那人,回去啦?” “嗯?” “就是那晚先你一步赶到的人。” 良久,无声。 气氛沉沉,她莫名放缓了呼吸。 “你和他,有段缘,你不记得了。” 好突然! 她口里微微泛苦。 “他叫青鬼。” 子夜说出这个名字时她心口猛一震, 青鬼,青鬼…… “你跟我回镜亭吧……只要你肯跟我回去,你要走我绝不拦你。” “我越来越不懂我们之间的关系……又或许我们一直都在自欺欺人。” “对!否定我们的爱就是在自欺欺人!” …… 脑海中她与青鬼的一幕幕浮现,她却已然无感。 见她没说话,他心里突然说不出来的难受,撤回一只手负在自己身后,猛的死死攥拳,骨筋暴起。 “你若还爱着他,我……” 话到一半,戛然而止,不是他故意停下,而是阿得忽然转过身来,含情脉脉的望着他,他愣住了。 “不,我阿得今生今世只爱一个人,他叫子夜!” 一滴泪打湿了枕巾,那是她的泪,为他流下的泪…… 一股酸意猛然涌上了他的鼻尖,那只攥拳的手伸过来一把将阿得拥进怀中: “他回去了,我给他打通了五脏六腑,顺便解了‘吾语寒’,你不欠他什么了。” 是啊,早就不相欠了。大雨倾盆的那个晚上,子夜将青鬼与她的记忆一并抹了去,这下,战王妃该与他双宿双飞,共同守卫白湖子民了。她是谁,也该被掩埋在泥土之中,不用开出花来。 镜亭也会恢复往日的生气,同五年前一样。 百家嘴 有个村叫百家嘴, 挨着山。 “娘,俺去山里砍柴了哈!” “记到回来吃饭呐!” “好嘞!” 少年郎抄了把快柴刀,卷了绳子,上了山。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到了一个山沟沟,他又累又饿,眼神空洞无力,索性将背上的柴捆放在地上,自己给自己捶捶肩,准备休息一会儿。 “咣嗒!” 柴刀猝的掉落,他瞳孔猛的缩成一点,下盘聚沉,一瞬间仿佛有千万只来自地狱的畸形血手正拼命的往下撺扯着他的双腿,心噔一下窜到嗓子眼—— 大……大虫…… 一只油光梳亮的黄毛大虫在沟对岸与少年郎对视一刻,那厉鬼般的害人眼神,顿时吓得他六神离体!魂飞魄散! 迟愣那几秒,竟让人以为他是想稳住那大虫,愚蠢至极!只见那大虫悄悄俯下前身,蓄势待发!还不快跑! “救命啊!!” 他使尽全身力气咆哮,狂奔下山,快得像是踩着云在飞! 那大虫竟然还赶不上他?! 下山的路莫名奇妙起了雾,雾气中闪烁着腥红的诡光,仿佛下一秒就会呼出百鬼夜行! “大家快跑!有大虫!大虫来了啊!” 他忽然一下子就到了村子里, “二婶快跑!有大虫!” “杨奶!快跑啊!大家快跑啊!有大虫!大虫下山了!” 他边跑边喊!喊啊喊,喉咙都要扯破了,村子里的人脸上却挂满笑意,那笑容就像一张张生硬硬的面具,令人毛骨悚然! 他无可奈何只得往家跑, 往家的路吹着干燥的热风,混混沌沌,昏昏黄黄,他也顾不得那么多。 “娘啊!大虫……大虫下山了……咳咳……” 他嗓子快哑了,扯的生痛。 他朝屋内疯狂的喊去,冲进家门,赶紧把门闩死。 他娘朝他笑,笑得像一潭死水: “吃饭,别急,娘这就抄菜。” “娘!快!咱们快躲到楼上去!别出声!快!” 气都来不及喘,更别说解释了!他一把扯起他娘的手就往楼上冲! “别急,娘去倒个垃圾。” 他娘甩开他的手把门打开慢吞吞的走出去倒垃圾。 看到他娘慢吞吞的把门打开再慢悠悠的走出去,他心里是又恨又怕又着急! 不管了!他一气之下就独自冲到楼上缩着身子躲在小角落里,屏住呼吸。 “滋滋滋……” 油在锅里滋滋作响,锅铲翻腾,嚯嚯闹耳,菜香味向四周肆意扩散,飘到角落里,热热糊糊的。他觉得心脏随时都会冲破空空荡荡的胸腔,好闷好慌!极其难受!忽然一咕噜从角落里钻了出来往外面察望——大虫已然到了桥边!正不急不慢的朝他家的方向走来!再往周围一看,各家各户都紧关了门窗,村子里死静死静,只有他娘还在抄菜,声音极其刺耳!门还是敞开的!! “哒——哒——哒——” 大虫的脚步声闷闷沉沉,越来越近,他脑子都在打颤!急得要死!咬着牙,压着嗓子朝下面喊: “娘!快上来……大虫!” 他胯下都湿透了,尿顺着腿往下流,全身都溢着汗臭味、尿骚味,他痛苦的咽了咽,没有口水,嘴里干苦苦的,压抑着急促的呼吸声, 冲下楼去—— “吃苹果。” 一个削好的白白净净的苹果突然怼在他脸上,吓得他一个白眼就能立刻昏死过去! “砰!” 他二话不说猛的把门一闩,一口气抱起他娘就往楼上冲。 他把他娘塞在里面,两人蹲在黑黑洞洞的角落里,他呼了口气,又屏住了呼吸,眼睛死死盯着外面。 这下应该安全了吧。 “嘿……嘿嘿嘿嘿……” 忽然,从他身后无边的黑暗里飘荡来一阵凉凉嗖嗖的可怖笑声,他微微扭转头只敢用余光扫射身后,顿时,他全身寒毛直刺刺立起! 那厉鬼般的害人眼神! “后来呢!后来咋样了?” “呐,给钱,不给钱就不说了!” “小狗儿,老子劝你别瞎挣些造孽钱!你又不是不知道,村子里最近莫名失踪了二十几个年轻男滴,这事儿闹得人心惶惶,太府那些狗玩意儿收了老百姓钱就敷衍了事,还不让咱说!说了得挨一顿活打!你弄儿别傻不拉几自己往刀口上撞!” “是啊,太府这些个不要脸的,封锁了消息,外边的也不晓得咱这个情况,咱老百姓可到哪儿去申冤呐!” 一堆人围扎着抱的抱怨,起的起哄。 旁边包子铺外站着一男一女,寻常百姓模样,只是戴着帷帽,面容清秀,身才姣好,他们小心的朝这边侧耳,没有人注意到。 “子夜,你怎么看。” “漏洞百出,饶有趣味。” 百家嘴2池中鳄?还是人中恶 阿得也是这样以为,而且,她比子夜想得更多!那晚与她交手的沙蚤傀儡大多是男性,她想这次绝没那么简单,最好能把那万恶的幕后之人给揪出来,还老百姓一个公道!当然,还有子夜... 那小狗儿是村里的大忽悠!不过这次,他真是没忽悠了,故事里的百家(ga)嘴,人世间的百家(jia)嘴。 “太府老爷救命啊!救命!” 闻声望去,只见一男子背着另一手捧着肚子的男子正直直冲入太府,门口的侍卫一见了背上那人却纷纷皱眉闭眼撇开头作呕吐状———那背上的男子一丝不挂,屁股后面血肉模糊,竟还吊着血糊糊的肠子!拖在地上——样子极其恶心恐怖! 太府老爷见这模样吓得赶紧招呼: “来……来人啊!快去请大夫!多请些大夫……快!” 见这荒唐阵仗,可把老百姓吓得!赶紧涌了上去,议论纷纷,太府门外顿时冗成一锅粥。 “啧啧啧,造孽哦!怎么能弄成这样儿喽!” “哟!这不是陈家那老二嘛!” “莫不是中了什么妖邪?要不要把王巫婆请来跳跳大神?” “是啊,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哦哟,看看看看……” …… “啪!” 惊堂木一拍,这天下都是他太府老爷的!肃静! “上朝!” “威武——” “太府老爷!您可得为我们做主啊!哦不,是为百家嘴所有的乡亲父老做主啊!” “……别哭,你先别哭,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我讲清楚!” 太府老爷眉皱的更深了,眼里布满血丝,像是有好些日子没睡安稳觉了。 “今日……今日我与二弟闲来无事,看今朝天气又正好,便相约去那安乐湖中游水,谁知……谁知那安乐湖中竟有凶鳄!险些叫我二人丧命!” 听到这,那太府老爷仍旧眉头紧锁,只是这嘴角啊微微上翘了点,竟有点高兴的意思,不过旁人可没看出来,只叫阿得捕了个正着。 哼,这倒是个好官。 阿得一声冷哼,心里颇有些想法。 “咳…嗯嗯!” 听那陈家老大诉苦,太府老爷深表同情的点头,真是体恤民情的好官呐! “竟有此等事?!此事你大可放心,我身为这百家嘴的父母官,一定会将那凶畜千刀万剐!以解民愤!啧……看来,近些日子的人口失踪案定与这凶畜有关!” 太府老爷愤怒痛恨的晃了晃脑袋,抚了抚胡须: “你啊,真是乡亲们的大功臣呐!(不由得竖起了大拇指)得亏你提前来报案,否则后果定会不堪设想!你一定要向乡亲们诉说此事的严重性!把你的经过、所看到的东西都说给乡亲们听,越详细越严重越好!你快去办吧!” 说完,慈祥的拍了拍陈家老大的肩膀。 “哦,对了,你家二弟就留在我府上,放心安养便是,我太府不差老百姓这一双碗筷!” 太感人了!简直就像慈爱的父亲!让人尊敬,让人泪流满面! “是,我这就去!一定不能再让人遭殃了!这天杀的东西!” 陈家老大愤愤道,转身就是大型茶话会!滔滔不绝,有如黄河,凶鳄罪该万死!天神共愤!绝不饶恕! “听说了吗?最近失踪的二十几口人都是叫那安乐湖中的凶鳄给吃了!” “早知道了!那凶鳄必须天打雷劈!以前是误会了,咱太府老爷真是好官呐!一听说这事就立马派人把安乐湖围封了!办事效率之高!丝毫不逊我大洪皇的内官呐!” “是啊!是啊!” 洗脑大龙卷的时候,没有一缕风是无辜的。 “老子信他滴邪。” 有人小声嘟囔道。 “你小声点!不要命啦!” 他媳妇儿坐在旁边,闻言赶紧朝他扭过头来压着嗓子训话道。 “阿得,过来!” “干嘛?” 子夜一把牵起她的手。 “牵紧了,别把我媳妇儿弄丢了。” 子夜朝她笑笑,这傻傻的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家的小孩儿呢! “哎呀……” 办正事呢!你能不能严肃点! “干什么的!” 门口侍卫拦住二人。 “多有叨扰,我二人乃修真之士,听闻此地有凶鳄作杀业,便想着出一分力,好替天行道。” 子夜文文儒雅,尽管身着朴素,却仍掩盖不住得到高人的绝尘之姿。 “啊,是在下失礼了,两位请进!快请进!我家老爷正需要二位的鼎力相助!” “老爷” 侍卫作辑道。 “这二位是修真之士……” 侍卫话话说到一半,太府老爷赶忙吞下口里刚含进的一口茶,匆忙到快要了他的老命! “呀!原来是修真之人啊!快请坐,快请上坐!” “有劳了。” “不劳烦不劳烦!二位应该已经听说了那凶畜之事吧,只要二位能将那凶畜杀死送到我府上……我定不会亏待二位滴!” 太府老爷犹豫了一下,心里实实舍不得他的钱啊!那可是他为百姓任劳任怨得来的血汗钱啊! “不用,为民除害,替天行道是我等分内之事!” 子夜笑道,笑容诚恳。 不用 不用 不用 这才是重中之重好伐! “那怎么行,那我就先谢过二位了!!” 行!行!行!简直不能再行了! “只是,我需要太府大人有家眷供我差遣,无需精兵,只要家眷就行。” “好!我应当鼎力相助!二位若是需要,尽管差遣便是!” 不要钱不要兵,天下这么大的便宜让我给占了!你爱怎么差遣就怎么差遣!我啊,终于要睡个安稳觉喽! “子夜,你要家眷作什么?” “你等会儿就知道啦!” 二人灵识传音道。 百家嘴3地府空荡荡,魔鬼在无间。 翌日, 太府, “太府老爷啊!您不能把安乐湖围封啊!俺们这十几口渔民还靠着它养活嘴巴啊!” 这还没过去一天,门口就有人闹事! “何人喧哗,带上来!” 要闹进来闹,莫在门口丢人现眼,粗痞刁民声音大,像猪叫,甚是刺耳! “太府老爷!大老爷!您行行好,留俺们一条生路吧!俺家还有三个嘴巴等着吃啊!再不行,再不行您就留个小栅栏口子,睁只眼闭只眼,俺们都感激你一辈子!” 太府老爷表示同情的皱了皱眉,抚了抚胡须: “不行!这凶鳄极其狡猾!因为它已经死了二十五个人了,我作为这里的父母官不得不以百姓大众的利益为主!你们作为少数本应当自觉帮护多数人的利益,而不是到这来吵吵闹闹!知道吗!” 却忽然厉声道,字字重若秤砣,一个华丽转身,完美的压死了百姓最重要的一根救命稻草。 “大老爷啊!俺给你磕头了!求求你了!俺们的命也是命啊!行行好...就当是为儿孙修修福积积德啊!” 文盲就是文盲,讲了半天什么利益也没让我抓到,一点说服力都没有。就只会哭!只会喊! 太府老爷心里一团火,正想着找个借口把他给轰出去。 “哭什么?堂上这位太府老爷可是体恤民情的大好官!就算你不说老爷都会亲自差人送去米粮,厅堂之上你如此哭闹,莫不是想让老爷落得个不仁不义之名?你可知罪!” 阿得闻声赶到,朝太府老爷作辑笑道,笑容诚诚恳恳。 “啊啊....不错不错,我正有此意!刚准备派人来着,来人啊!给这些渔民送些米粮去...酌情送些米粮去!” “多谢大老爷!多谢青天大老爷!大老爷真是活佗菩萨转世啊!” 那渔民听了顿时是连磕又带谢,一把鼻涕一把泪,高兴激动得恨不得把老命都交代在这儿。 …… “修真士可是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太府老爷这时露着慈祥的微笑朝阿得反问道。 “一切准备妥当,老爷您静候佳音便是。” “好!好!很好!” 安乐湖, 湖水清澈, 风平浪静, 清风拂柳, 高高的栅栏隔绝一切,仿佛一边天堂,一边地狱。 阿得子夜一行人正立于水边察望。 太府老爷人在太府内, 他说打斗的场面有可能血腥,不适合老人家观看,所以婉拒了阿得的邀请,留在屋内,倚楼远眺,啊不,睡大觉。 “子夜,你看,果然。” “看到了,我们按计划行事。” 二人灵识传音道。 看到了什么? 原来, 子夜昨日在太府门口忽然间闻到了一丝淡淡的不同寻常的香味,刚想仔细闻去,那香味便奇异般的消失了。直到入了太府,那香味却忽然又出现了,反而比以前更浓了,细细品去好像还夹着一丝淡淡的血腥味,很淡,被卷裹在香味之中,若有若无。 这种香味接近于女子随身携带的香囊气味,可又不像,子夜觉得这应该是个突破口。但是不能明目张胆的向太府老爷开口只要女眷,(老色鬼思想龌龊)所以他便提了要有家眷供差使的要求。 那晚又正巧去的不是大厅,而是太府老爷的卧室,太府老爷心又急也顾不得那么多,就借了卧室给他们。五十二个家眷塞在一个房里,子夜留意每个女眷的香囊,却也没发现什么奇怪之处。正当他眉头微皱、毫无头绪之时,一缕皎洁明亮的月光忽然破开了黑云不偏不移投了进来,屋内屏风旁有个东西闪了一下,顿时引起了他的注意,为了不打草惊蛇,二人惯用灵识传音: “阿得,” “我也看到了,屏风边好像有个东西!你听我说,我先假装试察然后溜到这些人身后用余光去看看,你在前面给我打好掩护!” “好!” “子夜,只是面镜子……不对!” 仔细一瞧真把阿得给吓慌了下! “那个披着长头发的姑娘,有古怪!她明明是面朝的你,背朝的镜子,可镜子里却像是...面朝着镜子!!”准确来说是给人一种真切的面朝镜子的诡异之感,头发森森遮着“面”,活生生上演的午夜凶钤啊!好像下一秒就会有什么东西从里面出来!! “好,我知道了。” 子夜表情风平浪静,对着那些人,假装思考了下, 就让他们退下了。 二人并没有选择留在太府过夜,出了门,找了家酒店休息,选的二人间。 第二天子夜挑了七个家眷,四男三女,包含了那个长头发的。 安乐湖边,水明如镜,阿得故意打趣儿让家眷们看看远处太府楼上那个说要倚楼远眺的老头儿。这不,那长头发女孩儿的吓人背影森森巍巍映于水中。 阿得按计划将那长头发女孩引向东边一银杏树旁,灿黄的银杏叶落了一地繁华,殊不知这是个天然法阵。 比起那水中连土木级都不知道达没达的区区一条小鳄鱼,人世间那些变幻莫测,工于心计,擅用人心的妖魔才更为棘手! 都过了老半天了,那姑娘丝毫反应都没有,竟然还玩起了树叶子?!这分分明明就是个凡人啊! 不好!!上当了!! 金蝉脱壳! 那长头发的只是个幌子,幕后之人是故意让她看见那森森背影的! 不好! 子夜有危险! 她猛一转头,只见湖边空空荡荡。子夜一行人却已消失不见!! “子夜?” “子夜!” “子夜你在哪?!” “子夜!子夜!为什么不回话?子夜!” 阿得奔向湖边大声呼唤子夜!灵识却没了他的回音。 “子夜……” 她急得哭了出来,这世间除了他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能让她这般落泪了…… 她的脸急得通红,心跳快到窒息,一股气堵在胸腔里。 周遭仍一片死寂,她耳朵里却似有万物迁徙!踢踏声!哀鸣声!声声刺耳! 就连风都吓傻了,不吹了。 她攥紧了拳头,眼中一团炽热的火焰滚滚燃烧!锋辣如毒!红豆呼之欲出—— 突然!从她肩上传输来一阵温暖而柔和的力量,如春日暖阳般般和煦舒适,那力量迅速游走全身,疾如闪电般直直射到她脑子里去—— “阿得——” “子夜!!” 她突的向后望去,激动得顿时成了个泪人! “我说!我说!大人!大人你先放开我!我说还不行吗!” 往下一看!他手上正提着一个人—— 怎么是她? 雀斑女孩儿! “子夜,难道……” “嗯,” 子夜严肃的点了点头,她第一次见他这般严肃,以前在她身边,他都是像个孩子一样嘻笑玩闹的。 怎么会这样!怎么偏偏是她?!怎么会是做事畏畏缩缩、长相丑陋、毫不起眼、却心地善良的她?!! 昨夜在太府的事还历历在目,阿得险些被那长头发女子端来的热水烫到!雀斑姑娘匆忙伸过手来替她挡住那热水!手上那块血淋淋的伤疤还新鲜着。你叫她如何去相信她就是那万恶的幕后之人! “阿得,这一次我希望你能够明白,表面敦厚老实的人不一定是好人,让你看到的被妖魔化的人也不一定是坏人,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你都不能轻易相信!知道吗!” 阿得瞳孔顿时骤缩成一点,眼里忽然没有了光,冷得就像一把杀人不眨眼的刀! 不能……轻易相信? 也包括……你吗…… 阿得的手在身下剧烈颤抖,他没有看见。 “是老爷!不!是太府那狗贼!我与他约定好,我取男人的心,他敛财!我说了!放了我吧!再说……再说那些狗男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没有逼他们啊!!是他们心甘情愿的!” “这些话你留着待会儿说吧。” 子夜脸上仍旧风轻云淡,只是眼里闪硕着令人胆寒的光,阿得第一次见他这样。 “太府狗官!你瞧瞧你干的好事!” 子夜一脚就将那紧闭着的大门踹开,猛一声吼!把那雀斑姑娘重重的砸在太府老爷的面前。 “这……你这是做什么!!” 太府老爷一见了雀斑姑娘,顿时吓得一屁股从堂座上弹起,但立马镇定下来,转脸就朝子夜厉声呵斥道。 哼! 子夜不屑一声冷哼,不理睬那太府老爷,只冷冷的看了一眼地上的雀斑姑娘,那眼神酷如冰刀,又辣如毒焰,冰火两重天,触之则死! “老爷……我呸!就是你这狗官与我狼狈为奸,约定好了我负责取男人的心,你负责敛财!” 没办法了,那臭修道士太狠了,我根本不是对手,只能先遂他意稳住了他,之后我再找机会脱身吧! “哼,你可别血口喷人!” 那太府老爷阴着脸却看着底气十足的样子,丝毫不紧张,只一声哼桀骜不驯。 “我有证据!那死了的二十五口人各家出的要求你办案的钱足足有二千三百六十一银钱,我有账簿!分厘不差!!” 那雀斑姑娘咬牙切齿道。 门外老百姓早就聚来,议论纷纷,这下,狗官是彻底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扒下人皮了! 顿时!那太府老爷气急败坏冲下来对着雀斑姑娘就准备重重呼一大嘴巴子!眼珠子都恨不得瞪出血来!子夜霎时一掌就叫他滚回堂上,只不过,这下是堂上冰凉凉的地板! “你!你……你是哪窜出来的野人竟敢打朝廷命官!!小心你的脑袋!!” 呸!你还有脸自称朝廷命官?!你特么不就是一个鼻屎点大的乡镇小官吗?!自己几斤几两,心里没点逼数?!!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不过你放心,明日就会有人来替了你的乌纱帽!现在我就将你就地正法!” “你敢!我二舅可是洪皇威名赫赫的李广!李大将军!要是杀了我,他定会替我报仇!定会叫你不得好……” 子夜最看不得这副虚伪作态,狗仗人势的嘴脸,只一甩袖,话还没说完,那狗官便彻底断了气。 “哦,对了,不用谢……” 我去!子夜眼神好恐怖! “大人!大人!小的该说的都说了,您大慈大悲就饶了我吧!!” 那雀斑姑娘见状吓得立刻拼尽全力摩擦着跪在地上的膝盖狂奔向子夜,朝他苦苦哀求。 “大人!我就只是要了那些男人的心,没有逼他们啊!他们都是心甘情愿的啊!其他的坏事我可一点都没干过!!” 什么?她不是幕后之人?那些沙蚤傀儡不是她做的!确实,就凭她,是绝没可能用活人炼制沙蚤傀儡的! “你也罪该……” 子夜呼了口气,准备宣判她的死刑,却忽然瞥见她手上那快血淋淋的疤,那块被烫得火红的疤,那块为阿得挡热水而被烫伤的红疤!态度竟顿时缓和了—— “你也罪孽深重,不过,见你还是有悔改之心,就暂且放你一条生路……” “谢谢大人!多谢大人!” 那雀斑姑娘顿时高兴得都快喘不过气来! “我觉得你可以留在我身边,不知你愿不愿意?” 阿得忽然朝她讲话,眼神里闪烁的是坚定而诚恳的光。她没可能操控沙蚤傀儡,背后应该另有他人,留下她,就多一种可能! “我愿意!我愿意!我非常愿意!” 那雀斑姑娘正愁没地儿去,眼下又不敢再叨扰他人,便匆忙答应。 “那好。” 阿得会心一笑,走上前去,将她轻轻扶起,摸摸她手上的伤,轻轻吹了吹。 事了拂衣去, 身后功与名。 第二日,村子里果真来了个姓王的新进书生,刚考上举人,为人敦厚老实,乡姿乡气! 新官上任三把火,百家嘴即可清理整顿。 走前,阿得在安乐湖边立了一法碑,碑上写着“旦行好事”四个字,这四个字法光辉辉!罩祥这方圆众生。自此,这里再也没有出现过类似奇葩诡异的现象了。 这一夜,她想了很多…… 子夜的故人 “红豆!”—— 怎么回事?! “红豆!”!!“红豆!!” 红豆没有反应。连光都没闪一下! “作死!” 到底怎么回事?! 阿得凝气成诀,攻击! 没有任何反应,凝气半天手里连个火星子都没有! 一大波沙蚤傀儡伸着毒刺长矛般的手朝阿得摸来,天地乌乌黑黑。月亮孤高挂着,像被浸在浊墨之中,周边却染了腥血色,流动着,仿佛下一秒便会有漫天血雨袭顶而来! “来啊!这次我定要拔出这幕后之人!” 肉搏就肉搏!! 阿得蓄力于足下,卯足了全身力气—— 特么? 跑不动?!! 顿时脚下好似被千金之力束缚着,每一步都牵动着宇宙的脉搏,每一步都放慢数百数千倍!!准确来说,是丝纹未动!! 阿得都快急疯了!!竭尽全力却仍是这幅死样子!! “给爷死!!” 牙关咬的咯咯作响,恨不得一口牙咬得粉碎! 来了!来了!那些恶心的东西近了!靠身边来了! 阿得还是丝纹难动,急得她恨不得能立刻暴跳而起!! “子夜!子夜!子夜!” 生死关头,这两个字仿佛成了救命至宝!骨子里流淌的都是对这两个字的渴望!!从血肉里向天呼出!! “噗嘶!噗嘶!噗嘶!” !!!!!! 一瞬间,无数双毒刺长矛的手深深刺向阿得的小腹,扎得很欢!抽了扎!扎了抽!痛感似万只毒蛊全身肆窜!削血剥肉! “子夜!!” 阿得一身冷汗自梦中惊醒! 从百家嘴回来后,她躺在自己床上想了很多东西,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原来现在已至深夜了,依稀还能听见夜行动物窸窸窣窣的响声。 她只觉脑子嗡嗡的,很嘈杂。 哦,原来窸窸窣窣的响声是她脑子里发出的啊。 翻了个身—— 痛痛痛痛痛痛 全身酸痛动弹不得!小腿膝盖更是肿胀酸痛得厉害! 虽然只是场梦, 痛感却真真切切! 她小心的忍着剧痛从床上坐起—— 什么味道! 一阵诡怪刺鼻的腥味! 她手一挥,灯亮。 立马掀开被子,她顿时吓得面色惨白!神情比碰了蝎子毒蛇还要恐怖万分!!—— 床单上见了一片鲜红! “噔、噔” 子夜闻声而来, “阿得?怎么了?” 门外清脆的敲门声差点没让她原地去世!心猛地窜到嗓子眼里不跳了! 怎么办……怎么办…… “你……你别进来!” 子夜心里一颤,怎么回事?! 听声音明显就能让人感知到异常的不安,里面—— 里面难道有什么东西在威胁她! 还是说里面很危险,她不想让他也受伤?!! 管不了这么多了! 自己的媳妇儿还在里面! “砰!” 子夜一脚破门! “啪!” 阿得迅速一巴掌呼来—— 两人懵逼—— 只见阿得满脸涨红,气喘吁吁的站在他面前,眼眶通红,滚着泪珠。 “对……对不起……我……” 阿得全身疯狂颤抖,像刚刚从极险之地脱离一样。 “你……你没事吧……” 阿得眉头皱得很紧,眼里满是自责,心疼极了,刚刚情急之下自己竟鬼使神差的打了他一巴掌!!现在意外后悔得不行!! “你没事就好!” 顿时,阿得瞳孔骤缩—— 子夜将她一把拥入怀中,深深的拥入怀中!她能感觉到,此时他的心跳很快很乱!丝毫不亚于自己慌乱中的心跳速度! “你没事就好……我很担心你遇上了什么可恶的东西……” 阿得却突然猛一把将子夜推开! “出去!” 她低着头,双手紧紧攥着,垂在身边,腿在发抖,抖得很厉害。 你出去啊!快出去!我要死了…… 出去! 出去! 出去! 两个字直直戳进子夜心里,紫色眼眸顿时没了生气…… 他也察觉到了不对劲,阿得平日里不会这样,不会这样冷酷,不会这样暴躁。 他看了一眼她身后,便沉默着出去了。 他没有看见什么,因为就在他开门的前一秒阿得就把床单撤了。 但是,他闻到了,闻到了空气里淡淡的好闻的气息,这味道吸引着他。还有刚刚抱着阿得的时候,心里莫名的冲动,很想要。 (//̀Д/́/) 见他走了,阿得赶忙把门关上,这才松了口气。 这一松气,一股晕感直冲脑门!身上还痛着,却没法去管了…… 子夜还没走远,心里很是不安,见她房内没了声,灯还亮着,又辙了回去。 “阿得,阿得,我……” 屋内没有回应。 子夜小心的推开门,门却被什么东西抵住了—— “阿得!” 突然看到躺在地上的阿得,子夜吓得立马抱起她朝自己房间奔去。 急忙叫来雀斑姑娘帮忙, 他知道女孩子那事,他一个大男人的不方便。 自己则睡在无弃房里,无弃和小得子在边城,他交代了他们一件重要的事情,得半妥。 第二天天还没亮,他早早的就起来去厨房忙东忙西。 作为洪皇的三殿下,这是他第二次进厨房。 只不过第一次为的,是他的青梅竹马。 那是一个格外灿烂的夏天, 皇室的狩猎场花开满地, 风光旖旎, 美得就像她的名字, 阳光投进树林, 落了一地细细碎碎的绵绵情意, 他与她策马奔腾,你浓我浓。她出了一身汗,他就进厨房为她煮了一碗蜂蜜银耳羹。以前,他父皇经常煮给他娘亲喝的,说女孩子喝了貌美喝了心愉。 只是如今他娘亲走了,她也走了…… “大人,阿得姑娘醒了。” 耳边忽然传来的声音惊了他,他缓了缓神: “好。” “等一下……” 他愣了愣,若有所思: “你把这个给阿得姑娘送去吧。” 他微笑着小心翼翼的把一碗羹递到雀斑姑娘手上, 那是一碗极其漂亮的蜂蜜银耳羹。 可他为什么不亲自过去? 许是他念起了故人, 心里五味杂陈 …… 大姨妈能开挂吗? 好尴尬!!啊啊啊啊啊 【发抖】【发抖】【发抖】 没脸见人了啊啊啊!!这个世界我不爱了!老天爷!能让我找个地缝钻进去吗! 第一次月事就……子夜知道了……尴尬……特么脚趾么要抠穿地球了! “阿得姑娘,” !!特特特特么么你不要过来啊!!【黑脸】!! “这是大人煮的蜂蜜银耳羹,叫我送来……” “你!......你放放....放那就行..” 我靠!他知道了?他知道了!我的妈呀……不活了……恐怖如斯! 可以让我立刻马上原地消失吗【无敌黑脸】 想象一下杨贵妃当着唐太宗面拉屎;你误闯到男厕所....正巧画面太美;你最恨的无敌丑精神小伙(红色诱惑上衣,紧身裤,鸡冠爆炸头,豆豆鞋)楼下跳激光舞向你求爱;演唱会你狂摇手臂不小心甩到迎面走来的爱豆下体(敏感部位),然后他颇有意思的恶心了你一眼。 喂,请问有什么服务可以秒死。 现在我,成,大,妹,子,了。不要啊!这这这这这这太突然了吧! 来月事了就意味着会要....那个..然后就会生,孩,子,呕!好恶心! 子夜也好恶心,不想看到他,想让他死,他是魔鬼。 “大人……” “嘘,” 子夜小声的招呼雀斑姑娘退下,微微笑着。 窗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天阴阴凉凉的。 我要不要离开这里,这里好恐怖,我好恶心啊.... “阿得,” 阿得顿时寒毛倒竖,身体紧紧缩成一团,肌肉僵硬。 “你走开啊!” 阿得闻声立刻把自己死死捂在被子里,就像老鼠见了大猫似的恐惧! 子夜听得心里很不舒服,他不能理解阿得为什么这样,女孩子来月事闹性子闹一下就行,一而再再而三的,有些过分了。 “你不要在这里!出去!你在这里好恶心!” “yue!呕!” 阿得在被子里发出作呕的声音,想必她也是挺难受的。 “好……那你好好休息,我回朝了。大概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回来。” 阿得全身一紧, 他不会回来 他要干什么去 我会很久都不能见到他了? 她胸口的位置好像顿时被烫了一个洞,洞直直穿到心脏…… 空空的, 不是滋味, 要命的感觉 …… “不要走!” 阿得突然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死死拽着子夜,想必,这只手是拼尽全力的。 “不要走……好不好……” 那只露在外面的手在颤抖,抖得有些厉害。 子夜没有作声,只是默默扯开那只拽在衣服上的手,转身离去…… 那脚步很轻,又很重,有些讽刺,没有累赘的言语,却表露着什么东西—— “扑” 阿得从床上猛的窜出,从后背紧紧抱住了他。 良久无言, 却能清楚的听到背后压抑的哽哽咽咽…… “哧~” 子夜突然笑出了声,一个转身就将阿得抱回床上,小心的用被子披在她身上,免得着了凉。 “若是你以后再说要我走之类的话,我可就真的走了。” 紫色的眼眸轮动着,漂亮的点缀着上翘的嘴角,认认真真的望着阿得。 阿得脸上挂着的颗颗泪珠宛如那藤头承着早露的葡萄,在阳光下轻轻晃动,格外动人。 阿得:“……对不起……是我不好……” 子夜的心忽然跳得快了,脸上泛起微微的红,微微蹙眉,满眼都是怜惜。 阿得在他面前显了女子最柔弱的一面,她的眼泪瞬间就让子夜心碎。 “傻瓜,不哭了,不哭了,” 子夜用手轻轻揉揉阿得的头,好温暖,阿得心里虽然有点排斥,却也随之融化在这醇醇牛奶般的爱情海里。 子夜的温柔与迁就在不知不觉中深深融进了阿得的骨血里,渴望着,就如那向日葵对阳光炙热的渴望,尽管会卑微到泥土里,不也开出了黄灿灿的花吗…… 子夜打了一手好牌,无形之中便把一个活生生的人囚禁在了自己设定的爱里,那爱是真的,亦或是假的,总之,对方是心甘情愿的。 世间真正厉害的武器,绝对不是兵器,而是你那颗臣服于我的心,我不废吹灰之力,便能让你倾其所有…… 而在这渊渊九江大陆之中,真正掌控主导权的,站在金字塔顶端的,是男性! 女性永远都只是附属品和工具,永远。 “嗯~他身上味道倒还真不错~” 天上突然传来一女子的声音,还挺好听。 “谁?谁在说话?” 阿得诧异不已立刻朝天厉声呵斥道! “pu——在这呢!” 那人突然浮现在阿得眼前,竟与她生的一模一样?!只不过....这不是两岁的阿得吗?娃娃奶奶的,怪是可爱。 “你别胡说八道!” 阿得却根本不信,这东西已经远远超乎了她的思想境界。 “啧,你这人也太不留情面了吧!(那人无奈嘟嘟嘴巴)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啊~嗯,不过准确来说我是你的大姨妈。” 阿得转头看向另一边,子夜好像顿时被定格并且屏蔽在了另外一个空间内,隔着透明的墙体,另一边则是阿得和那人的对话。而且,子夜的那一边好像加了美颜滤镜一般,blingbling闪动着动漫少女的粉色泡泡。 “大姨妈?不对,我确只有一个师父,不曾有其他亲人。” 气氛忽然尴尬了。 “额……咋个说呢,我是你亲戚但我不是人....能理解吧。” “不能,但我想理解。” 阿得忽然显了兴趣,准确来说是这个怪异的空间屏蔽了子夜,也屏蔽了自己刚才心里的矛盾与不安,这种能自然逃脱尴尬的地方让她心里很是舒服。 “好嘞!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每个月只来一次,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准确来说是知道剧情)然后一点非常重要,你得相信我。” “如何信你。” 阿得甚感有趣且疑惑。 “嗯……有了!你看好哈!” 说着,那人用手重重锤了一下自己的肚子, “啊!”—— 阿得却疼的在地上乎乎打滚,恨不得一口老血扑地!太痛了!和昨晚的感觉一样,尽管没有沙蚤傀儡袭击! “这下信了吧!” 那人却一点也不疼。 “这世间竟会有如此奇妙之术!” 阿得突然非常激动! “不知可否传授于我。” 你认真的吗? “我是你的大姨妈,只对你有效,哦对了,(差点忘了)你不属于九江大陆,你的家在另外的空间,现在我还不能跟你说。还有,那个子夜虽对你没有恶意,但他会影响你的修习进程,以后你要听我的,我有蛮多事要交代……” “哇~好漂亮啊,这是什么?” 阿得根本没听大姨妈讲话,自自顾自的在这个空间里摸摸动动,因为这里真的有太多太多她从未见过的奇珍异宝!!!再者谁会对一个神精病一样的人感兴趣?它一上来就巴啦吧啦吧啦讲一大堆无聊的东西。 人果然是个视觉首当的生物! “pu——美女~这里的所有东西本来就都是你的,不用惊讶!” 大姨妈叉着腰一年牛b嘚瑟劲儿。 “真的吗?我不信!” 阿得其他的都没听到,就单单听到了这句“全都是她的”,心里突然高兴、激动的不得了!! “不信拉倒!pu(翘起嘴巴指着阿得右边的方向),你看那把朱面折扇是你以前最喜欢的!防御力极强,就现在这九江大陆的实力,根本无人可破。” “好。” 阿得说着便将朱面折扇收在手心。 “pu——不过,你这一身装备实在又土又丑又烂,我给你换副高级装备。” 那人上下打量了一番阿得,啧啧鄙夷道。 “好!” “pu!不过你出去了得给我去实战!大姨妈期间要多多运动!越激烈的战斗越好!听到了吗?” “当然,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OK!请稍等!” 说着便指示阿得站到一水形柱子里,只是这水柱是视觉水柱,并无实体。 按动手下机关, “堵——hu——” 水柱立刻由透明变成实体,不一会儿,阿得出来了—— 一身高叉朱红色旗袍,脚踩红色玛瑙高跟,朱红折扇一开,丸子头横叉着两根血色珠石的簪子,几缕白丝随风袅袅,高级的凌乱美,太洋气!太妖艳!太妩媚! “pu,好啦,这一身装备战斗力爆表!就看你实战了,出去吧!要进来,用意念想一哈就行啦——” 一转眼,阿得就已回到现实。 自己得这一身宝贝,得赶紧去试试才是! “子夜!跟我打一架吧!” 子夜一懵,再看阿得,我天!这大长腿! “咳……嗯……” 有点不可思议,又不知所措。 “怎么,不愿意?不愿意我去找别人啦。” “别!嗯....这有何不愿意的。” “好!” 真假子夜 “咚——” “咚——” 钟警两声,振彻寰宇。 灼灼日光下洪皇弟子肃目正身,一眼望去,俨然整齐方阵,清风拂过枝头玉露,袅袅仙韵自幽潭旋出,泌人心脾,舒开涟漪。 只见一少年负手自雀亭飞出,万睛聚向。来人一袭玄墨锦衣,黑靴上结着的一根血红丝带最为夺目。 来人立于半空,忽闭目,胸前立决—— “哇塞!天黑了!天黑了!” “快看!如此震撼!” “我洪皇不愧!高人仙班!这夜与昼的组合简直太奇妙了!” 天顿时像被裹了一层黑纱,越往下,夜越深,给人一种海洋渐变渐暗的即视感,直至地面,漆黑一片。 呼—— “快看!有红光!” “这也太美了吧!” “美醉了好嘛……” 忽然,夜中,突突突绽开一朵紧接一朵的红光,似鬼火般盛开在每一处漆黑之中,定睛一看,那红光却是一朵朵生得娇艳欲滴的红花,大大小小,疏疏密密,顿时叫这片笼罩的夜红火通明,浪漫无比! 来人忽右手出,掌心向上,猛的往上一提,铿锵有力—— “哗——”!!! 幽潭之水顿时拔地而起!!直冲云霄!! 来人掌心再顺势猛一个转翻,向下作挤压状,那幽潭之水便向下凝聚—— 顿时一个约高两丈、宽四丈的水柱赫然立于人前,熠熠红光横穿水柱,折射出道道柔和的琥珀般的动人光泽。然而,却很少有人注意这些,只见得后排弟子恐色显面——水柱内游龙凶兽磨牙吮血,正候在水柱之中伺机以待—— “静!” 来人终于开口,单单一字,赫然入耳,顿时场内鸦雀无声。 “洪皇决武之赛,现在开始,争得前三牌,有奖。” 说完,便自手中打出一道金光: 头牌,奖碧水金睛兽,一只,入洪皇仙班。 二甲,奖无涯剑,一把。 次乙,奖风铃耳,一双。 规矩已然陈列入目,弟子们昂首肃目而观,无敢喧嚣,只小声嘀咕。 “是碧水金睛兽!这次,师兄定能一举夺魁,我等当恭候佳音。” 一云鬓齐胸高耸的紫衣女子,面容喜悦,朝一铁面少年细语恭声道。 二人皆立于人前。 “pu喂,这位姝女,不是叫你和他打!你跟他打有屁用啊,他把你捧手心里都怕化了!要打就找那种会让你筋脉寸断、口吐鲜血,睡一百天都不会醒的人!晓得吧!” “有理。” 阿得嘴上是平平淡淡,大长腿早飞过去一个扬身勾住子夜的脖子。 子夜嘴角一俏,一个灵活甩身,干脆利落,将阿得甩落怀中,阿得见势,滚身,稳落地,一个快马扫腿!子夜一个空翻,双手故意支着她双肩,落地,一个挽腰—— 啊唷!这哪是打架啊?!连喂招都算不得!简直就是明目张胆的调戏好不好! “姝女,你现在快去洪皇!决武之赛开始了!给我去争头牌!” 大姨妈突然极其严肃,道。 “决武之赛?好家伙!爷这就去搞他个翻江倒海!” 阿得旋风一个疾转,扎手而出,此时,她已是真正认可了这位是亲戚却不是人的大姨妈了。 “阿得,你干什么去?” “你家武场!” “我随你一同去。” “我本非丝萝,何必托乔木!自己去了!” 说着背朝子夜招招手,嘴里却嘟囔,道: 这个子夜也真是的,三皇子一个当起,不去管理朝中大事,天天陪着我。嚯,要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什么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呢! 此刻,斗火已然在心中炽热燃烧,阿得早已把所谓的什么生理厌恶抛之脑后,更确切来说,她现在是爽得不得了!她只想要变强!她只想变得更加强!每每想到那日鹤望雪岭上受的奇耻大辱,胸中的怒火恨不得一刻燎尽这三界万物!强!必须要强到天下无人敢与之争锋!强到天下闻声丧胆! 强到可以保护心上的事和人。 洪皇赛场, “各位请自行出列,立于水柱之上比试即可。” 靠!这是什么朴实无华的比赛规定,报名程序都不整一个嘛! “我先来!看看是哪位好汉想与我一决搞下!” 只见一红发俊俏模样的弟子忽然高声道。下一秒俯下前身,猛虎捕食之势,卯足气力四三下脚点红花上柱——众人纷纷投来目光,聚精汇神,顿足艳羡——突然“噗通!”一声栽入水柱之中,霎时被水下一只红眼水猿张开血盆大口一举吞咽——众目愕然,愕然之中更多的是惊恐。 甚是佩服这红发弟子的勇气,这水柱怎么说也是水做的,你没点功力是立不稳的。再者,这确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你要是没能力就能避则避,还没见过这么着急送死的人。 “望各位斟酌实力,切勿意气用事。” 那人面色平静,只余一句劝诫。仿佛刚刚掉下水中被吞的不是个人,甚至连畜生都不是,只是个毫不起眼的物件。 “我来也——” “我也来!” 只见一蓝衣女子、一紫衣男子唰唰两下上柱交手,二人稳立于水面,仿佛此刻的水已不是水,而是硬邦邦的水泥地面。 “在下莫念。” “在下斩邪。” “请赐教。” 二人作揖行礼道。 话音刚落,莫念的铁鞭就嗡嗡破风突来,恨不得叫碰着的人顿时血肉爆绽。斩邪的青光剑猛的一甩挡开,随即又故意引出鞭头,瞬间只见那只握着剑柄的手急速扭转,将长鞭尽数搅缠在剑,如蛇缠枝。莫念只得弃鞭作击。 纠转数回合来,本就占上风的斩邪胜得毫无悬念,猝的劈来一掌就叫莫念扎入水中作鱼饲料。 “下一位——” 大抵这世间胜过的人,心中或多或少都会有些骄傲的吧。 斩邪一脸大写的不屑,着急的招呼下一位。 “莫要猖狂,我来也!” 一棕衣男子立刻上场应战。 “宗山胜前来应战!” 斩邪一见那人手中抡着的两个大铁锤,顿时倒吸了口凉气,脚腕有些发抖,确实,这宗山胜在气势上就已经胜了。谁闲着没事甩两块大石铁在手中,不要命了?! “这……你这不公平!” 斩邪咬咬牙,鼓着大眼珠子,道。 “这咋不公平啊!小子!” “我只一把剑,你两个锤子!就是不公平!你只拿一个锤子与我比试才对!” 这斩邪心里还是有点小聪明的,确实,抡一个锤子心里看着都不是那么害怕了。 宗山胜挠挠头,心想好像是这么回事哈,道: “一个就一个!少废话!” 说着哐当一声,一锤甩出水柱猛扎进土里,另一锤呼来,力道之大,仿佛要将这无形的空气都砸个粉碎!顿时,斩邪甚至觉得脸上的绒毛都在向锤头的方向倾斜,怕得立刻闪出! 看看,水柱的优越性能现在知道了吧,那大锤子一沾地,水花迸溅,却又立刻恢复平静。要换成水泥台子,那不亏死啊!修理费都得一大把了! “臭小子有种别跑啊!” 说着转身又突来一锤, “不跑不跑等死啊!” 斩邪骂骂咧咧摸爬滚闪。 两人猫捉老鼠,累的够呛。 很明显那大锤子的消耗得更快,谁叫他闲着没事抡锤子作死的! “呀啊!” 斩邪突然飞来一脚,竟然趁那大锤子累得喘气挠挠痒的一会儿功夫从背后搞突袭!好小子!你阴!故意保存体力,给敌人制造出一种你也快不行了的假象,再见机行杀事! 一失足成千古恨,那大锤子现在鱼肚子里忏悔去了。 “出招吧。” 说时迟那时快,铁面男子不知何时已立于水柱之上,顿时吓得那斩邪面色鬼青鬼青。 “还来啊……” 斩邪支着腰,喘着粗气,一副妇人家生了孩子的样子。 二个回合,都是斩邪出击,观那招式也是吊儿郎当,铁面男子只负手闪躲,观其脸色甚是无趣乏味。 “大哥,我认输,大哥……” 不知道的,还以为斩邪打醉拳呢,攻击太水,懒洋洋的。 铁面男子微微叹了口气,便一掌叫斩邪下去,只是,这次却不是打下水去喂鱼,而是被一掌打出水柱,明眼人都知道,他这是有意为之。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我手下,从不沾无辜同门的血。”那铁面男子闭目呐呐道。 “何人与我切磋。” 那铁面男子眼朝柱下众弟子,道,眼神里充满期待。 “何人上来与我一决高下。” 台下无应,一片细细嘘嘘。 “还有何人愿意上台来与荒某一决高下。” 三问无应,台下却忽然寂静一片,都乖巧懂事的关上了嘴巴,生怕被拎上去送死。 本来这场比赛就是选苗子的,先前也筛选过好几轮了,好苗子也差不多被挑完了。只是这位荒将军的小儿子先前伴军去打仗了,这下,确只有他这一个出类拔萃的。 铁面男子口牙微微摩挲,有些焦急和无奈。 “既如此,此次决武之赛……” “我来!” 一袭玄墨的少年忽然被一女子的声音截断。 众人纷纷投去目光,却不见人影。 “在下阿得,请赐教!” 原来一眨眼功夫阿得就已立于水柱之上了。 “这谁啊?” “不知道啊,哪来的黄毛丫头,竟这般好看!” 台下顿时起起哄哄。 再看那铁面男子竟显了丝娇羞?!! 果然英雄难过美人关,阿得朱面折扇一开,露了容颜,红光流火下连头发丝都浪漫到了极致,顿时叫那铁面男子乎乎直愣,眼出了神。 “在下阿得,请尊驾赐教!” 这人莫不是灵魂出窃了?怎么叫半天不应呢?莫不是不屑与我一战?! “荒觞野!” 那一袭玄墨的少年忽然一挑眉厉声喝道,铁面男子立刻回了神,许是阿得作为女子声音太细小了吧,铁面男子有可能真没听见。 阿得寻声望去,见一人侧卧于红花之上,那身姿样貌甚是熟悉,再一定睛,诧异不已: “子夜?子夜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这……这还换了衣裳。” 什么?!那一袭玄墨的少年竟然是子夜?! “决武赛场休要喧哗!” 一道厉寒之光突然自眸中闪出,令人胆寒。 无标题章节 “子夜?你是子夜……对不对……” 阿得皱了眉心探问道,不用想,她心里是不信的。 可一瞧眼前那人,却是真的让她摇摆不定。这泱泱九江大陆,那人竟生得与子夜一模一样!就连腰间坠着的都是同一块身份牌简!只是子夜一袭白衣若出水洁莲,而眼前这位却是着玄墨之色,靴舞血带,举止投足邪魅狂娟! 颇为不合!简直难以置信! 对!子夜不是在小院吗,刚才还说要与我一同前来着!可,若说眼前这位是假,这洪皇重大的决武之赛是他在全权负责啊! 不错,相较而言,眼前这位才更合乎情理的啊!作为洪皇的三殿下是不会闲到整日蜗居陋室伴一个无名无分的她的!…… “决武赛场休要喧哗!” 一记呵斥自这张脸甩出!重重的砸在阿得身上,顿时叫那麻乱的思绪作鸟兽逃窜!往日暖阳般和煦明媚的紫色瞳孔结了冰,冰作了刃,削血刮心。 这张脸,确不该如此对她。 “也对,洪皇的主,怎会甘愿在陋室整日伴着一个傻姑娘啊,白衣少年是天下的,从始至终我都不该奢求。” 闻言,她不禁冷笑一声,呐呐自嘲,气氛阴到看不清脸。 夜越发的黑,黑成一片死寂的墓,听不到心跳,花越发的红,红艳得要滴出鲜血来。 此刻,似乎都屏住了呼吸,扼住了脉搏,像地府的恶鬼一般等待着血光四溅,胜负分出。 这仗,却是不得不打的! “红豆!” 一柄耀着赤焱光芒的剑一霎生于她手心。 “愿卿多采撷,此物最相思。就唤它‘红豆’……” 有位少年将红豆轻轻握在她掌心, 少年的脖颈空荡荡的,少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以后我也不能每次都在你的身边,你一个人难免落得寂寞,就让它代替我陪着你,它会很愿意倾听你的所有,你的喜你的悲,你的成功,你的不甘……” 一瓣桃花被风扯落,就如此温柔,却也落了尘去…… 阿得握剑的手擅乱,没有泪,心里像扎满了蜘蛛网,扭曲到她甚至觉得很高兴,很兴奋—— “哦,是吗?这规矩我看是该改改了。” 此刻,阿得周身滚滚燃烧的赤色之焰竟逐渐烧成了磷火!!这磷火肆意吞噬着周遭的红光,仿佛要将它吃干抹净,不留分毫! 一瞬间,朱面折扇飞叶般疾速旋去,荒觞野见机猛一闪,这边红豆早已刺去! ——顿时两面夹击之势! 此刻,荒觞野感受到了阿得逼迫而来的强大压制,却丝毫不慌,嘴角蓦的勾起,棋逢对手,谁人不喜! 一斧大刀出手猛向阿得劈去!气力之大,仿佛顿时要叫天地都裂成两半!! 此刻,红豆渗出了乌毒,如那毒蝎勾刺、毒蛇亮牙!当初的雪妖有万年雪藕解毒,你区区凡夫之体,不死才怪! 阿得一个灵巧旋身自他臂下闪出,红豆割腰,血肉绽开,可怜的人啊,怎么就要成了阿得情场失意的葬品了?! “放心,这毒不会立刻攻心,让你先酥麻一阵,再痛一刻,痛完就好好在我怀里睡上一觉吧” “哈哈哈……” 阿得怜惜作做的口吻活如那黑腹的蛇吐着深青色的芯子,艳唇骚邪,可怖如厮! 荒觞野紧跟着刀锋追来!有了反应的他恨不得顿时将阿得剁成肉末!阿得一个俯身下水避开,一刹那又从另一端扎出,扎出又是一剑! 如此往复!刀劈剑割,水花迸溅!水下游龙凶兽吓得推推搡搡沉下半尺去,无敢虎上前的! 围观弟子也都被这来势汹汹的招式吓得口水都不敢咽!纷纷瞪大了眼,恨不得将台上二人刻进眼珠子里去! “啊啊!” 荒觞野突然爆狂!毒入骨髓,痛痒难耐! “我本无意取你性命,要怪就怪那位花上的好殿下吧!” 阿得见他必死之兆正欲停攻——暗中却有一掌猛的呼来,顿时叫她倒退数步—— “我洪皇的武斗,外人休要放肆。” 原来是他! 只见黑衣子夜一步瞬移,一掌将阿得呼开,咻咻点穴,为荒觞野止住血脉毒流。 阿得大意了!无人可见的地方那伪君子荒觞野袖中藏有魔物!刚刚拼死一刻只要他放出魔物!顿时可叫她俩一同下地狱! 子夜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刚刚突来的一掌其实是……是救了她! 可是在她眼里却完全不是这样。 “子夜你这是怎么了?从前信誓旦旦说非我不娶,现在翻脸不认只道外人。” 她擦了擦嘴角的血厉声质问道。此刻连伪笑都不愿展露给他。 “你不应该来这。” 一如当年,子夜仍旧这般风平浪静。 “呵,我不应该?到底是我不应该还是你不应该!当初你就不应该救我!当初你就不应该许下甚么狗屁诺言!当初你就不应该带我来这!你更不应该骗我!你无耻至极!” 阿得眼眶通红,死死噙着眼泪,朝他怒吼,咬牙切齿!只闻声去就能叫人撕心裂肺。 她没看见,黑暗中子夜的手抽搐着。流火红光曳动在他的侧脸,叫人看不懂他脸上的神情。 阿得猛咽了一口苦水,忽然又皱起眉来,那神情若浮水的柔柳,叫人心都化了,眼眸闪动着,有光。 “我且问你,且问你这一句” 她深吸了口气,泪水顺着通红的脸颊滑过,仿佛刺破银河的流星。 “你可曾……可曾有后悔……” 她忽然低下眸子去,仿佛要卑微到泥土里。 良久,对方无言。 阿得阴着脸却一阵狂笑,笑得抽搐,笑得体无完肤。 “也对,答与不答已没有半分意义,我又何必强求,答案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有那一刹,我看到黑暗中子夜的手往她的方向趋动着,可立马又沉了下去。 “哈哈哈……” 阿得忽然仰天一阵狂笑不止,那笑憋屈,那笑压抑,明明是笑,却比哭更让人揪心,更让人心碎! 笑声戛然而止, “子夜!……从前种种,今日一并还你!” 她忽然呼唤他的名字,也许这是最后一次这样叫他了吧……说完她心如死灰,以红豆割发,白发随风而散,飘到天涯海角…… 一枚耀着赤焰光芒的戒指坠地,仿佛是跌入万谷深渊,不见回响。 “他日若见,定当陌路。” 此刻转身,不是天涯,而是一颗死透了的心…… 她不知道,有个人却比她还疼。 不说了,随她去吧,只要是为她好的,哪样我都愿意去做。 有个人小心攥一缕白发于掌心。 “此后,只愿你一切安好。” 无声 无人听闻 …… 我一个外人 “嘶……啊……” 荒觞野毒攻心脉一个不支跪倒在地。 子夜见状立刻割破食指,迅速抿进他嘴里。 这红豆本是他的围脖所化,跟了他半辈子,它的毒,他的血可解。 “噗——” 突然,荒觞野一口乌血扑地—— 怎么会这样?!子夜的血竟然未起到分毫作用!! 他立刻明白了,红豆已经认定了阿得,其他人已经不管用了! 荒觞野不能死!他父亲是洪皇掌有席地的荒将军!荒将军为洪皇出生入死,鞠躬尽瘁。怎么能让他的小儿子就这般惨死于自己身旁?! 子夜眉头一皱,手背青筋暴起,一步瞬移就去追那阿得。 “怎么了?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不问清楚原因就把事情弄成这个样子……说不出来....就是心里难受……” 阿得出了洪皇武场任自奔走,内心挣扎矛盾。 “我太冲动了!我为什么要这般冲动?为什么会那般在乎他?他是或不是与我何干?想我杀敌手起刀落未曾有过半分迟疑……终是不争气……我到底为什么会那么在乎他啊!” 长野的天很蓝,吹过鬓间的风很安逸,她的眼中忽明忽暗,这一刻,心中纠乱,眼前仿佛不是空旷的花间,而是模糊又冷寂的蓝色烟海…… 她只觉右手食指上空空荡荡,很不适应,泪花中仿佛闪耀着一位白衣少年的笑,那笑容轻轻浅浅,犹如一片轻轻浮水的叶…… “呼,喂……姝女……” 耳边忽然响起一声极其吃力的呼唤—— “大姨妈?!!” 阿得猛的意识过来! “大姨妈!你上哪去了?!你知道子夜是怎么回事……” “别说了,” 阿得忽然被大姨妈严肃的声音打断。 “就在你入武场之时,我立刻被一股非常强大的压制镇住,我感觉那突如其来的压制就是从那黑衣服的传来的!当时压得我都快要晕死过去……现在脑瓜子里都是雾的一片!” “他把我作外人了……我一气之下……就与他一刀两断……” “呼,我知道,不过,这未尝是件坏事。” “嗯……” “你跟他始终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分了就分了。你还有你的任务,还有你的使命!” 阿得瞳孔蓦的缩小成一点—— “我的任务……我的使命……” “对!我这么跟你说吧,你本是上九天的人,你必须要回去,那里有你的父王和母后,有你的同族亲人!那里才是你的归宿!” “父王……母后……我的父王母后!” 是啊,谁不想念自己的家人啊,在这九江大陆生活了十几载,琐事缠身,竟然不曾想过自己的父王母后!简直荒谬至极!恐为人子! “那……我该怎么做!” 时间仿佛在此刻忽然静止了一般,良久,大姨妈才又开口说话。 “这次是天意叫你离他而去,与我无关,你最好放下他,否则他将会成为你回家的最大阻碍!” “……我明白!” “你也不要去弄清什么原由。没有任何必要!也没有任何意义!你只需记着自己必须要回去!为上九天贡献一份力量才是你应该想的。还有,上九天....有你重要的人……在等着你。” 闻言,阿得忽然苦哧一声: “呵....重要的人?……我现在还能有什么重要的人……这种话以后休要再讲了。” 言罢抬头望天,眼眸子里波光粼粼,攥紧了手,眼前的路似乎看不到尽头,径直向无端蔓延…… “呼!” 突然!阿得前方被一团黑影挡住了去路,回了神,定了睛—— 她心里突然咯噔一下,竟有些心喜和莫名的兴奋! “怎么,舍不得我了?” 她故意用着挑逗的语气,朱玉的折扇又呼出半遮了面,道。 “荒觞野不能死。” 苦苦追来,竟是为了个不相干的人。 闻言,她又苦笑一声。 “也对,终究是你洪皇的人,金贵的很,若是个外人,死了也就死了……” 他知道这话是说给他听的。 “如今,我与你已两不相欠……你说,我凭什么要帮你。” 她言语止不住有些哽咽,颤动着,好像正活活被掏心挖肺。 “他没有时间了。” 眼下,他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就算是他求她吧。 “哦,没时间了啊,怪我啰嗦,来,你取便是,要多少……有多少……” 她说着,折扇锋头作剑,用力扎进胸口,顿时,鲜血从她的胸口涌出,好似夜空灿烂的烟花绚烂。 “你……” 他顿时瞳孔聚缩,光速一手拔出扇锋,为她护住心脉。 她挣扎着用力推开他,他立刻将她定住,为她输送灵力。 这和煦的源源不断的灵力和当初一样,又不一样…… “我一个外人,是死是活,你又何需费心,取了血去救你洪皇的人才是要紧事啊。” “你别说话!” 他又一次呵斥她,还是因为她说话。 “一个外人说与不说,你有什么资格管!” 她猛的挣开禁制,将一小瓶子猝的扔向他,里面是她的血,救命稻草。 她正欲拖着虚弱的身子离去,忽然只觉脑子一黑,不省了人事。 双面生?! “诶,你听说了吗,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个黄毛丫头纠缠咱们三殿下!” “真有这回事啊!我昨晚听一师姐说我还不信。” “我跟你讲千真万确!我当时就在武决台下!我看见那女子死缠烂打,装着个样!真真不要脸!单看那样貌就狐媚妖精似的,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殿下是什么反应。” 这姑娘忽然红了脸,想必是早早就把三殿下放心里的。谁人不知,这洪皇三子,就属这三殿下生得最为好看,他就是往那一站,顿时呼出个春天了! “三殿下还能有什么反应!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年来向他示好的女子还少吗?!就单那心里有意思的贵族公主都不知道被遣退多少!咱们三殿下绝对是正眼都不想瞧她的!” “就是就是!哪来的乡野村姑!简直不知羞耻!” “嗯……” 刚红了脸的姑娘忽然高兴的轮了轮眼珠子,颇有些得意的味道。 “我还告诉你们啊!那女子不单单是个妖精,还是个吃人的妖精!荒将军的小儿子都差点被她给毒死!好在三殿下即时去擒她,这才拿回解药!” “竟还有这档子事?!那妖女真真十恶不赦!万神诛之!” 这些姑娘一个个都鼓红了腮帮子愤愤道。 这一个个的,都是洪皇的傻姑娘啊,天上的星遥不可及,望作信仰就罢了,竟还奢求共连理,何必去浪费那心思呢。 一阵温风过,荷叶边含着的一颗晶莹的大水珠子坠入塘去。荷叶留不住该走的水珠,水珠却留下了温柔…… 洪皇大殿, “儿臣拜见父皇、母后。” “夜儿免礼,吾听闻荒臣的小儿子荒觞野中了毒,何如?” “回禀父皇,已无大碍。” “究竟何人如此歹毒,决武竟敢使毒?!” 洪皇这哪是恨使毒之人,分明就是想得这才人好为洪皇效力啊!无毒不丈夫,自古君王都深谙其道,你当一国之君怎么来的,连这点利弊权衡都不清楚! “回禀父皇,儿臣无能,一个大意竟叫她跑了。” 洪皇闻言抚了抚长须: “那你是真的无能。” 顿时,子夜的心猛一颤,却仍旧面无多色。 老子终究是你老子,你撅起尾巴他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自己儿子什么水平他心里没数?一个决武都要用毒的人不可能到武安级别,你一个武安级别的人能叫她给跑了,莫不是瞎了眼! “诸位有其他要事的尽管一一禀来。” 忽而,洪皇转过头去。眼里闪过一丝不可名状的光。 …… 朝退, 夜晚,子夜一袭玄墨锦衣负手立于荷花池畔,月光柔和明亮,清清冷冷撒向大地,银色光晕顺着他锦衣上极细的暗纹流过,忽暗忽明—— “我只要她安好!” 一个声音直冲他心底的天厉声喝道。 那一双紫色瞳孔忽然明亮如昼,煦日暖阳般温暖,仿佛有和风吹着,海浪轻缓的拍打滩岸。 “哼,她安好了,洪皇的万千子民呢?!舍一人而救苍生难倒还不够划算吗!” 那一双紫色瞳孔忽然暗却了去,作了千丈寒冰,万物触及则死! “可笑,口口声声天下苍生,怕不是忘了自己要干的甚么恶毒事?!” 一亮光一暗冰此刻针锋相对,都想把对方干死才好! 可一眼望去,这若大的荷花池畔就子夜一人,正负手观池,身体丝纹未动。 “恶毒事?你真装得一手好样!若是鬼界来犯血洗我洪皇,就当是甚么积功德的好事了?!!” “你莫给我咬文嚼字,无论如何我定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堕入深渊,哪怕是死我也不会让你用那至邪之物!” “哦,是嘛,那就拭目以待喽,人间正道。” 最后这四个字故意说得慢了,咬出的音叫人听着很是别扭。 周遭静悄悄,明明没有说话的声音。 谁知道啊,子夜,你到底有多少惊喜等着我呢? 無他 人们总是口不应心。 明明心里很是在意,明明说的就不是真正想的那样。 人们总是要强。 明明心里很后悔,想挽留,却不想低头,只能任由发展一错再错。 人们总是矛盾。 心里都住着一个鬼一个神,黑的白的,矛盾着,恨不得杀死对方。 人们总是敏感,尤其面对捉摸不定的爱情。 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微言语。 远看群峰连绵不足掌宽,近攀风雪陡峭才晓命低。 走得远了,见了许多的山和海,树和灯。 想要的,最终还不是那几样。 我看你, 少年, 明媚的天, 笑着。 神仙还会来看我吗 “嘎哒——嘎哒——嘎哒——” 一行排兵踏着秩序稳健的步伐,腰挎长剑,铜色铁面,逐渐远去在如血夕阳映照的城墙…… “娘,我想吃肉包子……” 稚面顽童的脸此刻竟显了些憔悴,没有拉着他娘的手,只是小声嘀咕。 “娃儿啊,娘给你说了很多次了,家里已经没有肉了……要不娘给你做馒头……” 馒头没有肉,娘,我想吃肉…… 小孩儿再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忽然拉起他娘的手,愈渐消逝的踏步声在他心里却愈发闷重,背脊里冒出热气腾腾的汗来。 “哟,这不二婶吗。哦对了,婶啊你家还有没有肉啊,我家峰儿馋肉馋得……” “哀!还哪来的肉啊,你又不是不知道,狗日的鬼军来犯,壮的征去作了兵,家里本就少了顶梁柱,这下仗打得还封了好几个商口,地里有萝卜白菜的都算好的了……诶!少儿!少儿!上哪去啊!……” 小孩儿忽然一把甩开拉着她娘的手,头也不回的向一行排兵消逝的城墙奔去,两颊湿湿的,淌着鼻涕。 她娘却是心大,也不追去,皱了眉心,叹了口气只道: “唉,这么大个人了,还不懂事……” 天愈发的红了,一半的城墙暗沉了去,血色残阳掺着浊墨,没有鸟雀,只有几只皮包骨的乌鸦停在老树枝尖儿机警的歪了歪头啄了啄树杆。 “爹!爹!爹!我们回家好不好!我们回家吃肉!” “嘎哒——嘎哒——嘎嗒——” “爹!爹!你等等少儿!少儿要跟你回家!少儿要你回家……啊!……” 小孩儿重重磕倒在地上,马上又爬起, “爹……你等等少儿……爹你不要少儿了吗……” 他咬紧牙挣扎在风里,他只觉眼皮好沉,眼前好模糊,手用力的抹过眼前,可马上又模糊了,这不中用的双眼! “爹……你等等……” 这不中用的小身板,恨不得,他不是我的。 天彻底暗沉了下去,只留有一道血红映在墙头,映在他身前,仿佛是一把斧头劈开的裂缝,凸兀的横亘在他的身前,那排步兵早就被漫无边境的黑暗吞没。 “呜呜呜……嗯……哇呜呜……” 小孩儿倦缩着身子,背椅着凉透骨的城墙,哽咽着头却没埋进臂里,仿佛在等待什么重要的人忽然出现。 远处几只红眼乌鸦向他靠近了。 忽然,一双黑靴闯入模糊的眼里, “……爹……” 小孩有意无意的一声呼唤,软软糯糯的, 他迅速用力抹了抹眼,摩挲的声音连自己都觉得刺耳, 看清了,那靴上血红的丝带极是好看,他很喜欢。 “你一个人在这干什么。” 闻声他立刻抬头望去,是位极好看的哥哥, “找……找爹……回家吃肉……” 小孩儿说着,仿佛包吞着语句,叫人听不很清楚。 忽然,他只觉身子一轻,仿佛飘在云上,往下一看,原来自己被那哥哥抱在手臂上侧坐着,哥哥身上香香的,有点妈妈的那种香味。 “这里不安全,哥哥送你回家好不好。” 小孩心里顿时一紧, “不回家!不回家!我要和爹爹一起回家!” 那人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不语,脸色有些阴沉。 一阵暖风忽然吹来,血红的丝带迎风而舞,小孩忽然生了困意,靠在他肩头呼呼大睡,身边飞着许多只银色的蝴蝶,在沉沉夜里泛着暖光,从小孩儿鼻子里吐出许多彩色的泡泡,里面是他和他爹娘团座一桌吃着软乎乎的肉包子,一家人在一起开开心心的。 “听话,哥哥知道,哥哥都知道。” 那人用手轻轻抚拍着小孩儿软软绵绵的小背心,小心歪过头去,护在小脑袋上。 第二天,小孩儿被他娘早早的叫醒了,锅里蒸了肉包子,邻里一夜间忽然都得了一大串肉,小孩儿跑出门去,扬着小脑袋瓜,怔怔的望着天,嘴里呐呐道: “是神仙吗?” 刺破长空 “……心疼吗?” 送走了小孩儿,当晚,子夜径直向驻扎当地的军营走去。这里是边城的城口,鬼界伺机待动的主攻地,布阵防守他必须亲自过目。 不远处军营冲天的火柱破开蒙沉沉的夜,火星时不时滋烈迸炸的声音听得很清。 “战争带来的生死离别怎能让人不心疼……” 子夜脚步不停,心中黑面白面各据其说,不影响身体行动。 “哼,心疼?你一个白面不要太过虚伪。嘴里会道心疼,心里却自私无比。哧!随你去,待我将那女人炼成母体之罐,届时血洗他鬼界,天下太平……” “你错了。” “你就对了?!” “战争只能带来杀戮和痛苦,你所谓的天下太平只不过是以他界之血作为代价罢了。” “那又如何,我是洪皇的主,当以我大洪皇的利益为先!你那些狗屁道理还是留着你自己用!” “正因为鬼界也有你这般想法之人,所以才战火不断。其实人鬼两界,讲和才是……” “狗屁!讲和?对强者而言讲和就是耻辱!只有果断的暴力才能带来真正的臣服!不温不火、模棱两可只会祸患无穷!” “的确,我承认这点,于个体而言这甚至可以奉为圭臬。但是,问题的关键是,我们要解决的是两个拥有庞大群体的人、鬼两界之间的矛盾……” “闭嘴!你狗屁都不懂!有什么资格在这说教?!” “是的,你最懂狗屁了。” “……嗤…呵!想不到啊,平日里清高孤傲的白面也会被一丫头片子迷得神魂颠倒。之前的计划差一点就被你毁于一旦!若不是我及时把你抓进来,试问这位人、间、正、道是不是还准备与她鸳鸯成对双栖双宿,将我洪皇的黎明百姓都抛之于脑后?!” “为我洪皇?用那至邪之物就当是为我洪皇?!后果不是你我可以承担的!你太冲动了。几次三番若不是我,你知道你会造成什么后果吗?若不是我,白湖国的战王已经成了你手下之冤魂!你杀了他,人界内乱,还如何同仇敌忾?!……我知道,你还在犹豫,你也想寻求更好的办法……包括你,也是舍不得她的……” “噗嗤!哈哈哈!你个情痴呆子!怪不得傻乎乎宁愿把朝政留给我,自己却身居陋室。情爱这种东西不过各取所需罢了,她若没有价值死了也就死了。” 白面黑面任自纠纷着,身体倒用的黑面的。 “参见三殿下,” “连将军,劳烦你将营内所有将军都召集过来,我有要事交代。” “是!属下这就去办。” “师父!师父!师父你终于来了!!” 是无弃!许久不见越发俊朗了! “呀呀!” 小得子闻声立马飞奔过来,兴奋的朝子夜身边东望望西瞧瞧,歪着脑袋瓜: “呀呀~阿得主人呢?她为什么没有跟爸爸一起来……” 子夜心中顿时一紧。 “她……” 他眼波颤动嘴角微垂,忽然俯下身来摸摸小得子的脑袋: “别急,她马上就会来看你们的。” “就是就是!你着什么急!师父那么喜欢阿得姑娘又不会让她吃亏!” 无弃没好气的训斥小得子,这句话说得颇奈人寻味。 他才不关心什么阿得,他的眼里此时都被一个人占满了,那个人蹙眉微言,一动一举,都牵动着他的整颗心脏,真的太久太久没有见到他了,好像隔了千百万年,花草开了死,死了又开。这些日子以来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格外缓慢格外煎熬,有个人想着他,念着他,想他睡得好吗,想他过得快乐吗,想问问他有没有想天边正在想他的人…… “好哦!好哦!小得子终于要见到主人了!!好开心呀!” 小得子高兴得手舞足蹈,身边仿佛耀着彩虹。一旁的无弃立在昏暗处,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师父,你可以……我想……” “殿下,人已带到。” 无弃吞吞吐吐一句未完忽然被赶到的连将军打断,手无端的猛的一颤,深吸了一口气,夜晚的空气确是冰凉,连同所有想说的话都哽咽入喉,口里泛了苦,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 夜晚军营的天确不像别的地方,风吹草动警惕于耳,是人是鬼鉴于刀光,谁生的不该有的心思啊,莫叫这凛冽的寒风给吹散了…… 洪皇荒府, “荒儿啊,快让娘看看,还痛不痛啊,感觉好些了吗?要不要娘再去叫些大夫来看看……” 荒觞野铁面愤青,挤出笑来: “娘,孩儿已无大碍。” “那就好,那就好,不过,还是请大夫来看看吧……” “不用了娘,我一个铁血男儿这点伤不算什么,早就好了。” “究竟是何许恶毒之人?要叫老爷知道了定扒了他的皮不可!” 闻言,荒觞野吓得心中犹如万蚁击穴。 “娘……娘……我都说没事了,不用跟爹讲,一点小事就不劳他老人家费心了……” 这要告诉我爹了还了得!我一个刀口舔血的七尺男儿竟差点叫一个小娘儿们给弄死?!说出去岂不要臊死我这张脸!! “娘,劳您为孩儿费心这么久,您应当也累了,就早些就寝吧,孩儿先行告退了。” “好,你也早些入房休息去吧。” 荒觞野踏出去关好房门却没入自个儿房去,一个人出了荒府。 今夜,鬼捉了月,无面人用缺了口的碗舀了狗血,洒在婴儿的摇车上…… “主人,查到了……” 一只黑影一尾勾着覆满尘灰的灯笼悄悄俯在他耳边,叽叽桀桀说着不像人类的语言。 荒觞野久旱的铁面上狰出猩狞的笑,舌头饶有意思的舔了舔嘴角。 “呼——” 一阵黑风来,卷熄了小院儿的烛灯,凉风嗖嗖,脸上的绒毛一齐向同一个方向倾斜,她睁开眼,眼前一片混混沌沌。 “子夜……” “哼……我这是睡糊涂了,叫他作甚。” 她一动,全身一阵牵绊的酸痛,四肢没有力气,嘴巴很干,尤其是这脑子里麻麻乱乱的,像无数电蚁啃食,格外晕,感觉瞳孔放的无比大,眼前物像模糊揉乱,天地颠混。 “啪哒、啪哒、啪哒……” 从门外传来一阵沉闷不断的脚步声,阿得的心紧跟着急促不安,上下颠簸。 “谁!是谁?!” 阿得竭尽全力厉声喝道,心里没底,忍着猛烈的头疼,强作镇定。 突然,脚步声停了。 好一会儿无声,外面只听得一阵风吹竹叶的窸窸窣窣。 人走了,她深松了一口气。 “啪!” 门猛的被炸开! 一个高大的黑影向她逼近! “咚!” 她下意识想起来战斗,但身体不受控制无力的猛砸向地,一阵眩晕,她用力甩了甩头,想让自己清醒,突然!她的下巴猛的被什么东西揪起!一股液体猝不及防的径直涌向五脏六腑。 “咕嘟——咕嘟——咕嘟” 来人用力极大,恨不得把她灌死!狠狠钳制着她的脑袋,丝毫挣扎都不管用! “咣嚓!” 她脑袋里顿时像崩断了的弦,余音嗡嗡刺耳! 碗被猛的砸碎! …… 洪皇边城, “殿下!殿下!您没事吧!” 子夜只觉脑子猛的一黑,就要摔倒下去,猛地又回了神,恢复了先前的清醒。 “无碍,就是这心莫名跳得很快……” 突然!子夜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瞳孔蓦的缩成一点—— 一步瞬移—— “砰!” 小院顿时红火通明,有团黑影一瞬间被重重砸出老远去! 阿得顿时只觉胸口一阵闷热得要命,身体里好像有无穷尽的能量正炽热燃烧,如同远古冰封的火山蓄力只待一次剧烈喷发!又好像正飘在云上,从背脊里不停的呼出滚烫的汗。 “阿得!” 子夜一把抱起躺在地上的阿得,汗湿透了她的衣襟,他正准备为她渡去灵力,却突然被一股生硬的力量猛的按在地上—— “渴……我好渴……好热……” 子夜一把抓住她的手,想把她从身上甩开,对方的力量却先他一步猛烈攻来! …… 满屋通明的红光猝的暗沉下去,被滚滚黑夜包裹,一道流星霎时刺破长空,直直穿透沉沉沌沌的夜,力道之大,恨不得一口气穿破地心,与空气摩擦,划出史上最为激烈最为耀眼的火花!! 星河滚烫,风起云涌。 良久, 当一丈金灿辉煌的光, 蓦的冲开, 一切, 都结束了 …… 鬼军突攻来生死攸关 “大哥!三弟这是怎么了!” 老二子贡面色焦灼,一只手紧紧抓捏着另只手,说话急得像嘴里烫着炮珠似的。 “我也不知!这种情况简直闻所未闻!三弟一回来就全身火红滚烫!我都还来不及询问,就见他赤着身子进了这乌顶冰窟!” 老大子荣一脸炸得愤赤,仍继续补充道, “那可是乌顶冰窟啊!封兽尸的极寒之地!进去是会死人的!我赶忙一把扯住他欲行阻止,直接给我烫成这样了。” 老大说着覆开僵硬的手掌,一片血肉模糊顿时炸得老二面色煞白。 “大哥!你烫糊涂啦!这都不处理难道看它废了你这双手才好啊!” 老二仓惶之中,更是惊愕!赶忙将自己珍藏于眉心的琼浆玉露化出,注一滴于老大掌心! 只见老大子荣的面色由赤转青逐渐恢复正色。 “大哥!我这就去把三弟叫出来!” 老大子荣却猛一把拉住他: “不对二弟!三弟这绝非正常状态!我刚也劝他来着,他却黑着脸只甩给我一句‘多加些冰来’,想来他怕是中了什么乌毒之术。听着,你叫下人多添些冰去,我即可去找父皇!” “好!” 老二面色警青,那双手竟也无端发起颤来! 受命后几个身份较长的修真士急忙用灵气作罩从不远处的寒广冰堂运来千年寒冰,这一块块看着都吓人的硬硕大石被重重砸进冰窟里,把窟窿口封得死死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洪皇高层想不开要灭杀哪位颖悟绝伦的修真英才! “父皇!父皇!母后,父皇去哪了?!!我有要事找父皇!!” 子荣直冲进洪皇大殿奔走喊呼!皇后见老大行色匆匆得很,也来不及追问,忙道: “你父皇在后殿!快去!” 老大一路狂奔,谁挡杀谁的气势! “父皇!父皇!三弟!三弟他……” 洪皇此时正负手于后殿吊亭中展望脚下若大的洪皇土地,眉头紧锁,沉思着什么,全然没听子荣说话。 “三弟一个人跑到冰窟里!全身滚烫!” 闻言,洪皇神色骤地一下厉寒万分,这张寂淡了大半辈子的老脸竟显出了难见的愣愕! “说清楚!” 子荣猛的一下被吓愣住,心悬了半截,他从未见过父亲这般神色! “三弟今日寅时回来,我见他一身火红滚烫又径直奔向乌顶冰窟,我忙扯他阻止,谁想他竟还叫我多加些冰!然即手给烫了个面目全非,幸好二弟……” “回来的时候衣衫可整?!!” 洪皇不等子荣说忙,一语冲道! 子荣立愣!不仅仅惊愕于父皇这奇葩的切重点!!还有那令人心惊的神色!更可怕的是他好像....不是记得很清。。。 “他……我记得…他好像光着膀子回来的……” 洪皇顿时怒目圆瞪,怒火迸炸! “武安?!难道……难道是她?!!这个混账!!有武安之体竟然不告知于吾!吾若得了那武安之体……” 洪皇此时神色恐怖!仿佛有电火雷鸣!叫人发指!难以名状! 话到一半戛然而止,洪皇猛甩坠袖间已瞬移至乌顶冰窟! 这乌顶冰窟,顾名思义,终年不见日月,漆黑酷寒,储尸之绝优之地,生灵之灭顶之处。窟口有硕刺倒勾参天掩映,活似巨兽乱獠,狰狞之态可怖惧人。 只见洪皇立于窟口,正屏气凝决向窟内打出一道又一道的巨大能量!把整个冰窟都笼罩在耀眼的玄蓝光芒之下!他在为子夜护法!! 窟内, “……嗯……哈……” 子夜赤身盘腿而坐,拧眉挤目,上下唇齿磕碰颤抖,嘴唇煞紫得可怕!脖颈一圈的肌肉僵紧抽搐!暴起一条条青筋!肉目可击的痛苦! 窟中千年寒冰升的雾气浓浓滚滚,仿佛有逾千万个热气腾腾的包子笼聚集一地一齐揭盖!如若不说里面有人,怕是极难发现! 突然,从子夜的小腹位置呼出一颗金光辉煌的丹珠,丹珠随着上升越来越大,直至一拳之大小,便凝于胸前并随之冲开一阵小范围的能量波动。再看子夜,痛苦之感比刚刚又强劲三分!这三分看样子就足够要了他的命!通体愈发的红,活若滚滚岩浆之色,汗如雨下,发尖吊着几颗硕大的汗珠,一闪一硕,仿佛已被凝固,又仿佛是动态的。 心跳不再像外边那般跳动,而是如同挥棒的瞬间向胸腔外一拳一拳的打出!仿佛裹同心脏都要即刻冲出身体去才好! 前一秒只微微颤动的手这下却在猛烈抽动!连同整个身躯一起猛烈抽动! 这时,凝止于胸前的丹珠开始转动,加速却不太明显! 原以为就要结束了,想不到这竟是刚刚开始!! “荒觞野求见洪皇。” 另一边,从大殿外传来荒觞野洪亮的禀启之声。 无应, “呼~~” 殿内皇后轻吹热气正饮杯露,并非没有听见他声, “荒将军之子荒觞野求见洪皇。” 好一会儿, “回去吧,洪皇今日有些乏了,后殿休寝,你明日再来。” 皇后未露玉面,只隔殿传声道。 再见那荒觞野非但不生怨意,反而有一丝狡邪无端生于嘴尖。甩袖退走。 烛倒风雨来,醉生梦亦死,锦衣红衫碎,耳语挥汗事,颠鸾倒凤情意绵绵,心中人何必不见…… “喂!阿得!阿得醒醒!” 猛一阵唤,山河梦破, 阿得睁开眼,已不是昨夜光景,媚阳刺得双眼生疼。 余留的一丝心喜绞烬成灰,死在没有墓的碑。 “……” 她见眼前一只小人正活蹦乱跳,朝她一呼两唤。眉皱得紧了。 “阿得!我是大姨妈呀!你看!我有人形了!我好激动啊!你昨天晚上……” “啪!” 顿时,阿得猛一掌呼去,叫那小人重重砸在地上。 “休多言一字。” 寡淡木然的面孔上两只眼突然闪过毒焰刺锋的厉害。 她忽又垂了眸去,扭过头,深吹肩边,仿佛要将身上曾沾染的不该沾染的气息都吹个一干二净。 另只手无知无觉的探来轻轻顺着肩头滑下,直直滑到手腕,痴木着脸作打脏之势。 随即瞥了眼这具身体—— 柔软的夜,打翻了的暧暧烛灯缓缓漏出香醇醇的油来,一滴一滴,伴着急促跳动的呼吸声偶尔射出几颗令人激动的乳白色的星来。红衫碍了事,便在缠绵中被尽数撕成碎片…… 雾云飘渺中的一幕幕忽然浮现在她脑海中,眼下这身规整的青衣,是他换的…… 想到这,她却忽然噗嗤一声, “想不到,他竟恨我到如此地步。” 忽又顿了顿,望向窗外,那一簇簇阳光下正开得灿烂的向日葵啊,有些刺眼了。 她忽又一声哧笑,这声哧听得旁人难言滋味。 “灌我药,占我身,厌见我,从前那般……呵,好个绝决之人……这下,倒真是两不相欠了。” 言毕,她深深沉了双睫,仿佛沉沉坠入死海的石头,凝了神,掐断了与他的灵识传音,如同指间一搓灰,叫风尽数吹散…… 乌顶石窟内,子夜胸前的那颗丹珠正极速旋转!不对!那哪是什么丹珠啊!那分明就是一颗火球!滚滚炙焰将周遭的千年寒冰尽数化去,澈清的水漫过子夜腰间。天哪!子夜正飞升至了武安中期!!周遭的能量场气势骇人!此刻,他却突然只觉胸口一阵莫名绞痛,刚缓了去的神色忽然又厉害半分!火球转得越来越快!! 叫风尽数吹去,不留回声…… 这下,就连他们之间仅存的心灵感应都作死灰消散去了,她手边的珠面折扇顿时叫她捏得咯咯嚓嚓,仿佛一个不小心就会碎成渣渣沫沫。 “走。” 她随即一个翻身自床上跃下,折扇却猛的旋即刺出门去—— “咔嚓咔嚓——” 一阵声响不急掩耳,那漫山遍野的向日葵顿时都削没了脑袋,光秃秃的一根根茎愣愣戳在冰冷的泥土之上。 折扇旋回手中,倏然撑开, 她嘴角蓦地扬起,眼里却数九寒天, “这才好看嘛,都留给你了。” 扇轻轻摇摇, “哦,对了……” 顿时,只见一道耀眼的银光猛的自她手心刺出直直扎进门板,随即她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风一吹,门檐风铃转动,和着谁无色无味的笑轻轻摇上云天…… “大家快跑!快往皇城中心跑!不要回头!” “啊啊啊救命啊!救命啊!!” 四散窜逃的人群,一声逾一声的惨叫,炸开了天地,一片兵荒马乱,她却随手抄了件斗篷裹了身,低着头,自顾自的继续往城口方向走去,仿佛这周遭的一切都消了音被她屏蔽天外。 “鬼军攻来了!大家誓死抵住!!” 突然,慌乱中她被某个人冲到,踉跄一刻,一个痛苦着表情的小男孩儿闯入视野,她迟愣一秒,瞬间抱起那小男孩送至安全的高地。 “爹!娘!不要管我!你们快跑!快去皇城中心!我要留下来守住城门!” 猛一句话突然破开这慌乱,从人群中直直刺入她双耳,她手猛然一颤,却忽然阴沉下脸自言自语道, “管他呢,这是他洪皇的地儿,自有他洪皇的主去管,你一个外人多事插什么手……” 她扭过头去,一个利落飞身,若一计飞叶,跃上城楼。 “初夏!我说过要娶你,我绝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要走一起走!” 我说过要娶你! 我说过要娶你! 我说过要娶你! 一刹那,猛一句话直直扎进她心里,扎得她心口一阵绞痛,她欲行的双脚被死死钉住,乍然攥紧的双手抽动,指骨暴得煞白,仿佛要流出鲜血来才好! “哧,什么山盟海誓……难道!我就不配拥有吗!!!” 她猛的一计暴喝冲开,斗篷顿时掀风而起,能量以包抄天地之势向四周袭去! “怎么回事?这是什么!” “救命啊!我们都被包住了!” “娘啊!放我出去啊!救命!救命!” 就在此刻,鬼军破城门而入,硝烟四起,战火冲天,一个个非人的恐厉面孔磨牙吮血!城中百姓却无一人伤亡!—— 他们都被阿得前一秒呼出的能量包罩在一起! 鬼厉乱畜无敢靠近! 但是—— 阿得在外面!! “什么?!!鬼军怎么会突然攻来!” 这边,收到消息的子荣面色厉恐,狂冲去乌顶冰窟,使劲全力冲窟口怒吼! “父皇!父皇!你快出来啊!鬼军突然攻进来了!眼下民心混乱!城池不保!这该怎么办!” 洪皇不以为然,他认为鬼界是不可能知道他此时不在殿内的,又怎会突然发兵?!随即紧了横眉,厉声喝道: “混账东西!这下胡说些什么!” 老二子贡这时也面色煞白的冲了过来! “父皇啊!鬼军破开城门攻进来了!没有您!洪皇马上就要遭殃啦!” 什么这么快就破开城门了?!! “呀啊!!” “到底是哪个千刀万剐的畜生叛我洪皇?!!” 洪皇暴跳如雷,立马抽了身,携子贡子荣二兄弟瞬移大殿齐集众大将能人共同迎敌! 而另一边,阿得正与鬼军杀成一团! “哈哈哈~怎么,你们盘踞这么大个地儿就派一个小姑娘招待客人吗?” 闻声望去,一妖媚男子身着死潭之幽绿正侧卧于众鬼高抬的座驾之上,三寸尖长的鬼指甲悠然撩发,笑容骚邪,笑意中透出的杀气瘆人! “就知道,我该早些来登门拜茶的。怎么,我面子就这么点,只招了一个小妹妹呀~” “嗯~” 说着那人忽一弹指,阿得的罩子顿时破了个粉碎! 鬼厉乱畜顿时疯拥而上!争相杀人食肉! “滚开!” 阿得猝的几记飞脚踹开一旁正扑向一对小孩的恶鬼,拼尽全力保护群众百姓,自己已满身累累伤痕! 拼杀之处飞肉溅血!可终究一人之力难敌万千鬼军,力不能及之处是饿鬼扑食!百姓提刀带斧乱砍!四下逃窜! “噗嘶!!” 突然!只见那驾上邪男食指一挑,一把亮着银光的长剑随即冷不防的直直刺入阿得后背! 只一刹间,亮剑穿透她的身体,从身前都能看见血中探出的剑头! 阿得顿时一口猩血扑地, 双膝坠地! 她双手攥拳,强忍剧痛,蓄积全力于胸口猛的将剑扎出!幸好剑没有毒。 “咣铛!!” 金属猛烈撞击的声音猝的震耳冲来! 阿得顿时转过头去,只见荒觞野从她后背迎刀而上,将刚刚偷袭她而劈下的大斧子击个粉碎! “多谢!” 洪皇的人终于来了,我也该走了。 阿得拖着负伤的身子,四三下点高岥而去,消失在混乱人鬼茫海之中。 “我看谁人在此放肆!” 洪皇乍时打出一道震耳欲聋的口语,洪皇大军已至!! “哦,老朋友,我来讨杯茶喝喝,你至于如此吝啬~” 那侧卧驾上之人顿时立起,笑得越发肆虐,越发恐怖。 “哼!曼珠沙华,你大摆阵仗,喝甚么茶,怕不是要喝人血罢!” 洪皇猛一甩袍!铁青之面恕斥那人! 鬼王曼珠沙华闻言一阵打哈哈。 “不愧是老朋友啊,本王就真好这一口!” 好戏才刚刚上演! 九江大陆, 顾名思义,有九条纵横南北的大江分割广袤的大陆。 人、鬼、道三界各占三条大江,呈三足鼎立之势,其中最弱的当属“凡人”聚集的人界,虽也不乏能人异士,但就是底层庸平之人基数颇大,故叫他界对地土划分愤愤不满。 道界作为五行之外的清修之地,不乏修为至武安期的高人,有意思的是,几千年来却无一人能突破中期到后期大瓶颈。最有意思的是,这些修真者都自侍清高孤傲,眼里不屑鬼界人界的渣渣,即便是正人君子们想吞并人界,也不会亲自动手,怕占了污腥之血,只坐等着,等人界鬼界什么时候开战,打累了,他们就出来劝解众生,一堆天地玄黄的哲理,坐收渔翁之利。 到那时,都将损兵残了,也就听之任之。 好在啊,好戏才刚刚开始!我倒要看看这磨合了千万年的微妙关系膜怎么个破法! 鬼军攻来生死攸关2 “哼!曼珠沙华,吾劝你切莫自以为是,人界不是你妄自进出之地,吾已将消息传出,届时白湖国、紫荆山一同攻来,你可就成了瓮中之鳖!” 洪皇一字一顿,铿锵有力,面色硬如青铁,叫人生畏,猛一斩手往地上划出一道巨痕,将鬼厉乱畜与洪皇百姓隔绝开来。 只见洪皇周身将士正张首蓄势,手拧武器,只待一声令下抛头颅洒热血! “哈哈哈哈!!” 紧接着,那鬼王却是一声亢亮不屑的笑,明明是肃厉万分的战场,那笑声却来得丝毫不轻浮,反而让久经沙场的元老们手心渗出绒绒毛汗,怪哉!再看那鬼军,似乎被这笑灌入了熊熊能量,猛一阵嘎嘎喧嚣!而这边洪皇将士们的表情有些微妙了。 “这三界是论能称位的三界!按辈分,你一个区区武安当尊称我一声大~人~” 那妖邪鬼王此话一出,洪皇顿时面色厉恐!仿佛是碰上了“凶”鬼的凡人! “什么?!他竟然到了武安中期?!” 洪皇身边各首领急忙灵识传音道,连那灵识都在颤抖! “大家别被那厮骗了!若他真是武安中期要弄死我们还不是易如反掌!何必如此大动干戈!再说白湖紫荆马上援到!届时我们前后夹击,一同进攻,我还不信弄不死一条臭水蚺!” 荒将军此言既出,军心立马稳住! “确实!一条臭水沟里的小虫也敢在此叫嚣!” 李广将军一记暴喝顿时叫飞禽惊煞!率先飞刀横去! “不可冲动!” 洪皇急忙劝阻道!才灵识传音了一个“不”字,那飞刀早已直直刺去! 对面那鬼王却不屑一声哼,手隔空一拧!那刺刀众目睽睽之下顿时化作一缕乌瘴之烟散去! “惊雀!” 失了爱刀,李广将军顿时面煞可怖!疯了一般向鬼王扑去! “李广!” 洪皇根本来不及阻止! “大家小心!中品灵器就叫他如此轻而易举化去,术法如此邪门!恐有炸!” 洪皇一眼识出端倪,迅速传音众人。 “老头儿,啧,我本来是不打算杀的,你们听话,投个降,还能与我一起打这天下,只是啊,有些人呐他就是调皮~你说怎么办!” 骚音缭绕,最后一句却忽然诡硬起来! “咔!” 突然猛一声诡响刺耳! “李将军!!” “李广!!!” “看吾不杀了你这混厮!!” “诸位将军听吾之令立摆诛妖阵!!” 洪皇顿时头额青筋暴起!瞪目溅血!众首领立刻分散四周,组八卦五行!凝神立决!头顶豁然轮出个金碧大盘!乍时风云骤变!飞沙走石!裹袭天下之势! 再一看!原来李广将军已头身断离,血肉迸炸!被那鬼王隔空一手扔进哄攘鬼群之中! 洪皇这次真是下了血本!摆场二秒竟连诛妖阵这种不逢绝命之机绝不出手的锅底藏都豁了出去!不死不休!秒哉!快哉! “我劝你们还是束手就擒,莫要作死才好~” 那鬼王轻轻飘飘一句飞来,好似诛妖阵要杀的是旁人一般。 “哼,这句话应是吾肺腑之言!沟底臭蛆!” “轰——” 顿时,只见那金碧大盘顿时合成个金钟罩模样朝鬼王逼去!刹那间就将那鬼王死死包住! “诸位!鸣诀!叫那臭虫炼成苦丹!” “是!” 诸位首领即刻闭目!口中哞哞鸣诀! 顿时天悬地暗!黑云炸雷!一颗巨大的金球正悬于高空!金球之下八卦生,八卦轮转五行生,各角门站着相应首领持诀!只一口茶的功夫,各各都汗透衣襟!额暴青筋! 突然,几道巨雷轰烈炸下!滋滋砸砸!在那洪皇先前划出的巨痕上形成一丈雷墙!杜隔鬼畜兵将! 墙内百姓抱作一团,此时都被这震撼之场面吓得魂飞天外!忘乎所以! “砰隆!!!” 突然!炸裂之巨响仿佛旷古惊雷! 顿时,五行八卦之角上立着的各位首领被炸出天外!连同洪皇都被炸飞老远! “我说过,莫要白费力气,不想死,就乖乖投降~” 只见一只煞白的面孔自金球中爆出!直怼洪皇众人! 那张面孔巨大无比!张开的口仿佛无底深渊!时不时从里探出深色芯子!叫人背脊一阵恶寒! 洪皇及持阵首领纷纷口吐腥血,被刚才暴击一下都负了重伤! 刹时雷墙破!鬼军蜂拥而至! “要死吾叫你一起下地狱!” 洪皇身负重伤却蓄势全力!只待一击!猛的朝鬼王杀去! “我家地域欢迎来作客~” “隆轰!!!”—— 一瞬间!只那一瞬间!天地间猛一道强光冲开!顿时叫人鬼众生纷纷畏惧掩目! “怎么回事?” 鬼王一诧。 “夜儿?!” 顿时一张死如深渊的熟悉脸庞刺入洪皇双目! “父皇赎罪,儿臣救驾来迟。” 来人一句话寡淡如死水。 此时,白湖国、紫荆山各掌事援助赶来,见空中对侍二人掀云开地之势,无敢插手者。 “是三殿下!三殿下出来了!” “是三殿下啊!” “有救了!三殿下出关了!” “哈哈哈!这是我大洪皇的三殿下!” “这是我大洪皇的三殿下啊!!” 人界喜极而泣!激动啜泪! 凝空鬼王却冷冷一笑, “呵,小子,我劝你别学你老子作死~” 顿时,那鬼王竟化作一条参天油蚺!刚散去的乌云突然骤来!风雨雷电! 竟然化了真身?!! 这场战争轰轰烈烈! 鬼军大躁! 只见它张开血盆大口,正朝子夜扑来! 子夜却仍凝半空不动,仿佛静止一般!面如死水,负手敛眸。 “咚——” 猛然钟警一声,振彻寰宇。 从凝空子夜的弱小身躯内顿时呼出一个巨大元神!那元神头顶的功柱奇高!直直穿破银河!只见那元神一手中捏那油蚺三寸,就像人手捏一只小蚯蚓般轻巧。 人鬼众生刹时皆目瞪口呆,仿佛看戏一般,将战争一事抛之九天云霄。 “武安后期,一步成神……” 一个声音顿时叫人鬼众生炸出锅来! “什……么……武安……后期!?……!!” “这难道就是武安后期的水平!我的……天哪!我等莫敢染指!” “哈哈哈!天助吾也!这是吾大洪皇的武安!是吾大洪皇的神!是三界的神!!” 洪皇大笑!一个不小心,负重伤的身体,嘴角流出越来,他却毫不在乎。 “我等愿追随殿下。” 闻言,有些鬼军将领已自弃兵器,俯首称臣。 其他人见风使舵, “我等愿终身追随殿下,万死不辞!” 顿时,人界、鬼界众生皆弃兵缴器,跪膝称臣。 只见子夜那巨大元神用指间在那“小蚯蚓”眼前一划,一股浊浊黑气被他搓碎于指间作清烟化去,那“小蚯蚓”周身幽暗可怖的黑鳞退去,整身成了清青之色。 又见他轻手一甩, 将那“小蚯蚓”甩出手去—— “多谢殿下不杀之恩!” 再一定晴,一位亭亭美男立于平地正朝子夜作辑恭声道,这还是那邪魅妖骚的鬼王?!一对眸子如此清澈,仿佛玉露山泉一般,你说是仙人我都信! 乌云散,天地疏,日照桥头,鸟雀鸣笛,众生翘首,有清风拂柳。 “父皇,这里就先交给你了,我有要事,去去就回。” 收了元神,子夜嘴角微扬,若那粼粼波光,一袭玄墨锦衣踏花而去。 “好!夜儿长大了,该去做自己想做的了。为父等你回来。” 到底是分道扬镳 “呵,我真是疯了。” “哼” “我为什么要救他们。” “作死” “简直自作自受!” 阿得负伤出了城, 一路上, 自言自语…… 大姨妈紧跟着她,先前被她抽了一巴掌,至今不敢出声。 “呼——” 她忽然长喘一口气,伤口疼得她不得不暂停脚步,头倚着树,手捂着伤口,嘴唇苍白。 “……” 大姨妈见状着急飞向她面前,似乎有话要讲。 “你……说……呼……呼……” 阿得气喘得越来越急,气息越发虚弱。 “……阿得你快凝神!我带你进入御用空间!” 来不及追问了,阿得咽了一口苦涩,垂目凝神。 “哗——” 原来是上次那个空间!那个水帘现在冲着水! “你快进去吧!把这身衣服换了。” 子夜那晚为她换的青衣此时已被鲜血泡得煞眼。 她走进水柱, 大姨妈按下机关, 水帘立刻成了不透明。 大姨妈忽一挥手,一个纹着金棂的瓢柜显现,里面躺着一把红伞,那血红的油纸下支着根墨绿的竹。 “嘎嗒——” 玛瑙高跟落地清脆入耳, 阿得出来了。 “扑——” 大姨妈把那把伞撑开,递给阿得—— “它,怎么还会下雨?” 阿得仰头望向手中那把红伞的天,小雨淅淅沥沥从伞中落下,却不沾衣发。她从未见过如此奇异的伞,只感觉呆在伞下,沐着雨水,身心舒适。 “你有伤,带上它就不疼。” 阿得看着她,愣了会, “谢谢你……” 大姨妈忽然一乐, “没事。” 两人忽然相视一笑,该说得没说的仿佛一瞬间不言而喻。 “因为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先前打我,看你自己疼不疼!” 两人这时突然笑出声来, 确实, 之前那一巴掌也呼在阿得脸上,只是当时自己心里太乱,竟没了感觉。 两人出了御用空间。 阿得感觉现在好多了,这真是把奇伞! “嗯……你说,我现在要怎么做,我想尽快回上九天。” 天上拥笼的乌云忽然散去,桥头一轮日,几缕格外明亮的阳光投进她们正穿行的山壁树林,冷暖色调强烈对比,支着红伞的姑娘啊,像一只精灵。 “好!是要尽快回上九天的!” 大姨妈闻言兴奋不已,从手心化出一鼎青铜香炉, “先杀三害!待功德炉一亮,就可开起通道!” 阿得接过功德炉,于手心打量一会儿,便收于手心。 然微微蹙眉,限入沉思…… “阿得!” 一个少年的声音突然截停她的脚步,猛的刺入她的心脏,那声音她是再熟悉不过的,如同一根无情射来的冷箭。 她却鬼使神差的转过去了头! 顿时,一口凉气闯入她肺里,双眼像被盐水猛的灌入,鼻尖一股辛辣酸涩冲入脑心—— 满面春风的少年活若那灿烂迎阳的向日葵,身披寂夜的黑,踏着火红的花,奔向她!奔向她!身后呼出了一片绽开着红花的黑海!如墨走水,向天地飞快扩散开! “呼——” 红伞坠地,阿得被少年一把拥入怀中。 天地顿时被寂夜吞没,一朵朵火红的花霎时绽开!胜烟花浪漫! 泪水翻涌,滚滚而下。 他的头深深埋进她的颈窝里, “阿得,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此刻,她的双手猛的抓紧,指甲仿佛要戳入肉里,全身颤抖不止。 “不要离开我……求求你……” 阿得仰头沉沉闭了眸子, “请给我一个理由。” 子夜闻言立刻张开双手,望着她, “因为,我爱你……” “哼,爱我?” 她望着他那双眼睛,后退了一步,退出他怀中。 “你到底是爱我还是爱你自己。” 她忽然一挑弯眉,苦笑道。 子夜默然, 周遭漫天的红花猛的暗沉下去, 枯了, 仿佛生了锈的铁。 “呵,又是这死样子。” 她忽然伸出手,那把坠地的红伞顿时飞回掌中,她抓着伞,用墨竹的那头朝他心脏的位置戳了戳, “滚。” 一个字,只这轻声的一个字,破开天地,那漫天枯萎的红花顿时作岩浆迸炸,溅了一地的红色液体。 她用力讲究,戳肉的竹用力不大,伤人的话却一针见血。 她收回伞,支开了,红伞的雨继续淅淅沥沥的下着,转过身去行了好几步,忽然又停下, “你还小,还有大把时间,我劝你重新找个相好的……我……与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她承认,说这句话,她心里酸酸涩涩的,很不是滋味。脸上却一副满不在乎的傲人姿态。 话音落完,她头也不回的走了,渐行渐远。 寂夜慢慢褪却了去,阳光重新照射进来,如同掺了清水的墨,淡了,模糊了,又如记忆里掩了尘灰的某块,糊了,还有谁记得…… 他立在原地, 沉着脸, 当一缕新阳投在他侧颜, 他却忽然咧了咧嘴角, 笑了。 无弃的爱恨,阿得的计划 道界, 逢一翠竹秀山,云雾缭绕之地,青枝嫩蔓,参差掩映间见一瀑布碧泉,泉下一玉石,有两位白衣男子正盘地而坐,垂钓闲谈,潭中积水空明,藻荇交横,游鱼影布石上,佁然不动,乍而远逝,似与游人捉乐。 此地名曰五行之外。 忽尔闻得二人一阵爽朗笑声,如鸣箫鼓。 “出人才啊,想不到这人界也能育出如此人才!直令我辈汗颜!” “不打紧,不打紧,牛马之类尽管排角成城也弱如蛛网,吹弹可破!哼,茶后粗谈,终是不得台面的东西。” 二人忽又一阵笑,如肆虐急风, “也是!也是!若雄狮群起而攻之,也只得作惊鸟逃窜。叫他们顾自折腾去!如此仙境我等当清修精进,污浊之地,还当不屑才是!” 说着,右旁那位男子正点头称道,却突然手起竹挑朝东北方向一棵大雪松猛打了出去! 喝道“出来!” 身旁那男子见状也紧跟着立起身来,警觉的向那方向望去—— 二人卒一步瞬移,直怼松后鬼鬼祟祟的东西。 接着,有个面无血色的少年自松后探出头来,盯着他们,脸上却不见半分畏惧之色, 二位白衣修士一见了那人相视一眼,突然饶有意思的轻哧了一声,刚刚挑竹那人昂了昂头,用下视线俯视他,道: “不是刚换完吗。太贪心了我怕你吃不消啊。” 怪不得,原来是认识的人啊。 “哼,收起你那副假善嘴脸。怎么,嫌天人之血太多?少废话!该我的不少就是!” 二人闻这粗鄙之语气,竟没半点恼怒的意思,反而有些得了便宜的侥喜。 人界, 哦不,现在可叫大洪皇! 自人鬼大战后, 人界吞了鬼界,广收两界能人异士,兴百业,通两商,政策推旧立新,不论出身地位大兴扶持之法,大洪皇汲汲待盛,丰盈天朝! “ꉂꉂ哈哈哈哈哈!!” 还未入大殿,洪皇大笑之声如击寺钟,贯彻双耳! “此次人鬼举世之战多亏了子夜殿下!论能称位乃三界根本之法,我儿子夜已到武安后期,一步成神,无人可及!理应为我大洪皇之主!” “可有异议”这句自然被抹了去,简直废话!谁有异议?谁敢有异议?!妈的,这可是武安后期!该死死! 子夜负着手,面无多色,大踏步直逼金龙椅,众望所归—— 坐下—— “参见洪皇陛下!” 这一刻,子夜做到了。他双手搭在金龙椅上,望着俯首称臣的众生,有人有鬼,尽是异士能人。他似乎看见了百万雄兵,花团锦簇。可是,只有激动。此时,无论白面还是黑面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心里空空荡荡的,仿佛身边应该再坐一个重要的人似的。 高楼千尺是繁华,不见小巷雨杏花,我见天下应如是,横刀溅血不负她。 “曼珠沙华听令!” “臣在!” “武安中期,你为护国大将军,作我左臂!” “臣遵旨!” “荒飞鸿听令!” “臣在!” “武安前期,你为先臣宰相,作我右膀!” 说着,子夜忽朝荒飞鸿一打掌,掌中传音,顿时叫那荒将军俯着的老脸煞白厉恐,怒目圆瞪! 传音道:“荒觞野,你得留意。” “臣遵旨!谢主隆恩!” “谢主隆恩!!” 众生见势齐声和道。 “父皇,” 子夜忽然起身,下金龙椅,朝老洪皇走去,他扶起老洪皇,走到金龙椅旁, “父皇,儿臣虽已至武安后期,但心性尚且薄浅。何况,人鬼二界初并,国策推陈布新,治国安邦的大事,姜还是老辣。我还想四下磨砺一翻,顺便下民间暗访,盘根错节的腐枝该砍该断了!” 子夜将老洪皇请入金龙椅,自个退至一旁站着,老洪皇也不推辞,他确有此顾虑,子夜说到他心坎里去了,自然心喜。 “诸位!见父皇如见我,我不在的日子里,有胆敢懒散亵玩者,不用废话,举检一人,我亲自诛之!” 听到“诛”字,殿下众生顿时脸色骤变,都扎紧了脖子,大气都不敢喘一口,谁都知道,谁要是作死被那个巨大元神轻轻捏上一捏——狗命休矣!!! “是!臣等定当鞠躬尽瘁,万死不辞!” “你快看看,我们第一步杀哪害!” 阿得早就出了洪皇,眼下到了一个镇,这通镇的路是个高堤,突兀的横亘在茫茫水面,不知是何种原故,这堤分隔的海竟一边是蔚蓝,一边是幽绿。人行堤上,心里莫然生畏。 “莫急,我看看哈。” 只见大姨妈伸手间又掏出了个神奇宝贝——一个旋着黄色花瓣的托盘,盘上刻着东南西北的方向标。 “南城……” 阿得仰头看着镇口高门上的一块破牌匾,嘴里不自觉呐呐念道。 忽然转过头来瞥见大姨妈手上的盘状物体,不禁感叹: “哇,你哪来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可以啊,快,拿点不中用的东西出来换换盘缠。” “我去,你他娘的之前干嘛去了?金大腿在身边不会敲点啊?!” 闻言,阿得脸色“刷”一下子沉了。 “我认真的,我没拿过他一分钱,之前借住他的宅子,我或体力或脑力,林林总总抵了消费的。” 大姨妈一听突然沉默了,言多必失,沉默是金,不能继续这个话题了。 “嗯……我知道,不用担心,盘缠啥的我自有办法。嗯,我们第一步是杀犬奸!” 一听这名字,阿得突然就不淡定了, “犬奸?!你且说说他行什么凶,作什么恶,身在何处,如何取其性命!” 大姨妈不慌不忙,娓娓道来, “这犬原是一商人家养来看家的,那商人常年在外做生意,谁能想到那犬竟与他妻子通奸!!简直让人三观炸裂!直呼造业!后来商人回来突然发现了这恶心事,怒愤之下作死的打那犬,谁知那妇人竟抡了个大棒出来帮着商人打那犬,说是打罢,其实是帮,她一挥棒,故意未打中那犬,让那犬钻洞逃了出去。那犬虽没被商人打死,却也重伤得差不多了,最后抑郁而死,死后恶魂成‘凶’四处恐吓妇人夺其魂,集齐了气魄,便有了人身,可他不知道得好就收,反而变本加厉,天南地北专挑偏僻山沟里的姑娘作恶,那山沟沟里谁管啊!所以他就更加肆无忌惮了,最重要的是啊,那犬奸不归三界管,天地游走,他具体在哪,长什么样,实力如何,没有人清楚……再个就是,我这些资料也是道听途说,四处搜集的,所以……” 大姨妈话没说完尴尬的嚼了嚼舌头, 阿得却是不在意这个,她总有种冥冥之中早已注定她就会找到的感觉。 “春天啦~好快哦~” 入了南城小镇,阿得赶紧收了红伞,明媚的天呢,怕自己突兀了不是。她忽然感叹,但感叹的绝不只是这个季节——青石板上横小桥,垂柳莺莺顺水摇,担货郎儿吆喝声,麦芽糖儿沾嘴巴,姑娘笑红了脸,桃梨绽羞了花,你说美不美罢!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打闹声。 孩子们玩游戏吗?走!去看看! “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 “臭不要脸的!老子的包子就是掉地上也不是给你吃的!” “你这个狗杂种!” 拐角处,三个少壮的汉子和一妇人正朝着一蜷缩在墙角的少年拳打脚踢! “不管不管不管,饭吃三碗,闲事莫管……” 阿得过来突然撞见了,却立刻转过头去,双手掩了眼,哞哞呐呐,转身就离开场地, “打死就打死,与我何干,与我何干……” “啊!” 突然,那被打的少年疼得压抑的喊了一声,声音不大,却直直扎进阿得双耳—— “给我滚!” 阿得突然一个光速辙了回去,折扇一削,顿时枝垮瓦碎—— 都是怕死的货!那群人见势慌乱鼠窜! “呼——你没事吧?” 阿得行至少年身前,伸出手,探问道。 那少年忽然向她抬起头来—— 阿得顿时瞳孔骤缩凝为一点——微风将蔚蓝色天空里的阳光吹进森林,落下斑斑点点的小精灵,小精灵轻轻柔柔地从他的发间穿过,翩翩剔透的小羽翼,飞进那神秘深邃的紫色眼眸,那眼眸风情万种,清澈无比…… “子……夜……” 阿得恍恍惚惚中嘴型咬出了这个名字,声音微微小,只有她自己听得显耳。 对视一秒,那少年忽然害怕的低下头去,阿得这才缓了神,原来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清瘦清瘦的,皮肤白枙的很,手指骨节分明,修长秀气,一眼瞧去宛若一根用玉削成的细竹子。 明明刚刚被打的那么惨,为什么他身上却见不到一点受伤青肿的痕迹。 阿得却没顾及那么多, “弟弟,你的家住哪里啊,姐姐送你回去好不好。” 他仍低垂着头不说话。 阿得忽然瞥见一旁被人踩的面目全非的包子,肉馅被碾出,油脂印地, “这样,你告诉姐姐,姐姐带你去吃包子好不好!” 阿得把手伸到他跟前, 良久, 无应。 阿得干脆一把抓起他的双手,顺势将他提起,用力很轻,微笑着轻轻拍了拍他头上的灰, “乖,听话,告诉姐姐你家在哪里……或者用手指个方向也行啊!” 那少年忽又垂下眼脸去,就是不愿说话。 阿得没辙,想放弃,心里却忽然莫名其妙的在乎起他来,无奈的折扇一张,摇摇扇扇,忽而嘴一抿,一把牵起他的手: “走!姐带你下馆子去!” 夜晚, 大洪皇, 今夜花灯节,各家各户都点起了灯笼,各式各样的,满载着各自美好的、幸福的祝愿,于手中放飞,缓缓升向夜空,红光流火胜星星暖,胜烟花纯,美极了。 子夜负手于后殿吊亭,展望这片希望的海,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谁。 “师父……” 子夜寻声望去,笑了, “无弃啊,怎么了?” “师父,你好不容易回来,可不可以……不要着急走……” 无弃今晚有些怪怪的,说不出来的感觉,声音雄浑稳沉,但是,又有些姑娘家的小气。 他正捧着一碗茶。 子夜闻他言却没有说话,望了眼那碗茶,忽然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我家无弃又长个啦?” 子夜打趣道,言语里渗着笑意, “嗯……师父……喝茶……” 无弃双手把茶捧得高了, 子夜笑着接过,许久没有这般安逸了,甚是想念以前的日子啊。 突然!子夜注意到了什么! “你这里怎么回事?!” 茶杯猛的掉落地上摔个粉碎,子夜却一把扯过无弃的双手,刷开袖领——子夜愕然! 无弃挣扎着,拼了命想抽开手收起!子夜却抓紧了,抓得他生疼—— “你告诉我!这是什么回事!” 子夜紧接着厉声质问道!—— 什么情况! 无弃双腕上竟然布满血痕!深浅规律! 无弃闻声,阴着脸,却突然一阵冷笑,笑得子夜背脊一阵发毛! “我知道,师父眼里自始至终都只有她,不曾有过旁人……” 闻声,子夜心里一阵难受,微微涩苦泛舌,嘴角忽然垂了。 无弃低着头,有些哽咽抽泣 “但是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师父啊!!” 无弃突然甩开子夜紧抓的双手,抬起头来朝他怒吼!哭腔包吞着话语,如鲠在喉,无助痛苦,就像天地间踽踽独行,赤足奔走的小孩,跌倒了,受了伤,只得自己爬起来。 子夜眼眶忽然红了, 无弃跌跌撞撞向后退了两步,阴着脸,忽笑忽哭,不知是笑是苦,用手狠狠抹了泪, “每一次……每一次我看师父笑得那么开心,那么灿烂……我就打心里高兴……但是我一看到你每次只有见到她你才会这样笑,我就一点也不开心!师父你好偏心!我恨你!我好恨你!!” 无弃一抽一泣,打着哭嗝,一句话分开好久,他说得好难受、好吃力,仿佛喉咙里有人压着不让他说,他却拼了命的想说!! 子夜顿时愣住了,心里一阵绞痛,他知道,他确实有愧于他,当初把他支去边城,却丝毫不顾虑他的感受—— 城下,是一片喜悦的欢呼,拥向天地的是许许多多人的快乐。 “你不该那样做……我不需要你为我……那样做。” 心疼的,迁就的。 闻言,无弃却是一声冷哼。 “哼……是啊,师父是只需要她的,怎么会需要旁人……” 不对!不对!你师父不是想表达这个意思!为什么出了口,到了你的耳里,竟变了味?!! 这话来得好苦涩啊,味道让他想起阿得的那句“我一个外人”。因为这句话他几乎挣扎了半条命。 “我需要你!” 子夜猛的攥紧双拳,喝出一句挣扎在心里许久的话,但是,这句话,他是想对阿得说的。 无弃瞳孔骤缩!枯如死灰的眸子里燃着火光。 他猛的冲到子夜跟前,一把将子夜拥入怀中,他比子夜高的。 子夜却如触雷!猝的将他推开,无弃被这一推,顿时退出老远去!眸子里燃着的火光一霎猛的暗沉了下去。 承着使命游历,带着目标前进 子夜此刻内心是万点暴击!手心里滋滋窜着火焰!眉头猛一阵颤! 他拼命遏制住怒火! 深深吊起胸腔,呼了口气,手掌猛地一攥,刚刚滋滋窜响的火焰顿时挤作几缕浓烟消散。 “……对不起,我想,你应该是太累了。” 他忽而轻声一句叹息,挥了手,三两只泛着暖光的银蝶一溜轻烟似的绕无弃旋了旋, 无弃顿时只觉一阵困倦瘫软——他却没有倒在夜晚冰凉的地上——那三只银蝶承在无弃身下,稳稳托着他,远看就像他飘在空中似的,四肢自然耷拉着。 子夜走到他跟前,脚步凝重,扶起他垂着的手——那一条条血画的痕,叫谁看了,都会揪心。 “倘若……你今后再如此糟践你自己……你就不要叫我师父。” 话音落下,仿佛要重重砸在地上,碎了。无弃的手指微微眨了眨,眼角凝着一团晶亮的东西,也许,他是听去了的。 子夜垂了眸心,忽然,一根血红的丝带自子夜袖间旋出,顺着子夜的手轻轻缠到无弃手腕上,如蛇缠枝,将那些血痕掩了去,丝带质地细腻柔顺,如敷蜜水,渐渐的,在修复着伤口。 那银蝶承着无弃飞去,飞去他的房间,落在他的床上。 子夜仰了头,眼里闪烁着,望向那片飞灯千盏的星河,沉沉的叹去一息, “……也许,我真的错了……不该沉默,咽了想说的话,对你,对我,造罪的行为,不该被饶恕……挣扎,最是要命的……” 最喜花灯千盏明,直上银河舞欢庆,吊楼檐边少年郎,莫问叹息向何方。 这一夜,子夜卸去束发的金冠,随手拉了根墨色的带子系发,抄了件灰斗篷,离了洪皇的城,这一去,不知何年何月再相见。 那些盘踞在根部嚼肉吸血养得油光梳亮的老鼹鼠啊,不要太得意了,上头轰轰烈烈大清扫,底下也是时候捅捅窝了。 “乡亲们!乡亲们!来来来!各位乡亲父老都看过来啊!看我手中这把伞,这是把奇伞!可治百病,强健身体!大家若是不信可以来试试看,最好是久病未愈的朋友!试一试不要钱!” 阿得寻了个擂台,站在上面吆喝着,手中亮出大姨妈之前给她的红伞。她捡来的弟弟啊,在她身后躲着,时不时探出个脑袋。 她把伞一撑开,小雨便自这伞中淅淅沥沥的下着,光听那声音,就叫人身心舒适。 一听到“治病”这种巨敏感的词,人群就像蜜蜂似的熙熙攘攘朝阿得那边聚了去。 “哦呦!这伞不得了!咋还会下雨呦!!” 底下有个大妈惊叹, “这么神奇?骗人的把戏罢!” “我我我我!让我家老爷子先来!!我家老爷子有重风寒!” “诶,走走走,我们也去看看,去看看嘛,反正不要钱的货,看看又不吃亏呀!” “喂!这里!等一会儿!我找我家老婆子去!给她治治病!” 你一言我三语的,台下顿时杂冗极了。 “弄个二货!傻呀,有便宜不占白不占!走走走!我们也去瞧瞧!” 见人来得差不多了,阿得心里笑开了花! 轻咳两声,予以庄肃。 “大家不要急,让病重的朋友先来。” 阿得“先来”二字都还没说完,只见一个捂着胸口的猥琐身影冲上了擂台,冲她大呼小叫, 那人一上擂台竟先甩了口腥痰, “妞儿!你说你这个东西好,来,先给老子弄弄!弄不好,老子就来好好教你咋个弄!” 说这玩意儿是人吧,特么恶心死了,勾着个背,脸上一颗臭痣贴个狗皮膏药,说话时不时朝阿得身边贼眉鼠眼凑去脑袋,这种人能有啥病啊,日子糜烂,治他下面的病! 阿得却好声好气招待,她心里可精着,若是连这种地痞流氓都称赞的话,百姓会有种莫名其妙的信服感。 “哦呦……嘶……哦呦……啊哈哈……” 阿得接着把伞撑了过去,雨淋在他身上,也不沾湿他的衣发,瞧他那猴样儿,爽得他时不时缩几下身子,叫两声。 阿得却面无多色,保持严肃,让人家好生个敬畏之心!忽然想到了什么, “你听着,到时候可别说我没提醒你,淋了我这雨,你那些肮脏作风要不该,绝对死得更快!” 阿得俯视着对他说,这角度,就像那寺届里的佛像忽然开口对跪拜者警告,叫人霎时心里毛层冷汗! 约三口茶的功夫,那人勾着的背居然能够挺直了!只见他神气的左右摇了摇身体,扭了扭屁股, “哎呦!全好啦?艾玛!我这老顽固的邋遢病全好啦?!!!我现在……他娘的像个神仙样儿的!来!你瞧我走两步,来看看,诶!啊!嚯!真全好了?!!” 说他像个猴儿可真形象!多年的病忽然好了,他脸上不可置信的表情夸张油趣!冲入人群一会儿向这个显显摆,一会儿又朝那个扭扭腰。 “姑娘!姑娘!我家老爷子要!我家老爷子要!快快快!!” 又见一人呼呼乍乍背着个蔫气垂头的老头冲向擂台, 阿得撑去了伞,四、五口茶左右的功夫,那老头气色开始红晕。 “阿得!这可是上九天的神物!你可别瞎糟践啊!” 大姨妈飞到她耳边,急切道。 不要紧,除了阿得,这九渊大陆不会有第二个人看得见大姨妈。 “我知道,就用一会儿,等会我就自己上了!” 阿得说着,嘴角微微一牵。 虽说用这上九天的神物来医凡夫肉体确为不妥,就当是行行好事罢,况且,阿得绝不仅仅是为行这无关紧要的好事! 按这样的方式,阿得酌情连续医了四个人,忽然把伞一收, “怎么样?乡亲们!大家觉得这把伞好不好啊!” 只听得下面齐声道好,只有几个来捣乱的瞎哄,阿得不去理会。 “大家想不想要这把伞啊?” 一听到要给伞!那些起哄的突然也不起了,这次喊得一致了! “要要要!我要!我要!” 有的人急得干脆伸上了手。这人呐,一关及利益就开始激动了! “好!想要伞当然可以!不过要先同我比试一翻,赢了就把伞给他,输了嘛,每人就给我五银钱!” 阿得这下不问“好不好”了,故意心理引导,你要上来,就是默认了,毕竟这五银钱真不多,小孩儿买块麦芽糖就没了。一块麦芽糖比起这治病的神物,孰轻孰重,这方面,老百姓精着呢! “哈哈哈!这丫头真有意思啊!好好好!白给的宝贝不要白不要!说好了,我要是把你打伤打残了,你可别哭鼻子叫我赔钱啊!” “好嘞!这位爷!谁赖账谁就是孙子!” 阿得心里顿时可乐呀,故意加上句赌,一个大老爷们儿的,底下又有这么多人看着呢,谁会赖个小姑娘的账啊。 “啊!呀呀呀!!” 那壮汉突然咆哮着一下翻身上台去,脱了衣服,光着膀子,抡了两个大拳就朝阿得呼去! 阿得心里一阵狂笑,赚钱的买卖,谁心里不乐呀。 她紧接着一个反应迟钝,让那人打了一边肩膀去,一只手撑在地上,气喘吁吁, 仰头朝那人喝道“老爷手下留情些才是!” 那人闻言一阵狂笑,笑声引得人群起哄, “哈哈哈!看在宝贝的份上,那我就手下留情些!” 恭喜上当! 人家阿得可是入了修真等级,名副其实的四级煞金啊!你一个凡夫俗子还想打赢人家? 人家顶多是放长线钓大鱼,叫你先吃点甜头! 想赚更多的钱,肯定不能一下子就暴露实力。先应和应和人家,演出实力逊色但又侥幸获胜的样子。不然,你当老百姓脑子有坑,专给你送钱去的?! 那人见自己占了上风,自然心里一阵傲喜,这下便呼了大巴掌去扇阿得,阿得慢吞吞左闪右闪,摸爬滚躲,时不时让他碰着一点。 见势,那壮汉突然心里生了个邪主意:反正要赢,宝贝终究是他的,眼前这个美娘子先别急着打,干脆揩些油,该摸的摸,两边便宜都要占! “丫头!别一直闪啊闪的!有种迎我一击!” 说着,那人忽然张了双手朝阿得扑去,看那样子,是想把阿得一整个都抱进怀里啊! 这边,阿得却不慌不忙,想着干脆给他来个过肩摔甩出去算了。 突然!就在那壮汉差一厘就碰到阿得的时候双脚突然被绊倒!人重重砸在地上,疼得他直喊“哎呦!”他疼狰狞了脸,望了脚下,却什么东西都没有,真是碰了鬼了! 怎么回事?这不是寻常力量!阿得心里不解,身体却早已跃过去故意做出吃力的样子,双手将那人甩下擂台! 旁人只当是那人不小心自个拌倒,让阿得捡了个便宜去! 此时,那壮汉心里虚的慌!知道自己要干坏事遭了报应,躺地上一会儿,赶紧爬了起来,用手支着疼屁股,拨开人群,递上了张十银钱。 阿得接了钱眉头微皱,刚刚那股力量来得实在诡异! “哈哈哈!李老二你可丢大脸了,连个小丫头片子都打不赢!还是我来吧!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 台下,有个比刚刚那壮汉高一额头的人正打着哈哈,鄙视的瞥了眼他,大摇大摆的鼓着双臂上了擂台。 “丫头!发什么楞!我来和你比试!” “慢着!一个个的都想占我一小姑娘的便宜啊,你们害不害臊!这次要我赢了,你啥也别说,给三百!” “嚯!三百就三百!当我王大喜出不起啊!你个黄毛丫头!” 那人说着嚣张极了,忽一下就像个老鹰似的朝阿得扑去!看样子,也是赶着两边便宜都想占的货儿! 这下,有三百了,阿得还演个屁啊,一飞腿呼去!就叫那人歪了嘴!甩出几颗吊血的白牙!这力道还算轻的。你要不是凡人,早另法儿叫你上西天了! 痛感顿时袭上那人脑心,疼的他赶紧紧捂了嘴。 “你丫的!敢打老子!” 众目之下那人吃了亏,刚刚夸下的海口此时啪啪啪打了脸,顿时恼羞成怒,张舞着手朝阿得冲来,恨不得手撕了她。 阿得这下也不打他了,直接一个飞身旋至那人身后,一脚踹他个狗吃屎,顺势将他双臂往前一折—— “痛痛痛痛痛!!!饶命啊!姑奶奶饶命啊!” 闻声,阿得才撒了手。 “给钱吧!” 那人眼珠子咕噜一转, “好好好,给钱,给钱……” 说着慌慌张张从口袋里掏出白花花的银钱,点了三张大的,递给阿得, 阿得一伸手,他手却往回猛地一缩,贼眉鼠眼笑道: “大侠,你看呐,小弟这三百银钱得来也不容易,要不这样,咱们交个朋友,以后小弟有啥事儿……” “好说好说,以后有啥事,我罩着你!” 阿得回笑,一把夺过钱去。 收了伞,阿得一把将站在台角的“弟弟”拉起,下了擂台,离了人群。 见好就收,此为智者。莫要叫这事闹大,叫官府知道了,又得来收人才叨扰一番。 “景楼客栈……就这了!” “请问这位客官需要点什么?” “来一间中房就行,准备好洗澡的热水,再加块白披巾!” “好,披巾要哪个号的?” “最大号!” “好嘞!” 阿得拉着那少年寻了间客栈。 不过,这洗澡水可不是给她自己要的,她要想洗澡上御用空间就行了,何必麻烦。 这景楼客栈设计是极好的,朝阳开着大飘窗,风一吹,白纱的帘尾就轻轻摆摆,窗外的风景更是美妙,明媚的春日暖阳照在青石桌凳上,绿油油的草坪上开着小花,迎门的那处,长着颗过楼高的大梨树。 “过溪一枝梨花俏,捻来半缕掌中瞧,不识人间芳尤物,还望姑娘莫见笑……江湖此去乐逍遥……回上九天啊,我竟有些舍不得回去了……” 阿得招呼少年去楼上好好洗洗,自个专门去了飘窗地,挑了个青石凳,对着那颗大梨树,有些睹物思人,呐呐自叹。 “有什么舍不得的,这乡沟俗水地,不及上九天万一。江湖尚远,游子还是得回家的!” 大姨妈总是紧抓各种机会进行思想教育。简直无孔不入! “对了,阿得,你有没有觉得他有些奇怪。” 大姨妈说着,忽然严肃的弯了眼,还有谁,这神经质,不用说,就是怀疑阿得带的那个少年。 “知道啊,奇怪又不代表坏。我倒是挺喜欢他的。” “啥?!你喜欢他啊?!” “对啊,怎么了,不行吗。” 阿得想了想, “啧!笨蛋!又不是那种喜欢,是这种喜欢,只是喜欢啦!” 卧槽!喜欢…?…这种喜欢…?…那种喜欢…?…到底是喜欢还是喜欢呐,到底是什么喜欢……喜欢是什么…???…大姨妈彻底给干蒙圈了…… 这时,那少年洗完澡,早一步下了楼,让他听去的却是这个版本—— “啧!笨蛋!我就是喜欢他呀,喜欢,喜欢,反正就是喜欢啦!” (ꐦ口=口)这特么优秀的脑洞和听力…… “诶!就洗完啦!” 阿得一眼望去,少年正穿越那颗大梨树,忽有风来,梨花纷飞,如雨柳絮,少年洁巾裹身,低着头,敛眸垂目,脸微微红晕,谦谦玉竹款款信步。阿得迎了过来,见他踏地生栀,心里不禁感叹!真是奇少年哉! 阿得见他将披巾也掩了后脑勺,就伸去手,想帮他把颈边的褶皱铺平,突然!被什么东西扎了手!阿得手指顿时一弹——只见若干条青色的荆棘忽然从那少年脖颈探出,将少年身披的白巾围住,细数了去,有八、九根,少年倒不惊讶,那荆棘对他倒是挺友好的,给他将头边,肩边披巾易掉的地方箍住。 “别动。” 少年突然开口!妈呀!他竟然不是哑巴! 他一把抓起阿得刚刚被荆棘扎出血的手指含进嘴里,阿得被这一刺激吓得赶紧往回抽手,奈何他抓的太紧,好像使出全力抓着似的。 阿得尴尬的扭过去头,脸没红,心倒跳得快。心里莫名有些排斥,要是子夜在就好了…… “诶……那个……哈哈……大姨妈?大姨妈!咱说说犬奸的事呗……哈哈……” 他松了手,阿得赶紧抽了回去,心里一阵发麻。。 那一天, 临近傍晚,无弃才从睡梦中醒来,他看着手腕上缠着的红丝带,一股辛辣酸涩顿时冲上鼻头—— “师父!师父!师父!……” 他冲出房门,找遍了,却不见子夜,心里又愤又悲!堵得好慌! 他狠狠咬了咬牙,突然扯下丝带往地上一甩,几颗泪“吧嗒!”“吧嗒!”重重砸在丝带上,染深了血色…… 他狠狠抹了抹脸上的泪,仿佛要把皮肤擦破才好,禁不住一阵冷笑,笑的背脊发抖。 “师父……你终究还是偏心的!……我知道你是去找她,哼……既然如此,那我就偏不遂你意!” 忽然,他又低下头去,小心翼翼的拾起那丝带,嘴角牵了牵,挤出了狰狞的笑, “我该比师父更加自私才是啊……不然,怎么对得起师父呢……” 劫 “动了!动了!导位旋天盘动了!!阿得快!!在东边!” 大姨妈突然神情慌张呼乍得人耳膜生疼!不是说查不到犬奸位置的嘛?。。不对!!可能是其他作害的鬼东西! “走!” 阿得猛一甩手抄出折扇,刹时离弦之箭般朝东边射去! 这东西倒挺精,白天不来,晚上掐准了时间来。哼,何方孽畜,管你什么时候来,胆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做伤天害理的事,我绝不饶恕! 阿得一路追出南城小镇,郊外是片密林。 “不错嘛,挺会挑地方。” 阿得手中折扇刺出锋刃,月光被密林枝叶切得粉碎,一颗星光恰巧落在折扇锋刃上,反射出的寒光击石穿木! 四周一片寂静,阿得手中的折扇捏紧了—— “呜呜呜!呜呜呜!” 来了, “滚出来!” “呼嘶——” 折扇朝那声响处刺出—— 只见从那密树冠角刹时“扑哧”出几只乌鸦,毛飞叶散的,折扇击了个空,旋回手中。 原来是几只鸟。 随后,四周又重归于静。 除了微微风吹叶抖,却一片沉寂,这静不只是状态了,说冷都毫不为过。 阿得左手打了个响指,一簇火光颤巍巍甩着尾巴,顿时将这幽冥怖惧的森森夜路点了个通明。 敌暗我明,她就是要打草惊蛇,调那东西出来才好搞! 忽然,风声彻底消掉,就像有人突然被捂住了呼吸,阿得顿时只觉心跳声、血流声声声显耳,仿佛要刺穿耳膜。 她警惕着往前寻,大姨妈不知是害怕还是怎的,时不时撑撑阿得的肩膀,摸摸阿得的手臂,弄得阿得一身鸡皮疙瘩。走了几步,大姨妈干脆用手一把抓了她的腰,阿得心里一阵电麻:“松开!” 猛一扭头,身后却空无一物。 等一下,那刚刚是谁…… 或者说,刚刚是什么东西?! 不对!大姨妈怎么可能不见了?她不属于这个空间的!难道……这里又有某种压制!? 阿得吮了一凉气,周遭正常得可疑可怖,一路上,她轻步轻声,除了地上时不时引人注意的奇形怪状的瓦砾碎片,什么都没发现。 她心里有些失落,都有点怀疑大姨妈那破盘子的功能准确性。 突然!前方好像有一团黑影在动!阿得赶紧收了火团,抄紧了折扇—— 好像有个东西在刨地—— “嗖!” 管你什么狗东西!杀了再说! 折扇刹时朝那东西刺去—— 中了! 折扇一收,阿得点了两簇火光,凑近一看—— 原来是条刨坟的野黑狗。 这森林边上竟有个坟地! 有坟并不是什么稀罕事,只是这坟无碑,口朝溪,呈斜三角,确诡异的很!要按这人界惯习,可是大忌朝水埋尸! 说人界倒大了些,也可能,是一方水土一方习罢,这东西,莫要深究才是。 至少宰了条野狗,心里平衡了些,夜也深了,回去补个觉。 “哐锵!哐锵!咚咚咚!!……” 小镇里突然锣鼓喧天,灯明火亮的,阿得还没出树林,隔老远就目知耳觉了。 艾玛,乡亲们这大晚上的不睡,弄这热闹!我就干了个小好事,也不至于这般大张旗鼓的来感谢我罢。 阿得不禁暗自窃喜,自己做无名英雄的日子也该到个头了。 过了堤,入了镇,人头攒动,各各举了个火把。 阿得面挂微笑,一挥手:“没事!大家都回去睡罢!我刚就打死了条狗,也没干什么,不必这么客气!” “是她!真的是她!我就说是她罢!” 人群忽然哄动, 阿得见这势便得意的昂了头,闭了目,大手一挥:“啧!是我是我就是我,你们的大英雄,大家不必客气!回去睡罢!都回去睡罢!” “你看!她自己都承认了!” “造业啊!真的是这畜生!” “我要杀了你这个作孽的孤妖!” 怎么回事?风向不对劲! 阿得立刻肃皱了眉,忙张口问道“不是,大家大晚上的不睡觉,在这围着是干嘛……” 阿得“干嘛”二个字都还没说完就被人抢了声! 那女子人高马大,凶神恶煞,朝她咬牙切齿道:“早看你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哼!狐媚妖精!想不到啊!偷男人就算了,还偷鸡摸狗啊!” 闻言,阿得脸色“刷”一下就黑了“你把话说清楚!” 那女子一听阿得这语气,气愤得推了袖子,呼了大手掌,熊过去就想抽她,却被身后一壮汉一手拉住,那壮汉摇了摇头,使了个眼色,嘴里呐呐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火光昏沌下,那壮汉看着好生眼熟。 许是白天交过手的,怕那女子吃了亏去。 “咳!大家安静!听我说!” 人群中一位白胡子老头拄着拐杖来到人前,看样子是这南城镇上德高望重的人物。闻声,那老百姓们果真不吵了。 那老头紧接朝阿得着厉声质问道: “你不承认,那好,我且问你刚刚上哪去了,身上为何这么多泥污。” 泥污?! 阿得赶紧一看,果真!肩膀上、手臂上、腰上都沾了大块泥污! 妈的!被算计了!证据凿凿,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阿得咬了牙:“哼!我当是什么!原来就是有心之人作戏唱啊!怎么?是有人亲眼目睹我行凶不成?!!” “咚!” 那白胡子老头拐杖猛一戳地!咚隆赫耳!阿得心里一颤,想她昔日里斩鬼除怪手起刀落,心中不曾有过半点怯意!想不到啊,终究人言可畏,四只脚的远不及这两只脚的可怕! “还敢狡辩!” 那老头子顿时怒目圆瞪!朝阿得一记暴喝! “嘎娘!你这畜生还敢狡辩!自你进村那日起村子里就相继有大量家禽莫名失窃!且不说你已经承认偷了一条狗吃,大伙这是听的清清楚楚的!这里还有几个是和你交过手的,知道你非常人之力,说不定你就是什么狐黄白柳的东西变的妖精!” “大家一起上!把这妖精绑了烧死!!” “燃死她!烧死她!烧死她!” “畜生!还我辛辛苦苦养的鸡鸭!!” 人群一下子炸开了锅!哄闹声顿时破开死沉的黑寂。人多壮了胆,时不时有几个火把朝阿得那边打过去。这要单拎几个人出去,绝对安分的很! “老子做好事不留名,不言谢也就罢了,还敢倒头一耙甩。嗯?!!” 阿得生平最受不了的就是冤枉,一气侮辱框头而来,涨得她耳、颈通红发紫,手心里火光石电,滋滋暴裂,胸腔一团怒火都要烧到眉心去了!什么“修真士不能屠戮凡人百姓的天地令法”通通都去死吧! “妈妈……我觉得姐姐是好人……她治好了爸爸的病……” “嘘!别说话!” 突然!一个软软糯糯细小的声音从人群中破开阿得心中的天,很奇怪,刚刚受了那么多诽谤和侮辱,她都没吭几声,这下鼻子却猛的一酸,眼里滚烫,那声音虽小,却力破苍穹,一刹就叫阿得手心的能量破作轻烟化去。 战,她便坐实罪名。 不战,她便蒙冤入狱。 眼下,除了那个孩子,无人信她,她百口莫辩! 众人见她收了异能,见机立刻蜂蛹而上,欲行一齐将她拿下! “呵,既然杀不得,那我还控制不了你们这些凡夫俗子了?难道叫我这一生本领拿去绣花不成?!!” 阿得见势一个诀立,刹时冲天能量作龙卷之势搅开天地——一个赤焰钟罩就将那些袭涌而来的百姓困在一起。 “这是什么?!” “竟然使妖术?!” “救命啊!妖精杀人呐!!” “杀人啦!救命啊!菩萨救命啊!!” “俺的娘!杀人啦!杀人啦!救命!” 罩里霎时鬼哭狼嚎,抱作一团,个个恐色显面! 阿得面色铁青,行至跟前,压制怒火,深呼了口气“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是受谁蛊惑,如此咬牙切齿想取我人头!……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不稀罕,我只求问心无愧。放心,我现在不会杀你们,还请你们在这罩里待一会,我这就去擒那幕后作恶之人!” 一句豪言甩下,她心里自是有些虚的,人在何处?上哪去找?毫无头绪,只是眼下控制住了这些自以为是的刁民,转身踱步,倍感无奈,要是子夜在…… 对了!弟弟呢?!弟弟上哪去了?!从她回来就没看到他了,他会不会遇到危险了?! “弟弟?弟弟?我是姐姐啊!你在哪里!听到回我一声啊!第第!” 今夜,鬼捉了月,天地黑成污血,空气是刺骨的寒,隐匿在空气中能嗅到的丝丝若无若有的腥味会不会就是线索。 镇上的居民刚刚为了捉她都聚到了一起,眼下各家各户门开灯亮,屋内空空荡荡,那幕后的东西使得一手好调虎离山! 怎么回事,刚开始浓烈的腥味怎么突然截断了? 阿得更加警惕了,这小镇的红砖瓦房参差错落,挨在一起,过了一户,诶!这靠里面怎么还有一户!里面的那户更深暗,更死气。 突然!不知道是从哪个砖瓦拐角处钻出一张白脸,飘着呼吸,吓得阿得差点原地去世! 心里一大颤,表面却镇定的一批,怔了怔,一定睛“你上哪去了,担心死我了!知不知道!你没遇到什么罢,我看看,有没有受伤啊!” 那张白脸原来是弟弟,怪不得,人家本来就白的很!烛光暗影衬得有些诡异罢了。 阿得在他周身扫了几眼,有些生气的捏了捏他的脸,就当是对他突然消失的教训罢! “没有。” 他还算听话,这下开口说了两个字。 “呼,没有就好,没有就好,你在这呆着不要乱跑,我去前面看看。” 他听话的点了点头。 阿得继续往前探索着,心里却忽然生了一阵莫名奇妙的后怕,像一缕诡烟似的缠在心里,怪怪的。 一阵黑风忽来,将阿得鬓间潦草的白发吹到嘴里,一路上什么都没有发现,她用手把碍嘴的白发撇开——顿时!她瞳孔骤缩!眸子黑成深不见底的渊!——血……血!! 手上有血!哪来的血?! 或者说……刚刚碰了什么东西!! 没有,她没有受伤,血不是她的,那么…… 她脑子里有根弦,崩断了! 她迅速悄声辙返—— 深深土砖红瓦隐秘的一处,某个东西影子拉得老长,抖抖颤颤,幽幽昏黄的老油灯下有“嘶呼嘶呼”轻细的吮吸声,地上横躺着一个女人,一动不动貌似死透了,那东西扑在女人的脑袋位置,时不时用力的拧拧身躯,背上的毛扎破白衣,跪在地上,佝偻着,如同一个裹着头巾吃死人饭的老婆婆。 看清楚了,趴着的,是条会化成人形的恶犬! 哼,什么弟弟。 折扇一瞬间就呼去! 好快! 那东西耳听八方立马“窜”就出来!折扇又击了个空! 却被迎面飞来的阿得赶了个正着! 刹时一道金光自阿得袖中“嗖”的一下窜出将那恶犬捆的老老实实。 捆妖锁特么终于派上用场了! 那狗东西被捆“刷”一下又化作人形。弟弟的样子,楚楚可怜的望着阿得。 阿得才不顾它什么样,快步赶进屋子里一看——恐怖如斯——那妇人没了脑袋,颈口一圈干瘪乌紫——血已经被吸干了! 阿得面色煞白,手中折扇刹时并笼射出一锋长刃!刃逼那“人”颈喉! “怪我太蠢,你,就是那恶贯满盈犬奸!” 好蠢!我当初为什么要相信一个来路不明的怪人?!竟着了魔般深信不疑! 那“人”长舌头探出舔了舔嘴角余留的血,忽然狰狞的望着阿得: “你知道吗,你的血可比这些烂货的香多了,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比她的都要香。” 恶心!阿得望了眼屋内的尸体,心里隐隐作呕。 “不是那个烂货呐……是我一个老朋友。” 他说“老朋友”的时候,眼里忽然可见的悲伤,好像在怀念,祭奠。 “哼……” 他忽然低下头去,突然一声酸苦的哧笑,颤抖着,又抬起头来,这下,眼里却是可见的恨意,仿佛灼烧着毒磷焰火,触之则死! 她大概猜到了: “畜生!那可是你的衣食父母你怎么下得去干那种罪孽之事!” “怎么?他们刚才侮辱你的话,一转身就迫不及待用别人身上了?!” 阿得心里一颤,这话确正中她心口最敏感的位置! “原来……你跟他们终究是一般的,” 一扎,二扎,扎扎中口! 他却又一阵哧笑,表情扭曲可怖! “我说错,不,在,我……我最恨你们这种妄自揣测,肆意诽谤的人类!!” 他突然发狂,想用力扎脱捆妖锁! 这突然的暴吼,阿得差点掉下眼泪来,尽管她亲眼看到他作恶,那又怎样?那些人不该死吗?凭什么他们就可以随便冤枉好人。而好人就该死、该为他们效力?!! 眼下,她真的感同身受,她的立场渐渐与他契合。如果一个英雄要拯救天下苍生,而他救下的都是诸如此类的货色,那么可以说他白费力气了,这些货色该死,真的该死。 让阿得选择,眼下她宁愿舍弃整个南城的百姓!救一个,与她一样,的“人”。 百姓……刁民…… “妈妈……我觉得姐姐是好人……她治好了爸爸的病……” “姐姐是好人……” “姐姐是好人……” 好人……好人? 阿得眼下心智不稳,被那“人”一席话冲击了心灵,想到自己过往种种——背叛,抛弃,欺骗,暴力…… “呵……好人?何以为好人,何以为坏人……我自问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那些人凭什么这般待我?!!” 糟糕!阿得这下心神乱了! “阿得……快醒醒!快杀了犬奸……回……回上九天!” 大姨妈?大姨妈回过来了!只是这声音为何如此脆弱! 阿得瞳孔猛的一下终于回归了常色,缓了神“闭嘴!休要巧舌如簧!你若当真冤枉,我自会还你一个公道!虽然你杀人,是我亲眼所见……我信你……” 这什么突然要说这三个字? 为什么控制不住溜出了这三个字?! 完全不合逻辑! 简直荒谬至极! 闻言,他却突然呆怔了! 脸上突然涌现出那种真切的,藏不住的,激动到想哭的表情。 天知道,阿得会不会是第一个、亦或最后一个将相信和理解这两样难能可贵的东西传递给他的人。 尽管是她的无意之举,她脱口而出那三个字的表情,他终身祭奠。 而他那片刻的感激神情,仿佛跨越了千万载的时空长河,倾注了他周身的心血深情,最终凝为殷红的重重一笔,刻进了她的心里。 “走,我带你去,你最后行一件好事,我有把握渡你轮回转世。” 阿得朝他伸去手,他欣然接受。 没有什么,只是渴望爱,所以渴望生。 两人来至罩前, 他“噗通”一声跪下,负荆请罪: “大家……是我……听我说……我本是某商人家养的一条狗,因为商人常年外出做生意,妇人落了寂寞,便引诱我与她通奸,后来商人回来发现了,他一气之下往死里打我,那妇人竟然背弃她当初的承诺,与商人一齐打我,本罪不在我,奈何人要亡我,我冒死才逃出,但负伤太重,最后抑郁而亡,亡魂报复,杀人作恶,得了人形,村子里那些失踪家禽也是我偷的,郊外野林的坟是我派手下刨的,我自知罪孽深重,只求一死。” 闻言,罩内一阵唏嘘。 懂了,知道为什么当初他被人打不还手了,他心中有愧,夜晚杀人,白天故意捣乱被人打,以减轻他心中的罪孽感,很不可思议,不过,他确是有悔过之心的。 收拾了残局,阿得变卖了御用空间内一些东西,补了老百姓损失。 其实,她是没能力让他轮回转世的,但是子夜有。 这一次,她重新接上了与子夜的灵识传音,这废线重修要了她半条命。 对不起,子夜,麻烦你了。 南城盼君来 零晨了,都入了梦。 一轮明月柔柔的荡在水面,荡开朦胧的雾,清凉细绵的雨匆匆吻过绒绒的脸。天地湿淋淋的,一枝墨叶随风颤颤,抖着无数闪亮的星光。 有雨珠耀在青瓦檐边,仿佛是谁撒的晶莹的糖,翠竹沐雨,是哪个姑娘嬉闹游玩不小心掉了佩环,击在溪边的玉石上,碎成今夜的淅淅沥沥。 月色清清,洒下的不是柔光,而是谁幽幽郁郁的情意,听雨,未眠,在等谁来…… “大姨妈……” 阿得双手支着脸,靠在青石桌上,悠悠望天,倦意是一小圈嫩红,微微泛在下眼。 “嗯?……” 大姨妈瘫靠在她手肘边,惺忪应声。 “为什么你每次都在最关键的时候消失啊……” 阿得嘴唇微嘟,眼皮悠垂,轻轻歪歪脑袋。 “我也不知道啊……我本来就不是九渊大陆的人,隔了空间,难免经常性受阻失连吧……” 大姨妈似乎觉得这样靠着不舒服,索性下滑了下身体,平躺在桌上。 “大姨妈……” 阿得微微蹙眉,不厌烦的轻声呼唤。 “嗯……” 雨声催人倦,大姨妈困乏得很了。 “你说,我现在叫他,他会不会来……” 一阵风过,竹影婆娑,清爽的吹过唇边,良久,无应…… 阿得双眼朦胧,大姨妈睡着了。 意识模糊中,她闭了目,凝神,似睡非睡,似梦非梦,入静之态。 “子夜……” 她召唤了他。 嘟了嘟嘴,晃了晃脑袋“是……在做梦吗……” 但她双眼开着,天地还逗留在眼里。 “会来吗……应该不会来了吧……” 她自顾自呐呐,不知不觉竟已起身踱步,踱步到门口阶台,步子摇摇晃晃停停走走,痴痴的望着天——月明星稀,细雨点面——草藓上台阶,湿湿漉漉—— 一个脚底打滑!! 我了个去! 阿得神经能的一打紧! 脸朝下!要扑个一嘴草了!! 一瞬间,一股力量却突然稳稳当当呈在她双臂之下。 一声骄嗔,阿得只觉一头扎进了个温柔乡!温暖的,柔软的,香香的,熟悉的…… 天昏地暗倾刻间被灼灼日光捅破。脸仿佛扎进一朵云里,眼里闪忽出几个金星。 她撑出头,一只泛着萤萤暖光的透水蝴蝶飞过她眼前—— 她立刻意识到了什么,忙退出身体。 “怎么,叫我来……却不愿见我?” 一语熟悉忽然包抄入耳, 是他, 许久不见, 他越发的清秀俊俏, 玉一般的少年,似淌着佩环翠鸣的小泉。 不是的,她很想你,很想你。 望着月下的他,她精神忽然爽朗,困意作蛾子扑散“……” 她忽然避开他的眼神,望着地,地上空无一物,却有他的影子。 她张了口,忽又望向他,却又忽然避开“你……这么晚……饿吗……我给你抄两个菜……” 闻言,他轻声一微笑“不饿。” 她心里忽然有些失落,雨这时下得大了。 一滴雨正好打在她眼角,她眨了眨眼,眼角泛开了红晕“下雨了……进屋……我去温两壶酒……” 她匆匆若雨奔进屋里,烛火暧暧,随风曳曳,昏昏柔柔,像冲进水里的牛奶,飘渺纱幔。 两人对桌,不语。 他一直盯着她,仿佛永远都看不够。 他盯得她无比羞涩,她尴尬慌乱的狂饮两杯。 以酒遮脸,借酒壮胆。 酒劲上来了! 这下,她脸颊微醺,绯红发烫“你……来,一起喝!” 他嘴角扬起,蜜语灌糖,故意拖着孩童的腔调“我要喝你那杯!” 闻言,她心里猛然一震。 他已夺过她刚饮过的杯子,斟满一杯,对准她刚饮过的地方,一饮而尽。 一股羞意伴着酒劲冲上眉心,双颊红似火烧,赶紧一把夺过他的杯子,两囗作一口饮尽! 她喉头有些辛辣,胸口闷着火烧,倦意突袭后脑,有些昏昏沉沉,有意无意,不知不觉中突然又立起身来—— 子夜刹时瞳孔骤缩!呼吸凝止——心跳狂乱—— “……唔……” 她轻轻吧唧了几下嘴,睡着了—— 我去去去去啊!!!! 她竟然胯坐在子夜身上,面对而坐!双手挽在子夜脖颈,紧紧围住,自己一头扎在他颈窝处睡着了!!? 这妮子喝了酒就这样狂野奔放了?! 子夜却是会心一笑,那笑仿佛要钻到心里开出一朵灿烂无比的向日葵来! 他张了手紧紧的把她抱住,食指一弹——门关帘下,烛灭风止——抱上了床…… 害~年轻气盛。。 说个重要的事 朋友们,作者有话要讲啦~ 那个,非常感谢经常给我投票的朋友,我这2天段更的时候想了很多,还是太稚嫩了。。不过,我想玩些新花样,这本不会掐,按我的兴趣走罢,女主还是阿得不过人设啊其他的有可能都会变。 后期主打灵异怪诞的东西,也许一篇一篇的单独成文。 大家看小说也就图一刺激或乐。愿意跟着我继续往下走的呢,就请坐吧,要是不愿看的,也不强求。有缘必相见,无缘不勉强。 就这样啦~明天见 作者的话 那个,大家不要急,“新接剧情”在构思中~ 旦行好事,莫问前程 今天是2021年2月10,后天春节。说实在话,年味愈淡的今天,这是为数不多的一次让我有些期待和激动。 对我来说,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写文,说来好笑,我就是男子一时发热提笔就干,关于构思啊人设啊行文主线暗线啥的,我一个都没想,蒙头就干,所以才导致出现了许多问题。 我这个人吧,深信一句话“适时的休息比无头绪的拼命奔跑更重要。”所以最近在阅读前辈的优秀作品,汲取营养。还是打算把这本书更下去的,尽管歪歪扭扭,还算是一次不错的尝试的。 应该没啥人看到吧,没事自娱自乐,干脆大胆些,把自己想写的都写进去。 今年对我来说是一个很特别很重要的日子,我希望自己在未来的日子里: “常执笔以思,长个人之智。” 最最最重要的是要拥有一个好的心态鸭,多尝试,无所畏惧。 好啦,唠嗑到这里吧。 祝大家新年快乐!成为更好的自己! 莫得味辣条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