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孤儿… 低头带上那厚大的兜帽，身上的袍子那股潮湿的霉味以及混杂着马尿的骚味深深刺激着自己的鼻腔。 放缓自己的步调，压抑着自己的呼吸。马蒂奇看着向自己拥过来的一群群“兜帽”，收束了自己的肩膀，把双手缩在身体前方。 自己是真的不想碰到那群身体软的不成人样的东西，那种绵软的质感，隐隐约约的滑腻感让自己发自生理的不适。 摸着自己腰间的燧发枪，以及那把仅仅只有小臂长的破甲细剑，马蒂奇感到了一丢丢安心。 “他们还要多久…我这边要是跟着他们一起进去就出不来了啊…” 马蒂奇看着越来越多的“兜帽”，心下微微有些紧张。 面前的哥特式建筑耸立着四个尖顶以及支撑的肋架拱顶，原本应该是彩色的玻璃却变成了灰色以及黄色。黯淡无光的铜钟散发着古朴，或者说是腐朽的气息。大理石为主体骨架的墙体显示出了沧桑与古老，还有那隐藏起来的密辛。 那群人“簇拥”着马蒂奇，把他硬生生挤进了高大的大门。 映入眼帘的是昏暗的烛光，一旁的湿壁画在黯淡的光照下看的不是很清晰，只能模模糊糊的看见一颗颗通天的大树直直的插入天空，一些看不清样子的生物在它们的周围盘旋。阴暗的天空从云层中露出了一道光，只不过从光刺穿的地方伸出来的却是一根章鱼那布满吸盘的触手。 马蒂奇不敢再看，默默的低下头去。右手伸进袍子握住了自己的那把破甲细剑，感受着那令人安心的冰凉感，马蒂奇微微舒了一口气。 “果然自己还是不适合这种‘孤儿’任务吗…” 一想到自己原先看着自己教会那群出个任务怕的要死的新人心里露出的鄙夷，自己就感觉好笑。本来接受过像《纸人》、《逃生》、《克苏鲁的呼唤》这些“大作”的洗礼，自己应该天不怕地不怕的。可是，现实确实教会了马蒂奇什么叫“你以为你以为的就是你以为的。” 仅仅只是被一群人围住，自己就害怕成这个样子了吗？ 一股潮湿的腥味穿过了身上的霉味，打断了马蒂奇的思绪。 “呕——” 身边的一个不是那么“柔软”的人干呕了起来。 “这是主的神迹…”旁边的一个人不知道在给谁解释着。 马蒂奇拉起来自己的衣领，尽量遮住自己的口鼻，把头更深的埋下去。 “这种味道一般意味着主十分愉悦，看来咱们今天可以满载而归了。” 刚刚解释的人声音里面似乎透露着淡淡的喜悦。 感觉是自己右手手肘处那绵软的质感，马蒂奇稍稍往左边偏了一点。 嘶—— 没完没了了是吧！！ 马蒂奇身边的那个绵软的东西继续蹭了上来，紧紧的贴着马蒂奇，让马蒂奇不得不继续挪向左边。 “别再靠过来了啊！！” 马蒂奇在心中怒吼着，身旁布料下那绵软，甚至有些粘稠的质感让马蒂奇都起了鸡皮疙瘩。 “草（一种植物）！怎么都靠过来了！” 马蒂奇咬着牙，右手紧紧的握住破甲细剑。 看着一个个的兜帽人向自己挤过来，马蒂奇望向了四周。 右手侧风琴所对的唱诗班的高台挡住了去路，一排排高大的大理石灰色立柱支撑着这个教堂，一排排镂空雕花的长椅静静的并排而立。 那群兜帽人的领头手里的提灯照亮了面前三米的区域，在倒数第二根立柱处停下了脚步。 随后，那一个个兜帽人都如潮水一般涌入了倒数第二根立柱后面那通往更深处的木门。 感受着一个个“柔软”的触感划过自己，马蒂奇深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那潮湿的腥味涌入鼻腔的感觉真的不好受。甚至想到这种味道进入了自己的肺部，马蒂奇就感觉一阵暗暗的反胃。 抬脚跟上了那群兜帽人，马蒂奇迈入了那道腐朽与破败的木门。 木门后面是螺旋状向下的石制楼梯，在黑暗中只有烛火在闪烁着。这个楼梯里只剩下了“啪嗒…啪嗒…”的脚步声，还有时不时的呼吸声。 “啊呃呃呃！！” 马蒂奇忍着想拉扯自己头发的冲动，一旁深邃的黑暗挡住了绝大部分视线，单调的声音压迫着自己的神经。时不时有一个绵软的身体从自己的身边穿过，鼻翼间一直回荡着那股潮湿的腥味。 “我的天口阝…空之神啊，要是能在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见到一张友好的脸庞，我踏蚂愿意付出该死的一切！” 马蒂奇在一旁低语着，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充满了不可言说的意味。 终于，前方出现了平地。一旁用石头砌起来的墙壁消失了，露出了原本的岩石与土壤。 马蒂奇继续跟着那群兜帽人，那股一直萦绕在鼻腔里的腥味突然多了一些不同的味道。 “血腥味？” 马蒂奇动了动鼻翼，闻见了熟悉的味道。 “看样子是经常有新鲜的血液出现在这里。啊啊啊啊…斯科特·卡尔维特，你这个蠢货去哪里了啊！！！” 马蒂奇在内心里怒吼道，将自己腰间的破甲细剑握的越来越紧，甚至都出现了微微的痉挛。 那个随时都要别着胸章，头发油得洗一次头都可以炒三天菜的混蛋，马蒂奇表示自己出来没有这么想念他。 自己宁愿去面对那些在器皿里面蠕动的血肉，也不要来这种“邪教”祭祀的地方。 毕竟，在容器里面的血肉还是被数层法阵限制着的。但是，这种隐秘的召唤，谁知道他们会搞出来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要是仪式失败了，最好的情况就是这群人变成了崩坏的血肉。要不然，哼哼，指不定星空之上的哪位就响应了仪式。 虽然这个世界并没有一群崇拜那沉睡在拉莱耶的梦境之主的疯子，有的全部都是本土的“土著神明”。但是，在来这的一个月里面，马蒂奇在一个乱葬岗里见到了五次食尸鬼。大多数都是那种全身腐烂，保留着人类身躯的活尸。然而，其中的一次，那只食尸鬼两足直立，身体前倾，看着像狗一样的身躯，有着胶皮一样的皮肤… 马蒂奇从那之后就意识到，这个世界，不单单只有“本土神明”… 第二章 “孤儿”的身世 马蒂奇两旁的墙壁上涂抹着已经干涸的血液，宛如随意的涂鸦。那混乱的笔触简直就像一个精神失常的病人在犯病的时候描绘出自己心中的幻想。 看着那杂乱无章的“画”，马蒂奇不禁回忆起自己刚刚来的时候。 大概也就是三个月前吧，自己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捆在一个巨大的十字架上。地下用血肉胡乱的涂抹出了像是法阵的东西。面前的几个人穿着破烂的布衣，低头在那里念诵着什么。 明明自己上一秒还在做梦，下一秒怎么就到这里来了？话说刚刚我做的是什么梦？ 马蒂奇当时那浑浑噩噩的脑袋已经无暇思考这些了。自己的心脏下方有一个深入内脏的创口，正在汩汩的留着血。 面前的几人表情麻木，低吟着不知名的语言。 “求求您了，救救我们吧…” “求您了，保佑我们今天可以吃到小麦糠吧…” 一个个卑微的祈求在马蒂奇的耳边回响，可惜马蒂奇现在甚至连自己来到这里之前的记忆都有些模糊了。 自己，是叫陈千帆？还是叫…呃…马蒂奇？ 一个陌生的名字冒出，好像有不是那么陌生。 马蒂奇？美第奇？这个文艺复兴时期最大最牛逼的家族？ 可惜，现实是残酷的，这个马蒂奇似乎只是一个普通人。 失血过多的并发症已经出现了，马蒂奇现在感觉自己已经开始头晕目眩，四肢抽搐，冰冷，并且呼吸越来越急促，带动着身体的创口，有着撕裂的疼痛。 哎？怎么？我还没搞清楚情况，怎么就要死了？ 马蒂奇十分吃力地扭头看了看四周，破烂阴暗的房屋散发着潮湿的霉味，从粗糙的建筑里面看不出时代的痕迹。仅仅只有大小不一的石头堆砌在一起，用泥浆胡着墙壁，有些地方还漏着风。从屋里还可以看到些许雪花在外面飞舞，风时不时的带着“呜呜”的嚎叫涌进房屋，让马蒂奇原本冰冷的四肢几乎完全失去了感觉。 马蒂奇现在感觉自己的脑袋越来越沉重，连呼吸都有些疲惫。 “里面的人，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迅速束手就擒。” 外面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破旧房屋里面的五个衣着破烂的人脸上的麻木终于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惊恐。 “怎么办，治愈教会来了？” 一个人抱着脑袋，蜷缩在墙角，微微颤抖着。 “咱们快跑吧…他们一来…我们都得死…” 一个裹着破布的中年女人脸上满是紧张的神情，眼角的鱼尾纹已经皱了起来。 治愈教会？这里不会是亚楠吧… 马蒂奇现在已经神智有些迷糊，感觉到自己身体的状况，自己还是默默地在心里开了个玩笑。 果然，民风淳朴亚楠镇，人才辈出不死人… 仄起平收，还挺押韵的… 马蒂奇苍白的脸上挤出来了一抹僵硬的笑容。 没想到我马上死的时候居然还能开一个玩笑。 马蒂奇眼前的世界已经开始模糊。 哦，已经出现了意识迷糊了啊。看来快不行了啊。也不知道这个“马蒂奇”还是不是雏，我先前可还是一个卑微的处蓝。 马蒂奇自嘲的笑了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下半身。 心脏下方的血源源不断的流出，染红了自己下身的衣物，在下方迅速干涸成毛血旺一样的物质。 学过医的都知道，电视剧里的血泊在现实中根本不可能出现。按照静置离体血液的凝血速度，血液会迅速变成毛血旺一般的类固态物质。 咦？那是什么？ 马蒂奇眼前突然闪烁着红色的光辉，忽闪忽闪的宛如星星一样。看着面前像是一千度近视的景象，马蒂奇感觉地下的“毛血旺”开始蠕动起来。 血疗术？真高级… 马蒂奇失去了意识。 收拢起了发散的思绪，马蒂奇稍稍松开了右手握着的破甲细剑。 一旁阴暗的角落里堆着一团团血肉，时不时会有一两只老鼠跑过去啃食。那些血肉旁都画着看似随意涂抹的法阵，不知名的液体散布在一旁，有着亵渎，恶心的视觉冲击。那种扭曲，混乱的感觉扑面而来，让人不寒而栗。 “斯科特·卡尔维特，你踏蚂在哪里！？” 马蒂奇尽量减小动作幅度，不断的环顾四周。 现在除了自己的呼吸，以及其他人的呼吸，马蒂奇已经听不到其他的声音了。就连一开始在角落里的老鼠，现在都销声匿迹了。 兜帽人的领头匍匐在一个不规则的石块面前，那石块表面涂抹着各种已经干涸了血液已经内脏的碎块。 “那个是肝脏的，那个是脾脏的，那个是肺的支气管，那个是前额叶…” 马蒂奇开始下意识的辨认起各种碎肉，面前的那些肉都已经碎的不像样了，可是马蒂奇就是可以辨认出那是人体哪一个部位的。用他的话就是: “没有系统，没有金手指，不是龙傲天，那我就只能靠这种天赋异禀咯…” 这个能力自从自己上了某大学的医学系就出现了，不管是动物，还是充当教具的3d打印出来的“人”，自己都能辨认出来。 也就是在不到两年后，自己的“能力”就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fugatulous…hohba…sniskmk…” 领头人呢喃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低语，马蒂奇一直伸在斗篷里的右手终于完全的放松了。 还好，只是一群什么都不懂的玩意在瞎搞。 刚刚领头的人呢喃的那些，在马蒂奇的印象里，是一个音节都没有出现在克苏鲁神话里面的。所以这个仪式就算再怎么反人类，也不会造成多大的伤害，是自己的小队可以解决的。 想到自己的小队，马蒂奇就有些牙痒痒。 自己明明一开始只是一个普通人，就因为自己处理了一下自己的伤口，这群家伙就那救命之恩来“强迫”自己加入他们那名为“审判庭”的组织。 这还不是最主要的，他们一开始只是让自己来处理一下伤员。马蒂奇表示自己一个大学还没上完的学生来处理伤员是不可能的。直到自己看见了那用锯子，钳子，锥子，砍刀，大型木棒的“手术”之后，自己毅然决然的担当了“审判庭”职业小队医生的这一职务。 然而，这只是“噩梦”的开始…… 第三章 直捣窝点 马蒂奇身为一名“文职人员”，肯定是不能去出任务的。 用马蒂奇自己的话说就是: “出任务是不可能出任务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出任务的，只能研究研究那群怪物来维持生活。” 然而那群混蛋，他们居然以随队医生的名义把自己拉过去！他们原来从来都不带的！！ “轰——！！！” 头上传来了一阵巨响，顶上的土石“哗啦哗啦”的落了下来。 左手拍打着头上的碎石和土块，马蒂奇把藏在腰间的破甲细剑悄悄地拔了出来。借着宽大的斗篷，掩盖住了破甲细剑剑刃处那锋锐的寒光。 “有人在亵渎主的仪式！！” 领头的兜帽人从地上爬了起来，大声的喊到。 “怎么办…怎么办…我们被发现了！！我们会死掉的啊！！” 人群里已经有人开始乱窜，就像一汪平静的池水里投入了一块钠一样瞬间炸锅。 “都冷静！冷静！” “快跑！快跑！” “我不想死，我还有家人啊！！” “啊啊啊！我不是故意的，求求你不要杀我！” 马蒂奇看着头顶几乎没有什么变化的“天花板”，有些无奈。 “又是一群什么都不知道的杂鱼，还没看到人都已经吓成这个样子了…” 马蒂奇虽然嘲讽着这群“杂鱼”，但是身体还是很诚实的抱头蹲在了一旁的角落，小臂长的破甲细剑刚好可以反握着藏在宽大的袖子里。 “我可不想死…” “轰——！！”又是一声爆炸。 地下室内，一群群兜帽人在疯狂的乱窜着，一旁杂乱无章的血色涂鸦更是给这个场景添加了混乱的意味。 “冷静！不要慌！我主已经降下神谕，只要我们拿起武器，主就会赐福每一个为祂而战的战士。” 马蒂奇转头看向了那个一直领头的…呃，应该叫祭祀吧。 那巨大的兜帽之下，隐隐约约可以看见胡子拉碴的下巴，在昏黄的提灯之下，好像嘴里还有什么东西反射着光。 慢慢靠近那个祭祀，旁边的一个硕大的身影突然蹿了出来。 “哦！诸位快看，主给这位羔羊降下了恩赐！” 那个体形硕大的兜帽人身上闪过一阵土黄色的光芒。 他的肌肉瞬间膨胀，体型一下就上升了一个重量级。 “刺啦——”那原本还可以遮挡住身躯的宽大斗篷被撕裂开来，露出了赤条条，白花花的肌肉。 “薅你毛(๑≖ิټ≖ิ)…” 从那个壮汉的嘴里好像传出来了什么不可名状的名词… 马蒂奇夹紧了自己的屁股，继续慢慢的蹭向祭祀。 “兄弟姐妹们，拿出你们的武器，为主的降临而战吧！！” 随着祭祀的大吼，那群“信徒”都像猿猴一样大吼起来。 “为了主！！” “为了主…给我的麦麸！！” “为了我的爸爸！！” 然后，他们就在马蒂奇惊恐的眼神下拿出了…翻土用的小草叉，小锄头，以及…还能看的木剑… “看哪！！主给你们降下了祝福！！” 祭祀站在那块不规则的石头处大吼着，让马蒂奇震惊的是，他们的武器真的附上了微微的黄光。 呃？！这不科…这不魔法… 马蒂奇微微松开右手，让破甲细剑从袖口滑下，发现自己的细剑剑刃上也有着淡淡的黄光。 “看样子…似乎没有神力…也没有魔力波动…他是怎么做到…” 马蒂奇看着离自己三米处的祭祀把他手上的提灯改变成了某一种颜色，挂在了石块处。 “兄弟姐妹们，为了——” “轰——！！” 有些刺眼的光芒从天花板处射了下了，长时间在黑暗的马蒂奇眯了眯眼，想要适应这种强光。 “兄弟姐妹们！异教徒他们已经来了，为了主战斗吧！！” “冲啊！！” “冲啊！！” “冲啊——啊——” 马蒂奇静静地看着演着独角戏的祭祀，默默靠近了他。 “里面的人，你们已经被我包围了，迅速束手就擒！” 听着着宛如天籁一般的熟悉声音，马蒂奇感觉眼泪都要下来了。 “艹，怎么是他们…” 祭祀低语着，啐了一口，把提灯底座的通气孔开大。 原来是这样啊！ 马蒂奇看着准备跑向石块后方的祭祀，有一种“我裤子都脱了，你给我看这个！”的蛋疼感觉。 “居然是个骗子？！” 又是“轰——”的一声，上方的洞口被大大的打开。露出了就几个脑袋。 “底下的人听着！如果你们积极配合，我们可以酌情对你们的罪行减少审判的力度！” “好…好的，大…大…大人…” “真…真的吗？” 有几个兜帽人已经放下了武器，高高举起了双手。 “大人…我们…都是收到了蛊惑…您要相信我是一位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啊！” 马蒂奇转头看向那个急切试图“自证清白”的兜帽人，似乎是那个在楼梯处说“主的恩赐”的那位。 “兄弟姐妹们！不要被异教徒的言论迷惑了！他们会把你们绑在火刑架上，活活烧死你们的！！” 马蒂奇听着祭祀明显位置不对的声音，立马转过头去。 “好啊…你个老骗子，居然想跑？！” 马蒂奇迅速把破甲细剑换到了左手上，右手伸到斗篷里摸出了燧发枪。 扣开保险，瞄准—— “砰——！” “啊啊啊啊啊——我的腿！我的腿！” “你在干什么！？” 一旁的一个兜帽人迅速转过来，手上闪烁着黄光的草叉直直对准了马蒂奇的胸口。 不是，这，误会啊…我只是想把灯打灭啊…打到他的腿上不是我的本意啊，真的！！ 看着越来越近的草叉，马蒂奇本能地把左手伸上前去，打算用破甲细剑来抵挡那看起来十分锋利的草叉。 “锵——” 没有预想之中的巨力，马蒂奇睁开了刚刚闭得死死的眼睛。 面前的人已经被打昏了，草叉掉落在一旁，还在不住地晃动着。 “干的不错。” 短短一句熟悉的声音在马蒂奇耳边响起，那刻板严谨的风格甚至都体现在他的声音里。 马蒂奇脑海里浮现了一个衬衫的纽扣永远系到领子处的古板身影，不管是什么时候笑起来都像憋笑的，胡须剃的干干净净的脸庞，以及那一遍又一遍涂抹着发蜡的背头。 “审判庭”第二小队六品副祭，也被称为执事的——路易·亨利·沙利文 “是，执事！” 也许马蒂奇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现在站的笔直。 第四章 哦！你真是个小机灵鬼（求收藏~） 随着路易执事的加入，昏暗的地下室立马“躺下”了一个个身披斗篷的身影。 “副祭今天拿的是手杖啊…” 马蒂奇看着副祭宛如戏法一般在人群中挥舞着他那银纹蛇头，底端包锡，并且内部灌了铅的黑色手杖，不禁感到一阵阵艳羡。 路易在人群里十分自如的穿行着，手杖在他的双手间翻飞。宛如一只灵活的蟒蛇，在靠近兜帽人的时候给以他们的后脑勺沉重一击。 马蒂奇看着自己手上的破甲细剑，开始不住的幻想着自己“吼吼哈嘿”时的样子。 “锵——” 一声金属碰撞的声音在自己脑后响起。 “你在想什么？战斗的时候可不能分心啊！” 听着耳边十分干净悦耳的女声，马蒂奇的背上早已被冷汗打湿。 自己刚刚差点“玩儿蛋”了… 感受着因肾上腺素和甲状腺素的分泌正在迅速狂跳的心脏，马蒂奇急促的呼吸像是刚刚被惊醒一样保留着起床气，“呼哧呼哧”的响着。 听见背后那重物倒地的声音，马蒂奇僵硬的回头，看向了那位身着及膝白袍的女子。 白皙的脖颈上挂着治愈教会的符文，延伸到胸口的锁链微微凹陷了进去，再也无法前进半分。 身上那洗的有些发黄的白袍掩盖着她的身材，看起来和男人几乎没有区别。如果不是那一头飘逸的栗色长发和阴柔的面相。这位洛罗尼亚·曼切塔修女可能就会变成洛罗尼亚牧师先生了。 “十分感谢…” 马蒂奇看着继续对兜帽人进行“物理催眠”，没有搭理自己的洛罗尼亚女士，自讨了个没趣。 “啊——” “嗷嗷嗷——” “求求…啊——” 一声声惨叫传出来，听得马蒂奇都有些可怜这群人。 “哎…你说说你们，好好活着不好吗，非要搞什么邪教崇拜…而且还要在别人的教堂里面搞，这是觉得‘审判庭’的饭好吃想下次光临了是吧…” 马蒂奇看着一个个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兜帽人，发出了感慨。 “马蒂奇，来验证一下这个人有没有因为‘不小心’的因素昏过去的。” 路易执事招呼着马蒂奇到一个倒地正在抽搐的人面前。 “麻烦，执事。帮我把他摁住。” 路易再次环视了一圈地下室，确认没有醒着的人…啊不，还有一个一直在捂着腿“嗷嗷”叫着的。 路易执事随后弯下身子，他带着鹿皮手套的手像铁钳一样死死地固定住身下抽搐的人。 “洛罗尼亚修女，你能让那个家伙闭嘴吗。” 路易那刻板的声音传了出来，即使声音非常富有磁性，但是听着还是有些别扭。 “谨遵您的吩咐…” “嗷嗷嗷！！” 只有一声惨叫，还有不断从大腿处渗出来的血液。 “下手轻点，不然治安司那群人就又要来敲门了…”′ 马蒂奇头也没抬的给洛罗尼亚叮嘱着，虽然知道她从来不会听。 “哦…” 淡淡的一声。 马蒂奇摇了摇头，把手搭在那人绵软的脖颈上。 “…10，11，12，13。” 心中默数了十秒，确定了没有心率加快。马蒂奇掰开了那人软踏踏的眼皮。 “洛罗尼亚女士，能麻烦你把那边的提灯递给我吗？” “哦…” 又是不咸不淡的回应。 马蒂奇也不知道她到底生没生气，只能默默的接过提灯。 “瞳孔反射还在，不至于立马挂掉。” 马蒂奇示意路易松手，脱下了身上的斗篷，拍了拍风衣上不存在的灰尘。 “只要能回到教会，这些就不是问题。” 马蒂奇说着没有任何医德的言论，反正这是异世界，没有键仙来大吼一声“键来”，还不是任由自己随心所欲。 路易执事点了点头。 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马蒂奇把扔在地上的麻布斗篷捡起来，尽量避开了自己身上的皮质风衣。 “他应该要处理一下，不然有感染的风险。” 马蒂奇望着“不省人事”的祭祀，还是叹了口气，走向了他。 祭祀倒在了一块隐蔽木板处，在这种阴暗的环境下，那块可以活动的木板放置的位置一点儿也不显眼。 马蒂奇在自己的腰间摸索着，借着昏暗的提灯拿右手掏出了一套亚麻布包起来的器械。 放下了左手边的提灯和破甲细剑，以及右手的燧发枪。马蒂奇打开了布包，拿出了镊子。然后从一团棉花中撕下了一部分，用无名指和小拇指夹住。 把布包包好，塞回腰包。马蒂奇又从大腿外侧拿出了一个稍比手掌大的小银壶。 用牙拧开了盖子，乙醇的味道直冲脑门。 倒了些许在棉花上，马蒂奇用牙叼住盖子，左手把瓶子拧紧。 “便宜你了…” “刺啦”一声撕开祭祀大腿处的布料，露出了鲜血淋漓的大腿。 血液沾着大腿上的毛发，一旁伤口处还能看见暴露出来的肌肉组织。 里面的球形弹丸嵌在了皮肤下三厘米处的地方，时不时会有一股股血流从它的下面渗出。 马蒂奇仅仅只是把斗篷胡乱的在祭祀的大腿处抹了几下。看着伤口周围的血液都差不多不阻碍视线了，马蒂奇放下了斗篷，垫在了祭祀大腿下方。用左手接过“酒精棉球”，再用镊子夹住。 “噢噢噢哦哦！！” 刚刚还昏迷不醒的祭祀一下子就醒了过来，坐得笔直的上半身静绷着。 马蒂奇见状立马松开棉球，将镊子伸入。 球形的弹丸杀伤力不如子弹，但是取出的难度却比子弹高了整整一个等级。 就像你在一碗火锅里夹蟹肉棒和夹鱼丸一样，鱼丸的难度是蟹肉棒的三倍。 然而曾经是“冲国人”的马蒂奇表示这种只是毛毛雨啦，毛毛雨。毕竟镊子和筷子相比，镊子更好用一些。 “叮当——” 清脆的响声在地面上响起。 看着仍然在惨叫的祭祀，马蒂奇迅速从祭祀腿下的斗篷撕下了一块布条，绑在了祭祀的腿上，用压迫力来止血。 “不需要装了，你的叫声真的很浮夸——” 马蒂奇看着祭祀变着法的“嗷嗷”直叫，揉着耳朵说着。 “不用摸了，你的东西我早就踢到一边去了。” 祭祀停下了“小动作”。 “你说你，好好的——” 面前的祭祀突然弯腰，拿起了一旁的燧发枪。 “都别动！！！” 第五章 哦豁，完…？ 等到路易反应过来的时候，那把枪已经指向了马蒂奇。 其实祭祀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在发现了自己的反抗手段被马蒂奇识破之后，立马就发现了一旁的破甲细剑和燧发枪。 比起需要身体机能和不能一刀毙命的缺点，祭祀立即选择了那个可以从远处将自己打残的“木棍”。 祭祀本身只是一个农奴，没有见过什么大世面，还是在路旁偶然捡到了一本书，靠着自己和另外一个认识几个字的农奴才组织起了这个“教团”。 也是依靠着这个“教团”，自己才靠着手下的“信徒”们攒起了几蛊丝的黄金，找人给自己镀了几颗金牙。 “雅克那个家伙今天没来，不然肯定让这三个‘条子’吃不了兜着走。” 握着手上的“木棍”，祭祀无师自通的扣住了扳机。 “面前的这位先生，你也不想脑袋像我的大腿一样吧。” 祭祀兜帽下的脸露出了些许残忍，以及胜券在握的兴奋。 只要“木棍”还在手里，自己就能安全的出去。不过在离开之前，我肯定要让这个刚刚差点疼死我的家伙“记忆深刻”啊… 路易握紧了拳头，这次确实是自己疏忽了，不该让一个新人来做打扫战场的任务。 一旁的洛罗尼亚脸上仍然没有什么表情，让人猜不透她到底在想什么。 马蒂奇看着面前的祭祀，那口镶着金牙的嘴笑着反射出了黯淡的光芒。 “该说辛亏他没有拿破甲细剑吗…” 马蒂奇心中想着，却带着“僵硬”的笑容对祭祀说: “你为什么不拿那把剑呢？” “你以为我傻吗？拿剑不但不可能威胁到你，还有可能会让旁边的两个家伙反应过来。” 祭祀兜帽下的脸洋溢出了灿烂的笑容。 哈，傻小子，没有办法了吧。 马蒂奇摇了摇头，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容: “我——赌——你的枪里——没有子弹——” 马蒂奇每停顿一下，身体就微微前倾一些。 两人的距离不过一米，马蒂奇的主动靠近让祭祀有些紧张了起来。 哼，不过是虚张声势，你亚瑟姆大人难道是吃牛粪长大的？ “像你这种愣头青，就应该给点颜色看看——” 亚瑟姆的金牙露出来的更多了。 “咔嚓——” 扳机扣下了，不过面前的青年…或者是少年并没有倒在地上大喊大叫。 “怎么……？” “咔嚓——咔嚓——” 亚瑟姆连扣了几下扳机，都没有任何反应。 “这…这是…这是巫术！巫术！” 亚瑟姆看向了一旁的路易执事。 “快看！大人，快看啊！他使用了巫术！” 路易没有回应他，只是拿着手杖在手掌处轻轻敲着。 “大人！快！快逮捕他啊！” “噗——” 亚瑟姆晕了过去。 路易把手里的手杖顿在了地上，从高处看着马蒂奇: “下次就不要出现这种情况了，虽然在你自己的掌控中，但是队友会很担心的。” 路易那磁性但十分刻板的声音在马蒂奇头上响起，还用眼神指向了一旁的洛罗尼亚。 额？看我干什么？担心的不是我啊？！ 洛罗尼亚一脸疑惑。 马蒂奇站起身，再次拍了拍风衣下部的灰尘。 “知道了，执事。” 偌大的地下室现在只剩下三人还站着，旁边那诡异混乱的涂鸦与血肉和倒在地上的兜帽人让人怀疑这里刚刚是不是进行了什么邪教仪式。 额，好吧，确实进行了。 看着面前站着的两人，马蒂奇露出了一抹笑容… 等…等等！两人！ 一股无名火从马蒂奇心底升起。 “路易执事，斯科特现在在哪里呢？” 马蒂奇带着“和善”的笑容看向路易。 “他不是说在后面接应我吗？” 路易从胸前熨烫的非常平整的兜里面摸出了因为氧化而有些黯淡的银怀表。 “他说安置完炸药就回来。” “可是炸药已经炸完了啊！” “嗯…”路易摸着自己干净的下巴。 “确实…” 一旁的教堂外… “阿嚏——” 斯科特打了个喷嚏。 “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和长辈说话的态度吗？！你看看你，这周已经第几次了？你就那么喜欢玩炸药？而且炸的还不是你们的教堂！” “哪有…明明才第二次…” 有着金色的秀发，发蜡打得连苍蝇都站不稳的红衣男子斯科特小声嘀咕着。 “你还顶嘴！我是因为脾气好才不跟你计较，你说说，要是…（此处省略一万字）” “我的自然之神啊，我哪里顶嘴了啊。” “怎么说话呢！长辈说你那是在教育你，是为你好！” 面前的一位已经秃了顶，额头油到可以照镜子，眼睛都快瞪出来的“中年神父”在“教育”斯科特。 事情的开端要从与马蒂奇分开时说起。 斯科特在和马蒂奇分开以后，在马车上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炸药。 “嘿嘿嘿，执事这次带的分量还是很足的。” 斯科特看着一马车的炸药，露出了兴奋的笑容。 随手拿出五包十磅的揣在怀里，斯科特把红色大衣裹得紧紧的，不让引线头露出来。 “这么早，教堂应该不会有人吧…” 斯科特左手撑着窗沿，从一扇开着的窗户处翻进了自然教会的教堂。 “看规模应该是一个郡级的教堂，也就是说会有主教在吗…” 斯科特尽量压低自己的身子，即使现在教堂里面没有一个人，斯科特依旧十分谨慎。 拿出炸药，打开窗户，丢掉炸药，拉出引线，一气呵成。 “根据线人说的，他们在倒数第二个立柱下方进行集会。” “一，二…” 斯科特拿着指头挨个数了一遍。 “好嘞，马蒂奇现在应该已经下去了，让他先顶着，我布置完之后就去拯救你。” 斯科特挨个把炸药的引线捻成簇，拿出了齿轮打火机跃跃欲试。 “嘿嘿嘿，快了快了，说是要以爆炸作为信号…” 斯科特的手慢慢靠近了引线。 “爆炸吧，现实！绽开吧，精神！毁灭吧，世界！” 斯科特学着马蒂奇的样子念出了羞耻无比台词，一只手捂着眼睛，漏出了“非常坚毅”的眼神。 “我的真主啊！！！！” 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大吼着。 “你要做什么！！” 苍老的声音大喊道。 斯科特听见声音，迅速把炸药引线点燃，随后僵硬的回头。 “早安，安杰洛神父…” 看着只有火把在黑暗中晃动的黯淡天色，气氛一度十分尴尬… 第六章 表示强烈谴责！！ “我的自然之神啊！你！你！你在干什么！” 安杰洛神父张大了他满身黄牙的嘴，一股难闻的臭味散发了出来。他那厚厚的眼袋以及脸上那满是油腻的皱纹之间挤出了他那小的不能再小的眼睛，看着活活像一个鸡蛋。 看见斯科特身后正在“嘶嘶”作响的引线，安杰洛神父那如茶叶蛋般黝黑的面孔扭曲了。 “你不知道教堂里不让玩火吗？！” 安杰洛神父板着一张臭脸，“严厉”地盯着斯科特。 身后的引线在飞快的缩短，斯科特扬起了笑脸: “哦，我亲爱的神父。作为迷途的羔羊，我很乐意听取您的批评。” 斯科特走上前去，一只手搭上神父的后背。 “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这就是你犯了错误的态度？” 神父依旧板着那张脸。 “啊，神父。您要知道，我现在是奉命执行任务的？” “什么任务能让你亵渎教堂——” 神父的话还没有说完，斯科特就从怀里掏出来了画着“治愈教会”那像是倒三叉戟的底端有着一个圆点的徽章。 “治愈教会现在正在征用该教堂执行任务。” “噢，是治愈教会的啊…” 安杰洛神父脸上的皱纹终于被熨烫整齐了。 “那请问你们正在执行什么任务？” 神父尽量放低姿态，又似乎在试探着什么。 “保密。” 斯科特看着态度转变的神父，尽量蹦住脸上的肌肉。 听着“嘶嘶”声已经在室内不明显了，斯科特对着好不容易放平了脸的安杰洛神父说道: “那咱们先出去转转吧，安杰洛神父。” 斯科特“善意”的邀请着。 “我就不必了，今天的早课是我主持的，感谢你的美意了。” 呃… 斯科特记得今天是星期三。 好啊，星期三做早课，真是个好理由… 不管是那个教会，早课以及弥撒都是放在礼拜天进行的。教义里面都会有明显的规定，说明弥撒，早课的时间和次数。一般都是一周一次，小地方的教堂由每个教堂的神父完成。而地区教堂则是由主教，或是教皇直接委任的大主教进行。 而这个郡级的教堂，肯定是轮不到安杰洛这位神父的。 听着安杰洛神父的虾扯蛋，斯科特也只是微微一笑。 这个家伙再不走我就只能和执事一起进去了…就是可怜马蒂奇咯。 斯科特想到这，露出了“悲伤”的笑容。 那个新人应该能撑住的吧…毕竟这次任务是执事专门选的一个没有什么危险的任务… 斯科特在不知不觉中就立了一个flag… “啪啪啪…” 门口传来了一个极其沉重，并且毛糙的脚步声。 “神…神…神父…” 一位小男孩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在一旁“呼哧呼哧”地大喘气。 “怎么了，我的孩子？” 安杰洛神父停下了向着自己办公区前进的脚步。 “发生什么了，让你这么着急？” “哈啊…哈啊…” 小男孩惊恐的瞟了一眼斯科特，随后迅速的转过头来。 “哈啊…神父…神父你看…” 小男孩把手上的一张纸递给了神父。 神父看着上面写的比较潦草的字，微微皱起了眉头。 “他们真是这么说的？” “是…是的…” 小男孩的气还没有喘匀。 “那——” “轰——”的一声，打断了神父那“严肃”的神情。 “这位治愈教会的同僚，请问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主教的手书上可是没有说明这种情况的！” 安杰洛神父义愤填膺的怒斥道: “自然教会对于你们这种行为表示强烈谴责！” 斯科特顿了一秒钟，瞬间理解过来了。 那份手书应该是杰尔夫主教给自然教会的说明…该死，也不通知我们一声。 “那请问为什么你们的教堂里会出现邪教祭祀！？” 即使现在慌得一笔，斯科特仍然色厉内荏说到。 “这…你怎么能这样凭空污人清白！证据呢？” 安杰洛神父明显迟疑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那副黑着黑脸的样子。 “轰——”又是一声，一旁的小男孩已经吓到钻到长木椅下面了。 安杰洛神父听着爆炸传来的方向，心下一紧。 不会吧…他们不是说只是在“拉活儿”吗？ “你们的行为已经对教堂做出了损坏！” “对于对贵教堂造成的损坏我们深表惋惜，关于赔偿的事您可以稍后和我们一起到治愈教会去和主教商议。” 斯科特丢开了安杰洛打过来的球，接着说道: “还请您解释一下为什么贵教堂会出现邪教祭祀。” “抱歉，我对此事毫不知情。” 安杰洛神父心里暗暗磨牙。 小子，跟我玩外交辞令是吧… “那么神父您现在无权干涉我们的行动。” 斯科特稍稍找回了一点主场。 “轰——轰——轰——” 又是几声爆炸，一些碎石和土块甚至都溅到了教堂的门口。 “神父先生——” 一名年轻的牧师从满是碎石和土块的门前穿过。 “治愈教会他们发来了通告——” “啊——” 牧师走过高高的门槛时被拌了一下。 看着他立马爬起来，斯科特莫名感觉想笑。 “治愈教会他们说，为秉承两教会友好往来，现‘审判庭’成员奉命在自然教会进行安全检查。若对贵教会造成任何损失，治愈教会愿承担全额财产损失。” “神父，他们不会借此’‘烧杀掳掠’吧。” 安杰洛神父现在看着面前“猪队友”在发表着自己的“真知灼见”，忍住了把手拍在脸上的冲动。 哦，原来教会是这个意思。 斯科特现在已经在竭力忍着笑容了。 神父现在只能强忍着掐死面前牧师的冲动，继续板着他那张黑脸道: “你们现在的行为已经严重损害到了自然教会，我觉得我有必要对你刚才的行为做出批评！” 看着犹如败犬最后狂吠的神父，斯科特做出了一副“悲痛”的神情。 “是的，神父，我愿意接受您的教诲。” 随着安杰洛神父带着口臭的声音在斯科特的耳边响起，一句句“经典名句”从神父嘴里脱口而出。 接下来就慢慢往刚刚的对话逼近，从那一瞬间，斯科特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第七章 我就是客气客气… “斯科特就是个混蛋…就是个混蛋…” 马蒂奇在和路易，洛罗尼亚搬人的时候不住地碎碎念。 自己那脆弱的小心脏经受了它弱小的身躯不该承受的惊吓。 果然，精神恐怖远远比视觉恐怖吓人。永远都是自己才能吓到自己… 马蒂奇可以忍受一根根蠕动的触手，一块块模糊的血肉，但是面对未知的时候，自己的胡思乱想会把自己的精神推到某一个边缘… 就像…就像…就像san值降到了某个极限一样。 马蒂奇的脑海里突然冒出来这个比喻，久久不能散去。 “嗬——” 马蒂奇拖着的人发出了一声呻吟。 路易让两人把倒在地上的人都搬到地上临时雇佣的一辆驴车上，驴身后的板车都已经堆着数具失去意识的肉体。 得，邪教就没人权呗。 马蒂奇按照路易的叮嘱把两手从腋下环住，防止“装死”的人突然暴起，这样就能及时遏制住他的发力。 看着路易执事一手提溜着“肯德基老爷爷”的后衣领，一手拖着亚瑟姆的后颈。看着非常轻松的拖行着两人。 马蒂奇的腰已经快不堪重负了，时不时还会发出“嘎嘣嘎嘣”的脆响，感觉马上快要断了。 “啊啊啊啊~” 看着执事轻轻松松的把两人拉着上了楼梯，马蒂奇把身子深深的弯下去。 “怎么——这些——家伙都——像是——吃——激素—了——” 马蒂奇说着，每走一步都要停顿一下，断断续续的说话声像是收音机卡壳了一样。 身后的洛罗尼亚已经慢慢的超过了他，似乎连洛罗尼亚都是一次拎着两个人。 啊——我果然是个fw… 马蒂奇开始自暴自弃起来。人因为台阶在上升的时候会“戈登”的起伏着，三人就在狭小的螺旋楼道里构成了诡异的乐章——虽然说这乐器挺贵的。 看着下面至少还有十多个倒下的人，马蒂奇瞬间感觉没有希望了。 啊~生而为人，我很抱歉…人间太难了啊… 看着进入了“网抑云”模式的马蒂奇，洛罗尼亚面无表情的脸稍稍有所改善。 一步两步，一步一步似爪牙…似魔鬼的步伐… 马蒂奇在楼道里就着诡异的节奏，脑海里响起来了这首“神曲”。 喂！但丁的棺材板快压不住了！ 马蒂奇那绝望的脸上露出了疯子一样的笑容，看的一旁的洛罗尼亚很不理解，但她依然还是没有选择上前提问。 看着不远处明显明亮许多的烛光，在摇曳火光里前行的马蒂奇终于感觉看到了一丝丝希望。 啊——马上就完了，马蒂奇，你可以的！ 马蒂奇的腰也感觉不是那么的疼了。 等——桥度麻袋！底下是不是还有十几个人？！ 世界，灰暗了… 路易拖着两个人走出了楼道，刚刚看到教堂里点燃的烛光，斯科特和安杰洛神父就站在他们的旁边。 斯科特低着头，一言不发，似乎在忍耐着什么。 忽然，他的余光瞟到了什么。 啊，我的玛利亚，终于看到你了，执事先生。 路易看到斯科特那火热的目光，微微感到了一丝异样。 “他怎么感觉看着跟这个家伙的气质挺像的呢？” 路易执事看着斯科特的诡异眼神嘀咕着，低头看向了“肯德基老爷爷”。 “你这是什么态度，长辈在跟你说话呢！你要双眼注视着跟你说话的人，不要…” 安杰洛神父又开始“叨叨叨叨”起来，似乎发现了斯科特的眼神一直望向后面，安杰洛还是选择转过身去。 然后，他就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该死，这个疯子怎么来这里了？！ 安杰洛神父看着路易执事，眼中流露出一点忌惮以及难言的意味。 按理说副祭的职务应该是低于神父的，但，“审判庭”，这个由五大教会独立出来的却属于治愈教会的组织，拥有面对突发情况的最优先级别。 可以说，只要这里有像什么大规模献祭，邪神降临仪式，血腥祭祀，和各种异教徒的集结活动，“审判庭”拥有直接越级处理的权利。 路易虽说只是个副祭，比身为神父的安杰洛要低上一个品级，但是他的权力可比蛐蛐一只神父要大的多。就是现在路易直接将神父审判成和那群异教徒是一伙的，神父也不敢放一个屁。 “哦，尊敬的执事先生，您的到来让我们这个小教堂倍添荣光！” 看见路易身上的执事教袍，安杰洛那黑色的鸡蛋上露出了挤在一起的皱纹。 “你在干什么？” 路易刻板的声音传了过来，给这个气氛再次添加了压力。 “哦！” 安杰洛一拍脑袋。 “我都忘了，今天是贵教会来进行安全检查的日子。” 安杰洛腆着脸，对着路易说： “这位驱魔员先生对本教会做出了一定损坏，按照贵教会的通告，是应该由贵教会承担损失的。我也只是对他进行了适当的批评…您也知道，年轻人毛手毛脚的，适当的教育才能让他们成长…” 看着路易执事丝毫没有笑容的脸，安杰洛只能接着陪笑。 “教育完了吗？” 路易那刻板的声音不带任何情感，让人听着感觉更加的死板以及不容置疑。 “是…是…教育完了。” 安杰洛从怀里掏出那副油腻的手帕，擦了擦鬓角旁的汗，转过身对斯科特说: “年轻人，记住我刚刚说的。” 斯科特逃一般的跑向了路易的身侧。 安杰洛继续腆着脸笑道: “您看，您需要帮忙吗？我可以让他们来帮忙，甚至我本人都可以来帮忙。” “嗯，那麻烦你了。” “哎，既然你那么客气——啊？” 麻烦我？我就是客气一下。 安杰洛现在欲哭无泪。 “底下还有将近十个，你们加油吧。” 路易那磁性的声音在安杰洛耳旁响起，安杰洛现在只感觉那就像是死神催命的低语一般。 看着路易把两个人像小鸡一样扔在了驴身后的板车上，马蒂奇看着自己孱弱的手臂，叹了口气。 “斯科特你个混蛋赶快下去给我搬人去！！” 看着怨气已经快要趋近实质化的马蒂奇，斯科特还是选择遵从内心的声音。 底下的那群人需要主给他们温柔的治疗，对，没错，肯定不是在怕马蒂奇会突然请自己吃什么油炸触手…没错！ 第八章 收工回“家” 马蒂奇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手上的人软塌塌的放在了板车上。 “哎哟~” 马蒂奇直了直腰板，发出了“咔吧咔吧”的响声。 “嗷——我这老腰啊。” “才多大，还老腰。” 斯科特已经搬着两个人到板车旁边，人已经把板车填满了。 马蒂奇看着斯科特顺手把刚刚的两人摞在上面，修了个“二层别墅”，瞪大了眼睛。 “等…等等？” 马蒂奇有点被吓到了。 “就这么直接放上去？！” “有什么问题吗？” 斯科特对于马蒂奇震惊的表情有些不解。 “就…就不怕他们出什么问题吗？” 比起心里的疑问，马蒂奇还是选择了更委婉的问法。 斯科特拍了拍马蒂奇的肩膀，用一种过来人的语气饱含沧桑的说道： “邪教徒，那已经不算人类了…” 看着斯科特眼里的“哀伤”，马蒂奇也感到了一些名为“无奈”的情绪。 “毕竟，你见过什么东西只有出现了一只，就已经有一窝在等着你了？” 斯科特的话，让马蒂奇脑海里瞬间想起了那些宛如深渊般黑暗，有着两只亵渎的触角，六只不可名状双腿的节肢动物。号称击杀程度堪比依靠模因传播的邪神，大陆被污染后能和不可描述，不可言说的啮齿动物称霸全世界的禁忌之物。 嘶——就知道这家伙嘴里没有什么好话！亏我刚刚还心疼了一下这群邪教徒。 看向一脸贱笑的斯科特，板车上的人有些关节都被弯曲到了几近扭曲的弧度。 得，邪教就真没人权呗… 马蒂奇摇了摇头，不着声色的把左手掩盖在了身后。在被袖子遮盖住的地方，有着一个五个尖端向一侧弯曲，中间有着一只令人作呕的眼睛的五芒星。 继续当工具人喽—— 下去的路上，马蒂奇和随行的斯科特还碰见了挺着大肚子在搬人的神父。 “好巧啊，这不是神父吗？” 斯科特带着灿烂的笑容对神父打着招呼。 神父鸡蛋一样的胖脸挤出来了一排牙，眼袋都皱到了一起。 马德，笑什么笑！要不是你，我能在这这么累吗！ 神父暂时放下了手上的人，从上衣衬衫胸前的口袋再次掏出了他那油腻的手帕，抹了抹鸡蛋顶端的水珠。 “没事，没事，教会之间互帮互助是应该的。” 剧烈的运动让神父嘴里的味道更“香浓”了一些。 马蒂奇秉承着良好的素养，秉着呼吸向神父点了点头。 这个年轻人还有点教养，算是那群垃圾里面好一点的… 安杰洛神父默默在心里给这个小队打上了标签。 两人看着安杰洛神父打完招呼后，迅速逃离了“生化毒气”蔓延的区域。 等到安杰洛神父的身影消失在了楼道里，马蒂奇才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呼——呼——，话说斯科特，你是怎么忍着他的‘气味’的？” 马蒂奇对于斯科特完全没有任何变化的样子感到十分好奇。 斯科特慢慢的从鼻子处捏出来了一块小小的物体，上面似乎还有着不明液体。 “这个啊，不会吧不会吧，你不会没有这个东西吧。” 看着马蒂奇发黑的面色，“阴阳人”斯科特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哈，让你平时拿这句话来恶心我。不过这样说话真的有股莫名的快感啊。 刚刚在斯科特鼻子里的，是由祝圣仪式，也叫圣化仪式的产物。祝圣仪式，既是由神父及以上的神职人员操办的，经由一定的仪式把教会需要的各种事物神圣化。例如洗礼、驱魔需要的水念经祝圣以后就称为“圣水”。举行仪式，把自家神恩馈赠就叫做圣餐。 而刚刚斯科特鼻子里面的东西就是经过圣化的结晶，具有清热解毒，疏风利咽的……咳咳咳，错了。拥有过滤一些气体，包括一些经由气体传播的毒素。 而刚才安杰洛神父嘴里的“浓香”，毫无疑问已经算是“毒素”了。 只不过马蒂奇可没有这种好东西，毕竟，治愈教会的圣餐……懂得都懂… 马蒂奇还是再三确认了这个世界没有名为兽化病或者类似的瘟疫才堪堪放下心来。这也是为什么马蒂奇没有这种“神圣结晶”的原因，谁让他每次参加弥撒的时候都选择“眼不见为净”呢。 不过说起圣化仪式，各个教会的圣化效果都还不同。像治愈教会，他们的“圣水”就是鲜红色的，据说是因为他们的神——玛利亚，是自鲜血之中诞生的救赎者。而像自然教会，则是看起来十分澄澈，但是毫不透明的液体。更不用说命运教会的黯淡金色液体；工匠教会那隐约闪烁的雷霆的液体；甚至连当代梅威瑟联合王国现存的历史上最大的蒸汽机那液化形成的水，都像是有着什么东西在燃烧一般。更别说那些邪教徒搞出来的那些会蠕动的绿色粘稠液体，或是时不时上浮起几只眼珠的白色物质。 马蒂奇带着羡慕与嫉妒的眼神看着斯科特被那个还有着不明液体的“圣化结晶”塞回了他的鼻孔。 两人继续操劳了一番，和路易，洛罗尼亚他们将剩下的几个人随意的丢到了板车上。 看着已经垒起坟包大小的人堆，马蒂奇揉了揉发酸的腰。 为什么这个比喻这么奇怪？算了算了，回去一定要申请假期，还有！一定不会再出任务了。他们说什么自己都不会去！！ 洛罗尼亚修女拿起了胸前治愈教会的徽章，低声吟诵起教会的某篇圣诗。 只看见一道细细的红线从板车上每个人的脖颈处延伸出，最终慢慢汇聚在了洛罗尼亚修女的手心。 “这次任务——” 路易那刻板的声音响起，吓到马蒂奇立马不顾酸痛，挺直了腰板。 “——就算是圆满完成了” 吓死了，拜托路易执事，你能不能说话不要大喘气啊，很吓人的。 马蒂奇松了一口气，看向了路易副祭。 “也非常感谢安杰洛神父对我们的帮助——” 一旁的安杰洛神父脖子上的鸡蛋裂开了一条缝，不住的说着“应该的”“互相帮助”之类的话。 “贵教堂的损失可以报备给治愈教会，我们会派专人来协调，赔偿的。” 路易执事特意在“专人”上加重了口吻。 发现自己的小算盘落空，安杰洛神父继续说着什么“客气了”“会好好配合”的官腔。 随后，路易给三人叫了一辆马车，自己招呼着驴车，接过来洛罗尼亚手中的线团，往治愈教会走着。 第九章 奥利给！在我身上！ 等到路易回到教堂的时候，马蒂奇已经开始了对提前收集的邪教徒血样的分析。 “看起来他们误打误撞的已经触及了某些不可名状的存在啊…” 马蒂奇感叹着，顺手给试管里的血液里加入了一些粉末。 “嗯…” 看着瞬间开始沸腾的血液，马蒂奇皱起了眉头。 “啧，异化程度已经达到一级了吗…” 面前的血液沸腾了一会儿就没劲了，逐渐变成了像是红色颜料干燥后的样子。 马蒂奇拿着一个长镊子伸了进去，戳了戳那块血色颜料。 “咔咔——” 发出了金属碰撞石头的声音。 马蒂奇心疼的看着这个试管: “哎，五十八便士就这么没了…” 面前的玻璃制品在丢进垃圾桶里的时候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安息吧，教会会记住你的贡献的… 看着“垃圾桶”处的一个护符亮起了淡红色的微光，马蒂奇已经露出了悲壮的神色。 好了，每日一皮已经完成了。 收拾好自己的心情，马蒂奇在自己的思维里面搜寻着什么。 “…我置身于沉默的人群之中，跟随他们的脚步前进。他们柔软的胳膊挤着我的胸腹，我感觉这些胳膊柔软得有些反常；我看不到他们的面孔，也听不见他们的声音。这一怪诞的行列沿着山路蜿蜒而上，我见到所有人都沿着疯狂的小巷走去，集中到一个焦点，那就是城镇中央的山丘，在山丘顶部矗立着巨大的白垩教堂…”（节选自洛夫克拉夫特《魔宴》） “差不多应该就是这个了…” 马蒂奇此时把凳子拉了出来，面前似乎经过附魔的松木方桌有着一道道深浅不一的划痕。上面的一个铁架台上还有着正在加热的溶液，时不时冒出了气泡带着一股腥臭味。 不大的房间里，一盏依靠蜡烛照明的铜吊灯还悬挂在天花板上，古朴，典雅的雕花风格体现了他新古典主义的色彩——这是一种早于哥特式的风格，几乎所有老牌教会都会保留的艺术形式。 与铁架台一起的，是马蒂奇自己带来的煤油灯。比提灯稍大一些的体型，以及较好的煤油。作为台灯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除了有些烧钱之外，其他都还好。这个“台灯”可是差不多花了我一镑六十便士。 马蒂奇抚摸着面前的煤油灯，露出了慈爱的笑容。 看这花纹，散发着奢侈的气息。看这灯光，散发着奢侈的气息。看这材质，散发着奢侈的气息。 马蒂奇在内心来了个三连之后，放弃了对煤油灯的爱抚。 刚刚马蒂奇给试管里加的，是银粉。在这个充满了神秘学的世界，银粉这种东西确实有着其他金属难以达到的功效。 银粉或是银，有着对各种“幽灵”，“食尸鬼”等等有着奇效。银制武器，或者是镀银武器对于他们造成的伤害都会造成严重的烧伤。 甚至对于星空之上的那些眷族，银粉都会传递出来“恶意”。 这种“恶意”，不能对那群眷族造成实质性的伤害，顶多就像是旧印一样让他们感觉一阵恶心。 马蒂奇把视线投向门口，右手缓缓的把左手的衣袖拉了起来，露出了那个五个尖端向一侧弯曲，中间有着一只令人作呕的眼睛的五芒星。 这个东西，就是旧印。在克苏鲁神话里面被各种眷族甚至旧日支配者称为“米尸”的东西。 马蒂奇在来到这个世界，看到了乱葬岗里面那只狗一样有着胶皮的食尸鬼后。当天连家都没回，迅速跑回教会，在自己脑海里搜寻了一阵，“旧印”的形象就逐渐清晰… 就好像，当时看过的东西已经刻印在了脑海里一样。 果然，自己的海马体承受了他不该承受的记忆… 甚至于马蒂奇都可以背诵出犹格泡泡的召唤咒语。 聆听我的召唤！无尽虚空之王！移星者！坚固的基础！地震之掌控者！恐怖的征服者！ “痛苦的创造者！毁灭者！荣耀的胜者！虚空与混乱之子！深渊的监护人！原暗之神！位面之主！谜一般的智者！” 马蒂奇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嘴开始呢喃着这个“记忆”里的咒语，瞳孔里面充满了惊悚，一道道血丝慢慢爬满了眼白。 “秘密的守护者！迷宫之主宰！天使侍奉之人！死亡和灵魂的掠夺者！万物的终结！门——” 马蒂奇当即就把手塞到了嘴里，不顾嘴角被微微撕裂，不顾牙齿那锋利的边缘啃咬着自己手。 “唔唔，唔姆呜呜嗡——” 感觉到自己的嘴已经无法发出任何清晰的音节之后，马蒂奇没有那种放下心的安稳。 反而是一种莫名的惊悚，恐怖爬上了自己的后背。 随着嘴里含糊不清的呢喃越来越模糊，马蒂奇，感觉一道蕴含着无穷辉光，孕育着无尽的时间与空间的“目光”注视了过来。 马蒂奇感到一阵源于那人类本能的恐惧，就仿佛在物种起源之时就已经深深烙印在基因里的恐惧。 脑子里，一种不可名状的情感涌了出来，那种感觉混乱，不可言说。就像是被拉直的琴弦“绷”的一声断开。一股奇异的颤栗攀上了自己的脑仁，那感觉夹杂着恐惧，惊悚，甚至…兴奋。 马蒂奇现在可以清楚感知到空气中每一粒尘埃，每一个轻小的生物，以及自己衣服上的每一根纤维，自己体内每一个血细胞的流动。 “哈！哈哈哈哈哈！！！” 大量的信息如开闸的洪水涌出来，冲击着马蒂奇的每一根神经。 … … 马蒂奇缓缓的从桌子上爬起，擦了擦脸庞的口水，以及眼泪？ 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马蒂奇看向了自己像是被疯狗咬过的右手。 “呃？这是哪来的伤口？” 马蒂奇疑惑的看着自己右手的伤口，陷入了沉思。 我刚才要干嘛来着？ 马蒂奇思索着。 哦~画旧印画旧印。 马蒂奇动起手来，脑袋里那亵渎的五芒星连纹理都清晰了起来。 用着财务那里的专属墨水，马蒂奇没有一丝停顿的勾勒出了旧印的样子。 哈！我果然牛X！ 看着一遍过的旧印，马蒂奇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 而马蒂奇身后的影子，却蠕动了一下。 第十章 什么叫意识流，什么叫剑与魔法？ 收拢了发散的思绪，马蒂奇默默地盯着手上的旧印。 “话说你真的有用吗？” 对于旧印的用处，马蒂奇可谓清楚到不能再清楚了。名义上有着驱逐眷属，甚至是驱逐邪神的作用，实际上嘛… 你只是拿着一坨“米尸”来把那群不可名状的玩意儿恶心走了。 如果碰见了没有什么“洁癖”的，自己必然就交代在那了。 拉下了袖子，马蒂奇看着刻满了划痕的桌子上那个正在沸腾的液体。 烧杯里面装的是治愈教会特有产物，是每次祈祷都会在“圣杯”里面聚集的液体，并没有什么不祥。 据路易执事说，这个液体是前来忏悔的人他们的情绪。不同的情绪可以散发出不同的味道，像开心就是月季的味道，羞涩就是蔷薇的味道，悲伤就是薰衣草的味道… 为什么都是花？路易执事是这么说的: “其实每个人在不同的情绪面前都会闻到不同的味道，具体的味道可能会看个人的内心。但是如果两个人的思想和意识是十分相似的，那么他们闻见的味道就会十分接近。” 马蒂奇当时还想着自己会不会闻出来什么福尔马林，次氯酸，高锰酸钾的味道。结果，居然是鱼腥味，尸臭味，焦糊味等等的味道。 马蒂奇表示自己也很无奈啊，难道自己的内心就已经黑暗成这样了？ 没有去深究，但是“兴奋”是真的很提神。即使有着淡淡的鱼腥味，但和它那提神效果相比完全不用在意… 好吧，焦糊味还好，鱼腥味真的有些难忍。 马蒂奇忍了一会儿那种“海的味道”，拿着金属的灯罩熄灭了下方的酒精灯。 烧杯里的液体立即停止了沸腾，那股像是海鲜市场的味道变成了大排档的味道，而且只有凑近才能闻到。 “似乎还有人把‘爱慕’作为香水啊…” 马蒂奇想着那些腰肢纤细的女士们画着浓妆，带着煤斗般的软帽（bonnet）走在大街上，散发着“尸臭味”——当然是马蒂奇闻到的味道，有些不寒而栗。 这个时代的审美除了教会的新古典主义以及巴洛克主义，就剩下了浪漫主义时期的衣服风格。 这个时候的审美，是女性腰越小越好，这种畸形的审美几乎可以和“裹小脚”相比。过紧的束缚导致了发育不良，甚至内脏移位。因此大街上常常会有携带药瓶或是治愈教会的符咒的女士，一是为了使呼吸通畅，不至于因过紧的束缚导致呼吸困难而昏厥过去;二是为了体现自己的娇弱来吸引男性。 其实想想，她们也挺可怜的。 这个仍然处于工业革命期间的世界就是这样，新兴的火药和大炮不仅狠狠地摧毁了骑士们的骄傲，也摧毁了底层农奴赖以生存的土地。 马蒂奇管不了这些，尤其是这个世界还有着“神”的存在。各种乱七八糟的教会都抢着掠夺信仰，但仍然不会管那些在底层摸爬滚打的农奴，或许只有“邪神”才会“眷顾”他们？ 有些讽刺… 这才是现在“邪教徒”泛滥的原因，一个个没有希望的农奴和被剥削的不成人样的工人在正统教会不会怜爱他们之后，他们转而投向了一个个“伪神”，甚至是“邪神”的怀抱。 也正是如此，连马蒂奇这样的“文职人员”都要一起出任务，实在是丧尽天良！丧尽天良啊！ “叩叩叩——” 咱们的“意识流带师”马蒂奇终于把飞到天边的思绪撤了回来。 “请进——” 门口的是一个十分年幼的司阍，也叫司门员。 一头棕色的寸头，有着雀斑的白嫩脸庞，因为之前的营养不良还有些瘦弱的身躯扶着门槛，十三四岁的眼神里是好不容易才闪烁着的神采。 “路易执事叫您过去一趟。” 小门阍史蒂夫·皮纳乌十分崇敬的眼神看着马蒂奇，身为一品门阍的他在教会里似乎要对所有人用敬称。毕竟门阍说白了就是门童，只是一个保安而已。 但是小史蒂夫显然对这种生活很满意了，毕竟自己先前—— 一个突如其来的手掌搭到了自己的头上。 “马蒂奇先生——” 史蒂夫巧妙的避开了马蒂奇试图蹂躏自己头发的手，退出了马蒂奇“实验室”的门口。 “我忘了您的房间不能随便进出了…抱歉…” 嘿，这个小子… 马蒂奇收回了尴尬的举在空中的手。 “没事没事…” 马蒂奇挥了挥手。 怎么总感觉我才是那个应该被批评的… “路易执事似乎有些着急，我就先不打扰您了。” 史蒂夫退下了，在转身的时候轻轻的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居然还要碰我的头发？！就算你是马蒂奇先生也不行！ 小史蒂夫愤愤的离开了，留下了一脸笑意的马蒂奇。 哈！还是个傲娇？！ 马蒂奇摇了摇头，回“实验室”把“垃圾箱”带了出来。 教堂整体的内部结构呈十字架形，而马蒂奇的“实验室”刚好在十字架右侧短柄的拐角处。大门所处的位置刚好是十字架那长长的尾部，正对着大厅的礼拜堂。巨大的风琴在十字架顶端靠右侧的位置，背后的小通道连接着忏悔室以及教堂地下室的门。 马蒂奇捧着有脸盆大的“垃圾箱”，走到了风琴后面。 拐过一两个岔道，从淡红色以及黄色玻璃投下来的光让马蒂奇才意识过来马上天亮。 风琴的后面其实比看起来的空间大多了，走过一段有着蜡烛照明的向下延伸的通道，马蒂奇站在了一扇木门旁边。 木门上面有着十分精美的浮雕，虽然经过时间的洗礼，上面“玛利亚”那绝美的面孔已经有些模糊，但通过那圣洁的雕法，依旧把祂的神性体现的淋漓尽致。 马蒂奇双手环抱着“垃圾桶”，尴尬的盯着木门。 随后，他抬起了一只脚—— “开——哎哎哎——” 木门的突然打开让马蒂奇措手不及，差点没有稳住身体的平衡。 大门后面什么人都没有，似乎就像是门自己开了。 可以…这很剑与魔法… 大门后面是深邃一片的。但门后那诡异的气息却是真实存在的。 “匡——” “垃圾桶”的顶端红光一闪而过，只留下了破碎的试管和突然不是那么干燥的“血液”。 第十一章 下饭（求收藏~） 突如其来的响动把马蒂奇吓得稍微一激灵，整个身子都跳了一下。 还好还好…毕竟这种突然惊吓在《生化危机》里都是毛毛雨啦。 马蒂奇那迅速加快的心率渐渐回归正常，刚刚的“罪魁祸首”正在“垃圾桶”里面蠕动着，血色的粘液就像一个水蛭一样在铁质的桶壁上附着着。 马蒂奇加快了脚步，走向了幽深的通道深处。 黑暗的通道里回荡着马蒂奇一个人的脚步声，空洞的回音在马蒂奇耳边回响着。 间隔较远的蜡烛以最低程度的亮度照着马蒂奇前进的方向，时不时会有一阵阵细微到听不清楚的呢喃在自己的耳边响起。 马蒂奇不知道这是地下室自带的“特效”还是这个“红水蛭”带来的debuff。 快啊快啊… 马蒂奇再次加快了脚步，“踏踏踏”的声音不绝于耳。 突然 “砰——” 重物撞击金属的声音—— “啊啊嗷嗷啊呜啊阿——” 毫无理智的兽吼声在马蒂奇耳边响起。 “神圣的米尸（holy shit）！！什么玩意儿！” 马蒂奇差点一个失手把“垃圾桶”摔了下去。 借着昏暗的烛光，一个胡须盘虬，双目浑浊，衣衫褴褛，嘴角还流淌着一道长长的涎水的脸庞挤在了不知道什么金属制作的栅栏里。 “嚷吼吼吼——” 仍然是无意义的兽吼，似乎面前的人形已经丧失了语言能力。只剩下像野兽一般的本能的吟叫。 马蒂奇仔细的端详着面前的人形，看到他的身上没有明显的毛发以及獠牙，马蒂奇才稍稍放下了心。 还好还好，不是兽化病… 对于亚楠那种绝望的地方来说，正常简直就是奢望。如果真的在亚楠的背景之下，马蒂奇觉得自己就不是思考自己怎么过舒适了，而是会思考怎么才能让世界完全毁灭。 并不是因为自己反人类或者是内心阴暗，亚楠那种地方，绝望和压抑才是主旋律。其他所谓的“悲剧”只不过是一个个上位者们编制的谎言。其实对于那群猎人来说，或许彻底的毁灭对于他们那在杀戮里无法自拔的意识才是一种解脱。 看着那个人形在用脑袋不断的冲撞中栅栏，一汩汩鲜血从额头上滑落，蔓延到人形的脸上。配合着人形那狰狞，扭曲的脸庞，显得格外惊悚。 没有在管那个不断在栅栏后面咆哮的人形，马蒂奇走向了不远处一间亮着黯淡光芒的小房间。 马蒂奇走上前去，轻轻的叩门。 “当当当——” 实心的木板作为门板，轻轻敲击时会发出沉闷的响声。 “请进——” 一个刻板的磁性声音传了出来，听得马蒂奇不由得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站姿。 看着仍然紧闭的木门，马蒂奇露出了尴尬的神色。 门关着… 门继续关着… 门还在关着… 犹格泡泡打开门出—— 咳咳咳，这个玩笑不能开… 马蒂奇慢慢蹲下，让门把手与自己抱着“垃圾桶”的手平行。 好，慢慢腾出一只手… 马蒂奇那颤颤巍巍的手艰难的伸向木门。 具体有多艰难？请回忆你从开水房回来，双手端着一桶刚刚泡开的面来打开你们罪恶舍友关上的门的艰难感。 “嘎吱——” 年代久远的转轴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 一道昏黄的光芒从门缝里漏了出来，一抹寒光隐隐约约的隐藏在其中。 马蒂奇现在半蹲着的姿势看起来十分滑稽，只不过有一张弩直直的对着他的额头。 “匡——” 马蒂奇双膝一软。 对唔住，唔系警察？？ 路易刚刚打开门，就看到了给自己下跪的马蒂奇。 “哦，马蒂奇啊——” 路易执事收起了那泛着寒芒的弩，眼中的杀意逐渐消退。 “进来吧。” 马蒂奇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 好尴尬啊—— 马蒂奇跟着路易进入了那个有着橙黄色烛光的房间。 “嘎吱——” 路易执事随手关上了木门。 “刚刚敲门的是你吗？” 一位蓄着下巴处的胡须，脸上有着一道道皱纹，不是很有光泽的头发软塌塌的盖在头上，看起来十分慈眉善目的中年男子正在眯着眼对着马蒂奇微笑着。 “是的，古斯塔沃神父。” 马蒂奇低下头，身体微微前倾鞠了个躬。 面前的神父可是比自己足足大了四品的神职人员，加上这位古斯塔沃神父可是最有可能晋升为主教的候选人之一。 “你刚刚为什么不进来？” 神父那和蔼的声音在马蒂奇耳边响起。 “呃，我刚刚…打不开门…” 抱着“垃圾桶”的马蒂奇有些尴尬。 “下次说一声就行了，我们会给你开门的。” 马蒂奇点了点头，把“垃圾桶”放了下来。 “请问执事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马蒂奇在这种严肃的氛围里有着强烈的不适，总感觉身上有什么东西在爬，又不敢伸手去挠。 “我们想让你看一下之前那群邪教徒。” 邪教徒？！那群疑似不可名状者的信徒？ 路易执事接过了古斯塔沃神父的话接着说道: “他们的身体似乎发生了一些异常的转变，用我们的方法似乎看不出他们出现了哪方面的问题…” 路易看起来还有些为教会技术不够而感到尴尬。 马蒂奇点点头。 “好的，交给我吧。” … 马蒂奇被古斯塔沃领到了一间用钢板密封住的房间。 里面传来了一种恶心，粘稠的“噗噜噗噜”的声音，宛如几条滑腻亵渎的触手在相互摩擦。像是最阴沉的毒蛇一样满怀恶意的气味传来，一种腐烂，如尸体般恶臭的气息在钢板后盘踞着。 路易执事拿来了马蒂奇常用的器材，包括一副乌鸦面具。 马蒂奇听着里面像是一箱活章鱼在和互相摩擦的声音，马蒂奇缩了缩脖子，缓解一下身上的鸡皮疙瘩。 好吧，不是听起来。随着古斯塔沃神父一挥手，一个个钢板上的符文亮了起来。钢板从中间打开，慢慢向四周缩回，露出了一个“人”。 那个人形半个身上长出了滑腻的黑色触手，像是不成熟孩子的作品一样随意的插在人形的身上。甚至有一根直接长在了眼球上，随着眼球的转动，那根触手还会跟着挥舞。 马蒂奇咽了口唾沫—— 这…好吃吗？ 第十二章 物理麻醉？等等！！ 眼前的人身体以最小的幅度在一个台子上颤抖着，一边身体的触手在没有规律的蠕动着，会发出“噗噜噗噜”的声音。 他歪着头，用那没有任何理智可言的眼睛盯着三人，嘴里不住的呢喃着什么东西。另一边看着还比较正常的身体的表层皮肤之下感觉有什么不可名状之物在不断的盘虬着，拱起了一块块凸起，不住的在身体上“游动”着。 他的脖子上有一个厚重的铁质项圈，上面隐隐约约闪烁着鲜红色的符文。 看见黑暗的空间突然有了一些光亮，那个人似乎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一样，发出了令人诧异的咆哮: “嘤——” 不是那种恶意卖萌的恶心玩意儿，这种叫声像是某种新生的物种对于外来者发出的警告。虽然是幼年体，但是“触手怪”的幼年体发出的声响确实让人听起来有些反胃。 像是指甲刮黑板的声音，混杂着一些亵渎的，难以言表的嗡嗡声。 一旁的墙壁上闪烁着一些五颜六色的字符，凭着马蒂奇着半吊子的符文水平只堪堪认出一个闪烁着蓝色微光，形状宛如一只眼睛，上方的睫毛似乎直接从瞳孔里伸出的符文。 「虚妄之眼」 听起来很高大上的名字，它的作用就是使一些作用于精神上或是视觉上的幻觉破除。一般都是用于监牢里对于刚入狱的犯人进行违禁品的排查。 但教会则是发现它对于一些擅长迷惑或是制造幻觉的“东西”有着奇效。因此现在大部分教会的地牢里都会有这个符文的力量。 马蒂奇看着面前使劲挣扎的“人”，接过了路易执事递过来的箱子。 这是自己的器材箱，里面装着各种医疗器械。甚至就连针管，针筒这种精细的小物件教会都让人做了出来。 不得不说不愧是五大教会之一吗… 占据着医疗体系的治愈教会，占据着科技体系的工匠教会，占据着教育体系的智慧密教，占据着农业的丰收教会，以及占据着…呃…什么也不占据的命运教会。 至于先前出现的自然教会，只不过是丰收之神神系之下的一个小教会。 而王权？不好意思，王权占据了以上全部，甚至还有一些教会涉及不到的像经济啊，法律啊这些的事物。 自从拜伦二世——路德维希·堪德佳·拜伦继位，年仅二十八的他以他那铁血手段在五大教会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重新将各个领域的权力重新收入手中。 就因为这件事，各个教会内部私下给他取了“疯子皇帝”，“暴君”，“独裁者”等等的称号。 放下这些先不说（不然以后就没办法水字数了…），五大教会在拜伦二世的制衡之下还是保持着相对稳定的。不过在拜伦二世的“运作”下，渐渐出现了分崩离析的征兆。 还是在命运教会在一年前由他们的教皇发布的「神谕」之中隐约流露出来“灾变将至”的意思，才让五大教会慢慢重新联合在一起。 这也是为什么治愈教会他们愿意接受马蒂奇这个“亵渎人体”的异端。也是为什么不管是路易还是古斯塔沃会如此关注马蒂奇的原因。 治愈教会太需要新鲜血液了，作为五大教会之一，治愈教会的治疗方式已经出现了落后于时代的趋势，这作为五大教会之一可是不允许的。不管是自身的实力，还是自身的骄傲，都不会允许自己出现落伍的现象。 像小说里出现的那些吼着“祖宗之法不可变”的老顽固教皇？拜托，真要这样治愈教会早就被挤出五大教会了。 在这个工业革命的背景里，工匠教会的发展是迅速的，为了抑制它的一家独大，剩下的四大教会都在使劲改革。 而马蒂奇就是治愈教会一直在寻找的革新，他那“亵渎”的医疗方式与知识确实给治愈教会带来了一扇新的大门。 不过这些马蒂奇都不知道。 马蒂奇带上了乌鸦面具，冰冷的皮质表面贴合着皮肤让马蒂奇的神经为之一振。长长的鸟喙里面塞满了各种可以“净化”各种物质的粉末，带有香料的淡淡香味令人神清气爽。 听着在面具里“呼呼”的呼吸声，马蒂奇把箱子平放在地上，咔塔一声打开了看起来很复杂的锁。 马蒂奇从里面拿出了一副手套，据说是用什么东西的胃袋做成的。将十分有韧性的手套带上，微微丝滑的表面非常的舒适。 紧接着拿出了“薄如蝉翼”的手术刀，手术镊，各种型号的止血钳，骨剪，等等。拿出一张白布将这些包了起来，马蒂奇走到了那个台子旁边。 路易已经不只一次的对马蒂奇说过不需要“消毒”，处理完随便找一个牧师放个“治疗术”就行了。 可是每次马蒂奇处理完之后，都会下意识的再次消毒。每次酒精的使用速度看的古斯塔沃一阵阵心疼，虽说教会只会报销原材料——也就是小麦的资金。但是酒精的价钱可是堪比索斯德酒庄两年份的优质红酒。 马蒂奇看着不断在挣扎着的“人”，他的脖子，四肢，以及腰上都有一副厚重的枷锁。上面时隐时现的红光让马蒂奇可以有恃无恐的在他面前站着，甚至可以跳极乐净土。 马蒂奇拿出了白布上的钢棍，什么？你说哪来的钢棍，不是说了“等等”吗（见上文）？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有人不知道“等等”是根钢棍吧。 “对不住了！” “噗——” 肉体与金属碰撞的声音。 看着仍然在挥舞着的触手，马蒂奇继续砸了下去。 “噗——” “噗——”“噗——” 马蒂奇气喘吁吁的站在“人”的旁边，刚刚的几下吃奶的力气都用出来了。 “人”的触须仍然在挥舞着—— 路易走了上去，接过来支撑马蒂奇的钢棍。 “砰——” 人的触须一下就全部软了下去。 “物理麻醉已经好了，你继续吧。” 路易甩了甩“等等”上面的不明液体，把它立在了台子旁边。 马蒂奇看着已经生效的“麻醉药”，心里只回荡着一句话: 汝与那曹贼…咳…与那神棍有何异—— 第十三章 以解剖的方式“检查身体” 马蒂奇看着已经没了动静的“人”，他还在起伏的胸膛让马蒂奇放下了心。 不愧是路易执事！这种精准的控制也是没谁了！ “呼——” 马蒂奇稍微平复了一下急促的呼吸，缓缓从箱子里拿起一套十分厚重的“围裙”。 说是“围裙”，但它的的外观跟屠户宰猪的时候用的皮制挡布没什么两样。 浸泡过“圣水”的皮革染上了治愈教会特有的鲜红，沉甸甸的重量可以跟医院里的防辐射服相比，这也是为什么马蒂奇刚刚不穿上这个玩意儿。 自己砸…给他“麻醉”的时候都累成那样了，再要穿个这个东西…可能待会自己连刀都拿不动了。 马蒂奇按了按人的胸腔，确认了没有什么异样的凸起之后。从一旁的地上拿起了“等等”。 一阵微光闪过，“等等”的顶端闪烁着暗红色的光芒。 那是由三道扭曲的线条勾勒出火的形状，底下犹如波纹震荡开的图形象征着液体。 「火之炙」，这个符文非常中二的名字，但是却体现了它遇血就燃的特性。可以说，因为它特殊的特性，这个符文的杀伤力已经可以堪比禁咒。 而符文这个体系，催动它们需要的则是“精力”——可以理解为蓝条一样的东西。 每个人天生的蓝条长度不同，有些人一出生就只有可怜巴巴的一点蓝。 然而，运转符文可是跟蓝条一点关系都没有。只要你能和符文共鸣，那么你就可以使用这个符文。 但是，就拿「火之炙」来说。如果它的“精力”需求量为两千点，那么只要你可以和「火之炙」共鸣，就可以让它运转。 也就是会出现这么一个尴尬的情况，输入两万点是“漆黑烈焰使”，一点可能就是暖宝宝。只不过这个“暖宝宝”是在伤口上的。 而马蒂奇，这位开局智力只有“⑨”的名叫灰烬的骑…咳咳咳，这个普通人，刚刚好卡在了这两个极端之间。 他和「火之炙」可以非常容易的共鸣，但是他的“精力”的输出量却不足的引燃血液。这种尴尬的情况就导致了马蒂奇必然会处于“文职人员”的地位。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马蒂奇有一天突然脑洞大开的用符文来进行“手术”。而这个不成熟的「火之炙」就十分“荣幸”的成为了一个“烙铁”，用来进行伤口的止血。 不过能够把“禁咒”级别的符文交给马蒂奇，足足可以看出治愈教会对马蒂奇的重视了。 马蒂奇拿出了手术刀，以“Y形线”剖开了人的胸腔表皮。 浅浅的的刀口下迅速溢出来了点点血液，不同于正常的人，这个人身上的血液用一种凝固感，但是和先前的“血水蛭”相比又不是太粘稠。 “吸溜——” 马蒂奇咽了口唾沫，左手旁的“等等”沿着伤口划动着。星星点点的暗色火焰像是火石的火星一样在剖口附近燃烧着。 没有吸引器，就只能想办法止血喽。 马蒂奇用这个说法说服了自己，在止血钳根本不够用的情况下，烧伤组织令伤口止血是最好的办法。况且这个方法在“那个世界”的二十世纪是非常普遍的。 看着已经微微碳化的剖口，马蒂奇放下了“等等”，擦了擦已经滴到鼻梁处的汗。刚刚运转符文对“精力”的消耗有些大，让马蒂奇有些吃不消。 把手术刀悬空，平复一下疲惫的精神。看着悬空的刀片没有明显的抖动，马蒂奇放下了刀，两手轻轻剥开了人的胸腔。 “噗嗤噗嗤”的声音传出，右侧胸前的组织已经异样的生长出了一根根软体动物的触手。在它们的根部还会时不时有组织液反射着一旁的烛光。 马蒂奇尽量避开自己手的影子，话说教堂没有镜子时不时什么不成文的规定啊。不管是自己“以前”的那个世界，还是这个世界，教堂里似乎从来不会配备镜子。 看着一抽一抽的心脏，以及时不时鼓胀起来的肺叶吹起来的一个个小血泡泡，马蒂奇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右侧肝脏上一层薄薄的黄色油腻脂肪已经混杂着一些诡异的灰色粘液。一旁的肝右叶上已经软哒哒的生长着几根灰色触手，滑腻的表面湿滑肝脏上油腻的脂肪十分相配。因为胸腔被完全暴露，不断有血从中各个内脏处溢出。 看着已经阻碍了视线的血液，马蒂奇皱了皱眉。 粘稠的血液就像糖浆一样缓缓流动着一个个细密的小触手在血的表层漂浮着，时不时会带出一块块脂肪混杂在其中。 触手就像是从皮肤中长出来的一样，紧紧的连接着皮肤。“Y形线”剖开的表皮连接着一根根触手，它们的底端还拉扯着一部分内脏。 一部分触手分布在又黄又腻的大网膜处（覆盖在大肠小肠处的脂质物质，其实挺恶心的。）“Y形线”的底端因为撕扯不开而导致看不清楚到底是从小肠处生长出的触手还是本身大网膜生长的。 似乎感觉到自己被暴露了出来，那个已经有些“枯萎”的心脏加快了自己的跳动，在一层薄薄的粘稠血液里慢慢颤抖着。 马蒂奇把手术刀慢慢切入了肋骨处一根比较粗大的触手，与皮肤连接处的的滑腻底端拉着肋骨下方的肺叶。 那根灰色的触手超乎想象的有韧性，以“当代最先进”的打磨技术制造出的手术刀居然不能轻轻的破开触手的表面。 马蒂奇拿起了一旁的苟克钳——一种前方有钩齿，可以防止组织滑脱的医用钳。 马蒂奇左手把钳子底端的卡扣锁死，夹住了触手的中间部位，滑腻的组织液从夹持处溢出。右手握着手术刀靠近尖端的部位，以较大的力气戳进了触手内部。 内部的柔软程度超乎马蒂奇的想象，刚刚刺破表皮膜的力量一下没有收住，刀刃部位刺到了中间的部位。 “滋——” 一股带着浓郁臭味的黑色液体从中溅射而出，隔着鸟嘴里的“过滤物质”，马蒂奇都闻见了那股令人作呕的臭味。 霎那间，人的嘴里传出了一阵刺耳的鸣叫。 “嘤——！！” 他浑身的触手像是突然活了过来，直直的刺向马蒂奇。 古斯塔沃闻见那股气味的瞬间，立马冲到了马蒂奇旁边拉住了他的后衣领。 “小心——！” 第十四章 “大片儿”！ 台子上的人半个身子上的触手疯狂的挥舞起来，一汩汩血液从剖口的“Y形线”流出，时不时还会因为剧烈的挣扎而溅出来。 “这，怕不是疼醒了吧…” 马蒂奇看着像是闻到人味的僵尸一样剧烈挣扎着的人，有一种自己像是邪恶的疯狂科学家的感觉。 安布雷拉？核弹警告啊！ 马蒂奇似乎没有半点劫后余生的惊魂感，还能自己开个玩笑。 墙上的符文亮起了好几个，连带着人四肢，腰间和颈部的锁链都闪烁着光芒。 人除了触手胡乱的挥舞着，连头转都不能转一下。身上触须的底部扭动着，带出的血水慢慢积满了胸腔。 “马蒂奇先生，你可以用死的吗？” 古斯塔沃带着询问的语气对着马蒂奇说道。 他身旁的马蒂奇看着在脸前舞动着的触手，慢慢点了点头。 神父迅速伸手拿住了离人不远的“等等”。 “借用一下，马蒂奇先生。” 马蒂奇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应，只能继续点了点头。 神父顺手把“等等”翻了个花，握着底部，并没有运转「火之炙」。 只见人用那浑浊而且早就失去理智的眼神死死的瞪着古斯塔沃，似乎他不是被绑在台子上的研究物，古斯塔沃才是他的食物。 “愿玛利亚接引你，我迷途的羔羊——” 古斯塔沃神父念诵着悼词，抬起了他的左手。 “噗——” 红白之物飞溅了出来，因为巨力而四散的血液十分“巧合”的避开了古斯塔沃，还有一部分脑组织溅到了地上。 看着颅骨完完整整的少了一块，或者是是被粉碎了一块的人，马蒂奇在心里默默为他默哀了0.2秒。 一路走好… 人的大脑已经凹陷下去了好大一块，露出了令人窒息的一幕—— 原本应该是大脑中心的部位空空如也，取而代之的是一条条灰色的虫子，以团状的形式盘踞在大脑的中心处。时不时还会蠕动几下象征着自己还是活物。 从大脑处流下的脑脊液和组织液“滴答滴答”的打在地面上，虫子似乎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开始慢慢的蠕动，从团状慢慢打开，顺着液体流下里。 虫子落在地上发出了“啪沓啪沓”的声音，一个个在地上缓慢蠕行着，光滑的身躯让它只能在有些“水”的地方滑行。 虫子笨拙的样子看起来没有一点杀伤力，马蒂奇转身到箱子里拿出了两个玻璃瓶和一个大玻璃瓶，大的里面还装有一些油状液体。马蒂奇给其中一个倒入了液体，刺鼻的气味让路易都微微皱了皱眉头。 那粘稠的液体就是福尔马林，普通人听起来是用来给尸体“保鲜”的，但其实它就是起到一个固定细胞形态的作用。 放下了装有福尔马林的瓶子，小心翼翼的走到人的旁边，马蒂奇拿起了用于夹持的镊子。 人看样子已经死透了… 马蒂奇在心里偷偷立了个flag。 将近有十条的灰色线形虫滑溜溜的在地上爬着，马蒂奇用那把将近有十厘米的镊子夹住了线形虫的中间。 虫子十分自然的将身子卷了起来，盘踞在镊子的顶端。 将镊子伸入到刚好一个手掌可以握住一半的瓶子里，借用瓶口把线形虫蹭了下去。 说起来，线形虫那光滑的身体却出乎意料有粘性，粘在镊子上半天下不来。 看着一只线形虫在瓶子里扭动着那反光的身躯，马蒂奇不知怎的感到了一阵微微的恶心，好在不是太严重。 随后又给瓶子里面添了四只线形虫，迅速盖上了盖子，里面的四只缠绕在了一起，看起来十分的令人反胃。 将剩下的线形虫加到了福尔马林里面，一开始它们确实会在粘稠的液体里面扭动着身躯，看起来十分的令人不适。但慢慢的，随着时间过去，线形虫们都渐渐的停下了身子的扭动。 晃了晃泡的“线形虫酒”，看着再也没有动静的线形虫，马蒂奇把瓶口用塞子塞好，放到了箱子里。 人身上的触手已经连动都不动一下了，似乎当线形虫从脑袋里面滑出来之后，人身上的触须就再没有动一下。 古斯塔沃还是那副眯眯眼的样子，马蒂奇时刻怀疑这位神父是不是睡着了。 只见神父以微不可查的幅度点了点头，望着马蒂奇瓶子里的线形虫，不知在想些什么。 路易也是紧紧的盯着瓶子里的线形虫，只不过他转头对马蒂奇说: “你待会儿研究这个东西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安全…” 马蒂奇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所以我还要研究这个东西吗？” 面前台子上的人让古斯塔沃想起了治愈教会总部大厅里放在正殿中央的那尊“雕塑遗像”。 那个“雕塑”也是大脑中空，躺在台子上，旁边还有着三名身着斗篷的神职人员雕塑，一位拿着祭铃，一位拿着布，一位把手悬空放在台子上人的头部。 这个雕塑刻画的，就是以前治愈教会进行“手术”的过程。非常的原始、落后。而且当不确定病因的时候，需要牧师对患者的全身释放“治疗术”。这对低级的牧师是致命的，他们的“精力”不足以支撑他们对患者进行全身治疗。这种级别的治疗，最少需要一位神父，而一般在区的小教堂里，一般也就只有一位神父长期驻守，对于需求量巨大的医疗体系完全不够。 古斯塔沃默默看向马蒂奇，他的知识对于治愈教会来说意义重大。一位连“治疗术”都无法释放的三品驱魔员，却能够解决自己都觉得棘手的问题。 古斯塔沃那眯眯眼中闪烁着不一样的神采。 晃了晃手中的线虫“标本”，瞬间觉得人的档次低了一大截。 古斯塔沃神父拉了拉不远处从空中垂在墙边的绳子，从上方隐隐约约传出了铃铛的声音。 “好了，马蒂奇先生，希望你能尽快把他们变异的原因找到。剩下的的这些就不归我们管了。” 古斯塔沃用他那眯眯眼笑着，带着马蒂奇他们回到了先前的小屋。 第十五章 天亮了 古斯塔沃把路易和马蒂奇带回去的时候，碰见了三个身穿白袍的身影。 领头的那个看起来已经有六十多岁了，苍灰的头发看起来有些肮脏，稀疏的头顶和两边的鬓角都隐隐约约露出了老年斑。 他身后跟着的两个人看样子也不小了，差不多都有三十多岁的样子，脸上已经开始分泌出了油脂，在走廊两边的蜡烛之下都反射着油腻的光芒。 马蒂奇回身看向路易，眼睛里充满了问号。 呃？呃？呃？教会有这些人吗？我怎么没见过？ 路易执事似乎看出来了马蒂奇的疑惑，轻轻咳了一声，用他那磁性的嗓音叫住了其中一名白袍。 “康诺尔先生。” “是的，副祭，有什么事吗？” 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响起，沙哑的嗓音听着让人担心他是不是吸烟吸出什么毛病了。 “待会儿‘打扫’的时候注意一点，小心‘感染’。” 路易的声音仍然听着那么刻板。 白袍的康诺尔点了点头，略带惊讶的盯着马蒂奇身上的疫医面具和厚重的皮衣，脸上松弛的皮肤重新皱在了一起。 恩？这种服饰应该是驱魔员的…什么时候连驱魔员都可以进来这里了？ 两人没有在看对方，只是回过头去，怀揣着各自的疑问走开了，一旁的古斯塔沃神父拐过了一个弯，缓缓打开了那扇马蒂奇“拜过的”木门。 “现在，马蒂奇先生，咱们来谈谈你刚才拿过来的东西。” 似乎是察觉到了人的气息，先前“垃圾桶”里的“血水蛭”重新变得记得了起来。压缩着自己的身体，宛如弹簧一样蓄势着。 “砰——” 顶上的符文再次亮了起来，“水蛭”的身躯立马被反弹了回去，强大的冲击力还让“垃圾桶”左右摇晃着。 “马蒂奇先生，你把它抱过来应该是猜到了我们需要你对那群‘邪教徒’进行检查对吧。” 马蒂奇点了点头。 路易此时缓缓蹲下，用他那如同雕塑一般没有改变的表情静静地盯着“垃圾桶”里的“血水蛭”。 “这个应该是其中一个受伤的普通信徒…呃，准确来说应该是虔信徒的血液样本吧……” 路易的嗓音听不出来起伏，但依然非常严肃。 “在把他们带回来之后，我对他们进行了初步的问询。结果…不是太理想…” 那富有磁性的嗓音低沉了下去。 “他们这个教团已经存在了半年之久，发展的信徒有将近一百八十人。这次我们逮捕的只是一部分，他们举行的也只是类似弥散的小型聚会。” “咳——” 路易清了清嗓子，似乎想要改变这种低沉的气氛。 “他们在半年里举行的集会次数不计其数，但其中‘圣餐’的次数有将近二十三次…” “他们的‘圣餐’跟我们弥撒时的圣餐完全不同，他们是以身饲养他们的‘主’，每次‘圣餐’仪式必然会将一个人分尸，不管那个人是信徒还是普通人，然后‘主’就会降下‘恩赐’在圣杯之中…” 路易缓缓吐了口气，终于声调有了些起伏。 “不过万幸的是，这次集会当中，他们的‘主教’参与在内。而马蒂奇对于此次‘主教’的抓捕有着不可质疑的贡献。” 马蒂奇老脸一红，尴尬的挠了挠头。 “为了传播主，以及圣灵们的荣光。” 马蒂奇说着常用的“敷衍”来应对路易执事的夸赞。 辛亏脸上还有个乌鸦面具，要不然自己的表情一定非常精彩。 古斯塔沃似乎看出来了路易在为马蒂奇邀功，只是呵呵一笑，转头看向了“血水蛭”。 轻轻的运转符文，红色的光芒逐渐变成了淡淡的紫色。 “血水蛭”在里面痛苦的扭动着，就仿佛被放到了热锅里。 “好了，马蒂奇先生，你可以先回去了。这个东西的情况我已经了解了，只是一个‘碰巧’活过来的小东西。” 看着古斯塔沃没有打算深入解释的意图，马蒂奇鞠了一躬。 “好的，神父，那我就……” 马蒂奇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 “呃，神父，恕我冒昧。我能问一下地牢里的呢喃声吗？” 古斯塔沃没有说话，路易也只是在他古板的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等你可以单挑一群食尸鬼的时候你就能知道了。” 路易执事十分有磁性的嗓音在马蒂奇耳边响起。 出任务？！抱歉，打扰了！ “好的，祝您…们有愉快的一天。” 马蒂奇转身拿起自己的箱子就跑出了先前那黝黑深邃的走廊，深怕慢一点就会丢掉小命一样。 环状的阶梯全响彻着马蒂奇的脚步声，似乎只有自己的脚步声才能让自己收到惊吓的小心脏活过来。 看着教堂靠近天花板处的彩绘玻璃投下了淡淡的光芒，马蒂奇才终于放下心来。 “早安，马蒂奇先生。” 一个清脆的嗓音在马蒂奇身旁响起，就像初春的麻雀，充满了活力，但是有些嘈杂。 “早啊，小艾什莉。” 回过头，一个身披修女服的帽巾，胸前有着银色治愈教会符号的挂坠，大概才到马蒂奇鼻子的身高，亮蓝色的瞳孔总是闪烁着闪闪的光芒，咧开嘴笑起来脸上总是会有酒窝的小姑娘微微前倾的对马蒂奇打着招呼。 带着面具的马蒂奇很惊讶这位小修女是怎么认出自己的。 “果然这个教会就只有马蒂奇先生会穿的奇奇怪怪的了。” 不愧是话题终结者… 面具下的嘴角微微抽搐，马蒂奇抑制住自己身体的异状，看向小修女。 “马蒂奇先生，据说你去做任务了？” 马蒂奇点了点头。 “给我讲讲你遇见了什么嘛。还有，那群邪教徒是不是都有五只眼睛三只手啊。他们祭祀的时候是不是都不穿衣服啊。据说他们都是吃生肉的，是不是是不是嘛。” 小修女每问一个问题就向前一步，搞得马蒂奇连连后退。 “等等等等等！” 感觉到身后的墙壁，马蒂奇连忙叫停了小修女不断的前进。 马蒂奇压低了自己的嗓音，用一种讲恐怖故事的语调对着小修女说: “我们前进在一望无际的旷野里，感到一阵与这酷热的秋天完全不符的恶寒。不仅如此，当我们大步走进这黑暗的原野之后，发现自己已经被邪恶的、反射着地狱般月光的积雪包围，那没有足迹、怪异莫名的积雪被吹往一个方向的风分为两部，造出两道闪耀的雪墙，而中间则是黑暗的深渊——” 看着小修女聚精会神的听着，一副想听又不敢听的模样—— “啊——！！！” 马蒂奇突然出声，大声的吼叫将小修女吓得都跳了起来。 “啊啊啊啊！！” 看着被吓到跳起来的小修女，马蒂奇立马跑回自己的“实验室”里，面具下脸笑的合不拢嘴。 第十六章 日常（一） 不顾门外小修女疯狂的捶打，马蒂奇将门反锁了之后就转身研究箱子里的东西了。 轻轻打开了箱子的卡扣，马蒂奇拿出了还在蠕动的一瓶灰色线形虫以及被制成标本的线形虫。 马蒂奇再三检查了活的那瓶的盖子是否密封良好，拿起了一卷鱼线，在封口处一圈一圈的缠起来。 细密的鱼线从盖子的缝隙处勒了进去，一层层的鱼线将密封级别提升了不只一个档次。 似乎还觉得不够，打开桌子下方的抽屉，马蒂奇又拿出了一截用于密封的蜡和小刀。 拿着小刀轻轻切了一个指节长的蜡，小刀两侧翻起了蜡的碎屑，马蒂奇拿出了蜡勺，将刚刚切下来的放在上面。 拿下了酒精灯上的灯罩，马蒂奇从上衣衬衫里拿出了翻盖的老式打火机。 “嚓——” 清脆的响声传出，一朵底部微蓝的火苗在棉线上跃动着，让棉线的顶端微微碳化。 传递完了“火种”，将翻盖合上的一瞬间的“咔”听得自己心旷神怡。 将蜡勺放在铁架台上加热，同时马蒂奇还把盖子上方的鱼线继续扯紧。看着两段只有指甲盖长的鱼线，马蒂奇叹了口气。 “这玩意儿可怎么绑…” 作为一个fw，不会打结不是应该的吗！虽然这种程度对于一些人来说就是喝水难度，开始对于马蒂奇…算了算了，最基础的死结就行了，不要求下次再打开了。 马蒂奇随手把两段绳子拧在一起，放在了酒精灯上。 看着被烧化的纤维连在了一起，马蒂奇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哈！我果然是个天才！ 打完了“结”之后，蜡勺上的蜡已经完全融化了。 嘿嘿嘿，小虫子，滴蜡皮鞭选一个吧。 忽略刚刚马蒂奇对于几只虫子的yy，他把蜡勺里的蜡慢慢浇到盖子处刚刚缠紧的鱼线上面，再次加固了密封。 好了，纯天然无公害的罐头就做好了。话说“当年”的罐头好像是在拿破仑时期诞生的，似乎当时是为了用蔬菜缓解海军的败血症。也不知道这个时代罐头出现了没有，不然我还能拿个专利。 额，忽略这个刚刚因为太“重口”现在正在调节心态的马蒂奇，门外的艾什莉小修女的踹门声已经消失了，也不知道是哪位好心…哪位教友把她带走了。 “叩叩叩——” 又是一阵敲门声。 马蒂奇垂下了头，用乌鸦的鸟喙支撑着自己的脑袋。 啊啊啊——好烦啊，下次，我马蒂奇就是死这儿！挂在教堂尖端儿上！也绝对不会出任务了！ flag已经立下，庞大的因果律就像是一台精密的机器一样默默运作着，严丝合缝的齿轮转动着，不流露出一丝声息，也没有一点征兆。 “哪位！！” 马蒂奇都用吼了。 外面的人明显没有想到马蒂奇会有这么大的脾气，半晌，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传了出来： “路…路易副祭让您过去一趟。” 哦，是小修女啊。 马蒂奇刚刚站起身，恰好可以推开椅子，身后的凳子腿摩擦着木质地面发出了“吱吱”的响声。 “对…对不起，马蒂奇…先…先生” 门外小修女的话让马蒂奇愣了一下。 “抱歉刚刚打扰你了…” 呃？有吗？ 马蒂奇意识到刚刚自己回应敲门时的态度确实非常不好。 慢慢走到门边，拉开了门栓，马蒂奇打开了门。 小修女目前仍然在低着头鞠躬，似乎还没有意识到门已经开了。 轻轻的把手放在艾什莉的头上。 小修女明显颤抖了一下。 “非常抱歉！” 几乎是喊出来的声音也唬住了马蒂奇。 “欸？！” 没有预料之中的疼痛，艾什莉抬起了头。 马蒂奇另外一只手握住了鸟喙，把面具撩了起来。 “抱歉…” 尝试着露出温和的微笑，马蒂奇缓缓蹲下身子，平视着艾什莉，虽然另一只手仍然抚在她的头顶。 “我刚刚态度确实不好…” 感觉到两人的面部距离已经非常危险了，艾什莉那白皙的脸上慢慢爬上了淡淡的红晕，看起来显得更加娇艳欲滴。 “不好意思！” 小修女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立马从马蒂奇的手下逃走。 “修道院那边还有事，我先走了。” 艾什莉再次向马蒂奇微微鞠了一躬，飞快的逃走了。 轻轻摇了摇头，马蒂奇感觉自己的情绪似乎越来越不好控制了。 “差点伤了一个小孩子的心啊……” 似乎从那天见到那只食尸鬼之后，自己就…不对！是刻完旧印以后！ 不过…艾什莉刚刚找我是干什么来着？ 马蒂奇重新带上了疫医面具。 想起来了！路易执事刚刚叫我。 … 从地牢入口处的楼梯上到二楼，来到了神职人员的办公处，马蒂奇在复杂的回廊里几乎要迷路了。 虽然已经来过三四次了，但是谁能想象一道你看起来是墙壁的地方其实是一堵回旋门，一个非常隐蔽的暗门实际上只是普普通通的杂物间。 马蒂奇只能表示：你们信徒都会玩… “亲爱的兄弟，你能帮我指引一下去往沙利文执事办公室的路吗？” “当然，我‘迷途’的孩子。”那人顺便开了个玩笑。 “先走过$%&#+，让看见@*=/+之后往&走，最后走过￥╱∏∵就行了。” “呃？呃？能麻烦再说一遍吗？” 带着乌鸦面具的马蒂奇听着对方说的才像鸟语。 “就是先【哔——】，然后【哔——】，就行了。” 好家伙，直接消音了。 告别了“好心人”，马蒂奇一连问了好几个人，几番辗转之下，终于来到了路易执事的办公处。 “叩叩叩——” 很礼貌的敲了敲门，得到了“请进”的答复之后，马蒂奇推门进去了。 听见了“咔嚓”一声，路易执事手里拿着怀表，脸上依然是那雕塑一般的刻板。 “十分五十四秒，比上次能快三分钟。” 可能是上次少遇见了一位“好心人”。 马蒂奇默默想着，在路易执事面前站的笔直。 “什么时候你可以在三分钟之内找到这了，你离六品也就不远了。” 执事站起身来，拍了拍马蒂奇的肩膀。 “走吧，咱们去干咱们应该做的事。” 路易十分干练的迈开了步子。 哎！等等！你走这么快我会迷路的啊！！ 马蒂奇忙不迭的跑向了路易。 第十七章 审讯 马蒂奇穿梭在迷宫一般的办公区，前方路易执事的身影已经快要看不见了。一个个诡异的拐弯让马蒂奇“追寻”路易的旅程变得十分艰难。 越过了近十二道暗门以及旋转了七道旋转墙还有撞了十五堵真墙，马蒂奇头晕目眩的跟上了路易执事。 “稍…稍微等一下，路易执事。” 马蒂奇现在已经把乌鸦面具卸了下来，带着这玩意儿让他有些找不到东南西北。 路易执事并没有放慢脚步，依旧以他原来的速度慢慢前进着。 又是一阵令人心累的“追逐战”，路易执事好不容易在一扇直直对着楼梯的门口停下了脚步。 “呼——呼——执事，到…到了…吗？” 明明没有剧烈运动，马蒂奇却感觉自己上气不接下气。 “还是不错的，居然没有跟丢。我记得当时我带着斯科特来的时候他在半路就找不着人了，一直在几扇门里绕圈。” 路易的脸部肌肉稍微柔和了一点，似乎是想到了斯科特那滑稽的样子。 哈！原来你小子还有这样的惨状！ 马蒂奇对于斯科特的黑历史还是非常感兴趣的。 路易执事缓缓打开了门，里面是通体白色的房间，放在治愈教会里面显得十分突兀。 洛罗尼亚修女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了，现在正在拿自己的项链编着花绳。 看见了门突然打开，洛罗尼亚手上的“花绳”来不及收起。 马蒂奇就看见洛罗尼亚十分“自然”的把手夹在大腿间，用白色的修女服挡住了自己的手。 “马蒂奇先生，路易执事。” 洛罗尼亚微微颔首，对着马蒂奇他们打了个招呼，似乎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 看着脸上一点异色都没有，还在“看风景”的洛罗尼亚，马蒂奇只能在心中暗道“佩服佩服”。 小修女艾什莉的掩饰跟她比可能就差了许多了… 回忆着小修女面色羞红的样子，马蒂奇也微微扬起嘴角。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么我们就开始吧。” 路易神父走进来白色房间，里面的空间似乎因为视差的原因，看起来格外的大。白色的四周给人一种十分扎眼的亮度，最中间有着一张白色的木桌，看起来一尘不染。白色服装的洛罗尼亚坐在桌子后面一点违和感都没有，白皙的面孔十分切合这个房间的风格。 “好了，请坐吧，马蒂奇。” 路易非常绅士的拉开了洛罗尼亚旁边，也就是最中间的一把椅子，然后——自己坐了下去。 默默地拉开了剩下的一把椅子，马蒂奇十分卑微的坐在了路易的旁边。 路易执事手里继续握着怀表静静地看着指针“咔塔咔塔”的转动着。 马蒂奇似乎意识到接下来的场合不适合身上这身“屠夫”装，把厚重的皮革“围裙”脱下，和面具一起折好放到墙壁处的箱子里。 就连柜子也是白色的，也不知道教会是不是“没收”了一整个染料坊。 路易执事微微侧头，眼睛里流露出了些许的赞扬。 扎眼的白色让马蒂奇的眼睛泛酸，不知道从哪来的光源让室内显得非常刺眼。 一旁的洛罗尼亚身上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响动。先前手上的“花绳”现在已经回到了脖子上。只不过，看着她的动作似乎有些…急促？ “都准备好了吧。” 路易执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马蒂奇又双叒叕挺直了腰。 即使听了很多次，马蒂奇还是觉得这个声音有些吓人，那种声音里自带的严肃让随性的马蒂奇比较不适应。 “好了。”“嗯。” 洛罗尼亚还是那么惜字如金。 “调整一下状态，一分钟后审讯开始。” 审讯？什么审讯？ 看着路易执事似乎并没有想要解释的意图，马蒂奇自觉的闭上了双眼。 泪腺分泌出一点点液体，湿润了干涩的眼睛。 … 汤姆·兰托斯现在手上被一个锁链束缚着，面前的身着黑袍的人已经拉着他在“迷宫”里穿梭了好一阵。 那个人凶恶的脸庞现在还在自己的脑海里回荡。 想起先前那黑暗无光，连一只老鼠都没有的房间，汤姆就一阵恶寒。 那种隐隐约约在耳边环绕的呢喃，旁边时不时传来的哀嚎和—— 太可怕了…不能…不能在…想了！ 汤姆竭力抑制自己身体的颤抖，手上铁链传来的拉扯让自己踉跄了一下。 “快点！” 面前那人毫不留情的怒吼让自己加快了脚步。 汤姆的头深深的垂了下去，略显苍老的 自己真是糊涂…怎么就相信了隔壁那个赌鬼基兰卡的鬼话… 说什么不用捐献财产给教会，靠自己就能获得地位和财富…我怎么…怎么就信了啊… 深深的悔恨涌上心头，看着自己已经不成人样的身体，在汤姆眼前浮现的却是自己家那还不到自己腰间的小儿子。 对不起啊…小艾伦…爸爸可能回不来了… 本想伸手抹去眼睛边上的湿润，却发现自己的手早就被铁链绑住了。 “呵…” 一声自嘲的叹息。 “笑什么！你们这群渣滓！你们手刃了多少无辜的人！多少家庭妻离子散！就是因为你们这群该死的人渣！” 汤姆自知辩解无用，只是默默地垂着头。 “进去吧——” 黑袍人那蔑视的眼神盯着汤姆，让汤姆的心一阵阵刺痛。 “呸！愿你的灵魂在主的神国里永受折磨！” 伴随着那恶毒的诅咒，汤姆走进了门内。 白！ 惨白！ 这是汤姆进入房间后的第一反应。 面前有三个人“死死”的盯着自己，其中一个穿白色衣服的女性让自己本就刺痛的眼睛更加难受。 马蒂奇终于看到了除白色外的另一种颜色，至于路易执事？谁没事没有理由的盯着一个大男人看。 三人那“炽热”的眼神盯着汤姆令他羞愧难耐。 惨白的房间让汤姆只能把视线放在马蒂奇和路易身上。 “姓名？” “汤姆·兰托斯” “职业？” “无…我是说我是农奴！” 看着路易那刻板的雕塑脸轻挑了一下眉毛，汤姆里面改口。 PS：你们以为我会写日常（二）吗？嘿嘿嘿… 第十八章 审讯（二） 路易似乎对于汤姆的表现完全在意料之中。 汤姆现在有一种十分纠结的心理，一旁惨白的墙壁反射着莫名的光让自己的眼睛酸涩无比。室内唯二的颜色还是两位教会的人员。 感受着三道视线像是要把自己“生吞活剥”了一般，汤姆想避开视线又做不到。 马蒂奇直勾勾的盯着汤姆。 这是能缓解视疲劳的唯一救星了啊~ 路易执事说过，这个房间的设计其实运用了“精神分析学”的方法——也就是心理学。 高亮度的光芒让“被审讯者”不得不将视线放在“审讯者”身上。再利用“被审讯者”的心理暗示，即自己犯了罪这一心理。不断通过强行对视来加深“被审讯者”内心的罪恶感和愧疚感。当然，本方法不适用于三观扭曲的犯人，请酌情使用。 一旁的路易沉默着，不断的在给汤姆施加着心理压力。 想不到啊…执事居然还是个心理学带师。 马蒂奇十分配合的抑制了脸上的肌肉，露出了一副严肃的表情。 “你是怎么加入这个教团的？教团给你了什么东西？你用这些东西做过什么危害治安的事吗？” 路易一连问了三个问题，那刻板的声音一次比一次决绝，仿佛可以直直贯穿汤姆的内心。 “不…不不…我没有…没有…” “我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情！！” 汤姆似乎非常激动，半个身子都离开了座位。 “呵。” 洛罗尼亚发出了一声轻笑。 路易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个白色的纸板，翻到了其中一页。 “二十七人失踪，三十九人确认死亡，其中至少有三个人是你的邻居，五个是和你在同一个区，你说你是无辜的？” 路易不仅是在逼问，顺便偷换了一个概念。 “不，不是我！都是…都是他——” 汤姆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在椅子上方的身体忽然怔住了，最终，缓缓坐了下去。 “他？或者是他们，是谁？” 汤姆只是把手撑在桌子上扶着脑袋，不住地摇头。 “他们是谁！！” 路易一拍桌子，似乎桌面都明显的震颤了一下。然后立马站起身来，椅子都被撞飞了，发出了“哐嘡”的声音。 用双手扶在桌面上支撑着自己，路易稍稍俯下身，用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低沉的说道： “你以为自己很英雄是吧！保护自己的同伴很光荣是吧！你知道你那刽子手同伴们杀了多少个人吗？七十六个！！！” 路易执事最后的话几乎是用吼的，马蒂奇似乎也没有见过这样的路易，在一旁愣住了。 “你的那些‘教友’，他们会为一个‘信徒’的离开而悲伤那么一小会儿。然后，他们就会打开你的家门，掳走你的妻子和孩子，拿走你所有值钱的东西！你也许就可以在下次集会里见到他们的‘一部分’。” 汤姆无力的靠在椅子背上，不住的摇头，脸上划过一行行水渍。 “再想想你们的主。每次献祭的时候是不是都会听见哀嚎声？那是一个个破碎的家庭对你们的诅咒！！！” “你现在还想逞英雄是吧！还想让更多的孩子失去他们的父母？还想让一个个孤苦无依的老人在每个夜深人静的时候呜咽着？说话！！！” 汤姆犹如一滩烂泥一样瘫软在椅子上，嘴里一直在重复着什么“对不起…不是故意…”，“没…没有…”之类的话。 “如果你这个狗女良养的还有一点良心的话，就告诉我剩下教徒的集会点。” 汤姆把带着锁链的手捂住了自己的脸，看起来在跟什么挣扎着。 “不…不行…不…” 汤姆不住的摇着头，甚至开始抽泣起来。 “呜呜…不…呜呜呜…” 一直在一旁当背景的马蒂奇慢慢的站起来，绕过那比较庞大的桌子走到了汤姆的旁边。 轻轻抚在汤姆的肩膀上，马蒂奇缓缓开口： “想想你的家人吧…他们，或许也不愿看到你那别人的生命换来一时的幸福。” 就像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样，汤姆听见这句话一下就泣不成声。 “呜呜…对…对不…呜呜呜…起…艾伦…还有…温蒂…我…呜呜…” 汤姆的话已经含糊不清了，马蒂奇拍了拍他的肩膀。 “如果不想这种悲剧再次发生的话，就告诉我们吧…” 汤姆咽了好几次口水，试图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抱…咳…报歉，我失态了。” 汤姆仍然还在轻微的抽泣着，还会时不时的抽一下。 “我…我愿意配合…” 一旁的路易和洛罗尼亚此时都放下了心。 “但请您一定要向我保证，不要杀了他们。他们和我一样都是被生活逼上绝路的人。因为一个个农场主和区长官的税收，他们连饭都吃不饱，只能向那些恶心的存在来祈求…” 汤姆吸了一下流出来的鼻涕，带着浓浓的鼻音接着说道： “第一个据点是自然教会的提风郡分区，也就是大人你们来的那个地方。第二个是…呃…是施威姿大道处的三流酒吧。第四个应该在贫民区的——咕叽咕叽…” 汤姆有些疑惑自己为什么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自己的右边身体宛如沸腾一样，皮肤下的骨骼与血肉在飞速的蠕动着。 “咕叽咕叽？” 汤姆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 一股淡淡的饥饿感从马蒂奇的胃里升起。 路易见状，迅速从兜里摸出一枚黄铜色的东西。 “趴下！” 一旁的洛罗尼亚立马扔下椅子，倒在地上。 路易一只手撑着桌子，翻身越过了洁白的桌面，马蒂奇的衣领被路易迅速拉住。 就像是被火车撞到一样，马蒂奇“飞”到了桌子后方。 路易将桌子踢倒，拿四只腿对着“汤姆”。桌面刚好挡住了三人。 “圣洁的玛利亚~~” 诡异的咏叹调响起，伴随着金红色的光辉爆射出来。 “啪叽。” 一团团血红色的混合物给惨白的房间增添了其他的颜色。 “我去！” 马蒂奇看着空出来的一片墙壁，感到了深深的震惊。 这次任务的水，很深啊… 第十九章 好警察坏警察（一） 先前的白色房间已经不能用了，路易只能再临时清空一个杂物间。 “恩…先前的方法已经不能用了。” 路易沉吟着，带着口罩在灰尘中不断穿梭着，不住的环顾四周，寻找着为接下来的审讯提供便利的东西，顺便把地上那些坏掉的蜡烛架和画布收拾起来。 洛罗尼亚手里拿着软毛刷子，捂住口鼻的面巾上已经可以看到一层薄薄的灰尘。 她的眉头微蹙着，手里的刷子从书架上扫下已经结成絮状的灰尘。 这个杂物间不过十平米，两个巨大的书架整整占据了一堵正对着门口的墙。整个房间就只有一张靠墙的桌子，看着有些陈旧。 马蒂奇重新带上了乌鸦面具，默默地擦着桌子。 “哈啊——” 马蒂奇打了个哈欠，扶了扶歪了的面具。 “我让仆役带了几个面包，待会儿迅速解决早餐，审讯还要继续。” 路易将手里拿着的一堆东西堆到了门外，拍了拍手对两人说道。 仆役很忙啊…又要打扫刚刚的房间，又要清理杂物，还要带早饭…可怜可怜… “咚——咚——咚……” 上方的大钟响了七下，古朴且沉闷的声音回荡在治愈教会的教堂里。 感受着因为“修仙”而辟谷的肚子，马蒂奇突然觉得路易执事还是比较人性化的。 “叩叩叩——” 门口一位穿着黑袍的男子挡住了从外而来的光线，即使门是打开的，他依然敲了敲门的中央。 马蒂奇转过头，看见了一位拥有“成熟”发型的靠谱男人。 他那闪烁着“智慧光芒”的头顶让有着面具上玻璃阻挡的马蒂奇微眯上眼。 “执事，我们已经对剩下的十四人进行了检测。脑中有异物的都已经处理掉了，剩下的五人正在做更深层次的筛查。” 路易点了点头，从嗓子里挤出来一声“嗯”。 “三十分钟后，把剩下的带过来。” “是，执事！” 连黑袍都挺直了腰板。 路易执事没再说什么，黑袍自己退下了。 “这届新人怎么都这么死板…” 路易微不可查的咕哝引起了马蒂奇的注意。 “执事？您说什么？” 路易清了清嗓子。 “你下去取一下仆役拿来的早餐。” 马蒂奇点了点头，前脚刚刚迈出门，看到如迷宫一般的走廊… “呃…执事，我怕迷路…” 马蒂奇看到路易脸上的肌肉抑制不住的上扬，而路易本人又在竭力压抑它的紧绷。 看到这一幕洛罗尼亚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噗哈哈——” 发现气氛不对，洛罗尼亚立马拿手背捂住了嘴，如风铃一般清脆的笑声戛然而止。然后迅速转过身，肩膀还在一抽一抽的。 “算了…” 路易走到门口，拍了拍马蒂奇的肩膀。 “我去吧。” … 三人把面包干吃下去，准备着接下来的审讯。 不过刚才的面包是真的“面包”，除了一点点糖分和淡淡的奶味，马蒂奇什么都没有吃到。 不说奶油了，连黄油都不加… 甚至面包本身都以为失水变得有些干。 马蒂奇现在总感觉食道里总有什么堵着，每次咽口水的时候胸口都闷得慌。 路易的表情显得有些沉重，似乎对接下来的审讯不抱什么信心。 其实刚刚把那群人带回来之后路易就立即进行了初步审讯。 除了“祭祀”亚瑟姆交代了一些最基本的信息，其余人要么就是喊着“不要杀我”，要么就是拒不配合。 奇怪的是，「血之嗅觉」对这群人的判定都是“沾染过血液的人”。 「血之嗅觉」，同样也是一个符文。作用很简单，就是判定一个人身上“怨恨之血”的等级。 “怨恨之血”就是一个生物临死前因为各种原因对“被判定者”产生的诅咒。自AD891年起，治愈教会就发现了灵魂里残存的诅咒。 这种诅咒不会因为被杀的人的实力强弱而改变，只会因为对杀人者的愤怒而增强。 举个栗子，举个大栗子然后不小心高空抛物，砸死了一个人，那么“怨恨之血”就十分微弱。而将一个人凌迟致死，那个人还认为自己罪不至此，那么“怨恨之血”就会非常强烈。 这告诉我们，高空抛物，害人害——咳咳咳，「血之嗅觉」可以根据“怨恨之血”来进行甄别。 也正是因为这样，“怨恨之血”分为以下几个级别： “沾染过血液的人” “杀死了不少无辜的人/误杀了无辜的人” “浴血的杀人犯” “血腥的屠夫” “罪恶的疯狂恶魔” 而“审判庭”的审判标准则是“浴血的杀人犯”。 很显然，虽然知道了许多起命案都和他们有关，但是，“审判庭”没有证据可以直接将他们推上绞刑架。 而初步审讯没有太多成果，让路易不得不先和神父复命。紧接着就拉着马蒂奇和洛罗尼亚来二次审讯，结果就出现了刚刚的突发事件。虽然对教会来说不痛不痒，但是确实是因为路易的疏忽导致了这种事故。 马蒂奇似乎看出来了路易的担心，将两人招呼过来。 “我有个提议………” 路易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那行，你来操作吧。” “不是…这…” 马蒂奇就只是提个建议，怎么就变成工具人了？ … “啊♂然刺古德(๑≖ิټ≖ิ)” 一位壮汉被带了进来，带着“腼腆”的笑容看着三人。 马蒂奇瞬间夹紧了椅子上的屁股，但还是有些激动。 “什么玩意儿？！你再说一遍！” 马蒂奇把脸一板，拍着桌子站了起来，用痞里痞气的语气说道。 “长官…那是我们家乡的方言…是‘你好’的意思…” 壮汉有些被吓到了。 一旁的洛罗尼亚见状拉住了马蒂奇，露出了一个“自然”的微笑。 “你不要害怕，他的情绪有点激动。” 随后转身，瞪了马蒂奇一眼。 “嘁。” 马蒂奇不爽的坐下，翘起了二郎腿。 “叫什么！” “比利·肯塔基…” “你要是再说出你那该死的艺名，明天你的洞绝对合不起来，我保证！！” 至于那个洞？懂得都懂… 第二十章 好警察坏警察（二） 看着又“激动”起来的马蒂奇，洛罗尼亚用一只手挡住了马蒂奇。 “请你对待嫌犯的态度好一些。” 清冷的语调显示了她坚决的态度。 “哦，洛罗尼亚，你是想包庇他吗！？” 马蒂奇用鸭嗓挑衅着。 “我今天把话就撂这儿了！这个东西——” 马蒂奇指着壮汉说道。 “必须要躺着出去！” 壮汉沉默不语，房间里的气氛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半晌，壮汉缓缓开口。 “我不会说任何东西的。” 洛罗尼亚从一旁那出了一份文件。 “这位比利先生，我们不会强迫你的。你可以看看上面的条件，如果你同意了，你可以立马从这个房间出去，并且能获得上面承诺的所有条件。” 洛罗尼亚特意在“从这个房间出去”上加重了语气。 “我说了，我不会说任何——” “叩叩叩——”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壮汉的话。 “洛罗尼亚修女，神父有事找你。” 路易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抱歉，先失陪一下。” 洛罗尼亚起身出去，在门口的时候还对壮汉说： “希望你能认真考虑一下。” “砰——” 门被关上了。 室内只剩下壮汉和马蒂奇，一盏闪烁着昏暗光芒的煤油灯在桌子上摇曳着。 不够明亮的灯光让室内的陈设不是那么清晰，在那无法分辨的黑暗之中，总让人感觉有什么不可言说的存在在伸展着它们那邪恶扭曲的肢体。就仿佛在包含一切垃圾的混沌里以无比邪恶的方式蠕行的那最污秽肮脏的腐烂造物。 “比利” 马蒂奇的笑容在摇曳的火光下显得无比阴森。洁白的牙齿反射着令人作呕的闪光。 比利…比利…比利… 一声声微不可查的呢喃在壮汉耳旁响起，仿佛随时会有什么充满恶意的物质包裹住自己，将它那恶心、粘稠的的身躯从自己身上每一个洞钻到身体的内部，腐蚀着自己的器官。 壮汉似乎很了解这种状态。 “你…你做了什么！” 很难想象一名五大三粗的汉子会出现牙齿打颤的样子。 “I wanna play a game…” “你在说什么！” 夹杂着惊恐与怒吼的声音传来，在壮汉看来，马蒂奇刚刚的声音充满了不祥与亵渎。仿佛世间最污秽的语言以及那用以记载那令人发狂的历史的文字杂糅而出的恐怖声音。 马蒂奇不说话，这是阴恻恻的笑着，那诡异的笑容就像一个拿着血淋淋的心脏在对你笑的疯子。 “一千，减七，等于几？哈哈哈哈哈！” “啊啊啊！！！” “不要——！！” “求求——啊啊啊！！！” “来人啊！！！” “不…不——” 门外的洛罗尼亚听着壮汉甚至发出了女人一般的尖叫，有些不寒而栗。 “真的没有问题吗？” 洛罗尼亚看向一旁的路易。 “他是什么实力我还能不清楚吗？放心——” “啊啊啊啊啊！！！” 一声尖锐的叫声传来。 “我同意，我同意。修女小姐，我同意条约。” 洛罗尼亚不紧不慢的握着门把手，故意等了等。 “我求你了！啊啊啊！快点快点啊啊！” 壮汉几近歇斯底里的咆哮听着像是遇见了什么不可名状的邪恶存在。 “嘎吱——” 门栓响起的一瞬间，房间里除了壮汉的声音，一切归于寂静。 门外的光如同利剑一样穿刺了房间里的黑暗，洛罗尼亚看见先前的壮汉现在显得非常无助的侧躺着地上。整个人都颤抖着，脸上满身泪痕与鼻涕。 他头发凌乱的披散着，双手抱着头，嘴里呢喃着听不清的语言。 看到光芒投射到自己脸上，壮汉先是用那已经空洞失神的双眼看向门外。 发现是洛罗尼亚之后，他失去高光的眼睛立马聚焦。 “修…修女…救救我…救救我。你说的条约…条约呢…我答应…我答应你…” 壮汉几近神经质的爬向洛罗尼亚。 “真的吗？” “真的真的，求求你，快点把我带走吧。” 洛罗尼亚走向桌子，拿起了刚才放在上面的条约。条约微微有些湿润，但是不仔细摸肯定摸不出来。 “如果你答应的话，就把你的血滴在这个符文处。” 壮汉已经不顾条约的内容了，迅速把手指伸到嘴里意图咬破。 颤栗的牙齿明显做不到这个高难度动作，壮汉着急的手都颤抖起来了。 洛罗尼亚好心的递过去了一把事先准备好的小刀。 “谢谢…谢谢…” 壮汉不住的点着头，眼泪都涌了出来，从来没有一个瞬间自己会觉得神职人员如此顺眼。 “没事，你马上就可以走了。” 洛罗尼亚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犹如柔和的春风拂过面庞，壮汉感觉人间似乎重新充斥了美好。 “谢谢…谢谢…” 轻轻划破了指尖，血液滴答滴答的落在条约上。 符文微微闪烁，壮汉手上还未滴落的一滴血迅速拉扯成丝状环绕在自己的指尖。 “好了，跟我去做个笔录吧。” 壮汉连连点头，深怕晚了一步就会被留下了。 看着壮汉飞快的跑出去，马蒂奇揉了揉抽痛的脑袋，露出了欣慰的的笑容。 看着壮汉走远之后，路易走到马蒂奇身旁，递过去了一个金属制的二十面骰。 “你要的东西。” 路易那刻板的声音说道。 一手按揉着大脑处的神经来缓解疼痛，马蒂奇接过了二十面骰。 随手丢在桌面上，二十面骰转了起来。 “叮铃叮铃——” 最终缓缓的停在了8上。 … 一连用这种方法审讯了三个“信徒”，马蒂奇最终还是想起来了自己的假期。 作为一个“人性化”的教会，有着“审判庭”大部分权力的路易还是给马蒂奇批了两天的假。 作为一个三品的驱魔员，教会对于他们没有什么硬性要求。只要每次礼拜到了，平时不会管你去哪。不像神父，需要996…呃，应该是007的作息。 “啊~放假啦！” 走到教堂尖端下方薄壳般的穹顶，阳光透过大树撒下了淡淡的阴翳。 初秋的天气还有些热，马蒂奇身上皮质驱魔员风衣显得有些厚了。 “回家补觉！” 提上了自己的箱子，马蒂奇叫住了一辆比较简陋的敞篷马车。 “先生，请问您需要到哪？” 看起来十分瘦弱的马车夫裹着不符合他那稚嫩面孔的棉制衬衫招呼道。 “弗洛街” 第二十一章 回“家” 马车上下起伏着，因为劣质的车轮而有规律的颠簸。 一旁随意用木板拼凑的挡板因为廉价的油漆变得满是虫蛀，前面拉车的马可以从后面看到它的髋骨，足以体现它的瘦弱。 “先生，您是弗洛街的住户吗？” 带着破旧鸭舌帽的小车夫似乎受不了马蒂奇的沉默，主动开口问到。 “租户。” 马蒂奇“从前”就很讨厌那些出租车司机上车之后随意的拉着家常。 没想到，到了这里居然还避免不了… “哦~” 小车夫发出了“秒懂”的声音。 “那边的老爷太太们都是拿鼻孔看人的，不过就是有钱一点儿嘛…” 小车夫不知道在跟谁吐槽着，握着马鞭的手不住的挥舞着。 他微微侧头看向马蒂奇，马蒂奇回以一个礼貌的微笑。 天呐，让我歇会儿吧。 马蒂奇已经顾不得在外面表现绅士了，放松了挺直的腰板，解开了亚麻布衬衫最顶端的扣子。 一旁的箱子放在脚边，因为颠簸而不断发出“叮当叮当”的碰撞声。 要是瓶子破了就是“神作”了… 忽略马蒂奇奇怪的想法，马车穿梭在道路上。仍然还是土质的道路还残存着被车轮压扁的马粪还有不知道哪里带过来的枯叶。 道路两旁全都是不超过三层的房子，建筑风格混杂着哥特式，浪漫主义，甚至还有远远超过这个时代的巴洛克式以及洛可可式。 堪称小洋房的建筑外形搭配着“意大利”式的飞檐，充满了欧式风情。 “咚——咚——” 治愈教会的钟声再次响起，十一下古朴且沉闷的撞击声即使行驶了一段距离还是依然清晰可闻。 高耸如笋状的塔楼明显高出了其他建筑一大截，甚至可以说是地标性建筑了。 两旁的餐厅已经有了熙熙攘攘的客人，一家家装潢奢华的餐厅有带着丝绸高筒礼帽，系着被熨斗烫的笔直的领结，带着各色各样的手套，以及那白的扎眼的亚麻布衬衫。他们的身旁总会带着一位有着宽大羊腿袖，腰线已经被提到胸口的裙子。 那几乎病态的细腰让马蒂奇这个“曾经”的新时代青年有些接受不了。那群女人时不时会从兜里拿出手帕来擦一擦自己“感性的眼泪”，或是遮掩自己“矜持的笑容”。 从那典雅的门后散发出来的土豆浓汤那浓郁的奶香味和牛排炙烤后胡椒与油脂分泌出的鲜香混合在一起的味道不住的让马蒂奇的味蕾颤抖。 果然，我的偏好还是正常的。 发现自己依旧对正常的食物感兴趣，马蒂奇松了口气。 路旁的叫卖声已经越来越嘈杂，卖水果的，卖鲜花的，卖乳制品的，都把自己的小摊推了出来。 “热狗——刚出炉的好热狗——” “这位先生，来看看我的蔬菜吧——” “先生，这是刚刚从花田里摘下来的花，二十便士一束——” “奶酪——新鲜的奶——嘿！小贼！可算逮到你了！” 看着逐渐活跃起来的街道，马蒂奇露出了一抹笑容。 果然，路易执事他们这么拼命是有原因的… 马蒂奇把头仰起，望着刺眼的太阳，天空中没有什么云彩。 而我坚持下去的理由…又是什么呢… “吁——” 小车夫拉住了缰绳。 “先生，我只能送你到这儿了。我的马车…进不去…” 小车夫似乎在为马车的档次感到尴尬。 马蒂奇微微点头。 “那么，一共二十八便士。” 马蒂奇从兜里掏出了小皮夹，拿出了三枚十便士以及三枚一便士的锡制硬币。 小车夫借过钱去愣住了。 “呃，先生，我们车行不能收小费。” 随后，马蒂奇就看见了小车夫把三枚一便士捡了出来，又从兜里掏出了两枚一便士。 “给，先生，一共找您五便士…” 马蒂奇忍住扇自己一巴掌。 我真傻…真的…我光知道外国人不会找零，我怎么忘了异界的他们也不会啊… 默默接过了五枚锡硬币放在小皮夹里收好，马蒂奇提上箱子下了马车。 “祝您有好的一天——” “你也是。” 马蒂奇微微点头回礼，看着小车夫架着马车迅速离开了。 弗洛街的土在修筑的时候都被实实的夯过一遍，走在上面能有一种结实的感觉。 顺手把皮夹塞回风衣的兜里，异样的手感让马蒂奇怔住了。 呃？这手感—— 马蒂奇在兜里摸索了一阵。 “（三种植物）！我怎么把这玩意儿带回来了！” 手上的是一枚徽章，银制的雕花在阳光下反射着灿烂的光芒。上面由几根简单的的线条构成了看起来有些令人眩晕的漩涡，边上有些已经被氧化的部分则是构成了迷幻的触手一类的东西。 「梦境」，两字符文，层次远在三字的「火之炙」之上。如果「火之炙」还是“谨慎使用”，那么「梦境」就算是“严格管理，使用必须报备的”禁忌符文。 「梦境」这个符文，本身的杀伤力是不怎么高的。但是，它能将使用者的“精神”具现出来。 这个“精神”，不局限于一个个存在于脑海里的“意象”。包括了“生物”、“气氛”、“知识”、“等等”… 奇怪的东西增加了… 而审讯时，马蒂奇就是运用这个符文将自己脑海里的“东西”投影出来。 也正是因为自己脑子里那些扭曲亵渎的场景，自己审讯时才会“如此顺利”。 同样，将那些东西具现出来之后，自己的精神受到的压力不是一星半点。 自己可以说是真正直面了那群疯狂亵渎的旧日，甚至是外神。 也是因为这样，在给自己手上刻画完旧印之后，脑子里突然就多了许多奇怪的知识。 像什么《论触手的一百二十八种保养方法》、《舌尖上的犹格斯》、《修格斯的烹饪方法》、《等等》… 怎么又有奇怪的东西… 忽略这些，里面还有一个名为《高级sancheck》（注1）的“秘术”，具体内容就是教你如何在面对“外神”的时候只用掷二十面骰，而且必然不会大于15点。 这也是为什么马蒂奇敢在那群教徒面前具现“克系”的原因。 把「梦境」揣回兜里，马蒂奇走上了回家的路。 注1：在coc的TRPG游戏中玩家的理智值会随着故事的发展而变化，贯穿始终。当一名玩家的调查员遭遇精神上的危机时，守秘人往往需要让他们进行一次理智检定（即sancheck）。 在已经出版的克苏鲁的呼唤模组中，理智的损失骰是通过两个用斜线隔开的数字来表示的，例如： SAN 1/1D4+1。斜线左边的数字是理智检定成功时，理智的损失量；而斜线右边的数字则是理智检定失败时，理智的损失量。有时这会被写成是SAN 0/1D4。那么在这种特殊的情况下，成功的理智检定不会让人损失理智值，而失败则会让人损失1D4的理智值 第二十二章 阳光…真相… 马蒂奇走在林立着二层小洋房的弗洛街，从窗台处垂下来的吊兰仍然翠绿，淡淡的香水味飘着空中。 临街的阳台上时不时会有一些穿着浴袍——也就是只在上午穿的非正式服装的女性坐在躺椅上晒太阳。 偶尔传来的一两声猫叫和狗叫给这种场景增添生活的气息，从空中飘来的淡淡咖啡香味让人的精神为之一震。 几乎每个人家的门外都要配备一个小花圃，虽然是初秋，但是一些人家的花园里仍然有一两朵蔷薇盛开着。 走到一栋外墙呈棕色的建筑面前，不对称的屋檐，清丽柔媚的围墙。整体的构造偏柔和的S形曲线。 这是典型的洛可可式建筑，清新明快的建筑风格会给人带来愉悦的心理暗示。这种轻结构的花园式府邸与不对称带来的突破都给人了轻松的心理体验。 “咔塔——” 马蒂奇打开了雕刻着玫瑰门沿的木质大门，室内整体偏自然的装潢风格让人身心愉悦。 室内偏木质结构，典雅的木板墙散发着淡淡木香。 在玄关处换上了舒适的丝质拖鞋，马蒂奇放下了手上的箱子。 这就是“审判庭”的员工福利，治愈教会拥有整个房子的所有权，而只是把使用权作为“俸禄”发给马蒂奇。 而马蒂奇身为三品驱魔员，去掉“房租”，周薪大概在两镑三十便士左右。 不过那该死的物价也是贵的澧浦，一周的生活费大概就要两镑，先前自己“实验室”的煤油灯的钱可是足足花了自己一个月的存款。 还好水费和家具教会也都包了，不然自己就是那种“月光族”，看个病都要贷款的可怜人了。 感受着脚下的舒适，马蒂奇发出了舒适的呻吟。 果然，这种背后有靠山的感觉就是舒服。如果我先前选择了单飞… 想象了一下刀口舔血，风餐露宿的日子，马蒂奇摇了摇头。 对了对了，先干正事。 马蒂奇提起了箱子，走向了大厅。 拖鞋“啪沓啪沓”的单调响着，直到自己面前出现了一扇冰冷厚重的大门。 这是这个房子自带的地下室，正常情况下是用来放酒和冰块的。 但是谁让马蒂奇是“审判庭”呢，而且还是“文职人员”。 推开了厚重的大门，拿起了一直放在门背后的提灯，马蒂奇放下了箱子，从衬衫外兜里拿出了翻盖打火机。 “嚓——” 提灯微弱的光芒亮起，随即逐渐增大。 一圈橙黄色的光圈在底下那深不见底的黑暗中出现。 拿起了箱子，将打火机和提灯一起捏在左手，马蒂奇向下走去。 微弱的光晕围绕着马蒂奇，仿佛一道随时都要破碎的屏障保护着他不受黑暗的侵蚀。 深邃的黑暗笼罩着马蒂奇，随着马蒂奇踩着一级级的台阶向下走，一股寒意慢慢的攀上了马蒂奇的脊背。 “踏——” 踩在地面上发出的厚实声音。 马蒂奇打开了翻盖打火机，手动转着齿轮。 齿轮和火石摩擦的声音点燃了棉线。 随着火焰靠近了火把 “呼——” 下方的黑暗终于被驱散—— 下面是一个另类的“实验室”，一个个玻璃仪器在不到三十平米的摆放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架子。 【检测到生命——】 【分析中——】 【检测到宿主——】 一个没有感情的金属声音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 【是否绑定系统？！】 马蒂奇将视线投向了架子上的一个玻璃罐子。 外面的标签被涂抹了好几次，现在他的标签是“脑虫”，里面是一个约脸长，有着血色肉质外壳，尾部胡乱生长着蜈蚣般的黄色触须，顶端附着着触手一般的口器的虫子。 “多少次了，还不死心！？” 【本系统只是因世界规则而扭曲，请宿主放心融合】 “哈…哈哈哈——你说你自己信吗？” 马蒂奇没有管它，只是俯身放下了箱子，轻轻打开锁扣。 【检测到钻地魔虫侵蚀体，是否进行献祭？】 “呵，看看你的新舍友。” 马蒂没有理它，把箱子里的灰色线形虫罐头拿出来晃了晃。 里面的几个虫子似乎有些晕车，现在还像一滩液体一样在“同伴身上”滑动着。 【是否融合系统！】 明明是没有感情的声音，可是马蒂奇偏偏听见了“脑虫”的愤怒。 马蒂奇慢慢走进了架子，把手上的线形虫放在了“脑虫”旁边。 【检测到宿主——】 【准备进行融合——】 “脑虫”猛烈的撞击着玻璃罐子，瓶壁上残留着黄色的脓液。 它的触须已经折断了好几根，恶心的粘液从断面流出。 马蒂奇拉起了左手的袖子，那令人恶心的五芒星和最中央那亵渎的眼睛露了出来。 “脑虫”似乎非常厌恶这种东西，缩在了瓶子的角落。 【检测到对宿主有损害的物质，正在检索——】 【检索结果——旧印】 【旧印，对人体有极大伤害的印记。 据说人类把它当做抵御蕃神的印记。 历史上，自宫把五十个旧印当做国旗（指某蓝红相间的星星旗帜），但仍然不能阻挡名为奈亚拉托提普的外神入侵（指奥*马）。】 “噗哈哈哈哈哈——” 马蒂奇像疯了一样笑着。 “你以为你很幽默！？” 马蒂奇还记得当时“脑虫”第一次出现的情况。 自己刚刚醒来就被“献祭”，然后遇见了治愈教会的路易等人。 他们把自己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顺便给自己做了一套邪神残留的检测。 结果——数值全部爆表。 洛罗尼亚当时就检测到自己脑部那不正常的能量流动，于是，一场“原始”的开颅手术就开始了。 与此同时，自己的脑海里响起了一个声音。 【检测到宿主生命垂危，是否绑定系统？】 狂喜——快要疯掉的狂喜—— 自己穿越了，还带着金手指！！ 已经不顾颅内的疼痛，还叫“陈千帆”的马蒂奇脸上的笑容已经扭曲了。 【检测到恶意，意图剥离系统。】 什么！？系统还能剥离？ 马蒂奇迅速挣扎着，手上传来的压力让自己死死的固定在了地上。 不！不要！！ 马蒂奇只看到一只染血的白皙手臂从自己脑子里拔出来了一只有着恶心气味的黄色脓液的虫子。 【系统已脱离宿主，请宿主迅速融合！】 【请…滋滋…融…滋滋滋——】 马蒂奇内心只剩下了惊恐——以及疼痛… 第二十三章 日常（二） 马蒂奇在看到“脑虫”的时候确实被吓到了，那一个个环节，一根根节肢都在无规律的扭动着，时不时会有恶心的脓液滴落。 这…这就是系统…吗… 看着“脑虫”疯狂的挥舞着自己尾端的触须，路易和斯科特都皱起了眉头。 “这位先生…您还好吗？” 马蒂奇现在的脑海可是“空空如也”，不过这个脑子的H区倒是仍然在起作用，自己还可以听懂面前这个头发油腻的连苍蝇都歇不住的青年的话。 发现下身的伤口差不多愈合了之后，马蒂奇简单交代了自己的情况，直接说自己失忆了。非常简单粗暴的把锅丢给“邪神献祭”。 这个仪式呢，可以说失败了，因为他们祈求的对象没有给他们应有的恩赐。 但是，从某方面来说…他们成功了。 这个“脑虫”可以说是与那群星空之上的诡异存在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毕竟，它是蠕动之混沌心血来潮时的造物。 … 望着面前缩成一团的“脑虫”，马蒂奇露出了嘲讽的笑容。 【宿主有新手大礼包ⅹ1，绑定后即可领取。】 好好加固了“脑虫”罐子上的锁链，马蒂奇拍了拍玻璃罐子。 “和你的新朋友好好相处吧——” 【第一章《黑月之潮》即将开放，系统判定宿主实力不足以抵御，建议宿主迅速绑定本系统。】 马蒂奇没有理它，蹲下身把箱子合上，顺便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起提灯和打火机。 把打火机顺手装在包里，马蒂奇拿起了一旁的火把罩。 轻轻盖上熄灭火把，室内重回黑暗，只剩下一盏提灯提供那微弱的光芒。 【宿…尽量……】 【伟大……哈斯塔……撒托古亚…克苏鲁…奈亚…提普…群星…降临…】 若隐若现的声音在脑海里回荡着，马蒂奇提起箱子，借着提灯微弱的光回到了地下室的楼梯。 一段文字在马蒂奇的意识里挥之不去: “在众生离经叛道之时，吾主之神罚降临。 于那星空上之神国落下。 天使们从天而降。 魔鬼们自深渊而来。 灾荒，战争，瘟疫，死亡将席卷大地。 苍穹将有血雨。 星辰即将逆转。 神的救赎就在其中…” ——《圣典（启示录）第八十二章》 这是治愈教会对于“末日”的描述，和命运教会三年前公布的“终焉之时”不谋而和。 缓缓打开了厚重的门，室内那明丽的色彩与装修让马蒂奇稍微放松了一些。 “真是…放假的好心情全被那个垃圾糟蹋了…” 感受着稍微有点空虚的肚子，马蒂奇转向了客厅对面的厨房。 一个占据了三分之一位置的灶台，煤气炉就在上面安静的带着。各种厨刀以及餐具悬挂在头顶橱柜的下方，调味料整齐的放在一边。整体颜色呈棕色的厨房让人有大干一场的冲动。 或许只有做饭的时候才能真正放空大脑，让自己全身心的投入。 也许只有这样，才能缓解一下自己心里面那巨大的压力吧… 鲁迅说过：“不想当厨子的医生不是好心理咨询师。” 忽略那压不住的棺材板，马蒂奇确实手艺不错。 毕竟每天看着自己解剖剩下的残渣下饭也是会腻的。加上切片儿（各种意义上的）的手艺不错，马蒂奇其实真的算是一位好厨师。 打开了上方的橱柜，拿出面粉，牛奶，鸡蛋，洋葱和等等… 你问为什么拿“等等”？擀面杖啊。 你问怎么忍住那些恶心的玩意儿？那不是调味吗，有什么不能吃的。 拿出了一个小盆，把面粉倒进去，加牛奶。 把鸡蛋打到碗里，舀出来蛋黄，把蛋清倒进面粉里。慢慢搅拌着，白色的面粉由糊状变成了固态，淡淡的奶香味扑入鼻翼。 用清水洗了洗手，马蒂奇开始和面，蛋液和牛奶渐渐渗入面团里，让原本有些发黄的面团变得雪白。 看着一条条面筋已经出现，拿出“等等”，将面团擀平。时不时会有一点点液体被挤出来，然后被面团吸回去。马蒂奇在橱柜下方取出长刀，飞快的动着手，将面片切成细细的条状。 “呼——” 缓缓吐出一口气，马蒂奇拿出一口锅烧水。 伴随着“哗啦啦”的水声，马蒂奇拿出了菜板。 “嚓嚓嚓——” 接下来就是散发着清香的胡萝卜切片，洋葱切片，还有奢侈的熏肉切片。 “咕噜咕噜——” 感受着水已经烧开了，马蒂奇将两样菜下锅，加入盐，胡椒还有少许辣椒粉。 看着锅里的汤变了颜色，马蒂奇把面下了下去。 … 一碗散发着热气，有着金黄色的汤底和劲道面条的汤面出锅了。淡淡胡椒的辛味刺激着味蕾，专门以摆盘的样子平摊在面上的熏肉更是使它色香味俱全。 “吸溜吸溜——” 随意的和了几下，不顾熏肉都被压在了面下，马蒂奇嗦着面。 说实话，做饭难，做一个人的饭更难。马蒂奇的锅里至少还剩下够他晚上再吃一顿的。 “叩叩叩——” 又是烦人的敲门声… 将含在嘴里一半的面吸进嘴里，马蒂奇边走边嚼的走向了玄关。 “辣味？” 嘴里有着东西的马蒂奇说话含糊不清。 门外半天没有反应—— 感觉有些不对，马蒂奇拉开了腰间风衣，右手握住了银制的破甲细剑。 将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马蒂奇再次询问了一遍： “请问找谁？” 仍然没有回应—— 马蒂奇小心翼翼的握住了门把手。 早知道就找人做个猫眼的… 没时间后悔，马蒂奇只能缓缓拉开了木门，尽量把自己大半个身子隐藏在门背后。 门口是一个将近人长的礼盒。 鲜艳的包装如刚刚涌出的鲜血，里面诡异的散布着白点。米色的丝绸缎带缠绕在上面，做出了一个巨大的花饰。 马蒂奇拿起了礼盒—— 嗯，不是很重… 马蒂奇把礼盒抱住了—— 马蒂奇走出了房子—— 马蒂奇扔掉了礼盒——！！ “切，这种玩儿烂的手段就别用了啊…” “从前”自己可是见过不少因为手贱而挂掉的“真实事件”，尤其礼盒还特别奇怪。 像什么《林*小屋》、《死*》、《安*贝拉》啊… 尤其是《*寂》，因为男主的手贱捡回来了一个玩偶，然后就导致了ace结局。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陌生人给的东西不能要，尤其是还没见到的“陌生人”。 第二十四章 一定是我打开的方式不对… 越过全是草的花圃，略微有些吃力的搬着“礼盒”。把它放在门口之后，马蒂奇继续回去解决午饭。 看着已经有些坨了的面，马蒂奇微微皱了皱眉。 愿命运之神的厄运小姐保佑你，刚刚敲门的迷途羔羊。 马蒂奇咬牙切齿的说着，对于刚刚送礼来的人送上了发自内心的“祝福”。 红色的“礼盒”虽然看着很大，但实际似乎只有一个大型布偶的重量。 咦？为什么我很想到这种比喻？ 按照本书的画风不是应该是十五升血液或者是三十斤的内脏碎块吗？ 忽略刚刚奇怪的想法，马蒂奇揉了揉微微抽痛的太阳穴，继续“吸溜吸溜”的吃面。 “叩叩叩——” 又是敲门声… 马蒂奇没有管，只是窗外那明媚的阳光被乌云遮挡了一些，原本可以亮瞎眼的金属围栏也黯淡砰下去。 把筷子戳到碗底，夹起一片熏肉和面一起喂进嘴里。 爽~ “叩叩叩——” 似乎门外的人很执着。 马蒂奇从腰间掏出了燧发枪，虽然没有子弹，但是给人的心理暗示可是完全不同的。就像“冲国人”玩恐怖游戏，有枪没枪那是两个概念。 一手握枪，一手那种破甲细剑。马蒂奇忍不住想到了那个卑鄙的外乡人。 话说我现在可是在治愈教会啊… 莫名讽刺。 用握剑的手开门，顺便把枪口对准门外—— “如果先生您现在不方——啊！！！” 一个穿着蓝色工装，嗓音带着浓厚烟酒气息的人刚刚抬起头，就看见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自己的脑袋，直接瘫倒在了地上。 大地之母在上…邮差这个职业真的是高危职业啊…送个报纸都会有生命危险… 看着面前有着斑白胡须和皱纹的脸，以及还在不住哆嗦的嘴唇，马蒂奇缓缓将枪口放下。 “谢…谢谢…谢谢！！” 邮差用还在颤抖的双腿站了起来，弯腰不停的给马蒂奇鞠躬。 马蒂奇把枪塞回了腰间，因为没有枪套，所以只能用口袋代替。 “日安，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吗？” 马蒂奇用着该死的翻译腔问候着。 “您…您的…报纸…” 瞟了一眼马蒂奇的屋内，老邮差不禁浮想联翩。 他刚刚不会在分尸吧…可怜的人，希望明天你能在报纸上出现… 老邮差弯腰把刚刚放在地上的报纸捡起来，手还在不住地颤抖着。 马蒂奇接过了报纸。 “你是新来的吗？” 老邮差连连点头，深怕晚一点就没命了。 他已经在物色下一个“猎物”了吗！？ 老邮差顿时感觉如临大敌。 “不要紧张，下次来的时候如果敲一遍门没人在即直接放门口就行了。” “可…可是…老板说要亲自交到每个人手上，他说一些小毛贼经常会来偷报纸。” “行了行了——” 马蒂奇挥了挥手，故作严肃的说： “下次在这里说话的时候小心点，这群贵太太会以为你在骂她们是小偷的…可能你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嘶——早就听说富人们有杀人抛尸的习惯，据说卡莱茵河每天都会有一局尸体……太可怕了，富人的世界太可怕了… 马蒂奇“语重心长”的给老邮差告诫着，看起来十分“陈恳”。 “好的…好的…” 老邮差一边答应一边鞠躬，仿佛马蒂奇告诉了他什么惊天大秘密一样。 “好了，祝您有好的一天——” 马蒂奇笑着挥了挥手。 “好的好的…” 老邮差一边鞠躬，一边向后跑着，连最基本的问候语都忘了如何回应。 马蒂奇摇了摇头，顺手把手中的报纸卷成卷，握在手里。 唉…真是—— 马蒂奇怔住了，草地上一抹扎眼的红色映入眼帘。 还是熟悉的白色圆点，还是熟悉的血一般的鲜红。 诡异的米色缎带现在变了个样子，如果说原来的花饰是走清新路线的，那么现在的就是走诱惑路线的。 缎带以专业的手法绑在上面，每一个空隙都十分准确的在应该在的位置。 emmm，礼盒上面的缎带绑成龟甲缚是不是有什么不对—— 马蒂奇果断关上了门。 还是下午让教堂他们处理吧… 拖着丝质拖鞋，马蒂奇慢慢悠悠的晃着。 打开了卷成棒状的报纸，因为刚才被卷在一起而导致边缘有些卷曲。 《梅威瑟王国日报》，作为一个在全国范围内发行的报刊，这份报纸上的消息还是很具有权威性的。 “金牛座流星雨即将与10月上旬到达，据专家分析，这次的流星雨是来自昴宿星团中毕宿五的卫星。届时各位天文爱好者可以进行观测。” “震惊！又有一个邪教团伙被剿灭，“审判庭”再得一分！” “提风郡最大的玩具厂发生了爆炸，本次爆炸造成了三十一人受伤，一人失踪，无人伤亡，其中有重伤十二人。治安司现以介入调查。” “卡本德马戏团代表斯卡兰德联邦即将进入梅威瑟联合王国，外交官梅格·福斯特代表梅威瑟联合王国对卡本德马戏团表示热烈欢迎。两国代表进行了友好磋商，为两国友好往来做出了巨大贡献。” 剩下的就是一些没有什么用处的征聘广告和垃圾广告。 马蒂奇随手把报纸放到了餐桌上，把吃完的碗端到厨房里。 简单的清洗一番，放进橱柜里。马蒂奇慢慢晃进了卧室。 十分古典的装饰有利于迅速入眠，马蒂奇整个人连衣服都没脱，就直接倒在了床上。 “啊~” 柔软的鹅毛枕和可以让整个人陷进去的席梦思床垫让马蒂奇非常了舒适的呻吟。 …… 感受着已经有些黯淡的天色，马蒂奇揉了揉脸，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 忘了是谁说的了…中午睡太久好像伤脑子来着… 看了一眼卧室里的座钟，铜制的摆锤左右晃动着。 “六点多了啊…” “叩叩叩——” 天口——空之神啊…能不能让我的假期少一点人打扰… 马蒂奇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乱的头发，拍了拍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 “叩叩叩——” “来了来了…” 十分不情愿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哪位啊…” 马蒂奇打开了门。 精致的白色洋装，介于新古典主义和哥特式之间的服装风格。不对称的裙摆连接着黑色的镂空蕾丝边。折叠状的拉夫领在纤细脖颈处，刚好挡住了秀美的锁骨。没有涂口红的嘴略显苍白，配着白皙的脸庞显得楚楚可怜。一头银色的的披肩长发似乎在闪烁着光芒，散落在背后，被软帽束缚着。 唯一美中不足的应该就是她的眼睛，虽然是深黑色的瞳孔，但是缺少了人的高光。 就像…就像人偶一样… 马蒂奇看着一旁被打开了的鲜红色礼盒，呆滞了一秒。 “砰——” 一定是我打开的方式不对… 第二十五章 露希娅 马蒂奇刚刚把门关上，转身就拿出了腰间的破甲细剑。顺便从挂在门口的风衣口袋里拿出了「梦境」，用左手握住。 不行不行，再来一次。 马蒂奇再次打开了门，依旧是那个精致如人偶的妹子，同样也是静止如人偶的妹子，刚刚到马蒂奇胸口的身高显得更加楚楚可怜。 迅速关上门，马蒂奇在脑海里思索着报纸上最近的“异常事件”。 似乎除了最近的爆炸就没有…等等——爆炸！一个人失踪… 马蒂奇从玄关处拿出了一个“球”，它的顶端刻着治愈教会那倒着的三叉戟以及一个圆点的符文。暗红色的表面看起来有什么在内部涌动。 找到了一根不用的棉线，马蒂奇把它缠绕在“球”上的一个凸起，像抗日神剧那样在门边做了一个简易陷阱。 马蒂奇再次打开了门，门外的“人偶妹子”依旧保持刚刚的样子，一动不动。 就像一个真正的人偶。 似乎想验证什么，马蒂奇不停的把门打开、关上、打开、关上… 它怎么还不过来… 马蒂奇看似沙雕的行为其实是有原因的。不断的把门开开关关只不过是因为想吸引“人偶妹子”到门口的“陷阱”处。 “人偶妹子”仍然保持着一动不动的样子，空洞的眼神总感觉像是被玩坏—— 咳咳咳，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马蒂奇默念着心经，驱逐着内心的想法。 “汝是不是在想什么很失礼的事情？” 一个宛如清晨的黄鹂般婉转的声音传了过来，虽然没有什么感情，但是仍然听着非常悦耳。 马蒂奇就像炸毛的猫一样，甚至整个人都跳了起来。 “来人——” 感觉就像是突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扼住了自己的咽喉，马蒂奇再三确认了自己没有穿反衣服之后，露出了一个绅士的笑容。 “这位小姐，请问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汝还未回答吾方才的提问哦~” 脖子上被勒紧的感觉更明显了，虽然不是很影响呼吸，但是马蒂奇的胸膛仍然在上下起伏着。 看着“人偶”的装扮与古典的语法，马蒂奇不住思索着。 低头看向银发的“人偶妹子”，马蒂奇露出了一个僵硬的微笑。 “不不不，在下并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只不过联想到了一些自己过去的…经历。” 比如说什么充气的“女朋友”啊，什么和买回来的人偶“嗯嗯啊啊”的**啊… 人偶妹子…现在应该叫漂亮妹子了，微微颔首，空洞的眼神居然能露出了然的神色。 “原谅吾先前之冒昧——” 马蒂奇感觉脖子上的束缚一下消失了。 “吾至此意为寻求帮助。” 毫无波动的表情诉说着令人惊讶的信息。 “恕我冒昧，我并不认为我可以帮助一位已经超越了人类极限的前辈。” 马蒂奇笑着摇了摇头，说着露出抱歉的神色。 “不是哦~” 妹子微微侧头，额前的一缕银色的发丝自然垂落。 唔！ 马蒂奇迅速用食指的第三根指节抵住鼻子。 “作为接近星空之存在，似乎只有汝才能帮吾…” 该死的歪头杀… 马蒂奇放下了手，低头确认了没有血迹，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一步。 “我可没有什么能够帮到前辈的地方，请恕我无能了。” 马蒂奇的说话方式莫名其妙的被带偏了。 妹子仍然一动不动，用空洞的眼神看向了马蒂奇。 失去高光的黑色瞳孔显得有些令人心疼，想让人不自主的去帮助她。 “拜托了…” 妹子微微鞠了一躬。 马蒂奇藏在门背后的手渐渐握紧了破甲细剑。 “前辈，我真的帮不了你…” 马蒂奇下意识都改变了措辞。 “汝既然可看破吾之伪装，即有能力。” 看…看破伪装？ 马蒂奇一脸懵逼。 “汝可直视吾之寿命。” 妹子那僵硬的表情微微有些动摇。 嘶—— 马蒂奇恨不得一刀捅死自己。 这种一看就是合法萝莉的外貌在异界居然没人知道！ 看这，多么明显的“文艺复兴”的气息，和这个“工业革命”的背景完全不符嘛！再看，这种明显的三无，简直就是那种万年老阿—— 马蒂奇突然感觉到一股锐利的气息。 不会吧，难道她能—— “是哦~” 明明是十分婉转的声音，马蒂奇此时却听着像是死神的丧钟。 “噗通——” “前辈，我知错了…” 面对这种庞然大物，只有抛弃尊严才能活下去吧…… 看着马蒂奇毫无节操的跪了下去，妹子打了个响指。 “好了~不逗你了。” 马蒂奇战战兢兢的抬起头来，精致的半哥特式宫裙引入眼帘，半边长及脚踝，另一边却才刚刚到大腿处。内衬的则是黑色短裙，繁琐的褶皱以及花纹都隐藏在那上面。 妹子先前空洞的眼神重新出现了高光，居高临下，饶有兴味的看着马蒂奇。 这种变化，专业啊—— “还请前辈另找他人吧，我就只是一个普通人，连一个小屁孩都能轻轻松松把我撂倒。” “起来吧~普通人可不会把‘那个东西’刻在手上，我从老远就能闻到你这里那股来着‘星星’的怪味。” 似乎已经知道自己在这位妹子面前没有任何秘密可言了，马蒂奇站了起来，看着有些沉重。 “诶！这个样子你也不喜欢吗？！” 妹子装出了一副惊讶的样子。随即就露出了一副思索的表情。 “呐呐，帮帮我嘛~” 马蒂奇继续用手堵住了鼻子。 “前辈，我真的帮不你…” “哦，对了！” 妹子一手握拳，捶到了另外一只平摊的手掌上。 “我还没有自我介绍呢~” “唔类哇…算了算了…” 妹子摇了摇她小巧的脑袋。 “我是露希娅，不是你脑子里想的那个金属玩意儿哦~” 马蒂奇仍然不打算有任何行动。 “看你还不愿意动，我就直说了，我被蠕动之混沌侵蚀了。” 马蒂奇愣住了，先前的戒备达到了最顶峰。 立即把门边的棉线拉动，一束浓郁的血光射出。 “血之赞歌啊~~~” 诡异的咏叹调响起—— 鸽了—— 今天已经没有时间了…只能等着明天了，抱歉各位(ꏿ᷄౪ꏿ̨᷄)͞˭̳̳̳˭̳̳̳ˍ̿̿ˍ̿ˌ˳ˏ̇⋅∴༣ 第二十六章 同类… 马蒂奇在那一瞬间被剧烈冲击波吹飞，整个人犹如浪花里的羽毛一样被巨浪卷起，又被拍在岸上。 浓郁的血光就像是喷涌出来一样，变得粘稠，且具有杀伤力。 整个门口都被粘稠的血红色的物质填满，一闪一闪的闪烁着暗红色的光辉。 … 治安司的建筑里—— “滴滴滴滴——！！！” 一台巨大的仪器正在疯狂的蜂鸣，蒸汽喷涌出来，将室内染成雾蒙蒙的一片。 “呃…呃！没有睡觉！没有！” 嘴里叼着一只笔，歪歪斜斜的躺在椅子上的男人浑浑噩噩的起来。 伸出手挠了挠发痒的脸，惺忪的睡眼像是丧尸一样。汉斯环顾四周，发现眼前都是雾蒙蒙的，他破口大骂起来。 “f**k！约翰！你个狗女良养的要是在随便碰我的机器！我会揍到你妈妈都不认识你！我保证！” 被烟酒熏到沙哑的破锣鼓般的嗓音响起，在响彻着蜂鸣的室内显得非常的嘈杂。 半晌，没人回应，只有不住的蒸汽蜂鸣声，以及因为蒸汽不断弥漫而升温的房间。 汉斯骂骂咧咧的走到门边，手胡乱的挥舞着，试图驱散身边浓郁的蒸汽。 “踏蚂的！这个破铜烂铁又抽什么疯了！三个月前就开始抽风！这种垃圾玩意儿就应该迟早被扔到那堆乐色堆里！” 把门打开，门外明显较低的温度让身边的蒸汽迅速液化，身上的衣服瞬间变得潮湿。 空气流通让室内弥漫的蒸汽被带走了一大半，汉斯一脸怨气的从腰间拿出了小酒壶，“咕嘟咕嘟”的灌下去一口。 “我的玛利亚啊！这个糙蛋的机器什么时候才能消停点！” 汉斯又骂骂咧咧地走到不住冒着蒸汽的机器旁边，使劲的踹了踹。 “滴滴滴滴——” “圣洁之血啊！你踏蚂能不能不要叫了！” “刷刷刷刷——” 一旁细微的声音吸引了汉斯的注意。 那是铅笔极度光滑的笔尖划着纸张的声音，迅速的摩擦声听起来就像是某些疯子的涂鸦。 “血…血之圣母…在上…这…这…” 呈卷纸状记载着作用不明的频率图，铅笔描绘出了几乎不可能的频率，呈现出几近疯狂的的折线。 汉斯刚刚睡醒的恍惚瞬间清醒—— “全员戒备！Ⅱ级事件！II级事件！” 汉斯大吼着跑了出去，只剩下仍然在有规律的波动着的频率图。 … “咳——” 感受着胸腔的“疼痛”，以及因为撞击而发麻的脊梁，马蒂奇咳出来了一口血。 甜腥的感觉涌上喉头，胸腔传来了被撕裂的感受。每一次的呼吸都会带着像是肺叶被穿透的感受，左手无力的耷拉在身旁，虽然样子没有明显的扭曲，但是从自己的常识看肯定已经从肩膀处脱臼了。 用舌头舔了舔口腔，铁腥味从味蕾传向大脑皮层。一股恶心的感受让自己模糊的意识稍微清晰一点儿。 “该死…这次的报告可不好写啊…” 自己在室内贸然使用“弑君”级别的武器，要是说不出个一二三来自己被停职都是轻的，要是来一发“检查大礼包”，自己房子下那群玩意儿没有路易执事的担保可就说不清了啊。 “唔…衣服…” 十分清脆的声音响起来，马蒂奇犹如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 仍然像触电了一样的脊梁让马蒂奇站起来这个动作一时半会做不出来，胸前的被撕裂感因为剧烈的呼吸而加剧。 竭力抑制住脸部肌肉因疼痛而扭曲，马蒂奇看向了声音传来的地方。 客厅里站着一道靓丽的白影，虽然身材不是很高挑，但依然有着非常的绰约体态，以及略微有些遗憾的较少的脂肪和身上染上的几抹嫣红。 露希娅正在低头环视着沾染上血色的裙子，原本纯白的宫装因为有了血痕的衬托显得格外妖艳。 马蒂奇不动声色的用右手接过「梦境」，剧烈的疼痛让马蒂奇咧了咧嘴，左手现在只要轻轻的一碰就好像有被汽车撵过的痛感。 “哎——” 客厅里传来了一声无奈的叹息。 鹿皮靴子踩在木质地板上的声音十分悦耳，只不过马蒂奇现在的心情可是非常沉重。 今天的精神状态可不允许我用—— 似乎想到了什么，马蒂奇立马在脑海里转移注意力。 啦啦啦，啦啦啦，我是卖报的啦啦啦…… 迅速用二倍速过了一遍这首歌，马蒂奇开始了儿歌大串烧。 伦敦大桥垮下来——垮下来——游过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两只老虎——的爸爸叫什么？爸爸的爸爸叫——葫芦娃——葫芦娃——一根藤上——有两只黄鹂鸟—— “噗嗤——” 如银铃一般的笑声传来，可是听得马蒂奇毛骨悚然。 “少侠好脑力！” 露希娅给马蒂奇比了个赞，带血的衣装配上“明媚”的微笑，莫名其妙的戳开了马蒂奇的主机，运行起XP系统… “你到底知道了多少…” 马蒂奇已经放弃了思考，进入了说话不过脑子的阶段。 “我只是可以‘阅读’想法而已，你觉得刚刚，你到底想了些什么？” 露希娅踏着轻快的步子，一跳一跳的走了过来。 “别急着用「梦境」哦，拜托了~” 看着露希娅微微鞠躬，双手在胸前合十，马蒂奇颤抖的握紧了「梦境」。 “想法…吗…” 露希娅靠近马蒂奇之后就不跳了，伸出白嫩的小手娩起了马蒂奇的袖子。 “应该…就在这里…找到了！” 十分具有小女生气息的露希娅“甜甜的”笑了起来。 “就是这个！麻烦你了！” 露希娅再次给马蒂奇鞠了个躬。 “虽说不一定有用，但是我还是想试试…” 马蒂奇怔住了，不是因为突然凑近的精致脸庞，只是因为那张笑脸上那深邃的黑瞳里藏着着深深的无力与绝望，就像… 就像自己在刻完旧印之后看到“系统”的表情一样，明明以为自己可以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废柴走上人生巅峰… 呵，这就是踏蚂的克苏鲁神话。没有希望，没有奇迹。有的只是一个个疯狂扭曲的“神明”，以及在绝望里挣扎的一个个普通人—— go f**king Cthulhu！！！ 第二十七章 我来给你开个光—— “前辈…你…” “给我开个光吧~” 马蒂奇愣了一下… 旧印开光术 消耗：10点POW 施法用时：1小时 本法术用来激活旧印。每枚激活的旧印需要牺牲10点意志值来创造，但不需要消耗理智值。它可以做成铅封、雕刻在石头上、铸造在钢材上，等等。 当它在时空裂缝(opening)和时空门附近激活时，它会令旧日支配者和神话神祇、还有它们的仆役，无法使用这些通道。没有本法术，旧印本身毫无意义，没有任何效果。 除掉一些抄本叙述的内容不谈，如果怪物和仆役 能回避旧印，它在个人防御当中就是无用的。比如，把旧印戴在脖子上，可能会为它接触的皮肤周围几平方英寸的肉体提供保护；但是，佩戴者的其他身体部位则是完全没有保护的。 别名：远古之印、凶兆枝杈、智慧的五角星 一段“记忆”浮现在马蒂奇脑海里，自己的旧印没有“开光”之前对于那群不可名状的存在就像是没有臭味的“米的尸体”。 “您应该知道我脑子里的那个法术吧…我个人认为它很有可能没有用…” 露希娅笑着，并没有说话。 “就像‘脑虫’讲的冷笑话一样，五十个旧印仍然抵挡不住奈亚拉托提普入侵百宫，您虽然只是受到了侵蚀，但是毕竟是那个原暗之神，无貌之神的影响…” 露希娅依然笑着摇了摇头。 “你就当一个老太婆生命最后的挣扎吧~” 马蒂奇心里突然像是被戳中了一样，有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感，还有一种难受的痒痒感。 “好吧…如您所愿…” 露希娅仍然笑着很灿烂。 “klaatu…Barada…nikla…” 艰难晦涩的音节从马蒂奇的嗓子里发出，周围的气氛逐渐变得粘稠，扭曲。一股亵渎，混乱的气息从露希娅身后的影子蠕动着散发出来。 马蒂奇在嘴里的呢喃变得越发模糊，他的精神持续消耗着，就像给即将熄灭的柴火里倒了一堆热油一样，疯狂的想法如潮水般涌出，不断的冲刷着自己脆弱的精神。 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马蒂奇疯狂的拿手笔画着。 马蒂奇先是用手比出来一个球，用另外一只手在攥成拳头的手下方不断的开合着。 “额⊙∀⊙？” 露希娅露出了呆萌的表情。 马蒂奇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露希娅对马蒂奇说： “你的思绪现在太过于混乱，强行阅读连我的思维都会损伤…毕竟，咱们现在的精神状态都不太好…” 露希娅又变成知性大姐姐的模样，淡淡的微笑，配上精致的面孔，和一丝不苟的银发，显得非常“成熟”。 主要是太矢… 马蒂奇的思路还没继续下去，就感觉到脖子上的“衣领”突然收紧。 “gunllp…fyijnh…” 继续念咒的马蒂奇只能堪堪挤出一个笑容。 疯狂的思绪不断涌出，大脑开始一阵阵抽痛，嘴角开始不住的上扬，最后咧开了一个巨大的“微笑”。 马蒂奇整个人抽动着，就像是癫痫的病人一样。微微的低笑声隐藏在混乱的呢喃之中，变得诡异并且扭曲… 第二十八章 奇怪的知…旧印增加了… 马蒂奇诡异的变化让露希娅瞬间撤去了在他脖子上的力量，虽然脑海里不断像巨浪拍打自己脆弱精神的疯狂想法一波接一波，马蒂奇仍然在用手不断胡乱挥舞着，试图将自己的意思传达给露希娅。 看着马蒂奇不停的指着窗外，露希娅摇了摇轻微抽痛的脑袋。 “抱歉哦~还是没有理解。你是想说窗外有人？还是大衮？” 禁忌的词汇从露希娅嘴里说出，给这个诡异的气氛里增添了几分恐怖。 马蒂奇呢喃里的窃笑声越来越明显，似乎本人的意识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似乎整个房子里都笼罩上了一层淡淡的阴翳，窗外原本明媚的阳光此时也被不知道哪里来的一朵乌云遮盖住。 那朵乌云漆黑无比，甚至染黑了附近的一片云朵。似有似无的触须在云的内部翻腾着，充满了腐化与扭曲。 那朵乌云散发着恶心的气息，回旋的风把人搅得头晕目眩。 可惜马蒂奇在室内，不然他一定会认出来那朵漆黑如墨的乌云。 ——那是一只像手又不是手的东西在翻弄着 ——那是充斥着腐烂造物的恐怖暗夜 ——那是伏行的混沌、无貌之神、混沌原核的唯一信使 那是——奈亚拉托提普—— 马蒂奇眼中的时间逐渐开始扭曲，一旁的桌子开始无规则的“舞动”起来，一旁的阴影总感觉有什么在其中蠕动。 该死……不是说这玩意儿不减san的吗？！ 马蒂奇把右手反过来，用两个指头从风衣的兜里夹出来打火机。 嘴里的呢喃停不下来，马蒂奇只能打开翻盖，让火苗升腾。 “火？光！” 露希娅瞬间明白，不知道从哪来的一根蜡烛被她握在手里。 “借个火~” 马蒂奇颤颤巍巍的手把打火机伸了过去。 刺眼的光芒瞬间爆射出来，一道道光线几乎趋近实质，刺穿了屋子里的阴影。 “嘶嘶嘶——” 物体被烧焦的声音从光线照射处传来，一个个影子似乎正在痛苦的蠕动着，想要摆脱光线的穿刺。 马蒂奇身上的旧印正在逐渐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绿光。但是耳边那若隐若现的低语却减缓了许多。 “哈啊…哈啊…” 马蒂奇的“吟唱”阶段已经过去了，现在已经进入了“读条”阶段。 像是被强行摁在水里的人在即将窒息的情况下被拖出来，马蒂奇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光…哈…光还要…嗯哈…再热一些…” 即使喘不上气来，马蒂奇依然叮嘱着露希娅。 “感觉身上稍微有些刺痛…” 露希娅皱起了好看的眉头，银色的毛发显得非常有吸引力。 “毕竟…您受到的是蠕动之混沌的侵蚀…” “看起来你知道不少啊~” 露希娅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笑，看着就像是发现了老鼠的猫咪一样在暗处优雅的舔着自己的爪子。 马蒂奇摇了摇头，露出了苦涩的笑容。 “我宁愿不知道…” “给~” 露希娅递过来了一枚蓝色的水晶，上面有着明显低于室温的温度，马蒂奇的手刚刚握住，就能感觉到一股直冲大脑皮层的寒意。 「古老者水晶」 这个名字直接在马蒂奇脑子里显现，仿佛马蒂奇本身就知道这个东西。 「古老者建造了大量的水晶储存器，来利用那些可以迫使修格斯遵从古老者意志的能量。这些水晶能够储存魔法值，从只能供燃起一朵火苗的微凉魔力到冰封整个星球的巨量魔力都有。 在其中并未储存‘精力’的时候，古老者水晶的温度与室温相同，不过一旦存入‘精力’，古老者水晶就会随着‘精力’的存入而变得越来越冷。若想获得水晶中的‘精力’，使用者必须与特定的水晶调谐，进行物理性的接触并花费一定的时间来与水晶的振幅协调。」 在手上的水晶散发着阵阵寒意，却诡异的没有冒出因为水蒸气液化而导致的白烟。上面也没有与之相符的水珠来展现它的冰冷，只有一枚水晶孤零零的散发着寒意。甚至稍微离远一点，就感觉不到它本身的温度了。 “前辈…这个——” “猎杀得来的。” 露希娅提前说出了马蒂奇内心的疑惑。 尴尬的摸摸鼻子，马蒂奇看向了露希娅。 自己现在如同一滩烂泥一样倒在玄关拐角的地上，大门还有一堆说不清楚的血红色粘稠物质在闪烁着暗芒。 哎…我这忙活了一整儿，放个假都不安生… 也许是心血来潮，马蒂奇转头看向了露希娅，手上的「梦境」被他塞回了裤兜。 靠着右手撑地，马蒂奇把自己的背靠在了墙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 “前辈您是什么级别的呢？” 露希娅正忙着想办法清理衣服上的“血渍”，没有回应马蒂奇。 看到露希娅没有理自己，马蒂奇自嘲的笑了笑。 得，我就一工具人呗…算了算了，大佬爱咋咋，她开心就好。 “可以让接下来两波来处理‘突发事件’的人闭嘴的级别。” 两波？哦… 看来治安司他们也不是吃素的… 把头抵住墙壁，让背部慢慢从上方滑落下来，刚刚好卡到一个完美的位置，马蒂奇再次看向了露希娅。 这位“小巧”的前辈现在正在拿着一块小手帕使劲的擦拭着宫装上的嫣红，但似乎对于这种粘稠的玩意儿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 “唔…” 十分少女的鼓起了腮帮，马蒂奇又得抵住自己的鼻子。 还好还好，没流鼻血—— “刚刚有没有戳中你的XP开机键？” 露希娅眼睛里带着笑意，脸上却没有太大起伏的看向马蒂奇。 大女…小姐姐，你是如何一本正经的开车的，我也想学… 马蒂奇虚弱的倚在墙边，胸前被撕裂的感受在“咒语”停止之后又重新回来了。 这个旧印有点奇怪啊… 看着被那昏暗、邪恶的光芒染绿的皮肤上的黑色印记，马蒂奇明显感觉到周围三米的空间都被旧印那独特的气息包裹着。 露希娅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一脸正经的走向马蒂奇。 “小哥哥，缺挂件吗？” 与此同时，外面响起了一阵嘈杂—— 第二十九章 好！既然你帮了我！那就是我的犭…人了！ 马蒂奇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听着房子外面的喧哗，流露出一丝颓丧。 门外的声音明显的分成了两波，似乎在相互质问着什么。 “古斯塔沃先生，您在这里似乎有些不合时宜吧。” 略显尖锐的嗓音响起，一个带着黑框眼镜，带着高顶礼帽，留着一小撮八字胡的小矮子在身后的八个身穿革皮风衣的大汉中十分显眼。 他穿着黑色的毛呢燕尾服，一双油到发光的牛皮皮鞋，以及白到扎眼的棉制手套。蓝色的领带紧紧的塞到了黑色的马甲里面，白色的亚麻衬衫几乎看不清纹理，可见其贵重的价值。 卡尼提作为治安司提风郡的副总督，全天候的一身得体正装是必须的，即使在靠近西海岸的梅威瑟联合王国的湿热气候之下，身为王权的门面，每一位官员都需要随时在公共场合注意自己的形象。 这个要求甚至被写入律法里面，据说是那个“疯子皇帝”心血来潮搞出来的。 “这是‘审判庭’内部的事，卡尼提先生您又是为什么来参与这个‘教会内部’的矛盾呢？” 古斯塔沃笑眯眯看…啊不对…低头看向这个帽檐差点戳到自己鼻子的侏儒。 “这个地方有‘弑君’级的波动！！‘弑君’级！！你明白这代表什么吗！要是拜伦二世陛下稍微在意一点点，这条街都没有了！你还问我为什么来！” 侏儒卡尼…副总督卡尼提气急败坏的挥舞着他的小短手，激动到快要跳起来。 “对此我们深表理解，可是卡尼提先生，这里甚至连一扇门都没有损坏，‘弑君’又从何而谈？” 古斯塔沃慢慢吞吞的说着，身后五个穿着全身暗银色骑士甲的驱魔员沉默的充当着背景板。古斯塔沃依旧带着他那副笑眯眯的神情，一头斑白的头发虽然稀疏，但依然打理的非常整齐。 主色调为白色的教袍胸前是一道长条状的旗帜，上面有着治愈教会的徽章。肩上红白相间的披肩刚好遮住了领子，露出了胸前挂着治愈教会符号的项链。 “我代表治安司强烈谴责你们这种相互掩护的卑劣行径！这是十二分钟之前刚刚记录到的‘弑君’级波动！范围就在治愈教会的管辖区内，你说‘没有’？！” 古斯塔沃笑着压了压手，示意卡尼提冷静。 “您现在可以直接对民众进行调查，如果出现伤亡，那么治愈教会将对此次事件承担全部责任。如果没有的话——” 古斯塔沃原本笑眯眯的眼睛稍微睁开了一丝，一股带有明显血腥、暴虐的气势弥漫开来。 “那么治安司将会受到五大教会的联合上诉，提出对你们的不信任案。我想…拜伦二世应该会知道该如何处理这种‘小事’——” 古斯塔沃神父瞬间就恢复了原本和善的样子，仿佛刚才如战场般的气势根本不曾出现。 “哦——拜伦·斯卡特在上！你刚刚居然恐吓一名手无寸铁的可怜官员！还直呼拜伦二世陛下的名讳！” 卡尼提直接喊出了拜伦王室的先祖。随后拿出了一个药瓶，往嘴里塞了一粒药。 从燕尾服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张手帕，不住的擦着额角的汗珠。 “你要知道！刚才已经可以以叛国罪逮捕你了！古斯塔沃先生！” 看着卡尼提脸色恢复如常，并不像他所描述的那样脆弱。古斯塔沃十分慈祥的望向…向下望去。 “您似乎没有足够的证据来证明刚刚您出现的‘幻觉’是由我引起的，即使您上诉到审判司，检察官也只会将您刚刚的证词理解为‘主观猜想中的朦胧臆断’。” 卡尼提当然不指望刚才的“威胁”可以吓到古斯塔沃这个老狐狸，只是整了整领口。 “治安司作为梅威瑟联合王国的执法机构，我们有义务对危险事物进行先一步的排查！” “根据《五大教会与梅威瑟联合王国公约》中第八条：教会内部事物应当交由教会先行处理，随后将完整结果上报至王国检查司。” 古斯塔沃直接搬出了拜伦二世钦定的法案。 “我怀疑里面发生的行为将会严重危害到周边民众！治安司有权封锁现场！” “您这是在违抗拜伦二世的命令。” “你可是在挑衅开国法令的权威！” …… 马蒂奇在屋里听着外面的争吵，揉了揉有些发疼的脑仁。 什么“弑君级”，又不是“弑君贼”，担心什么？再说，“弑君贼”不是还有复活牧来挡嘛。 虽说很反感，可是马蒂奇依然慢慢挪动着自己的身子来学习外交辞令。 露希娅也放弃清理自己宫装上的血污了，看着马蒂奇像一只笨拙的玩具熊一样缓慢挪动着，她压住自己的裙摆，慢慢的蹲下来。 “你可是弄脏了我的衣服呢~就不应该有什么赔偿吗？” 露希娅用十分挑逗的眼神看着马蒂奇，似乎在等待一个满意的答复。 “难道不是我帮您驱散——呃，请问您的衣服多少钱…” 感觉到衣服有继续穿反的趋势，马蒂奇立马改口。 如果本书是游戏分区的话，现在应该有一栏这么个玩意儿： 【求生欲：MAX（无法提升）】 【被动：遵从内心的选择】 【在比你强大非常非常多倍的大佬面前，听从自己内心的声音会帮助你更好的生存下去。】 【备注：秘技·从心三千六百式之一】 看着“十分乖巧”马蒂奇，露希娅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似乎露希娅现在的人设是小恶魔。 “那本姑娘就赐予你围绕在身边的恩赐啦~” 马蒂奇苦笑一声，只感觉自己被突然顶了起来。 “嘶——” 胸口传来了被撕裂的疼痛。 “我…颚！很好奇那个才是真正的你？” 突然的颠簸让马蒂奇不住闷哼，但马蒂奇依然坚强的问完了自己的物体。 露希娅只是笑笑，眼睛弯成了月牙，但是仍然不说话。 马蒂奇看着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 “都给老娘安静！！” 剧烈的声波将一扇窗户震开，传递到了卡尼提身边。 “千面小姐？” “千面猎杀者？！” 刚刚互飙演技的两人瞬间停止，毕竟，论演技，这位才是老祖宗—— 第三十章 同居！！？ 露希娅从窗户探出小小的身子，对着古斯塔沃说道： “那个…什么神父来着…你们教会现在有一个伤员在里面。” 古斯塔沃朝卡尼提微微鞠躬，算是道了个歉。 “约翰，墨菲，帮忙。” 古斯塔沃身后两个穿着骑士甲的高大男子迈着“哐哐”的沉重步子一起走向了那堆已经阻塞了整个门的进出的粘稠血红色物质。 只见其中一人把腰间的佩剑拔出，竖直立在了身前。 门口那堆粘稠物开始缓慢的向他的佩剑上涌来，看着就像某些带颜色的游戏里那群会【哔——】的史莱姆一样。 血红色的粘稠物闪烁着红光慢慢蠕动着，门后的场景逐渐露了出来。 原本木质的走廊现在都已经变成了暗红色，顺带给它升了个值，变成了红木。坑坑洼洼的地面显示出了刚刚爆炸的猛烈程度。 “已经连「污秽之血」都用了吗…” 正在收集粘稠物的骑士低声思索着，面甲下的眉头却紧缩着。 “咳咳咳！很抱歉打断你们！但是！千面猎杀者！你有携带证件以及行动许可吗？” 略显尖锐的嗓音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刚刚把头缩回去的露希娅再次伸出头去。 “没有哦~” “根据AD970年颁布的《超凡管理条款》还有AD983年修改的《非凡条约》，每一个超凡者在行动时都必须携带证件且在处理‘暴乱’级别的事件之前需要事先报备，否则将会被视为敌对行为。” 露希娅撇了撇嘴，丝毫不在意。 感觉到颈部的压力，卡尼提讪讪地笑了笑。 “当然，你这种超越了人类极限的必然不必在意世俗的束缚…然而，此次事件已经达到了‘弑君’级。” 稍微拉了拉领子，卡尼提不卑不亢的回到。 “除非你可以证明整个事件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不然王国的怒火——” 卡尼提此刻脸上已经开始泛红，额角的血管甚至清晰可见，脖子上的青筋都暴起来抗衡愈发困难的呼吸。 “哎呀哎呀…你们治安司都可以代表王国了啊~” “王国……的威严…不…容置疑…” 这是卡尼提身为副总督的骄傲，即使自己天生缺陷，但是王国依然给予了自己应当的尊重，自己自然也要拼命捍卫王国的荣光。 “让你们总督来看这件事有没有什么‘待商榷’的地方。” 露希娅转身回去，没有旧印的包裹让自己的脑子里又出现了莫名的低语。 看着已经尽数褪去的粘稠血红色物质，露希娅走回了马蒂奇旁边。 “欸？对哦，你的名字是？” “马——” “好的，马蒂奇·克里斯蒂安先生，在你余下的一生里，你可能都要在我的身边了~” 呃！？喂！这…这是表白没错吧！！没错吧！！ “噗嗤——” 露希娅依旧捂嘴轻笑，精致的软帽压着银发，如银铃一般的笑声让马蒂奇一阵失神。 “你忘了还有舔狗的选项哦~” 十分俏皮的嗓音传来，马蒂奇也是笑着摇了摇头。 “真要当舔狗那我也是那种舔到最后应有尽有的贵族。” “嗯，我等着。” 白皙而且非常纤细的小手扶起了马蒂奇，因为身高的原因显得有些吃力。 虽然自己看着像是被牧羊人提起来的小羊犊子，但…应该比较吃力…吧？ 露希娅扶着马蒂奇一步一拐的走着，即使力量足够，但是刚刚到马蒂奇胸口的身高确实非常不便。即使她的身体非常的柔软，甚至有点瘦弱，但是每一下依然让马蒂奇体验了胸口碎大石的感觉。 “放心吧，你脑子里面的东西我可是什么都不会说的哦~” 似乎察觉到了马蒂奇心里的疙瘩，露希娅十分“阳光”的对着马蒂奇笑道。 “不用这么警惕，咱俩以后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姐罩着你~” “喂喂喂，我的尾音有这么难听吗！！你居然一瞬间吐槽了这么多！” “说话方式啊…不用担心，他们又听不懂~” “电话？哦哦哦——确实有点像在打电话呢~” 马蒂奇嘴角抽搐着，现在这个大姐头的人设真的有些受不住。 “唔……吃不消吗？那我以后每一zh…天换一个人设如何？” 忽略刚刚话里的异常，马蒂奇被话里的含义惊到了。 “等等等等！！每一天？！” “对啊，离你三米远脑子里那些声音就又出来了…” 所以——这位大佬以后都要在自己旁边？！全天候二十四小时不间断！？ 想想还有些小激…害怕，虽然大佬非常养眼，但是惹不起惹不起…… “可是蠕动之混沌不是应该被驱逐了吗！？” “哎…说了你也不懂…到了一定的层次，你就能听到来自“星空的呼唤”…那个感觉，真的不好受…” 露希娅瓷娃娃般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惊恐的时期，虽然很好的抑制住了表情的变化，但是眼里依旧流露出淡淡的阴影。 怀着沉重的心情，两人一起出了门。 “神父。” 马蒂奇打了个招呼。 古斯塔沃看了看撑着马蒂奇的露希娅，用那副和蔼的面庞对马蒂奇点了点头。 “刚刚放假？” 古斯塔沃用像是和老朋友聊天的语气问着马蒂奇。 “嗯…” 刚刚放假啊——我就是想咸鱼一下，为什么这么难… 马蒂奇明显感觉到身下传来一股锐利的视线。 “咳——” 黄鹂开嗓般的声音传了出来，露希娅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 “呃…神父，下次你该训练一下这位驱魔员的心理素质了，至少不要让他随便乱扔‘大杀器’了。” 古斯塔沃露出了了然的神色，笑呵呵的回道： “好的，新人确实应该锻炼一下。” 转向马蒂奇，古斯塔沃拍了拍马蒂奇的肩膀。 “待会儿我让人把「污秽之血」送过来，记得去取。” 神父有意无意的看向了露希娅，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感谢您的好意，愿玛利亚的光芒永远笼罩您。” “愿玛利亚的光芒永远笼罩你，我的孩子。” 神父也在警惕露希娅啊… “看起来你受了不轻的伤——” 古斯塔沃从教袍那巨大的口袋里掏出了一管鲜红色的液体。 “给，里面还加了一些‘感激’，有助于恢复。” “感谢您的关爱。” 马蒂奇本想接过来，可是脱臼的左手怎么都动不了。 “我替他谢谢你~” 露希娅伸出手接过了圣水。 古斯塔沃稍微露出了一抹迟疑，把自己身上的披肩解开，取下了项链，挂在了马蒂奇脖子上。 “注意身体，玛利亚保佑你。” 神父在胸前比了个抱胸礼，缓缓招呼着剑上缠绕着一团血红色粘稠物的两人离开了。 马蒂奇望向了四周，先前的侏…带高顶礼帽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老狐狸…” 身下的露希娅轻声骂道，轻轻从鼻子里哼出来的音节非常悦耳。 第三十一章 真·洗脑 看着马蒂奇胸前的项链，露希娅非常的不爽。 “看来这个项链比较有用啊——” 瘫在露希娅身上的马蒂奇已经快要抑制不住自己的笑容了。 从发现自己脑海里的提问没有得到回应之后，马蒂奇在心里默念了几遍“万年老萝莉”，“面瘫大妈”。 看着露希娅并没有太大起伏，马蒂奇心里居然有一种爸妈在门外，自己偷偷开了一局居然还赢了的快感。 嘿嘿嘿！我现在想什么你就不知道了吧，嚯嚯嚯！ san值过于低下的马蒂奇又开始了日常抽风。 “呃——！！” 胸口被撞击，仿佛就像被一头发情的公牛撞击了一下。 露希娅收回了左手手肘，微微抬起下巴，一脸傲娇。 “你…你怎——” “怎么突然打你是吧。” 身上传来的巨力，让马蒂奇不得不跟着露希娅一起转身。 “你是怎么会认为我现在不能阅读想法了？凭刚刚那个什么神父给你的项链？” 身下传来婉转的声音，马蒂奇背后不由得一凉。 嘶——这个老阿姨下手真—— “嗷呜——” 胸口又是一下，剧烈的疼痛让马蒂奇脸都扭曲了。 不会吧…真的是我猜错了！？ 看着露希娅【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之中.jpg】，马蒂奇敏锐的捕捉到了一点。 她刚刚是在老阿姨说完之后才打的我，那么—— 老阿姨老阿姨老阿姨！！！ 没有动静—— 没有动静—— 非常 “嗷嗷嗷——” “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露希娅用关爱智障儿童的眼神看着马蒂奇。 “哎…” 轻轻的一声叹息，露希娅停下脚步转过身，踮起了脚尖—— 不管马蒂奇站没站稳，露希娅松开了扶住马蒂奇右手的手。 冰凉的触感在自己的额头上绽开，自己的大脑就感觉像是被一股清澈的溪流划过。 清明、舒畅，这是马蒂奇对第一感觉。 低头看向把手高高举过头顶的露希娅，她的眉头紧缩着，原本算比较红润的嘴唇现在已经被抿的煞白。 马蒂奇突然想起一个脑筋急转弯: “什么东西越洗越脏？” ——水 露希娅现在相当于正在给马蒂奇“洗脑”，而能够作用于精神上的力量，只有另一股精神的力量。 马蒂奇现在的san值，也就是理智值虽说没有具体的数值，但是依然可能低到了某一个极限的阈值了。 而露希娅现在正在做的，就是拿自己的精神“冲刷”掉一部分“污染”。 利用自己精神的“溶解度”比马蒂奇大的特性来帮马蒂奇分担一些精神上的压力。 马蒂奇在一片清凉中似乎隐隐约约看到了一个人偶，孤零零的坐在已经落灰的架子上。 还有一个小女孩…她…她在干…在干什么？？ 画面十分模糊，甚至连周围的景物都看不清楚。 “不许看！” 露希娅的娇呵传来，额头上冰凉的触感瞬间消失。 稍稍闭了一会儿眼睛，缓解着前额叶轻微的抽屉。露希娅用她那深邃的黑眸死死的瞪着马蒂奇。 “变态！” 怎么她还脸红了？ 马蒂奇一脸疑惑的低头看向露希娅。 “前…前辈这话从何说起啊…” 马蒂奇试图露出笑容以自报。 “我是老阿姨嘛，老阿姨就应该斤斤计较对不对啊~” 露希娅并没有回答马蒂奇，脸上的红晕也只是一闪而逝。然后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说出了令马蒂奇毛骨悚然的一句话。 擦！这女人居然刚一接触自己的“脑子”就干出阅读记忆这种事？！ 除了知道自己的san值稳定住了，马蒂奇明显不知道刚刚露希娅干了什么。 虽然知道来不及，但是马蒂奇依然下意识的护住了自己的胸腔。 单薄的右手明显挡不住自己受伤的部分，但是露希娅出乎意料的没有对马蒂奇“动手动脚”的。 “今天就算了~” 看着马蒂奇像是街角遇到流氓的女性一样护住了自己的胸前，露希娅的表情稍微缓和了一些。 “谢女侠不杀之恩！” 左手动不了，马蒂奇只能用一只手给露希娅作个揖。 露希娅脸上的肌肉明显僵住了，似乎理解不了马蒂奇刚刚的槽点，正在努力思考自己应该如何回应。 低头看了看悬在空中的治愈教会护符，马蒂奇自嘲的笑了笑。 果然…期待有人能理解自己只是奢望吗…… 这或许就是众多网文里作家们忽略的地方吧…每一个穿越者都说孤独的，不可能因为区区的归属感就让自己忘掉先前的日子。 不管是吐槽也好，抛梗也好。在这里，没有人会因为你的一句“不讲武德”而哈哈大笑，没有人会因为出现了“名场面”而顺下去接下来的台词。有的只是一个个茫然的表情，以及无尽的沉默。 在他们眼里，自己可能就只是一个有着超前思维的少年，时不时还会有“迷惑行为”的非正常人。 抬起头，马蒂奇依旧挂着笑容，只不过眼里的失落根本掩饰不住。 “前辈又为什么帮我呢？” 看着气场突然变化的马蒂奇，露希娅居然也迟疑了一下。 “你之前不也帮了我吗~” “我可是先朝前辈扔了个手榴…抱歉，是符咒。” “可是你后面不是拼命帮忙了嘛~” 露希娅轻轻挥舞着小手，表示没什么大不了的。 “走吧，先给你正个骨~” 说完，就继续扶着马蒂奇走向了客厅—— 第三十二章 幕帘拉起，灯光就位，演员侯台，好戏——开场！！！ 马蒂奇被露希娅慢慢扶着到了客厅，发麻的脊背让马蒂奇的动作有些僵硬。 就像一位阿尔兹海默症的老年患者一样，马蒂奇颤颤巍巍的在露希娅的搀扶下倒在了沙发上。 “麻烦前辈了，剩下的我自己就可以了，您可以不用管我了。” “哎呀哎呀~你要赶我走吗？” 露希娅纤细的手捂住自己的胸口，摆出一副受伤的姿势。 白皙的脸庞上面已经有了红红的眼眶，明亮的黑瞳折射出一层水雾，看起来楚楚可怜。 马蒂奇露出了十分规范的微笑。 “前辈已经帮了我很多了——” 马蒂奇伸手摘下了自己脖子上的项链。 “我已经在脑子里回忆「旧印开光术」还有其他的一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法术了，前辈你可以来‘阅读’…这样…咱们俩就互不相欠了…” 露希娅似乎发现了“卖惨”没有什么用处，先前可怜巴巴的神情瞬间消失。 “互不相欠…哼…” 小巧的露希娅站在沙发的面前，居高临下冷冷地盯着沙发上的马蒂奇。 “一位‘弑君’级的人情，你知道这价值多少吗？！就凭你一个连‘超凡’都没有跨越的普通人？！” 看着面前沾染了血色的宫装少女身上的气势陡然一变，在自己面前真正显露出来了她身为“上位者”的气势，马蒂奇微微垂下去了眼睑。 “抱歉…是我唐——” 露希娅并没有等马蒂奇说完，直接打断道: “你以为你的那些‘法术’很珍贵吗？先不说根本用不了这个问题，我现在随随便便找一个‘小白鼠’向‘星空’祈求，那些东西我就可以轻轻松松的取得。” 用不了！？ 马蒂奇敏锐的抓住了一个关键词。 所以才需要我这个“充电宝”吗… “你们这群人类的脑子里什么时候才能放弃那些算计——” 虽然只有一丝，但露希娅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嫌恶马蒂奇却真真实实的看到了。 “我觉得刚刚做的最错误的事就是帮你恢复理智…” 露希娅把脸别过去，默默地看着窗外。 原先笼罩着太阳的乌云已经散去，炽热的日光炙烤着大地，就连土地都反射着刺眼的光芒。 马蒂奇顿了一下。 了解过克苏鲁神话的应该都知道，理智这个东西是其中最难恢复的一个数值。具体有多难，可以参考战争后创伤应激综合症的治愈。 在见识过那些扭曲，不可名状，令人发疯的玩意儿，人们会不由自主的将身边的东西联想到它们身上，就比如： 我惊恐的看着面前的抽屉缓缓打开，从抽屉里散发出的迷幻光晕令人头晕目眩。那是怎样的一个东西啊…仿佛它的存在就是对时间的最大亵渎。那恶心，混乱的蓝色皮质让人反胃，它的整体都是由一个难以名状的圆球构成。 我想要尖叫，想要沉默地陷入谵妄。我看着它狂乱的挥舞着它身体两侧的球体，身上还有着一个超越了常识的来自不可言说之处的诡异容器，里面装满了根本说不上话用途的疯狂器械。 它…它发声了，就像是一个沙哑，单调的小号一样，诉说着令人眩晕，难以置信的真实。——（改编自《哆啦A梦》） 这就是洛夫克拉夫特先生笔下那些有着“克系创伤应激综合征”的“主角”面对正常事物的幻想。 了解真实状况的马蒂奇慢慢偏过了头，不在与露希娅对视。 默默地带上了项链，马蒂奇沉默的躺着沙发上，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算了…跟你这种人生气不值得…” 露希娅气鼓鼓的转过头来，直接俯下身子，握住马蒂奇左手手腕。 “哼。” “啊啊啊——！” 痛彻心扉的惨叫响起，露希娅十分精准的将马蒂奇脱臼的手臂复位之后，直接掏出了古斯塔沃刚刚给的圣水。 食指和大拇指捏住软木塞，“啵——”的一声打开，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塞进马蒂奇的嘴里。 强烈的“腥味”在马蒂奇嘴里绽开，那种甜腻到令人发指的味道直接涌入马蒂奇的大脑皮层。 只见露希娅拉住马蒂奇胸前的衣领，一股剧烈的痛感再次传来。 真·撕心裂肺… 露希娅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将马蒂奇胸腔内部折断的肋骨提了出来，就像是拿着一块磁铁吸住了凹下去的易拉罐。 突然扩大的胸腔让马蒂奇深吸了一口气，嘴里的“圣水”一大部分全进入了肺里。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马蒂奇也没有顾及面前的露希娅，直接对着一旁的空当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一股晕眩，催人入睡的感觉渐渐爬上了马蒂奇的脑子。 马蒂奇的咳嗽声渐渐减弱—— 眼前似乎有一团无垠的迷雾在不断翻腾着，宛如一只只超越认知的精灵在舞动着，跳跃着，哀嚎着。 就像是深水炸弹突然被引爆一样，翻涌的雾气中一下子沸腾了。无数的低语在无法直视的迷雾里呢喃着，嘈杂却细微的声音在耳旁隐隐约约的响起。 浓郁的雾气里，似乎有一个个人影…不，应该是一个个身影充满恶意的隐藏着。厚重的雾遮盖住了它们令人憎恶的外表和不可名状的轮廓。 它们不祥而邪恶的在雾里前行着，漫无。。。目的的永恒徘徊在这一片无垠的诡异地狱里。 马蒂奇咽了一口唾沫，也就是这么一个动作，整片雾气都瞬间停滞。 雾里的一个个身影也随之停滞，都变得僵硬，死板。它们一步一步的前行着，聚集在一起。 “啪沓啪沓——” 单调的脚步声像一阵阵海浪冲刷着马蒂奇的耳膜，只见一个庞大的身影慢慢在雾气里凝实—— “群星即将归位……” 混杂着亿万种声音的低吟响起，那个声音居然难以置信的用牛的哞声，猫的叫声，膜翼的震动声，人的呢喃等等的混乱声音发出了人的语言。 “而你……” “轰轰轰——！！” 整个空间都发生了剧烈的震荡。 “哦，你在这里啊~” 一个有着熟悉尾音的声音响起—— 第三十三章 我愿意 听着不久前给自己留下深刻印象的声音响起，马蒂奇的内心如同平静的湖面被风吹起了淡淡的涟漪一般，微微的荡漾着。 “前辈？” “不错嘛~居然立马就认出来了~” 露希娅蹦蹦跳跳的走过来，脸上挂着月牙般开心的笑容。 无垠的雾气由粘稠停滞的状态瞬间沸腾，翻涌着的雾气里，那个由万千“个体”构成的巨大身影如同来自亘古的原初存在，从万物诞生之时就早已矗立于此。 “￥@$/;∏+——” 几个难以想象，无法理解的音节以巨大黑影为中心传播出来。 马蒂奇感到一阵眩晕，来自大脑正中央——也就是侧脑室分泌的脑脊液正在极力的减缓着几乎实质化的声波产生的震荡。 露希娅单手抱头，精致如瓷娃娃般的面孔微微紧绷，让人心生怜爱之感。 另外一只手只是静静的垂在身侧，没有半点动作。 “群星即将归位……” 依旧是那个像是亿万生灵的声带演奏的交响乐一般的声音，声调与先前相比没有半点改变，就像是一个已经写好的程序在默默地运行着。 “而作为唯一的一个可以两面下注的角色，你的决定至关重要……” 马蒂奇面前的雾气翻涌着，似乎那不可名状的雾气里有什么东西即将现身。 “外神已经将贪婪的目光投在大陆多时了…屏障即将变得更加脆弱…到时…来自星空的掠食者…源自深渊的扭曲存在都将降临……” 马蒂奇的大脑正在迅速处理着信息。 一个单薄的黑影渐渐在虚妄，诡异的雾气里凝实。 那是一个人影，有着人类最普遍的身高，最常见的体型。 他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普通，那么的…平均？就好像把无数多的人类挨个取了一个平均值。 那个人影没有动脚，甚至整个身体都没有动，就像是在雾气之中宛如最阴寒，最轻柔的幽灵。 “祂们腐化，疯狂的意志一直在缓缓侵蚀着这个世界…让这个世界的造物更加趋近祂们……变得和祂们一样疯狂，扭曲……” 那个人影只有从雾气中露出了本来的面貌，那是一个浑身上下缠绕着丝线的人形。丝线从那深邃的，无法看穿的迷雾中伸出，毫无规律的胡乱从人的腰间、腋下、胯部、小腿处穿过。 “而作为本土神明，吾，命运的纺织者，最初的衍生，万千生灵的最终归宿——卡提罗代表整个艾卡斯利德大陆以及五柱基础神系向你发出同盟申请……” 无数种声音重叠在一起，那交杂着各种生物的混响从雾气里那庞大无比的影子传出。 真·Audio Mixing… 抛开吐槽，马蒂奇依然震惊于卡提罗的“申请”。 “异界的生灵……你的抉择至关重要……” 喂喂喂！！！新手教程还没完呢！怎么就要为世界boss选阵营了啊喂！！ 一旁的露希娅不知何时来到了马蒂奇旁边，踮脚举起右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认为他现在并没有能力接下这份‘申请’，或许等到他可以单挑一百只食尸鬼的时候，我会带他去你们教会来回答这个问题。” 一阵似有似无的风声响起，“呜呜”的声音在耳边若隐若现。 面前的浓雾再次被加厚，就连离自己不远的人都变得模糊起来。 马蒂奇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怎么又是一百只食尸鬼？食尸鬼谴责保护表示强烈协会！！！ “外来者……你……” 浓雾里的庞大黑影正在窸窸窣窣的动着，那古老，高大的轮廓看不清楚到底在干什么。 嗯？ 仿佛被握住了“把柄”一样，马蒂奇感觉浑身难受，就像是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被一个陌生人拿着把玩一样。 “……” 无垠的雾气里似乎一切声音都消失了，就连空气中浮动的雾都凝固，停滞了。 马蒂奇现在就只能听见自己的…等等，呼吸？！ 从来到这里，自己的膈肌似乎根本就没有收缩过！ 马蒂奇不知为何看向了露希娅，这位前辈白嫩的小手现在也攥得紧紧的。 “露希娅·爱卡尔拉特·朱庇特丽丝·森特皮利亚…你愿意为你刚刚的要求担保吗？” “愿意。” “马蒂奇·克里斯蒂安…你能——” “我不——” 虽然直接打断了卡提罗的话，但是身旁…身下…也不对…旁边的露希娅投来的锐利眼神让马蒂奇硬生生把话憋回去了。 “愿意……我愿意…” 怎么这么像婚礼现场… 自己肯定不是因为脖子马上就要被勒断才认怂的，只是因为心疼前辈，对！没错！ 卡提罗隐藏在浓雾之中的身影再次动了动。 一股难以言说的感觉攀上了自己的心头，就像是心里突然多了什么。 “尔等的命运已然连接…遵守来自命运上的契约…” “呼呼呼——” 一阵突如其来的狂风将浓雾吹开，把雾气吹得翻滚起来。 原本浓烈的雾气渐渐散开，马蒂奇却不能找到那个潜藏在雾气里的庞然大物。 “好了~现在咱们真的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马蒂奇现在脑子里就像浆糊一样，太多的疑问涌了出来，在脑海里不住盘旋着，挥之不去。 “那——” “停停停，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一个一个来~” 还没开口露希娅就知道马蒂奇要干什么。 “你现在能‘阅读’想法吗？” “不能。” “这是哪…” “你的思维空间。” “刚刚那是谁？” “命运之神” “为什么强迫我…” “不然等你找死吗！” 露希娅那明亮的黑瞳一下瞪大了。 “那是一个神！就算你有祂说的‘下注’的权力，你有没有想过拒绝祂的后果！” 马蒂奇沉默着。 “您又是怎么进来的？” “「思维连接」，也叫「灵魂共享术」。” “最后一个问题…” 马蒂奇紧抿嘴唇，低头靠近了露希娅，直勾勾的盯着她。 “为什么帮我……” 露希娅并没有躲闪，只是静静的看着马蒂奇，马蒂奇甚至可以从她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倒映。 “那你为什么帮我呢？” 露希娅微微扬起嘴角，眼里弥漫着笑意。 马蒂奇愣了一下。 “我跟你想的是一样的~” 露希娅并没有直接回答马蒂奇的问题，转过身看着四周。 马蒂奇摇头苦笑。 我只是看到了一个在这该死的疯狂中苦苦挣扎的…同类… 第三十四章 老师（お師さん）&教室（classroom） 马蒂奇随着露希娅的视线向四周望去，原本由大雾笼罩的四周已经清晰可见，只不过周围是一片“湖泊”，没有边际的“湖泊”。 两人就这么站在“湖泊”的表面，头顶就是一片“璀璨”的星空，每一颗“星星”都闪烁着妖异的辉光。 露希娅皱了皱眉头，带着轻微的嫌恶看向马蒂奇。 “你这里‘星星’的味道太浓了…” 马蒂奇十分的无奈，自己什么都没有闻见。 “哎…先不说这个，你知道你要尽快晋升到可以单挑一百只食尸鬼对吧~” 马蒂奇点点头，似乎执事好像也说过这个“计量单位”。 “前辈，一百只食尸鬼到底是什么个级别？” “咳咳——” 露希娅清了清嗓子，把两只手背在背后，摆出监考老师的模样绕着马蒂奇转动着。身上带有血色的白色哥特式宫装给她增添了几分“生人勿近”的冷漠。 “首先，你要知道——每个人都是有着‘内在的力量’与‘外在的力量’。” 露希娅板起她精致的小脸，宛如教导主任训人时一样严肃。 “‘内在的力量’其实很好理解，就是你对各个‘源质’的亲和力。” “老师——” 马蒂奇像小学生一样举起了手，似乎有被露希娅带偏的倾向。 “什么是‘源质’？” 露希娅的嘴角非常非常细微的抽动了一下。 “‘源质’，粗略的说就是知识。” 看着马蒂奇马上又要举起来的手，露希娅略显烦躁的挥了挥。 “放下。” 随即又挺了挺自己高…贫瘠的部位，接着说道： “知识不只是指密辛，学识等等一系列用于‘鉴别’的东西。你对信仰的理解，对世界的认知都算作‘知识’。” 没有“等等”？差评… “而‘源质’本身的不同就导致了每个人获取‘外在力量’的方式不同。如果你信仰‘神’，那么你的‘源质’就由神来赐予，想要晋升就必须博得祂的欢心。” 露希娅已经完全进入了老师的状态，绕到了马蒂奇的身侧。 “另一种获取‘源质’的途径便是通过阅读神话典籍或者神秘学书籍。这些文本都会让你对世界的认知发生相应的改变，而你认知的改变就会给你带来相应的力量。” 从脑后传来的声音已经回归正常的位置，露希娅此时已经在马蒂奇身边绕完了一圈，只见她轻盈的转了个身，束在脑后的银发飘了起来，黑色蕾丝边的白色裙摆随之撑开，显得十分优雅却又不失活泼。 “就比如——” 为什么不举个栗子？ “一个人认为世界都是由羊构成的，那么他就很有可能学会「变羊术」，或者「幻术」这一类的魔法。” 我会用魔法把你撕成…抱歉？ 马蒂奇已经进入了老师在台上讲，同学在底下吐槽口头禅的状态。 “而法术的威力，则是由施术者内心的认知来决定的。也就是说，一个人对一件事越坚定，那么他的法术威力就越强。走‘神系源质’的人同理。” “所以你要记住，那群法师都是一群——偏执狂！一群不会讲道理的——傻子！” 露希娅拿手比出爪子的样子，用她十分清脆的嗓音咋咋呼呼的喊着，听着非常可爱。 马蒂奇慢慢的捏住了自己的鼻子… （一种植物）！Windows又开机了… 似乎发现了自己手上的手感不对，马蒂奇疑惑的盯着自己的手。 这就是思维空间吗，什么都感觉不到… “所以说，晋升的途…嗯？” 露希娅看向了正在对着自己的手走神的马蒂奇。 早上第一节课.jpg “这么好看的老师在你面前你居然还会走神，我很伤心哦~” 马蒂奇浑身一个激灵，瞬间抬头，下意识的想握着手上的笔，却发现两手空空的。 “呵…” 落寞的盯着面前的露希娅，马蒂奇强行挤出来了一个正常的表情。 可…呃？！ 面前出现了熟悉了滑动式黑板，露希娅站在高出一截的讲台上，略带惊讶的看着十分“高科技”的讲桌。 不知何时，马蒂奇已经坐下了，坐在了那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位置上。 已经显得有些老旧的桌面上依然摆放着《系统解剖学》，《病理学》，《组织学与胚胎学》，《生物化学》等等等等，甚至还有那本该死的《四六级英语必过》。把背靠在椅背上，椅子还会微微后倾，发出“嘎吱”的声响。 已经和眼睛相识了多年的灯光还是像原来一样，第三排的风扇永远没有顶上的盖子。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又是那么的陌生，遥远… “呵…呵呵…” 即使十分艰难，马蒂奇依旧在把嘴角强行拉起来，艰难的对抗甚至让嘴角轻微的抽搐着。 眼里的液体不经意的滑落，积聚在下巴处，不忍离去。 “没事吧…” 露希娅从讲台上下来，只是略带惊讶的看了看地上的瓷砖，就快步赶来。天然橡胶底的鹿皮靴踏在地上发出非常好听的声音，就像…就像帆布鞋踏在上面一样。 竭力扯起嘴角，脸上的水渍不断增多，马蒂奇仍然抑制住声音的颤动，对着露希娅“笑道”： “没事的，真的…” 眼前的露希娅已经非常模糊了，根本看不清她的表情。 “真的，三个月了…我真的没有什么问题了…” 露希娅坐在了马蒂奇的旁边，把她纤细的左手搭在了马蒂奇的肩膀上。 “看开了…真的…” 下意识的想要伸进抽屉里拿抽纸，却因为没有感觉而什么都抓不到。 马蒂奇把头低下，埋在双臂间寻找着抽兜里的纸巾，也好让湿润的面部隐藏在其中。 迅速的擦掉脸上的水渍，艰难的咽下了一口口水，马蒂奇呼出了一口气。 “前…前辈，你继续吧。” 露希娅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原先明亮的黑眸有些黯淡。 “我明白这种感觉…这种孤独…” 在马蒂奇肩上的手渐渐滑落，露希娅也靠在了椅背上。 “你理解个——” 马蒂奇嘴边的话停住了，那张原本精致，如维纳斯的脸庞此时失去了原先的光彩，有的只是和马蒂奇一样的黯然神伤。 马蒂奇“笑着”，转了一圈脑袋： “我有酒，你有故事吗？” 露希娅一愣。 “噗嗤~” “呵…呵呵呵哈哈哈——” 空荡荡的“教室里”回荡着两人的笑声。 第三十五章 爆炸吧！现充！ 马蒂奇笑着笑着就渐渐停了下来，张扬的嘴角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前辈…能麻烦你吗？” “何事？” 似乎露希娅又转变成了高冷御姐…额…应该是少御风。 “接下来你的‘小课堂’能不能就在这里开讲…” “当然~” 露希娅十分轻松的答应了。 “多谢前辈了——” 马蒂奇向露希娅低头致意。 “嗯。” 十分冷漠的回应。 “我很好奇那个性格才是前辈真正的性格呢？” 如果不是马蒂奇仍然有些发红的眼角，或许没人可以看出来刚刚发生了什么。 “你觉得呢~” 露希娅微微别开头，并没有回答马蒂奇的问题，只是看着讲台上的黑板。 “言归正传，是这么说的吧~” 有些蹩脚的直译从露希娅的口中传出，不过确实有了那种味道。 露希娅把马蒂奇从座位上拉起来，两根手指捏住他的袖子，把他带到了第一排。 “坐吧~” 略微有些局促的坐在了前排，这个刚刚坐下就感觉到一股浓郁的“学习气息”的座位让马蒂奇浑身难受。 “咳咳咳——” 露希娅“噔噔噔”的跑上了讲台，裙摆黑色的边缘随着风而飘起，露出了光洁白嫩的小腿。才刚刚到脚踝的白色短袜完全突破了这个时代的审美。 话说在这个时候，女性似乎都穿的是上紧身胸衣（corset），也就是像鲸须一样由上向下呈放射状镶嵌在布料里，背后有交叉状的绷带来控制松紧的衣物。 也不知道她—— 啪—— 马蒂奇给了自己的大腿一下。 想束腰，想什么内衣！ 回归正题，露希娅的穿着明显是属于“文艺复兴前期”的新古典主义与哥特式的混搭，似乎是更加“落后于”时代的穿着。但是按照这个时期甚至上个时代女性的想法，露个脚踝都已经非常“不检点”了，露希娅的着装在当时可以说是非常的暴露。 可是，这好巧不巧的刚好戳开了马蒂奇的Windows开机键… 朱军，我好兴… 忽略刚刚的脑抽，露希娅已经站在了三尺讲台之上，不是非常熟练的拿起了一根粉笔，在手里观摩着。 “额…咱们刚刚说到…到哪里…？” “我隐隐约约听见了‘神系源质’…” 台下的马蒂奇同学正在积极的跟老师互动。 “那好，那就从晋升的途径继续~” 露希娅没有在意马蒂奇的一脸懵逼，在黑板上写了几个单词。 “‘源质’，刚刚说了是‘外在的力量’，每个人对于‘源质’的获取途径与方式是不同的。像法师，他们就会阅读一些神话典籍，观察一些自然现象。而像牧师，准确来说是神职人员们，他们则需要在心中塑造神的形象，将一句句圣诗的每一个音节都牢记在心。” “而这些‘外在的力量’就会因为每个人的理解，消化，变成各种技能来提升自己的实力。” 可以…这很唯心…这很魔法… “咔嚓——” 露希娅手里的粉笔因为发力不对直接从中间折断。 十分嫌弃的把断掉的粉笔扔到一边，露希娅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因为每个人‘源质’的特殊性，无法直接评价出每个人实力的强弱，于是一位具体年份已经不可考察的猎魔人法比奥·塞勒斯蒂尼提出了《实战测定演绎》。” 露希娅又开始在讲台上转了起来，单边的裙摆也随之飘起。 “他把每个人的基础战力分成了五个档次，即—— 一食尸鬼 五食尸鬼 五十食尸鬼 一百食尸鬼 一大窝食尸鬼。” 露希娅每说一个等级就低头弯下一个指头。 马蒂奇嘴角抽搐着，强忍着不把自己的手拍在脸上。 为什么五鬼后面就是五十鬼…还有！一大窝是什么计量单位！你真的是猎魔人吗！还我杰洛特啊啊啊！！ 算了…槽点太多了… 露希娅也不在讲台上转悠了，十分轻盈的从上面跳下来。 噢噢噢——可惜可惜… 刚刚眼睛都快要掉出来的马蒂奇露出了惋惜的神色。 虽然很白，就差那么一点点…这可是文艺复兴时期的着装啊！没有**的说！！ 露希娅把双手撑在马蒂奇面前的桌面上，虽然把脚踮了起来，但是传来的压迫感可是实打实的。 锐利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马蒂奇，森然寒意攀上马蒂奇的后背。 “你刚刚在想什么——” 露希娅压低了声线，声音变得十分清冷。 “我在想为什么五鬼之后就是五十鬼” 马蒂奇毫不犹豫的回答。 “哎…” 一声微不可查的叹息。 “食尸鬼的数目只要上了五十，那么必定会诞生一个有高度智慧的‘食尸鬼领主’。这就会导致食尸鬼越来越难缠。” 马蒂奇微微颔首。 “但因为这个体制内出现了一种专门针对食尸鬼的‘高阶’人士。所以现在在《实战测定演绎》的基础上增添了伤害级别。即—— 独体:只能对单个个体造成伤害或威胁的 众惩:对小股群体造成危害或伤亡的 暴乱:对大规模人群造成危害或伤亡的 反叛：对成建制军队造成危害或伤亡的 弑君:对国王及其近卫可以造成伤亡的 国殇：对整个国家造成大规模伤亡的” 马蒂奇听得一愣一愣的，这种不符合画风的力量体系真的没问题吗？ “当然~这是官方对超凡者的命名，我们私底下也会把这些叫一阶二阶等等。” “等等”怎么一直在刷存在感… “而你说的百鬼就是三阶的实力哦~怎么样少年~你现在应该只有一点五鬼的战斗力吧~有压力了吗~” 马蒂奇略微的回想了一下。 “嘶——前辈，我…呃…嗯…” 支支吾吾了半天，马蒂奇在思索着怎么开口。 “怎么了吗~” 露希娅看着马蒂奇认识到“事态严重性”的样子，十分开心，小小的尾音都有上扬的趋势。 “我…可能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嗯…可以…干掉整个王国…” “呃⊙∀⊙！” 露希娅张开了小嘴，里面粉红色的香软暴露在空气中。 是我听错了吗？！一个小白说他能毁灭世界，我应该用什么表情，急，在线等！ 第三十六章 这是…表白？ “教室”里的气氛陷入诡异的尴尬之中，露希娅轻轻的咳嗽了一声。 “咳——那…所谓的条件合适是指…” “理智无限。” “哼嗯…” 露希娅发出了意义不明的鼻音，纤细的小手捏住了自己的下巴，另一只手支撑着它。 “举个例子？我也学习学习。” 露希娅似乎很好奇马蒂奇如何“毁灭世界”。 “额，召唤邪神算吗？” 看着露希娅想要生切了自己的眼神，马蒂奇连忙挥手。 “那算了那算了，开启幻梦境、召唤拜亚基，钻地魔虫，炎之精，‘等等’…” 马蒂奇爆出了一堆“名词”。 “你说的那些有很多我都没有听过。” 马蒂奇一怔，一股不算太强烈的喜悦涌了上来。 “没听过！？” “嗯，没听过。” 缓缓吐出一口气，马蒂奇身上的压力似乎减少了一些些。 “先不说这些，你可是必须要给命运之神一个答复的，我可是连我的‘未来’都押在你的身上了哦~” 提到这个，马蒂奇收敛了脸上的喜色，直直的盯着露希娅。 “前辈，你又是为什么为我付出这么多呢？” 因为爱情~~~~ 诡异的BGM在“教室”里响起，马蒂奇瞪大了双眼，飞快的摇头。 不！不是我！我没有！ 【求生欲max】发动—— 露希娅“噗嗤”笑了出来，十分自然的拿手捂住了自己的嘴，银铃一般的声音从指缝里流露出来。 “我只是非常喜欢这个梗！没有别的意思！前辈！你要相信我啊！” 不住摇头试图自证清白的马蒂奇非常轻易的就破坏了马上就要营造出来的严肃气氛。 “好了好了，不用那么慌张~” 露希娅也停下了笑声，这个问题要是不好好回答，迟早会成为两人心中的一根刺。 诡异的BGM已经消失，就只剩下马蒂奇与露希娅两人之间的对视。 “其实我一开始只是打算用寻求绑在这个托词来‘阅读’你脑子里有关借此侵蚀的信息。毕竟从一年前我就已经在王国游历来寻找方法了~这个几乎所有高阶都是有所耳闻的~” 所以她几乎忍了一整年那种令人崩溃的呢喃吗… “每次闻见来自‘星星’的味道，我都会去查看一下的…结果刚刚说出那个名字，你就‘轰’的一声——搞得我现在衣服上都是你们治愈教会的‘污秽之血’。” 露希娅似乎对衣服被弄脏很有怨念。 “结果刚刚想找你‘理论’的时候…就发现了一些非常有趣的东西~” 露希娅说到这里，居然还露出的一抹兴奋的目光，看的马蒂奇一阵惊悚。 “什么…有趣…的东西？” 马蒂奇小心翼翼的试探着。 露希娅原本精致的小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不管是你的思维方式，你的性格，还是你的长相，都非常的对我胃口~” 马蒂奇的嘴角抽搐着。 “所以，少年…我其实对你，一见钟情了呢~” 看着面前逐渐凑近的白皙脸庞，马蒂奇不自觉的加快了呼吸，但是老脸一直稳如老狗。 冷静，冷静，她只是在演戏…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强行抑制住加速的心跳，不着痕迹的把满是汗液的手心平摊在大腿上。 微微挤出了一个算是镇定的笑容，马蒂奇移开视线看向大腿，十分自然的笑道： “前辈说笑了…这么打趣人我也会害羞的…” 感受到面前炙热的视线，马蒂奇心里一点都不像脸上一样平静。 “是真…算了，知道现在说你也不信…时间会证明的~” 露希娅似乎看的非常开，原本靠近的身躯也撤开了，两手一推，轻轻的跳开。 马蒂奇微不可查的松了一口气。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借助心经来平复自己波动的内心，马蒂奇却发现自己的内心越来越乱。 明明只是她的演技，自己这该死的处男情结啊啊啊！ “好了~该说的都说完了~我就先走啦~” 露希娅丝毫不在意正在“风中”凌乱的马蒂奇，对着马蒂奇的方向做了一个“屈膝礼”——即就是拉起身侧的裙摆，膝盖微微下弯，角度非常小的鞠躬。 露希娅的身影瞬间消失，本想在“教室”里多待一会儿的马蒂奇在露希娅消失的瞬间意识立马回归。 半规管传来的神经冲动让马蒂奇一时间没有适应。从站着到躺着的转变给人一股眩晕感。 脸上传来的温热的压迫感让马蒂奇翻了个身，下意识的伸手去推。 咦？ “你怎么也醒了！” 犹如猫咪炸毛的声音传来。 马蒂奇脸上的温热立马消失，柔软的触感也随之远去。 看着从自己身上跳下来的露希娅，马蒂奇震惊的瞪大了双眼。 “你…我…这…” 快要把手胡乱挥舞着的马蒂奇开始语无伦次。 “咳——” 露希娅理了理自己散乱的裙摆。 “「灵魂共享术」是需要施术者于被施术者头部之间有接触的！” 露希娅不知道在解释什么。 这就是你给我洗面奶的理由？请务必—— 算了算了，要不起要不起… 手里没有王炸但是有对2的马蒂奇接着问到： “为什么——” “因为意识链接后施术者会失去意识。” 露希娅已经调整好了情绪，恢复成了先前的面无表情。 低头看了看项链，马蒂奇发现它仍然在那里，松了口气。 …… 古斯塔沃带领着先前的几位驱魔员回到了非常古朴，厚重的教堂。 “主的目光接引着您，神父。” 小门阍史蒂夫看到古斯塔沃回来，双手抱胸，行了一礼。 “起来吧，孩子。愿主的光芒永远笼罩你。” 古斯塔沃神父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神色，轻轻抚上了史蒂夫的头，像是爱抚自己家的小孙子一样。 史蒂夫浑身一颤，也不敢说什么，只不过心里回荡着几个大字： 居然又动我的头发！！！ 走过飞檐，内边轻盈、裸露的棱线飞肋骨架穹隆引入眼帘。 淡淡的光辉透过彩色的绘画玻璃铺洒下来，留下一道道彩色、斑驳的光影。 古斯塔沃看到了正在排练的唱诗班，轻轻的对他们点头示意，笑眯眯的走向了二层的办公区。 第三十七章 工作ing 并没有非常奢华的办公室里只有一张普普通通的乔木大桌，依然用着非常破旧的黄铜烛台，不是非常明亮的吊顶上摇曳着烛光，让室内看着还是比较有生活气息。 古斯塔沃解下教袍胸前的扣子，把披肩挂在门口处的衣帽架上。 他身后跟着的是一个仆役，灰色的袍子上已经看着布满了土黄色的尘土，看着比较苍老的面孔上已经长出了老人斑。即使皱纹不多，但他饱含沧桑的面容看起来十分的显老。 “艾格，你去把这个送给路易副祭。还有，让‘审判庭’在搞出来两份「污秽之血」给居民区的驱魔员马蒂奇送过去…给他们说如果觉得有必要可以带上武器。” 灰袍老人低头接过了古斯塔沃递过来的信纸。 即使上面没有蜡封，艾格依旧不会去看，毕竟… 上一个妄图窥探“秘密”的仆役已经发疯了… 艾格虽然不是就职最久的仆役，但是是比较有眼色的。 仆役这个“职位”一般都是一些生活不下去的中老年接的，在这个年纪已经干不了什么体力活，唯一的作用就是跑跑腿，打打杂。恰好教会刚好也需要这种人，所以一个最基本的老年福利体系就这么出现了。 艾格默默地听着古斯塔沃的吩咐，一条一条的记在心理。或许那群小家伙们看不出来，但是自己第一眼就看出来这个脸上总是非常和蔼的神父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主。 这种表情，自己只见过一次，就是在海上听到那传说中的美人鱼—— 艾格连忙抑制住自己的思绪，接过古斯塔沃神父递过来的最后一份纸。 “嗯……” 古斯塔沃单手支着头，右手手里还拿着钢头的蘸水羽毛笔。 “暂时就这些了，已经没有什么事了，艾格你可以退下了。” 神父笑眯眯的对着艾格点头。 艾格低头鞠了一躬，正面对着神父缓缓退了出去。 走廊上较为冰冷的空气划过艾格的衣襟，一阵凉意升起。 背后早已被冷汗浸透，在空气中挥发带来了非常冰冷的感觉。 刚刚被艾格抑制下去的想法又重新升起—— 当年自己在海上遇到的那群美人鱼有着微笑时非常美丽的面孔，如同天籁般的歌喉。只不过，它们只对“猎物”才展示… 艾格还清晰的记得那群“友善美丽”的美人鱼是怎样露出兴奋的笑容肢解着自己的船员的…它们大笑起来的一口锋锐的锯齿状尖牙，它们撕扯猎物是血肉横飞的样子，它们折磨猎物的愉悦… 一个个堪称梦魇的回忆在艾格的脑海里涌现。 身体抑制不住的颤抖，艾格拿着信纸的手都有些发白。 “唉…” 艾格从怀里掏出一张已经发黄打结的手帕，在后颈处擦了擦。 大人和老爷们的事不是自己可以妄自想象的… 得，这也是一个【极式·求生欲·三次进阶max】的明白人。 …… “叩叩叩——” “请进。” 路易那刻板的声音在门背后响起。 艾格非常轻柔的把门打开，即使门栓非常老旧，可是仍然没有发出一点点声音。 “古斯塔沃神父给您的手书。” 艾格十分恭敬的走到旁边，将信纸双手递过去。 路易接过信纸，随着他的阅读，他原本就十分严肃的脸变成了一副有人欠他三万镑的样子。 “古斯塔沃神父还有说什么吗？” 路易刻板的声音现在十分低沉。 “神父吩咐您觉得如果有必要的话可以带上武器…” 路易执事点了点头。 “嗯，我知道了。” 艾格缓缓退下，出去的时候还准备把门带上。 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艾格的手停顿了一下。 “执事大人，这次可千万不要用炸弹了…” 路易原本没有什么表情的脸变得十分难以形容，就像…就像便秘时使劲的表情。配上他一般严肃的，没有丝毫笑容的脸，完全可以吓哭小孩。 “我知道了…” 艾格带着笑容把门带上。 路易副祭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啊…虽然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为人真的没有任何问题…也不知道那群新来的小伙子们为什么怎么怕他… 艾格嘴角带着笑容，转身在迷宫一般的二楼穿梭着。缓缓的走下楼梯，走向风琴后面的忏悔室。 又到了“收货”的时候了… …… 卡尼提面色发黑的回到了治安司提风郡的分部，白色的油漆粉刷的墙壁在午后的光辉下反射着橙黄色的光芒，让卡尼提心里的怨恨稍稍驱散。 “呼——” 卡尼提迈着小短腿跨上了大理石的台阶。 “副总督大人——” 门口刚刚出来的小警员摘下警帽，放在胸前鞠了个躬。 “都说了多少次！不要鞠躬！不鞠躬！” 卡尼提尖锐的嗓音十分急促，就像是老师碰到考试原题是讲过的题而学生依然做错的尖叫。 小警员尴尬的挠了挠头，点头快速离开了。 “帽子！帽子！” 卡尼提把手杖顿在地上“咚咚”响着。 飞快跑开的小警员立马带上了有着梅威瑟联合王国国徽的警帽。 “呼——” 卡尼提再次微微吐气。 “这群新人真是让人不省心…” 摇着他那狭小的脑袋，头上的高顶礼帽也随之晃动。 迈着“矫健”的步伐，卡尼提拿着指节轻敲总督办公室的门。 “请进。” 一个听起来没有任何特色的声音在门后响起，甚至就连街道两旁叫卖的声音都比他的声音有特色。 总督迈克·史密斯。 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名字，以至于你到提风郡十六个平民区其中的一个随便大吼一声：“迈克！你个【哔——】！我**你个**的**！”可能都会有二百多个“迈克”虎视眈眈的看着你。 看着被加固的木门缓缓开启，迈克坐在办公桌的椅子上却没有看到任何东西。 “哦，卡尼提啊。有什么事吗？” 迈克没有抬头，手上的蘸水钢笔依然在纸上“沙沙”响着，而在他脸上的金丝眼镜已经滑落至鼻窦处。 略微有些稀疏的褐色头发，脸上留着络腮胡，额头在上方的煤气灯的照射下反射着油亮的光芒。 被桌子挡住了大部分的卡尼提把他的高顶礼帽从桌沿处露出。 “总督，我申请再次启动超凡者管制！” 第三十八章 日常（三） 迈克静静的看着面前…桌子下面的高顶礼…呃…是卡尼提。 “出了什么事吗？” “千面！我今天遇到千面了！那个女人太过分了！她都不知道差点搞出多大的伤亡，还亵渎王国的尊严！” 卡尼提尖锐的嗓音“铿锵有力”，一只手还不住的挥舞。 迈克终于抬起头，把手悬在空中压了压，也不管卡尼提能不能看见。 “好了好了…卡尼提先生，千面猎杀者的情况不是已经在我们这里报备了吗？一位‘寻求帮助’的‘弑君’，而且还是站在王权派这边的超凡者，难道不是应该给以一些自由的吗？” 迈克对这件事倒是看得很开。 “总督！她差点造成了伤亡！“弑君”级的存在必须严格管控！” 卡尼提非常激动，似乎就要化身成正义来给予面前这个和自己政见不同的人予以惩戒。 “啪沓——” 清脆的声音响起，迈克轻轻放下了钢笔，把两手交叠在身前的桌子上，身体微微前倾，保证他可以注视到桌子下面的卡尼提。 “那我们又有什么方式来管控他们，找另一个‘弑君’来看着他们？卡尼提，你要知道，灰色地带哪里都有。对于千面的逾矩行为，我们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么以后就会——” “放屁！” 小个子彻底暴怒了，卡尼提摘下了他的高顶礼帽，看着直接小了一圈。 他踮起脚尖，直接把手拍在了迈克的办公桌上，甚至连墨水都飞溅了出来。 “请注意你的措辞，卡尼提先生。在你面前的现在是治安司提风郡的总督，是这个区域治安的直接管理者。” 迈克十分平静的摘下了眼镜，工整的放在一旁。 随后从自己的治安官的制服上衣的口袋里掏出来那张洁白的手帕，盖在溅到桌子上的墨水上面，轻轻擦拭着。 “你这种包庇罪犯，尸位素餐的人是怎么当上总督的！检察司的眼睛是被那些该死的乌鸦啄瞎了吗！还是你贿赂了他们！” 看着面前义愤填膺的侏儒，迈克把手帕叠好，塞回了上衣胸口的兜里。 即使先前议会的瓦西里·兰诺沃依劝说了自己很久，说过这个侏…小个子的脾气非常暴躁，但是自己依然坚持任用他。 不是因为对残疾的怜悯，只是因为他优秀的简历： 出勤三十三次，每一次几乎都完成了任务。不仅把罪犯带了回来，甚至顺藤摸瓜的端掉了几个窝点以及数十条“产业链”。 其中最大的一起“跨国奴隶贩卖”，也称“塞勒斯蒂尼之耻”的最大功臣就是他… 只不过…这个家伙太固执…太完美主义…太二元化了… 迈克每次放回去那些犯事的贵族子女的时候，脸上都要挂着赔罪的笑容，卡尼提把他们抓进来的时候从来不会管你爸是哪位贵族，哪位议员。他只会把拘捕的狠狠揍一顿，然后拄着他的小手杖回来。 在这个非黑即白的人眼里，似乎一切不和规矩的事都应该被和谐掉。 千面狩猎者的事也是如此…那位女士明明已经来通报自己的状态了，甚至都拉来了一位命运教会的神父来用「真言术」来检测行动了… “哎…” 迈克忍不住叹息。 “这件事就到这里吧…” 卡尼提喷的通红的脸如今已经发紫了。 “为什么！” “千面本身没有任何直接危害民众的行为，且其本身的信用级别已经达到了黄金级。” “就凭这个？！” 卡尼提跳了起来。 “如果你还不认可，那么请找你说的‘受害者’来指证千面做出了伤害的行为或是有意伤害的倾向。否则没有任何理由可以支持我们对于一位‘弑君’的逮捕。” 卡尼提握紧了拳头。 “知道了…” 迈克整了整他的领带，把衣服抹平，重新坐了下去。 “好了，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没有意见吧。” 依然是那个没有任何特点，没有任何起伏的嗓音。 “…好的。” 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卡尼提转身离开，把手上的手杖狠狠的顿在地上。 “以后你就理解了…” 身后迈克的声音传来，卡尼提却是径直的离开了。 二十五…对于一个副总督真的太过于年轻了吗… 迈克没有再抬头，只是默默地拿起钢笔，写着一份文件。表头盖上了“绝密”的字样—— 《关于新兴邪教的“神迹”调查》 …… “咚——咚——咚——” 远处大概是治愈教会的钟声沉闷且模糊的响了三下。 人类真的是一种非常有趣的生物，自从马蒂奇从思维空间回归，看见露希娅的时候宗有一股奇妙，甚至是诡异的感觉。 两人回来之后就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除了时不时的一句“失陪一下，我去洗个手。”然后对方回应一个“嗯”就跟了上去站在门外，两人再也没有其他的交流。 将近两个小时的沉默让马蒂奇把餐桌上拿过来的报纸翻的已经都软了。把每个字都看了一遍马蒂奇就在图里各种找茬。 我的天——空之神啊，为什么要我遭受这种煎熬！我有罪法律会制裁我，为什么 听着从窗外和卧室内传来的不是非常重叠的钟声，露希娅最终选择开口说了第一句与“上厕所”无关的话。 “要…下午茶吗？” 露希娅在沙发上坐的笔直，双手搭在膝盖处，两腿并的很紧。 两人现在的距离已经在半米外，一米内左右摆动着。究其原因就是马蒂奇左手上的旧印在一小时之前已经结束了最终的开光…施法，然后一开始可以覆盖周围三米的距离缩短成了一米。 发现了这点之后的马蒂奇当即决定给露希娅再画一个，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马蒂奇现在的san值根本不允许他再次接触任何与克苏鲁神话有关的法术，必须要好好“养精蓄锐”才能把丢失的san值补回来。 看着露希娅一副“娇羞”的样子，马蒂奇可以肯定这个老阿姨在装纯情。明明刚刚都可以说出构成“*骚扰”的发言，现在却看起来比自己还拘谨。 呵，女人… 虽然脑子里的思绪飞出了天际，马蒂奇还是回道：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这里应该还有一些‘大吉岭’…呃…是‘斯维尔’红茶。” 看着面前露希娅微微点头，马蒂奇准备起身。 第三十九章 日常（四） 马蒂奇往厨房走去，身后跟着一只露希娅。她小心翼翼的避开碰到马蒂奇，却还要“保持间距”，不能影响马蒂奇的动作还要待在一米以内。 而且这个样子还会把身体的一部分暴露在圈外，那股难耐的瘙痒感和皮肤上滑腻的触感让自己“有些”不适。 露希娅如同墨翠一般反射着光的黑瞳在马蒂奇的身上仔细“搜寻”着。 这里不行…这里也不行…怎么那里也不行… 露希娅微微鼓起了雪腮。 欸！那里！ 就像是发现宝藏了一样，露希娅原本深邃的黑眸瞬间就像是闪烁着星光的夜空，点点的光芒在其中忽闪忽闪的。 嘿嘿~少年~那个位置我预定了~ 马蒂奇感受着背后像是CT一样要把自己看穿的视线，脊背都开始发寒了。 僵硬的转过头，熟练的挤出一个笑容。 “前…前辈…我身上有什么东西吗…” 看着露希娅盯着自己的头部，马蒂奇慌得一批。 “啊啊啊~没有没有~” 露希娅夸张的挥着手，“红着脸”把头转过去。 摁住了想要下意识举起捂鼻子的左手，马蒂奇十分无奈的转过身。 “哎…前辈，调戏我真的很有意思吗？” “不喜欢这个啊~那我换一个~” 露希娅用小手拖着下巴，看起来在思索什么。 “并不是不喜欢——” 看着做思考状的露希娅，马蒂奇的嘴角上扬，不知为何说出了真话。 “只是前辈切换的太频繁了…” （五种植物）！怎么…我怎么说出来了！ “额？频繁？不是说一zh——一天…哦哦哦！抱歉~” 露希娅恍然大悟，做了一个“respect”，然后轻轻咬住半露出来的舌头，眯着一只眼睛露出了“调皮”的神色。 马蒂奇看着她摇了摇头，非常无奈的走向厨房，而刚刚还留在原地的露希娅立马跟上。 厨房并没有很大，只是刚刚可以放下一个“L”形的灶台。铜制的管道和银灰色的管道装点了剩下的空荡墙边，还可以听见“哗啦哗啦”的声音。 这是治愈教会辖区基本上都会配备的基础设施，黄铜色的是煤气管，银灰色的是水管。基本上每个可以交得起水气费的家里都会有这个由国家直接做好的基础建设。 据说这是拜伦二世在整治完五大教会的垄断后直接颁布的《基础建设草案》里提成的福利设施，据说是可以保证每个民众都享受“正常”的生活。 一开始不是没有人担心自己的“煤气管爆掉”，可是命运教会在草案推出的第二天——也就是“圣祭”的时候从五教国“特罗斯卡”的总部请来了一位枢机主教，也称“命运红衣主教”。由他带领信徒直接将每一条管道牵引了“命运之线”，任何触动了“命运之线”的人都会从因果律上被标记，无法抹去。正因如此，草案的推行异常顺利。 无视后面的小尾巴，马蒂奇默默打开了挂壁式的橱柜，油松的材质让整个橱柜与它的把手都避免了油气。 虽说在梅威瑟联合王国这个靠近西海岸的国家没有什么非常花式的烹饪方法，但是它依旧参考了“大不列颠”的饮食发展。 像什么盐焗，蒜蓉，烧烤等等，不是“等等”！构成了最基本也是最精品的烹饪方式。但是对于马蒂奇这种吃惯了煎，炒，炸，焖，卤，烧，蒸，溜的人来说，他们的烹饪方式简直就是原始人。 从橱柜里拿出“大吉岭红茶”…不是…是“斯维尔红茶”，马蒂奇把放在一旁的水壶接满水，煤气灶“咔塔”一声打开。享受着“原始生活”的马蒂奇静静的听着火焰“噗噗”燃烧的声音。 散发在空中的焦糊味确实让人担惊受怕的，但其实只是劣质煤气不完全燃烧时的气味。看了看一旁的窗户，窗外的阳光已经重新冒出云层，淡淡的光影洒在窗沿，在金属的反射下闪着金光。 “呐~” 身上风衣的衣角传来了轻轻的力量，马蒂奇微微侧头，看向…向下看着露希娅。 小巧的两根指头捏住自己风衣的边缘，明亮的黑水晶般的眸子“可怜巴巴”的盯着自己，似乎只有自己不答应就会哭出来的样子。 “前辈有什么事吗？” “过来一下…” “去哪里——哎！！哎！！前辈不要拽！会破的！” 马蒂奇“被自愿”的拉到了一旁的桌子上。 “好，就这样~” 两个人挤在了“L”的拐角处。 露希娅踮起脚尖，双手扒在灶台上，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锅。 动了动小巧的鼻子，虽然面前的“东西”已经凉了，但是露希娅依旧可以闻到它原本非常绝妙的香味。 “嘿咻~” 打开了面前锅的“封印”，一股浓郁的香味直直的扑了出来。 胡椒的辛香与洋葱完美结合，胡萝卜的清香被时间带走了些许，但依然非常的勾起食欲。淡淡的奶香味被冷气锁在面里，似乎只有一热就会瞬间爆出。 “你…你家里居然有这么高级的女仆吗！！这是…这是完全没有见过的烹饪方式！” 哈！歪果仁没见识了吧！ 露希娅两眼发光的盯着面前的面，就像是小当家的黄金炒饭刚刚揭开盖子的一瞬间旁边的观众一样。 强行抑制住自己想要摸头的狗爪，马蒂奇端过了锅。 “我家里没有什么女仆。” 露希娅立马转过身，黑眼睛瞪得大大的。 “那…你有——” 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不可能的答案，露希娅满脸的不可思议。 “你自己？！” 马蒂奇微微低头，一抹掩饰不住的骄傲洋溢在他的脸上。 做饭这种事必须要被认可才有成就感的嘛，只是自己觉得好吃根本就没有什么意义。 露希娅粉嫩的舌头舔着如蜜桃般的嘴唇，似乎像是发现了猎物的十分具有侵略性的眼神简直摄人魂魄。与稚嫩面容不相符的瑟琴表情让马蒂奇又要下意识捂住鼻子。 “少年~既然这样你就别想跑了~” 又是一个flag，冥冥中的因果律像是一座齿轮严丝合缝的巨钟一样默默转动着。 端着锅的马蒂奇莫名感到了一阵凉意… 第四十章 差异… 在露希娅期盼的眼神下，马蒂奇还是十分无奈的把晚饭“提前”了。用露希娅的话就是： “少年~你晚上要做饭也要做两个人的对吧~那现在下午茶你还得再做两人份的对吧~可是如果你把这个叫‘汤面’的东西当成下午茶了，那你就可以少做一次饭了对吧~” 下午茶怎么能吃咸的呢！这就是异端！ 马蒂奇选择当场拒…拒绝了做两次饭的提议。 看着露希娅举起白嫩的小拳头，马蒂奇发动了【求生欲max】！效果绝佳！ 两人肩并肩的在餐桌上一起“吸溜吸溜”的吃面…呃，不…只有马蒂奇。现在的露希娅还在拿着叉子和汤面作斗争，要么卷起太多没有菜来搭配，要么只有寥寥几根面缠绕在上面。 看着马蒂奇用两根木棍的酣畅淋漓，露希娅鼓起来两腮。 “少年，你就是这么对待一位可怜兮兮的女士吗。” 看着还有一半在外面的面，马蒂奇毅然决然的选择了继…咬断。 在露希娅锐利的视线下迅速解决完嘴里的面条，含糊不清的说道： “肿妈咯啊？” “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和你一样的东西？” “哦。” 马蒂奇站起身，木质的椅子与地板摩擦发出了尖锐的“嘎吱”声。 该说我辛亏备了有备用的筷子吗… 从灶台下方的抽屉里拿出筷子，十分迅速的在水里过了一遍，马蒂奇把还在滴水的筷子拿了出去。 露希娅十分嫌弃的接过了湿漉漉的筷子，用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手帕轻轻擦拭着“木棍”上的水渍。 “呐~少年~这个东西应该怎么用啊~” 露出非常“诚恳”的眼神，露希娅似乎很期待马蒂奇的教学。 “喏，这样——” 马蒂奇几乎是标准的持筷子方式——大拇指，食指，中指一起捏住一根筷子，另一根则是用无名指和小拇指固定住（注意啦！这个真的是筷子的正确使用方法！不一样的肯定是你们错了！真的！！看我诚恳的眼神。眼睛.jpg） 露希娅稍微有些笨拙的学着马蒂奇姿势，非常令人惊讶的是，她居然立马就上手了！ 一旁的马蒂奇已经目瞪口呆了，说好的欺负老外呢？！说好的“教学福利”呢？！ “嗯~真的很不错呢~” 即使是用了筷子，露希娅也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每一次都会把面送到嘴里，多余的则是保留在筷子上，看起来十分优雅。 “呜呜呜呜——” “糟了糟了！忘记水开了！” 明明刚才去拿筷子的时候都还记得的，怎么一转头就忘了 准备立即跑过去的马蒂奇刚刚起身，身侧的衣角就传来一股固定住自己的巨力。 “不可以抛下我哦~” 本质上非常正常的对话，为什么听着就这么奇怪呢… 马蒂奇等待着露希娅缓缓站起来，一旁的露希娅缓缓站起来。 “咕嘟咕嘟——” 晚了…已经晚了…水溢出来了… 马蒂奇生无可恋看着跟着的露希娅，心里的思绪一条条的乱飞着，但一般都是围绕着这些的： 为什么…她到底看上我哪点了…我改还不行吗！ 一个人住真的好舒服啊… 女人好烦… 等等… 忽略奇奇怪怪的东西，马蒂奇几步就走到了餐厅后面的厨房里。 算了…既然已经没救了，就不在乎这么一会儿了… 慢慢悠悠的晃到煤气灶旁边，确保着身后的露希娅跟上了。 溢出来的水顺着烧水壶流了下来，在接触到火苗的时候直接气化，发出了“哧哧”的声音。 哎… …… 秋日的天黑的不算太早，也不算太晚。一旁丰收教会的沉重且悠远的响了五下。 揉了揉发酸的手臂，谢尔盖从工厂里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黯淡了。 “唷——杂种——又来了——” 一旁街角的阴影里响起了令人厌烦的口哨，下流与肮脏的口音传了出来。 “我今天没钱…” 谢尔盖把头缩在发臭的宽大工装里，劣质的麻布做成的衣服非常粗糙，闻味道就能闻出来的次品染料还在衣服上散发着酸臭，以此来彰显自己的存在。 “没钱！有钱没钱可不是你个狗女良养的说了算！把裤子脱了！” 来人的一口黄牙在黯淡的天色下显得十分恶心，那张令人反胃的，丑陋的，肮脏的脸此刻露出的是淫笑。心里最丑恶的欲望毫不掩饰的暴露出来，两只手就像贪婪的苍蝇一样不断搓动着。 “不…不要…我明天还要——” “要你曾祖母！！快点！” 谢尔盖窘迫的往后退着。 神啊…救救我吧… 第四十一章 暗流涌…还没开始涌动… 面前恶心的脸一步步靠近，谢尔盖捏紧了藏在宽大麻布工装口袋里的拳头。 “我今天…真的不行…求求…求求你了…” 谢尔盖已经非常低声下气的哀求道。 “闭上你踏蚂的臭嘴！转过去！” 那个人在阴影里的表情变得狰狞起来，似乎有什么东西抑制不住的要爆发出来。 “我…” “我说闭上你踏蚂的臭嘴！” 谢尔盖即使再竭力抑制，脸上的惶恐仍然挥之不去。 已经这么多次了…不然… 丑恶的笑容越来越近，谢尔盖甚至可以闻见他身上的一股骚臭。 脑中突然出现了一张脸——一张永远挂着乐观的笑容，两旁的酒窝几乎没有消失的时候。还有那金色的短发… 谢尔盖从工装裤的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拳头，机油和蒸汽让他的皮肤皲裂而且染上了洗不干净的油污。 “今天不行…” 看着谢尔盖攥得紧紧的拳头，那个人笑了，露出了更加兴奋的丑陋笑容。 “哈！你觉得你有选择的权力？！” 一口黄牙在渐渐黯淡的天空下看的无比的肮脏与恶心。 “要么拿钱出来！要么就转过去！” 揉了揉硕大的有些塌陷的鼻头，街角处的那人有一股难以言表的快感。 这种欺凌弱者的感觉…真的…嘶…让人上瘾。 那人在即将到来的夜色里露出了菊花般的灿烂的猥琐笑容，看着谢尔盖想反抗却又无能为力的样子，他有一种从脊梁直接攀升到大脑皮层的愉悦。 “为什么是我…” 如蚊子般细微的呢喃从谢尔盖的嘴里发出。 “你踏蚂在嘀咕什么呢！放快你那该死的动作！” 攥着的拳头越来越紧，隐隐在颤抖着。面前的人那副令人作呕的嚣张姿态让自己既畏惧又愤怒。 “为什么是我！！！” 几乎用咆哮的语气，谢尔盖颤抖的吼了出来，眼角还有星星点点的水渍闪烁。 那人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大笑。整张丑脸都皱在了一起，一条条肌肉就像一条条粪坑里的蛆一样。 “哈哈哈哈哈！！为什么？！” 他掰了掰手指，满脸淫邪的盯着谢尔盖。 “那我就告诉你！” 那人一步步的靠近了谢尔盖。 “就凭你是一个‘杂种’！就凭你是一个刚到一个月的雏！一个新来的异乡人！就凭你的软弱无能！懂了吗！杂种！” 肮脏的脸庞与胡乱缠绕在脸上的胡须越来越近，每说一句话还会用他那几乎不修剪的指甲狠狠的戳着自己的胸口。 谢尔盖的拳头握得越来越紧—— “够了！！” “够了？！” 那人十分不屑的大声嘲讽道： “你有什么资——嗷！！！——你踏蚂！！” 谢尔盖挥出了一直以来未曾挥出来的一拳，如同烂肉一样的触感让自己一阵恶心，似乎除了一滴滴血液还有厚厚的一层油脂附着在上面。 “该死的杂种狗——你完蛋了！” 那人捂住自己的鼻子，如同一条毒蛇一样恶狠狠的瞪着谢尔盖。 就像是饿急了的狼扑食一般，那人冲向了谢尔盖。 腹部的巨力让谢尔盖的面容扭曲，因为内脏受到了重击让自己直接一口酸水倒涌，盐酸与各种食糜的混合物被呛了出来。 头皮直接传来了几乎被撕裂的痛感，身体一瞬间就失去了平衡。 什么硬物正在狠狠的撞击的自己胸腔…应该是鞋吧… 谢尔盖双眼失神的躺在地上，沙土与自己脑袋上温热的血液混合在一起，脸上还时不时的滴上些许血渍。 那人轻轻的俯下身，像是在竭力抑制着什么，用恶心的气息与难闻的口气在谢尔盖的耳边悄悄地念道： “欢迎来到——贫民区…” 之后发生了什么谢尔盖已经没有印象了，只记得几乎被撕裂的，熟悉的疼痛。以及那个恶心的家伙沉重并且兴奋的喘息。 “去死…都该死…” 这是谢尔盖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句话… …… 两个人真的不方便… 这是马蒂奇几个小时下来唯一的感悟。 原本这个时候自己应该舒适的瘫在沙发上阅读着将近一只**…呃…我是指不可名状的啮齿动物那么高的《艾卡斯利德大陆通史》，然后旁边在配上一杯咖啡，享受着自己美好的假期。 现在…一旁的露希娅占据了沙发的一部分，两人的关系又不可能让马蒂奇体验“膝枕”。所以马蒂奇现在坐的笔直… 看着一点点变薄的书，马蒂奇内心可是非常的慌张的。 除了这个《艾卡斯利德大陆通史》里还有一些可以看的“传奇故事”，剩下的要么是一堆无病呻吟的“文人”们发表的十二行诗，要么就是教会发表的咏叹调与圣诗。剩下的则是越来越趋近靠技巧而非靠剧情的歌剧。 往沙发的靠背上一靠，马蒂奇整个人呈葛优躺的样子窝在沙发里。 把书糊到脸上，马蒂奇发出了意义不明的叫声 “呃→呃↖↗呃↗呃↘——” “怎么了~” 露希娅投以十分关切的眼神，合上了封面上歪歪扭扭写着《演员的自我修养》的书。 “好无聊啊——” “我不是都陪你看了一遍你的记忆里‘储存’的那些东西了吗~” “那都是我看过的口阿，而且只是很小很小的一部分口牙——” 看着进入了日常“咸鱼”的马蒂奇，露希娅微微摇头。 下午茶的时候马蒂奇就问自己有没有什么提取记忆的法术。 「记忆共享术·改」 这是一个可以让施法者在自己的意识，甚至潜意识里提取一部分记忆的法术，用于在视神经处共享一段施法者自己选择分享的一段记忆。 最妙的是，他不需要消耗san值！虽然有模糊记忆需要分享才能变得清晰这个弊端，但是这对马蒂奇简直就是金手指啊。 当时马蒂奇就准备来个工业革…咳咳咳…没事了。这个非常接近近代的时代，自己那贫瘠的知识不可能掀起什么浪花，就算是电，也得要一个庞大的实验室来支持，还要考虑自己会不会被教会当成异端被抓起来。 两人一个下午就“看”了一部《黑猫警长》…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沉吟了一会儿，露希娅抬起了她的脑袋。银色的马尾被甩在了一旁。 “要不去看话剧吧~” 第四十二章 暗流表示你瞎了并且疯狂涌动 “看话剧？！” 马蒂奇差点就把脸上的书弄掉了。 有没有搞错！我一个“【哔——】世纪”的“有为青年”，你让我看话剧！我有罪法律会制裁我！为什么要让我看话剧！ 把脸藏在书里的马蒂奇差点都要怀疑人生了… “那你觉得在‘这里’还有什么娱乐方式吗？还是你想参加那群贵族太太们的‘友好交流’沙龙~” 露希娅说着还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马蒂奇。 马蒂奇想了想那种糜烂如配猪场的“种马聚会”，微微的打了个寒颤。 其实想想，这个时代的人也挺可怜的。明天除了享受996的福报之外，晚上就除了串门，看歌剧，偶尔听听音乐会也就没有什么了…贫瘠的业余生活让他们007估计都没有什么问题。 而且这个时代串门还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对于不是非常亲近的朋友来说，他们会在一大早见面时约定说“我要串门”。然后主人会把小本本掏出来，仔细对照一下当天有没有和那位“相性不和”的，然后才能答复。 “如何如何？去不去去不去~” 露希娅充满了期待的眼神望着马蒂奇，似乎眼睛里都在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芒。 抬头看向客厅的窗外，一盏盏昏黄的煤气灯在街道两旁被点亮，给仍然还有着些许蓝色的天空增添了几分暖意。对面普遍两层高的“低矮”房屋挡住了最后一抹阳光，让剩下的煤气灯充分发光发热。 “行吧……” “那你就赶快，我去——等下！” 露希娅精致的小脸上露出了从未见过的惊慌，就像突然发现上厕……换一个……就像小仓鼠发现自己的储备粮突然消失了一样。 “前辈出什么事了吗！” 看着面前的露希娅惊慌的表情，自己也不由自主的开始紧张起来。 “我…好像换不了衣服…” 原本神经紧绷的马蒂奇顿时表示索然无味。 繁琐的洁白宫装上附着的粘稠血红色物质现在已经转变成暗红色，似乎已经彻底干在上面了。 纤细的眉毛微蹙，似乎十分嫌弃。 “你会喜欢我现在闹闹小脾气吗？” 就像是在问“今天晚上吃什么一样”，露希娅十分自然的问着让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问题。 “额…不好说……” 马蒂奇似乎想到了什么，拉着露希娅就往楼上跑。 “少……少年！” …… 几分钟后，一只男装的露希娅出厂。 “少年，你知不知道扶着门换衣服很累的！” 马蒂奇耸耸肩膀，一副“怪我咯”的表情。 “哼。” 露希娅轻轻发出了一个鼻翼，眼中的不爽毫不掩饰。 苦笑着摇了摇头，马蒂奇还是低声下气的求饶。 “我错了前辈~没有下次啦~” 似乎是下意识的反应，马蒂奇在句末加上的尾音听着有些耳熟。 “走吧~” 面前不到胸口的“玩偶”迈着诡异的步伐，往楼下走去。 …… 道路两旁即使有照明，但街上还是没有什么女性，顶多有几位老妇人在街道两旁遛狗。 马蒂奇坐在马车上背对着马的位置，对面的露希娅不停的给他示意让他过来。 哎……我也想啊，可是不允许…… 马蒂奇悄悄地凑近，招呼着露希娅过来。 “你要是想当我女儿，我不介意坐你旁边。” “就不能是妹妹吗~” 嘶——她还没看《缘之*》吧。 前面有两匹马牵引的车夫时不时的侧目而视，透过封闭式的车厢的玻璃，他就尴尬的看着两位“男性”亲热的举动。 真是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 恍惚间，两条街都已经过了，车夫终于收起了他的视线。 “吁——大人，威尔士街到了。” 鉴于是两位男士，车夫并没有把台阶铺下来。 看着露希娅毫无心理压力的一起跳了下去，马蒂奇递过了三十便士。 “谢谢您，慷慨大方的先生。祝您和您的……呃，弟弟可以享受一场美妙的表演。” 不会说话就不要说啊！插flag是什么操作！ “……谢谢。” 马蒂奇向车夫点头致意就转身离去，身旁的露希娅寸步不离的跟着。 威尔士街算是一条文化街，这里的人几乎都是来看话剧或者是听音乐会的。如果不是，那么他们就是演话剧和演奏的。 “眼睛瞪得像铜铃——爆发闪电般的……” 露希娅哼着《黑猫警长》的调子，看起来心情非常不错。 面前的“葛布郎大剧院”已经在外面挂起了一盏盏煤油灯，屋里橙黄色的灯光从门口的玻璃门上投射出来，照亮了画面精致的招牌。 “‘夜之黄莺’夏露娜·阿拉姆吉露倾情献唱《布达佩斯的夜晚》。” “史诗巨作《菲利克斯的炮火》，现以在‘葛布郎大剧院’独家上映！！！” “神秘的压轴剧目，决定符合你的爱好。等你来哦——每天都是最新的！” 看起来非常庞大的剧院却只有三个剧目，看的马蒂奇一阵寒酸。 “有没有什么推荐的？” 转头看……低头看向一旁的露希娅，低声询问着她的意见。 露希娅没有说话，只不过两人的视线都汇聚在了“神秘压轴剧目”上面。 …… 嘈杂的人群在找到自己的座位后就已经渐渐平息了下来。两人的位置可以说非常不好，直接靠着出口。来来往往的人不断进出，从门外传来的声音严重影响了听话剧的质量。 舞台上的火把突然亮起，燃烧着璀璨的火焰。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 一个雄浑但又十分做作的声音在舞台中央响起，甚至还有一点回声。 “今晚——你们将要享受一场视听盛宴——今晚你们将要打破你们不堪一击的常识——” 一个胖的就像是溺水猪的人穿着“紧身”燕尾服出现了。 “神秘感和新鲜感才是话剧的主流——老旧的技巧与唱法已经过时了——现在——是新的时代！！” 他高举双手，环视了二层包厢的观众。 “而你们——将是新时代的见证者——” “呼——呼——呼——” 一排排火把随之点燃，熊熊燃烧。 “现在有请——伟大的天才剧作家易卜拉欣·德米尔创作的《黄衣之王》开场！！！” 就是那么一个瞬间，马蒂奇感觉全身毛孔都紧缩了起来，整个人如同坠入冰窖一般的寒冷，自己大脑都在颤栗。 而最后的理智提醒着他必须要做点什么—— “跑——！！” 第四十三章 暗流明牌了！明流涌动！ 气氛刚刚被推向高潮的剧院被马蒂奇这么一吼，瞬间炸锅。 “这人谁啊？” “克莱登精神病院明明上周才加固过围墙啊。” “或许是剧组的托？” 底下沸沸扬扬的议论声响了起来。 虽然听起来很中二，但是马蒂奇的脑海里现在只回荡着这么一句话。 “当人们不了解真相的时候，他们的无知令人汗颜。——by鲁迅” 一旁的露希娅此时已经做好了各种准备。 台上那位如溺水猪肥胖的“主持”恶狠狠的盯着自己，掩藏在他眼眸里……或者说是眼眸后的恶意直勾勾的暴露了出来。 “哦——这位先生——您呼唤我有什么事吗——” 跑（run）和瑞尔（Riel）的发音几乎完全一样。 肥的像瑞尔一样的猪……不是……肥得像猪一样的瑞尔等待着这位“砸场子”的观众有什么“高论”。 整个剧院的视线都聚焦在了马蒂奇身上，一道道视线似乎都要把自己看穿了。 额头上细密的冷汗慢慢溢出，大脑正在飞速运转。因为肾上腺素的飙升，自己的体温上升到了不正常的温度。 大概猜到了什么，马蒂奇稍微改变了嘴角的幅度。 “哦——尊敬的跑先生，我和我的妹……弟弟都是您的仰慕者，您能给我们签名吗？” 旁边的露希娅非常懂的站了起来，露出了恰到好处的激动与急促。 马蒂奇从来没有这么感谢这具看起来有些年幼的身躯。 大厅里爆发出一阵笑声。 瑞尔的目光死死的盯着一旁“害羞”的小男孩，下半身开始隐隐约约的蠕动起来。 感受到脊柱传来的一阵抽搐，瑞尔好不容易才抑制住了自己身体的“崩溃”。自己多难做剧务的经验告诉自己： 那是一个女孩——女孩——女孩—— 瑞尔的耳边回荡着若隐若现的呢喃和歇斯底里的咆哮。皮肤下面烂软的“肉体”就像一条条腥臭，滑腻的无鳞蛇一样缓缓蠕动着。 虽然不理解什么叫“签名”，但是不妨碍自己来“招募”那位可人儿。 二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两个人都在内心里有着各自的打算。 马蒂奇现在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拖延这场“跨时代，跨种族”的表演。 现在这个剧院就像是一个火药桶，不仅在缓缓升温，外界还源源不断的再给里面添料。 “好了好了，请坐——感谢小粉丝们的热情——现在——好戏开场——” 缓缓的坐下，已经没有合理的理由来拖延的马蒂奇在光芒熄灭的时候握紧了拳头。 “走吧~” 没有问为什么要跑，露希娅只是戳了戳门口。 “嗯……” 借着黑暗的掩护，两人弯下身子跑到了用厚重门帘挡住的入口。 “我在降下火焰之处舞蹈—— 不知名的王即将到来—— 带来我们自认需要之物—— 带走世间常道——” 宛如金属碰撞的背景音乐混合着高昂的女高音透过厚厚的门帘隐隐约约传了出来。 回头望向被门帘掩盖住的大厅，马蒂奇犹豫了许久。 里面那群家伙还不知道自己在面对什么吧…… 刚刚站起来，马蒂奇就意识到自己仅仅因为一个“不祥”的名字就要求疏散是根本不现实的。就像你现在在大街上大喊“世界要毁灭了！”是一个效果。 可是…… 紧咬着牙齿，马蒂奇的脚怎么都跨不出去。 这群享受着“仅有的”娱乐的可怜人只是因为一场话剧就无法再继续“正常的生活”…… 这公平吗…… 去踏蚂的克苏鲁神话—— 「哈斯塔请神术」 本法术可将哈斯塔请至有九块大石呈V形排列的地方（这个永远是邪教活动的标记！）。每块大石块的体积都要在九立方码以上。且只能在毕宿五（在金牛座）升上地平线的晴朗夜晚（大约十月～次年三月）才能施放。在请神术进行时每有一只拜亚基在场，成功率就会额外增加10%。 “喂喂喂！你不要命了！” 听着马蒂奇嘴里又开始出现了如嗫嚅般的声音，露希娅精致的面孔上流露出的是浓浓的担忧。 马蒂奇颤抖的声音隐隐约约可以听到一些令人眩晕，让人颤栗的音节。 “在……的万古……本身……消亡……遥远的……毕宿五……于哈利湖投下……遮挡住天空之物……不可名状……” “真是……” 露希娅看着专注“吟唱”的马蒂奇，露出了无奈……似乎还有些宠溺的眼神。 冰凉的手指触碰着有些湿润的额头，一股痉挛的意识如同刻刀一样刻蚀着自己的神经。 就像是在盘曲虬结的粘稠触手里突然发现了一只来自善良美丽的天使姐姐伸出的援助之手，马蒂奇牢牢的抓住那一抹清凉。 感受着脑中混乱疯狂的意识渐渐被抚平，马蒂奇咳出了一口血。 “咳——咳咳咳——” 忽视隐隐有些抽痛的太阳穴，露希娅看着像是破败的气球一样气息迅速萎靡的少年，有些担心。 拿出手帕擦拭了嘴旁的血渍……你说哪来的？艾特某前辈。 “没关系，前辈。” 眼前的场景变得光怪陆离，一旁的火把闪烁着邪异，扭曲的诡异光芒，仿佛在黑暗中的一个个妖精张牙舞爪的来肆意挥舞。 露希娅本身精致的面容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破旧，有着诡异造型的木偶。她现在正在由看不见尽头的可怖丝线牵引着，跳动着诡异的舞蹈。 似乎一切都变得怪异，扭曲，甚至恶心。 “该死……怎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剧院里发出了一声声刺耳的哀嚎与尖叫，濒临疯狂的，绝望的咆哮响彻在幕布后面，和之前相比简直就是另一个世界。 “@/￥∏——”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诡异声音在后面响起，光是声音就流露出一股亵渎，腐化的气息隐藏在其中。充满恶意的声音宛如人类的仇敌，在里面咆哮，怒吼。 门帘在马蒂奇的眼里就是一片蠕动着的黑暗。恶心的，扭曲的，贪婪的吸收着外界的光线。 “我来吧~” 这个声音似乎是在自己的脑海里响起。 厚重的黑色门帘打开，露出了里面混乱的场景—— 一个臃肿，黏腻的，两旁有着细长手臂的黑色的“蛆”正在把一个只剩下半截身子的躯体往自己宛如淤泥的身躯里塞着。 另一边则是一个生长着密密麻麻的触手的“球”，但是依然可以隐隐约约的看见它以前还是一个人形。 里面的人正在惊恐的逃亡，宛如人间地狱…… 第四十四章 露希娅：我在明流里划水~ 绝望，恐惧，混乱的气氛已经蔓延开来，剧院里哀嚎四起。 时不时地有一两名妇人哭喊着，寻找着自己的孩子。甚至有一两位绅士高声呼唤着自己的伴侣。 台上的木板已经被那个“蛆”所压断，它的身子还在那个大坑里扭动着，看起来肥胖且滑稽。 “咕噜咕噜——” 意义不明的声音从它一端发出，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感觉，响彻在每个人的耳畔。 插在“蛆”的烂泥身上的半截身子已经逐渐被黑泥包裹，一股恶臭从它的身上散发出来。 而马蒂奇现在终于可以看清楚那只“触手球”的样貌了，它身上黑色和白色的布条胡乱的缠绕在它的触手上面，在火把的映衬下还有些许光芒反射。 哦~是玛卡巴……是跑啊…… 依稀可以辨认出头部，似乎有密密麻麻的细小触手从他的五官里生长出来，将眼球挤了出来，靠着视神经孤零零的悬挂在眼睑处。 他似乎是跪在地上的，身上的触手软塌塌的垂在身上，头部好像是朝向北方的。 剧院的尖叫声渐渐散去，一个个人从马蒂奇两人身旁飞速跑走。 空旷的礼堂里弥漫着血腥味，两个“东西”在其中保持住了诡异的平衡。 二层的包厢应该已经走完了…… 然而本来就已经十分不堪的四周在马蒂奇的眼里，则是更加混乱的场面。 原本精工细雕的座椅变成了扭曲的团块，带着木质的独特纹理在疯狂的扭动。靠近两个“东西”的地面上都长出了一层薄薄的肉芽，微微的颤抖着，看上去就像一滩正在蠕动的毛血旺。 “吸溜——” 露希娅震惊的看着吸了一口口水的马蒂奇。 “前辈，有把握吗？” 看着一点儿都不慌张的露希娅，自己一直紧绷着的神经也稍微放松了一些。 “啊？” 小嘴微张，深邃的黑瞳瞪得大大的。 “为什么问我？你不是很有把握吗？！” 一股不妙的感觉渐渐升起。 “那前辈你能解决几个？” 马蒂奇的手心里已经开始冒出了细密的汗。 看着露希娅缓缓举起了小巧的手，伸出了一根指头。 “一个……吗……” 马蒂奇眼里空荡的剧院里，两旁的墙壁上已经出现了一层肉质墙壁，一张一缩的宛如在呼吸。上面甚至还有一只只狰狞的眼睛，它们充满血色的眼白配着各色的瞳仁正在无规则的颤动着。 “我帮你拖住……前辈你可要快一点……” 马蒂奇深吸了一口气，颇有“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感觉。 露希娅在心里都快要笑得花枝乱颤了，自己的“一”明明是指十个…… 那就看看少年到底有什么程度吧~ “哼哼——那就让你来见识一下我的符文功底吧——” 马蒂奇在自己的视角之中从扭曲，沸腾的木“椅子”上摸了一把上面粘稠的分泌物。 “呃？！” 手上什么都没有…… 摇了摇头，仔细的在地上分辨着“真正”的血迹。 “呐~” 露希娅十分大方的递过来了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试管。 “多谢前辈了。” 在马蒂奇的眼里，试管里的液体似乎有着活性，现在正在里面不断的翻涌着。 “啵”的打开试管，一股带有垃圾桶发酵过后的“浓郁”气味散发了出来。搞得马蒂奇不得不把头别开，对着“蛆”的方向猛吸了几口。 抱着“前辈的东西都是好东西”的想法，马蒂奇微微倾斜试管，里面的液体“翻滚”了出来。 “嘶——” 面前的一切都开始晃动着，带着大幅度的扭曲与变形。 “哦~我的上……商业之神啊，你这只愚蠢的土拨鼠！接受我光辉的制裁吧！” 马蒂奇将“倾倒”出来的液体摊到手心，用“精力”与其共振。 随着手指的诡异颤抖，一枚由几条线条勾勒出来的火焰具现了出来，附着在手上。 「烈焰震荡」，又是听起来非常高端的玩意儿，实际上就是“火球术”…… “唔——” “待会儿慢点哦~” 身上……不对……背后的露希娅说着会被和谐的发言。 “前辈，你——” “我在你身上跟我打怪有什么关系吗~” 得…您说了算…… 马蒂奇背着几乎没有重量的露希娅冲向了一旁的“触手球”。 “毛多弱火体大弱门身胖弱菊有鳞弱雷！！” 嘴里念叨着十六字真言，马蒂奇冲向了那个肥胖的球。 “大胆妖孽！我一眼……打扰了……” 那个球似乎察觉到马蒂奇…或者说他身后的露希娅之后，掉出来的两只眼睛立马“抬起”。全身瘫软下去的触手瞬间疯狂的拍动着，还溅出去些许体液。 “打扰主降临之人！吼吼吼！！！” 像是许多个声音重叠在一起，触手球发出了令人作呕的咆哮。 一旁的“蛆”似乎也注意到了这边，两只与身体完全不成比例的细长的手在肥硕的躯体两侧滑动着，庞大的身躯却因为打滑一直从坑里掉下去而无法前行。 触手球“滚”了过来，身体上疯狂拍打的触须准备缠绕向马蒂奇。 马蒂奇左脚发力，猛的往一旁跳去，然后重重的砸在地上。 “唔……少年~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清脆的声音听着却如同冬日里的寒风让人惊悚。 “抱歉抱歉——” 露希娅现在只是靠两只手挂在马蒂奇的脖子上，下半身自然的“悬挂”着。 迅速爬起，马蒂奇看向了触手球。 “你别逼我啊——人在极度愤怒的时候可是什么都能干的出来的！小心我一个滑铲——” 话还没说完，马蒂奇就飞快的跑向正在“起身”的球，伸手对准它的身后。 “咒术师天下第一！！！系唔混沌残渣啦！” 嘴里念叨着意义不明的话，马蒂奇爆发出了“惊人”的战斗力。 球的身上立即卷曲失水，甚至有些已经碳化。 “我**你**的**！你个狗女良养的屁股眼不得house！” 球前方嘴里面的触手疯狂舞动着，那层层叠叠的声音诅咒着身后这位“不讲武德”的同志。 “前辈，你好了没有！” “快了快了~” 顺手把刚刚爬起来的“蛆”退回坑里，露希娅“气喘吁吁”的回应着。 第四十五章 “嘣~” 马蒂奇面前的球身后已经焦了一部分，碳化的触手就宛如一朵菊花一样。 “哈！你——” 也就是这个时候，眼中的世界开始了几近癫狂的变形。 一切一切都开始狂乱的扭动着，面前球身上的触手甚至反射着恶心，滑腻的光芒。一根根触手放肆的在胡乱舞动着，看起来错乱不堪。 一旁黑色的幕布似乎转变成了什么其他的东西，它那深邃，亵渎的黑色仿佛在跳跃着，惊叫着，歇斯底里的咆哮着。 耳旁响起了细微的呢喃，那种迷幻，疯狂的低语和嘶吼混杂在一起让人的太阳穴如同被细长的针贯穿一般。 grah'n…hupadgh……lloig 原本地上细密的肉芽已经开始肆意生长着，不一会儿就生长成了一个个在地上疯狂拍打着的血色触须。 “你要为你无知的冒犯付出代价！！” 原本球层层叠叠的嗓音也随之改变，变得像是从沸腾的粘稠液体里传出的模糊咆哮。 “哈！哈哈！蛐蛐一只海胆——” 不顾眼前错乱的景象，马蒂奇把手伸向了口袋。 “一袋米要扛几楼！” 无形的压力传来，“触手球”身上传出了“噗嗤噗嗤”的恶心声音。 手里「梦境」冰凉的触感还是比较正常的，马蒂奇已经不想知道身后的露希娅变成了什么样子。 “嘎嘣嘎嘣——” 骨头被压断的脆响从“海胆”的身上传来。 马蒂奇使用了“辛辣天森”！会心一击！对触手怪造成了…… 我方未能击穿敌方护甲…… 虽然触手球身上已经渗出了恶心的暗红色液体，从里面甚至带出了一只只“白白胖胖”的蛆虫。 它们“啪沓啪沓”的掉到了地上，在“血液”里染成了淡淡的粉色，在触须里蜷曲着，扭动着。 虽然球的“表皮”已经破破烂烂的了，但是马蒂奇可以清晰的看到在它内里不断蠕动的东西。 “@/∏￥$⑨%#” 无法理解的音节从“触手球”嘴里和鼻孔里伸出去的触须挥舞着发出。那种令人反胃，让人晕眩的声音把隐藏在其中的恶意十分准确的传递给马蒂奇。 “啊啊啊嘶——” 身后传来了刺耳的尖啸与血肉被撕裂的声音，有着黑泥覆盖的肥胖身躯终于被露希娅“艰难”的撕开。一个面目扭曲，暗色的血管爬满了整张脸的年轻面孔暴露了出来。 “前辈，还要多久！” 马蒂奇问着身后已经静止的“人偶”，原本有着温暖体温的纤细手臂已经变成了冰冷的木质，僵硬的关节因为摇摆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嘎吱”声。 “……” 没有声音，或者是马蒂奇现在听不见…… “噗嗤——” 一声巨响拉回了马蒂奇的视线。 一根狰狞的，巨大的触手直接贯穿了球的脑袋，从巨大的裂口甚至可以看见里面的脑子的纹理。触手从前额叶钻出，甚至在底部还有血管连接在上面。 触手球的整个身子就仿佛一个橡皮泥一样，被不知名的外力揉搓着，变形成一个个诡异惊悚的样子。 最后随着顶部触手的缓缓伸出，触手球终于开始了最后—— “你以为你是马猴烧酒吗！” 马蒂奇跑向了正在“变身”的球，它身上的触手几乎是同时拍向冲过来的马蒂奇。 “怎么能让你变完身——” 侧身躲过一根触手，马蒂奇再次与手上的符文共振。 再一次，喷涌而出的火焰将抽过来的触手烧焦。 感觉到手里的符文仍然还有着非常充足的能量，马蒂奇脑海里只回荡着一句话： “系统……前辈出品，必属精品！” “打得不错——炎爆！” 手里的「烈焰震荡」莫名其妙的多了什么奇怪的名字。 尝试着压缩剧烈的火焰，马蒂奇进入了读条状态。 “精力”飞速的消耗着，就连牙关都开始微微的颤栗着。 身后的露希娅现在属于完全失联的状态，愈发透支的精神让自己双腿都在打颤。 触手球……现在应该叫触手条了，触手条直接从中间弯折，巨大的“头部”挥向了马蒂奇，香喷……一股夹杂着腥臭的与腐烂的气味从反射着胶质光芒的触手上面传来。 腥风传到马蒂奇的身侧，夹裹着难以抵挡的巨力。 “噗——” “炎爆”被提前触发，剧烈的爆炸将马蒂奇冲飞了出去。 “吼吼吼吼——” 触手条发出了非常难受的声音，听起来就像……就像被“米的尸体”炸到一样。 呃……某种意义上来说好像确实是这样…… 强大的巨力把马蒂奇冲飞，随后狠狠的砸在了“蛆”旁边大坑的附近。“蛆”的身上已经有了几乎要被分成几段的伤口，它细长的手臂正在发疯一样刨着一旁的地面，意图爬出这个大坑。 眼前的景色已经接近癫狂的扭曲着，一切都是那么的扭曲，那么的—— 马蒂奇的大脑似乎感到一阵颤抖，那种可以让浑身一震的触电感在自己的意识里爆炸开来。 某一根一直紧绷的弦……断了…… 狠狠的撞到地面，没有意料之中的疼痛，马蒂奇也顾不得这些，伸手继续握着「梦境」，犹如受伤的独狼一般死死盯着触手条。 “嘿…嘿嘿嘿…我会用魔法……把你撕成抱歉……” 犹如疯子一般的马蒂奇嘴角扬起了一个巨大的……笑容，在这种诡异的场景下抛梗的他则是显得更加诡异。 “哈哈哈！！！” 反手将一记炎流加「梦境」增强，挥向了……身旁的“蛆”。 不顾它表面脸上那怨毒，愤怒，甚至惊恐的眼神，马蒂奇拍了拍手。 “蛆”疯狂挥舞的手终于停止了下来。 “不用客气，应该的~” 一旁的触手条已经开始用身上杂乱无章的触手拍打着，翻滚着前行。 “嘿！这个是你丢的吗？！” 马蒂奇一只手捂住脑袋，另一边十分高兴挥舞着他的有着「烈焰震荡」的手。 一个红色的气球缓缓飘了过去…… 触手条用掉出来的眼球疑惑的“看着”飘过来的红气球。 “轰！！！” 剧烈的爆炸从气球里爆开。 “给您拜个早年！哈哈哈哈哈！” 马蒂奇的身形在火光里穿梭—— 第四十六章 嘘~ 虽然不知道露希娅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石乐志”的马蒂奇在面对触手条的时候有一种诡异的轻松感，就仿佛小说里经常提到的“位阶压制”。 瞧瞧瞧瞧，这低劣的触手是多么的丑陋，就像隔壁约翰的臭鞋垫一样。 脑中奇奇怪怪的想法不住的冒了出来。 这个触手的花纹是真的丑，而且位置简直就是出生的时候太着急了…… 扬起一个大大的微笑，马蒂奇好不容易抑制住了想要说“Why so serious”的冲动。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甚至可以闻见里面淡淡的“霉味”。 “‘孤独’吗……” 嫣红的光芒洒满了整个剧院，以极低频率闪烁着的红光就像【数据删除】基金会的收容失效了一样。 空气中弥漫的呛人霉味涌入了马蒂奇的鼻腔，一股微乎其微的困意涌上了马蒂奇的大脑。 好家伙…这是直接叫了一位主教吗…… 秉承量变引起质变的原则，马蒂奇打了个哈欠。 咦？前辈……哈啊…… 招架不住越来越沉重的眼皮，身体开始摇摇欲坠了。先前的“兴奋”也因为睡意而缓缓消退，源自灵魂的疲惫让马蒂奇现在就想睡一觉。 面前的触手条仍然还在翻滚着，一个个亵渎，扭曲的触须在血红色的地面上拍打着，慢慢的爬向马蒂奇。 不能……睡啊…… 由于来自神经的抗拒，举起手臂现在简直就像是在举重一样。 手上的符文正在努力闪烁着它的光芒，但是只有一点火星从其中冒出。 “交给我吧~” 仍旧是那熟悉的尾音，马蒂奇此时却莫名感到一阵心安。 什么时候我也可以放心的把安全交给一个刚刚认识半天的人了…… 咧开一个弧度，马蒂奇直直的倒了下去。 好软啊…… …… “嘶……” 脑门上的冰凉让马蒂奇惊醒，睁开眼，引入眼帘的还是那熟悉清新的洛可可式风格，明丽的木质结构散发着令人愉悦的光线，粉刷后的木质墙壁配上座钟显得充满了古典气息。 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四周让马蒂奇真正的放下心来，较为廉价的麻布窗帘已经被不知道那位好心人拉上了。 只不过透过粗糙的针孔来看，窗外还依旧是一片黑暗。 缓缓坐起来，额头上带来冰凉触感的东西已经滑落了下来。 短暂的微光亮起，犹如波纹一般荡漾开的淡蓝色光芒与床头柜旁边不是非常明亮的的煤油灯一起照亮了整个室内，随后一闪而逝。 非常温馨的昏黄，给自己的卧室带来了几分“家的气息”。 嘴角扬起一个弧度，马蒂奇准备起身。 桥度麻袋！煤油灯！ 突然反应过来的马蒂奇迅速爬到床头柜处合上了气阀。 看着里面昏黄的光芒逐渐黯淡，马蒂奇松了一口气。 逝去的五便士……我会记得你的贡献的…… “窸窸窣窣——” 身下的被子传来了一阵响动，差点让马蒂奇以为是什么贞小姐，沙耶女士打破鬼界法律来制裁自己了。 “嗯？哦，少年啊~” 哦，是前辈啊…… 眼前娇小玲珑的银发“少女”像是突然被惊醒，顺手打开了煤油灯的气阀，没有靠打火机就点亮了它。她的头发还凌乱的披散在额前，在橙黄色的灯光下反射着金色的光芒。丝绸的睡袍松松垮垮的搭在身上，毫不在意的露出一大片雪白，甚至布料还折射着星星点点的光芒。 心疼的看着继续被点亮的煤油灯，马蒂奇的心里响起了“啧啧啧”的叹息…… “我付的钱，不用担心。” 前辈十分好意的解释着。 哦~话说这睡袍—— “我买的。” 那前辈又是什么时候换的衣—— “小心告你忄玍骚扰哦~” 马蒂奇现在才发现有什么不对。 下意识的摸向自己的胸口—— 嘶！！不见了！！ 一股寒意攀升马蒂奇的脊背。 面前精致的面孔露出了一个非常明媚的笑容，微眯的黑瞳和如同阳光洒在雪地上的银发展现出了恰到好处的魅惑。 敞开的领口露出了宛如最精湛的手法所雕刻的锁骨，修长的脖颈展现的，无疑是最完美的弧线。只可惜—— 马蒂奇连忙给了自己一巴掌。 胸不平何以平天下胸不平何以平天下…… 脖子处没有勒紧的征兆，马蒂奇松了一口气。 呃？！！！ 一股强烈的违和感在马蒂奇心头涌现。 她怎么在我床上！ “少年刚刚可是很粗暴呢~” 露希娅裹了裹自己滑落的睡袍，恰到好处的露出了一副羞涩又意犹未尽的样子。 “我对这个古老者水晶发誓，我什么都没有干！” 马蒂奇捡起了掉在两腿之间的蓝色水晶，一脸郑重。 【我绝对没有米青虫上脑.jpg】 “哈哈哈~” 银铃一般清脆的笑声传了出来，抖动的肩膀让睡袍再次像两边莫名其妙的滑落。 “好了~不逗你了~” 露希娅两手抱在胸前，将松垮的睡袍挤了起来，露出光滑细腻的大片雪白。 她本人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件衣服多么不合身，以及现在这个动作有多么的……瑟琴。 “古老者水晶已经将你透支的‘精力’补了回来，你缺失的理智我也和你平摊了——” 马蒂奇看着板起了小脸的露希娅，心里一紧。 像猫咪一样爬过来的露希娅胸前的睡袍已经掉了下去，披散的银发从肩上滑落，挡住了一部分春色…… 两枝红杏——咳咳咳—— 别过去的头被露希娅强行扭过来。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马蒂奇甚至可以看到对方深邃的黑眸里自己的倒影。 “哎……我知道咱们俩刚刚认识还不到一天……但是你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 看着表情严肃的露希娅，马蒂奇鬼使神差的点了头。 嫣然一笑，面前的少女神色十分柔和的看着马蒂奇。 “以后不许再随随便便拼命了哦~” “咚——咚——咚——……” 一旁的座钟非常识时务的敲了五下。 异样的感觉从心里升起，马蒂奇几乎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 室内煤油灯的灯光摇曳着，投下了两人的影子。 第四十七章 工作前‘必要’的准备… 两人就这么沉默的凝视着对方，在对方的瞳孔里留下自己的倒影。 看着逐渐旖旎起来的气氛，马蒂奇拉出了自己的面瘫脸，看起来十分“自然”的转移着话题。 “那个……前辈，我昏过去多久了……” 露希娅转头看了看下方正在摆动的铜制摆锤“咔塔咔塔”的响着。 “几个小时吧~” 听起来好像不是很严重的样子…… 马蒂奇听着露希娅轻描淡写的声音，感觉好像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等等！几个小时？！ 自己最后的记忆是倒在剧院里面啊…… “看”出了马蒂奇的疑惑，露希娅只是稍微侧头笑了笑，披散的长发溜到了胸前。 银……银色？月亮？什么东西？ 一股如潮水般的“知识”缓缓流入自己的脑海。 《如何给深潜者去鳞》、《油炸蠕行者的十八种吃法》、《炎爆·魔改鬼畜彩虹棒棒糖版》、《拉莱耶推拿八法》…… 智慧升华了……奇怪的知识又增加了…… “对了。” 露希娅似乎想起了什么。 “你们治愈教会的人找你，说是要提供什么信息……” 顺手抹了抹凌乱的头发，露希娅打了个哈欠。 “快睡吧，少年~明天再说……” 马蒂奇看着面前的丝质睡衣皱起了非常美好的空隙。 这谁能睡着啊…… 怀着非常紊乱的思绪，默默拉起被子躺下。 刚刚在信息涌入脑海的时候，马蒂奇不知怎的想起报纸上的一句话： “金牛座流星雨即将与10月上旬到达，据专家分析，这次的流星雨是来自昴宿星团中毕宿五的卫星……” 仍然残留着体温的棉被似乎像是和马蒂奇一样惊讶，里面的温度瞬间升高，让马蒂奇周围变得湿热粘稠。 稍微翻了个身，自己的脸就压住了非常柔顺的银发。 试探性的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露希娅暴露在空气中的肩膀。 “前辈，前辈~” 尽量压低声音，避免被可能存在的起床气波及到，马蒂奇小心翼翼的呼唤着露希娅。 “唔~有什么事吗~” 惺忪的睡眼从银发的空隙中显露出来。 “前辈你知道毕宿五的事吗？” “明天再说~明天再说~” 哼哼唧唧的露希娅十分敷衍的回应着马蒂奇，显得十分奶气。 “不要再睡了！前辈，毕宿五很重要啊！” 尽量压低声音的马蒂奇在尽力咆哮着。 “怎么了啊~” 想起身的露希娅却发现自己的头发被马蒂奇压住了，干脆直接不起来了。 “少年~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啊~” 被幽怨的小眼神瞪着，梳理了一下凌乱的心情，马蒂奇深吸了一口气。 “我接下来说的事，前辈你千万不要怕……” “我是‘弑君’，我不会怕。” 看着非常容易get到嘈点的的露希娅，马蒂奇微微扬起了嘴角。 “十月的时候，可能会有东西从‘星空’上面下来……” “噗嗤……” “不要说你老婆生孩纸了……” 马蒂奇已经满脸黑线了。 刚刚还有些迷糊的露希娅现在已经恢复了正常。 “好了好了~‘星星’上面的东西是下不来的~” 随手把身前的发丝拨到脑后，露希娅似乎不是非常在意“金牛座流星雨”的事情，直接躺下了。 “这样吗……” 马蒂奇也随之倒下了，只不过一直在思索着刚刚的问题。 为什么我之前会忽略这个问题呢…… ………… 回笼觉的舒爽只有品尝过后才能理解，不过刚刚起来的美好心情从被露希娅从床上赶出去的时候就结束了。 看着面前前辈一脸嫌弃的将自己赶出来，顺便随手把自己的衣服扔出来。马蒂奇感受着秋日的凉意，以及世界深深的恶意。 抱着一堆繁琐的服饰，穿着睡袍的的露希娅小脸上露出了“恶狠狠”的表情。 “不许乱跑哦！” 居然有小虎牙！！ “砰——” 卧室雕花的木门把无情的关上了…… 我……这……这到底是谁家…… 摇了摇头，马蒂奇毫不顾忌的在走廊换起衣服。 “砰砰砰——” 敲门声从中传出。 “靠过来一点。” 哼哼哼哼哼……前辈，你也有今天…… 不过马蒂奇还是十分听话的靠住了门。 顺便换了裤子，身上的蓝色棉制衬衫十分贴合身子，妮科尔太太每次洗的时候都会把他们熨得平平整整的。 即使这个时代的人们排斥除白色以外的一切衬衫，但是马蒂奇就是要穿这种“不伦不类”的衣服。用他的话就是： “穿越者要是乖乖被时代腐蚀了，那还叫什么穿越者！即使我是个fw，这个时代也必须要留下我的痕迹！” 很中二，但是这是马蒂奇最后的骄傲，来自自己的那个先进的地方而具有的骄傲。 门内的露希娅仍然没有出来，窸窸窣窣的在门后动着。 马蒂奇那是色在心头起，恶从胆边……咳咳，出戏了。马蒂奇靠在了自己（划重点）的门口，听着门里面的动静。 遭了……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 门内的动静小了许多。 要是门开了就是神亻…… “咔塔——” “像这样？” 面色羞红的露希娅咬牙切齿的瞪着马蒂奇。 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鼻子，马蒂奇心跳直接加速到280迈。 露希娅今天穿的是淡绿色条纹的白色散布服，从圆圆的帕夫短袖中露出了雪白的臂膀，丝绸制的白色长颈手套束缚住了纤细的手臂。明明是浪漫主义风格的衣服，身下的裙子居然没有蕾丝边和裙撑。露颈的低领下方什么都没有，似乎前辈不打算用其他东西来垫一下。 十分有光泽的银发今天是直接暴露在空气中，只有一条丝质缎带束成了简单的马尾披在身后。 除却那副要把马蒂奇生吞活剥的眼神，今天露希娅还是非常可爱的。 “变态……” 小拳头握得很紧，让马蒂奇感觉自己的脑袋要是在里面就会“粉末性”骨折。 “哈……哈哈……前辈早啊……” “快点做饭……” 从牙缝里挤出来这几个字，马蒂奇连忙点头。 今天的前辈是傲娇系？ 算了…… 元旦事儿太多了……今天就先一章吧…… 然后祝大家新年快乐！早日脱单！！！ 第四十八章 “车祸” 早餐是很正常的，人也是很正常的。可是为什么很正常的早餐加很正常的人就变得不是那么正常了？ 马蒂奇看着面前尽力别着脑袋进食的露希娅，陷入了深思…… 十分西式的早餐，就是简简单单的面包，煎蛋，以及两人一起“分享”的火腿。 “呃……前辈……” 将嘴里的东西吞咽下去之后，马蒂奇才敢看着露希娅。 “……” 忙于进食的露希娅头都没有转一下。 “今天我要去一下教堂，然后还要去博克区去买菜……” “问我干什么。” 清脆的声音传来，但是依然没有正脸。 我的神啊……傲娇系都这么难伺候吗…… 银色的眉头微微蹙起—— “毕竟前辈要跟着我嘛……所以就征求一下您的意见……” “哦。” 哦？！就是哦吗？！ 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尴尬的站了起来，尴尬的收了盘子，尴尬的被前辈跟着，尴尬的洗着碗…… 小巧玲珑的露希娅就扒在灶台，静静的看着马蒂奇洗着碗。 油脂做成的香皂看起来非常的滑腻，但是去污效果还是说的过去的。由动物脂肪水解得来的脂肪酸钠对于这种“非地沟油”来说还是非常靠谱的。 “哈……哈哈……前辈为什么……要看我……啊……” “变态……谁看你了……” 微微有些绯红的面色十分恰当的配合了露希娅的表情。 处理好一系列“琐事”，两人出门的时候已经九点了。 还未秋末的天气飘忽不定，就像“那几天”到了的女性同志的心情一样，永远摸不准下一刻她会如何。 昨天还比较暖和的天气今天就直接变脸，阴郁的云层遮蔽了太阳，让土质的街道显得有些肮脏。两旁的“小洋楼”因为晦暗的光芒投下黯淡的阴翳，就着几户人家的巴洛克式花园中泛黄的几株蔷薇显得萧索不堪。 露希娅提起了裙子，像是垫着脚在走着。 马车一般要在出居民区的拐角处才有，而且这里一般都是一些单人马车。就是那种车夫坐在后面高高的靠背上，前面是客人的座位，缰绳会从上方伸下来的那种。 在道路一侧的路灯旁边刚好有一辆两匹马的多人敞篷马车。 “待会儿不许坐对面！” 露希娅看起来非常“自然”的叮嘱着马蒂奇。 车夫很自然的伸过手，拉开了一旁铁质的小门。 “好的好的……” 又是一对儿…… 车夫无奈的看着两位从弗洛街走出来的小青年。 这一看就是被包养的小男宠啊……不过这位女士倒是挺……年轻的…… 感受着座位后面的摇晃停止了，车夫轻轻的挥了一下马鞭。 “驾” 棕色的马儿“踢踏踢踏”的跑了起来。 两侧的景物向后倒退着，与昨天的场景几乎一样，只不过是许多小店仍未开门，小小的“close”牌子挂在门口。 道路两旁已经有小贩把自己的小车拉了出来，不过大多数叫卖的都是青苹果。 大早上的风还是有些寒冷，空气中夹杂着无法挥去的马尿味和土腥味。 “先生！小心——” “大地之母在上——吁——” 剧烈的颠簸打断了马蒂奇的思绪。 “咣——” 人仰马翻的场景就在眼前，一旁的木质车轮还在转动着。 马儿的嘶吼不绝于耳，刚刚极速的刹车让马蒂奇差点就从座位上飞出去了。 下次……下次绝对不坐敞篷车了…… 原本在道路两旁的马车都停下了自己的行进，看着那辆横在道路中间的侧翻马车—— 正在“轱辘轱辘”转动的轮子和已经破了的车顶都显示出这次“车祸”的惨烈。四蹄正在抽搐的马正在疯狂的舞动着自己的身躯，就像是马型蹦迪的动作正在这匹四脚朝天的可怜虫身上体现着。 它嘴里的白沫已经吐了一地，这个马就像是刚刚嗑药嗑多了一样在不断进行癫狂的颤抖。似乎就像是某种奇异的，诡谲的祭祀舞蹈一样，在向某些疯狂的存在献上自己生命最后的狂欢。 “我主在上！你个女表子养的能不能注意一下！” 面前的车夫十分有素质的问候着车祸的受害者，同样也是制造者。 那个侧翻在地上的可怜虫正在抱着自己的小腿骨哀嚎着，面目扭曲，似乎在忍受着莫大的疼痛。 “冷静一下，这位先生——” 马蒂奇拍了拍车夫的肩膀，从车上跳了下来。 “等——” 突然跳下去的马蒂奇让露希娅慌忙的跟上。 马蒂奇跑到了那个正在哀嚎的“受害者”旁边。 “天啊——我的腿——我的腿断了！！” “先生，先生请你冷静，我是一名医……治愈教会的牧师。可以让我看看你的伤口吗？” 那人睁开了他迷离的眼睛。 “牧师……牧师先生！你要救救我！我的腿……我的腿它……” 一旁的马仍然在剧烈的抽搐着，口里的白沫四溅。眼睛已经明显失去了理智，就像是只剩下最基本的非条件反射一样。 “好的，好的，先生。请你拿开你的手，接下来可能会有一些疼痛，你需要稍微忍耐一下。” 马蒂奇用手捏住了被鲜血染红的麻布裤子。 骨骼有明显错位……肌肉紧绷……遭了……骨骼断面已经戳了出来…… 摸着有明显尖锐感的断骨，马蒂奇对那人说： “这种情况你需要立刻手术……我是指神父的救助。正好我也要去教会，你愿意跟我一起吗？” 那人摇了摇头。 “我今天还有生意……” “嘿！发生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