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是刘循 公元二百一十四年(建安十九年),四月初八。 益州、广汉雒城,刘璋军营。 只见数名将军神色紧张,尽皆守于榻侧、寸步不离。 大夫方一起身,他们则立刻围了过来,争先恐后地问道:“大夫,我家公子没什么事吧?” “诸位将军,你们不用担心,公子没有什么大碍。如今这样应是公子这些天劳累过度、身心疲惫,加上这次又突然坠马,方才陷入了昏迷。 我估计最迟明日,公子便自然会醒过来,然后再用药好好调理一下,定然可以恢复如初。” 众人来到帐外,对大夫一再道谢,并婉言表示希望其能暂居军营,好帮自家公子调理下身体。 大夫见众人诚心挽留,自己药庐又没有什么事情,索性便答应下来。 见大夫同意,众将立刻命士卒去为其安置营帐,并派了两名亲兵去照顾大夫。 “既然公子已无大碍,我们便都先回休息吧?待明日公子醒了,我们再做计较,大家以为如何?” 众将都是方从战场上才厮杀回来的,本来都已疲惫不堪,这时知道自家公子没有什么大碍,紧绷的神经方才得以放松。 不过这一放松,众人疲惫之态亦是立现,身体乏力,仿佛要散架了一般。于是众人在互相道别后,径直各自归营休息。 ………… 第二日,天色方才微亮。 刘循努力睁开双眼,不想眼中皆是陌生之物。 待其仔细观察过身边的东西后,已是完全不敢相信,毕竟穿越这种事情,刘循自己不过只是听过而已,可从未见过,更没想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可这帐中的东西,怎么看都不像是21世纪的啊?或者说与现代的东西都完全不沾边,就算这里是山区,就算要住帐篷,里面总该有些现代的东西吧'?” 刘循本是一名历史系研学生,主修秦汉历史,因为书中记载川蜀地形地势是如何的险峻、如何的复杂,如何地易守难攻。 其便本着要一睹为快的想法,独自一人进了川蜀,因为走的尽是一些偏僻小路,本来便崎岖难行,自己又因为一时不慎,于是便失足跌落了悬崖。 不想在其出神之际,数位披坚执锐、英武不已的“将军”径直进了营帐。 “公子,现在感觉如何?头还疼吗?你这一次,可真是吓坏我等了。” 刘循听见脚步时,还在心中窃喜,总算有人可以告诉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听来人称自己为公子,原本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了,不想这一抬头,面前竟是数位身披铁甲的古代将军。 “自己该不会是真穿越了吧?” 刘循这时,已经开始相信了,穿越这种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如今是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了,而且已经发生了。 不过因为刘循本来便是孤儿的缘故,原本就是孑然一身。 因而其转念一想,这次要是真的穿越到了古代,自己还可以接受,毕竟现在可是成了这么多将军口中的公子,这身份自然不会太差了。” 刘循一念至此,算是默认了自己穿越的事了。对其而言的当务之急,则是要搞明白自己到底是谁?他们又是谁?如今又是什么时候? 众人见刘循始终沉默不语,不知道是何缘故,只好再次开口说道。 “公子,可是感觉身体还有什么不适?我已命人过去请大夫了。” “我身体已经大好,只是感觉头还有些疼,还有便是以前的好多事情,感觉都记得不是很清楚了。” 这一刻,刘循都不由佩服自己的机智,如今一个人都不认识,为了避免现出什么意外,引起大家的怀疑,自己先假装“失忆”,这绝对是最好的选择。 “公子,末将乃是张任,公子可还记得?” “公子,末将刘馈,不知公子可还有印象?” “末将吴兰(雷铜),公子可还认识我们?” 众人立刻向刘循一一表明身份,他们迫切地想要知道刘循到底有没有失忆。 毕竟如今的战事已然是到了最关键的时刻,这时若是刘循失忆的话,难免会影响全局。 “张任、刘馈、吴兰,这些不都是东汉末年的人物吗?难道自己现在是在汉末?” 刘循一想到自己如今在东汉末年,便不由在心中开始叫苦,毕竟秦汉史可是自己读的专业,其自然很是清楚,东汉末年究竟意味着什么? “张任他们都是刘璋麾下将领,现在其称自己为公子,这么说的话,自己应该是刘璋的儿子了。” 刘循一搞清楚自己的身份,立刻迫切地想要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毕竟不要自己一来,刘备便已经打过来了。 “现在是哪一年?刘备在哪里?我们又在哪里?我父亲呢?” 张任面对刘循这一连串的提问,不禁想着公子是不是有些疯癫了?这可要比失忆还严重,其不由面色凝重,连忙派人再去催促大夫快点过来。 “循儿,如今是建安十九年。刘备这小人背信弃义,不顾主公对其昔日之恩,率军突袭了我军涪城,还杀害了杨怀、高沛两位将军。如今公子与我等都是奉了主公之命,率军驻守雒城、对付刘备。 昨日,张将军引兵杀了刘备的军师庞统,我军趁势发起反击,刘备不敌我军,现在已经暂时退回了涪城。” 吴懿的妹妹嫁给刘璋的兄长刘瑁,因而其也算是刘璋的姻亲。而吴懿平时又素来宠爱刘循,兵法武艺更是倾囊相授。 如今看着刘循有些疯癫,吴懿心中不由隐隐作痛,而对于刘备的恨意自然又添了几分。 “公子醒了,只需要再好好调养数日,定然可以恢复如初,诸位将军不用担心了。” 大夫方一进门,众将如同看见了救星一般,纷纷向其说着自家公子方才的状况,想要搞明白自家公子到底怎么了。 大夫听完众人描述,完全摸不着头脑,毕竟自己昨日诊脉,结果可不是这样的。 其不敢怠慢,立刻过来要给刘循诊脉,好搞明白其为何会有现在的情况。不想其正要上前,刘循便摆手阻止了,大夫只好先退到了一边。 “舅父,诸位将军,方才刘循失礼之处,皆因昨日受伤,导致我头脑昏沉,因而对于以前的事情,记忆有些混乱。 不过经过诸位与舅父方才的提醒,我已经都想起来了,所以就不用劳烦大夫再为我诊脉了。” 众人见刘循突然表现正常,心中虽然欣喜,可还是坚持大夫再为刘循诊次脉,以确定其不会再出现什么别的问题,毕竟方才可实在是太吓人了。 刘循拗不过众人坚持,吴懿又在旁边劝说,只好同意大夫为自己诊脉。 “从公子的脉搏看,现在确实已无大碍,至于方才的表现,想来应是公子昨日坠马时,头部受到了碰撞导致。稍后我会为公子再开一些固本培元的药,好令公子的身体尽快恢复如初。” 众人听完大夫所言,纷纷长出一口气。 “诸位将军,大夫都这样说了,这下你们可以放心了吧?” 第二章 苦思冥想 “这些天,忙于与刘备交战,诸位都辛苦了。 如今刘备新败,又折了自家的军师,兵马更是需要修整,想来暂时对我雒城不会再有什么动作。 今日诸位便再好好休息一日,待明日我们一同,再好好商议一下如何对付刘备。” 刘循现在需要时间,需要时间好好思考一下自己应该如何?所以在确定刘备不会有太大行动的前提下,刘循决定,给自己一天的时间,好好地去考虑清楚。 “刘备新败,暂时定然难以再有作为,公子尽管先好好休息,军务与城防的事情都不用担心,我等定会处理妥当。” 对吴懿、张任等人而言,即使刘循不说要休息,他们应该也不会要其今天便处理军务的,毕竟军务再重要,但若与刘循的身体比,则都不是太重要了,更何况还有他们这些人,处理军务自然不是问题。 “话虽这般,但依然不可大意,毕竟如今刘备身边还有法正,其最擅长以奇兵制胜,因而难免其不会趁现在采取行动。 张任将军,你务必要妥善安排城防,以防刘备派兵来偷袭我们。” 刘循深知,法正用兵之奇,绝不在庞统之下,更不可以用常理来推论。因而难免再多说了一两句,害怕张任等人疏忽了,给法正以可趁之机。 “公子,城防的事情,张任与众位兄弟定会安排好的,公子尽管好生休息便是,无需忧心。” 张任懂兵法,武艺又好,而且对刘璋可谓是死忠。刘循清楚地知道,张任在最后不幸为刘备与诸葛亮设计俘虏时,其拒不投降,最后选择了英勇就义,因而其绝对是自己可以倚重的人。 刘循没有再多说什么,因为他相信张任可以办好,便叮嘱众人处理好城防等事,回营后都好生休息。 等诸将全部退出营帐,刘循方才开始叫苦,不过这可不是因为身体的疼痛,而是为了自己如今的困境。 “张任率军射杀庞统,这么说的话,自己现在所处的应是演义中的三国。” 正史中的庞统乃是因为率军攻城,不慎被流矢射中,从而不治身亡的。 “如今虽说刘备折了庞统,迫不得已率军返回了涪城,可是其身边还有法正为其出谋划策,黄忠、魏延两人又都有万夫不当之勇,蜀中与他们可以一战的人屈指可数。 不过这些还都不是最可怕的地方,刘循最担心的是即将入川的荆州援军。毕竟按照书中记载,现在刘备应该都已经派人去荆州征调援兵,下面诸葛亮、赵云以及张飞便会率兵入川,与其合围成都。 张飞、赵云二人,与黄忠、魏延一样,虽然都是勇武不凡的战将,但毕竟都还是人,只要是人,自然有办法可以去对付。 可是面对多智近妖的诸葛亮,自己要怎么对付他呢?需知诸葛亮可是如同神一般地存在,在其所处的时代,可以说是无人能出其右。在整个历史长河中,可以说是超过其或者与其比肩的人,屈指可数。 从其出山开始,一直到今天为止,其便未逢一败。即使是在以后率军北伐之时,其都是因为粮草等客观原因的影响,方才没有成功。” 刘循一想到诸葛亮马上要来了,这心立马便凉了半截。 自己穿越成了刘循,作为益州牧刘璋的长子,可谓是名正言顺的汉室宗亲,不管怎么说,自己至少都是一风光无限的官二代。 可是现在刘备来了,等刘璋一投降,自己便成了刘备的俘虏,刘备出于收买蜀中人心的原因,虽然从理论上说,自己以后的生活应该可以衣食无忧。 可是自己这一来,官二代的位子还没坐热,马上摇身一变,直接成了“阶下囚”。 刘循不禁都怀疑,自己这次穿越过来,其实是来替原本的刘循受罪的,公子是人家做的,现在要做俘虏了,反而成了自己,不禁越想越委屈。 其不禁抬头问道:“老天爷,您要我穿越过来,真的就是来做俘虏的吗?您要我穿越,好歹要我早来几年,我这好好发展一下,说不定还可以有所成就,可如今刘备马上都打到家门口了,您要我怎么办?” 自己为什么会来这里?怎么来的这里?刘循说不明白,因而只好权当是老天的意思了,因而刘循一想自己的胜算渺茫,可能不久就要成俘虏了,不免便对着老天吐槽了两句。 不过虽然一直想着投降,可是越想投降的事,刘循便越不甘心投降。 自己如今正处在东汉末年,处在一个真正的大争之世。虽然不知道为啥会来,但是既然来了,怎么可以一来就想着做俘虏呢?就算不为天下人,为了自己,刘循想都要去做点什么事情。 毕竟自己一开始想学秦汉史的原因,不正是因为三国这个时代的魅力吗?因为对三国时代的神往。而现在,自己来到了这个时代,什么都还没做,便做了刘备的俘虏,这怎么能行呢? 刘循想,这次自己要是直接投降做了俘虏,以后一定要后悔死的。更何况刘循深知,刘备这次入川,对于益州的百姓而言,究竟是意味着什么,哪可绝对不是要去过什么好日子了。 自己做什么俘虏?不就是刘备、诸葛亮、张飞、法正吗?打不赢便想办法往赢的打,天无绝人之路,自己不管怎么说都是一现代人,而且还是历史系的研究生,赢不了你们,这怎么可能? 虽说刘循不过是在自己给自己打气,但是效果却很是显著,先前要投降的念头已完全消失不见。 现在取而代之的,皆是其在思考的退敌之策。这次如何才能赢了刘备,诸葛亮入川时,自己应该如何对付?刘备与诸葛亮,自己是应该分兵御之?还是应该集中兵力先击败其中一人? 刘循充分利用了自己熟悉历史的优势,分析了刘备、诸葛亮等人的特点,又在脑海中反复盘算过后,要如何对付刘备的计划,总算是有些头绪了。 第三章 真实面目 如同众人所预料的一般,刘备并未对雒城再采取任何行动。 刘循清楚,刘备这样是要等荆州的援军到了,自己便可以两路并进、形成合围之势,再一举拿下益州。 不过正因刘备是这样计划,刘循方才有了用兵的主张。 刘循没有急于说话,而是先在帐中环视了一周,确认他自己记住了每一位将军,方才言归正传。 在其简单地向张任等人问过现在双方的具体情况后,刘循思虑片刻,开始缓慢陈述自己的计划。 “刘备背信弃义、向我益州用兵,我想如今大多人应都已经看清了刘备这道貌岸然、虚伪狡诈的奸贼。 因而我有意请父亲上奏朝廷,请朝廷下旨罢免刘备的官职爵位,并尽可能地派兵助我益州一臂之力。” 刘循的前半句,众人自然都是深有同感,毕竟这些天他们私下,可一直都是以大耳贼来称呼刘备的。 可是这后半句,虽说是没有什么问题,但难免有些异想天开。 “公子,这如今的朝廷皆是在曹操的操纵下,因而就算朝廷罢免了刘备的官职爵位,其定会说这是出自曹操的暗中授意,并不是陛下的本意,加上其麾下又都是追随其多年的人,恐怕难有好的效果。 另外,刘备如今的职位,基本都是经他人保举而来,本来便是没有经过陛下承认。 何况刘备这人素来不知礼仪廉耻,想来陛下即使将刘备罢官夺爵,恐怕对其也难有什么影响。” “舅父说的是,对于刘备麾下的众人而言,甚至对于刘备自身而言,这样做或许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但是舅父与诸位将军可知,刘备最为看重的是什么吗?或者说其最大的仪仗是什么?” “公子,如今在这乱世,最大的仪仗不就是麾下文武、百姓多少以及自家的兵马钱粮吗?” “吴兰将军说的不错,若是要在这乱世立足,其所说的是缺一不可。但于刘备而言,其立身之本,可不是兵马、不是钱粮这些,而是仁义。 其自起兵以来,时时处处皆以仁义形象示人,用以招揽人才、用以笼络人心、用以吸引百姓归附。 可是如今,其为了夺益州,强行取一可以立足之地。于我两军结盟友好之际,不顾盟约、不顾廉耻地率军突袭我军。 若是天下人知道了这些事,刘备曾引以为立身之本的仁义,自然不会再是其助力,相反还会成为其最大的负担。” 天子下旨,罢免刘备官职爵位,其实并不是重点,重点则是告诉百姓们刘备的真实面目。 等圣旨一下,自己只需要再推波助澜一下,大肆“宣传”圣旨的内容,便足以在世人面前揭示刘备虚伪的真面目。 等天下人都厌恶刘备的时候,自己便可以好好看一看,他刘备还有何面目再继续对川蜀用兵。 只要其还敢坚持不退、一心以兵势强行据川蜀为己有。 刘循便还可说,其不仅不尊朝廷、不尊汉室、不尊陛下,更是一狼子野心之辈,定要其尽失天下的民心。 等刘备完全失了民心,不要再去说成什么大业,只要可以保全自己的性命,则已然是很好了。 “曹操与刘备可谓是死敌,这等打击刘备的好机会,想来定然是会赞成。 父亲只要一上表,曹操必然会应主公所奏,由朝廷下旨罢免了刘备的官职以及爵位。 而且我们还要叮嘱曹操,在给刘备的圣旨中,还要大力痛斥其不顾宗室之谊、不顾朝廷法度、不顾仁义道德,只为自己的一己私利,便擅自出兵偷袭的小人行径。” 这样的一份圣旨,只要其一出现,刘备其所谓的立身之本,绝对可以说是荡然无存。 张任不由想道:“这种不费一兵一卒便可以重创刘备的方法,他们怎么没能想出来呢? 若是在战争一开始,他们便这样做的话,刘备恐怕早已是寸步难行了,何至于现在打的这般辛苦呀!” 众人仔细品味,方才明白了刘循这样做的的“狠毒”之处。 不过于他们而言,这便是拍手称快的好事,毕竟只要刘备不痛快、不舒服了,他们这心里便是畅快了、舒服了。 “公子,曹操这人素来以奸诈著称,更是无利不起早,其代表朝廷下旨痛斥刘备一事容易。 毕竟于其而言,其这样做不但没有什么损失,还可以打击刘备,其自然是愿意做的了。 可真要说出兵相助的事,估计若是不对其许以重利的话,其不会直接出兵帮助我们。” 吴懿的问题,刘循在思考时,自然是考虑进去了。 “舅父说的是,要曹操派兵来益州帮我们,休说是送金银财帛,即使我们愿意称臣纳贡,其都不会愿意派兵。” “那公子方才说的……?” 雷铜还未说完,突然闭口不言,好像是想到了什么。 刘循笑着离开主位,缓步走至雷铜的身边,说道:“雷铜将军,你是不是想说,既然我都知道不可能了,为什么还要说,这样不是说废话吗?” 雷铜一脸憨笑,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盔,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我看不止雷铜将军这样想吧?大家是不是都这样想?” 众人憋笑不言,无一人承认。 “我们川蜀地势险峻、道路崎岖难行,张鲁又占着汉中,隔绝了关中与我们益州。 因而就算曹操有意帮我们,其也没办法直接派兵来援助我们。” “但是,若是要曹操出兵荆州的话,我想问题应该不大吧?” 刘循略微停顿了一下,算是给大家一个理解的时间,方才继续说道: “如今刘备的兵力不如我们,一时间难以突破我军的防线。 因而对其现在而言,若是想要尽快打赢我们,最好的办法自然是再从荆州调兵马来入川作战。 但是这样一来,刘备军的主力可都是在我们益州了,若是派人告诉曹操这一消息的话,其难道会放弃这夺取荆州的大好机会吗?” 答案自然是不言而喻,刘备的主力尽出,这等千载难逢的机会,想来任谁都不会放弃,更何况除过曹操以外,可还有一个孙权在伺机而动。 只要他们两人有一人对荆州用兵,仅凭关羽以及其留守的军队,恐怕是难以招架吧? 哪时孰轻孰重?刘循相信,刘备定然会做出明智的选择。 第四章 分兵拒敌 刘循口述,由吴懿代笔,书信一写好,立刻便交给亲卫,并由军中百余精锐士卒星夜送往成都,交予刘璋。 毕竟书信早一日送给刘璋,刘璋便可以早一日派人赴许昌以及江东,请求曹操与孙权派兵征伐荆州,使刘备首尾不能相顾,迫使其退出川蜀。 另外,刘循亦想过了,即使他们两人都不愿意真正出兵,但只要有了什么风吹草动,刘备自然是要分心去考虑,就算这样对自己和川蜀而言都是好的。 “各位将军,方才我说了,刘备为了迅速击败我们,从而占据益州。 其定然要再向荆州调兵,这样一来的话,我们的压力可是更大了。” 刘循心中清楚,曹操、孙权二人就算会对荆州用兵,但是根本还在于他们自身,毕竟希望这种东西,又怎么全能寄托到别人身上呢? 因而还是要做好最坏的打算,想办法凭借自己现有的军力击败刘备。 “公子无需忧虑,荆南四郡的民力有限,南郡又经过长时间的战火,因而民生凋敝、无力为战,加上刘备据有荆州的时间亦不过才数年,因而其麾下可战之兵不过十万余人。 刘备率军入川时,已然带了五万余兵马,如今的荆州兵马不过五万左右,而这些兵马,既要防备曹操、孙权,还要应对荆南的五溪蛮,因而其即使可以调集援军,但最多不过是两万兵马。” 张任说的有理有据,刘循不由点头称是,在他的记忆中,诸葛亮带来的兵马确实是二万人左右。 吴懿等人不由尽皆面有喜惊色,不由为之侧目,不过片刻的功夫,众人则又满脸都成了钦佩之色。 “张任将军,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如今你既已知敌,想来我们离胜利应该是不远了。” “公子缪赞了,张任不过是想尽快为主公打赢刘备,不辜负主公昔日厚恩,因而特意了解了如今荆州的情况。 如今荆州的这般情况,不管从哪一方面说,尽皆都无法与我益州相提并论,因而公子不用忧心,这场战争最终胜利的一定会是我们益州。” 张任这话说的,刘循干脆是五体投地,既表了其对刘璋的忠心,又振奋了众人的士气。 “张任将军,我与你一般,坚信我们会赢得最终的胜利。” 刘循这话一出,吴懿、雷铜等人不约而同起身说道,胜利属于我们、属于益州。 “张任将军,荆州援军入川,我军应如何应对?” 众人情绪高昂,一时难平,刘循自是开心不已,于其而言,众人的斗志越高,他能赢的机会自然是更大。 “刘备荆州援军两万,然其在涪城现在的兵马四万有余,因而张任以为,我军还是应以对付刘备为主、对付来自荆州的援军为辅。” “刘备为主、其援军为辅?哪具体应该如何处置呢?我军又应如何部署?” 张任面对刘循的穷追不舍,没有丝毫的慌乱,继续平静地说道。 毕竟如今说的这些,其在刘循受伤的这两天,早已反复思考过了很多次。 “回公子,对刘备军主力,我军应攻;对其荆州来的援军,我军则应守。” “刘备调来的荆州援军,若要入川,则定会溯江而上,由南郡入我巴东郡,从而进入益州。 巴东郡有一鱼腹城,位于大江北岸,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实为我益州东部的门户,因而只要我军派数千人驻军鱼腹,凭借地利足以应对来自荆州的兵马。” 鱼腹城并不闻名,实是因为刘备,其伐吴失败后,自认无颜回成都见人,因而便将鱼腹易名为白帝城,从此世人便知白帝、不闻鱼腹,实则两者是同一座城池。 “张任将军,有兵无将、自是难以久持,想来这出镇鱼腹城的人选,你应该也已经有考虑了吧?” 刘循并没有急着指出不足之处,而是想等张任说完所有的计划时,自己再帮其补充尚显欠缺的地方。 不过张任可以这般掌握战场全局,就算是与古之名将相比,亦是不差什么了。 “公子,这镇守鱼腹城的人选,我想推荐巴郡太守严颜。其常年在巴东、巴郡等地,熟悉当地的情况,而且治军又颇为严厉,其麾下五千余士卒,战力都极为强悍。 刘备的荆州军,在其手中,绝对讨不了什么便宜。” “严颜老将军为人老成持重、又善于防守,其前往鱼腹镇守,确实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了。” 在刘循考虑到何人前往阻拦刘备的援军时,第一人选亦是严颜。其这次只要坚守不战,纵然来人是诸葛亮,亦无法迈入川蜀一步。 “张任将军,你且继续说下去,严颜老将军前往对付刘备荆州的援兵,我等应该如何对付刘备?” “公子,刘备如今新败,又折了其军师庞统,其军士气自然不高。 若是我军乘胜出兵,以兵力优势合围涪城,切断刘备与葭萌等地的联系,再分兵收复各县,届时涪城不过一座孤城,刘备纵然有回天之力,亦无回天之能了,我军定然可大破刘备。” 吴懿、雷铜等人不由出声为其喝彩,仿佛已然是看见了胜利。 “张任将军,我有两个问题,希望你可以为我解答。” 刘循虽然不想给众人泼冷水,更不想要张任质疑自己用兵的能力,但该说的还是要说,否则一旦兵马一动,哪时可是成千上万人的性命。 张任显然没有预见这一幕,一时间难免有些惊愕,不过其还是立刻回归了自己方才的状态,请刘循发问。 “一,荆州的援兵约在两万余人,若其分兵数千人牵制我鱼腹的守军,其余尽皆溯江而上,直入我川蜀,与刘备军共同会师于雒城,我等应如何处置? 二,我军雒城兵力与刘备军相比,并无太大的兵力优势,若是在围城时,再分兵取葭萌诸城,刘备势必不会坐以待毙,届时若要交战,仅凭我军还在涪城下的军队可否与其一战?又是否能战而胜之?” 张任闻言,一时语塞,不知应该如何作答,沉默良久后,仍不言一语。 刘循见状,主动打破了沉默,说道: “张任将军,你能准确地判断战场大局,并从中选出主次,还一一给出应对之法,这已然是很难得了。 纵使古之名将,可以像你这般的亦不过是凤毛麟角而已。” 张任见刘循用古之名将与自己相提并论,并坦言自己不输他们,虽然神情依然沉重,但心中确已然皆是欢喜。 “诸位将军,张任将军提出如何作战的整体计划是没有问题的,我军只需要稍作改动,便定然可以击破刘备。” 第五章 立功心切 益州、涪城,刘备军大营。 “父亲,我军在雒城内的细作送来了消息,说是城中这几日兵马调动频繁,好像是要有什么大动作。 另外,据我军斥候探查,刘循已经派兵马再次进驻了其在雒城外的营寨,每营的兵力约在五千余人,分别由蜀中将领吴兰、雷铜两人镇守。” “封儿,刘循的这些举动,你怎么看?” “父亲,刘循对兵马调动频繁,理应是其要有大的作战行动了,可是其又派兵据守城外的营寨,则又分明是想要与我军做长期对峙的打算。 这一为攻、一为守,其做这样的部署,这不是自相矛盾吗?孩儿实在看不懂刘循这样做的用意?” 刘封掌亲卫,负责护卫刘备的安全,因而一般军中斥候以及细作送来的消息,皆是由其代呈。 “刘循这样做,确实有些不合常理。” 刘备见刘封答不出为什么,其不知为什么,突然感觉有些开心,因而并未说什么,而是询问法正的意见。 自庞统不幸逝世,刘备显然是愈发倚重法正了,这几日的军务,几乎都出自其手。 “孝直,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回主公,依法正看,刘循这么做,并不是为了对付我们,其目的应该是在巴东。” 对于法正的答案,刘备显然有些吃惊,他想不明白,刘循是如何知道的,毕竟自己派人去荆州调兵的事,怎么可能这么快便泄露了呢? “巴东郡?这可能吗?孝直。” “主公,川蜀不乏良将,如今雒城中的张任、吴懿均有大将之才。若是孝直没有猜错的话,这一事定然是出自于这两人其中一人之手。” “孝直,若真是这样的话,恐怕孔明他们便难以入川了。” 刘备自巴东入川,自然明白这由巴东郡入川的路,究竟是有多么困难。 “主公,法正倒认为,刘循南下巴东郡,这未尝不是一好事。 请主公细想,如今我们与刘循兵力大致相等,我军的战力虽高于其军,但其凭借城池坚守,若是其没有大的失误,我军想要成功破城怕是遥遥无期了。” 法正说的,众人自然深有感触,毕竟他们都已经亲身经历过了。 “但是若是刘循分兵巴东,仅凭其在雒城中留守的军队,届时我要要是在攻城,法正相信破城一事定然可以稳操胜券。” 法正相信,只要他刘循一分兵,自己便有信心占领雒城。 “主公,如今最为关键的是尽快查明刘循分兵多少、由何人统领、他们又何时前往巴东郡?” 法正一说完,刘备立时便吩咐刘封,务必尽快打探清楚一切。 这时于刘备而言,诸葛亮是否可以顺利入川已经有些不重要了,毕竟自己若是可以顺利攻克雒城,届时成都便会是其的囊中之物。 巴东与雒城与成都比,难免显得有些不重要了。 刘封经过两天的努力,甚至不惜动用了其在雒城中的绝大部分细作,总算是打探清楚了。 “父亲,这次刘循分兵巴东郡,是出自于张任,其判断父亲会再调兵马入川,以求可以尽快占领益州。 为了避免父亲对益州形成合围之势,刘循亲自统兵两万,与张任、刘馈两人于今早已秘密南下巴东郡,要阻我荆州兵马入川。” “封儿,事关重大,你可都确定?” 虽然知道刘封谨慎,但刘备还是再多问了一句,毕竟事关重大,不容有任何闪失。 “回父亲,是我军斥候亲眼看见刘循等人离开的,绝对为了万无一失。另外,我已派军中精锐斥候,命令他们尾随其军,并日日回报刘循的情况。” 等刘封说完,众人以为刘备会立刻下令进攻雒城,然而却与他们想的不一样,刘备好像有些犹豫,迟迟没有开口。 “主公,可是还有什么地方认为不妥?” 法正出言询问,其心中亦不清楚,刘备这是何故? “我调荆州入川的兵马是两万,若是凭借地形与城池坚守的话,有万余兵马便足以应付了。 可是刘循不仅出兵两万,甚至还带走了张任与刘馈两人,这是不是有些奇怪?” “主公是知道从荆州调了两万兵马,认为有万余兵马可以防守,但是刘循他们都不知道会有多少兵马。 另外,孔明兄的卧龙之名,关羽将军、张飞将军还有赵云将军,均是闻名于天下一等一的将军,刘循又怎能不惧呢? 若要我是刘循,恐怕还要带上更多的兵马,方才敢去巴东郡吧?” 法正的最后一句,不由使堂中众人大笑不止。 “主公,刘循已然分兵南下巴东,而且还带走了张任、刘馈两人,如今留守雒城的不过吴懿一人。 这等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军可千万不能放过,若是一旦错过,可是悔之晚矣!” 法正极力想要出兵攻打雒城,一者如今确实是一好机会,另外则是想尽快表现自己的能力。 自庞统逝世,其便算是正式接替了军师的位置,开始帮刘备出谋划策,并协助其指挥作战。 因而其现在迫切地需要一场胜利,而且是一场足够大的胜利,来告诉刘备以及其麾下的众人,自己完全可以胜任军师一职,甚至于会比庞统做的更出色。 而这时,刘循的分兵正好为其提供了建功的机会,法正怎么可能会放过呢? “主公,军师言之有理,如今雒城空虚,正是我军夺取其的好机会。只要我军拿下了雒城,成都便可是指日可下了。” 魏延立即出言请战,愿为大军先锋,率军进攻雒城。 “主公,黄忠亦愿为先锋,为主公率先攻克吴兰、雷铜两军的营寨,荡平我军攻打雒城的阻碍。” 法正的解答,已然为刘备解了心中的疑惑,加上刘循的两万兵马确实已经离开了。 这时面对魏延、黄忠的相继请战,刘备终于开口道: “这次出战我军不设先锋,由我亲自统帅,全军尽数出动、直取雒城。另外,传令全军将士,率先登上雒城城头的人,官升三级、赏百金。” 第二日,天色还未大亮,涪城便城门大开,刘备军士卒鱼贯而出、绵延不绝。 第六章 无声无息 “刘备军主力尽出,于第一日便攻破了我军吴兰、雷铜两人分别驻守的营寨,在其营寨经过一夜修整,于第二日发起了对雒城的进攻,其攻势之猛烈,更是一日强过一日,大有不破便不退的架势。” 刘循率军南下巴东,第一天走了六十里,可下面三天,一日却只行二十里,如今四天的时间过去了,其不过才走了一百二十里。 “如今雒城的防守情况如何?吴懿将军可有命你给我说些什么?” “回公子,我雒城虽然准备充分,但刘备军的攻势实在太过猛烈,因而我军死伤了不少兄弟,仅是第一天死伤的便有三千余人,总共下来有近七千余兄弟。。 不过公子放心,刘备军的损失肯定比我们还多,仅其丢在雒城下的尸体便不下五千余具,更不要说受伤的了。 据吴懿将军的估计,刘备军死伤的肯定有近万人了。” 这位为刘循送消息的斥候,说到这里时,满脸皆是自豪之色,为自己,更为雒城浴血奋战的将士们。 确实,在刘备军战力占优的情况下,可以打成这样,确实应该自豪。 “吴懿将军还要我告诉公子,说雒城没问题,自己再守两三个月都没有问题,公子只管按计划行事。” 等其说完,刘循命其先去休息,自己则找来了张任、刘馈两人。 “现如今刘备军的主力已尽皆被雒城吸引,我们是时候开始行动了。” 刘循两万兵马,人衔枚、马勒口,于黑夜中悄无声息地尽数离开了大营。 第二日,刘备军的斥候久久不见刘循的兵马拔营,只好靠近其营寨查看,不想他们这一查看,方才发现刘循的军营已经人去营空了。 刘备军斥候队长不由怒声问道:“昨夜是何人当值?两万多人都走光了,竟然都没有发现。” 只有数十骑的斥候队伍,一览无余。 “王队长,昨夜的前半夜,刘循的军营明明没有一切正常,什么动作都没有,所以我……” “所以什么,所以这后半夜,你便睡着了吗?牛二呀、牛二,你小子要我怎么说你呢?你这次真是闯大祸了。 刘封将军临行的时候,一再嘱咐要定牢刘循,现在却一个人都不见了,你说我们怎么交代?” “王队长,刘循他们怎么说都有两万人呢?这两万人要走起来,一天最多就三四十里,怎么可能有我们快呢?” 牛二毕竟斥候出身,对于军队的行进速度,其自认为还是了解的。 “我这就去追他们,不用半天的功夫,我们定可以再次追上刘循。” 王渔与牛二同出于长沙郡,加入刘备军后又一起打过仗,两人既是同乡又是袍泽,其心里自然是不想处罚牛二。 见牛二这么说,王渔作为老斥候,自然知道其说的有道理。 于是便不再多说,立刻命众人一同往南开始追,想着只要追上刘循了,自己便当这一切没有发生。 届时只要牛二再给其他人买些酒菜,兄弟们没有人往外说,这件事就算是过了。 可是王渔又哪里知道,等他们不停向南追的时候,与刘循反而是愈发的远了。 因为这次是要长途奔袭,对于士卒的体力消耗自然极大。 刘循为与全军将士一道克服,亦算是鼓励士气,其便没有乘马,与大家一样都全靠两条腿行军。其余的将领们见了,不管愿不愿意,亦都选择了步行。 正因为这样,军心得以振奋,刘循全军于一夜行进了的八十里,全军士卒们依然斗志昂扬。 这样的速度已然十分难得,可是刘循认为这样还是太慢了。 即使经过一夜急行军,自己已然是浑身酸疼,其甚至感觉自己的体力已然都是极限了。 但还是想要再快一些,毕竟对他们现在而言,速度便就是一切。 刘循与张任、刘馈两人汇合,想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好的提议,可以使大军能再快一些。 “张任将军,如今我们距离涪城还有不少于七十里,可是若按现在的速度行军,恐怕至少还需要一白天的时间。” 其实三人都清楚,经过一夜的行军,士卒们已然都疲惫不堪了,因而继续行军的速度,肯定还会越来越慢。 “兵贵神速,若是不能在刘备发觉前便控制涪城,我雒城守军这几日的努力便是白费了。我们还有何面目回去见他们、见吴懿将军?” 刘备只要一发觉,刘循所谓的奇袭,自然便完全失去意义了。 “公子,我军一夜行进八十里,这已然是难得了,若再要加快速度,恐怕是……” 刘馈没说完,便戛然而止、不再言语。 作为长期统兵的将军,其自然明白,大军能一夜行进八十里,已经是十分难得了。 “公子,我有一法,可以再提高我军的速度,不如我们就地放弃全部的缁重,命所有士卒轻装简行,在这样没有任何负担的情况下,我军的速度应该还可以提高一些。” 刘循环顾身旁的士卒,人人身上确实有着不少的东西。对于要长途奔袭的士卒,多一点的重量都是负担,更何况这么多呢? 自己怎么没想见这一点呢?就应该早一点要士兵们轻装行军。 “张任将军,若放弃缁重的话,实在是太可惜了。 不如我们这样,全军分为两部,万人为一部,一部轻装简行、快速奔袭涪城,一部负责我军缁重,速度可慢一些,如何?” 刘循明白,如今正值乱世、用兵频繁,不过真正苦的还是老百姓,自己今日若是丢弃了这些缁重,以后肯定还要益州的老百姓们来补,自己于心何忍呢? 另外,如今刘备军主力尽出,驻守涪城的不过千余兵马,而自己有一万兵马,足够应付一切会发生情况了。 “公子这样,我军既能保证奔袭的速度,又能保全我军的缁重,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张任点头同意,刘馈亦没有异议,三人一致通过。 于是刘循便令刘馈率军慢行,负责全军的缁重,自己则与张任一道,与完全没有了任何负担的一万士卒,全力向着涪城的急行军。 第七章 收复涪城 “大哥,你说主公这都打了雒城好几天了,怎么还没打下来呀?我这还等着去成都呢?” 刘备为激励全军士气,曾向麾下士卒承诺,只要等进了成都城,府库中的钱粮尽皆归众人所有。 “你小子,是不是光想着去成都府库里面拿钱的事了? 我们前面回来押粮的兄弟们不是都说了吗?这次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刘璋的士卒好像比以前勇猛了很多,还有他们的将军吴懿,据说更是亲自在城头上指挥作战。 我军都不知道都打了多少次,可是每一次都被其给击退了,而且听说已经损失了不少兄弟了。 我看这成都的钱,这次可不是怎么好取的。” 张虎与赵毅一同入刘备军,长年在战场上的并肩作战使得两人感情日益深厚,因而两人以兄弟相称,虽不是亲兄弟,但更胜亲兄弟。 赵毅说完,长出了一口气,自打庞统军师不幸死了,其便感觉这仗好像不怎么好往下打了。 “大哥,我看你是太小心了,雒城我军的兵力占优,而且不管怎么说,我军的战力都要强过刘璋的那些将士吧?更何况还有主公亲自在前面坐镇呢? 我看刘璋的哪些手下无非就是在苟延残喘、拖延时间而已,我军打下雒城无非就是时间问题了。” 张虎可是比赵毅乐观多了,毕竟其还想着要去取成都府库里面的钱呢? “张虎,我军要能打下雒城,这样自然是最好了。” 赵毅说完话,没有再言语,独自一人走开,去巡视城防。 张虎见赵毅独自走远,知道其又是在想事情,毕竟这种情况已经不是一两次了。 于是,张虎便去了与赵毅方才相反的方向,毕竟一个人要巡视整个涪城的城防,可绝对不是什么轻松的事。 等张虎行至西门时,隐约看见了远处有不少人马走来,其便停下了脚步。 “小的奉主公的命令,特意回来押粮送往前方,还请打开城门。” 等一行人走近了,可以看清旗帜和铠甲了,张虎方才放下了戒备。见是自家主公派回来押送粮草的,其便要下令打开城门。 不想赵毅突然出现了,而且直接制止了张虎打开城门。 “大哥,你这是干什么?” 张虎不由满脸问号,完全看不懂赵毅这样做的目的。 “如今主公大军在外、城中空虚,所以我等还是要小心一些为好。” 赵毅解释了一句后,便不再理会张虎。 “主公不是昨日才派人来押过粮吗?怎么今日又要来押粮粮呢?” “大人记错了吧?昨天军中可是未见有任何粮草送来,倒是前日有粮食送到前方大营。” 张任掌中这时已满是汗水,原本其还不明白,刘循为啥要派精锐斥候于涪城与雒城间,专门统计来往粮车的信息。 现在其方才明白,刘循做的一切,尽皆都是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毕竟要是自己刚才答不上来的话,下场自然是可想而知。 “前日吗?兴许是我记错了吧?不过就算是前日,这百余车的粮食,总不至于两天就吃完了吧?” “大人,前日大营只进了三十车粮,哪里有百余车粮食那么多?若要是大营有百余车粮食,我们这些兄弟倒是可以好好歇息几天了。” 张虎见下面答的人分文不差,小声嘀咕道:“下面肯定都是我们的兄弟,你就不要再试了,快点开城门给他们进来好了。 不管怎么说,他们可都是主公派回来的人,我们这样不要人家进城,一旦等他们回去了,难免要在主公面前说什么报复我们。” 赵毅这认真谨慎的性格,其实平时便没有少惹麻烦,一直都是张虎替其打圆场,方才没有什么大的麻烦。 既然可以回答自己的这两个问题,自然足以证明他们没什么问题了,于是其便点了点头,示意可以开城门了。 张虎见赵毅总算是同意了,立刻命令城门的士卒打开城门。 “众位兄弟们辛苦了,我这便命人打开城门,大家好入城休息。” 张任看着城门缓缓打开,小声说了一句:“大家不要慌,等我先动手。” 不及片刻的功夫,城门已然大开,张任催动胯下战马,开始向前。 等其穿过黑暗的城门孔洞,回头望了一眼,见已经有五十余名士兵进来了。 其忽然发力,催动胯下的战马,大喝一声:“众人听令,杀尽刘备军,收复涪城。” 与张任话音一同落下的,还有一名刘备军的士卒,直接被其长枪穿胸而过。 张任身后的亲军见了,纷纷拔刀向前,扑向了早已盯好的“猎物”。 城门两侧的刘备军士卒,大多还未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便就沦为了刀下之鬼。 刘备军其余的士兵见了,虽然还是不太明白情况,但还是都举起武器,开始了本能的反击,毕竟总不能任人宰割、站着等死吧? 城门孔洞立刻便是大乱,两方人马厮杀在了一起。 “大哥,这什么情况呀?他们不是我们的人吗?” 张虎听见城门口的厮杀声,显然是有些懵了。 “张虎呀,什么我们的人,他们肯定是刘循的人,我们上他们的当了。” 赵毅知道,不远处的刘循大军应该已经开始动了。 “你立刻带人下去,一定要尽快夺回城门,否则等刘循主力一进来,涪城便真的丢了。” 张虎虽然心中还有不少问号,但其知道如今事态严重,可不是自己提问的时候。立刻按赵毅说的话,带着城楼上的士兵,要去夺回城门。 赵毅知道刘循的大军转眼便会到达,虽然不知道能不能来得及,但还是匆忙下令召集士兵尽皆来西门增援。 传令兵方才出发,其抬头远望,已然可以依稀看见刘循的大军开始冲锋了。 “所有人,与我一道下城楼,一定要夺回城门。” 赵毅心中清楚,城门才是关键所在。 原本在城门处占据优势的张任,可在张虎、赵阳相继前来增援后,其麾下的士卒已然开始不敌。 其回头张望,见刘循的大军过来还需要时间,当初为求保险,故而离城门远了些。 “这等千载难逢的机会若是丢了,再要想收回涪城,恐怕就是难上加难了。” 一念至此,张任自然明白,他们是只能进不能退,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其纵马举枪向前,直取张虎、赵毅两人,擒贼先擒王。 第八章 怒火攻心 张虎虽说是骁勇,赵毅武艺亦不算太差,但是遇见张任,可就没有什么厉害了。 两人联手,不仅没有半点取胜的可能,反而在张任愈发凛厉的招式下,分别都受了不小的伤。 刘备军的士卒见了,不由都有了些害怕,加上张任麾下的士卒趁机开始反打,难免有些不敌。 这一不敌,众人的身子都开始自然向城内退了。而这一后退,城门的控制权自然亦完全丧失,为张任所控制。 “你们两人不是我的对手,只要你们下令放下武器投降,我向你们保障,绝对不为难涪城中任何一人。” 张任愿意这样做,皆是刘循对其一再嘱咐,不用以杀敌为目的,只要打赢了,他们的目的便达到了。 若是能够不杀人,便取胜的话,则是最好。 “张任将军所言不虚,只要你们愿意放下武器投降,不管是否愿意为益州效忠,我们都绝不为难。” 这时刘循,已然与大军一同出现在了张任的身后,两人目光对视,刘循对其投去了赞许的目光。 城内的士卒看着刘循麾下的军队开始入城,明知道他们是输了,原本还在想是否要拼死一战,好突围出去活命。 但是现在看来,好像又不用了,毕竟他们只要放下武器,便可以保全性命,何乐而不为呢? 不过碍于赵毅、张虎二人,只要极少数的人放下了兵器,其余的人则都在等。 “刘循,是吧?” 赵毅抹了下嘴角的血迹,有些落寞地问道。 “我正是刘循,你尽可安心,只要你们放下武器,我保障无人敢为难你们。” 刘循原本以为,对方问自己的身份,是为了给麾下的士卒求个保障,可是其问的下一句,则显然不是这样了。 “刘循,这么说所谓的南下巴东郡,一开始不过就是你计划中的一部分?为的便是要夺回涪城。” “涪城乃是我益州土地,不幸为奸贼刘备夺去,但凡我益州将士,自然都想要收复失地。” 刘循明显是答非所问,不过其言语中的自信,已然是给了赵毅要的答案。 现如今的这一切,尽皆都在刘循的计划之中。 赵毅看了看刘循,又看了看张虎以及身后的士卒,一时间没了主意。 刘循一跃而下马,缓步至赵毅身前,劝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但从你的表现来看,我知道你绝非一个无能之辈。 我明白你现在很纠结,一方面你想要保他们的命,一方面又不想背叛你们的主公刘备。虽说自古忠义难以两全,但今日我可以给你机会。 我可以允许你一人离开去找刘备,而且我保证,不会伤害你麾下的任何一人,这样你便可以既保全了对主公的忠心,又护了你麾下士卒的性命。” 在一旁的张任,对于刘循的举动,不禁有些目瞪口呆、不能理解。 既然刘循已经认为其是难得的人才了,就算是不杀,至少都要囚禁起来,现在放其去找刘备,这不是变相地帮刘备吗? “刘循,你这话可当真?” 赵毅虽与张任一般心中疑惑,但是对刘备的忠心却不免有了些动摇。毕竟自己这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这般肯定自己。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刘循虽说不是什么君子,但说话还是算数的,这点你大可放心。” “刘循,但是你要明白,我今天走了,可是会与你为敌的?你当真要放我走?” 赵毅不由再次开口,向刘循说明自己离开后会是什么结果。 “你到底走不走?一会我要是真的后悔了,你可就走不成了。” 刘循背过身去,面向张任,背对赵毅。 赵毅挣扎着起身,没有回头看张虎等人一眼,径直开始走向城门。 不想还未走远,仅与刘循不过一个身位的距离时,刘循突然开口说道: “你现在这样,要是想靠走,便去刘备的营寨,谈何容易?我刘循便好人做到底,再送你一匹马好了。” 刘循一旁的亲兵,闻令而动,立刻为其牵来了一匹上好的战马。 原本以为刘循出声,是其后悔放自己离开了,要强留下自己,不想竟还是这般,而且还要送自己好马。 赵毅想了想,原本内心萌生出的想法不由更加坚定。 “川蜀历来少马,这等上好的战马,公子还是用来给作战的士卒。至于我赵毅,公子便看着随便给匹马,只要能追上公子的马便好,我这要求不高吧?” 刘循闻言,便已然知道,自己赌赢了。 “诸位兄弟,方才大家应都看见了,刘循公子言而有信、胸怀宽广,这样的人值得我们去为其以死效命。” 赵毅反身折回,对着张虎以及麾下的兄弟言道。 “赵毅感公子大恩,愿为公子效力。” 张虎等人见赵毅言毕,便郑重地跪在了刘循面前,众人自然不再犹疑,纷纷宣誓要为刘循效忠。 “从这一刻起,你们便都是我刘循的兄弟,你们会与益州士卒一样,受到所有人平等的对待。” 刘循亲手扶起了赵毅,并在其耳旁,轻轻地说了一句:“今日的决定,以后你一定不会后悔,赵毅兄弟。” ………… 雒城东,刘备军大营。 “主公,今日我军攻城,又折损了两千余兄弟。” 中军大帐,上自刘备,下至军中校尉,尽皆满脸阴沉,没有丝毫的喜悦之色。 原本打算速战速决,可谁又能预见,竟会一连打了好几日,而且已经损失了万余士卒,但还是没有能攻破雒城。 “主公,我军伤亡多,但雒城的守军自然亦有不小的伤亡。 从今日攻城的情况来看,他们已然有些力乏、城楼上供应不继,还好几次差点被我军突破城门。 因而我想,最多再有个一两日,我军便可以破城了。” 法正说的,有理有据,总算是给了大家一些慰籍。 “孝直说的对,大家不用都这般低沉,虽然在这里多拖了几天,但胜利肯定是我军的。” “主公,我军涪城方向的斥候来了,说是有重要的情报当面向你禀报。” 刘备没有多想,便命斥候进来禀报。 斥候一进大帐,满头大汗地说道:“主公,涪城丢了。” 只一句话,立时便炸开了锅。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刘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次开口问道,希望不是自己理解的情况。 “刘循亲自带着数万人马,在今夜突袭了我军涪城。小的远远看见,如今城头上全都是刘循军的旗帜。” 刘备正要破口大骂,可突然感觉眼前一黑,竟是怒火攻心,直接晕了过去。 第九章 全军尽起 刘备再次醒来时,天色已然大亮,时间已经来到了第二日的午时,其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命亲兵去请一众文武过来商议。 法正,黄忠等人闻命,无一人有片刻的耽误,全部匆匆赶来。 “昨夜,大营周围有什么异常吗?” 刘备没有先说是进是退的事情,而是打算先搞清楚自己的现状。 “主公,我军斥候已经探查过了大营方圆十余里,并没有发现蜀中的兵马。” 刘备闻言,难免心有疑惑,不过毕竟这算是好消息,若刘循昨夜真要乘胜进攻自己大营的话,定是凶多吉少。 “如今雒城未下,涪城又失,我军已然前后受敌,现在是进是退?” “大家怎么想?尽可畅所欲言。” 刘备话音方落,不想法正突然向前一步,单膝跪地道:“这都是因为我中了刘循的计,方才使我军陷入了险境。 法正愧对主公、愧对我军将士,还请主公降罪。” 法正说的,刘备自然想过,但一者,是自己当初同意的,这真要是治了法正的罪,自己又怎么说呢? 另外,现在这种情况,可不是什么治罪的时候,而是应该更团结的时候。 “孝直,你无需自责,刘循这次挖空心思设计出的阴谋诡计,确实不易为人察觉。” 刘备说完,又对众人言道:“这次我军失利一事,绝不追究任何人的罪责。” 如今这结果,法正在决定向刘备请罪的时候,则已然是想到了,不过该走的过程自然还是要走一下的。 “孝直,如今我军情况危急,你可有什么计策化解这危机?” 刘备清楚,这战场谋划的事,自己还是要仰仗法正。 “主公,现如今我军处于雒城和涪城之间,又无可以立足之处,若一旦刘循与吴懿对我军动手,我军定然难以应对他们。 因而法正主张退,而且是速退,尽早离开如今这两面受敌的地方。” “军师,你的意思是退回葭萌关?” 黄忠语气中充满了不可思议,毕竟他们打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才打到了这雒城,可现在竟然要他们再重新回到起点葭萌关,怎么能接受呢? “黄将军,我的意思正是退回葭萌关,只有回到了葭萌关,我军才能摆脱如今腹背受敌的局面,才能保全我军士卒。” “主公,我军不能退,这次你可不能再听军师的话了。我们要是真退了,再要想打到这雒城来,可是难如登天了。” “主公,这一退事关重大,确实需要三思呀!” 魏延等一众荆州将领立刻开口附议,希望刘备不要撤军。 “诸位将军,非是我想要撤兵,而是如今我军已然是腹背受敌,一旦刘循与吴懿合围我军,哪时我们再想要走,绝对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法正见刘备不语,只好再次开口解释要退军的原因,一方面是说给黄忠等人,另一方面则是说给刘备听,害怕其不甘心主动撤军,做出错误的决定。 “我军退至葭萌关,虽说有前功尽弃的可能,要想夺取川蜀可能会需要更多的时间了。 但这样至少可以先保全我军将士的性命,并为我军重新争取主动权。届时,等我们荆州的援军来了,我军两路同时进军,定然还是有机会的。 诸位将军,请大家务必好生思量,这时可千万不能意气用事。” 黄忠见法正说自己意气用事,正打算为自己辩解几句时,刘备却先开口了。 “孝直说的有理,如今我军在这里是腹背受敌,确实需要先退军到安全的地方,至于下一步……” 刘备虽未说完,但没有再往下说,大帐中的文武自然没人愿意去自讨没趣,毕竟这下一步,大家心中都清楚其困难程度。 毕竟当初正是因为出其不意,他们才可以取得如今的战果,但要是在刘循做好准备的情况下,先不说雒城,恐怕连打下涪城都没有办法。 这样一来,就算诸葛亮率军入川并且进展顺利,但他们这里要无法有所突破的话,便难以直接威胁益州的核心成都,要取川蜀依然是遥遥无期。 “孝直,退军一事,你可有具体计划?” 但如今的情况,刘备只能强忍着心中的不甘,满是遗憾地问到法正。 “回主公,我军斥候已经打探过了,刘循自占据涪城,应是忙于城中事务,至今为止,其并没有调动兵马出城。 吴懿军这几日与我军连续作战,其军士卒亦有疲态,因而其定然不会主动出击。 但是退军一事,还是宜早不宜迟,因而我意,我军可在今夜退军,只要我军行动迅速,于今夜便绕过涪城,刘循对我军便无可奈何了。” 刘备没有再犹豫,直接便通过了法正的计划,命令众人分头去准备。 酉时一刻,夜幕开始降临,直至完全笼罩大地,刘备军营上下灯火通明,但已空无一人一马。 而这时,涪城北方不远的一处高地,刘循与张任、赵毅和张虎汇合刘馈,开始安排伏击的事。 一声又一声的军令,各个校尉尽数领命离开,开始前往各自的位置。 刘循于高处,亲自盯着各部的部署,如今这关键时刻,其可不允许出现任何意外。 “公子,我军将士皆已准备好了,现在只等刘备来了。” 待各校尉都派人回禀后,赵毅向刘循说道。 “赵毅,传令下去,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许擅自行动,若有违者,立斩不赦。” 刘循没有给赵毅任何军职,而是命其先在自己身边,帮着自己处理军务。 一者,可以好好培养一下赵毅处理军务的能力,一者,则是刘循自己都没什么像样的官职,实在是不知道封赵毅什么,想着还是等打退刘备,回了成都再说。 刘循抬头看了看天色,见天快亮了,便知道刘备亦快到了,命令所有人做好准备。 正如刘循预料的一般,大约在半个时辰后,其便看见了刘备军的大旗。 刘循再次严令道,任何人不许擅自出击,要魏延的前军先顺利过去,专门等着刘备的中军。 “公子,刘备来了。” 赵毅在一旁,轻声说道。 “传我的命令,全军尽起,按照计划行动。” 第十章 话不投机 刘循一声令下,原本早已准备好的石木,立刻倾泻而下,下面根本来不及躲避的刘备军士卒,直接便命丧当场。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刘备等人身前便凭空多出了一近三米高的路障,完全隔绝了其与魏延的前军。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上自刘备、下自寻常士卒,一时间竟都有了些失神。 刘备经过昨夜的怒火攻心,现在虽说已经醒了,但是身体还很虚弱,加上现在的这一幕,心中自是一急,满头皆是冷汗,其强忍着才没从马背上掉下去。 “将士们,大家不要慌,保护主公。” 刘封看见了刘备的不适,率先出声稳定军心,召集士卒过来给刘备过来护驾。 自己则更是立刻向刘备靠拢,一手执兵器、一手搀扶刘备。 “父亲,您再坚持一下,孩儿这便护着你杀出包围圈。” 刘备有些艰难地开口道:“刘循的兵马不多,你速派人去召黄忠,命令他立刻向中军靠拢,一同突出刘循的包围。” 刘循在涪城有两万人,即使他们是倾巢而出,在兵力依然少于自己。只要等黄忠过来了,凭借兵力上的优势,自己一定可以顺利突围。 至于这时前军的魏延,刘备则没有多少担忧,他们既然过去了,则证明至少现在是安全的。 刘封不敢有丝毫的耽误,立刻命人去给黄忠传命。 可令人奇怪的一幕发生了,这时早已居高临下、张弓待命的弓箭手们,竟迟迟都没有发一箭。 在刘备身旁的刀盾兵们,甚至有几人都放下了手中的盾牌。 “父亲,刘循这是要干嘛?现在明明已经包围我们了,可是不动手,等会黄忠将军一来,他不就没机会了吗?” 刘封的疑问,其实也是刘备的疑问,他实在想不清楚,刘循在等什么? 不管怎么说,雒城吴懿的军队,肯定不会有黄忠快,这么等下去,不是相当于要放自己离开吗? “皇叔,你我许久未见,可不想我们再见时,会是这么一番情景,想来真是造化弄人呀! 侄儿有些话,想要在这与皇叔一叙,不知皇叔可愿意给侄儿这个机会?” 刘循带着满脸的笑意,走入了刘备的视线,好像这时并不是在交战,而是在与刘备谈笑风生。 “刘循,你有什么话说,只管说。” 于刘备而言,自然是愿意的,毕竟与刘循多说几句话,他们或许便可以少死几人。 “皇叔素来是以仁义为立身之本,若真、自然是好,但若是假的话、想想其实亦无妨。毕竟只要没有人发现皇叔是一虚伪奸诈的小人,还是可以继续以仁义标榜的。 可是这一次,你不顾宗室之谊、不顾我父恩德、不顾川蜀百姓,只为求占据这沃野千里的天府之国,甚至不惜派兵偷袭我军涪城,大举对我川蜀用兵。 皇叔可曾想过,昔日你引以为豪的立身之本,在如今的天下人面前,则便是如同笑话一般,不知皇叔作何感想?” 刘循这话的威力,俨然是已经不亚于寻常刀剑了。 刘备脸色铁青,指甲更是隐约抠进了手心,掌中渗出了鲜血。 “刘循,你休要在这里逞口舌之利,分明是你父刘璋背弃盟在先,率军突袭我军在后,我是实在迫不得已,方才率军反击的。” “皇叔,您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侄儿我实在是愧不自如呀! 您说我是逞口舌之利,是我冤枉了你,我们便不说了,毕竟天下人都看见了,这件事究竟孰是孰非?以后自然会有公论。” 刘循说及历史公论的时候,刘备的脸色不由更加难看。 “皇叔,其实今天,我是想要与你谈下条件的,看看我们能不能罢兵言和,毕竟都是一家人,实在是没有必要不死不休吧? 只要你能答应侄儿这三个条件,以后荆州与益州还是朋友。” 刘循故意气完刘备,方才说到了今晚与刘备说话的主题。 “刘循,是什么条件?你且说说。” 刘备这时早已是怒火中烧,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刘循,可黄忠还没来,自己则还需要再拖延一些时间。 “皇叔,这三个条件,其实都简单,只要皇叔点头了,我们便立刻可以停战。 第一,法正、孟达乃是我益州的人,希望皇叔可以将他们交给我来处置。” 法正这种战术型人才,刘循自然是想要回来的,先不说为自己出谋划策,只要是要回了法正,便相当于是断了刘备一臂。 至于孟达,刘循则有些不在意,权当其是要回法正的赠品。 刘备没有答话,示意刘循继续说下去,说完下面的两个条件。 “这第二点,则是希望皇叔可以为我蜀中阵亡的将士们表示一二,我大地概估算了一下,皇叔你给个五六万金、三四十万石粮食,应该便是差不多了。” 刘循算的,不是蜀中阵亡的将士,而是刘备的家当,这些东西,足以掏空其荆州的府库了。 “第三点,希望皇叔能归还我益州的城池土地,然后尽早回去荆州,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和睦相处。 皇叔,大概就这样,只要您答应,我立刻下令全军退兵。” 其实对刘循而言,心中还是有些期待刘备能够答应的,尽管明知不太可能,可最终还是想试一试。 张虎在刘循身旁,努力地憋着不笑,可是刘循的和睦相处一说,其终究还是笑出了声。 对于刘备而言,刘循的条件,与其说是条件,不如说是故意在气自己。不管其中任何一个条件,刘备自己都绝对不会答应。 刘备一字一句地说道:“刘循,你认为我会答应你的条件吗?若你是我,会答应吗?” “皇叔,这不是与你在商量吗?这些要太多了,你实在没办法的话,我还可以少要一些吗?” 刘循嬉皮笑脸地说道,好像现在是与刘备在做生意一般。 “刘循,你不要再说了,我是不可能答应你这无理要求的,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刘备直接打断了刘循的话,虽然还没有看见黄忠,但是其想着应该快来了,自然没有必要再与刘循废话了。 “皇叔,其实都是可以商量的,可你既然不愿意商量,这便不能怪我了。” “皇叔,你想要拖延时间,其实应该再拖的久一点的,毕竟黄忠与魏延他们两人,至少现在是没有时间过来救你的。” 刘备见刘循点破了自己的想法,而且还说魏延他们没法过来,可是其转念一想,刘循的兵力有限,又怎么可能去对付黄忠、魏延呢?最多不过是派些许兵马阻击而已了。 刘循直接举手示意,命令弓箭手准备。 “全军听命,射杀刘备者,重重有赏。” 数千名士兵,几乎在同时拉开了弓弦,而所有箭头的方向,又不约而同地对准了刘备,犹如满天大雨,落入了刘备的中军。 第十一章 张任之勇 刘备身陷重围,黄忠、魏延如何能不心急呢?可是两人如今的状况,已然是不允许两人去援救了。 “黄将军,刘循率军伏击我中军,如今主公危在旦夕,请你立刻带兵增援主公。” 黄忠见前面情况不对,立即便派了士兵去打探情况,不想刘备的人先来了。 “黄将军,主公身系全军安危,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我们应立刻带兵去解围。” 黄忠根本没有想过会有这一出,因而不禁一时间有些失神。 “法正先生,我自然要去援助主公,无需你在这多言。” 黄忠侧头看见法正时,不由想起了其在中军大帐力主撤退,而且还信誓旦旦地说绝对不会有埋伏。 大军出发时,刘备为了法正安全,特意命其在后军,还要黄忠务必保护好法正。 “主公自从听了先生的谋划,不说攻城拔寨、大破刘循,可总要与刘循维持对峙之势吧? 可是如今,涪城丢了不说,如今主公更是身险重围,黄忠真是不知先生这军师究竟是怎么做的,要是庞军师的话,我们哪里会成现在这样?” 黄忠这样说,自然是故意恶心法正,不过其这样做,并不是完全为了自己,更多则是为了刘备。 如今仗打成这样,在黄忠等人看来,这全都要怪法正定的计划。 “黄将军,我……” 法正想为自己解释几句时,不想黄忠压根没有再理会,而是直接去调集兵马了。 “如今的这一切,是我一人可以决定的吗?这能怪我吗?难道我想这样吗?” 法正自然明白,黄忠的态度自然是代表了大部分将军,而且经过这一次遭伏,想来刘备对自己绝难再重用了,一时间不禁有些感叹。 不过其待在原地片刻后,还是选择了去追黄忠,毕竟现在要回头,已经没有路了。 黄忠命令麾下士卒,一部分负责看管大军的粮草,其余人则全力进军去救刘备。 可是不想,向前还没有走多少,刘循的骑兵竟赫然出现在了黄忠军的后面。 而且不问三七二十一,直接在张任的带领下,如同长枪一般,杀入了黄忠军腹地。 原本还想着去救刘备,可如今情况成了这般,黄忠自然只好先自保了。 法正在一旁闭口不言,只是远远望着这支数千人的川蜀骑兵。 川蜀本就少马,更不要说是战马了,加上川蜀的地势险峻,骑兵难以有用武之地。 因而川蜀的骑兵,始终都没有超过千余人,可刘璋自任州牧以来,不知是因为喜欢还是什么缘故,其花重金从凉州等地购置优良战马,并命令张任亲自负责训练,组建了一支五千余人的骑兵。 这支花费了重金的骑兵,在川蜀可谓是宝贝一般的存在,没有刘璋的军令,任何人都无权调动他们的一兵一卒。 不想今日,刘璋竟将他们悉数交给了刘循,用于在这里与刘备作战。 黄忠的麾下多是步卒,自然是难以与骑兵作战,而且又没有事先做好对付骑兵的准备,难免被打的节节败退、无力阻挡川蜀骑兵的刀锋。 “张任将军,老夫敬你是蜀中好汉,今日怎么行这偷袭之事呢?” 黄忠自然明白,要是照这么打下去的话,先不说去救自家主公,恐怕自己都有交待在这里的危险了。 为求给大军争取一些反应时间,其快速驱马上前,直接拦在了张任面前。 “我张任偷袭?黄忠老将军这话都敢说出口?我涪城的杨沛、高怀两位将军是怎么死的,难道不是被你家主公刘备设计偷袭而死的吗? 今日我军乃是光明正大与你对战,哪里来的偷袭的之说,若一定要说有的话,亦只能说明你们太蠢了而已。” 张任一口气说完,其压抑的情绪得以释放,顿感内心极尽舒适。 “张任,休要胡言乱语,可敢与老夫大战三百回合?” 黄忠清楚,人家说的都是实情,自然是无可辩解,为求拖些时间,只能自己上了。 “张任早久听说黄老将军之勇不下于廉颇,今日有幸与你交手,自然是乐意之至。” 黄忠闻言,亦感觉有些热血沸腾,想要和张任一较高低。 两人一前一后,催动了各自的战马,张任使枪,师承于枪仙童渊,更是赵云与张绣两人的师兄,又纵横沙场多年,枪术早已非高超二字可以形容了。 而黄忠老将军,虽然已然年迈,但其武力还是丝毫不弱,毕竟按照正常情况发展的话,其在未来不久,还要刀劈夏侯渊、勇夺定军山呢? 两人都知道对方的实力不俗,因而一开始便没有什么试探,而是直接使出全力,试图占据主动,好压制对方。 “这张任不愧是蜀中的上将,我与其交手已经三十余合,竟然丝毫没有发现其有何破绽之处。” 两马分开后,在各自蓄力再战的时候,黄忠在心中嘀咕道。 “黄忠老将军果然是老当益壮,这实力绝对不输给如今任何一年轻的将军。不过佩服归佩服,这该打还是要继续打。” 张任话音未落,其胯下的战马便已然开始动了。 黄忠苦笑一声,一手托刀、一手控制战马,亦径直冲向张任。 ………… 百余合后,张任的左臂挨了黄忠一刀,只见血液滑过其手臂,最终汇聚于指尖,最终地上有一小块地方都被其给打湿了,嘀嗒、嘀嗒、嘀嗒的声音不绝于耳。 黄忠虽说没有受什么外伤,但这时已然脱力,根本无力再战了。 “黄忠老将军,还有力再战否?” 张任硬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道。 “张任将军,你武艺非凡,只要再稍微加以磨练,以后若是再遇见了,老夫肯定是再占不了什么便宜了。” 岁月不饶人,黄忠虽说一直不愿服老,可今日这一交手,其还是真真切切地感觉自己是老了。 “不过今日,我们便不再战了。若是以后有机会,尽管未必还能再略占上风,但老夫依然会尽全力与你一战” 黄忠说完,径直地调转马头离开,在其与张任交手的时间,其麾下的士卒总算是稳住了队伍,并开始有序地撤退。 这时早已是走了大半,而且最先脱离战场的士卒,则已然与刘备已经汇合了,一同开始向外突围了。 张任看见这一幕,方才发现是自己中计了,急忙命令麾下的骑兵穷追不舍,想着绝不能要黄忠去支援刘备。 不过最终还是晚了一步,黄忠在与刘备汇合后,魏延也突破了刘馈的防线,三人成功地合兵一处,终究还是逃出了刘循给其设下的包围。 第十二章 意外之喜 “刘馈没能成功阻拦魏延,彻底封死刘备的退路,请公子治罪。” 张任、刘馈两人在刘备逃走不久,满身血污地出现在了刘循身前。 “公子,是我没能成功拦截黄忠,方才导致其与刘备汇合突围的,这事不能怪刘馈将军,是我的失误造成的,还请公子明查。” 两人不顾一身疲惫,便直接当着刘循的面,“讨论”起来究竟应该治谁的罪了,而且还互不相让,大有不治自己的罪绝不罢休的意思。 “张任将军、刘馈将军,你们这是在给我出难题吗?我可从来没说要治罪的事情。” 张任、刘馈相视一笑,齐齐看向刘循,竟然有了些许不好意思。 “刘备非一战可灭,这点我心中是清楚的,所以这一次,我们的目的只是尽可能地消灭刘备的军力,从这里的情况看,我们的目标显然已经达成了。” 刘循望下看过去,山谷中已然充斥着刘备军将士的尸体,血腥味更是弥漫在了整座山谷。 “张任将军,你派我军精锐斥候,命他们追上刘备的残军,其一有任何动向,立刻回来禀报。” 按照刘循的设想,刘备的下一步自然是要退回葭萌关,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派斥候去打探清楚了,睡觉都能睡的好些。 毕竟刘备要是不按套路出牌,突然杀一回马枪的话,自己不就被动了吗? 军中的骑兵和斥候基本上都是张任在统领,这件事交给其自然是最合适不过了。 “刘馈将军,你率领我军其余将士,务必彻底清理战场。另外,不管是我军将士还是刘备军将士的尸体,务必都全部安葬了。” 刘循倒并未想太多,只是一心想着入土为安、入土为安。 “刘馈代刘备军死的将士,多谢公子的恩德了。” 张任、刘馈两人分头去处理刘循交代的事情,至于赵毅与张虎两个人,则亦被刘循打发去帮刘馈的忙了,故而原地只剩下其孤身一人,俯视着这大战后的战场。 若不言上次突袭涪城的话,这便应该算是刘循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统兵作战。虽然结果是胜了,可刘循看着遍地的尸体,始终没有一丝的喜悦,反而感觉自己的担子沉重了不少。 “等我效仿先辈,一统这大好河山,这天下便太平了,便不会再这般死人了。” 刘循于无人处,自言自语地说道。 等张任等人处理好了战场的收尾诸事,刘循正要率军返回涪城时,吴懿方才率军来了。 可怜吴懿,只因迟了一步,其没能与刘备交战,整个人闷闷不乐,还是刘循亲口向其承诺,等发兵葭萌关的时候,由其来做先锋大将,其方才勉强与刘循一道去参加了庆功会。 众人于中军大帐中,推杯换盏、你来我往,直至大醉方才各自归帐。 第二日,刘循命人召集众人,大家齐聚中军大帐。 “公子,这一战中,刘备损失的兵马至少不下于两万人,如今其麾下不过是两万余残兵败将,现全部都龟缩进了葭萌关。” 刘备攻打雒城,伤亡了万余人,经过刘循的伏击,又伤亡了万余人,如今其麾下的兵马,已然只有起初的一半了。 最为关键的是,刘备没了涪城,失去了其原本的立足之地,重新退回了葭萌关,可以说是再无力威胁益州的核心地带。 “张任将军,我军的伤亡情况怎么样?” 刘循闻言,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太大的喜悦,毕竟刘备要损失的兵马,其心中已经有了大概的估算。 “回公子,我军在防守雒城时战死了约九千余兄弟,负伤的不下于五千兄弟。” 吴懿欲言又止,但终究还是没有说话。 “而我军对刘备的一战,我军战死了三千余人,还有两千余兄弟负伤。” 刘循虽说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是这一刻亲耳听了,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自己与刘备这次交战,总共就是两场战斗。第一次是吴懿守城,其不仅有兵力的优势,而且还有雒城作为依靠。第二次虽说没了城池作为依靠,但依然有地利的优势,而且还是以逸待劳。 可是最终的结果,自己与刘备伤亡的人数竟然相差无几,而且这还是刘循亲口承诺要重赏这次有功之人,凭借杀敌的数量,皆可得到对应的赏赐,在很大程度上调动了士卒战斗的积极性。 如今面对这样的结局,刘循在心中更加坚定了,等这一战结束了,自己定要全力以赴,努力训练出一支战力冠绝天下的铁军。 “张任将军,凡是我军阵亡的将士,尽皆都要登记在册,等我们返回成都,我会亲自请求父亲,派人好生抚恤他们的家人。 另外,还有我军的伤者,你派人去召集城中所有的大夫,一定要妥善照顾他们。” 吴懿、刘馈等人闻言,对刘循可谓是好感暴增,他们这些统兵之人,最想要的自然还是爱兵之人,如今刘循尚且能这么对待普通的士卒,更何况是他们呢? 张任欣然领命,说道:“张任代我军的将士,多谢公子了。” 刘循摆手道:“张任将军说笑了,若真要说谢的话,肯定应是我要多谢你们,多谢我军中的所有将士们才对。” 张任笑了笑,没有再言语。 “如今战事还没有结束,等我们彻底打赢了刘备,我定会禀明父亲,凡是我军有功之人,一定尽皆都会有应得的赏赐。” 刘循明白,众人最关心的,自然还是赏赐的事,因而自己要说给众人知道,他并没有忘记每一个的功劳,只等回成都了,刘璋便自然会赏赐给每个立功之人。 张任、吴懿带头对刘循表示感谢,还言这次功劳最大的是自家公子,回去了定要先给刘循请功才是。 “如今刘备已然犹如困兽一般,我军便先在这涪城修整一下,等三日后,我大军再直取葭萌关。” 虽说是兵贵神速,但刘循还是想着休息一下,要大军修整三天。 这一方面,将士们可以很好地恢复一下体力,保持军队的战力; 另一方面要算是意外之喜了,刘循想要先去会一会这个“意外之喜”,再率军取葭萌关,说不定还能得到什么制敌良策呢? 第十三章 永不相负 张任在前,刘循、赵毅在后,三人最后在一偏僻的帐篷外驻足而立。 “公子,按照你的吩咐,我没有惊动军中的任何人,将其秘密关押在了这里,而且好吃好喝地管着,对其一点都没有为难。” 张任简单地向刘循说完,其神色中有些不悦,而且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张任将军,你想说什么便说什么,不需要顾忌我。” 刘循既然这样说了,张任索性不再忍了,有些生气地说道:“公子,法正这种背主求荣的人,我们留着他做什么,还要好吃好喝地供着,依我看不如直接杀了,顺便还能震慑一下其余别有用心的人。” 原本派出去的斥候只是为了打探刘备的情况,可不想竟然遇见了正在独自逃命的法正。不过更为巧合的是,其中有一个斥候曾有幸在成都见过法正,当场便认出了其是法正。 十余斥候欣喜若狂,知道他们立大功的机会来了,立即派人给法正押回了涪城。 张任见了法正,可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恨不得当场便给其杀了,不过还是平复了一下情绪,满心欢喜地告诉了刘循。可不想刘循不但不杀法正,还命自己给好吃好喝地照顾着,干脆与其设想的结果不一样。 “张任将军,你曾与法正一起共事,其人能力如何?” 刘循没有直接回答张任得问题,而是反问到了法正的个人能力。 “回公子的话,法正其人深谙兵法、通晓用兵之道,若真要说的话,军中估计难以有人与其相媲美。” “张任将军这一番点评不失公正,果然不愧是我益州忠勇正直的领军大将。” 刘循在故意夸完张任后,突然话锋一转说道:“如今我们要杀法正的话,自然是轻而易举,可杀了又有什么用呢?对现在的战局能有丝毫的帮助吗? 可若是我们能成功地说服法正,帮助我们出谋划策的话,对于我军而言,无异于是如虎添翼,不是吗?” 刘循话音未落,张任便清楚,其说的是对的,不过对于法正背主投敌的事,其心中还是有些介意。 “公子,我知道你是对的,可是我军的其余将军们,还有主公以及在成都的一众文武,若我想的不差的话,他们都绝对不会轻饶法正的。” 刘循满脸坏笑地说道:“父亲若是不允的话,自然是我去求父亲;但若是其余文武官员有意见的话,还请张任将军代我向他们解释清楚了,我想凡是为益州好的事情,大家应该是可以理解的。” 其一说完,不给张任反驳的时间,直接便走进了帐篷,唯独剩下了还没反应过来的张任以及在一旁看热闹的赵毅。 结果不出所料,刘循方才踏进帐篷,便听见了来自张任的仰天长啸。 “我与张任将军的话,先生都听见了?” 法正虽然是背对着自己,但刘循相信,凭借自己与张任的嗓门,其一定可以听见自己与张任的谈话。 另外,毕竟是事关自己的生死的话,其肯定亦会仔细地听一下,对于生死之事、所有人都不会不去在意吧? “先生,刘循这次来见你,不为杀人、更无意炫耀什么,而是真心实意地想请先生回心转意,重新为我益州谋划,重新与我益州的将士们并肩作战。” 那会在帐外说的,刘循认为已然是够多了,这会便不必再多说什么,再说什么反而不好,不如直接向其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我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是从先生遭遇看的话,刘备对于先生恐怕没有多少重视,否则定然早早便会派人接先生回葭萌关,怎会要先生一人独自逃生、不管不顾? 先生,像刘备这样不关心部下的人,根本不值得你去为其效力。只要你愿意重新为益州效力,刘循一定力保先生无事,并给先生一展胸中所学的机会。” 刘循见法正依然沉默不语,心中不免有些着急,不禁向其进行许诺,希望可以打动法正,当然顺便还骂了一下刘备。 “公子,法正投靠左将军,已是背叛了你父亲,如今法正若是再背叛左将军,重新为你父亲效力,如此这般行径,且不说要遗臭万年,但少说几百年内,我便是要声名狼藉了。” 刘循正为难要如何解释,方才能免了法正的这个后顾之忧时,不想其继续开口了。 “不过法正的名声本来便不好,若是再坏一些,自然亦是无妨的。” “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先生一时失察、所托非人,这不能算是先生的问题。 即使有少数人这般认为,先生亦不用这么悲观,待先生助我父亲成就大功、造福天下的时候,世人自然只会记得先生的功勋,而非先生的这些小事。” 法正既然这样说了,自然是有意归降,刘循立时便是喜出望外。 “公子可能是误会了,我可从来没有说过要为益州牧再效力。” “先生方才说的,难道都是与刘循开玩笑的吗?” 刘循有些急了,恨不得直接上去抓着法正问清楚,其到底想的是什么。 不想法正慢悠悠地走到了刘循的身前,态度坚定地说道: “刘璋并非是雄主,因而法正才会去投靠刘备,不想其亦无人主之像,只是个割据地方的诸侯而已。 不过这数十年来,我法正真是瞎了眼,竟然没有发现,自己一直想要为其效力的人正是公子这样的人。” 刘循自然知道,法正所要找的雄主,自然是可以令其尽情施展才华的人。刘璋一心守成,确实是不合适,至于刘备,刘循自己则说不准。 不过没想到的是,法正竟然认为自己可以成为一代雄主,真不知道其是怎么想的出来的?自己不过是个普通学生,哪里能做什么雄主? 可是这一刻的法正,内心确是无比的坚定,他非常确定刘循便是他想要为之效力的人。 “公子若是愿意的话,法正愿意奉公子为主公,全力辅佐、绝无二心。” 法正单膝跪地、郑重其事地说道。 如今好了,该是刘循来为难了,答应了不太好,毕竟还有刘璋在呢?自己当主公确实早了点,不答应的话,自己前面的努力,可不是都白费了吗? “刘循能得先生青眼,乃是我的福分,以后定与先生祸福相依、永不相负。” 第十四章 荆州援军 诸葛亮与马谡一同站在船头,如今虽说已经是在去益州的路上了,可其心思则完全还在荆州。 自己尚在江陵时,关平还未回来报信时,自己便已然隐约感觉可能是要出事情,于是特意上书给刘备,请求其暂缓出兵。 可是等关平回来时,等其出现在刺史府门前的时候,诸葛亮立刻便明白过来,刘备在益州肯定是出事了。 “关平,主公在益州的战事不顺,是吧?” 诸葛亮想了想,终究还是没有先开口问及是否有人阵亡在了战场。 “军师,主公在出兵打雒城的时候遭遇伏击,我军损失了有万余兄弟,而且庞统军师亦不慎中了张任的埋伏,当场死在了益州军的乱箭下,因为庞统军师的死,主公如今进退失据,不知应该如何应付战局,急需军师前往。” 诸葛亮长叹一声,该来的终归还是来了。 “关平,主公命你回来时,可有书信给我?” 关平简单地用衣袖擦了下脸,两只手在衣服上抹了好几下,方才取下了身后的包袱,将刘备的信交给了诸葛亮。 “左右,立刻去请关将军、张将军、赵将军以及如今在江陵的马良、王甫等人速来刺史府。” 诸葛亮在大致看过了刘备的书信后,立刻命人去请了关羽等人过来。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关羽等人总算是来齐了,而在等人的时候,诸葛亮又反复看了刘备的书信,心中有了大致的盘算。 “平儿,你不是在益州保护主公的安全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关平只好再重复说了一次,关羽等人不禁都为庞统的死悲伤不已。 “诸位将军,如今还不是悲伤的时候,主公在益州的战事不顺,士元又不在了,为了尽快帮助主公控制益州,我只好入川了。” “军师,可你若是去益州,荆州怎么办呢?” 如今益州未下,荆州便是刘备的根基所在,绝对不容有任何的闪失。 “军师,马良说的对,荆州的干系重大,大哥他在信中可有说命谁来留守?” 关羽上前一步,沉声问道。 “关将军,主公在信中要我量才而用,说由我来决定驻守荆州的人选。” 这时关羽等人的目光,立刻尽皆都聚集在了诸葛亮周围,有些心急地等待着其公布答案。 不想诸葛亮将目光投向了已经在角落里的关平,略微沉思后说道:“主公虽未明言,但我已知主公的心意。” 诸葛亮说完上前一步,对着关羽说道:“关将军,这镇守荆州的重任,你可有信心领命?” 关羽来镇守荆州,众人自然没有任何异议,毕竟若真要是论及军中威望的话,关羽则亦只是仅次于刘备而已,是刘备军中绝对意义上的二号人物。 “关将军,你与主公乃是桃园结义的兄弟,更是主公最为倚重的人,希望你不要辜负主公的期望,为主公保护荆州这份基业。” 等诸葛亮说完,关羽没有推辞,便欣然领命道: “军师放心,大丈夫既领重任,自是至死方休。” 诸葛亮闻言,如遭迎面一击,表情有些复杂,其中满是担忧之色。 “关将军,若是在我领军前往益州后,曹操派人攻打荆州,你如何应对?” 关羽闻言有些不悦,皱着眉头说道:“以力拒之。” “关将军,若曹操、孙权一同发兵攻打荆州,你该怎么办?” 关羽未做思考,直接便说道:“分兵拒之。” 诸葛亮语重心长地说道:“关将军,你若分兵拒敌的话,荆州便危险了。” “若要保荆州不失,你定要牢记这八字,北拒曹操、东和孙权,切记。” “军师之言,关羽定然谨记。” 诸葛亮见关羽答应,虽然心中仍有担心,但还是给了关羽印绶。 “军师,你好像心绪不宁?是因为我军马上便要进入益州的地界了吗?” 马谡见诸葛亮满脸忧色,以为其是在担心入川后的战事。 “军师,刘璋其人昏庸无能,手下又没什么贤臣良将,等我军入川了,定然可以势如破竹,助主公早日攻克成都。” 诸葛亮闻言,苦笑着说道:“幼常,西川速来人杰地灵,刘璋麾下亦不乏优秀的文武之才,这次我们入川,还是要谨慎行事,切不可存轻敌之心。” “不过我心绪不宁,并非是因为要进益州了,而是有些放心不下荆州。” 诸葛亮自领军出发后,越想越不能安心,可又无计可施。其只能寄希望于尽早击败刘璋,毕竟只要益州的战事一结束,荆州便自然安全了。 “军师,关将军领军多年、精通兵法,又有兄长马良以及王甫等人辅佐,还有孙权如今尚是我们的同盟,若真到了危机时刻,其定然不会袖手旁观的。 因而荆州绝然不会有什么问题,军师只管安心带领我们对付刘璋便是了。” 诸葛亮闻言,认为马谡的话确实在理,自己毕竟已经在益州了,自然是要先全力以赴处理益州的事情。 “马谡,现在算算时间的话,我军派出去打探鱼腹城情况的斥候们该回来了吧?” 诸葛亮一早便派出了斥候,想要搞清楚如今鱼腹的防守情况,看其是否还如自己在荆州时,只有千余兵马驻守,这样一来自己或许可以兵不血刃地入川了。 “按时间算的话,我军的斥候确实快回来了,我这便去找他们,然后再回来给军师禀报。” 诸葛亮摆了摆手,拒绝了马谡的提议,表示自己与他一同去见斥候。 “军师,鱼腹城的人已经有准备了。我们亲眼看见城头上都是甲士,人人强弓劲弩,而且还有一位老将军在来回巡视城防。 我们沿河道返回的时候,见河中有不少杂物,便决定去查探清楚,不想还发现了他们建造的水寨,里面少说都有千余驻军。” 斥候一上船,便没有任何停歇,气喘吁吁地说道。 鱼腹重兵驻守,又以水寨封锁了自己的水师,诸葛亮明白,自己的对手绝对不简单。 “老将军?城头可有旗号?” “回军师,城头大旗上书一严字。” “军师,是巴郡太守严颜,我以前在荆州时,便就知道此人了。 其任巴郡太守多年,深受巴地百姓的爱戴,而且还通晓兵法、善长守城。” 马谡话音未落,张飞便嚷嚷着说道:“不就是一个老匹夫吗?有什么可怕的,他若敢挡我们大军的路,看我不捅他几个窟窿出来。” 诸葛亮笑了笑,示意张飞先稍安勿躁,一切等他们看过了再说。 第十五章 是真是假 诸葛亮亲自看过鱼腹以及其水寨的守卫后,便明白即使自己的这两万人马耗尽在这里,恐怕都难以攻破其防线。 马谡在一旁,见诸葛亮眉头紧锁,自然也明白其中的原因。 “军师,刘璋为人昏聩不堪,又纵容各地豪强为祸,川蜀中的有志之士,恐怕对其都早已失望透顶了。” “如今我们不妨先派人前去招降严颜,若是其愿降的话,自然是一切皆好,若其不愿意降的话,我军再思对付其的计策亦不迟。” “幼常,我还在南阳时,便已然听说过严颜的忠义之名,若想要去劝降他的话,谈何容易?” “军师,万事皆有可能,若是不试一试的话,又怎么能知道不会成功呢?” 马谡其实亦清楚地知道,劝降严颜的希望何其渺茫,可是如今不是没有更好的办法吗? 诸葛亮略微思考过后,同意了马谡的提议,说道:“既然要劝降,我便亲自前往劝说,希望可以能说服其为主公效力。” 马谡没有反对,毕竟诸葛亮去劝降的话,自然胜过他们任何人,亦足以显示出他们对严颜的重视。 两人正说时,只见赵云带领百余名骑兵纵马而来。 “我们见军师久久未归,有些担心军师会遇上什么危险,所以我便带人过来保护军师。” 赵云这么一说,诸葛亮抬头方才发现,自己竟已经出来这么久了。 “子龙,我在这里光想着如何用兵了,不想竟然忽略了时间,多谢你们的挂念了。” 诸葛亮说完话,没有在做停留,在赵云的护卫下返回了大营。 第二日,天色大亮,诸葛亮与百余名骑兵径直离开了大营。 “禀太守,诸葛亮带着百余名骑兵在城外,说是要见你。” 严颜还没有反应过来,说道:“诸葛亮见我干甚?他要打我们奉陪便是了。” 王谋摆了摆手,示意传令兵先行退下,方才说道: “严兄,这诸葛亮来见你,自然是明白要正面破我们的防线难如登天,于是便想要通过劝降你,不费一兵一卒地进入我益州的腹地,而且还能得严兄这么一位大将,何乐而不为呢?” 严颜麾下的兵马只有六千余人,加上其又是单纯的武人心思,刘循真心害怕其对付不了诸葛亮。 因而便在吴懿的推荐下,刘循又命巴郡太守王谋率军前来协助严颜,由两人合作对付诸葛亮。 严颜怒声说道:“诸葛亮这是痴心妄想,老夫宁可死都不会投降。” “严兄,这诸葛亮想来亦是知道你的忠义,不过是实在无计可施了,方才来劝降你的,毕竟即使你不答应,于他们而言都不会有任何损失。” 王谋上前一步,直接点明了诸葛亮的意图。 “元泰,你在这里稍后片刻,我这便出去打发了诸葛亮。” 王谋上前拦下了严颜,坏笑着说道:“严兄,既然诸葛亮主动来了,我们什么都不做的话,怎么对得起他呢? 按现在的时间算的话,其应该还不知道刘备在涪城大败、逃回葭萌关的消息,我们不妨做次好人,顺便告知诸葛亮一声。 另外,还有刘备回葭萌关不久,陛下派人来将刘备罢官夺爵的事情,一并都给其说了,看他还有没有心情用兵?” 刘备若是要派人通知诸葛亮,则要派人从上庸先去荆州,然后再来如今诸葛亮的军营。 这样绕一圈下来,需要的时间自然是远远多过刘循通知严颜他们了。因而如今严颜他们已经知道的消息,诸葛亮还完全是不知情。 严颜立刻明白过来,满脸笑容的点头同意。 “诸葛亮,我便是严颜,你有什么话要与我说?” 严颜在王谋的陪同下,一同来到了城头,俯视着诸葛亮的百余骑。 “严颜将军,刘璋为人昏聩、胸无大志,绝非是可以托付之人。” 诸葛亮看见与严颜并肩而立的王谋,以为其只不过是一介属官,因而便按照原本已经准备好了的说辞,开始贬低刘璋。 “诸葛先生,你说我主公刘璋不是可以托付的人,王谋便想要问一句,那么满嘴仁义道德、实则私自用兵偷袭对自己有恩宗室皇兄的刘备,这样的人便值得托付了吗?” 王谋话音未落,突然想起来自己方才说的有些问题,立即补充道: “我差点忘了,刘备其所谓的宗室身份、大汉皇叔,不过是其用来招摇撞骗的身份而已,若究其根本不过是涿郡一织席贩履的市井无赖。 如今陛下已经亲自下旨,刘备不许再以大汉宗室自居,而且还罢免了其一切官职爵位,如今先生的主公刘备,不过是一乱臣贼子罢了。” 刘循起初要恶心刘备的想法,现在终于成为了事实。 曹操在见到刘璋的奏折后,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便昭告天下,并派特使来葭萌关亲自对刘备宣读了这一圣旨。 王谋在听这个消息的时候,虽然没有看见刘备,但其完全能想象出来刘备的表情,该是何等的复杂、何等的精彩! “王谋,你休要在这胡言乱语,我主公的宗亲身份,可是由当今陛下亲口承认,并于朝堂上尊为皇叔。” 诸葛亮自然明白,这大汉皇叔的身份,对于刘备而言有多重要,自然要在第一时间出言维护。 “诸葛先生,我是不是胡言乱语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陛下是怎么说的,我们便看天下人是信刘备还是信陛下?” 王谋没有与诸葛亮继续争论,毕竟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与其说一声。 诸葛亮这时已经有些忘了自己是来劝降严颜,毕竟王谋方才说的事,实在是太过重要了,而且很大程度上可能是真的,毕竟如今是曹操在做朝廷的主。 “诸葛先生,看在你从荆州来,如今什么都还不知道的份上,我便再给你说件事,权当是见面礼了。” 王谋故意咳嗽了一声,不紧不慢地说道: “我家公子刘循,只用一战便大胜你家主公刘备,而且已经夺回了涪城,你家主公带着侥幸活着的残兵败将,全部都龟缩进了葭萌关。” “王谋,我原本还敬你是益州名士,不想你竟然这般胡言乱语,真是妄为读书人。我实在不屑与你再多作纠缠,你我直接在战场上见吧!” 诸葛亮一口气说完,原本要劝降严颜的事已经完全抛在脑后了,直接带人返回了大营。 现在其迫切地想要去找刘备求证,王谋说的其大败的消息到底是真是假? 第十六章 力主求和 诸葛亮一面亲自写信给刘备询问,一面派出了众多的斥候打探,想要以最快的速度搞清楚,王谋说的话到底是故布疑阵,还是事实便是如此? 不想自己派去的人还没回来,刘备的使者经过漫长的跋涉,总算是出现在了诸葛亮的大营。 “回军师,王谋说的是真的,主公不幸中了刘循的奸计,不仅折损了近半数的兵马,而且还丢了涪城,法正先生更是在突围的时候亦与大军失散了。” 使者几乎是带着哭腔,说完了这些天刘备略显悲惨的遭遇。 诸葛亮努力调整好自己的心态,继续向其求证道:“主公在葭萌关时,陛下可有派人来传旨?” 使者显然有些惊讶,问道:“军师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陛下确实派人来传旨了,不过这圣旨是什么内容,只有主公和黄忠几位将军知道,小人就不知道了。” 诸葛亮这时可不想为满足使者的好奇心,回答自己是怎么知道的,继续发问:“陛下派来传旨的人,主公最后是怎么处置的?” “使者传完旨的第二天,主公便派了军中的精锐骑兵,送陛下的使者离开了葭萌关。” 王谋说的两件事,一件已经可以确定是真,另一件如今亦是十有八九了,否则如今的天子,又怎么可能这么巧地派人来传旨呢? “你这次来找我,主公可还有命令给我?” 经使者这么一答,诸葛亮已经很清楚局势了。如果可以全身而退的话,已经可以算是大喜了。 这时其特意希望,使者带来的是刘备下令退兵的命令。 “军师,这是主公命我交给你的书信,说是你看完书信,自然便明白他的意思,知道应该如何做了。” 使者在说话的间隙,取出了自己这几日贴身藏着的信。 诸葛亮显然有些心急,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立刻拆开了刘备的信。 马谡与使者在一旁,看见诸葛亮的神色愈发不好了,开口问道: “军师,主公在信中还说了什么不好的事吗?” 使者显然有些茫然,毕竟方才诸葛亮即使知道了损兵折将的消息,神色都还算是正常,可如今看完了信,甚至完全没有了方才的稳重。 诸葛亮摆了摆手说道:“你们想多了,只是主公在信中说的事情,我还需要再思量一下,方才只是在考虑而已。” “你这一路想来不容易,现在便先下去好好休息一下,等我想好应该如何了,再给主公亲自回信。” 马谡立刻会意,命令亲兵先带使者去偏帐休息。 等使者一离开,大帐中便只剩下了诸葛亮与马谡两人。 “军师,可是主公不愿意退兵?” “主公在信中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字里行间都是不愿意认输,还想要继续与刘璋作战。” “军师,主公这样想,是因为不知道我们这里的情况。我想只要告诉主公,严颜等人已经在鱼腹布置了重兵,而且还建立了水寨,我军在短时间内难以突破他们的防线,进而对主公形成有力的援助。 我想主公知道了我们的情况,一定会回心转意,主动下令退兵。” 其实在等消息的这几天,诸葛亮已经与马谡不止一次地说过了,若情况真如王谋说的一样的话,他们确实是要考虑退兵了。 “幼常,如你所言,确实应该尽快告诉主公我们这里的情况,并力主退兵。” 马谡有些疑惑,问道:“军师,方才你看完主公的信神色大变,不是只因为主公不愿意退兵吧?” 诸葛亮叹了口气,方才说道:“主公在信中提及了天子的旨意,与王谋说的几乎是分毫不差,看来刘璋肯定是派人去过许昌了。” “军师是担心什么?方才使者不是已经说了吗?天子的旨意只有主公等几人知道,根本不会影响我军的军心呀! 另外,纵然是朝廷已经明旨昭告天下,我们依然可以说是这并非是出自天子的本意,而是由汉贼曹操故意为之,这样亦不会伤及主公的声名。” 诸葛亮见马谡还没有明白,开口给其解释道:“我们一来,严颜便已经准备好了,这足以说明刘循已经知道我们会带兵马来支援主公。 我军这一走,荆州自然有些兵力不足,这么有用的消息,刘璋在派使者去许昌的时候,肯定是告诉曹操了。 毕竟只有这样,曹操才会对荆州有动兵的想法,而曹操一旦对荆州用兵,我军又都在益州无法脱身回援,哪时候便真是回天乏力了。” “军师,若真要这样的话,我们更应该尽快退兵才是呀!” 马谡听完诸葛亮的分析,立刻意识到了问题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严重。 “幼常,你现在去请赵云将军过来,我要亲自给其交代,命其去葭萌关请回主公。” 马谡不敢耽误,转身出帐便去寻赵云了。 诸葛亮则在简单地思考后,提笔开始给刘备写信。 “军师,马谡方才已经大致给我说了,你有什么事情要我去做,尽管吩咐我便是了。” 赵云一进军帐,立刻抱拳说道。 诸葛亮将自己才写好不久的信,亲手交在了赵云手中,语气凝重地说道: “子龙,若是主公看过我的信,依然还不愿意退兵的话,你一定要力劝主公尽快退兵、回师荆州。” 诸葛亮说完话,又对赵云再好生叮嘱了一番,告诉其这次可是事关全军存亡的大事,一定要刘备下令退兵。 “军师,你放心便好了,我一定成功劝说主公下令退兵。” 赵云还从未见过自家军师会这样慌张,自然是明白问题的严重性。 “赵云,这次去葭萌关,一定还要保护好主公的安全,绝对不能让主公有任何的闪失。” 诸葛亮派赵云去,一者知道其素来明白事理、知道顾全大局,一定会力劝刘备。 另外一点,则是知道赵云忠勇,若真有什么危险,其也可以护刘备安全。 “军师,赵云一定会带主公安全离开葭萌关、尽早返回荆州。” 第十七章 聚将升帐 大军在涪城休整了三日,将士们的战力得以很好的恢复,刘循方才率军兵发葭萌关。 “禀公子,我军的斥候发现有数十名骑兵趁夜色进了葭萌关。” 刘循自领兵至葭萌关前,并没有选择在第一时间攻城,而是命令全军尽数离关十里安营扎寨。 “按照他们来的方向,加上斥候的描述,说是来的骑兵中有一持枪的马甲俱白的人。若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刘备军中的大将赵云,诸葛亮派他来葭萌关了。” 从赵毅一开始听斥候汇报的时候,他便已经确定了进葭萌关的骑兵领头的人是赵云。 “赵云来了?他这是来替诸葛亮做说客的吗?” 因为以前读三国的影响,刘循对这位号称是最完美的武将赵云,可是有着无限的仰慕和敬佩。 对于其来葭萌关的目的,虽说还不能太确定,但刘循已然想出了大概。 不等赵毅回答,刘循便再次开口说道,而前面的一句发问,反而像是其是自言自语。 “赵毅,你即刻去击鼓聚将,这场仗或许快要结束了。” “公子,是我们要赢了吗?” “赵毅,这个待会你就明白了,但是现在先保密。” 赵毅满脸苦笑,只好无奈地领命离开,刘循则立刻穿戴好甲衣,于中军大帐中等待众人。 “循儿,这大晚上的,你小子击鼓聚将干嘛? 是不是有仗要打了?这几天早都给我憋坏了,这次打我可要做先锋,谁都不要和老夫我抢,否则可不要怪老夫不留情面。” 等众人差不多都来了的时候,刘循的岳父、益州地方上的实权派庞義大步迈入中军大帐。 自刘循收复涪城、重创了刘备,益州各地观望的人立刻态度转变,全部都对刘璋要宣誓效忠。 而巴西郡太守庞義,刘璋的姻亲、刘循的岳父大人,更是亲自带领一万兵马前来与刘循汇合。 刘循立刻起身相迎,说道:“岳父,我叫大家来,可不是有仗要打了,而是估计这仗快要结束了,想要和大家商量一些事。” 对于庞義的到来,刘循可是给足了情面,不仅当时亲自出迎、设宴接风,更是有求必应,而且军需供给还全部优先由其选择。 “循儿,这刘备不是还在葭萌关里面负隅顽抗吗?你这怎么说这场仗要结束了呢?” 其实这仗,现在结不结束根本关系不大,毕竟庞義认为自己已经做完了该做的事情。 “岳父,你先坐下来,听我说完。” 刘循招呼完庞義,方才命法正给众人解释:“刘备自涪城一败,其兵马损伤大半,早已是无力夺取益州,可其迟迟不肯下令退兵。 则是寄希望于诸葛亮从荆州带来的兵马,可以在巴东郡打开局面,自己再伺机而动,以为或许还有再行夺取益州的机会。” 法正虽说有反叛之举,但是经过刘循的力荐,吴懿、张任等人亦出力不少,总算使其重新被刘璋接纳,命其辅佐刘循指挥作战。 “可是刘备又怎么知道?自己夺取益州的机会,其实早都已经没有了。 严颜、王谋两位太守麾下的兵马虽说只有万余人,没有诸葛亮的两万兵马多,但是我军凭借着地形的优势,加上公子一早便命他们建立了水寨,其水师根本发挥不了作用,因而诸葛亮绝对进不了益州一步。” 刘循对于战局的所有的安排,全部都选择了向法正公开,毕竟你要人家出谋划策,总要先告诉人家实情才对吧? “如今就算刘备分不清状况,但诸葛亮想来心中明白,他们绝对没有再夺取益州的机会了。 我军的斥候方才回报,诸葛亮派赵云来葭萌关了,想来其带来的便是劝刘备退兵的书信。” “孝直这么一说,方才我说的这场仗要打完了,大家明白了吧?” “公子,刘备他知道打不赢了,现在想要退兵自然没什么可说的。 但是我军现在士气正盛,正是用兵的好时候,可不能任由刘备离开我们益州。不如现在便派兵马合围葭萌关,我雷铜愿意做先锋,替公子去活捉了刘备这大耳贼。” 雷铜的话一说,结果不出刘循的预料,立刻便有人为之响应。 “公子,只要我们现在杀了刘备,荆州则定会群龙无首,我军或许还可趁势夺取荆州。” ………… 刘循看着慷慨激昂的众人,若是任由他们说下去,估计一会便要说夺取天下的事情了。 “其实诸位兄弟说的,刘循并非是没有想过,只是再细细考量了一下,我便打消了这个想法。” 刘循看着众人的疑惑脸,只好再次推出了法正,要其给众人解释一下,自己为什么不能杀刘备。 “诸位将军们有功业之心,这自然是好的,只是现在我们杀刘备的时机还不成熟。 一者,这刘备只要在一天,曹操便会多注意其一天,这样可以帮忙我们吸引曹操的注意力。 二者,若是我们杀了刘备,凭借我军现在的情况,出兵夺取荆州的难度堪比登天,与其便宜了孙权、曹操,不如要刘备再苟延残喘几年,顺便替我们守一下荆州。” 其实这个问题,刘循一开始便打定了主意,又与法正反复论证了多次,两人皆认为刘备现在活着,比杀了其有用的多。 经过法正这样一解释,众人总算是安静了。 “刘备在我益州为非作歹,我知道大家都对其恨之入骨,虽然说是不能杀了刘备,但是我一定会想办法,替我益州死伤的将士要个说法。 我们虽说是不打了,但是刘备自然明白,若是没有我们的允许,他绝对是难以安然地离开益州。 因而若是我估计的不错的话,他定然会派人来求和,然后自是我们说什么便是什么了。 我现在想着不管怎么样,我们至少都应该管刘备要回当初他欺骗我们所得的粮草器械吧?还有我军死伤的士卒,他刘备多少应该表示一下吧?反正大家尽管放心,我绝对不会要其好受的。” 这收尾的一步,刘循其实早在开始要打涪城的时候,便已经考虑的差不多了。 第十八章 讨价还价 刘备尽管有诸多的不情愿,但最终还是在赵云的竭力劝说下,按照诸葛亮的意思,派使者向刘循求和。 最终在双方的约定下,两人于同一日出现在了一处高地,打算好生商量一下这议和的一些细节。 刘备带了赵云与孙乾,刘循则带了张任与吴懿,本来是打算带法正的,不过想来有些不妥,所以便又带了自己的舅父吴懿。 “如今陛下已经下旨,说皇叔并非是我大汉宗室的人,虽说再称呼为皇叔是不妥了。 但是这一时间,我实在是没有什么更好的称呼来替代了,所以便再称呼几声,想来陛下应该是不会怪我的。” 刘循看着言语中对刘备满是尊重,一口一口地喊着皇叔,殊不知这对刘备而言,干脆是一种变相地嘲讽。 “刘循公子,我家主公汉室宗亲的身份,是陛下亲口承认。如今所谓的陛下下旨,不过是汉贼曹操与一些奸佞小人的阴谋诡计而已。 这么明显的骗局,刘循公子怎么都会上当呢?” 孙乾颇有些得意,认为自己替主公刘备保全了颜面,同时还讽刺了刘循。 “可能是刘循年幼无知吧?所以没有发现这是有人故意捣的鬼。 只是不知道天下人是和刘循一样,认为陛下的圣旨是真的,还是如孙乾大人一样,认为是有人在故意陷害皇叔。” 刘备面色铁青,出言结束了这个话题:“刘循,我今天来是与你议和的,不是来说这个事的,我们直接说正事。” “皇叔,实在不好意思,我差点忘了你今天是来求和。” 刘备说是议和,刘循则说是求和,虽然说是有恶心刘备的成份,但更多的则是为了控制主动权。 “刘循,我说的是议和,不是求和。” “皇叔,这有什么区别吗?不管是议和还是求和,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嘛? 我们两人都想尽早结束这场该死的战争,皇叔是想要回荆州,而我想要回成都,但算下距离的话,荆州好像更远一些,想来皇叔应该是更急一些吧?” “刘循公子,我主诚信与你议和,还望你认真对待。” 赵云在一旁,替刘备说道。 刘循见赵云说话了,毕竟是自己曾经敬仰的人,多少都应该给些情面。 “皇叔,你既然诚心要议和,我便亦坦诚相待。 其实这议和的条件,上次在涪城的时候已经说过了,但是考虑到现在的情况有变,毕竟法正先生已经回归益州,我总不能再要皇叔给我变一个法正出来给我吧?” 刘循说着话的时候,言语中难免多了几份得意。 “刘循,你上次说的条件,我根本不可能答应,你就不要痴心妄想了。” “皇叔,我知道你有难处,作为晚辈来说,理应体谅你的不易。 我便退一步,你只需要将你自入川以来,我父亲增援你的兵马、器械、粮草等物还给我。另外,再送我益州五千匹战马,算作是对益州死伤将士的赔偿。” 刘循已经算过了,刘备还了刘璋支援给的东西,再出五千匹战马,已经是其可以承担的极限了。 毕竟自己还要给其保留力量,好作为自己的挡箭牌,吸引曹操的注意和阻止孙权对益州动手。 “刘循,你父给我支援的粮草器械等物,乃是要我对付汉中张鲁,所以早已都在战场上损耗了。 至于五千匹战马,你更是在痴人说梦了,我荆州总共才有多少战马,我怎么会给你五千战马?” 刘循见刘备反对,虽然心中已经有预料了,但还是有些生气,怒声说道: “皇叔,你自己都说了,我父给你的粮草器械是用来打张鲁,可是你一兵一卒都没有用在汉中呀?如此难道不应该将这些还给我们吗? 另外的五千匹战马,我益州伤亡的将士有数万人,五千匹战马多吗?若是可以的话,我宁愿不要这些战马,只要我益州的将士们活着,可以吗?” 刘备一时语塞,倒是赵云在一旁打圆场说道:“刘循公子,如今说这些已然是迟了,如今我们是真心求和,还希望你能重新考虑一下条件。” “皇叔、赵云将军,我不瞒你们说,我自率军从涪城出发的那一刻,大营中的数十位将军纷纷都要请战。 这些天以来,若不是我竭力安抚将士们的情绪,你以为葭萌关能有太平吗?今日若是我们达不成一致的话,我向皇叔保证,明日我军的五万精锐定会齐至葭萌关,我军的军旗亦会出现在葭萌关的城头。” “公子,我早便说了,根本没有议和的必要。你只要给我一天的时间,我便可以率军攻克葭萌关。” 张任这句话,干脆堪称是神助攻。 刘循与张任简短的言语中,充满了威胁的意味,刘备见到这一幕,有些担心一言不合真的再打起来,方才开始让步了。 不过其还是没有说话,而是给一旁的孙乾示意,令其说道: “刘循公子,今日乃是议和,我们便不要说打仗的事了。 只是你提的条件,对于我们而言,确实是有难度,可不可以稍微少一点,这样的话,我们主公回去对全军将士亦好交代一些。” “孙乾先生,我敬你是名士,给你一个情面,但是你说的话算数吗?若是我降低要求,皇叔他依然不同意的话,应该如何呢?” 刘循的意思自然很明确,是要刘备亲自开口服软。 “刘循,只要你降低要求,我便答应你的条件。” 荆州虽时都有危险,刘备确实要尽早结束这场战事,尽快地返回荆州主持局面,方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皇叔,你要一开始便是这个态度,我们说不定已经达成合约了。” 刘循态度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开始笑着说道。 “刘璋给我的军备器械,我可以全部归还,但军中粮草已然不多了,最多只能归还当初的一半,至于你要的五千匹战马,确实是有难度,三千匹如何? 刘循,这已经是我的底线了,你若还是不愿意同意这次议和的话,我们便只好不死不休了。 虽然我不会好过,但是我保证,你亦不会有一天的安稳日子。” “皇叔,你这是干嘛?你说的这么有诚意,我怎么能不答应呢? 只不过还要再加一句话,你以后永远不许再对我益州用兵,一兵一卒都不可以。” 第十九章 刘备退兵 刘备毕竟现在牵挂着荆州,见刘循同意退一步,其便先答应了刘循的条件。 “刘循,你的条件我都答应了,不知你可否为我军提供一下方便,使我们可以先下巴东郡,再行返回南郡?” 刘循笑着说道:“皇叔,大家毕竟亲戚一场,我怎么会不为你考虑呢? 若按你说的走,这样不仅需要的时间长,而且路途险峻,实在不是上策。” 虽然刘备现在兵力远不及自己,但若是在巴东郡孤注一掷的话,与诸葛亮前后夹击,则巴东郡可就危险了。 刘循可不想,刘备退都要退兵了,再给自己出什么制造麻烦。 “皇叔,你如今在葭萌关,只需往东直行,穿过上庸、南阳两地,你便可以成功返回南郡了。 若是这样走的话,想来不用几天的功夫,而且比蜀道来说更为好走,侄儿为你考虑的怎么样?” 刘备咬牙切齿地说道:“刘循,你不知道上庸是张鲁的地盘,南阳是曹操的地盘,更有其大将曹仁亲自坐镇吗?” “皇叔,你先听我说完,上庸虽说是张鲁的地盘,但这只不过是名义上的而已,其实是由当地的豪强操纵的。 他们那些人,只想守着自己的地盘过日子,哪里敢主动找皇叔的麻烦? 只要皇叔向他们道明来意,只说是要借道回荆州,他们说不定还会设宴送皇叔离开呢?” “刘循,纵然是按你说的,我军经过上庸的时候不会有麻烦,那南阳怎么说呢?难道曹仁能无动于衷地看着我回南郡吗?” “曹仁吗?曹仁素来以善守著名,主动出击可并非是他的长处。 皇叔返回的时候,只需要命关羽将军率兵北上,只要做出来一副要打襄阳的样子,曹仁自然是不敢轻易出城的。” 话虽是这样说,但只要刘备离开葭萌关了,其再发生什么事情,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皇叔,我已经都为你考虑好了,你这样走肯定是不会有问题了。” 刘备这时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刘循,可是谁要主动权在人家手中,自己亦只能妥协了。 “皇叔,我们既然达成一致了,那么以后便还是朋友,我与父亲都不是什么记仇的人。 若是你回荆州有什么难处了,可以来信告诉我们一声,如果是可以帮的我们一定帮。” 刘循起身离开自己的位置,态度诚恳地说道。 不过面对刘循的这一番表态,刘备不过是冷哼了一声,权当做是回应了。 “刘循公子说的对,以后还是朋友,大家可以互相援助,以后我主真有什么危难了,希望公子能记住今天的话,第一时间前来帮忙。” 既然是要议和,自然没必要现在与刘循将关系搞僵,所以孙乾不顾越俎代庖的嫌疑,直接替刘备应承了。 “皇叔,俗话说气大伤身,如今你已经年近半百了,以后还是少生气,毕竟这身体要紧吗?兵马钱粮、土地人口都是身外之物,没有了便没有了呗!” 刘循说的安慰之言,倒还不如不安慰,直接又给了刘备一记重击。 孙乾在一旁看着,想着刘备与刘循两个人还是不要再说话了,要不好不容易达成的合约再给毁了,那可就是得不偿失了。 “刘循公子,这不知你打算什么时候派兵进驻葭萌关?” “孙乾先生,你们的意思呢?” 刘循感觉孙乾好像话中有话,其便没有开口回答,而是选择反问了回去。 “刘循公子,我军的杂物较多,整理起来可能需要一些时间,所以想着可以多待几天,我们便以一月为期,如何? 只要给我们一月的时间,届时保证完完整整地将葭萌关交还给公子。” 刘备虽然没有言语,但是这一刻,其注意力却是高度集中,想要听刘循是否会答应。 “孙乾先生,这点小事自然是没问题了,不要说一个月,就算是一年半载都没有什么问题。” 刘循这话一出,吴懿、张任不由为之侧目,方才的刘循可是寸步不让,怎么这一下便妥协了呢? 只要刘备在葭萌关多留一天,这场战争便不算是结束,而是鬼知道,刘备待在葭萌关里会搞什么阴谋诡计呢? “不过孙乾先生,我有两件事情要提前说清楚,算是先礼后兵。 你们在葭萌关里面驻扎一天,我们之间的战事便一天不算结束,若是我发现你们有任何越轨的行为,我会立刻发兵收复葭萌关。 另外,葭萌关中的一切均属于我们益州,若是少一户百姓、少一件民房、少一片砖瓦,我都希望皇叔可以为我解释清楚。” 刘循说这么多,其中最担心的还是刘备趁争取的时间,暗中将葭萌关中的百姓移往荆州,这可是刘循绝对不能接受的,因而一定要提前与其说清楚,防止这种情况的出现。 毕竟在如今这世道,人口可就是一切,只要有人,便可以有一切。 刘备本来见刘循这么爽快便答应了,其心中还有些窃喜,以为自己可以做些小动作了。 “刘循,你这是要议和的态度吗?你这样防备我,你将我当做什么人了? 我刘备是会在别人背后,行鬼鬼祟祟、偷鸡摸狗事情的人吗?” “皇叔不要动气,我这不是对你,主要是害怕皇叔麾下会有一二小人,暗中行了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破坏我与皇叔的关系。 所以在这里先说清楚,希望可以警示一些别有用心的人。” “刘循公子严重了,我主麾下绝对不会有人这样做的。” 赵云在一旁,颇为严肃地说道。 刘循笑了笑,看来赵云还不知道刘备私下的打算,亦或者说为人忠义的赵云,心中可能就不愿意这样做吧? “皇叔,其实你在葭萌关多待一天,荆州便多一份危险,如今你已不可能染指益州了,不妨早点回去守好荆州。 毕竟若是荆州再有什么闪失的话,你可便算是一无所有了,这种情况我们谁都不愿意发生。” 刘备尽管心中不情不愿,可这便是事实,否则其都不会出现在这里。 如今既然什么都不能做了,不如索性直接一点,早点率领兵马回荆州。 “刘循,今日合约达成,自今日起的第三天,我会准时带兵离开葭萌关。” 第二十章 亲赴巴东 刘备如约离开,对于葭萌关中的百姓秋毫无犯,而刘循与众人则只带了一万士卒进驻了葭萌关,其余的部队尽数在营中候命。 刘循一面安抚葭萌关的百姓,一面派斥候打探刘备的消息,最终在斥候确实刘备已返回荆州,诸葛亮的军队亦开始回师的时候,刘循方才长出了口气,这场战争总算是结束了。 “公子,刘备回荆州了,我军是不是也该回成都了? 这些天,我们军中有不少的兄弟们,说他们都想家了,一个个恨不得现在便飞奔回成都。” 大堂中的益州诸将们,人人兴高采烈,大有平素过年的气象。 “雷铜,我看是你想家了吧?我可是听军中不少的兄弟说,雷铜将军素来有些惧内,今日这么一来的话,我看是确认无疑了。” 雷铜立刻义正言辞地说道:“公子,这话你可不能胡说,我雷铜可是堂堂的将军,怎么可能怕自家夫人呢? 这要是传扬开来的话,我以后还怎么带兵呢?” “雷铜,既然这样的话,想来你便不用回成都了。我军正好要有人驻守葭萌关,以防备汉中的张鲁趁机生事。 我看这个人选,不如就你吧?” 刘循这话一出,雷铜想着真要是给留在这里了,可能真不用回家了。 “公子,我这出来已经数月了,若是再不回去的话,难免夫人有所挂念。 所以这驻守葭萌关的差事,你便换个人吧?若实在不行的话,我先回家给夫人说一声,再来葭萌关驻守。” 刘循笑着说道:“雷铜,你还是回家去吧!本公子可不想等回了成都,嫂夫人来管我要将军的时候,我却没有人给嫂夫人。” 众人立刻哄堂大笑,雷铜这惧内的名声,这次算是给坐实了。 不过一人欢喜一人忧,这葭萌关乃是益州与汉中接壤的重要地方,肯定是要有人驻守。 如今雷铜已经排除了,则意味着是他们其中的一人了。 “雷铜将军要回家,可葭萌关乃是我益州的重要城池,还是需要诸位有一人来亲自坐镇,这样大家都可以安心。 这次离开成都时间长了,我知道大家都想家了,但是现在注定有人不能回去了,所以还望大家体谅一下,现在哪位将军愿意替我们益州分忧、率军驻守这葭萌关?” 若不是情况不允许的话,刘循都想着自己留下了,毕竟这个时候,命令谁守都有些不近人情。 庞義完全没有了平素的模样,不仅不再口无遮拦,而直接成了一言不发。 吴懿、张任两人虽然有心要给刘循分忧,但是奈何刘循已经给两人私下说过话了,要两人陪自己回去,毕竟等回成都了,自己估计有很多事都需要倚重他们。 至于吴兰、赵毅、张虎等人,则都不在刘循的考虑范围,毕竟以他们现在的威望和才能,还不足以胜任此职。 “公子,如果实在没有合适的人选的话,这镇守葭萌关的事,便交给我刘馈吧? 请公子放心,只要有我在葭萌关一天,任何人都休想由这里进入益州。” 如同刘循预料的一般,刘馈果然自己出来了。 其实通过这些天的接触,刘循已经对众人了解的差不多了,刘馈虽说是有些进取不足,难以统领大军去攻城略地,但是若要说守城的话,其才能绝对不在张任之下。 “刘馈将军,由你来驻守这葭萌关,我哪里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对于你的实力,我想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你守卫葭萌关需要多少兵马?我一定满足你的需要。” 刘馈仔细在心中盘算了一下,又充分考虑了张鲁的军力后,方才说道: “公子,葭萌关的地势险峻,凭借地势防守起来事倍功半,我想有五千兵马便足够用了。” “刘馈,我给你一万人,而且都是我军中的精锐士卒。 张鲁虽然不足为惧,但是有了马超效力,加上还有不少的雍凉骑兵,其实力有不小的增长,所以我们切不可掉以轻心。” 刘馈不由有些小开心,笑着说道:“既然公子这样说了,这一万兵马,我便不推辞了。” 毕竟作为武将而言,谁会嫌自己麾下的兵多呢?还不都想着是多多益善。 “刘馈将军亲自出镇,这葭萌关的防务,我便不管了。” 葭萌关的事情解决好了,下面便该解决巴东郡的了。 “自王谋太守领兵进入巴东,使巴东郡的兵力得以增长,如今士卒应该有一万余人。 不过在我看来,这一万人还不够,我们需要再给巴东增兵一万人,方才可以应付以后可能会有的战事。” 刘循说的以后会发生的战事,自然是指刘备可能还会再找机会、对益州再次用兵。 “公子,这刘备不是才与我们议和吗?他怎么还会对我们用兵呢?” 巴东防备的重点是荆州,大家自然是心知肚明了。 “刘备这次同意议和,不过是担心曹操与孙权会对荆州出手,所以方才愿意退步,答应我们的条件。 不过一旦等其在荆州恢复了元气,其势必还是要再对我们益州起觊觎之心,哪时难免有一战,所以现在我们要提前做一些准备。” 若要说刘备没有夺取益州的心,整个大汉天下估计都没有什么信的人? “岳父,你的兵马来自巴西郡,与巴东郡亦算是一脉相承,若要他们去巴东郡驻守的话,以后即便是要回家探亲亦方便一些。 所以,我意是你与我一道去巴东郡,等严颜他们统一整训好军队,我们再一同回成都。” 刘循话音一落,大堂的气氛立刻冷了不少,就算平时话最多的雷铜,这个时候亦是满脸凝重之色。 毕竟对庞義来说,其兵马更像是自己的私人军队,如今刘循这样做,便相当于是要收回他的兵权。 “庞義及麾下的每一位士卒,唯公子之命是从。公子要他们去驻守巴东郡,我便与公子亲自送他们去巴东,交予严颜太守统率。” 众人见庞義这样说,虽然认为有些蹊跷,但对于这个结果,大家还是非常愿意接受的。 “舅父,我与岳父去巴东,你与张任将军则带着我军的其余人马,先行返回成都,代我向父亲及成都的文武报捷。” 第二十一章 理政之才 刘循与庞義一道,与其麾下的一万士卒经广汉郡、巴郡,经数十天的行军,终于出现在了鱼腹城西门。 而严颜、王谋两人按照事先算好的时间,一大早便离西门十里等候刘循。 “严兄,这次对刘备作战,公子的表现可谓是智勇双全、可圈可点。 其设法收复涪城、又通过埋伏歼灭刘备半数兵马,而且还事先布局,调我来巴东郡协助严兄布置防务,使诸葛亮无功而返。 严兄,主公有这样的公子,实在是我们益州之福、天下之福!” “王谋,这没什么可说的,公子自然是我军最大的功臣。 可是有一点,我还是不太满意,你说这局面已经是胜利在望了,只要公子一声令下,我们便可全歼了刘备。 可公子竟然与刘备议和,最终还是给刘备跑回荆州了。” “严兄,我不是与你说过了吗?公子这样做,自然是有其考虑的。 你若实在想问个清楚,待会等公子来了,你只需要一问,何必现在还耿耿于怀呢?” 两人正说话间,刘循与庞義及所统率的军队,开始缓慢映入众人的眼眶。 刘循看见两位太守亲自来接了,自然是不敢托大,果断步行上前相见。 庞義则在刘循身后,亦下马步行追了上去。 “巴东郡太守严颜、巴郡太守王谋,见过公子。” “严颜太守、王谋太守,刘循不是已经说过了吗? 你们不用专门出城等候,等刘循进城了,再亲自来见过两位太守。” “这次是公子力挽狂澜,打退了刘备的入侵,仅凭这一点,我二人出来迎接公子便是理所应当。 另外,严兄说是有事要问公子,可是一刻都不愿意再多等了。” 经王谋这么一说,刘循多少已经猜出严颜要说的疑问了。 “严太守,你有什么事情要问?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据实相告。” 严颜略微犹豫了一会,方才开口闻道:“公子,战场的主动权在我们,只要我们愿意便能取得全胜,可你为什么要浪费了这全歼刘备的大好机会呢?” 刘循没有片刻迟疑,而是直接开口答道:“严太守,在回答你的问题前,我可否先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我们全歼了刘备,可然后呢?” 这一问,严颜显然有些茫然,毕竟这些天只想着全歼刘备了,但是真要全歼了再要如何?其则还没有想,自然是没有答案了。 “我们杀了刘备,自然是派兵去占刘备的荆州了。” 严颜自认为这是一个不赖的回答,毕竟城池土地可是重要的资源。 “严太守,我们假设已经杀了刘备,但你说这北方的曹操,而且还有荆州东边的孙权,他们能看着我们去占领荆州吗? 恐怕是我们还没出手,他们两人便已经捷足先登了,这样我们不是在给他人做嫁衣吗?” 刘循刻意说慢了一些,以便严颜可以有足够的时间思考。 “刘备虽说是遭遇重创,但是其麾下的兵马依然有六七万人,还有诸葛亮、关羽、黄忠等贤臣良将辅佐,其实力依然强劲,可以说是与我们势均力敌。 因而,若是我们真要与刘备死磕的话,即使是最后胜了,恐怕我们的损失亦不会在少数。 所以,我思虑再三,最终还是以为刘备回了荆州,要比我们在益州给其杀了,对我们以后更为有利。” 刘循没有再说话,而是看着严颜。 严颜亦没有说话,而是回头看着正笑容满面的王谋。 “王谋,你是不是早知道这些了,可一直不告诉我,只等现在了,是吧?” “严兄,这你可是冤枉我了,我这听了公子说的,亦才明白了公子的考虑。 不过不得不说,公子能考虑这么长远,实在是难得呀!” 刘循对于严颜,自认为还是比较熟悉,毕竟史书中对其的记载颇多,知道其为人忠正,是可以托付之人。 但是,对于如今的这位巴郡太守王谋,刘循则是知之甚少,甚至于除过别人的举荐,自己都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王太守,你对于我的考虑,早已是一清二楚了吗?” “公子言重了,王谋只不过是有时瞎想,这要是对了,纯属是侥幸而已。” 见王谋的这幅模样,刘循则在心中默默地说了一句老狐狸。 “严太守,如果刘备再来的话,其进犯的方向肯定是在你这里,我考虑巴东的兵力有些不足,因而特意再为你带来了一万士卒,从现在起,他们便全部归你指挥了。” 刘循在说话时,回头指了指自己带来的一万兵马。 虽然说早已知道了,但现在亲自看着眼前雄壮的兵马,严颜则还是止不住的开心。 严颜虽说是一郡太守,但真要归根结底,其还是一个武将。 试问作为武将,谁会不希望自己麾下的士卒多多益善呢? “公子,这刘备不是与我们已经议和了吗?而且这次更是惨败收场,他还敢来我们益州撒野吗?” 刘循对于严颜的问题,一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作答。 “刘备在荆州难以成就大业,对我益州自然是贼心不死,只要其确保荆州的安全了,肯定还会再次图谋益州。” “刘备这贼子,真是不知害怕二字应该如何写? 公子尽管安心,只要有我在鱼腹一日,刘备他休想跨进我益州一步。” “岳父,这一万人都是你的兵,你对他们知根知底,了解士兵们的优劣。这两军重新整编的事情,你可要多配合严太守,务求在最短的时间完成。” “循儿,你尽管放心了,老夫一定全力配合严太守。” 庞義与严颜算是老相识了,虽然一直有些不对付,但是这次见庞義愿意主动交出兵马,严颜对其的态度立时便好了很多。 “庞太守,希望我们二人可以精诚合作,早日完成军队整编一事。” 刘循见两人都应承了,索性便做了一回甩手掌柜,没有参与两军重新整编的事情。 而是一心开始试探王谋的实力,在鱼腹的十余天,直接都与其在一起。 两人上说天下大势,下谈一县之民政治理,最终刘循得出了结论。 王谋并非一郡一州之才,其绝对有处理天下政务的才能。 第二十二章 父子夜谈 蜀郡,成都,州牧府。 刘循看着这熟悉而又陌生的府邸,原地驻马长达十余分钟,可始终都没有向前一步。 “公子,我们是不进去了吗?” 刘循站了十几分钟,赵毅便守了十几分钟。这会其干脆是搞不明白,毕竟哪有人进自己家,还要这么犹豫的? “赵毅,你怎么说话呢?我既然到家了,自然是要进去的。” 若要刘循说句实话,确实是有些不敢,毕竟如今的这座府邸,除过刘璋等人以外,还有一位自己的夫人。 可是自己现在都不知道怎么面对刘璋,更不用说是去见自己的夫人了。 “公子,既然要进,我这便去敲门?” “赵毅,现在已经是晚上了,你说我这时候突然回来,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刘循忙完了巴东的事情,便与庞義等人一同离开了鱼腹城。 因为庞義是巴西郡太守的缘故,而这次来成都了,其便要在成都为官,因而其便与刘循分开先去了巴西郡,打算举家迁往成都。 “公子,这个我在入城前,已经提醒过你了,可是你说没关系。” 刘循这才想起来,原本应该是明日入城,而时间正好是正午,一切正好。 可是自己不知怎么想的,没有选择去驿馆休息,而是直接快马加鞭地给进来了。 “公子,要不我们先去找家客栈,等明天再回府?” 赵毅这馊主意一出,刘循立刻心里默默地骂道: “赵毅,我到自己家了,结果跑去客栈了,你是怎么想的? 这要真是去客栈了,其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自己和刘璋怎么了?” “赵毅,你要是想去客栈的话,你便自己去客栈。 不过,以后可不要怪我,说什么你来成都了,我没有尽地主之谊。” 这下该赵毅不乐意了,立刻拒绝着说道:“公子,我早便听人说了,州牧府繁华无比,如今已经在门口了,怎么都要我进去看一眼呀?” 刘循看着其说道:“既然想要进去欣赏,还不快去敲门!” 赵毅报之一笑,立刻便去叩门了。 等府中的下人出来,一见是刘循回来了,州牧府立刻便热闹了起来,甚至有不少人专门从睡梦中挣扎起来,只是为了在第一时间见刘循,等明天出去了向人炫耀。 不过倒也不奇怪,毕竟刘循这人虽然还没有回来,但是其战胜刘备的各种传奇事迹,可是早已传遍了成都的大街小巷。 而前院的动静,立刻吸引来了府中的管家。 刘循上前对其抱拳行礼,而有些上年纪的老人家则是一再拒绝,口中不停说着不用,说着于礼不合。 “何叔,父亲他休息了吗?” 何葆,自小便在刘璋的身边了,可以说与其情同兄弟,是刘璋最为信任的人,亦是刘循最为敬重的人。 “公子,方才大人还在书房处理事情,现在肯定没有休息。 我这便带公子过去,大人见了你一定很高兴。虽然大人不说,但是府中的人都知道,大人一直都很挂念公子。” 刘循先是点头应承,继而开口说道:“何叔,这是赵毅,还有一些我军中的兄弟,你派人给他们安排一下住处和饭食。” 何葆没有多余的动作,立刻便交代了下去,赵毅一行人便都被领走了。 而何葆与刘循两人,则一同向刘璋的书房走,至于府中其余的下人,则都被何葆给打发回去了。 何葆这一路走着,自然是满心欢喜,不过刘循则是提心吊胆了一路,始终都没有想好给刘璋要先说什么。 “大人,公子回来了。” 何葆轻敲房门,向刘璋禀报。 不过敲门的结果,显然令刘循有些始料不及,自己非但没有等来刘璋的亲自出门,甚至于没有多说话,只是冷冰冰地要刘循进去。 何葆则有些不敢相信,毕竟这些天刘璋可是很想公子的呀!可现在事实如此,亦只好要刘循进去了,自己则守在了门口。 “刘循自巴东归来,给父亲请安。” 这个时候表现乖一点,自然是没有错的,因而刘循一进门便毕恭毕敬,甚至都没有去正视刘璋。 世人只知道刘璋性格懦弱、胸无大志,可刘循在进兵葭萌关的时候,刘璋派人送给刘循的密信中,尽数刘备生死之后的优劣,并令刘循点到为止。 那一刻,刘循方才明白过来,自己的这位老爹绝对不简单。 “这次对付刘备,你居功至伟,吴懿等人都已经告诉我了。 你想要什么赏赐,尽管开口。” “父亲言重了,孩儿为父亲分忧、为益州安定出力,何谈奖赏?” 如今面对冷冰冰的刘璋,刘循不禁都在想,是不是自己的身份暴露了?毕竟知子莫若父,说不定刘璋已经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儿子了。 “你不要赏赐,是想要什么?” 刘璋突然向前一步,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是想要这天下吗?” 这一下直接给刘循整傻了,自己是想要这天下,可是现在能说吗? 刘循现在害怕自己只要说的一个不合适,刘璋直接给自己推出去砍了。 “刘循愿以父亲马首是瞻,父亲想要什么,刘循便去为父亲争取什么。” “刘循,我现在是问你的志向,不要给我说这些空话。 我要听的是你的志向,你怎么想的便是什么。” 刘循抬头看着严肃的刘璋,想着干脆豁出去了。 “回父亲的话,若是父亲允许的话,刘循愿意为父亲逐鹿中原、一统天下。” 刘璋听着自己儿子说这大逆不道的话,不仅没有一点生气,而且还满心都是欢喜。 “循儿,父亲已经老了,早已没有这么大的志向了。” 刘璋说时想了一下,可能就算自己不老,依然不会有自己儿子说的这个志向。 “但是今天,父亲知道你有这份想法,父亲真的是很高兴,相信我大汉的列祖列宗亦会为你而骄傲。” 刘璋不禁想起来,刘焉临终时给自己说的,益州这里有天子气,以后肯定是要出帝王。 自己原本还有些不以为然,毕竟自己还只想着守好基业便足够了,根本没有争天下的想法,益州又怎么会有天子呢? 可是今日,父亲所说的预言,似乎是要成真了。 刘循见刘璋这般开心,方才有些明白过来,自己一进来,其便板着脸,只是想要问出自己的真实志向,自己还想是不是身份暴露,根本是多虑了。 第二十三章 政治联姻 “循儿,父亲现在说这样的话,你可以理解吗?” 刘璋身为大汉的宗室,自然是不愿看着这个历经四百余年的帝国,最终是个走向毁灭的结局。 可是自己,对内不能服众、以致益州有了地方割据的情况,对外还不能打赢张鲁,更是给其占去了不少地方。 这次则引狼入室,本意是请了刘备来打张鲁,不想自己差点给其打没了。 其实从刘璋继位至今,其很早便明白自己既没有去逐鹿中原的能力、更没有平定天下的气魄。 因而其早早便下定决心,不与任何人争天下,只要可以保益州百姓一方平安,自己这辈子便算是行了。 但这次刘循在战争中的表现,显然是令刘璋看见了新的希望,自己虽然不可以,但自己的儿子未尝不行呀? 另外,只要自己的儿子成了,与自己做的又有什么区别呢? “循儿,如今虽说汉室是朝堂犹在、陛下亦在所谓的许都皇宫,我等身为汉室宗亲,不可有染指江山的想法。 但是事实真相如何?如今所谓的汉室朝廷,不过是曹操用来掩人耳目的幌子,用来作为征伐天下的一种手段。” 刘璋显然是说至动情处了,眼眶不由有些湿润。 “刘备虽然是欺世盗名之辈,这次又对我益州图谋不轨,但是其一直以复兴汉室为名,我不管其是真心实意,或是借机笼络人心,但总归是有了为汉室发声的人。 但是现在,循儿,父亲希望这个人是你,由你来带领如今这天下还心存汉室的人,复兴我大汉江山。” 这一刻,刘循无疑是给刘璋的情绪感染了,其郑重其事地说道: “刘循定然会倾尽自己全力,助父亲复兴我大汉江山。 如今汉室虽然衰弱,但天下人中心存汉室的人依然是占据了绝大多数,儿相信只要父亲愿意出来领导,一定可以再建我大汉帝国。” 不过这感动归感动,兴奋归兴奋,但如今的老大还是自己老爹刘璋,这点刘循心里还是很清楚的。 “循儿,大汉立国四百余年,其影响肯定早已是深入人心。 现在一定还有无数人想着大汉,他们肯定都想要复兴汉室,只要取得了他们的支持,我们复兴大汉便有望了。” 经刘循这么一说,刘璋仿佛已经可以看见复兴的大汉了。 这一刻的刘璋,看着面前的儿子,真是怎么看怎么喜欢,唯一有些不好的情绪,则是悔恨自己怎么没能早点发现儿子的优秀,否则他们说不定早已开始准备复兴大汉的事了。 “父亲,如今的大汉天下,曹操占据着北方、又挟持了陛下,实力最为强盛。 孙权有扬、交两州,凭借其独步天下的水师,于东南称霸。而刘备有荆州五郡,麾下又有不少的贤臣良将,势力亦是不小。 父亲,我们若想要复兴大汉,这三人便是我们最主要的对手。” 而辽东的公孙渊、汉中的张鲁,刘循都没有说起,因为历史已经替刘循说明,他们两人显然没有角逐天下的本事和想法。 刘璋有些泄气地说道:“循儿,你说的这三人,可都是如今之英雄,若想要对付一人估计都不容易吧?” “父亲,这三人是英雄不假,但依父亲之实力,足以与他们相提并论。” 刘循这话可有没夸张,更不是为了哄刘璋开心。 诸葛亮在隆中对中说的很清楚,益州险塞、沃野千里、天府之士,而且还民殷国富,仅是凭借这些,刘璋便足以与刘备等人相提并论了。 “自黄巾之乱开始,我大汉州郡几乎皆有战火,又因各镇诸侯割据,相互之间更是战事不断,因而百姓们是死伤无数、流离失所。 但我益州社会安定,并没有什么大规模的战事,父亲又重视农业生产,因而老百姓得以安居乐业,这自然还吸引了无数流民来我益州定居生活。” 如今的益州,其人口约在五百余万人,甚至于与整个大汉北方的人口相差无几。 刘璋点头称是,毕竟这些年,太平的确实只有益州了。 “有人便有一切,加上我益州本来就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因而父亲只要潜心发展数年,足以与他们一争天下。” “循儿,你说的字字句句,真的都是说在为父的心里了。” 刘璋正打算再好好与刘循说一下具体的发展事宜,不想刘循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响了。 刘循有些无奈,挠了挠后脑勺,不知道要说什么。 “你都走了一路,早都应该进食休息,是父亲疏忽了,这只顾着与你说话了,竟然忘了这个事。” 刘璋拍了拍刘循的肩膀,立刻唤门外的何葆去给刘循准备饭食。 “大人,少夫人说公子肯定没有吃饭,所以已经命人给公子准备好了饭食,只待公子过去用饭。” 何葆推门进来禀道,并告诉刘循与其父亲,庞颖正在门外等候。 刘璋笑着说道:“看来还是我这个儿媳妇,更懂我的儿子。 循儿,你这一去便是好几个月的时间,现在回府是应该先去看自己夫人才对。现在颖儿在门外等你,你便与其一道去用饭。 你回来的消息,我待会告诉你母亲便好了。” 刘循还没反应过来,便稀里糊涂地来到了门外,远远地看着自己的夫人。 庞颖见刘循出来了,立刻小步走了过来,好像鼓足了勇气才说道:“夫君,我自己做了一些饭菜,我陪你过去用饭吧?” 刘循看着庞颖期待的眼睛,心中有些不解,好像两人犹如初识一般,但刘循与其成婚的时间,至少都该有半年的时间了。 难道是两人是政治联姻的缘故,所以刘循对其并不是很喜欢,而庞颖则不知什么缘故,对于刘循心存喜欢,一直在努力缓解两人的关系。 刘循没有再往下想,毕竟庞颖还在等自己的回答呢? 于是其连忙点了点头,庞颖好像有些意外,但取而代之的则是欢喜。 庞颖略微靠前一点,刘循则紧追其脚步,远处看着两人便像是并肩而行。 “老何,我这儿媳妇怎么样?” 刘璋一直看着两人,消失在视线的尽头,满脸都写着高兴。 “大人,少夫人对府中的人好,但对少年是更好,永远都在给少爷考虑。” 第二十四章 论功行赏 刘循回成都的消息,第二天全城人便都知道了。 而吴懿、张任、黄权、法正等益州的一众文武官员,则于正午时分,尽数都被刘璋请来了州牧府。 虽然大家在州牧府中已经议过很多次事了,但这次众人一进来还是有些吃惊,毕竟他们在大堂看见了从来不曾出现过的刘循。 不过虽说出人意料,但还算是在情理之中,毕竟大家都很清楚,这次是要封赏对刘备作战的有功之臣,而刘循则是最大的功臣。 “诸位将军,刘备背信弃义、率军突袭我军。在这危难之际,我益州文武上下一心、精诚团结,终于历尽艰险战胜了刘备,将其驱逐回了荆州。” 这次是与刘备作战,因而建功者自然多是武将。 “这有功者自然是要赏,原本在大军回成都的时候,我便应该奖赏诸位将军,但是因为循儿还未回来,所以我便一直拖在现在了。” 虽然还没有封赏立功的将军,但刘璋对于军中的普通士卒,则在他们返回成都的时候,其便已经命人给每一位士卒赏赐了千钱以及一匹蜀锦,以及用于庆功而不计其数的酒肉。 刘循起身,半开玩笑似的说道:“是刘循回来迟了,望诸位将军不要怪罪。” “公子乃是为我益州长久安定计,在设法迫使刘备退回荆州,又不辞辛劳地亲自带兵去巴东郡布防,以防刘备再次犯我,单是这份长远谋划,张任便对公子是佩服不已。” 张任担心在成都的人,不能理解刘循去巴东的事情,于是便借着向刘循表示佩服之意,帮其解释清楚了。 结果自然不差,在场的一众文武,不约而同都对刘循夸赞了几句。 刘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命益州的功曹从事开始宣读。 “张任处事沉稳、智勇兼备,先是于雒城诛杀了刘备的军师庞统,又在我军收复涪城时,以一人之力稳定局势、奠定了我军的胜利,最后更是在与刘备主力作战时,与黄忠死战而不退,为大军重创刘备争取了时间。” 张任显然有些吃惊,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这第一人会是自己,而且还细数自己的所有功劳。 “主公为表彰其功勋,现封其为奋威将军、关内侯,兼领益州骑军主将。 另,赏其金百斤、银五百斤、蜀锦百匹。” 这一刻,大堂中除过刘循与自己的父亲刘璋,其余则都陷入了沉默。 最后还是刘循出声提醒张任,其方才从震撼中恢复过来。 “主公,这赏赐实在是太多了,张任愧不敢领,望主公收回成命。” “公义,对你的赏赐,是我与公子一起定的,我们都以为没有问题。 依你的功劳,这份赏赐理所应当,你便不要再推辞了。” 刘循在一旁小声对其说道,若要是不领命谢恩的话,下面的将军们可都不好再领赏了。 张任闻言,方才不情不愿地向刘璋领命谢恩了。 “吴懿足智多谋、坚毅不拔,为我军可以顺利收复涪城,其独自领兵坚守城池,刘备军强攻数日依然无功而返。 在这次对刘备的作战中,更是一直身先士卒、鼓励我军士气,可谓是居功至伟!” “主公为表其功劳,现封其为奋武将军、关内侯,兼领益州步军主将。 另,赏其金百斤、银五百斤、蜀锦百匹。” “吴懿领命,多些主公赏赐。” 既然有张任领命在前,吴懿便没有再推辞,直接欣然接受了奖赏。 “刘馈、严颜、雷铜、吴兰四人作战有力、均有功勋,现封四人为裨将军、赐爵关内侯。 另分别赏四人,金五十金、银三百斤、蜀锦五十匹。” 刘馈领兵守葭萌关,严颜领兵守巴东郡,因而两人均不在场,只有雷铜与吴兰两人出来领命谢恩。 “巴西郡太守庞義深明大义,于我军与刘备对峙时期,毅然率军增援前方、并协助我军作战。 在巴东郡兵力缺乏,其又亲自统兵前往,并尽数交割自己兵马给严颜将军统领,可谓是有大功于益州。 现封其为右将军府司马,赐爵关内侯。另,赏金一百斤、银五百斤、蜀锦一百匹。” 刘协在曹操的授意下,在下旨罢免刘备的所有官职爵位的时候,对刘璋则采取了拉拢的手段,以天子名义封了刘璋为右将军、蜀侯,食邑一万户。 庞義还未来成都,因而便无人出来领命谢恩。 “谋士法正,精通兵法、深谙用兵之道,虽有为刘备出谋划策之举,然实则是因受张松哄骗、刘备迷惑,在经公子提点,其幡然醒悟,毅然返回为我军效力,助公子处理军务,建有功勋。” 刘璋说这些,则是为了帮法正摆脱所谓叛徒的称号,以便其可以在未来更好地做事。 “现封其为右将军府长史,另赏金五十金、银三百斤、蜀锦五十匹。” 法正的赏赐与雷铜等人一样,但刘璋能做到这一步,则已然是不容易了,其中刘循更是对其多次劝说,言称法正会是以后平定天下的重要人才。 “法正多谢主公,以后定誓死效忠主公。” 法正嘴上虽然这样说,心中想的则是刘循,这个自己真正想要效忠的人。 刘璋摆了摆手,示意法正退下,然后说道:“这次对刘备作战,并且可以战而胜之,除过前线将士们用命,还仰仗我益州文武万众一心、齐力对外,所以凡我益州官员,依其官职皆有赏赐。” 原本刘循第一次见刘璋这个封赏的命令时,心中不禁有些担忧,害怕刘璋这样的大手笔,直接给益州的府库搞空了。 谁知刘璋只说了一句,这些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已,益州府库的充盈程度绝对超乎任何人的想象,刘循这才放心。 “主公,这次我军可以打赢刘备,公子可以说是居功至伟,不知主公打算如何奖赏公子?” 吴懿见说完了所有人的赏赐,唯独没有说刘循,显然是有些着急了。 “舅父,刘循乃是为父效力,不敢要求赏赐!” 吴懿、张任等人一脸吃惊像,先是看着刘循,又将目光投向了刘璋。 “诸位将军,关于循儿,我是这样考虑的。最近我感觉身体有些不适,所以想由循儿来署右将军府事,代我执掌益州的军务,诸位以为如何?” 刘璋这一句话,军权便交给了刘循,而且这更是意味着,刘循已经被刘璋默认为继承人了。 “主公既身体不适,自然是要好生休息,公子如今正值青春年少,确实应该多为主公分担一些。 我等唯主公之命是从,一定好生辅佐公子。” 第二十五章 整兵备战 刘璋提议要刘循代自己执掌军务、总领军队的一切事宜时,刘循甚至于没有犹豫,其便拒绝了刘璋。 刘循自与刘备交战,发现军队战力有问题开始,其便开始谋划如何提升全军战力的事情了。 如今若是从刘璋手中接过军权,做起事情自然是得心应手、事半功倍,这点刘循何尝不知道呢? 只不过是自己如今还是子、还是臣,若是真全面掌控军队,不说刘璋能否对自己一直信任,但肯定会有一二小人向刘璋进谗言,若是父子因为有了隔阂,刘循自然宁可现在不要军权。 不过刘璋仿佛早已考虑好了一切,其要刘循尽管大胆的去做自己想做的,并告诉刘循,自己永远都会支持其做的决定。 “循儿,父亲我不善军务,又不懂治军,但是你可以,而且未来我益州甲士还要与天下争雄,他们需要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统帅。” 刘璋很清楚自己的短板,不过如今这短板,则完全可以补上了。 “循儿,你是我的儿子,我若是不相信你,我还能去相信谁呢?不管你做什么决定,父亲一定会是第一个支持你。” 刘璋的话,不仅是给了刘循足够的权力,更给了其足够的信任,令其完全可以自由的施展。 “刘循定不会辜负父亲所托、不负我益州、不负我益州士卒。” 最终刘璋于论功行赏的时候,向众人宣布了自己的命令,而刘循则亦正式开始了总领军务。 在其向吴懿、法正等人一一咨询过对军队的现状以及存在什么问题,还有如何解决后,其集合了众人的想法,加上自己所独有的知识与眼光,历经足足三天的努力,总算是定了应该如何整军的计划。 “诸位将军,经过与刘备一战,我发现了军中的一些问题。因而今日请大家来,这目的便是商议一下应该如何解决这些问题。” 议事堂中,右将军府长史法正、司马庞義、参军李严,步军主将吴懿、骑军主将张任、裨将军雷铜、吴兰等数十人。 等三十几人一一落座后,原本宽敞的大厅,竟然还有些拥挤了。 “公子,我军这不是都打赢了刘备吗?还能有什么问题?我看公子是你多虑了。” 赵寿,刘璋麾下的老将军,如今已然年近六旬。 “赵老将军,你没有去战场,所以不知道作战时,我军暴露出来的问题。” 刘循知道赵寿年纪大了,心中肯定想的是不愿意折腾。 “雷铜,你去了战场,你给赵老将军,以及其余在座的将军说一说,你都发现了什么问题?” 雷铜为人耿直、且有没有什么城府,刘循要其来说,便是要增强说服力。 “赵老将军,不是我雷铜胡言,我军与刘备军相比,这士卒战力的确是不如人家。 我军的邓贤、冷苞两位将军,他们的营寨明明已经占据了地形的优势,可刘备军用差不多相同的士兵来攻打两位将军的营寨,结果不仅是丢了营寨,而且两位将军还丢了性命。 另外,除过军队的战力,我军各部间的配合、互相支援作战,还有部分士卒不守军纪,这些全都是问题。” 刘循满意地看着雷铜,虽然说的都是些表面的问题,但已足够说明问题。 “雷铜,你小子胡言乱语,若按你这么说的话,我们是怎么打赢刘备的?” 赵寿突然起身,指着雷铜问道。 “我军能赢,除过公子的计谋,另外便是我军士卒死战,但是因为战力的问题,明明我军占据了主动,但还是损失了不少兄弟,他们其实本来可以不用死的。” 雷铜还没有发觉,赵寿已然是动气了,便还是怎么想的怎么说了。 “赵老将军,雷铜说的句句都是实情,这个刘循可以帮其作证。” 刘循摆了摆手,示意雷铜先坐会自己的位置。 “赵老将军,以及诸位将军,我军的问题已经很明显,而且已经到了必须要解决的时候了。” 刘循没有再给赵寿开口的机会,继续说道: “我对军队的要求,自然是要能打仗的军队,我对士兵的要求,自然是要可以打仗的士兵,而且不光要能打,还要能打赢才是。 因而这第一,我们便是要裁军,凡是大于四十、小于二十,以及身体有残疾的士卒,一律全部裁减。” 刘循已经统计过了,如今益州总共有兵马二十万,而刘循的打算则是经过裁兵,以及后续招募新兵补充,最终为十五万兵马,以免百姓负担过重。 “公子,若照你这般裁兵,我们营中恐怕就没有兵了?” 张耳,与赵寿同期的老将,言语中满是嘲讽之意。 “长史,你为诸位将军说一说,这几天调查的情况?” 法正离开位置,先是对刘循抱拳行礼,再对其余众人抱拳致意。 “我已经查过了所有士卒登记的信息,按照公子裁军的主张,年龄以及身体不符合要求的约有六万余人。 我军如今的数量是二十万,减去要裁去的这六万人,以及一些可能的意外情况,我估计最多裁军八万人。” 其中要多裁的两万人,是因为法正考虑到可能会有隐瞒信息这一说。 “张耳将军,这裁了八万人,我军还有十二万人,应该不至于空营吧?” “公子,即使我军不至于空营,但这一次要裁八万人,难免会引起益州的动荡不安吧?另外,若是这些被裁的士卒再为别有用心的人加以利用,恐怕立时便是一场大祸。” “张耳将军,你的这个担忧,确实是值得考虑。” 这种规模的裁军,确实是容易出现问题。 “我是这样想的,凡是被裁的士卒,每人需要补偿两千钱,而且地方必须再为他们每人至少提供三十亩地,以及一些必要的生产生活所需要的东西。 另外,我们在裁军的同时,可以建立我们益州自己的军器生产,而负责的工人则由被裁的士卒中选取。” 刘循与张任、吴懿都讨论过了,按照这种方式处理裁兵后续的问题,绝对不会有乱子发生,而且刘璋亦点头同意了,表示刘循尽管去做,自己全力支持。 第二十六章 父子一心 刘璋正在书房处理政务,不想何葆在门口轻声说道: “禀大人,赵寿、张耳等七位将军前来求见。” 刘璋要何葆进来,然后问道:“何老弟,他们说是什么事了吗,?” “回大人,我问几人时,他们都说的含糊不清。不过按我估计,他们十有八九是为了公子要整军的事情。 我听人说,公子在宣布要裁军的时候,赵寿、张耳都提出了疑问,另外几位将军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何老弟,你这么一说,我便知道他们是来干什么的了。” “大人,要不我直接去打发他们离开吧?以免给您添堵。” 何葆自小便照顾刘循,甚至可以说是何葆看着其长大的,现在哪里能允许他们来说刘循的坏话。 “我这若是给他们打发走了,他们下面肯定是要给循儿找麻烦,所以还是要他们进来,我与他们好好说一说,要他们配合一下循儿要做的事。” 何葆应声离开,刘璋则开始想,待会要如何劝这些老将军。 “诸位老兄弟,你们这一起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呀?” 等何葆领着赵寿等人进了书房,刘璋便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开口问道众人。 赵寿起身说道:“主公,公子裁军是要提高我军的战力,是对我益州有利的好事,我们这些人应该支持公子。 可是公子未免有些操之过急了,我军总共才只有二十万人,但是按公子的裁法,这一次性便要裁六七万人。 我们先不说裁的这些士卒会不会突然闹事,如果张鲁或者刘备要是趁机发难的话,我军靠什么去对付他们?” 刘璋笑了笑,说道:“赵寿,你这个问题,可有问过刘循他人吗?” 赵寿面有难色,但还是开口说道:“公子说张鲁只图自存,不会有向我益州用兵的计划,而且有刘馈领兵镇守在葭萌关,张鲁绝难进我益州一步。 而刘备方才逃回荆州,尽管曹操与孙权最后并未对其用兵,但其损失的兵马钱粮,足够其好好修养一段时间了。 另外,严颜将军麾下有两万兵马,依据地势防守,纵然刘备领荆州之军尽至,没有一两个月都休想进来我益州。” “赵寿,那么你是认为,公子分析的有问题?” 刘璋满面笑容,看着略微有些窘迫的赵寿,以及其余的六位将军。 “主公,我想的是公子说的这些都是假设,万一若是张鲁与刘备他们真的来了,一旦我军前方失利,而我们又没有兵马支援,难免情况会失控。” 现在话已经说到这里了,赵寿自然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说了。 赵寿带兵这么多年,其眼力自然还是有的,虽然他知道刘循说的在很大程度上是对的,但还是要说其不对,毕竟谁要刘循触及了他们这些人的利益呢? “刘循说的是张鲁和刘备短期内都不会来,而赵寿你现在说张鲁和刘备可能会一起来,是吧?” 刘璋言语中多了几份严肃,赵寿的话风立刻便变了。 “主公,我是担心……” “赵寿,你方才对我所言,应该可以算是军情吧?” 刘璋不等赵寿答话,而是继续问道:“何葆,如果谎报军情,按军法应该如何处置?” “谎报军情者,依军法当斩!” 何葆冷若冰霜,一字一句地说道。 “赵寿,这谎报军情的下场,你现在知道了,是吧? 那么我便再问你一句,你认为公子对形势的分析有问题吗?” 赵寿只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毕竟在其的记忆中,刘璋可从未像现在这样过,完全一副要杀人的模样。 “回主公,我以为公子的分析完全正确,没有任何问题。 赵将军他是一时失言,还望主公不要怪罪。” 张耳连忙离开位置,出来为赵寿打圆场。 “主公,张耳将军说的对,我只是一时失言,还请主公治罪。” 这一下,赵寿才搞明白刘璋的态度后,立刻跪地请罪。 “赵寿,我们都是老兄弟了,我怎么会治你的罪呢? 不过你们今日来,究竟是想要说些什么?我们还是要说清楚才是。” 刘璋离开主位,主动扶起了赵寿,但是依然没有松口。因为其深知,今日自己不彻底搞定这些老将军,他们来日便又要去给刘循找麻烦了。 “主公,我们今日过来,只是想要主公提醒一下公子,这凡事欲速则不达。 公子要裁兵的这个事,应该缓缓图之,千万不能操之过急。” 张耳现在哪里还敢说不要刘循裁军的事,那不是自己找死吗? “张耳,其实刘循裁军的事情,是我的主意。” 刘璋这一张口,众人便明白了,他们要再说刘循,其实便是在说刘璋了。 “刘循所以要在短时间内完成整兵的事情,这亦是出自我的授意。 方才赵寿不是说了吗?不一定哪天刘备和张鲁便会一起来犯我益州,所以这整顿兵马的事,自然是越快越好了。” 赵寿为首的七人,已然给方才刘璋一句要杀人给吓住了,这个时候自然只能点头称是了。 “赵寿、张耳,还有你们几位老兄弟,其实你们想的是什么,我这心中都清楚。 你们想的这裁军无非是第一步,等你们手中没有兵马了,这下一步便该是要裁将了,你们害怕失去手中的兵权,是不是这样?” 刘璋没有再多说什么,直接便点明了众人最担心的事情。毕竟他们这些老将军,若是没有了兵权,以前作威作福的日子,自然亦是要结束了。 “主公,我们说实话,我们确实是害怕公子给我们免职了。所以说,便想要公子慢一些裁军,我们好再为主公尽几年的力。” 刘璋笑了笑,没有直接揭穿几人,而是缓缓说道:“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人,其实什么都不重要,最重要的还是自己的身体。 你们看我,虽说是年纪还不大,但这不是军务都全部交给刘循了吗?我给你们说,我们这些老人家,现在要做的便是再送年轻人一程,而不是去和他们为难,你们说呢? 另外,你们都是我的老兄弟了,我是绝对不会亏待众位兄弟的,若真有一天你们都不带兵了,我保证诸位老兄弟都富贵一生。” 这话已经说明了,刘璋甚至都给他们承诺了,赵寿几个人哪里还能不明白刘璋的意思?自然是只能表示全力支持刘循整军了。 第二十七章 难以割舍 刘璋出面替刘循解决了老将军们这个的难题,可不想还有更大的难题,这时正在等着刘循。 “公子,大事不好了,我们要裁军的命令一经发布,成都大营中的士卒立刻便是一片哗然。 如今更是有数千名舍不得离开军营的老卒们,现在正围着中军大帐,说他们要向吴懿将军要个说法。” 成都大营总计有兵马五万,而且其中都是益州兵马的精锐,是刘璋专门为了保护成都的安全而设立的。 这次刘循的裁军,按照由近及远的原则,第一个便选择了成都大营。 “孝直,吴懿将军是怎么处置的?” 刘循如遭重击,自己起初要裁军的时候,显然是没有考虑好这个情况,看来自己还是有些急于求成了。 “公子,吴懿将军一时亦没有什么主意,命人回来请示公子。” “公子,我看他们就是嫌我们给的东西太少,所以才聚众闹事,无非是想多要一些好处罢了。 我这便带兵马过去,我看他们还能说什么?” 庞義二话不说,直接便喊着要带兵马去镇压了。 “岳父,你先不要急,这些老卒他们都在军中多年了,对我军自然多少都是有些感情的,如今不愿意离开,这亦是人之常情!” 刘循虽然没想好具体怎么化解,但是其明白,自己绝对不能动用兵马。 否则真要是一旦打起来,恐怕整个益州都要乱了。 “岳父,你与孝直在这里继续商议有关于裁军的细节,我亲自去一趟成都大营。 你们相信我,老卒们不愿意离开的事情,我一定会妥善解决好的。” 法正看着刘循,坚定地点了点头。 庞義则在一旁,显然是有些生气,不过还是嘱咐刘循注意安全。 刘循见两人答应,便带着赵毅以及四个亲兵,开始往成都大营狂奔。 而这时的成都大营,已然是乱成了一锅粥。 “我们为益州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如今我们虽说是年龄大了,但是还拿的起刀,还可以上阵杀敌,凭什么不要我们继续当兵?凭什么要我们回家去?” 如今围着吴懿来要说法的,大多都是因为年龄大而要被裁的士兵。 他们这一生,基本上都是在军营中渡过了,外面连亲人都没有,对于他们而言,这里便是他们的家,自然是不想离开军营了。 “大家先不要急,主公肯定是没有这个意思,我们现在要裁兵,是为了益州的军队整体可以提高战力,是为了我们益州以后可以打赢任何敌人。” 吴懿说的是口干舌燥,可是不仅什么用都没有,反而感觉来要说法的士兵们更激动了。 “吴懿将军,我在打刘备的时候,一个人杀了他们四个人,我的身手绝对拖不了大家的后退,为什么不要我?” “吴懿将军,还有我,我总共杀了刘备军十二个人,主公为什么不要我?” 前面那些靠近吴懿的老卒们,都开始历数他们杀敌的数量,打算用事实来向吴懿证明,他们可以继续当兵。 “你们的功劳,我们都知道,你们都是我益州军队中的英雄,更是我益州军队中的灵魂。” 刘循费尽力气喊完话,立刻便开始大口喘气,这一路真是累坏了。 成都大营中来要说法的士兵,不由全部向身后看过去,只见刘循等人气喘吁吁地站在大营门口。 刘循带着他们打过刘备,所以大多人都认识,这一下自然便都围过来了。 可以说是里三层、外三层,刘循给老卒们团团围在了核心。 “公子,吴懿将军说不要我们继续当兵了,你可要为我们说话,我们明明还能继续为主公效力,我们都还有这个实力。” 如今被裁的士兵们,显然还不知道这裁兵的命令,便是刘循做的。 “大家可能还不知道,这裁兵的命令其实是我下的,这裁兵的要求更是我亲自定的。” 刘循的话,如同利剑一般,直接便击碎了众人最后的希望。 “你们中的大多数人,都是与我一起并肩作战、一起打过刘备的人。但是大家想一下,我们在打刘备的时候,打的是有多么地吃力,可这是为什么呢? 我们已经有了地形的优势,而且是给刘备设伏,可以说是主动权完全在我们,但是结果呢?我们不仅给刘备逃了,而且还损失了不少兄弟。” 刘循现在说的,看似是和裁军的事情无关,但其实是裁军的起因。 “这结果自然是显而易见,我军的战力有问题,我军的战力不如刘备军。 我们应该怎么办?为了以后我们可以少死一些兄弟,为了我们以后可以打赢任何一场战争,我们都要提高我军的战力。” “公子,我们虽然年纪大了,但是我们完全还能上阵杀敌,我们不会影响大军的战力的。” 前方最靠近刘循的一位老卒,张嘴说道,不过其声音则小了很多,显然是没有什么底气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们每一个人如果在战场上,一定都会奋勇杀敌。” 刘循先是肯定了众人,方才继续说道: “我知道大家都有了感情,而且这份感情更是难以割舍。 但是,我坚持要裁军的原因有两个,一个是大家都为我益州厮杀了大半辈子,是时候该好好休息了。 如果家里还有亲人的话,可以回去含笑弄孙,好好地陪一下自己的家人。 如果是自己一个人无牵无挂的,可以去如今正要建的制造军械的工坊,在那里其实便还是在军中,只不过是换了下地方而已,陪在身边都还是老兄弟。” “这另一个原因,是你们都已经保卫益州这么多年了,我们是不是该给我益州年轻人一个机会,现在该他们来出力了。 这可是我们这些年轻人应该承担的责任,我相信各位都深明事理,你们肯定都不希望我们益州的年轻人不能担当大任的。” 刘循说清楚了原因,众人的态度总算是缓和了不少。 “我相信为了大局,为了我益州的未来可以更好,大家肯定都可以理解刘循的决定。 你们对于裁军还有什么看法?或者说有什么想说的,现在都可以说出来,我一定认真听大家的意见,并帮大家完成你们的想法。” 第二十八章 招募新兵 因为裁军,而要离开军队的士卒们,刘循要他们说一些事情,换言之便是提一些条件,其本来都已经打算好了,就算士卒们的要求再过分,自己都要想尽办法帮他们办了。 可是不想,最终前来讨要说法的士卒们,不仅没有再要求什么,而且都主动交还了兵器盔甲,与军中自己的兄弟们短暂的告别过了,他们便离开了这座视为家的大营。 离开军营的士卒们,其中有家的开始返家,无家可归的则主动去了正在筹备的兵器工坊。 刘循在成都大营,亲自目送着这些因裁军而离开士卒,心中不禁是感慨万千,而且是由衷地佩服这些顾全大局的士卒。 “孝直,你以右将军府的名义拟一道命令,告诉益州下属所有郡县,凡这次因裁军而卸甲归田的士卒,他们均是我益州的英雄。 这份命令中还要严令地方各级官吏,不仅不能对他们有任何的为难,而且还要尽全力去帮助他们,替他们解决生活中的难题。 否则我刘循,便亲自去找他们讲一下道理。” 刘循为了裁军的事情顺利进行,索性直接长住在成都大营了。 而法正、庞義作为其所谓的左膀右臂,自然是与其一同过来了。 “若真有公子去讲道理的时候,可以算我法正一个,我这虽然不怎么能打,但是道理说的还行。” 刘循笑着要其快去拟令,说真要是需要讲道理了,自己怎么都要带着骑军主将张任去才行。 “岳父,你去代我叮嘱李严一声,说如果是身有残疾的士卒去了工坊,可以不用进行劳作。 但若是他们一定要求的话,可以给他们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一定不要让他们感觉有什么不自在。” 每逢交战,自然便会有人受伤,而又没有好的治疗,这长年累月下来,军中自然便有了不少身体残疾者。 而这次的裁军,他们自然都是在其中要被裁的,因为没有亲人的关系,其中有不少的人去了制造军械的工坊,而负责筹备工坊工作的人,则正是李严。 庞義看着自己这个女婿,说不清楚究竟是喜欢还是讨厌? 若是说喜欢的话,自己又感觉其做做事情有些畏首畏尾,根本不像是自己的风格。 可若是不喜欢的话,自己又很欣赏其领军打仗的运筹帷幄、算无遗策,而且更为关键的,刘循是自己最喜欢的女儿的夫婿。 庞義答应一声,带了几名亲兵便去找李严了。 刘循则一人,继续目送着被裁的士卒们离开。 “公子,经过这二十天的努力,我们要裁军的任务基本完成了。” 原本益州二十万的军队,如今只有十三万士卒了,总共有七万的士卒陆续离开了军营,而这其中的三万人,又去了刘循亲自为其命名的成都兵工坊。 “诸位将军,这次裁军的同时,我们对各军的驻地亦进行了调动。” 法正在说的同时,命令一旁的士卒打开了兵力分布地图,其上面详细地标注了每一地的兵力以及相关部署。 “葭萌关是我们对张鲁的前线,现在有一万军驻防,由刘馈将军统领。” 葭萌关的一万兵马,刘循事先便筛选过了,每一个都可以说是精锐,所以这次裁兵对他们而言,几乎没有影响。 “巴东郡扼守荆州入川的要道,如今有兵马一万五千人,由严颜将军统领他们。” 巴东郡的驻军经过裁兵,由两万人变成了一万五千人。 不过刘循已下令,命令严颜再自行招募五千人,以免巴东郡的兵力不足。 “成都大营现有兵马八万,其中还包含益州仅有的一万骑兵。 另外,我益州其余的两万五千人,则分布在其余各郡,每郡兵力一千人至五千人不等,现由其郡的太守暂领。” 刘循为了方便军队下一步的训练,同时亦是削弱地方各郡的势力,所以趁这次机会,使绝大多数的兵力都集中在了成都大营。 “吴懿将军,成都大营的军队经过和刘备一战,又有这次的军队调动,原本的军队编制估计早已是混乱不堪了。 你是我益州步军的主将,这成都大营的七万步卒理应由你来统领。如今你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对这七万兵马重新进行整编,并开始再次训练他们,使他们成为” “回公子,我已按事先与公子议定的开始整编兵马,如今一切顺利,想来不久便可以完成。 另外,有关于军队的训练,我已开始整理练兵的计划。” 若是按原本的计划练兵,其实吴懿还可以更快,只不过这次刘循给其的一些意见,不仅军队的编制变了,而且训练的内容也有诸多的变化,其中的很多东西,吴懿都向刘循问了不只一次。 吴懿做的好,刘循自然亦不会吝啬言语了,对着其便是一顿夸奖。 “张任将军,如今虽说我军只有一万骑兵,但你可不能掉以轻心,还是要抓紧训练。毕竟骑兵在战场上,若是用对了地方,可是能成为决定整个战场的力量。” 益州虽说并不产马,但是刘璋毕竟经营了这么多年,战马的数量自然是不会只有一万。 其实如今益州可以用战马,大概约在两万五千匹左右。 不过刘循考虑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先组建一万骑兵,但是为每一个都配备双马,在最大程度上提高这一万骑兵的实力。 “公子放心便是了,只要给我三个月的时间,我保证给公子和主公看见一支完全不一样的强大骑兵。” 张任可是一点都不嫌少,反而是充满了干劲,一心要练一支纵横天下的骑兵出来。 “吴懿将军、张任将军,这练兵的事情便交给你们,我可是只管等着看你们的成果了。” 对于练兵的事,刘循一开始便没有打算插手,毕竟自己并没有练过兵,而现在亦绝不是自己练手的时候,但其还是给两人提了一些自己的意见。 “如今裁军、调防、练兵的事情都差不多了,我们这些不去负责练兵的人,是时候去招募新兵了。 按主公的意思,以及益州主簿等人的核算,我军还可以再招募五万新兵,用以进一步再增强我军的实力。” 第二十九章 语重心长 “父亲,您这么急召我回来,是有什么大事吗?” 刘循本来在成都大营正看吴懿练兵,可不想刘璋派人过来,要其立刻回府。 府中来传令的人神色严肃,刘循还以为是曹操或者刘备有了什么动静,于是片刻不敢耽误,立刻便带着人回了州牧府。 “循儿,其实没有什么大事,看来是我派去召你的人没有说清楚。 我说的是要他告诉你,若是你有时间的话便回家,但若是军中的事情太多的话,你便等处理完了军中的事情,然后再回家就行了。” 刘璋看着满头大汗的儿子,看着这个如今已经可以掌控军权、独当一面的儿子,可以说是满满的开心。 “不过,你这人虽在成都,可是数十天都没有回家,确实是有些不像话了。 你母亲已经向我抱怨好几次了,嫌我给你派的差事太多,自己这好久都没有办法见儿子。” “父亲,母亲她是不知道军中事情繁杂,所以才会这样说的,但是父亲您肯定能理解我的难处,这实在是因为军中的事情太多,我没有办法脱身,否则我怎么会不回家呢?” 刘璋话音一转,虽然是说儿子,但是没有半分的责怪之色。其耐心地听刘循解释完,笑了笑没有再说话,毕竟其便是这么告诉自己夫人的。 虽然刘璋没有继续问,但刘循还是打算简单地给父亲说一下军中的事情。 “父亲,吴懿、张任两位将军他们要对现有的军队整编训练,而我需要时时过去看他们训练的情况和进展,掌握我军队的战力情况。 新兵招募的工作亦开始了,在蜀郡、广汉郡等诸多地方,均设立了募兵的地方,我需要去各地巡察,以免有人在募兵的时候动手脚,给军队招募一些不合格的士卒。” 毕竟自己裁军再募兵的目的,便是尽可能地提高军队的战力,自然是不允许在招募新兵的时候出问题。 “另外,成都兵工坊的筹备工作已经差不多完成了。 估计再有几天的话,工坊便可以成功开始生产,预计一天便可生产兵器盔甲各五百余件,而且速度以后肯定还会再快一些,我看不用太久的时间,我军的兵器便可以用之不尽了。” 刘循细数了最近做的事情,而这一汇报,自己不由都感觉这些天确实是有些忙了,而且干脆忙的是一塌糊涂。 “父亲,实在不是我不想回家,只是这最近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我实在是分身乏力,还望父亲可以理解一下,并向母亲待会说一下。” 刘璋轻拍刘循的肩膀,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父亲自然是理解你的难处,不过你可要注意了,若真要是给忙坏了身子,那可便是得不偿失了。” 刘循忙言不会,说自己在军营生活的这些天,还感觉身体好了不少。 “循儿,不过你既然回来了,今日父亲可不能再任你返回军营。 你母亲已经给我念叨过很多次了,说是有多久多久没见你,不知道你吃的好不好,所以今天一定要见下你母亲,再和家里人一块吃饭。” 刘璋话已经说在这份了,刘循自然只能点头答应了。 不过还因为成都大营的法正等人,刘循认为自己这一天不回军营,但一切的工作肯定还能继续,不会有任何的影响。 “循儿,现在离吃饭还有一些时间,我看你还是不要继续在这了,你在军营一住这么久,颍儿每一天都要过来问你的消息。 你便先过去看下颖儿,然后我们再与母亲一同吃饭。” 若不是刘璋说了,刘循这些天忙的都要忘记自己的这位夫人了。自上次从巴东回来见了一次,刘循便没有再见过庞颍了。 刘循对这位因为政治联姻而成为自己夫人的庞颍,如今的印象便只有你做的饭很是好吃,其余则是一片空白。 刘璋见刘循迟迟不肯移步,语重心长地说道: “循儿,你是不是因为颍儿与你是政治联姻的缘故,所以才这样对她?” 刘循自然有些不解,自己是因为真的忙忘了,但难道真正的刘循,对自己的这位夫人亦是不理不睬? “父亲,我并不是介意政治联姻,只是这最近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另外,我与颍儿亦好久都没见了,这要是现在见面,我怕自己都不知道要与其说什么了。” 本来还有一句话,但刘循没有往下说出来,便是自己总不能与其谈论处理军务吧? 刘璋示意其先坐下,方才说道: “循儿,你与颖儿的婚姻是政治联姻不假,你们的婚姻是父亲我提的,目的是为了稳定益州的局势。 但是这其中有一点,你可能还不清楚。” 对于刘璋说的话,刘循显然只对自己不知道的感兴趣,至于这政治婚姻的事情,其实益州文武都心知肚明。 “我在向庞義提的时候,其一开始是拒绝的,但是不知为何,其在第二天便又说要答应了。 我这心里自然是起疑了,于是便派人去打探了一下,原来是颍儿知道了这事,其便坚持要嫁给你。” 刘循有些吃惊,追问道:“父亲,她为什么要这样呀?” “你爷爷还在、父亲还不是什么主公的时候,我与庞義的关系可要比现在好太多了。 正是因为这样的缘故,你与颍儿自小在一起玩,大概便是这个过程中,颍儿对你可能是有些动情了。” “循儿,你老实告诉我,你现在不愿意与颍儿亲近,是不是因为心中介意这所谓的政治联姻会事?” 刘循不知道应该如何作答,按道理来说,自己并不介意,只是现在的自己,不过才与庞颍见过一面而已,哪里会有什么感情? 可是这个话,自己又没有办法去告诉刘璋。 “循儿,颍儿是你的妻子,往后可能还会是你最亲的人。我希望你能给颖儿一个机会,同时给自己一个机会,你可以试着去接纳颍儿这个妻子。 相信父亲,颍儿如同你母亲一样,绝对会是一位好妻子。” 第三十章 一眼万年 刘循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去给刘璋说清楚,但还是如同其所愿,打算与庞颖、与自己的夫人好好地说会话,说不定可以与其讲清楚呢? 不过等其一出书房,方才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现在的庞颍会在哪里? 只好求助何葆,所幸何葆亦知道一些,其告诉刘循,往常的这个时候,庞颍应该都会在花园中一个人坐着发呆。 “公子,需要我陪你过去吗?” “何伯,你还是在里陪父亲,我自己去便好了。” 等其拒绝了何葆,刘循便一人独自往花园走,尽管其还没有想好,自己见了庞颖要说些什么,或者该怎么开口? 而这时,庞颍一人置身花园,身边空无一人,有些孤独地望着天空。 刘循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自然不忍心再打扰,于是便尽可能地放轻了自己的脚步,但不想还是给庞颍发现了。 庞颍显然没有想见,自己朝思暮想的人,突然便会来自己的身边。 在其还想着难道是自己方才许的愿望是不是成真的时候,刘循又向前走了几步,并且安静地坐在了其身边。 而坐在其一旁的庞颖,这时不由满脸通红,甚至说可以听见自己的每一次心跳。 “父亲是临时有事要找我商量,所以我便急匆匆地从军营回来了。因为事先大家都不知道,所以父亲可能便没有令人通知你一声。 我方才与父亲说完事,一想好久都没见你了。于是便不请自来,但你可千万不要怪我过来会打扰你看风景?这样我会很尴尬的。” 刘循简单给庞颍说了一下原委,并在结尾时开了一句玩笑。 不想庞颍脱口而出,说道:“夫君,你才是我眼里最好看的风景,任何风景都没有办法与夫君相提并论。” 这下该是刘循不淡定了,不过庞颖好像亦后知后觉,感觉方才这话说的太直白了,于是两人便都有些不好意思。 刘循为了打破这奇怪的气氛,索性不再看庞颍,同时为了道出自己的真实想法,其大概思考了一下,开始说道: “颖儿,其实我这次过来找你,是有些话想要和你说清楚。” 庞颍闻言,脸色不由大变,以为刘循这是要和自己摊牌了。 “夫君,我知道你对我们成婚的这件事情,其实一直都是心存芥蒂,因为我们是在政治联姻的情况下,所以方才结为夫妻。 自从我们成婚以来,你便对我是不闻不问、不管不顾,我知道这是你心里有些不愿意接受,所以才会这样,但要是时间一长的话,你肯定会想明白我的心意。” 庞颍这时显然快要急哭了,他有些着急地看着刘循,等待着其回答。 “颖儿,你误会了,我要说的不是政治联姻的事情。” 其实除过这个政治联姻,刘循曾经在葭萌关的时候,出于大局的需要,其私下还与庞義达成了交换。 庞颍永远是自己的正室夫人,而庞義则交出军权以及领地,并且永远为刘氏而效忠。 因而刘循心中本来便很清楚,加上刘璋方才对自己说的话,其自然更加坚定了庞颍与这些都无关的想法。 原本以为自己说了这话,庞颍的情绪能好一些,可是不想其竟然开始小声哭泣起来。 “颍儿,我知道政治联姻与你无关,我要说亦不是这个事,所以你先不要哭了,好吗?” 这可给刘循难坏了,虽然说是现代人,但这从来没有男朋友的刘循,哪里知道应该怎么哄女孩子呢? 不想庞颍看见了刘循这手足无措的模样,脸上突然有了一丝笑意,因为他发现自己爱的人,其实是在乎自己的。 刘循见其总算是笑了,为了再避免其误会,急忙开始表达自己的意思。 “颍儿,我这次回成都,父亲便要我来处理右将军府的军务,其实说白了便是给了我益州的军权。 而益州的军队,以往的问题实在太多,所以我便要想法设法地去提高军队的战力,方才能应对以后益州要面临的敌人,并且保护你和家人的安全。” 等刘循说完最近不回家的原因,实在是军中的事情太多而无法脱身,庞颍立刻便是破涕为笑,因为她现在心中很确定,刘循亦是喜欢自己的,毕竟其可是说要保护自己了。 “夫君,我还以为你是要休妻了,你不打算再和我在一起了,方才真的是要吓死我了。” 等其说完话,刘循还未答话,庞颍便直接扑进了其怀内,开始小声地诉说着自己满腹的委屈。 刘循静静地听其说着,并轻轻拍着其后背,算是补偿自己对庞颍的亏欠。 “颍儿,军中本来便诸事繁杂,如今又正值要大练兵马的时期,而我又负责统领军务,因而很多事情都需要我。 所以我的大部分时间,可能依然还要在军营中过了,但是我一定会尽可能地找时间回府来看你。” 刘循见庞颍情绪好了不少,轻轻地说道自己下面还要继续忙的事。 可庞颖这是第一次抱刘循,早已是被幸福给包围了,哪里还去管刘循在说什么,只管享受着这一刻的温暖。 刘循见其没有回音,于是便不再说话,而是继续轻轻地抱着庞颍,任由其在自己的怀中继续欢笑。 原本刘循来的时候,还一心想着要怎么给庞颍说清楚,自己应该先与她培养一下感情,然后才能说做夫妻的事。 可是结果,刘循在远处,只是看了庞颍一眼,仅仅不过一眼而已,其便感觉自己好像是喜欢上庞颍了。 从来没有谈过恋爱的刘循,自然是不知道所谓一见钟情的感受,但是想来自己看见庞颖的这一眼,便是老人家们常说的一眼万年了吧? 等刘璋命人准备好了饭菜,与自己的夫人一起,正等自己儿子与儿媳的时候,不想只等来了自己的老兄弟何葆。 “大人,我去唤公子的时候,发现少夫人在公子的怀中睡着了。” 公子则看了一眼天色,示意我不要出声。 而自己则轻轻地抱起少夫人,小声说是自己要先送少夫人回房间休息,要大人与夫人先用饭食。 还说待会等少夫人醒了,自己再与少夫人一起过来给大人和夫人赔罪。 第三十一章 将才匮乏 成都大营,中军大帐。 众人看着刘循开心的模样,不过早已是见怪不怪了,毕竟其都已经这样笑了有十来天了。 而这其中的原因,众人自然亦是一清二楚,而且为这更是没少开刘循的玩笑,只不过都被其一笑置之了。 不过成都大营中高兴的人除过刘循,其实还有其岳父庞義,这些天庞義不管对谁,可谓都是客气有礼,而且麾下的亲兵最近都没有挨骂。 大营的气氛虽然轻松,但是该做的事情则还是一件不少,招募新兵、步骑训练、以及开始正式生产兵器的成都兵工坊,全都有了不小的进展。 “公子,我们这次招募的新兵,总计是五万人,而且全部是按照公子制定的标准进行招募的士卒。” 刘循招募新兵的标准,可比裁军时要严格多了,不仅年龄要在二十到三十之间,而且还要每个人负重六十、前行五十里才算合格。 因为刘循领兵打赢了刘备,益州的百姓们开始都以军队为傲,所以虽然有这样的标准,但还是在短期内,便招募了五万新兵,而且还有不少的人遗憾来迟了,没有机会加入军队。 “如今的新军大营已经建成,五万新军亦已全部入营。 另外,主公已命吴班将军,全权负责训练五万新军。” 刘循考虑到新兵与原有的士卒间有不小的差距,因而便没有选择合兵,而是打算等新兵的训练完成,再决定是否要合兵。 而负责新军的吴班,则是吴懿的胞弟、刘循的另一位舅父。 其治军的能力,在益州亦可以说是数一数二的了。刘循亲自与其谈过,亦是不禁为其的才华折服,因而在刘璋询问何人时,其全力举荐了吴班。 “新军,如今已经交给吴班将军,我们便不用再费心了。 诸位将军与我的主要精力,依然还是成在都大营这步骑两军的训练。” 刘循示意法正,继续说一下步骑两军训练的情况,毕竟自己这段时间,时常是往返于军营和家,因而有好多的事情,自己都是一知半解,不甚清楚。 “公子,我们步骑两军的训练,如今亦是进展顺利。 但是现在步军有一个难题,我与吴懿将军两人已经商量了多次,可是依然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刘循不禁有些疑惑,有什么问题可以这么难,而且又只是步军的,立刻示意法正继续往下说。 可不想法正说既然是步军的问题,自然是步军主将吴懿说的更清楚一些,因而便要吴懿给刘循说这个难题。 “我按公子的建议,以一万人为一军,可这一军需要主将一人、副将两人。 可是现在,我们先不说每军的两位副将,即使是每军的一位主将,我与法正在军中仔细选择了数日,如今亦不过是只找了四五个人。” 本来益州的一些老将军,因为反对裁军的事,已经给刘璋严厉批评了。 继而又被刘璋的恩威并施,心中是又服又怕,不敢再插手军中的事情。 而刘循对于这些老将军们,自然是没有什么好感,因而索性便借了这个机会,要老将军们全都回家休息,永远不能再干预军务。 因为一次性数十位老将军都离开了军营的缘故,而军中的不少有能力的年轻人,则又还需要再好生历练一下,方才可以担当大任,因而便形成了现在有军无将的局面。 “诸位将军,方才孝直说的事,大家有什么好的办法吗?” 刘循现在想想,古人所说的三军易得、一将难求,果然是有道理的。 “公子,我们可否从已经卸甲归田的诸位老将军里面,从中选择数位明白大局、而且又懂练兵的人出任一军的主将,这样应该可以缓解一下我们缺乏将才的压力。” 吴懿现在说的这些,其很清楚刘循会不喜欢,但是还是说了,因为其实在是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 “舅父,刘循又不是什么小孩子,自然是不会给老将军们记仇。” 刘循对于吴懿的提议,知道其是为了自己好,因而自然是谈不上生气。 “舅父,现在已经归家修养的老将军,你将其中可以用的人拟一份名单给我,只要是真的有统兵之才的人,刘循可以亲自去请他们。” 吴懿见刘循点头答应,立刻开始在脑中分析,名单上应该都写谁? “吴懿将军说的这个办法外,大家可还有什么其余的好办法?” “公子,我军有这么多的将士,不说其中是藏龙卧虎了,但要找几个可以带兵的人,这还不容易吗? 我看直接在军中摆一擂台,谁要是上去打赢了,谁便是一军的主将。” 雷铜的无心之言,不想倒是使刘循等人眼前为之一亮,军中本来便以武为尊,如今以武力来定一军之主将,这自然亦是无可厚非。 刘循笑着起身,拍着雷铜的肩膀说道:“雷铜,这大家都没有办法的事,不想你一句话便解决了,你这可真是咱们益州的福将。” 不想雷铜竟有些不好意思:“公子,我这随口说的,有用就好。” “雷铜,你这可不是有用这么简单,这是太有用了。” 刘循夸完雷铜,还不忘说自己要为其这一句话专门记次功,而且以后一定要给奖赏。 “法正,你以为这个办法如何?” “公子,这个办法好是好,可以帮我们选出军中武艺高强的人,但若要为一军主将的话,这仅有武艺可不行,还需要看其是否有指挥作战的能力。” “孝直,这个无妨,我们可以先选出军中武艺高强的人,再考他们对统兵作战的见解。 另外,我们这里不是还有这么多统兵经验丰富的将军吗?若是选出的人是可造之材,我们不是还可以再教他们兵法吗?” 按照刘循的想法,只要他们在下一次战争前,可以出师的话,这样上战场便没问题。 这么好的主意,大帐中自然是全票通过了。 “吴懿将军,既然议定了,我们便按照这个办法来选拔。 另外,你再派人去通知吴班将军,新军中的一军主将亦用这个办法来选拔。” 第三十二章 出类拔萃 刘循要以军中比武的形式,并从前十中选择一军主将的公告一经张贴,全军上下不由都为之而沸腾,士卒们情绪高涨、争先恐后。 其中,以五万新卒的表现最为“疯狂”,若不是吴班主动出面给众人讲明了这其中的难度,恐怕要参加的便有两三万人了。 毕竟于他们而言,姑且先不说是否有机会成为一军的主将,但凡只要可以有个好名次,对他们以后的升职诸事,则肯定都是大有助益。 “柳大哥,这次的军中比武,你可一定要和我一起去参加,而且我已经和吴班将军说好了,只要咱们两个这次是胜者,我们便都可以正式地成为一军的主将了。” 何林,武艺精湛、又知兵法,可以说是新军中的佼佼者,刘循、法正、吴班等人对其都是赞不绝口。 因为其出众的能力,如今已被吴班暂命为新军中的五位主将之一了,不过因为新军现在还未正式成军的缘故,所以还是代职。 柳隐笑着说道:“何林,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说这次是十二万人一同比武,单是你要赢过我们这五万新军中的每一个人,我看都没有什么可能吧? 你还是快去找吴班将军,收回自己方才说的话吧?” “柳大哥,我们新军总共有五万人,又一万人为一军,这次每一军都有十个名额,总共便是有五十人可以代表新军去参加比武。我这虽说不敢保证打赢新军的每一个人,但是要进这五十名还是有信心的。 另外,就算最终输了,但是要能和全军的高手们一较高下,这已经是很开心的事了。” 何林在田隐这里,自然是不敢太过托大,毕竟两个人已经打过一次了,而且自己更是被打的没有还手之力,所以这索性便说了要认怂的话。 不过要是按何林心中的想法,自己则稳居前三,其中吴班第一、田隐第二、自己第三。 “何林,我方才是与你开玩笑,按照我和你的武艺来说,我们在新军中至少是稳居前五左右。” 田隐已经认识了新军中的大多数人,而且与不少都比试过,因而其说的这话,自然是八九不离十。 “但是,我对于成都大营中的情况还不熟悉,不知道他们中有没有实力足够赢过我们的人。 成都大营有七十人,我们和他们比武,这胜算有多少还真不好说。” 这次是要从十二万人中先选拔出一百二十人,而最终的胜者,则是这一百二十人中的前十人,其中的难度,自然是不言而喻。 “柳大哥,这次从成都大营选出来的人,我看他们都不会太强,毕竟要是武艺好的肯定早都已经升职了,哪里还会等到今天这个时候? 另外,我想若是柳大哥你全力以赴的话,恐怕益州这十几万人肯定都没有几个会是你的对手,所以不用担心了。” 柳隐看着自己的这位何老弟,听着其安慰自己的肺腑之言,不想结果是出奇的好,其倒真的没什么忧虑了。 毕竟换个角度想的话,若是有人能够打赢自己的话,这不是证明益州军中藏龙卧虎吗?证明了益州军的实力吗? 新军中的选拔开始后,如同柳隐的预料,其与何林都成功入选,与吴班一同前往成都大营。 “吴班将军,我听说这次的新军中有不少出类拔萃的人才,他们都应该是成功入选了吧?” 刘循看着桌案上的两份名单,不过其注意更多的还是新军。 “回公子,新军中的柳隐、何林、句扶等人全部入选,而且都是名列前茅的优异者,另外,名单上其余的人亦都是值得培养的好苗子。” 刘循仔细看着吴班送来的名单,其中虽然大多数都是陌生的名字,从未在史书中见过,但柳隐、句扶的名字,其可是知道多时了,这两人可都是蜀汉后期颇为耀眼的名将。 “吴班将军,你是新军的统领,你最为看好他们中的谁?” 刘循将名单递给法正,自己则开始继续询问吴班。 “公子,若是只论武艺的话,我想柳隐应该更胜一筹,但若是要论志勇兼备、用兵之道的话,我则更为看好句扶。 另外,何林机敏多智、性情豁达,若是假以时日、好生培养的话,应该亦能成为我军的一位良将。” “吴班将军,这柳隐的武艺真有这么强吗?” 从吴班的话中,刘循显然可以得出柳隐是五万新军中武艺最强的人,不禁对其的武力充满了好奇。 “吴班不怕公子和诸位笑话,我与柳隐曾私下比试了一次,最终亦只是勉力坚持了一百余合。 而且我有感觉,柳隐可能是顾及我的颜面,其还没有用尽全力。” 吴班这话一说,众人对于柳隐的实力,自然是有了一个大概的想象。 “公子,不想吴班将军竟然会输给这个柳隐,看来其武艺应该是不弱。不如我便去替公子看一下,这柳隐究竟有多少本事?” 张任立刻便有了兴趣,想要和柳隐去切磋一下,不过自然还有别的目的。 “公子,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若是柳隐有能力和我一争高下的话,恳请公子准其加入我骑军。” “公子,张任将军的这个请求,你可不能答应呀!我这都已经打算好了,等这次军中的比武结束,柳隐便正式成为我新军的五位主将之一。” 不等刘循说话,吴班便抢先给拒绝了,自己发现的人才,怎么能给张任这么就抢走呢? “张任将军,你们骑军中什么武艺超群的人没有,这我们新军中好歹发现一个,你好意思与我们抢吗?” “吴班将军,我这不是出于爱惜人才吗?你说柳隐武艺超群,若是要其加入骑军的话,是不是可以发挥更大的作用? 公子,我这可一心都是为了提高骑军的战力,还望公子做主。” 张任已经动心了,自然是不愿意轻松放手了。 “张任、吴班,你们的事,你们自己处置,我可不干这个得罪人的差事。 等这次比武结束了,你们要谁,你们自己商量。” 第三十三章 豪华阵容 成都大营,中军大帐。 “诸位兄弟,你们一开始有一百二十人,如今则只有这三十人了。 我想这一刻,我应该祝贺你们,因为你们这三十人,是从我们十二万士卒中脱颖而出的佼佼者,这足以证明你们每一人都有不凡的实力。” 虽然说只有三十人,但刘循已经可以说是心满意足了。 毕竟老话不是说了,三军易得、一将难求吗?自己可以从十二万人中选出三十位可塑之才,已然是很幸运了。 “诸位兄弟,我们这次比武的目的,我一开始便告诉大家了,是要选择一军的主将人选。 但是你们有三十人,而我军只有十八万人,我想你们应该都明白,这代表什么吧?” 三十人面面相觑,刘循的话已经说开了,他们哪里还能不明白呢? 这自然是代表着考核还没有结束,甚至于说是更残酷的考核还没有开始。 刘循见没有人答话,为了确保众人确实懂自己的意思了,于是点了自己最欣赏的人来作答。 “句扶,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刘循要自己作答的这一幕,句扶显然是没有预见,不过其还是迅速调整了自己的惊讶,开始侃侃而谈: “公子的意思,是要告诉我们这三十人,如今考核还没有结束,甚至于说是现在才算正式开始。 我们依然需要努力,而且是加倍努力,不能有片刻的松懈。” “正式开始?句扶,你这个说法倒是有些意思,可否具体说一说。” 刘循满意地点着头,只差没有出言称赞了。 “公子,不管是一开始的选拔,还是我们一百二十人淘汰至如今的三十人。 我们都是以个人的武力作为唯一的标准,但若真是要做一军之主将的话,只有武艺自然是远远不够,还应该考察其训练士卒、统兵作战以及其余方面的能力。 若是全部合格的话,方才有资格出任一军之主将。” “诸位,你们以为句扶说的如何?” 吴懿率先称赞道:“公子,按句扶今日的位置,可以说出这样的话,已然是十分难得了。” 一个人所处的位置,往往会局限一个人看问题的高度。比如说,句扶作为还没有什么正经军职的新士卒,但可以和刘循在同一个高度看问题,这自然是可以说优秀了。 “句扶,你能说出这样的话,我相信只要假以时日,你一定可以成为我益州全军中的佼佼者。” “句扶多谢吴将军称赞,以后定以吴将军的话鞭策自己,努力使自己成为益州军中有用的一员。” 与句扶一同的三十人,见刘循与步军主将吴懿都这般抬爱句扶,自然明白其前途肯定不可限量了,纷纷对其出言称赞。 唯有一旁的何林,其满脸都写着不高兴,小声给柳隐嘀咕道: “柳大哥,公子怎么不要你说呢?要是你说的话,一定可以比句扶说的好,现在出风头的人便是你了。” 自比武之日起,何林便有些看不惯句扶了,而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其与柳隐的实力不相上下,是柳隐最大的竞争对手。 柳隐笑着说道:“何林,你不要再替我不平了,我可没有任何的抱怨。 于我而言,可以有句扶这样的军中袍泽,已是人生幸事了,再一想未来可以与这样的人共同奋战,简直是人生再无遗憾!” 何林见柳隐又这样说,虽然知道自己是自讨没趣,但还是打算继续坚持下去,一定要柳隐赢过句扶。 句扶对于吴懿的称赞,则是一再谦让,言称其对自己评价过高了。 “句扶,吴懿将军称赞你,是发自内心对你的肯定,所以你便不要过谦了。” “但是你说的话,其实只说对了一半,还有另一半意思没有说。” 句扶自然有了兴趣,问道:“句扶敢问公子,另一半是什么?” 刘循先是示意其不用起身,等句扶坐回自己的位置,方才开始说: “我先前已经说了,你们这三十人都是军中的可塑之才,既然是可塑之才,自然是要有人来塑造才成,而且这塑造肯定需要一个过程。 所以下面的时间,你们不但要继续接受各方面的考核,还要开始学习与军队一切相关的事情。 不过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大家,这样可不会更轻松,而且还会比考核累百倍,所以大家要做好心理准备了。” 按刘循初步的打算,是三个月的时间完成对他们的培养以及考核。 “公子,你要我们学习,可谁来教我们这些人?” 何林脱口而出,毕竟他们这些人,怎么算可都是军中的佼佼者,这一般的人自然是不行的。 “何林,你以为谁来教你们最为合适呢?” 刘循对何林的脾性基本上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因而对其说这话,自然是一点都不奇怪。 “公子,这怎么都要吴班、雷铜、吴兰等将军们吧?” 刘循笑了笑,认为何林胃口不大,最起码没有自己的胃口大。 “何林,吴班将军负责训练新军,而雷铜、吴兰等将军则要负责成都大营中军队的日常训练,因而估计都没有什么时间。 不如你考虑一下我,由我来教你们如何?” “公子,你要教我们?我们自然是欣然受教。” 何林才说完话,柳隐便出言说道: “公子,何林素来没规矩惯了,还望公子不要怪罪。我军的士卒都知道,公子如今是全军最忙的人,我们就不给公子添麻烦了。 只要公子派来的人,我们一定都好好向其学习。” “柳隐,我这可没生气,何来的怪罪之说呢? 另外,你们可是我军的未来,是我军未来的领军之人,我如今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如何培养你们,使你们成为我军未来的栋梁之才。” 刘循说的这话,吴懿、张任两人表示绝对赞同,而句扶、柳隐三十位军中的佼佼者,则是满满的感动。 “我的打算,吴懿将军教导你们练兵的相关诸事,张任将军教你们沙场搏杀,长史法正教导你们用兵之法。” 这样的阵容,已然可以说是益州的顶配了。 第三十四章 将士职责 成都大营,演武场。 如同众人所预料的一般,何林败给了张任,可出乎大家意料的是,何林竟然都没有撑过十合,便已然没有还手之力了。 而且,如今还只是步战,若换作是张任更具优势的骑马搏杀,他们又能坚持多少回合呢? 其余围观的人,不由都开始思考,他们的实力真有这么弱吗?这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对手。 “张任将军,我技不如人,不是你的对手。” 何林这时可没有了什么自负,完全如同受教的学生一般,态度可谓是极其恭敬,毕竟谁要张任是其偶像呢? 这次选择入军,正是因为受张任与黄忠死战不退的事迹鼓动,方才选择成为益州的一名士卒。 现如今有机会与自己的偶像比试,虽然结果是输了,但何林则满不在乎,还沉浸在与张任比试的喜悦中而不能自拔。 张任笑了笑,说道:“何林,你不用气馁,今天你输给我了,但这可不代表明天,你还会再次输给我。 凭你如今的武艺,往后只要好生努力,若是假以时日的话,你未尝不会有机会打赢我。” 刘循在训练正式开始时,便已经给吴懿三人叮嘱好了,适当的鼓励可能会有更好的效果。 如今张任这样做,便算是充分贯彻了刘循的鼓励发展的方法。 “你们的问题,其实要是归根结底的话,皆是缺乏实战的经验。 这个经验,不是说你们与其余人日常的比试,而是说在真正战场的生死相搏,这个经验平常的练习根本没有办法给你们。” 由全军中选拔的三十人,其中有十八人都是新卒,而新卒最大的问题,是从来都没有体验过真正的战场,自然说不上能有真正沙场搏杀的体验。 “你们所缺乏的,则正是我要教给你们的。另外,我会想尽办法,令你们提前体验战争,体验什么才是真正的沙场搏杀。” 张任面色严肃,而闻其言的三十人,则满脸都是疑惑和震惊。 “张任将军,你不是说日常的训练没有办法吗?那我们要怎么体验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大家或许已经有了,但是都不太敢想,只等张任来给众人解答了。 “你们要想体验沙场搏杀,这个自然是要身临其境了,我已经给你们都打算好了。 我会先教你们沙场搏杀的经验,待你们都了然于心的时候,我会给你们安排一场真正的战争。” 张任面色不变,其余三十人的面色则大相径庭,可谓有人欢喜有人愁,其中十二位已经体验过战争的,自然没什么感觉,而从来没有参与作战的十八位新人,脸色则都不是太好。 “何林,我怎么看大家的兴致不高呀?你给我说一说原因。” 张任又点了何林的名,毕竟谁要何林这时的表情最为苦涩呢? “何林,是不是从来没有去过战场,你心中有些畏惧呀?” 张任见何林久久不语,于是其便走了过去,主动地坐在了何林的旁边。 “张任将军,我可不是害怕,只是一想真要去了战场,我们估计就有不少兄弟要离开了,永远地离开我们了。” 何林说着话的时候,早已是眼眶泛红,张任轻轻地拍了拍其肩膀,示意众人向自己靠近一些。 “我于沙场征战已有二十余年了,可能已经见过了太多的生离死别,见过了太多我军将士的尸体,因为实在不想经历这样的痛苦。 所以有时候打仗前,我的内心总是很犹豫,犹豫要不要去打这一仗,甚至于考虑说是,如果不打这一仗的话,这样一切是不是会更好,毕竟战场上不会死人了吗?自己的兄弟都可以活着了。” 张任一面给大家说着自己的心里话,一面回忆着那些永远离开自己的兄弟。 “可是事实证明,我的想法错了,而且是错的彻头彻尾。 在我还是校尉时,我奉命领军驻扎在广汉郡,而巴郡遭流寇袭扰,巴郡郡守派人来请我去带兵镇压。可我以这并不是自己的职责为由,拒绝了巴郡太守的请求。 但其实说到底,是我不想带着自己的兄弟们去镇压流寇,因为只要出兵便会死人,我已经深有体会了。” 众人都认真地听着其说话,想要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巴郡太守派来的人,见我坚持不肯出兵,只好独自回去复命了。 原本我以为,自己是做了一个利于自己兄弟的决定,因而认为并没有什么不妥。 可是第三天,我得知了巴郡临江城给流寇攻破的消息,可能是因为心中有些愧疚,我在得到郡守的同意后,带着兵马便去了临江。” 张任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一手轻掩自己的面孔,以免给众人看见了自己的眼泪。 句扶小声地问道:“张任将军,临江的情况应该很糟糕吧?” 流寇破城,会是什么样的情况,众人虽说没有亲身经历,但是脑海中依然有大概的画面。 “我走进了临江城,但是并没有发现一个人,只有数不尽的尸体。 我自然不愿意相信这样的结果,于是命令士卒寻遍了整座临江城,可依然没有找见一个可以说话的人。” 临江城,足足有两万余人,可是竟然找不出来一个活口。 面对这样的结果,张任的内心已然是崩溃了。 “张任将军,这不能怪你,要怪的人是那些杀人如麻的刽子手,是他们造成了临江的惨剧,我们应该严惩他们,用他们的性命祭奠临江的百姓。” 你一言我一语,大家都尽力地安慰着满眼泪水的张任。 “你们说的,我已经做了,用了三年的时间,两千七百一十二个流寇,全部永远地留在了临江城。” 张任为了找他们复仇,可是费尽了心思,用了无数的手段,总算是找齐了造成临江惨剧的流寇。 张任看着大家的震惊脸,笑着说道:“我告诉大家这件事,是想要你们都明白,我们要保护的不仅是自己的袍泽兄弟,更是普普通通的万千百姓,而且还应该时刻以百姓为先。 我们作为将士,若是不能护百姓周全的话,即使可以苟活一世,又有什么意义呢?” 句扶、何林等三十人不约而同地对张任点头,这一刻,他们显然是做出了选择,明白了他们作为将士的职责。 第三十五章 柳隐挂帅 时间总是在人们不经意间,以最快的速度流逝,而句扶等三十人为期三月的训练,亦进入了准备结尾的阶段。 “成都的正东方向五十里处,有一伙长期盘踞的山贼,他们大概有八十余人,领头的人是张海。” 张任有条不紊地讲着情况,而已经过蜕变的三十人,则都一言不发、全神贯注地听着其说山贼的情况,唯恐会错过什么有用的信息。 “第一天训练你们的时候,我便已经说过了,一定会给你们找一真正与人搏杀的机会。 如今的这伙山贼,正是我给你们找的机会,与人真正搏杀的机会。” 张海为首的山贼,张任其实都已经关注很长时间了,为的便是今天交由句扶等人去练手,好迈出他们人生的第一步。 “这次的任务,是取张海的首级。 另外,任务还需要注意的一点,你们只有一天一夜的时间,明天的这个时间,我要看见张海的首级。 若是不能取张海的人头,或者是没有按规定的时间完成这次行动,两种情况都算失败。” 张任看着自己的“学生”,自然认为并没有任何问题,毕竟他已经都打探清楚了。 张海不过是一介莽夫,仗着自己有些力气占山为王,手下亦都是一些小毛贼,根本没有什么像样的战力。 “如果你们还有什么疑问?现在可以问,但事先说好,我不一定会回答。” 句扶、柳隐等三十人知道,虽然还有很多不清楚的地方,但问了肯定是白问,索性大家都表示没有任何问题了。 其中不清楚的地方,他们自己去搞定便成了。 “既然没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你们便可以出发了,我在大营等你们的好消息。” 何林在众人答应过了,突然又大声说了一句:“张任将军,你只管等我们的好消息便是了。” 三十人牵着早已准备好的战马,一一向张任说了声告辞,急忙离开了成都大营,毕竟时间有限,他们只有一整天的时间,早点出发总归是对的。 张任没有急于离开,而是目送着三十人骑马出了营寨。 刘循缓步走了过来,轻声说道: “张任将军,他们可都是我军精锐中的精锐,而且你又亲自教了他们搏杀之术,现在不过是要对付一伙不足百人的山贼而已,你这怎么还担心了? 他们的实力,你可是一清二楚,这次于他们而言,不过是小试牛刀而已。” 张任有些说不清楚,可能是关心则乱吧? “公子,我很清楚张海不是句扶他们的对手,但我这不知怎么搞的,总感觉还是有些不太放心。” “张任将军,你这是这段时间与他们相处,已经对他们都有了感情,正所谓是关心则乱。” 法正补充道:“张任将军,你对自己的学生没信心,但我对自己的学生可是很有信心,这次对我的学生而言,完全是轻而易举便可以完成的事情。 按照我的预计,他们今晚应该就可以完成任务。而你只需要与我和公子一起在大营,等着他们的好消息。” 这段时间,句扶等三十人虽然依旧有各种考核,但张任、法正、吴懿等人对他们的教导,则才是重点。 在这段教导的过程中,虽说没有什么师生之名,但师生之实早已都有了。 张任笑了笑,说道:“我这可不是对自己的学生们没信心,只是犹如父母一般,不管孩子多大,但总归还是孩子。 尽管学生们已经很厉害了,但总管还是会为他们担心。” 刘循玩笑道:“张任将军,要不命他们回来?” “公子,这怎么行呢?句扶他们是去执行军务,军令怎么能说改就改呢?” 张任义正言辞,拒绝了刘循的玩笑之语。 “张任将军,我实话与你说了,雷铜、吴兰两人早已率领一百余精锐骑兵出发了,他们两人会暗中策应句扶等人的行动。 另外,我给了雷铜与吴兰死命令,要是我们军中的这三十个人有谁出事,他们两个直接免职。” 刘循对于句扶等人,完全是当成未来的统兵大将来看的,自然不会允许他们现在有任何闪失来了。 张任听了刘循的解释,再回想方才法正说的话,知道其肯定是早都知道刘循的部署了,方才这般轻松。 ………… 句扶等一众未来的军中新星纵马狂奔,刘循又给的都是上等好马,因而没用多少功夫,大家便靠近了目的地。 等众人下马,打算商议如何对付张海时,句扶平静地说道:“我们三十人一起行动,需要有一人来指挥,否则大家各行其是的话,恐怕难以完成任务。” “这话说的有理,我举荐柳兄,其是我们这些人中武艺最高的人,由其来指挥最为合适,大家以为呢?” 何林说完话,以为自己抢先一步,阻止了句扶要毛遂自荐的想法,不禁颇为得意。 虽然柳隐已经说过了很多次,但何林还是有些敌视句扶,因为句扶的优异表现,与柳隐始终在伯仲之间,两人难以分出胜负。 而柳隐武艺超群、处事沉稳,平时又很照顾大家。 如今何林提了柳隐,大家自然没什么意见,立刻便有十数人表示同意。 “大家不要瞎起哄,我看还是由句兄来指挥行动。 大家难道忘了,法正先生对句兄的评价吗?说其对于用兵之法的理解,与自己在伯仲之间,这是多么高的评价。” 句扶摇头说道:“柳兄,法正先生不过是为激励我努力学习兵法而已,我哪能和其相提并论?我看由你来指挥这次行动,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你便不要再推辞了。 如果有任何需要我的地方,你尽管吩咐,我一定服从命令。” 句扶其实一开始,其便没有打算指挥行动,是何林误会了。 众人见句扶表态,直接便确定了柳隐指挥的地位,其余还未说话的人,自然是与其一道选择支持柳隐。 毕竟在他们三十人中,其中最为优异者,便是柳隐、句扶两人。 柳隐见众人都已表态,尤其是句扶说的话,其知道句扶是真心实意要自己负责指挥,于是便不再推辞了。 “既然大家都这么说了,这次行动便由我来负责指挥,希望大家可以与我好好配合,我们一同好好完成这次任务,回去向张任将军复命。” 第三十六章 小试牛刀 柳隐做的第一件事,是命何林带两个人,寻找附近的百姓打探情况,其余的人则先原地待命。 “柳大哥,张海的情况,我基本算是打探清楚了。” 因为何林着急回来给柳隐说明张海的情况,难免是一路狂奔,如今不想回来说完第一句话,其便开始大喘气了。 柳隐看着这情况,心中真是有些苦笑不得,要其先调整下呼吸,自己则与众人等其一会。 何林总算平复好了自己的气息,略微不好意思地开口说道:“柳大哥,张海为首的八十余名山贼,他们全都盘踞在牛头山,我们大概还要向东再行五里左右,方才可以进入牛头山的地界。 另外,张海这伙山贼,他们手中并没有什么像样的武器,而且大多数都是寻常山中百姓,是因张海胁迫才成了山贼,因而根本没有什么战力。” 柳隐这时回想,张任的命令是取贼首张海的首级,而并没有说一般的小喽喽,看来其是早知道这个情况了。 “何林,张海盘踞的牛头山地势如何?这个你问了没?” “柳大哥,这可是法正先生教过的东西,我怎么可能不问呢?” 何林这时俨然已经是胸有成竹,好像早已有办法了。 “老人家们说了,牛头山的地势平坦,而且可以进山的道路众多,根本没有什么有效的地利优势。 这个张海选了这么个地方,我看他实在是自取灭亡。” 柳隐看着自信满满的何林,不禁认为这样有些太轻松了吧?又想可能是自己太过疑神疑鬼了,张任为了给他们第一次练手,根本就没有打算有什么像样的难度。 “何林,这些消息,你可都向人求证过了。 如今我们可是行军打仗,你说的便是敌情,若是有任何的问题,可是谎报军情的大事。” “柳大哥,你尽管放心好了,我问了四五个人,他们的答案都是一样的,所以肯定不会有问题的。 我们现在只管去牛头山找张海,张任将军还等我们回去复命呢?” 何林显然已经有些迫不及待,自己的第一次实战,不想这么轻松便可以完成任务了。 柳隐没有说话,而是看着句扶,以眼神征求其意见。 等句扶点头,示意没有问题,柳隐才命众人上马去牛头山。 但是不想,这时已经有人在暗处观察他们,直至他们一行人骑马走了。 因为只有五里路的缘故,众人根本没用多少功夫,他们便已然出现在牛头山了。 柳隐派人警戒周围后,命令其余众人围成一圈,而中间则是根据何林的描述,粗粗画成的牛头山草图。 “根据何林说的,我们要进牛头山的话,总共是有前山三条、后山两条,总共五条路可以选择。 大家有什么看法?现在可以畅所欲言。” “柳大哥,张海他们根本没有什么像样的弓箭,我看直接从前山进,至于这三条路的话,任意一条都可以。” “何林,哪有你这么打仗的?法正先生教你的都忘了吗? 我们先不说其余方面,单是人数这一块,张海他们便是我们的三倍,我们有什么理由大意轻敌呢? 若是因为你的大意轻敌,而使我们的这些兄弟受伤的话,你来负责吗?” 柳隐见何林有些过于自负了,为了避免出现什么问题,其果断地给何林泼了冷水,好令其冷静冷静。 同时,还令与其想的一样的人,好好冷静看待张海这伙山贼。 何林见柳隐真生气了,其立刻收敛了很多,不再继续信口胡说,而是开始认真筹划战场布局。 其余原本以为胜券在握的人,亦认真了不少,打算好好对付张海。 “句兄,你有什么想法?” 其实柳隐心中已经有了大概的行动计划,但还是选择先征求句扶的意见,毕竟他自己如今是统帅,自然要采纳众人的意见才是。 “柳兄,何林打探情况回来,其说张海这伙山贼,其实是因为张海的存在所以才出现的。 张任将军给我们的任务,又是取张海的首级,所以我们不妨擒贼先擒王。” “句兄,这擒贼先擒王自然是好,但是具体应该如何做呢?” 柳隐自然明白,若是能够顺利地擒贼先擒王,这样自然是皆大欢喜了。 “张海,不过是一介莽夫,自以为有些武艺,占山为王的山贼而已。 我们只要不向其言明身份,只说是另外山头的山贼,因为听说他的武艺不错,特意来向其挑战。 柳兄,只要你事先说明,若是输了的话,我们这几十人便给其效力,我想张海不会拒绝这种好事吧?” 于张海而言,其最大的依仗便是其还算是一般的武艺,现如今有人来挑战其最为自信的地方,又以给其效力为交换,像这种一举两得的好事,张海自然是不会拒绝了。 柳隐仔细思考片刻,认为句扶说的有理,打算按其说的行动。 “我看这计划不错,大家以为呢?” “这计划好是好,但要是张海死活不出来的话,我们应该怎么办?” 何林始终坚持要与句扶唱反调,不过这次的唱反调,确实是说出了这个计划最大的问题。 他们在这里计划的再好,但要是人家张海今天因为什么缘故,他就是没心情和人动手,一切不都是白费了吗? “句兄,何林这话虽然粗糙,但是仔细想还是有几分道理。” 柳隐作为现在的统帅,自然是要认真听取每个人的意见了。 “句兄,我们不如这样,你与我分开行动,我来正面挑战张海。 而你带人从后山进入张海的寨子,若是其不愿出来与我比试的话,你则趁山贼们的注意力都在我这里,秘密地进入其寨子,设法解决张海。” 柳隐主动做了吸引张海注意的人,若是自己不能成功,则由句扶再带人完成任务。 对于这样的安排,句扶自然是没有什么异议,毕竟只要利于大局,其做什么都是可以。 柳隐与句扶各自选好人手,两方皆是十五人,开始了对张海的行动。 第三十七章 张海授首 张海正喝酒的时候,不想守寨门的小喽喽匆匆跑了进来。 “大哥,我们寨子外面突然来了十几个人,说他们打算在这里做山贼,这次过来是特意警告我们,要我们以后乖乖待在牛头山,若是敢和他们抢地盘,则现在便灭了我们山寨。” 等小弟说完话,张海感觉手中的酒早已没了味道,蜀郡谁人不知道?自己才是这一块地方的老大。 如今不知从哪里来了十几个人?他们便想动摇自己的地位,这不是来自寻死路吗? 张海原本已经打算要起身了,但又忍着怒火闻道:“他们是只有十几个人?” 小喽喽认真地回答道:“我回来的时候数了,他们只有十五个人。” 既然确定只有十五个人,而自己有百余号兄弟,这还等什么? 张海立刻带着自己的小弟们,志得意满地打算教训一下过来挑衅的人。 “是你们要做山贼?还要我按照你们的意思做事?” 张海提着自己的大刀,满脸不屑地问道。 “我们是要做山贼,而且还要做最大的山贼,对于我们说的话,你要是有什么不服,尽管和我打一架试试?” 柳隐见张海这么容易就出了寨门,其心中不禁大呼高兴,知道事已经算是做了一多半。 “你要是没什么本事,认为自己打不赢我的话,现在便乖乖地滚回你的寨子,从今天起,我说什么便是什么,不要给我说半个不字。” 柳隐打算进一步激怒张海,以确保其会和自己动手。 张海有些犹豫了,因为其见对方根本没有任何怕的意思,相反好像还有些开心,其一时便没有注意,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打了。 “你这无名之辈,口气未免有些太大了吧?但是一会真要打起来,你可不要跪地求饶啊? 我张海不杀无名之辈,你小子姓甚名谁?” 于是张海想先要问清楚柳隐等人的身份,然后再决定要不要动手? “张海,你说的这倒是个问题,若是待会我一不注意取了你的小命,你去见了阎王还不知道仇家是谁?下辈子可是不好报仇。 你听好了,我姓柳名虎,是要取你性命的人。” 柳隐冷冷地说完话,不再与张海继续啰嗦,打算开始动手。 张海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现在早已没什么理智了,毕竟有人说要取你性命,你还能冷静对待吗? 于是,其继柳隐摆开架势后,开始双手握紧了自己的大刀。 “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老子今天便教你做人。” 张海命令自己的小弟们,与自己一同开始上去交手,算是给自己增加些胜算,毕竟人多赢面大吗? 柳隐见张海等人全部都围了过来,其直接给何林示意,要其与大家对付小喽喽,自己则来对付张海。 何林表示没问题,这些小喽喽便交给他们了。 “兄弟们,我们可不要这些小喽喽去给柳大哥添麻烦,大家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众人一同训练了三月,虽说不能说是彼此相知,但谁要说什么做什么,大家只要一看便明白了。 张海给柳隐,那些小喽喽自然是他们的了,于是众人刻意绕过了张海,没有与其做任何纠缠。 柳柳看着张海一人靠近自己,始终不曾有任何的重视之色,依然还是满脸的云淡风轻,好像根本就不是要打,而是要喝茶一般。 张海见柳隐自始至终都这般轻视自己,又因为不知道柳隐的实力,于是其打算第一下全力以赴,争取可以一下便解决了柳隐。 可是当张海的刀正要靠近柳隐的头时,其仿佛已经看见了柳隐人头落地的场面。 但令其吃惊的是,自己这致命的一击,而且眼看便要成功了,但是在最后的关头,柳隐竟然轻轻松松便躲开了。 “张海,你的力量确实是有些,但是这个速度实在是不敢恭维。” 柳隐在轻松躲开所谓的致命一击,继续轻松地说道。 张海这时显然有些傻了,于是其便给自己催眠,告诉自己方才一定是柳隐运气好而已,一定是运气。 其调整好姿势,又对柳隐是迎面一刀,但是并没有发生张海希望看见的场面,依然被人家轻松躲开了。 张海心态有些崩了,自己这两次拼尽全力的攻击,结果竟然连人都没有碰上,更不要说取人性命了。 “柳虎,你不敢正面应战,四处躲闪算什么英雄,若是有真本事,你便和我好好打一次。” 柳隐看着已然有些气急败坏的张海,从容不迫地说道:“这可是你要我出的手,待会希望你还能有机会怪罪我。” 张海明显有些吃惊,目睹着柳隐拔剑出鞘,不由感觉后背皆是凉气。 原本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可是等回头看的时候,其才发现自己身后只有十几人站着了,但站着的没有一个是他自己的人。 其麾下的小喽喽们,这一刻全都躺在地上哭天喊地、痛苦不已。 “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是呢?柳虎,你到底是什么人,还有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张海疯了,如今的结果,与其原本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我们是什么人?张海,告诉你自然无妨。 我们都是益州的将士,是益州骑军主将张任命令我们来的,而我们来这里来的目的只有一个,带你的人头回去复命。” 如今局势已然很明朗了,柳隐自然不要再假借是山贼争地盘的名义了。 其一字一句,清楚地向如今这个将死之人,说清楚了所有的事情。 “我不是柳虎,我的名字是柳隐,希望你见了阎王,可以知道找谁报仇。” 柳隐是谁?张海哪里会知道?但张任是谁?张海可是清楚地知道其人。 其直接瘫坐在地,手中的大刀已然掉在一旁,显然是没有再抵抗的意思,毕竟已经知道真相了,自是明白其再抵抗亦是徒劳了。 “张海,张任将军给我们的命令是带你的首级回去复命,你可明白?” 柳隐见这情况,索性亦收刀了,不打算再动手,只是复述了张任的命令。 第三十八章 寄予厚望 句扶与柳隐汇合,三十人中只有五人略微有些轻伤,其余人则毫发未损。 “句兄,你带人处理一下张海的寨子,寨中凡是可以用的东西,全部装车带回军营,交与将军处置。” “何林,你带几个兄弟,给张海的这些小喽喽都绑了,一并带回军营,以免他们在这里继续祸害百姓。” 句扶与何林各自领了命去做事,柳隐则亲自取了张海的首级,因为相信入土为安的老话,亦算是安抚其小喽喽的心,其亲自埋葬了张海的尸身。 等一切都准备好了,柳隐命人放火烧了张海的寨子,以防有人继续在牛头山这里做山贼。 这第一次任务虽然简单,甚至可以说是大材小用,但完全不影响众人成功的喜悦。 柳隐看着燃烧的熊熊烈火,略显兴奋地说道:“兄弟们,我们可以回营了。” 虽然因为有张海小喽喽们的缘故,导致他们一行人的速度慢了不少,但还是在天大黑前回到了军营。 军营中的士卒立刻围了过来,柳隐这三十人,对于他们这些人而言,可都是如同偶像一般的存在。 柳隐笑着与众人打了招呼,找了一自己比较熟的校尉,要其帮忙暂时看管一下“俘虏”。 自己则与句扶等人,一同去中军大帐复命。 但令柳隐出乎意料的是,刘循、张任、吴懿等人竟然全都在中军大帐,而且好像是在专门等他们回来。 柳隐一一向众人行了礼,方才开口说道:“我们奉张任将军的命令,清剿了以张海为首的山贼。 这是贼首张海的首级,我等特带其回来复命。” 句扶等柳隐说完话,双手举起了装张海首级的木盒。 刘循等人看过去,不想可以看见木盒渗出,已然凝固了的暗红色的血液。 “张海的小喽喽们,总计是有九十三人,我们与其交手的时候,他们有五人当场死了,其余的八十八人,如今全都在营中,等待公子发落。 另外,张海的寨子中有八百金,以及两千石粮食,还有几匹马,我们亦全都带回来了。” “张海的寨子,你们怎么处置的?” “回公子,为防有人继续用张海的寨子为非作歹,我命人给烧了。” 柳隐烧了其寨子,这确实是不错的选择。 刘循没有再继续话题,而是开口问道:“你们的这次任务,你们认为自己做的怎么样?不妨说一下。” 柳隐作为指挥的人,这个作答的人自然只能是自己了,可是不知为何? 他们这次明显很出色地完成了任务,但是总感觉气氛有些不对,甚至于平时最为和蔼的吴懿,他都不曾看见其有一点笑意。 “回公子,这是我们的第一次任务,虽说是成功了,但肯定还是有很多的不足,我们以后一定更加努力,绝对不辜负公子与诸位将军们的期望。” 柳隐仔细回忆了行动的全过程,但还是没有找见有什么问题,于是只好回答的时候模棱两可了一些。 “柳隐,行动中存在什么不足?你具体说一说。” 刘循自然明白,柳隐既然这么说,自然是没有发现问题,不过算是正常情况,毕竟确实不宜察觉。 “回公子,柳隐以为,这次行动的话,我们略微有些迟缓,而且没有事先考虑周全。” 刘循打断了柳隐,说道:“柳隐,这些都不是问题,不妨我为提个醒? 你们在前往牛头山的时候,曾派人打探了张海的具体情况,是吧?” “回公子,确有这事,我们为清楚地掌握情况,由句扶与两位兄弟去找当地百姓询问了具体位置与情况。 但是打探的情况尽皆属实,没有什么问题呀?” 柳隐在刘循的问题上,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何林,你问的情况自然不假,但是你没有发现,你们被人跟踪了吗?” 刘循不再理柳隐,而是打算好好敲打一下何林。 柳隐懵了、句扶亦懵了、何林更是有些不清楚。他们这些人,难道给人跟踪了,结果还是一无所知。 “回公子,我向百姓打探了情况,即回去与大家汇合了,并没有发现有人跟踪我呀?” 何林显然不清楚这个情况,给刘循解释时有些结巴。 “何林,你是没有发现,还是根本就没有注意? 你是不是得知了张海的情况,自以为是胜券在握,因而志得意满、对周围的情况便不管不顾了?” 刘循面色严肃、不怒自威。 “雷铜,你去带他们进来,给何林看一下,要其好好一下,自己犯的错误有多么严重。” 雷铜应声离开,等其再进来的时候,还有两个与张海的小喽喽打扮差不多的人,立刻跪地求饶。 “诸位兄弟,因为这是你们的第一次任务,公子忧心你们难免会出现什么疏忽,因而命我与吴兰,率领百余名骑兵为你们保驾护航。” 柳隐等人闻言,自然是很吃惊,但不是因为不相信刘循对他们的关心,而是有一支百余人的骑兵在他们的身边,即使是来保护他们的,但是自己这么多人竟然浑然不知。 “何林三人向当地的百姓打探情况的时候,明确地说了是要去对付以张海为首的山贼。但是并没有注意,他们三人的行为已经引起了注意。” 雷铜说完话,给众人指了指正跪地求饶的两人,说道:“他们两人因为跑出来喝酒的缘故,正好发现了何林,而且通过你们询问的百姓,得知了你们要对张海的事情。 原本是打算回去告诉张海,令其早做准备,不过给我们先捉了,消息方才没有泄露。” 何林自然明白,若是给他们回去告诉张海了,即使他们还能赢,但是绝对不会那么轻松了。 “公子,是我疏忽了,请公子处罚。” 柳隐上前一步,说道:“兄弟们要我指挥行动,结果出现这样的问题,理应由我来负责,还请公子治罪。” “我什么时候说要治罪了?你们在这抢什么?” 刘循态度缓和,和颜悦色地说道:“这次出现这样的问题,若真要说的话,可以说只是一个意外,根本不能怪你们。 但是我希望你们能明白,战场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出现,你们必须要考虑周全,做好一切该准备的工作。 我对你们每一人,全部寄予厚望,我希望有朝一日,你们都可以成为我军的统兵大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