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河童 晏城,鹿园坊。 陆白一大早出了门。 浓雾刚散,暖阳初升。 空气中残留着一丝清冷,脚下路也湿湿的。 秋光好。 木叶半青黄。 鸡犬相闻,炊烟袅袅,巷里人家在秋高气爽中迎来新的一天。 在这新的一天,陆白要去劫狱! 但他刚出巷口,就被人拦下来。 “哟,这不陆白,有日子不见了。”方把头把陆白推到墙边。 “你们干什么,我是捕快!”陆白站稳身子。 “哟,披一身官皮,你还真当自己官家人了?”方把头又推陆白一把,让陆白还钱。 “钱是大黑牛借的,你们找她要去。” 大黑牛借了银子,同陆白一起做了贩私盐的勾当,但不等生意开张,有人报了案,捕快上门抓他们来了,陆白也是捕快,为了不暴露他身份,大黑牛在掩护陆白逃跑中被抓了。 报案的人就在眼前。 “少扯淡,你要是不还…”方把头淫笑,“我让你婶娘还。” “你大爷!” 陆白把方把头推到对面墙边。 “你敢!” 方把头把陆白的手打开,“你看我敢不敢。” 见他得意的样子,陆白目光阴沉,“大黑牛要出来了!” 方把头一怔。 大黑牛是他的噩梦。 陆白轻笑,提刀离开了,但脸上的笑却越来越阴沉。 今天必须把大黑牛救出来。 为救大黑牛,陆白做了周密安排。 他向捕头请了假,在衙门隔一条街上租一院子,挖地道一个月,今天终于到了紧要关头。 来到租的院子里,陆白顾不上歇,钻进地道,紧锣密鼓的忙起来。 功夫不负有心人。 在入夜时分,终于…… 啪嗒! 一块土掉下来,一股腥臭但不闷的空气钻进地道。 挖通了! 陆白更加小心。 他慢慢把口子扩大,觉得差不多后才停手,小心翼翼的钻进牢房。 牢房里很安静。 陆白点亮火折子,扫视四周后,差点又掉回坑里——好多女人被铁链锁着。 好家伙! 女牢可真奔放。 居然不是一间间牢房隔开,而是大通铺,再用链子拴上。 还没狱卒。 大爷的。 女牢狱卒也太好当了。 为了不引来狱卒,陆白不敢喊,只能一个又一个翻找。 他手中火光很快把一些女囚犯唤醒。 她们有的双目无光,呆呆地看着他;有的还朝他傻笑,怪瘆人的。 当然,少不了一些女人扑过来,“救命,救命!” 陆白习以为常。 这年头,牢里没几个喊冤枉的,陆白会以为自己走错地方了。 “嘘!嘘!” 陆白示意她们小点儿声,别惊动狱卒。 她们不听。 陆白只能快点寻找。 这牢房不大,四五十平,关的人倒是不少,十几个,但没有大黑牛。 也对。 以大黑牛的天神神力,这锁链还真关不住她。 陆白选择出去找。 女牢大不同于男牢,出口居然拾阶而上。 难道我进的是地牢? 陆白恍然,难怪嘈杂的声音没把狱卒引来,敢情是地牢隔音了。 台阶尽头的门是栅栏门,锁上了。 但这难不倒陆白。 他取出备好的铁丝,三下五除二就把门打开。 穿越而来,当捕快前,他进帮派的第一门功课就是溜门撬锁。 门开后,陆白先探出头。 无人。 女牢的狱卒太好当了,居然一个岗哨不留,全去睡觉了。 等他站到院子里,听到唯一一间房里的呻吟后。 陆白承认,他酸了。 当女牢狱卒还有这福利! 等等! 院子里只有一间房! 院墙又如此之高! 那么,在挨针的不会是大黑牛吧? 虽然他没听过大黑牛挨针,但这声音凄厉嘶哑,已然不是正常人能发出来的音节。 大爷的! 这狱卒有毛病,大黑牛也下得去手。 陆白决定去趴墙根。 窗纸封着,什么也看不见。 他溜到门口,刚碰到门。 砰! 门开了! 一矮小黑影扑过来。 被发现了! 陆白在帮派和捕快里也不是白混的。 他打架有三宝: 跑得快! 生石灰! 撩阴脚! 此刻,前面两个就派上了用场。 陆白跳开,一把生石灰丢上去。 啊,啊! 生石灰正中目标,黑影捂头大叫。 陆白怕分量不够,又加一把,又中脑门。 黑影叫的更狠了,甚至在地上打起了滚,很快奄奄一息。 不对呀。 陆白挠了挠头。 他撒的是生石灰,又不是毒药。 有诈! 陆白决定再丢一把。 咦? 他头怎么冒烟了。 又丢好几把后,陆白觉出了奇怪。 他提刀走过去小心查看,见小黑影是一干巴小老头,头上有一片地中海。 怪的是,地中海处是瘪下去的,似一只碗。 碗现在被生石灰遇水似的灼伤了。 头上怎么会有水? 慢着! 头上有水! 河童! 在陆白读到的某本书中有记载,妖怪河童头上顶着一碟,碟里有水,水乃河童精力所在。 陆白一把生石灰,正洒在他头上。 于是,这河童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陆白弄死了。 陆白一拍大腿,一跺脚,懊恼不已。 大爷的,挖错了! 他现在明白地牢里那些女人是谁了。 书上还说河童好色,那些女人看来就是他掳掠来的。 这里不是牢房,这里是妖怪河童的销魂窟! 救,救命! 有人虚弱的求救。 陆白抬头,见一女子赤裸身子,片缕不沾身,趴在打开门的房间床上,哀求着陆白。 “别怕!我是捕快。”陆白脱口而出。 话音刚落,耳边“叮”的一声。 幻觉? 陆白左右看。 【检测到宿主成功破获一次大案,神捕系统正式开启】 嗯? 金手指来了! 原来他陆白也是运气加身的人,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一回忆,也对。 他当捕快以来,尽作案了,何时破过案。 一个面板此刻出现在陆白面前。 姓名:陆白 身份:捕快 功德值:100(初始功德值,可用于提升功法等级,商城购买道具) 境界:凡人 功法:暂无 道具:暂无 抽奖:1次(初始奖励,抽奖次数与破案频次有关,奖品与当前境界相关) 商城:已开启。 抽奖与破案有关? 以后再抽奖,还得破案? 陆白顺手点开商城,咋舌不已。 上面东西不是一百点功德值能买的。 陆白又点抽奖。 一个大转盘出现在面前,上面有功法,丹药,法宝,兵器,宝石,首饰,金、银、酒肉菜等东西,样样俱全,甚至还有功德值。 抽奖! 陆白在念头中说。 转盘立时转起来。 功法!功法! 金子也行! 他现在缺钱。 陆白在心里为转盘加油鼓劲儿。 奈何转盘让他很失望,指针最后停在道具上。 【恭喜宿主,得到一张梦魇卡】 梦魇卡?! 这什么玩意儿? 陆白查看。 【梦魇卡:自行操纵目标梦境;对梦境系鬼怪无效】 陆白意兴阑珊,让他直接丢进仓库中。 先留在面板里吧,他要这玩意无用,难道让方把头做个噩梦? 对他用这玩意,不值得。 第二章 等死 陆白回过神。 他把外衣丢给屋里女子。 “你等着,我去叫兄弟们。” 陆白撂下一句,出门直奔衙门。 河童老头胆子真够大,囚禁女人的院子与衙门在同一条街。 他的捕头正当值。 陆白很快把他们拉过来。 衙役们把地牢里的女人一一救出来,捕头在上面勘验死去的河童老头。 “你请假这么多天,就在查这个案子?”捕头直起身子。 “对,我听说有很多姑娘失踪后就上了心,一直在暗中追查,上个月我觉得这老头可疑,但又没有证据,只能请假死盯他,还挖了个地道查探虚实,想不到一下子就把他逮住了。” 陆白一脸正直,一心为公。 捕头拍拍他肩膀,“好样的。” 在衙门里呆,要想混的好,马屁少不了,“哪里,哪里,还是头儿教导有方。” “别,千万别,是你悟性高,与我无关。”捕头忙撇清关系。 他目指河童老头。 “他大儿子是黑虎帮帮主,二儿子在南路衙门当捕头,三儿子是铁拳门弟子,四儿子是通缉要犯摩脸僧众一员,五儿子是行乞僧众小头目。” 捕头拍陆白肩膀,语重心长,“这功劳,我绝对不抢你的,你好自为之。” 在捕头把老头儿子身份一一道来时,陆白的心一一往下沉。 大爷的! 他们家生什么多娃作甚! 娃多也就罢了,还全是惹不起的主儿。 陆白欲哭无泪。 “河童力大无穷,常掳掠女子为他们生小河童,他们作为妖怪,肯定难惹。” 捕头让陆白回去准备后事。 看在他马屁拍的舒服面子上,这案子消息能往后压,他尽量压。 陆白谢过捕头,唉声叹气往回走。 河童老头别的儿子暂且不提,单说他那大儿子,黑虎帮帮主,就是个狠角色。 莫说陆白了,他所在的白狼帮,黑虎帮一根手指就可以碾死。 哎! 陆白叹息。 这世道,妖怪作案,走背字的居然是捕快,这上哪儿说理。 他打自己一下。 让你丫破案! 现在招来灾祸了吧。 他就知道,在这世道之下,当好人没好报,当坏人才能好好活下去。 当然,陆白并不会坐以待毙。 他用念头呼出面板,准备借自己的金手指谋条生路。 但找来找去,只有那张梦魇卡能用。 陆白把梦魇卡翻出来,点击“使用”。 梦魇卡上浮现一对话框。 【请输入使用对象名字】 陆白不知道河童老头儿子的名字,他只能怀着侥幸的心里输入“黑虎帮帮主”。 待他确认后,梦魇卡化作点点星光,消失不见。 接着面板一换,上面出现一个进度条,提示陆白在进行中。 至于效果如何,陆白就不知道了。 得。 期望有效吧。 陆白回到巷子口,路过大黑牛家时,心里一阵愧疚。 他不务正业了。 该救的人没就回来,不该救的人救回来了。 正后悔,陆白见自家门前有几道人影。 谁! 陆白正有气无处撒呢。 他拔腿就向在他家门前徘徊的泼皮们追去。 俗话说的好,寡妇门前是非多。 陆白父母不在了,婶娘当初带着他逃难至此,把他抚养长大。 婶娘长的好看,经常有人爬墙头。 为了对付他们,陆白纵然挖地道,晚上也必回来休息。 他追上落后的黑影,一腿踹过去,直接把人踹趴下。 陆白又抓起一石块,向前面的人狠狠地砸去。 哎呦! “陆白,你等着!”被砸中的人,头也不回的逃了。 陆白听出来了,是方把头。 “靠!” 陆白气急败坏,见脚下的人要起来,一脚踹上去。 “牛哥,我错了牛哥!”脚下人赶忙告饶。 等他回过神,只见陆白一个人后骂起来,“陆白,敢踹老子,你活得不耐烦了?” 他是方把头的小跟班。 陆白年纪小,力气不大,经常被他们欺负,他们都看不起陆白。 若不是大黑牛对陆白言听计从,他们早把陆白欺负死了。 现在陆白缺少大黑牛保护,他们更不把他放在眼里。 他要起身,给陆白一点教训。 “老子不活了!” 陆白把他压在地上,直接骑上去,把所有愤懑集中在拳头上。 砰! 砰! 两拳。 嘶! 陆白打的手疼了。 正甩手,陆白瞥见面板上的功德值在往上涨。 【惩戒恶人一脚,功德值+5】 【惩戒泼皮一石头,功德值+5】 【惩戒恶人一脚,功德值+3】 【惩戒恶人一拳,功德值+1】 【惩戒恶人一拳,功德值+1】 这也行? 陆白惊讶 他又照着泼皮的头甩一巴掌,看着面板。 面板不跳了。 陆白猜测,一个恶人身上,拳打脚踢最多可以榨取十点功德值。 “嘎你奶奶!” 在陆白发呆时,脚下人猛地用力翻身,要把陆白翻下来,好好教训他。 唰! 陆白抽出刀。 脚下人顿时停下,不敢动。 “陆,陆白,你,你敢对兄弟们动刀,你忘记帮规了?!” 白狼帮帮主规定,帮内兄弟们不能兵刃相见。 “帮你妈了巴的规!” 陆白用刀指着他,抡起巴掌啪啪扇上去。 爬墙头的时候,怎么不守帮规? 陆白打的气喘吁吁后,站起身,瞥一下面板,功德值还是纹丝不动。 看来,他猜测是对的。 杀了呢? 陆白心思一动。 方把头身上肯定背负着人命,光陆白听到的就不止一桩。 譬如前街的新婚小寡妇,丈夫死一年后有了身孕,听说就是方把头他们干的。 后来,小寡妇被浸了猪笼,一尸两命。 脚下这小子,指不定也有份。 脚下的人抱着头在挨打,见拳头迟迟不下来,抬起头看陆白。 俩人目光相对,这小子觉出不对劲儿。 “陆白,小陆,陆哥,都是玩笑,玩笑!”他慌忙告饶。 玩笑? 要是他不回来,要是有一点闪失,他现在就后悔莫及了。 想到小寡妇的下场,陆白再不客气。 一刀划过,血花四溅! “陆白,你…” 至死,他都不明白,陆白今儿怎么狠起来,敢对帮内的人动刀子。 【叮,检测到死者背负两条人命,功德值+100】 一条人命五十点功德值。 直接杀了不算破案,不给抽奖点数。 也是。 他背负人命是陆白猜的,杀他是为了报复,能算上破案就有鬼了。 唯一让陆白遗憾的是,杀死妖怪河童,救了那些姑娘后,面板才开启。 若不然,他现在能收割不少功德值。 陆白把尸体拖到小寡妇被浸猪笼的池塘,绑上石头。 噗通! 尸体被水淹没。 他又折回去,把血迹清理一番。 陆白毁尸灭迹,倒不是怕衙门,而是怕白狼帮。 衙门。 刚才也见识到了,破获一桩大案,不是想着大功,而是想着不被报复。 律法是笑话。 江湖规矩就有用多了,违背帮规,轻则断指,重则三刀六洞。 忙完这些后,陆白点开商城。 功法是这世界安身立命的根本。 当初,陆白拉着大黑牛去贩卖私盐,就是为了攒银子,好去合一门学刀法。 现在不用了。 商城里面就有功法,只是…… 陆白现在有二百一十五点功德值,而商城里最基础的功法《九刀》也要五百点功德值。 还差三百点… 陆白望向方把头他们消失的方向。 试一试? 有点冒险呀。 他刚才把那小子踹到,是他们怕大黑牛,全在跑,被他从背后袭击了。 真要直面方把头几个,陆白还真不是他们对手。 偷袭? 这个可以有。 陆白跃跃欲试。 第三章 梦魇 “陆白?” 黑暗中传来顾清欢的声音。 方把头这群泼皮们在外面乱,甚至撞门,让顾清欢一直没睡,死死守着房门。 外面安静一会儿后,她大着胆子走出来,看见了巷子里的陆白。 陆白收刀,走回来。 在清冷的月光下,顾清欢穿着一身洗的发白的长衣,身姿婀娜,温婉和悦。 “婶娘,你怎么出来了?” 顾清欢悬着的心放下,“我隐约听见你喊了,又不确定,出来看看,你没事儿吧?” 她上下打量陆白,怕他有什么闪失。 陆白让她放心,“我把他们赶跑了,没有打架。” 顾清欢这才放心。 她又问陆白,“不是说黑牛今天放出来?” “哦,出了点儿变故,大黑牛吃的太多,官府让她干点活儿,补偿一下。”陆白信口开河。 顾清欢不信。 但想到大黑牛的饭量,或许,大概有可能。 她让陆白回去睡觉。 见她惊魂未定的样子,陆白答应了。 暗杀方把头,得功德值得先放一放。 即使他现在兑换了刀法《九刀》,也无力抗拒河童老头那一群彪悍儿子们。 当务之急是让顾清欢带着妹妹忘儿躲出去。 别在明早杀上门时,被一锅端了。 陆白回去一说,听到他破案得罪了妖怪一家,顾清欢皱起眉头。 她问陆白,“你决定怎么办?” 陆白早有了主意,“你和忘儿去大黑牛家避避,我去衙门呆着。” 虽然这办法也不保险。 这年头,帮派进衙门里砍人的消息屡见不鲜。 他得罪的还是黑虎帮。 顾清欢摇头。 她站起身,去箱子里找东西,“先熬过今晚,明天一早,我们去平安坊。” 平安坊? 上城区里顶级达官贵人居住的地方。 那里不是妖怪、帮派可以进去胡作非为的地方,但也不是他们这些平民可以去的。 顾清欢最终从箱底取出一枚令牌。 “我在平安坊有一个朋友,我们可以进去。”她对陆白说。 “平安坊,朋友?”陆白讶异。 他穿越而来,到现在的这段时间里,他不记得婶娘提过在平安坊有朋友。 取出令牌的顾清欢心事重重,陆白见状不便多问。 她让陆白先休息,晨光熹微时出发。 陆白点头,回自己床上了。 由于家穷,家里只有一间房。 陆白的床在房间东头,中间隔着一张帘子,顾清欢和忘儿在西头床上睡。 在陆白和衣而卧,不敢睡,一直听着外面动静。 黑虎帮帮主何同搂着一貌美女子,睡的挺好。 何同做梦了。 他梦见一个产妇刚生产,脸色惨白,气力耗尽地躺在床上。 自己成了出生的婴儿,在哇哇的哭。 一男人用宽厚的臂弯抱住他,手在他脸颊划过,轻轻地逗着他。 他是何同父亲。 父亲接着把他交给旁边的下人,向床上产妇,他的母亲走去。 父亲笑的很灿烂。 何同陡然紧张起来。 他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了。 不!不!不! 这是梦,快点儿醒过来! 快! 他还在梦中。 父亲用手抓起胎盘,一口咬下,大口咀嚼。 母亲惊恐的大叫。 父亲的手摸上母亲的脸颊,留下鲜血。 闭上眼。 闭上眼! 梦中的他不受他控制,眼睛睁得大大的。 在他瞳孔中,父亲血腥的巨口,一口咬在母亲脖子上。 不! 不要! 何同告诉自己这是梦。 是噩梦! 他狠命的捶打自己,掐自己,让自己醒过来,逃离这一切。 他身上的痛,又告诉他,或许不是梦。 他母亲就是这么死的! 他父亲告诉他,这是河童规矩。 所有妇人在生了河童孩子后,都要被河童取其血肉吃掉。 他也这么吃了他几个儿子的母亲。 但吃掉没得感情的女人,和看见父亲吃掉自己的母亲,是两回事。 他是妖,开启了灵智。 不是兽! 他也曾渴望母爱,想过母亲是什么人。 但现在,他母亲,正在被他的父亲一口一口吃掉。 头,耳朵,眼珠子爆掉的声音…… 何同要吐。 他用力掐自己,想让自己从噩梦中醒来,却迟迟出不去。 面前的画面栩栩如生。 他父亲回头向他笑,一脸血。 何同在梦中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 哎! 他被推醒。 “老大,这么一会儿功夫,你怎么睡着了?”坐在他下首的弟弟说。 何同扫视四周,父亲与几个兄弟,同他坐在家里用饭时的长桌上。 呼! 原来是梦。 这梦真逼真。 何同擦了擦额头汗水。 “开饭了!”父亲笑着说。 接着,一些饭菜被端上来,用金黄色的盖子盖着。 菜上齐后,盖子打开,上面赫然是人头。 何同一怔。 今儿怎么无所顾忌了? “吃,吃。”兄弟们招呼着,大快朵颐。 何同想说句话,但说不出来。 他鬼使神差的跟着吃起来,肉很腻,很好吃。 他低头去看,盘中人头赫然是他梦中见过的母亲。 呕! 何同吐了。 “大哥,你为什么吐了,是不好吃?”他身边的弟弟夹走一块。 还不错呀,他嚼着说。 旁边的几个兄弟也靠过来尝。 “对呀,不错,比我娘好吃多了。”他们纷纷称赞。 梦! 这还是梦。 何同给自己一巴掌,试图把自己扇醒。 啪! 一块肉掉在地上。 一巴掌竟扇去他脸上半边肉。 父亲兄弟见了,双眼冒光的靠过来,夹起一块脸颊肉就吃起来。 “唔,更好吃呢。” 他们笑着,把头探到何同面前,一口咬下去。 啊! 何同钻心的痛。 这不是梦! 何同想要反抗,全身却动不得,只能在痛苦中被他们啃噬着。 一直到他疼晕过去。 后来,他又醒了。 他在啃噬着为自己生儿育女的女人的身子,儿子在襁褓中啼哭。 等他回头时,他又成了襁褓中的婴儿,看着自己在啃噬。 何同不知道做了多少个梦。 梦中梦中梦中梦,一环套一环,不是在啃噬人,就是在被啃噬。 或者被兄弟们一起啃噬,甚至到了最后,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这一梦,如此的长而不断。 这一切的疼痛,呕吐,恶心,被一口一口啃掉的疼痛,肉得到滋味是如此逼真。 什么是真? 什么是假? 模糊了。 第四章 捕头 晨光熹微时。 鹿园,雾浓。 陆白和顾清欢收拾了细软,拉着忘儿,推门出了院子。 “娘,我们去哪儿?”忘儿惺忪着眼问。 “串亲戚。” 顾清欢帮她遮掩下衣角。 他们刚走上街,碰见邻居癞子刘三坐在他家墙头。 癞子刘三算不上泼皮。 他是一游手好闲二流子,常坐在自家墙头,色眯眯的盯着顾清欢, “哟,顾娘子,大清早的上哪儿?” 刘三双眼滴溜溜转。 “关你屁事!” 陆白捡起一块石头砸过去。 石头正中目标,面板上闪过提示:【惩戒二流子一石子,功德值+1】 看来这厮真是个二流子,不够坏,功德值少得很。 “姓陆的,你大爷,砸我干嘛?” 刘三忙跳下墙头,在里面朝着陆白骂。 “刘三,你等着,爷这就让你见红。”陆白说罢,站在原地不动。 刘三怕了,跑到门前,啪的把门关了。 陆白一笑,同顾清欢出了巷子。 “陆白!” 他们捡一小道要拐进去,被人喊住了。 陆白回头。 一捕快急匆匆走过来。 他眉毛白白的,被雾打湿了。 “阮兄?”陆白疑惑。 来人者阮雄。 他们在同一个衙门当差,认识,但也就见面寒暄几句的关系。 陆白只知道此人爱财。 “我就怕你逃走,忙赶过来了。”阮雄擦下不见的汗水。 “怎么,你来抓我的?”陆白戒备。 “我抓你?” 阮雄乐了,“我来恭喜你的。” 恭喜我? 陆白莫名其妙,这喜从何来? 阮雄拱手贺喜,“恭喜陆兄,不,陆捕头!” 原来,陆白昨夜破的案子,是县衙今年唯一破获的一桩算得上大案的案子,县令大悦,要赏,陆白的捕头迫于河童妖怪几个儿子的淫威,把所有功劳都推到了陆白头上。 县令也不吝啬,径直把陆白从捕快升到了捕头,让他体面的去死。 这捕头一职,不是顶替陆白原捕头。 一个县衙可以有许多捕头,分别负责手头案子,陆白是一位新捕头。 听到这个消息,陆白喜不起来。 他现在要去逃难。 莫说捕头了,就是县太爷,他都高兴不起来。 上任县太爷怎么死的? 想有所作为,抓了鱼龙帮帮主。 结果,头脚刚抓,后脚县太爷就被人乱刀砍死了。 陆白拱手,“谢阮兄了,我先告辞。” 风紧扯呼,保命要紧。 阮雄拦住他,“陆捕头,别着急,我还有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阮雄压低声音,“黑虎帮帮主何同疯了!” “疯了!”陆白惊讶。 阮雄点头。 衙门刚得到消息,何同在夜里把搂着的貌美女子啃了。 半拉脸好的,半拉脸白骨,可怕得很。 接着,在得知他父亲死了,几个兄弟齐聚时,何同又不知发了什么疯,喊着梦,梦,又是梦! 在几个兄弟猝不及防下,他把兄弟们全砍了。 “最后,他喊着什么醒过来,直接咔嚓……” 阮雄比划一下,“抹脖子了。” 陆白目瞪口呆。 这,这,这是梦魇卡干的? 太他娘的给力了! 梦魇卡的存在,只有陆白知道,他一听就知道阮雄说的是真的。 但为什么不给他功德值呢? 黒虎帮主是好人,身上一丁点罪恶也没有? 打死陆白都不信。 那理由只有一个: 不经他手杀的人,不算他破案,也得不到功德值。 记在心里后,陆白回头问顾清欢,“婶娘,我们现在怎么办?” 去平安坊可以,回家也行。 有达官贵人帮忙,陆白以后的路,一定比当捕头好走。 但这得顾清欢拿主意。 他看出来了,顾清欢不到万不得已,不想见那位朋友。 阮雄趁机瞥顾清欢。 他刚才一直不敢太过于直视顾清欢,怕移不开目光。 “我们回家吧。”顾清欢说。 陆白听顾清欢的。 他把细软送回去,出来时,又看到了癞子刘三。 刘三见到他,下意识的戒备起来。 “刘三,你陆爷当捕头了,以后巴结着点儿,不然送你去住牢。”陆白威胁他一句。 刘三这样的人,就得威胁着来。 “捕头?” 癞子刘三一愣,目送陆白离开。 “这小子怎么就高升了?”他莫名其妙。 陆白到了衙门后,往日里冷脸的捕快都来道喜。 唯有他原来的上司捕头,把脸冷下来。 若知道黑虎帮主何同会发疯,打死他都不会让陆白得一丁点功劳。 但此刻,他压不住陆白了。 县令亲自接见陆白,赐他白犬服、狗头牌和狗头单刀,说了几句场面话就让陆白走马上任。 倒是县令身边的师爷,拉着陆白说了几句贴己话。 陆白惊讶。 他与师爷什么时候有交情了? 难道师爷看他英俊,要潜规则他? 大爷的。 陆白打个机灵,提醒自己,绝对不能为了官位而折腰翘臀。 阮雄听说师爷找他后,为陆白解了惑,“看来传闻是真的。” “什么传闻?” 阮雄把陆白拉到一旁,“昨儿你救的女子中,有师爷女儿。” 陆白一呆。 这也太巧了。 他就挖个洞,劫个狱而已,怎么事情向着莫名其妙的方向越走越远了。 不过,既然有人情在里面,陆白也就不客气了。 他又折回去找到师爷,请他帮帮忙,把在牢里的大黑牛放出来。 看在陆白救了他女儿面子上,师爷答应可以帮忙。 得加钱。 陆白一愣,继而答应了。 至少有路可走,而不是入地无门。 至于钱。 陆白再想办法。 又折出来后,陆白领着阮雄去差房。 他还有要紧事儿要办。 衙门原本六个捕头,现在加上陆白,一共七个捕头。 既然当了捕头,手下就得有捕快。 陆白的捕快,得从六个捕头手里要。 俗话说的好,官大一级压死人,捕快在捕头手上就是被压榨的主儿。 功劳我的,受苦你的。 谁又会嫌弃压榨的人多呢。 阮雄就是被压榨狠了,才决定换个捕头,大早上的去找陆白道喜。 陆白也承他的情,直接点名从他捕头处把他要过来。 那捕头本来不给的。 阮雄这是叛逃,他要拿捏在手里教训一番。 但陆白把师爷搬了出来,捕头只能把不满记在心里,点头答应。 有师爷撑腰,别的捕头也不能不给人。 但给什么人,那就捕头们说了算了。 第五章 薅羊毛 在捕头们有心使坏下,陆白的队伍终于凑够四个人,勉强开张了。 这四个人,老弱病残占了四分之三。 小猫,半大小子,在原捕头处端茶倒水的存在。 老木,胡子一大把,尸位素餐的存在。 老苟,衙门里出了名的苟,还有懒。 余下的就是阮雄。 陆白虽然不满意,但只能这样了,不然他就成光杆司令了。 等大黑牛吧。 大黑牛赎出来后,让她也当捕快。 陆白把队伍拉起来,一挥手,意气奋发。 “走!” 见他劲头十足,阮雄很高兴。 等陆白拐向衙内,他疑惑了,“头儿,咱们去哪儿?” “牢房!” 四人翻白眼。 还以为新官上任三顿饭,去外面酒肆收买下人心,打秋风呢。 进牢房后,陆白向牢头打个招呼,“我奉大人命,来查下牢里犯人有没有别的案底儿。” 这借口是陆白乱编的。 他真正的目的是来掠夺功德值,薅羊毛。 什么地方坏人最多? 牢房! 若遇见方把头那样的恶人,不说杀了他们,单说踹几脚,也有十点功德值。 十个犯人就是一百点。 五十个犯人五百点! 陆白所在的衙门,在下城区鹿园坊。 坊不大,但鱼龙混杂,男牢里就关了近二百多号犯人。 这么算下来…… 兑换功法《九刀》绰绰有余不说,还能多捞点功德值升级功法。 美滋滋! 牢头不疑有他,领着陆白一间间牢房查起来。 陆白进去后,对着犯人就踹一脚。 若有功德值跳出来,他就加大力度,口上找话,脚下揣着,榨够了十点功德值就走人。 陆白算盘打得很响,但还是失算了。 偌大个牢里,居然一多半是踹不出功德值的人,不是欠了官府丁税,就是欠官府徭役。 还有一些在外面活不下去,来牢里寻食来了。 他们清白的让陆白踹一脚后忍不住想道歉。 余下的人是真有罪。 但又有不同。 有小毛贼,生活所迫,干了些偷鸡摸狗的行径,被抓了进来。 这些人为陆白只贡献零星几点功德值。 还有的人是泼皮、流氓和无赖,他们帮派干了臭名昭著的事,影响太大,官府不查办,上面应付不过去,于是帮里推他们出来顶罪。 对于这些人,陆白起初踹起来有点心虚,后来踹多了也就习惯了。 “大爷的,你他娘的谁呀!” “我日你先人板板。” “哪儿来的不长眼的。” 老捕快老木忙来拦,“捕头,陆捕头,息怒,息怒,你跟他们有仇?” “没有。” 陆白舒展下拳脚。 “那你…” “他们是犯人,我打他们不是理所当然?” 陆白说罢,又踹一泼皮一脚。 “捕头!” 阮雄也拉住陆白,“他们是帮派的人,小心出去以后找你麻烦。” “是吗?”陆白问。 被踹的人瞪他,“是的。” 啪! 陆白补上最后一脚。 到时候他有功法了,还怕他! 阮雄几人见拦不住,齐刷刷后退一步,期望在座诸位爷,别把他们和陆白看成一伙儿的。 把这些人踹了,陆白又向死牢走去。 死牢的犯人千奇百怪。 有普通百姓,老实人,被逼急了失手杀人的。 也有猛龙过江,在鹿园折了翅膀,被抓到牢里的。 当然,更少不了帮派的人。 言而总之,这些进入死牢的人,手上都有人命,还缺少后台,因此被捕快们抓住了。 死牢有死牢的待遇。 他们被铁链锁着。 饶是如此,陆白仍然小心翼翼地,一脚又一脚踹过去。 他的四个手下,索性躲起来。 陆白不理他们。 【惩戒恶人一脚,功德值+5】 【惩戒恶人一脚,功德值+3】 【惩戒恶人一脚,功德值+1】 【惩戒恶人一脚,功德值+1】 终于,在踹完倒数第二间牢房犯人后,陆白功德值突破五百,达到五百三十六点功德值。 这还是在他原二百一十六点功德值基础上得到的。 相当于在近二百号犯人里,陆白只薅到三百二十点功德值。 平均一个人一点多。 足见牢里关了些什么人。 大爷的! 这年头找好人,得来牢房里找,恶人得去牢外找。 陆白摇头叹息,顺手把商城点开,迫不及待地用五百功德值兑换《九刀》。 功法兑换后,弹出一个框:【是否学习】 这是废话! 陆白点学习。 面板上白光一闪。 顷刻间,陆白脑子里多了一些记忆,仿若与生俱来。 身上肌肉也多了刀法记忆。 《九刀》一共九招,陆白说不上每招如臂使指,但也得心应手,流畅自如。 他呼唤出面板。 姓名:陆白 身份:捕头 功德值:36点 境界:初级武者 功法:【招式:《九刀》lv1(功德值0/100)】 道具:暂无 抽奖:0次 商城:已开启。 陆白重点查看功法。 《九刀》是基础刀法,一共有九层,现在陆白处于第一层。 当然,若他功德值多得话,可以直接升到九层。 《九刀》不在外功和内功之列,属于招式。 外功练筋骨皮,内功滋养五脏与经脉。 两者修行途径虽不同,但殊途同归,全是追求力量。 不同之处在于,外功练功者,必须佐以药草灵丹与妖兽血肉,淬炼筋骨皮得到力量。 外功见效快,就是太耗银子。 内功则从经脉出发,滋养五脏,力由心发。 招式不同于两者。 招式是技巧。 有的人一身蛮力用不出,有的人力量不足,在招式弥补下,后者足以与后者抗衡,甚至四两拨千斤杀了对方。 譬如陆白。 他现在还是普通人,但有了刀法,足以与力量远在他之上的普通人,或刚入门的武者抗衡。 接下来,陆白要做的是继续攒功德值,用于提升刀法等级和兑换内力或外力心法。 至于外功还是内功,得视情况而定。 在商城里,外功功法需要功德值少,基础功法八百点功德值。 内功高,基础功法要一千点功德值。 陆白满意的收回神,转身出牢房。 “捕头!” 牢头拦住陆白,“后面牢房的人惹不得。” 陆白疑惑,“怎么惹不得?” “他一身功夫,厉害得很,谁要靠近,一招毙命!”牢头心有余悸。 上个牢头就这么死的。 要不然,也轮不到他来当牢头。 陆白纳闷,“他怎么被抓起来的?” 按道理,衙门这些差人,不会去抓他的。 “下药。” 陆白明白了。 既然惹不起,那就不惹了,陆白转过身,决定去外面收割功德值。 外面坏人多。 第六章 对质 在离开牢房之前,陆白去了女牢。 看望大黑牛。 对,大黑牛是个女的。 她又黑又大又有力气,故有此名。 阮雄他们以为陆白要对女犯下手,觉得这厮丧心病狂,无脸认他是自己捕头,没跟来。 见到大黑牛后,陆白告诉她,再有几天就救她出去。 大黑牛意犹未尽,“别呀,我老喜欢在这儿了,可以吃饱饭。” 陆白环顾牢房。 见大黑牛的狱友们,用殷切期盼的目光。 这目光,他在河童老头囚禁的女子身上见到过。 他知道,她们在无言的恳求他快点把大黑牛捞出去。 大黑牛再不出去,她们要饿死了。 “少扯淡,让你出去就出去。”陆白还有许多地方用到大黑牛。 从牢房出来,陆白解散众人,“快到晌午了,大家休息去吧。” 阮雄一怔,“头儿,咱们不去捞点儿?” 他搓了搓手指。 当捕快的月俸很少,由县令定夺,三四个月不发很常见,五六个月不发也常有。 但捕快得生活呀。 于是敲诈辖内百姓,就成了来钱手段。 “今儿先不了,我回家。”陆白径直走了。 他迫不及待的要去练下刀。 陆白刚出衙门,就被几个人拦下了。 “陆白,帮主要见你。” 为首的一甩头,飘逸的长发在空中飞舞,留下漫天雪花。 他叫王长发,帮主身边的左膀右臂,战力在帮内仅次于大黑牛。 “大胆!” 陆白抬腿给他一脚。 【成功惩戒恶人一脚,功德值+5】 “你大爷,陆白,你找死!” 王长发从怀里掏出匕首。 要是以前,陆白或许会怕。 眼下不一样了,他现在有刀法傍身,足以对付这打架全凭一时之勇的人。 陆白举起手里狗头牌。 “看这是什么!”陆白压低声音。 衙门台阶上站着的阮雄等人,见陆白被拦下,走过来。 “我现在是捕头!你当街把我拦下,我不踹你,以后怎么领导手下,怎么卧底,怎么为帮主办大事!” 王长发一呆。 他看下令牌,又看陆白一身官服。 “大爷的,你还真升职了。” “头儿,怎么回事?”阮雄他们在远处站定问。 稍有闪失,好闪人。 “小事儿,一些人不长眼,撞上本捕头了。” 陆白让他们去忙。 “还在这儿杵着作甚,等我把你抓起来?”陆白一拳一脚把王长发推走。 他顺便还给几个跟班一脚。 【成功惩戒恶人一脚,功德值+3】 【成功惩戒恶人一拳,功德值+1】 【成功惩戒泼皮一脚,功德值+3】 …… 在他们四、五个人身上,陆白得到三十点功德值。 他现在一共有六十六点功德值。 拐过街口。 王长发停下,恶狠狠地,“大爷的,敢踹我,你小子找死。” “老王,我也是迫不得已。再说,自家兄弟好不容易熬到捕头,你难道不得帮着我树立威信?”陆白拍拍他肩膀。 旁边小跟班很耿直,“头儿,他说的有道理。” 王长发咽下这口气,“只此一次。” “当然!”陆白点头。 王长发身上已经踹不出功德值了,除非杀了。 接着,他一脚踹在旁边跟班身上,“你敢跟本捕头叫板!” 被踢的跟班惊讶看他。 他刚帮陆白说过话。 “老王,刚才有百姓路过。”陆白一脸正色。 他只差这一脚,功德值就薅尽了。 王长发觉得有道理。 他在前面带路。 路上,陆白问王长发,帮主请他过去作甚? 王长发不答。 他们很快走到一土地庙前,门外站着不少帮内兄弟,看来有大动作。 陆白前脚刚迈进门。 砰! 大门被关上。 帮内的兄弟把陆白团团围住。 方把头站在帮主白狼身边,幸灾乐祸的盯着陆白。 陆白环顾一周。 “帮主,这是干什么,庆祝我当上捕头啦?” “少给我嬉皮笑脸!昨晚,你对自家兄弟……嗯?你当了捕头?” 白狼反射弧有点长。 也难怪,人老了,反应不比从前。 “对呀。” 陆白一抖身上白犬服,“帮主,我这卧底干的可以吧?” 白狼十分之惊讶。 他上下打量陆白,一拍大腿,“好,非常好!” 鹿园大大小小十几个帮派。 大帮派可以不把衙门放在眼里,他们这些小门小派的却不成,派卧底,提前获悉衙门的行动于是成了有效手段。 衙门里有不少帮派卧底,但把卧底做大成了捕头的,少之又少,堪称稀有。 这让白狼怎能不喜。 方把头急了。 “帮主,他违反帮规,杀了自家兄弟!” 方把头昨儿以为大黑牛出来了,爬墙头被发现后吓的狼狈逃窜。 今儿个一打听。 嘿,大黑牛还在狱中。 那他就没什么可怕的,今个儿正好把昨天被砸的仇报了。 白狼醒悟,“哦,对,陆白,你对自家兄弟动手了?” 这话不大像问罪,但陆白心里还是一突。 杀自己人要被三刀六洞! 被发现了? 他环顾四周,尸体不在,这就好办了。 陆白疑惑地问:“什么杀自家兄弟,帮主你在说什么?” 方把头向前一步,“小马是不是你杀的?” 小马正是他跟班。 陆白惊恐的睁大双眼。 “老方,你娘们可以乱睡,话不能乱说,我什么时候杀小马了?” “你装,再装!昨天夜里小马就没回来,我今儿去找的时候,见你家外面巷子里有一滩血!” 他理直气壮,“你还说你没杀小马?!” 陆白明白了。 一定是昨天夜里太仓促,有血没收拾干净。 这不足以成为证据。 陆白无辜的眨眼,“小马昨夜没回去,关我……” “哦。” 他故作恍然。 陆白向白狼拱手:“帮主,我昨夜的确打人见血了。不过,我打的是撞我家门的泼皮,黑暗中打了几拳,他还逃了,我也不知道是小马呀。哦,老方,敢情是你趁你大爷不在家,趁机爬墙头,想欺负我家人。” 陆白一脸无辜。 “小马没回去,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话又说回来,既然理论到了帮主这儿,那这事儿,帮主您得评评理。”陆白一指方把头,“他欺负到自家兄弟头上了。” 白狼点头,“嗯,方把头不对。” 他还没把主意打到顾清欢身上,他们先打她主意了。 方把头慌了,“我,我是见你不在家,帮你照顾下婶娘,看她门窗关好没。” “大爷的,兄弟们,这屁话你们信?”陆白问。 王长发玩着刀,“缺心眼的才信。” 帮内一起乐起来。 方把头恼羞成怒,“就算我爬墙头了,我什么都没做,你可把自家兄弟杀了!” 第七章 见鬼 “血口喷人!” 陆白打死也不承认。 “帮主,方把头罪证确凿,我的却是无稽之谈,还请帮主定夺。”陆白拱手。 方把头还有话说,被帮主拦住了。 “家有家法,帮有帮规,杀兄弟者,三刀六洞…” 方把头得意。 “欺兄弟妻儿家人者,轻则断指,重则宫刑。”帮主后面的话,又让方把头脸绿了。 “陆白杀人查不到证据,就先搁置……” 白狼帮主斜眼看方把头。 “既如此,来人呐,剁去方把头一根手指,以示惩戒!” 方把头身子一软。 “帮主,冤枉啊,帮主!” 白狼帮主对他的哀告无动于衷。 陆白知道。 白狼帮主固然看中规矩,但白狼帮这么个小帮派,利益还在规矩之上。 以前他看中陆白,是有大黑牛在。 现在他这么偏袒陆白,只因他升任了捕头。 一个县衙的捕头,当然比区区一小头目更有价值。 “帮主。” 陆白拱手,“让我亲自来吧!” 白狼点头,“准了!” 当下,方把头被帮众押着,陆白抽出自己的狗头单刀,走到他面前。 “陆白,陆兄弟,我错了,千万别,别,求你了……” 陆白在他告饶时,单刀毫不犹豫切下去。 啊! 方把头凄厉惨叫。 陆白收刀。 与此同时,面板上跳过一行字。 【成功切除恶人中指,功德值+20点】 陆白现有八十六点功德值。 可惜不能杀了。 不然,至少一百点功德值。 方把头额头冒冷汗,双眼里布满仇恨,他盯着陆白,“你等着,我一定会找到证据的!” 陆白无所谓,让他尽情去找。 手下兄弟扶方把头出去治伤了。 待他离开后。 帮内大会正式开始。 “兄弟们,刚得到消息,黑虎帮主今儿早上自杀了!”白狼帮主一脸高兴。 帮众们莫名其妙,黒虎帮主死了,与他们何干。 “帮主,难不成你干的?”一憨憨问。 白狼帮主语气一滞,挥手一巴掌,让憨憨转三圈不止。 “黑虎帮家大业大,势力众多,现在帮主一去,群龙无首,我约莫不出几日就要乱起来。这正是我们白狼帮趁势而起,打倒那些依附于黑虎帮的帮派,趁机壮大自己的天赐良机!”白狼帮主一脸豪迈。 帮众们面面相觑。 帮主以前谨小慎微,能不动刀子,尽量不动刀子,今儿怎么胆子大起来,敢对黑虎帮的人下手了。 黑虎帮可是横跨好几个坊的大帮派。 他们猛龙过江,派几个帮里好手在鹿园纠集一些人,建立了分舵,经营赌场生意。 这些分舵平日里仗着身后的黑虎帮,在鹿园坊耀武扬威。 白狼帮这帮地头蛇根本不敢得罪他们。 “帮主,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黑虎帮再怎么说也是大帮派,咱们要不从长计议?” 黑虎帮名声在外。 不说别的,单说黑虎帮派过来的几个帮里好手,手上就有几招庄稼把式。 他们这些普通人不是对手。 当初,他们来抢场子时,帮里不少人在他们手上吃过苦头。 一些兄弟还被他们打死了。 习武与不习武,就和文盲和识字的人一样有云泥之别。 “哼,灭自己志气,长别人威风!” 帮主白狼不悦。 “这些年我们一直被他们欺压,若此等良机还不趁机报复,以后在江湖上还怎么混!” 他让帮众放心。 “不止我们白狼帮,鹿园内大大小小的帮派,也会出手!” 莫说一只虎,就是一头象,也要把他们分而食之。 白狼帮主号令帮众,即日起衣不卸甲,枕戈待旦,良机一旦出现,立刻动手。 帮内响应者寥寥。 陆白靠在柱子上,兴致缺缺。 他在帮内地位不高,有了好处也分不到他手上,卖命的事儿自然能缩就缩。 他现在满脑子去哪儿筹银子救大黑牛。 大黑牛他娘把大黑牛托付给他,他不能置大黑牛于不顾。 银子啊,银子。 陆白喃喃自语间,瞅到了帮主。 计上心头! “帮主说得对!”陆白站出来,“黑虎帮一乱,鹿园众帮派群起攻之,咱们要不趁机分杯羹,以后喝汤的机会也没了。当然,黑虎帮的人骁勇善战,的确棘手,但咱们也有高手啊。” 陆白一拱手,“帮主,别忘了,我们还有大黑牛呢。” “哦,对,大黑牛!” 众人对大黑牛还是很相信的。 “大黑牛在牢里呢。”帮主白狼皱眉。 他也想让大黑牛出来,奈何他们白狼帮小帮小派,不敢劫狱。 “帮主,我有门路,就是要钱。”陆白搓手指。 白狼沉默了。 他在取舍。 大黑牛出来后,他们如虎添翼,夺下几个赌场,以后必然财源滚滚。 这样看来,买卖做得。 白狼拍板决定,由帮派出银子赎大黑牛出来。 师爷要价纹银八两。 陆白取个整,要十两银子。 白狼帮主心疼,但为了赌场,也只能忍痛割肉。 陆白取银子出来后,决定去找个地方试刀,昨日被抛尸的池塘成了最佳之地。 他提刀去了。 晌午时分,虽是初秋,阳光照射下,依旧有点热。 街上一些店已经关门午休了。 为了快点试两刀,回去吃饭,陆白抄了近路,走进一条狭窄的巷子。 外面阳光炙热。 进入巷子后,阴风扑面而来,声音消寂,万籁俱静。 陆白觉得有点儿不对劲。 巷子里有人家。 一些人捧碗端茶,三五成堆,坐在门前的台阶上闲聊。 还有一些人打着赤膊,在门洞里长凳上睡觉。 一些孩子在巷子另一头嬉戏,围着推小车的摊贩转。 他们穿着夏衫,口不住张开闭合。 但是! 陆白竟听不见他们的声音,犹如在水里,看着岸上人。 见鬼了! 陆白惊讶,停下脚步! “陆白!” 一打赤膊的汉子回头,见陆白后一乐,“有日子不见了,你这几天忙什么?” 哗啦! 陆白破水而出,声音一下子扑过来。 方才安静若梦。 “陆白?”打赤膊的大哥叫他。 陆白回过神,丢下满腹疑惑,“哦,我刚从庙里开会回来,廖大哥,你怎么没去?” 第八章 拔刀 廖大哥也在白狼帮。 他有一把子力气,为人老实,在帮里赶个马车,运送私盐,干些苦力脏活。 陆白与他关系不近。 但也知道他家里有一娇妻,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廖大哥脸白,白如死灰。 他摸了摸后脑勺,笑道:“我一赶车的开啥会,我在家歇着。” 奇怪! 陆白见他头有点奇怪。 他手摸后脑勺的地方,似乎瘪下去一大块。 “廖大哥,你头没事儿吧?”陆白歪头去看。 廖大哥避开了。 “看兄弟这打扮,当捕头了?”他笑道。 陆白点头,“托大家的福。” “当捕头好,当捕头可以为我们作主了。”廖大哥喃喃自语。 “为民做主,理所当然。” 陆白说了几句冠冕堂皇的话,准备离去。 “叔叔,你吃糖!” 陡然,一阴森的声音在陆白耳畔响起。 陆白吓的一转身,见刚才还在巷子口处玩耍的一个小姑娘悄无声息出现在他身边。 她手里捧着糖。 在看陆白时,头不上仰,眼珠子上翻,唇边挂着一丝天真无邪的笑。 邪门! 陆白遍体生寒。 “谢,谢谢,叔叔不吃。” 他向廖大哥告辞,“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廖大哥点头,“哦,对了,刚才方把头他们急匆匆的也向那边去了。” 陆白闻言,心中一凛。 出了巷子就是池塘,方把头他们去干什么,不言而喻。 陆白匆匆告别廖大哥。 他刚出巷子,炙热阳光又洒在他身上,驱散了巷子中的凉意。 陆白奔到池塘边。 远远看见方把头和两个小弟站在岸上。 还有两个小弟身上绑着绳子,在池塘里摸索着。 “你们在干什么?”陆白走近。 方把头蓦地转身,惊讶道:“陆白!你,你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陆白的家在对面巷子中。 他一直面朝那儿。 陆白指身后,“廖家巷子。” 方把头明白了。 他捂着自己断指处的伤口,恶狠狠地盯着陆白,“穿过废墟直奔池塘,哈!陆白,你心虚了,怕我们找到尸体,找到你杀人的证据,让你三刀六洞?” 方把头扭过头,“找!快给我找!” 他迫不及待地要报断指之仇,让陆白被三刀六洞。 刚才断指出来后,方把头认真思考一番。 从陆白家所在的巷子出来,唯一可以隐秘藏尸而不被人发现的,只有这池塘。 想到此处后,他们迅速赶过来。 陆白握住刀柄。 方把头警觉,手摸向腰间匕首,“陆白,你要干什么?” “杀人灭口。”陆白轻笑。 他不用去找木桩子试刀了。 方把头笑了。 他抽出匕首,指着陆白,“灭口?你也不掂量下自己。” 莫说他们有五个人,纵然方把头一个人对付陆白,他眉头也不皱一下。 战斗一触即发。 砰!砰! 池塘里搜尸的两个人摔下在水里。 池塘不深,在腰处。 两个人拼命挣扎,试图站起来,却好像有什么东西抓着他们腿,把他们往水里拉! “救命!” “快,快拉我上去!” 俩人呼救。 岸上两个人忙拉绳子。 绳子绷紧了,岸上两个人用出吃奶的劲儿,依旧不能拉上来分毫。 方把头用匕首指着陆白,心里慌了,“你们两个人用力,用力啊!” “把头,我,我尽力了!” 两个人用出吃奶的劲儿,反被慢慢地拉下池塘。 呼! 呼! 水没到俩人脖子处,喘着粗气,徒劳呼救。 嗖! 又一股蛮力袭来时,岸上两个人先后松手,绳子蛇一般钻入水里。 咕噜! 池塘里两个人瞬间被拉到水下,冒出一串泡泡后,池塘恢复平静。 一时安静。 “你们怎么松手了!” 须臾后,回过神的方把头怒问。 “再,再不松手,我,我们两个就下去了。”俩人气喘吁吁。 “会不会是被浸猪笼的小寡妇化成鬼,来找你们报仇了?”久不出声的陆白轻笑。 他不趁人之危。 他还准备拿三人试刀呢。 方把头顿时打一个寒颤,阳光普照下,竟觉得遍体生寒。 “胡说!” 方把头喝止陆白。 他色厉内荏道:“又不是我们浸的猪笼!” “肚子里孩子是你们的。作为一名捕头,我有义务送你们去见孩子。”陆白向前一步。 三人摸出匕首。 “陆白,我先送你去见阎王!”方把头恶狠狠的。 今儿个新仇旧恨一起算。 他们饿狼般向陆白扑过来。 陆白握紧刀把,手,臂,肩上继承来的肌肉记忆在跳动,渴望见血。 他深呼一口气。 三人眨眼到面前,三个方向围攻而来。 唰! 刀瞬间出鞘。 在阳光下绽放出耀眼光芒。 一人只觉双眼一闪,脖颈一疼,鲜血止不住往外喷。 拔刀! 九刀第一招。 扫云! 狗头刀从一人腰间划过。 掠过! 九刀第三招。 刀尖向上一抬,擦着方把头的匕首掠过,搭在他脖子上。 一抹! 陆白站定! 【叮,检测到死者背负两条人命,功德值+100】 【叮,检测到死者背负两条人命,功德值+100】 【叮,检测到死者背负三条人命,功德值+150】 面板不断提示陆白,又有大笔功德值进账。 咳咳! 方把头捂着喉咙,双眼圆瞪,不可置信的看着陆白。 最终,他的手捂不住了,鲜血喷射,染红了面前飘过的黄叶。 砰! 他步两兄弟的后尘,倒在地上。 方把头至死不明白,陆白什么时候会功夫了! 呼~ 陆白收刀后,拄在地上,气喘吁吁。 九刀,顾名思义,一共有九刀,与刀中八法暗合,但又有不同。 刀中八法是刀招八个基本招式。 九刀算上拔刀术,则是对拔刀和刀中八法在任何情况下运用的一次归纳。 陆白三刀用出,九刀威力尽显。 但他身子骨太弱,又无内功和外功傍身,三招连续用下来,把力气掏空了。 为了不被人发现,歇息片刻后,陆白立刻行动起来。 他把三具尸体身上银两掏空,一一拖到池塘水边,回身去找石头,准别绑到尸体上,以免尸体很快浮出来。 他刚转身。 哗。 哗哗! 陆白回头。 隐约之间,他看到一双惨白的手,把三具尸体瞬间拖到水里。 陆白慌了,忙离池塘远一些,握紧手中刀。 炽烈的阳光下,池塘泛起一圈一圈的涟漪,很快恢复平静,似乎什么都不曾发生。 陆白心里发毛,后背已出汗。 他决定离开这是非之地,快步向自家所在的巷子口走去。 到了巷子口,陆白回头扫视一圈,以确认没有人看到他行凶。 他的目光在掠过池塘,投向对面廖家巷时不由得一凝,那里焦黑一片,断壁残垣。 废墟! 方把头的话响在耳畔。 那刚才他穿过的巷子,碰见的人…… 邪门! 太他娘的邪门了! 陆白不敢停留,拔腿就走。 第九章 出狱 陆白在家用过饭,给顾清欢留了一两银子后出了门。 癞子刘三又坐在墙头,见到陆白后,翻身要逃。 “刘三,别走!” 陆白喊住他,“我有话问你。” “陆爷,您有什么要问的。”刘三谄媚的笑。 现在陆白成了捕头,有抓人的权利,刘三不敢惹。 “廖家巷怎么回事?”陆白问。 “嗨,廖家巷啊,前几天走了水,把巷子里人家全烧死了。”刘三唏嘘不已。 “全死了,白狼帮的廖大哥也死了?” 刘三点头,“他七岁的女儿也被烧死了。” 陆白皱起眉头。 他向婶娘打听时,顾清欢也这么说的。 他前几天在挖地道,回来倒头就睡,一直不知。 现在回想起刚才遇鬼,陆白后怕不已。 他竟在晌午见鬼了。 还有那句“可以为我们作主了”,现在想想,另有一番深意。 这忙他不帮,廖大哥会不会半夜敲他门? “谢了!” 陆白又折回去,叮嘱顾清欢和忘儿,不要去在池塘边浆洗衣服和玩耍。 “为什么?”忘儿问。 “因为有鬼!”陆白做一鬼脸。 忘儿吓的缩到她娘怀里。 陆白又安抚她后,起身去衙门里当差,顺手赎出大黑牛。 在路上,他扫一眼面板。 陆白现在有四百三十六点功德值。 可惜! 三刀下去三条人命,痛快是痛快了,就是太浪费功德值。 剁一根手指二十点功德值。 他应当先把三个人手指剁掉,再杀掉的。 算了,日后再说。 陆白来到衙门前大街上。 这条街乃鹿园繁华所在,街道两旁店铺林立,两侧还有许多摆摊的摊贩,不时吆喝着。 晌午已过,行人渐多。 一老妪拄着拐杖,挎着一篮子,老态龙钟的向对面卖菜摊子走去。 哒! 哒哒! “让开!” “给本少爷让开!” 几个少年挥舞鞭子,骑马从街头疾驰而来,见老妪在街中央,根本没有勒马减速的意思。 啊! 小心! 街上行人和摊贩惊叫。 陆白抬头,刚好看到这一幕。 鲜衣怒马的少年,非富即贵,能不惹就不惹。 陆白要走,忽然若有所思。 他瞅一眼左右,见无趁手之物后,抽出刀,前递,刀身横在路中央。 骑马的少年们,见了人可以不停。 但见了刀,他们要不停,胯下马不止会伤,惊了马,他们也会摔个够呛。 吁~ 前面少年用尽力气勒停马。 “干!” “狗娘养的!” 后面也不得不停下来,咒骂不已。 脸色煞白的老妪感激的看陆白一眼,拄着拐杖挪到街旁。 “噶你娘!” 马上鲜衣怒马的少年一鞭子抽过来,“你他娘有病啊。” 他惊魂甫定。 这少年显然会点功夫。 鞭子力大而有章法。 这不稀奇,这世道妖魔鬼怪横行,有功夫傍身才能活的长久。 要是往日,他肯定打中陆白了。 但今时不同,陆白也是有功法的人了,他一刀上撩,及时把鞭子挑开。 只是刀差点被荡飞。 这少年功夫与他不相伯仲,但力量非他所能及。 “哟,反应还挺快。”少年挺意外。 陆白把刀回鞘,“小子,当街纵马,有病的是你们吧。” 在他耳畔,提示音响起: 【叮,检测到宿主成功拯救一人,功德值+50】 一条人命五十点功德值。 划算! “本少爷骑术了得!”少年一脸自得。 他们在大街上狂奔,本就在较量马术与胆量,以不碰到人者,最先达到终点者为胜。 至于撞到人。 飙马时的快感,少年的热血,对旁人生命的蔑视,让他们根本顾及不到这些。 真就撞了人,也就赔点儿银子而已。 陆白皱眉。 前世见过不少富家子弟开豪车在闹市中飙车的,甚至撞死人上了新闻的也不少。 当时,他觉得这些人不正常。 想不到,他在这个世界竟然亲眼见到了这种人。 也对。 这世界更不拿普通人的命当命。 这也是他当初和大黑牛铤而走险去贩私盐,筹银子去学武的原因。 他们要把命运握在自己手里。 即使握不住,也要让抢走的人付出代价。 “觉得很刺激,自己很英勇?”陆白微怒。 鲜衣怒马少年不屑瞥他一眼,“你一个狗头捕快,多管闲事!” 唰! 拔刀! 耀眼光芒闪过。 快如闪电! 少年抬手要闪,一把刀已经横在他腰上。 “你,你,你要干什么!”少年脸色煞白,声音发颤。 “少年,别逞一时之勇。下次被我见到,这一刀就不会停了。”陆白收刀,轻蔑一笑,头也不回的向衙门走去。 陆白暂时得罪不起这些富家子弟。 在他离开时,面板提示: 【成功恐吓恶少一次,功德值+3】 陆白会心一笑。 他刚才决定出手帮忙,就是他突发奇想,既然惩治坏人得功德值,那行善呢? 这才有了抽刀那一幕。 想不到还真有功德值。 陆白长叹。 在这乱世之中,面板要逼他当一个好人呐。 也罢。 谁让他陆白心地善良呢。 进了衙门,陆白把一切抛之脑后,找到了师爷。 师爷收了银子,大笔一挥,顺手盖上县太爷章印,陆白可以去牢房里领人了。 “师爷。” 陆白又取出一两银子。 “我手下人不多,还全是老幼,我看着大黑牛是个可造之材,您看……” 师爷顺手收了银子,又写一条子递给陆白,“下不为例。” 陆白明白。 小不为例指下次银子多点儿。 大爷! 一两银子够普通百姓大半年开销了,还不知足。 他去领了衙役衣服、令牌和佩刀,领着阮雄去牢房接自己兄弟。 “接兄弟?”阮雄眨眼。 捕头有兄弟在牢里? 不对呀! 今天上午,捕头刚把牢里所有犯人踹了。 等他跟着陆白进了女牢,阮雄终于忍不住开口,“捕头,您这兄弟在女牢?” “对呀。” “他,她当捕快?!” 阮雄一提醒,陆白醒悟过来,他忘记大黑牛是女的了。 “女人不能当捕快?”他问阮雄。 阮雄摇头,无此先例。 “那不就得了,法无禁止即为可,怪罪下来有师爷顶着。”陆白径直走进去。 阮雄头疼。 捕头这灯不省油。 还有他沾上师爷这关系,也不知道谁倒霉。 有县太爷令,大黑牛顺利出了监牢。 她狱友们看陆白的眼神里洋溢着感激之情,甚至还温起了泪花。 大黑牛却意犹未尽。 “牢里面个个是好人,饭还管饱,我超喜欢在里面。” “你大爷!” 陆白把衣服丢给她,“穿上,咱们当捕快去。” 大黑牛一脸无奈披上,“当捕快哪里有蹲牢房爽。” 陆白瞪她。 大黑牛闭上嘴。 第十章 义庄 他们前脚刚出牢房,里面传来一阵欢呼。 沸反盈天。 足见往日生活的凄苦。 大黑牛换上衙役的衣服。 她身宽体胖,膀大腰圆,肤色黝黑,嗓门还粗。 阮雄绕圈端量。 他觉得把胸口稍加掩饰,不会有人想到大黑牛是女人,当捕快挺合适。 “不用掩饰,俺这是胸肌!”大黑牛得意的拍下胸肌。 陆白扶额。 他们回到班房,陆白问起廖家巷大火。 晌午的经历,让他心神不宁。 廖大哥成了鬼,还特意提醒他方把头踪迹,陆白觉得自己该过问一下。 欠了人的人情都得还,遑论鬼的了。 阮雄碰巧知道这案子。 他上一个捕头带他们去查验的现场。 “午夜走的水,一条巷子的人全被烧死了。”阮雄唏嘘不已。 案子最终被认定为意外走水,衙门没有再查下去。 “尸骨呢?” “丢义庄了。” 坊里人死了都会丢在义庄。 坊里会在清明、中元、寒衣三个节日里把这些尸骨集体运出城外。 阮雄奇怪,“你对这案子有兴趣?” “哦,死者里有我朋友。”陆白决定去查一查。 让手下老苟几个人去巡街,陆白领着阮雄和大黑牛去了义庄。 义庄在衙门后面一条街。 去年一场诈尸,大闹义庄后,义庄境况不大好,院内长满荒草,几段土墙坍圮把棺材掩埋,冒出漆红醒目一截,屋顶瓦片被茅草拱掉了,处处漏雨、掉土。 陡然置身于这地方,要不是墙头阳光猛烈,还有大黑牛的大身板,陆白还真有点儿怕。 廖家巷子大火的焦尸被破席一卷,丢在院落一角。 他让人把席子打开。 这些尸骨焦烂,现在更是腐臭不堪。 陆白捂着口鼻,指挥阮雄,重点检查尸骨头上有没有伤痕。 他晌午见鬼时,廖大哥后脑勺瘪下去一块。 现在想想,致命伤也不一定。 “为什么让我检查。”阮雄一脸嫌弃。 “废话,我是捕头,她是女人,这活儿你不干,谁干?”陆白理直气壮。 阮雄瞥大黑牛,这女人,比男人还男人。 阮雄一具具摸过去。 在他快要坚持不住时,终于摸到一具后脑勺碎了的尸骨。 “找到了!”阮雄大叫。 陆白让阮雄撬开尸体的嘴巴,看里面有没有烟灰。 阮雄硬着头皮,向尸骨告罪一声,把他的嘴巴撬开。 “没有。” “行,妥善安置了吧。”陆白直起身子。 答案已明了。 廖大哥被杀后放火焚尸的。 至于别的人,或被杀,或被凶手放的大火牵连,在睡梦中被烧死了。 这是个大案。 陆白壮志在胸。 廖家巷子二十余条人命。 这案子若破了,一千多功德值到手不说,还能还了廖大哥指路的人情。 以后也用怕鬼敲门了。 “廖大哥待人和气,谁会杀他?” 出义庄后,大黑牛挠头,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 “人善被人欺,或许就是他太善良了。” 陆白现在也没有思绪,只能先从巷子外面的邻居打听线索。 斜阳向晚,义庄更添凄凉。 他们加快脚步,离开义庄,在拐过街角时。 哒! 哒哒! 陆白回头,午后见过的鲜衣怒马少年们,在义庄前停下来。 回到衙门后,陆白不当值。 刚要放衙,他手下的小猫和老苟搀着老木进了班房。 别班衙役哄堂大笑。 老木头发散乱,脸上挂了彩,裤子被扒了的只剩下衬裤,佩刀也不见到了,空挂一刀鞘。 小猫也一脸淤青。 唯有老苟,脸上干干净净。 大爷的。 这也太丢脸了。 在哄笑中,陆白走过去,“怎么回事?” 老木瞥他一眼,“被打了。” “废话!我问你谁打的。”陆白愠怒。 他刚当捕头,手下捕头就被欺负了,这场子不找回来,以后这捕头不好当。 老木被他镇住了,垂下头,“小虎帮的周扒皮。” 当捕快,吃拿卡要是主收入。 指望县太爷不定时的饷银,捕快都得去喝西北风。 现在陆白不务正业不带头,老木他们得吃饭,只能自己上街去挣钱。 老木他们进了一小茶馆,手段用尽才从茶馆掌柜手里抠出几文钱,抬脚刚要走,小虎帮周扒皮耀武扬威的进了茶馆。 他们也是来收保护费的。 茶馆掌柜哀求,“周爷,今儿得的钱,被他们拿走了。” 周扒皮回头一瞅。 乐了。 这捕快,老的老,幼的幼。 至于老苟。 他苟起来有一套,见机不对脚底抹油了。 “当捕快不为民做主,既然收保护费,还有没有王法啦!” 周扒皮大吼一声,领着人围上来,揍他们一顿,抢了钱,扒了老木裤子才扬长而去。 “他娘的!” 陆白提起狗头刀,“敢欺负老子的人,今儿就让他扒皮!” 他往外走,大黑牛紧跟而上。 “捕头,捕头!” 阮雄挡在身前,拦住陆白,“周扒皮是小虎帮的人,咱们惹不起。” 小虎帮正是黑虎帮在鹿园坊的分支。 “大爷的,我还小虎队呢。”陆白推开他,大步走出去。 以前,陆白一定听阮雄劝。 但今日不同。 白狼帮胆小吝啬的帮主都向黑虎帮动手了,他还怕什么。 不如趁机去搞点功德值。 陆白和大黑牛走了,阮雄回头看着老木和小猫,一脸犹豫。 跟上去,就得罪了小虎帮。 不跟上去,他们别想在衙门呆了。 此时,惊讶一幕出现了,老苟居然向外走去,“走,看热闹去。” 小猫稍一迟疑,也跟上去。 阮雄见状,一狠心,一跺脚。 冤有头,债有主,天掉下来有陆捕头,怕个鬼。 “走!” 他领着老木追上去。 陆白寻到周扒皮的时候,他还在集市上。 “肥的,给爷切肥的。” 他一只脚踩在凳子上,用老木的刀指着肉案,颐气指使屠户给他切肉。 陆白径直向他走过去。 赶集的百姓见机不对,纷纷让开。 周扒皮瞥到了陆白,还有身后的老木,不放在心上,让屠户继续切。 “先切十斤五花肉。” 陆白走过来,吩咐屠户。 周扒皮斜眼一瞪:“后面呆着去,爷先来的。” “你是周扒皮?” “爷是!怎么,现在捕快全是不长毛的?” 啪! 陆白一巴掌扇上去,“就你他娘的打的我兄弟?” 周扒皮一懵。 这捕头二话不说就动手,不讲武德。 “你大爷!” 回过神周扒皮怒了,提刀向陆白砍过来。 第十一章 周行 陆白手握刀柄,瞬间出刀。 当! 刀碰刀,火星四射。 九刀中的拔刀,快准狠,有猛劲儿。 周扒皮的刀一下子被荡开,身子也不稳了。 奈落! 陆白的刀霎时间回击。 嚓! 周扒皮握刀的拇指被斩落,伴刀一同掉在地上。 啊! 周扒皮捂着断指处,痛呼。 集市上安静下来。 摊贩、百姓、阮雄等人呆了。 周扒皮的手下被吓住了。 周扒皮骁勇善战,在小虎帮大小是个小头目,在集市上恶名昭著。 万万想不到,陆白一刀把他砍了。 【成功惩戒恶人一巴掌,功德值+5】 【成功斩断恶人一指,功德值+20】 陆白瞥面板一眼。 既然是恶人,周扒皮身上就不止一条人命。 陆白又踹他两脚。 【成功惩戒恶人一脚,功德值+3】 【成功惩戒恶人一脚,功德值+1】 “别嚎了!” 陆白拔刀放他脖子上,“再嚎,我把你耳朵切下来下酒!” 周扒皮立刻住口。 陆白让老木捡起他的刀,把周扒皮四个手下拉押来,同周扒皮蹲成一排。 “记住了,谁欺负我兄弟,我断谁手指!” 陆白来回走一圈。 见他们不答应,陆白一人一脚踹过去,把功德值榨回来 要不是他穿一身官服,当街杀人会被问责,陆白早把人杀了。 “听明白没有!” 周扒皮抬头看陆白,双眼里全是愤怒,“明,明白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秋后再算账。 陆白又逼周扒皮把收到的保护费拿出来,交给大黑牛。 “肉切好了?” 陆白扭头问屠户。 屠户很慌张,变故太快,他没来得及切。 陆白不为难他,拎起一块肉,付账,走人。 这一趟不白来,薅到手五十五点功德值。 回到县衙门口。 陆白让大黑牛把银子均分后,他领着大黑牛回家去了。 阮雄几人拿着钱,看着陆白的背影五味杂陈。 小猫直乐。 老木忧心忡忡。 阮雄也乐。 老苟把钱往怀里一踹,觉得这捕头有点儿意思。 路上,大黑牛惊讶万分,“老陆,你行啊,什么时候会功夫了?” 刚才那一刀,一看就是刀法。 “不久前学的。你明儿一大早来我家,我教你。” 要是旁人,一定追问陆白功法的来龙去脉,但大黑牛就是大黑牛。 她思绪转到了吃上。 “我今晚上就去你家吧,正好把这条猪肉吃了。” 陆白让她滚蛋。 “找帮主蹭饭去,他现在用得上你。” 陆白建议她表下忠心。 “说上几句‘老大,以后我跟定你’之类的话,他保准给你上好酒好菜。” 大黑牛有顾虑。 “万一他理解错了,馋我身子怎办?”。 陆白差点摔倒。 大黑牛什么时候变自恋了。 大黑牛得意,“在牢里,我乃一枝花,无人不夸。” 还拽上词儿了。 “放心吧,老帮主年纪大了,怕被你压死。”陆白挥挥手,往巷子里去了。 “猪肉记得留点儿,我明早上吃。” 大黑牛朝着他背影招呼一声,迈着大长腿往土地庙去了。 天刚暗下来。 顾清欢舍不得点灯,同忘儿一起坐在灶台前。 她用树枝,在教忘儿习字。 陆白把猪肉递给顾清欢,“手下送的,庆祝我当上捕头。” 顾清欢接过,让他改日也请下手下的捕快吃一顿。 “在衙门里,人情往来很重要。”婶娘提醒他。 陆白表示知道了。 他自己去收拾猪肉。 顾清欢人好看,但厨艺着实不行,肉让她做就糟蹋了。 贩夫走卒中的走卒就是捕快,足见社会地位之低下,自然不用远庖厨。 他在这儿忙碌。 顾清欢陪忘儿练字。 许久不沾荤腥,忘儿早馋了,注意力压根不在字上。 终于,饭菜好了。 忘儿丢了木柴棍就跑过来,迫不及待地想尝一口红烧肉。 顾清欢把她的手打掉,拉着她去洗手了。 这一顿,忘儿吃的肚圆,坐在凳子上起不来,“太好吃了。” 陆白也吃了不少。 他现在急需营养,这也是他顺手买一条猪肉的原因。 功法无外乎力量与技巧。 陆白现在有了技巧,最迫切的就是力量。 今天他用了两次刀,胳膊酸痛不已,甚至有拉伤的迹象。 他决定从现在起,养好身子,锻炼身体。 纵然有内力或外功,这两样也很重要。 陆白盘算时。 “陆白在家吗?”院外有人招呼。 “谁?” 陆白出去查看。 “帮主让我捎句话给你。”门外人说。 陆白错开一条门缝,“什么……” 乓! 门被撞开! 唰! 一道白色掠影闪进来。 陆白后退三步,见机不对,刚要抽刀…… 来人一拳打在他握刀柄的手上,把抽出三寸的刀打回去。 接着,来人一拳打在陆白胸口。 陆白跌出去,滑行一段距离后被水缸拦住,一股热血涌到喉头。 他忍了忍,鲜血还是忍不住顺着嘴角流出来。 “你剁了周扒皮的手指?” 来人气定神闲。 “你谁?” 陆白问罢,把面板召唤出来。 他点功法升级,把功德值一口气加上去, 来人很强。 他现在缺乏力量,唯有迅速提升刀法,以四两拨千斤才能取胜。 两层! 三层! 功法在三层时,停下来。 一层升二层所需功德值为一百,二层升到三层所需功德值为二百,三层到四层所需功德值为四百,功法升一层所需功德值,为前面功德值的两倍。 陆白功德值不够,停在了三层。 “小虎帮,周行。”来人微笑。 刚才一交手,他就知道,这小子或许有两把刷子,但动作太慢,力量太弱,不是他对手。 周行! 陆白知道。 小虎帮的二把手,过江的猛龙之一。 他们当年进入鹿园坊时,周行杀了不少白狼帮的人,白狼帮众谈之色变。 “我面子够大呀。”陆白惨笑。 周行不答。 往日,他或许不会出手。 但今时不同。 黑虎龙群龙无首,小虎帮失去后盾,鹿园坊众帮派蠢蠢欲动。 在这山雨欲来风满楼之际,一个小捕头竟当街斩断他们小虎帮头目的手指。 这要不重拳出击,众帮派一定以为小虎帮好欺负。 当猛虎不亮獠牙时,就是他的死期。 周行于是趁夜赶来了。 他向陆白走过去,准备一拳送他上西天。 嗖! 一棒子从旁边闪出来,照着周行后脑勺打去。 顾清欢来救陆白了。 第十二章 养心诀(求推荐) 砰! 周行一拳把木棒打飞。 他左拳刚要跟上,眸子一亮。 这院子里竟然藏着这般倾国倾城的美人。 他把拳头放下,贪婪地盯着顾清欢,“小子,你的家眷我会帮你照顾的。” “照顾你大爷!” 陆白用尽全身力气,一跃而起。 啪! 周行一拳打中陆白拔刀手。 陆白踉跄后退。 力量的匮乏,让他提不起速度,动作太慢。 纵然九刀提升到三层,但刀拔不出来,技巧再高也无用。 必须提升力量! 至于当前。 陆白身子一侧,微蹲,做出进攻姿态。 “花里花哨。” 周行不屑地摇头,又向陆白走近。 陆白不为所动,目光坚定后,起跑,一跃而起,生石灰倾泻而出。 “雕虫小技!” 周行闭眼,耳听八方,故技重施,一拳打向陆白握刀手,不让他把刀拔出来。 砰! 周行心一沉! 陆白刀反了! 他一拳打在刀鞘末端。 藏刀! 陆白或许力量不够,速度不够。 但他可以借力! 刀在甩前时,刀已脱鞘。 周行的一拳之力,让刀鞘后推,但在陆白死死握住刀鞘下,刀借助惯性之力弹出更快。 陆白右手压根不去拔刀,而是向后一探,握住刀柄,胳膊抵住刀背,以最小半径向前一斩。 噗嗤! 周行侧腰溅起血花。 啊! 周行痛呼。 他见机不对,要退,但迟了。 陆白左手一把生石灰直接丢腰上。 啊! 血遇生石灰。 很酸爽。 周行痛的趔趄。 年轻人忒不讲武德! 陆白右手翻转刀柄,趁势一劈,劈在周行肩膀上,接着一记平削,抹在他脖子上。 “你!你!” 周行盯着陆白,一脸不可思议。 刚才三刀。 快! 流畅! 够刁钻! 尤其拔刀术,还有身后藏刀,富有想象力,堪称艺术。 周行惊艳。 这绝不是他刚打进门时,那个拔刀笨拙的陆白能用出来的。 噗通! 周行带着疑惑重重摔在地上,再无声息。 呼!呼! 陆白拄着刀,缓缓坐在地上。 他力量还是太弱了。 这三刀用尽了力气。 最后一记平削,更是强弩之末。 他扫一眼面板。 【成功惩戒恶人一刀,功德值+10】 【叮,检测到死者背负二十三条人命,功德值+1150】 哈! 一千多点功德值! 赚大了。 这厮是个印钞机! 陆白乐的咧嘴,胸口痛又让他龇牙,一时间表情丰富多彩。 呆呆的顾清欢回过神。 她扶起陆白,让忘儿回去,“你什么时候会的功夫?” 这天不好聊。 虽然陆白已经打好了腹稿,但时机不对。 “嗯,我从昨天杀死的妖怪老头身上弄到一本刀谱。白天照着上面学了几招。”陆白硬着头皮说。 顾清欢瞧他一眼,不再问,把他扶进屋子,查看伤势。 陆白动不了是脱力了。 歇一会儿就好。 胸口的痛就比较麻烦,是内伤。 伤不致命,也不影响行动,但痛要持续一段时间,也要咳上一段时日。 要不用药,拖下去就是重疾。 “我写一个方子,你明天去抓药,七八天就好了。”顾清欢把他扣子系上。 顾清欢不会望闻问切,但她知道许多药方。 年幼时,陆白伤了腿,就按她的药方抓的药,很有用。 顾清欢坐在陆白对面。 “以后做事,要提前想好应对之策和任何怀的可能,走一步看三步,别再把自己陷入这么危险的境地。” 陆白点头。 陆白躺床上,把面板唤出来。 提升力量是当务之急。 如不然,再有一次,陆白就算可以招架,也会力竭被杀。 陆白现在有一千四百多点功德值,听起来很多,但只可以兑换基础的内、外功法。 外功,八百点。 内功,一千点。 陆白权衡。 外功增长力量快,但得用药物淬炼筋骨肉,不然伤身。 这太费银子。 当然,对陆白而言,不过是费些功德值,但他不想成为大肌霸。 内力修炼增长力量虽慢,但对他而言也是费功德值呀。 陆白最终决定在商城用一千功德值兑换基础内功《养心诀》。 内功在这个世界,基本作用在于养生。 《养心诀》就是这么一门内力功法,共有四层,温润有余,杀伤不足。 这门功法刚好适合陆白。 顾清欢靠浆洗、缝补维持生活,条件不富裕,营养跟不上,导致陆白身子骨一直很弱。 《养心诀》可以帮陆白调养身子。 【是否学习】 陆白点是。 一本书浮现在陆白面前,顷刻间,又化作点点星辰,进入陆白体内。 刹那间,他脑子中出现一段关于《养心诀》修炼的记忆。 他体内同时出现变化,一缕细若银丝的暖流,从小腹位子上行,缓缓流动,一直游遍全身,最终又回到小腹,暖流所经之处,干涸的经脉、血肉被灌溉,焕发出活力,疲累、酸痛一扫而空。 胸前的内伤,疼痛也稍有消减。 再喝上一剂药,三五日就能好。 陆白召唤出属性面板,查看养心诀。 姓名:陆白 身份:捕头 功德值:407点 境界:初级武者 功法:【招式:《九刀》lv3(功德值0/400)】 【内功:《养心诀》lv1(功德值0/500)】 道具:暂无 抽奖:0次 商城:已开启。 功德值去了又来,现在居然又够把《九刀》提升到四层了。 陆白暂且留着,等有大战的时候再用。 暖流又流转一周,陆白力气恢复一些后,下床去了大黑牛家,把大黑牛喊出来。 他知道大黑牛回来了。 大黑牛就是想继续喝下去,吝啬的帮主也会把她送回来。 她太能喝了。 “干什么呀。” 大黑牛一脸不情愿。 还是牢里好,睡大觉,吃大饱,惬意无比。 “把他丢池塘。”陆白领他进门,一指周行的尸体。 大黑牛清醒了。 “你杀的?” 陆白点头。 大黑牛不再多问,俯身去摸尸。 她摸出些散碎的银两,两本小册子,拇指大一小瓷瓶,还有一把钥匙。 全部交给陆白后,大黑牛又去扒他衣服。 “你干什么!”陆白问。 “衣服还能穿。” 大黑牛一点儿也不嫌弃。 “大爷!” 陆白让她直接丢池塘里去。 “这一身白衣穿起来,多骚包。” 大黑牛嘀咕,但还是听陆白的话,直接拎起来出巷子丢池塘了。 陆白感慨。 昨天到今儿,他为池塘贡献了五具尸体。 回到家里,让顾清欢早点睡,陆白和大黑牛在院子里分赃。 大黑牛不在意银子。 陆白有口喝的,绝对少不了她吃的。 她在意的是一本小册子。 刚才搜刮的时候,她见上面有画。 第十三章 打架(求推荐) “有画?” “嗯啊,画着人打架。” 拳谱! 陆白顿时想到了。 他忙把两本册子打开,就着细微的灯光,瞪眼一看。 嚯! 一男一女在打架。 大爷! 陆白合上,“大黑牛,住了一次牢,你丫越来越不正经了。” 大黑牛挠了挠头,“俺怎么不正经了?” “这本书就不正经!” 陆白把书藏怀里,翻开另一本册子。 这本册子不太厚,泛黄,没有封皮,也没有底封,三四十张纸用麻绳装订起来。 陆白翻开。 嚯! 陆白眼前一亮,两个男子在打架! 大黑牛靠过来,“对,对,我刚才就说这本。” 尴尬。 陆白误会大黑牛了。 这是一本拳谱。 他翻了翻,只有拳谱,不见总纲,也不见任何口诀。 唯有图画上的寥寥几个字,标注着拳招。 陆白翻了翻,有点遗憾。 这是一本残谱,上面只有三招。 分别是第三招黑虎掏心,第八招饿虎下山和第十招黒虎翻山。 听到是拳谱,大黑牛双眼一亮。 他围过来,“让我练练。” 陆白收起来,“贪多嚼不烂,明天我先教你刀法。” 大黑牛问他刀法名字。 “九刀!” 大黑牛觉得不如拳谱招式霸气。 “我杀了他,你觉得谁厉害?”陆白问。 大黑牛被说服了。 但她对拳谱还是念念不忘,练了黑虎拳,她就能改名大黑虎了。 这名字霸气! 余下的小瓷瓶,里面是药沫,也不知道什么药,陆白信手丢进怀里。 不止大黑牛惦记拳谱,陆白也惦记。 翌日。 陆白起个大早,坐在院子凳子上翻拳谱,等待大黑牛。 不知他学会黒虎拳后,面板会不会把这拳法收录。 若收录的话,收录全本还是残本。 当然,这一切前提是他学会黒虎拳。 陆白昨天想过了。 商城里兑换的功法,学习后直接到第一层,接着就可以用功德值提升功法。以此推之,这世界的功夫若想用功德值提升的话,至少也应该达到第一层。 他翻看拳谱,期望学会第一招。 奈何,功夫不是按图索骥就可以学成的。 关键得有师父引领。 招式还好,内力要是没有师父引领,一旦练岔劈了,那就完了。 到这个世界的前几年,陆白曾对此不以为然,还深信自学成才。 他还领着大黑牛去合一门偷师。 结果回来依法练习时,一招用力不对,刀脱手把自己腿伤了。 自那以后,陆白就放弃了自学成才的想法。 不过,这拳谱…… 陆白决定试着揣摩一次。 拳而已,伤不了自己。 他现在又有刀法的经验,教授大黑牛学刀绰绰有余,同样的经验应该可以用刀拳法上。 话虽如此,一招双拳出击的黑虎掏心,陆白试了很多次,总是不得要领,或角度不对,或力度不对,双拳头同时出击,肌肉法力方向又不同。总而言之,揣摩起来还是有点难。 门被推开。 大黑牛提刀走进来。 陆白收起拳谱,放弃钻研,教她练刀。 九刀共有九招,分别对拔刀,劈、砍、奈等刀招中的九个基础动作进行了归纳与总结。 相当于乘法中的九九乘法表。 陆白昨日富有想象力的后拔刀,藏刀横斩,就出自几个基础动作的灵活应用。 听起来不复杂,但练起来,还要下许多功夫。 但好处也多,可以为以后学习别的刀法打下坚实基础。 显然,商城不愧是商城,即便基础的刀法,也是基础中的上佳刀法。 虽然对功德值提升的陆白无卵用。 上天是公平的,送给大黑牛一副强壮体魄的同时,送给她一个愚笨的脑袋。 陆白只教了拔刀一招中基础一招,大黑牛却一直不得要领。 早上起来,坐在门槛上,让顾清欢梳头的忘儿瞪大眼珠子看着。 等顾清欢叫陆白他们吃饭时,忘儿已经拍手,说她学会了。 说罢,她还拿起一根柴,比划的有模有样。 陆白赞赏,“不错,比大黑牛强。” 大黑牛挠了挠头,“俺就笨,咋咧。” 笨就笨吧。 陆白就这么一个兄弟,不教她教谁。 忘儿得了陆白赞赏,兴趣也来了,嚷着也要学武。 陆白答应了。 一只羊是赶,两只羊也是放。 用罢早饭,陆白去点卯,留大黑牛在家里劈柴,保护家人,顺便打听廖家巷案子。 他杀了小虎帮周行的事儿,他不准备告诉任何人。 来到这世界这么多年,陆白总结出三条生存法则: 枪打出头鸟; 闷头发大财; 生石灰挺好用。 陆白刚进班房,就被围观了。 几位捕头幸灾乐祸,捕快们对他敬而远之。 陆白敢当街对小虎帮的人动手,还剁下周扒皮一根手指,相当于当街打小虎帮的脸。 小虎帮不是小门小派,这脸面肯定得挣回来。 陆白要惨了。 他们幸灾乐祸,等着看陆白倒霉。 陆白也想倒霉。 周行已死。 除非小虎帮主亲自出马或一群人围殴,不然,小虎帮的人不是他对手。 陆白还故意领着手下捕快在衙门附近大街上晃悠,在衙门进进出出。 就等小虎帮的人寻上门,送功德值了。 然而,一天很快过去了,陆白安然无恙。 捕头们又纳闷,又疑惑,还失望。 陆白坐在班房里也无精打采,唉声叹气,“他们怎么不来,怎么就还不来。” “小陆,你等谁呢。”陆白原来的捕头忍不住问。 “小虎帮的人。” 陆白探头望门外,他们要放衙了,再不来就迟了。 “嘿,你!” 捕头无话可说。 太阳落山,把世界归还给了黑暗,衙门放衙,陆白的真心最终还是错付了。 今天无人送功德值。 看来,坐而待毙行不通,上门薅羊毛才是王道。 陆白很快遂了心愿。 他刚回到白狼帮地盘,迎面碰见大黑牛领一帮兄弟,手里提着棍棒和明晃晃的刀。 “老陆,快跟上,就跟在我身边。”大黑牛招呼。 以前打架时,大黑牛经常挡在陆白前面,护着他。 “打谁?”陆白言简意赅。 “小虎帮!” 大黑牛斗志昂扬。 她最喜欢打架了。 帮里得到消息,小虎帮现在群龙无首,只留下个手无寸铁之力的斜眼算盘镇守场子。 这正是他们趁机而动的良机。 唰! 陆白抽出刀。 他斗志还高过大黑牛。 “走着!” 陆白抬步先行,回头还招呼大黑牛。 大黑牛回过神,“走,走,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小虎帮的地盘集中在鹿园南面赌坊。 陆白他们杀到时,碰见小虎帮的人提刀从仁义赌坊涌出来。 第十四章 收割 杀! 陆白提刀就上。 以前,陆白打架往后缩,现在往前冲,众人还有点儿不适应。 呆一下后,白狼帮的人才跟上。 噗嗤! 陆白一刀砍下去,血花飙起,刀鞘又抡起,把另一人敲晕。 他不忘瞥一眼面板。 他失望了。 这一刀,一敲晕,为他贡献的功德值寥寥六点。 一路砍过去,把他累死,估计也得不到几点功德值。 还得找大奸大恶之徒。 这些人好认,不远处骁勇善战,一脸嗜血之徒便是。 陆白有养心诀,力气提升一截,至少不是手无缚鸡之力了。 他拳打脚踹开路,一路向南,终于杀到嗜血之徒面前。 嗜血之徒一脸血。 他一刀捅了白狼帮众肚子,又把刀柄转了一圈后松开,抬头见到迎面而来的陆白。 陆白把刀插回刀鞘。 有人偷袭。 大黑牛在后面一棒子敲飞了。 嗜血之徒见陆白一年轻人,狞笑一声,把刀从肚子里拔出来,向陆白砍过来。 刀势很快。 嗜血之徒身子还横移,留有后招,不愧是善战之人。 奈何,他碰见了陆白。 拔刀斩! 噗嗤! 错身而过。 陆白以更快速度,避过他的一刀后,将刀送到嗜血之徒怀里。 唰! 陆白回身,一刀砍下嗜血之徒手臂。 不等嗜血之徒呐喊。 陆白又一刀上劈,了结他的生命。 【成功惩戒恶人一刀(见血),功德值+10】 【成功断恶人一臂,功德值+20】 【叮,检测到死者背负十二条人名(枉杀!当前厮杀不计在内),功德值+600】 战果颇丰! 陆白擦去脸颊上血,又盯上了前面浴血奋战的人。 他一刀劈开路,冲过去,浴血奋战之人很快也成为他刀下亡魂。 这人枉杀的人也不少。 八个。 接着下一个络腮胡。 血把他的胡子染成了红色。 这厮是个狠角色,一把大刀舞的虎虎生风。 刮到陆白刀后,差点把他刀打飞。 陆白稳下心神。 待络腮胡再次挥刀时,陆白的刀贴着他的刀面顺势削下去,到刀柄后一掠。 啊! 络腮胡手腕被划后,血如泉涌,疼的弃了刀。 奈落! 刀柄翻转。 不等络腮胡捂住伤口,陆白一刀斩下,络腮胡的手掉在地上。 啊!啊! 络腮胡痛的跪在地上。 唰! 陆白一刀结束他的痛苦。 他背负了十四条人命。 一抖刀上血,陆白寻找下一个目标。 他从不看脚下尸体,也不怜悯。 下城区不相信眼泪。 这个世界也容不下慈悲。 陆白接连杀了帮里三个好手,小虎帮的人都怕了,纷纷远离他。 陆白也失去了目标。 他抓住一个人,“你们帮主在哪儿?” 陆白准备来把大的。 小虎帮的人摇头,“帮,帮主去黑虎帮了。” 帮主离开了鹿园,二把手周行又失了踪,小虎帮这才群龙无首,给了他们可趁之机。 “三把手呢?”陆白又问。 小虎帮主和二把手周行猛龙过江,三把手斜眼算盘却是本地人。 他总揽赌坊一切宿务,房贷,逼债,做局,让人卖儿鬻女,典妻租妻,插标卖首,几乎一切丧尽天良的事儿,都是此人的主意。 “三,三把手在吉祥赌坊。”小虎帮的人知无不言。 陆白把他松开,踹了一脚。 一点功德值! “老实人打什么架,回家抱媳妇去。”陆白把他踹走。 吉祥赌坊在另一条巷子,骷髅帮在围攻。 今夜动手的不止白狼帮,还有骷髅帮,恶狗帮等鹿园坊大大小小的帮派。 陆白也不知道这些小帮派怎么在一天之内串联起来的。 他们把要瓜分的赌坊也划分好了,白狼帮瓜分到了仁义赌坊和庆家赌坊。 这俩赌坊说不上好。 最赚银子的赌坊,还是吉祥赌坊。 鉴于大黑牛的厉害,白狼帮主让大黑牛独当一面,进攻仁义赌坊。 帮主则领王长发,在进攻庆家赌坊。 现在仁义赌坊差不多被摆平了。 陆白犹豫一番后,让大黑牛守好仁义赌坊,提刀向吉祥赌坊赶去。 斜眼算盘太诱人了。 陆白刚走到巷子口,碰到了骷髅帮的残兵败将。 “我白狼帮的!” 陆白拦住他们,“你们怎么撤了?” “他娘的,小虎帮的精锐全在这儿了,饿虎帮的还来驰援了。”骷髅帮的人直骂娘。 硬茬子让他们碰见了。 饿虎帮也是黑虎帮的人在鹿园经营的一小帮派。 陆白站在台阶上往巷子里一瞅。 大爷! 小虎帮的人一身劲装,黑压压一片,在巷子里追杀骷髅帮的人。 刀闪,血溅。 骷髅帮的化作一茬茬稻草,被小虎帮的人不断割掉。 陆白把刀收起来。 惹不起,惹不起,溜了。 转过身时,陆白余光瞥见巷子两面墙上,不知何时站了一些人。 他们一身黑衣,蒙面,手上提着木桶,把桶里的东西倾倒进巷子。 小虎帮的人被泼了后,方才杀人时的冷静不在,慌乱起来。 骷髅帮的人也被波及。 “油,灯油!” 他们大喊。 墙头上,为首的蒙面人接过手下一火把,眼睛也不眨的把火把丢下去。 轰! 巷子顿时燃起熊熊大火,无数人被火焰吞没。 啊! 救命! 娘! 巷子里成了人间地狱,哭喊,哀嚎不断,刺着陆白耳膜。 墙上的人还在丢易燃物。 一直到火势蔓延到墙上,他们才消失不见。 大火熊熊,无人吭声。 大爷! 太狠了。 陆白暗自把墙头蒙面黑衣人头目的体型,仪态记下来。 这厮杀伐果断,用火烧人,一看就是个狠角色,身上指不定背着多少功德值。 这等肥羊,不宰可惜。 陆白把肥羊一号印在脑子里,招呼道:“兄弟们,杀,杀回吉祥赌坊报仇!” 骷髅帮的头目一听,也号召帮众杀回去。 小虎帮和驰援的饿虎帮精锐尽失,正是他们抢到吉祥赌坊的大好时机。 他们杀了回去。 到了吉祥赌坊,斜眼算盘或许知道大势已去,领人向另一条巷子跑了。 骷髅帮的人没有去追。 他们损失了不少人,现在终于得到了吉祥赌坊这个香饽饽,得守好了。 陆白只能独自尾随。 尾随中,陆白查看面板。 他刚才杀三个人,刀砍伤几个泼皮、二流子,得到一千八百点功德值。 收获颇丰。 他现在共有两千两百多点功德值。 第十五章 卧底 刚才小虎帮的人在巷子里,收割骷髅帮的人性命如割草芥。 转眼间,他们的性命又如秋后芦苇,一把火烧了。 这一幕让陆白印象深刻。 惊喜与意外,永远不知道哪个先来。 生命只有一次,陆白唯一能做的,就是做好时刻应对意外的准备。 养心诀提升至二层,消耗五百功德值;提升至三层,消耗一千功德值。 用一千五百点功德值,把养心诀提升至三层,这就是陆白的准备。 提升至三层后的养心诀,温润的内力变的雄浑,在经脉中流转,滋润陆白身子。 运转一周后,陆白的身子调整到最佳状态,轻便许多,疲惫一扫而空,耳力,眼力都有所增长,动作,反应,甚至脑子里的所思所想,都变的清晰、敏捷。 至于胸口方才隐隐作痛的内伤,此刻几乎感觉不到了。 呼! 陆白惊叹。 养心诀不愧为养生内功,在调养身子这方面就是厉害。 把养心诀提升后,陆白又用四百功德值,把九刀提升至四层。 现在,陆白面板数据为: 姓名:陆白 身份:捕头 功德值:340点 境界:初级武者 功法:【招式:《九刀》lv4(功德值0/800)】 【内功:《养心诀》lv3(功德值0/2000)】 道具:暂无 抽奖:0次 商城:已开启。 现在莫说小虎帮的精锐,纵然二把手周行复活,陆白也稳操胜券。 陆白把目光从面板上收回来,一看前方路。 嘿! 斜眼算盘逃的方向居然是大黑牛攻下的仁义赌坊。 他们当然被拒之门外。 斜眼算盘惊讶。 偏僻好藏身。 他在仁义赌坊留了不少好手,仅次于吉祥赌坊,怎么眨眼就被攻下了。 不应该啊。 他绝对想不到,围攻仁义赌坊的人里,有专挑高手杀的陆白,还有抡起大刀虎虎生风的大黑牛,留在这里的帮众,在这俩人冲击下,早丢盔弃甲,狼狈逃窜了。 陆白追上来,招呼大黑牛打出来。 斜眼算盘不敢恋战,向坊门逃去。 逃出鹿园,他们就安全了。 陆白领了人去追,让大黑牛继续守仁义赌坊。 斜眼算盘逃到一巷子的十字路口,停下来。 他忽然不逃了。 陆白怕有诈,也停下来。 四周传来脚步声。 三伙人举着火把,很快出现在路口,把斜眼算盘围在中间。 “前面的,什么人?”陆白招呼。 “鳄鱼帮!” “恶狗帮!” “白沙帮!” 这名字起的,太随性。 “白狼帮。” 陆白也报上名号。 刚才一战,他身后的帮内兄弟,俨然把他当成了头领。 陆白举着火把走上前,定睛一看。 “哟,全是自家人!” 陆白乐了。 老木在左,拢共四个人,他还站如喽啰。 阮雄在右,站在一头目身边,与在他队伍中的定位一致。 老苟厉害了。 他在前面,俨然一头目。 “捕头!” 三人惊讶。 只是这捕头喊出来,在这场景下有点别扭。 陆白也嘬牙花。 他这队伍带的,拢共六个人,五个是卧底。 “诸位。” 瓮中之鳖的斜眼算盘开口了,“我们把银子全部留下,买命如何?” 阮雄探头。 斜眼算盘这些人全背着鼓鼓囊囊的包袱,把背都压弯了。 看来有不少银子。 所有人目光都瞪直了。 陆白也眼馋,但他更馋斜眼算盘这个人。 “我要斜眼算盘的命。”陆白开口了。 斜眼算盘回头,“小兄弟,我哪儿得罪你了?” “你丧尽天良,杀你是我捕头的本分。”陆白义正言辞。 有人笑出声。 陆白的三个手下也信了他的邪。 “我在仁义赌坊还有五倍于此的银子没取。”斜眼算盘看着陆白。 陆白不理他这茬,给出另一个建议,“咱们先杀了他,再分银子。” 老木一方四个人,没说话权利。 阮雄一方的头目不答话。 “我同意。” 老苟说话慢悠悠。 陆白和老苟的人最多,阮雄一方不答应也得答应。 老木一方四个人,没说话权利。 既已约定,陆白再不客气。 他提刀冲上前。 唰! 一人刚提起刀,陆白一记拔刀斩,直切手腕。 当啷! 刀掉地上。 陆白不恋战,继续向前。 上劈! 下削! 横扫! 眨眼之间,陆白已到斜眼算盘面前,身后留下一排捂伤口惨呼的人。 一人还要拦在他和斜眼算盘之间。 奈落! 陆白刀柄换左手,右手压住刀背,往下一劈! 啊! 来人捂着断臂跪在地上。 陆白一刀指着斜眼算盘,刀尖划破他的喉尖。 斜眼算盘靠一肚子坏水儿上位,相传不会功夫。 现在看来,传言为真。 斜眼算盘盯着刀尖,脸煞白,嘴唇颤抖,“这位兄弟,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何必呢。” 他斜眼看陆白,谄媚的笑。 “我在某处还藏了些银子,买我一条命,如何?” 陆白缺银子,更缺功德值。 “我是捕头!” 陆白义正言辞,一脸正气,他自己差点都信了。 “我还有黄金。” 斜眼算盘伸出一根手指,“一万两!” 陆白一呆。 什么玩意儿? 知道的你开赌场,不知道的以为你开金矿呢。 斜眼算盘等的就是陆白这一愣神。 他头一歪,袖子里抽出匕首,踏前一步,跌向陆白怀里,一匕首刺过去。 人在江湖飘,怎能不挨刀。 斜眼算盘坏事做尽,知道自己迟早有一天会被人算账。因此,他当上三把手后,就悄悄拜师学艺,等待这一天了。 这一匕首,正是他多年潜伏的成果。 匕首刺破衣服,触及肌肤…… 唰! 斜眼算盘失手了。 他的头颅伴血而飞,在空中划过一个弧度后,落在地上,滚落在老苟脚边。 斜眼算盘的斜眼里,有疑惑,有不甘,最后全部化作死寂。 呼! 陆白摸了摸胸口。 要不是他在来的路上,提升了刀法和内力,让速度、反应全得到了提升,现在他就成鬼了。 陆白在心中记下一笔: 切记,杀人前说废话的是反派,以后先杀了再说! 胸口上的血痕,就是这次教训。 他又看面板。 【叮,检测到死者背负三十六人命(含家破人亡在内),功德值+1800】 陆白一喜。 他就知道,这绝对是一条大鱼。 陆白收回目光,见巷子打扫的已经差不多了,但依旧剑拔弩张。 财帛动人心。 所有人盯着包袱,虎视眈眈。 第十六章 奖赏 陆白出个主意。 “按人头分了吧。”他把刀收回去。 老木身旁的头目拱手,“陆捕头仗义!” 他们人最少,只有说这话的权利。 余下两方人也无不可。 刚才动手,陆白一人杀伤大半,不止功劳最大,还一举镇住了他们,当然他说了算。 他们可不敢得罪这尊煞神。 银子堆在一起,众人匆匆分了,各自告辞离开。 帮内兄弟有不解的,“陆哥儿,为什么按人头分,咱们人多,怕他们不成?” “你懂个球!” 直接出手抢,陆白当然不怕,但自己人会受伤不说,这银子归属还不一样。 抢回来的银子得上缴到帮主处。 “到时候你能得到多少?毛都不剩!” 白狼帮主雁过尚且拔毛,何况这么多银子了,分到他们手里一定没有现在多。 “现在四帮按人头平分,算咱们自己的。”陆白掂下银子。 帮内兄弟恍然,还是陆哥儿聪明。 陆白他们回到仁义赌坊。 白狼帮主和王长发在,他们领过来的兄弟垂头丧气的。 陆白打听后才明白,敢情白狼帮主他们围攻的庆家赌坊,迟迟没打下来,后来还遇到了驰援的饿虎帮的人,被打的溃不成军,后来还是铁鼠帮的人出手,一同将庆家赌坊攻下来。 问题来了。 做皮肉生意起价的铁鼠帮,不是助人为乐的善人,出力的他们自然不会把庆家赌坊拱手让人。 白狼帮也不想为人做嫁衣。 双方僵持不下。 后来还是骷髅帮主居中调和,让双方按功劳共管仁义赌坊。 白狼帮占得便宜少,只占三层,片瓦不遮身,灰溜溜的出了庆家赌坊,回到仁义赌坊。 陆白进来后,帮主和王长发等人,抬头看他。 陆白的勇猛,他们刚才知晓了。 帮主白狼看向陆白的瞳孔微缩,忌惮大过于意外之喜。 陆白不同于大黑牛。 大黑牛力大无脑,好控制,陆白这厮…… 白狼收回目光。 王长发桀骜的目光依旧停留在顾白身上,他不信陆白像帮众说的那么勇猛。 在他心目中,他才是帮里最厉害的人。 至于大黑牛,不能算人。 陆白不屑理他,靠在旁边柱子上,等白狼讲话。 白狼首先称赞了帮众今日的勇猛。 这次收获颇丰,吝啬如白狼,也知道不来点真正的奖励说不过去。 他让大黑牛搬出一箱子,放在赌坊中央。 啪。 王长发掀开。 嚯! 一大箱白花花的五两银锭,差点把陆白晃晕。 “五人一组,一人一两。” 王长发招呼帮众自行结队,派代表上来领银子。 陆白同大黑牛几人一队。 他上去领时,白狼笑呵呵的拦住他,“陆白和黑牛这次立了大功,一人二两!” 陆白多机灵呀。 他拱手,一脸忠心朗声道:“谢帮主厚赏。帮主知遇之恩,没齿不忘,陆白唯有肝脑涂地,呕心沥血,剖肝沥胆,积劳成疾,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为白狼帮再创辉煌,为帮主再添财进宝!” 这马屁拍下来,白狼很舒坦。 “马屁精!” 王长发翻白眼。 陆白扬手,“帮主,老王觉得他没功劳,但有苦劳,也想领赏!” 帮主回过头,狠狠地瞪王长发一眼,当作没听见。 要不是他耽误了行动,小虎帮的人就不会等到饿虎帮援兵! “你他娘的找死!”王长发压低声音。 “帮主…” 陆白又要招呼,王长发按住他,服软了。 陆白这才得意而去。 论上眼药,不是他吹,十个王长发拍马都追不上。 坐在大黑牛身边,陆白低声问:“后面有几个箱子?” 大黑牛伸出四个手指。 四箱! 陆白就知道。 让白狼破财的,只有更大的财。 奖励后,箱子里还留下一些银子。 白狼帮主大方表示,这些是受伤兄弟的诊疗费。 对于死去的兄弟,他会自掏腰包,抚恤他们的家人。 “不愧是我们的好帮主!” 王长发带头响应。 白狼帮主微微点头,略有些不满,这马屁拍的,不如陆白的舒坦。 笼络人心后,白狼帮主又分配起了任务。 当务之急,在于防备小虎帮余孽、饿虎帮的反扑。白狼将率领大黑牛亲自坐镇仁义赌坊,应对一切来犯之敌,同时让赌坊步入正轨,而王长发则继续负责帮内贩私盐重任。 至于庆家赌坊。 “方把头呢?”他皱眉。 旁边人答道:“不知道,两天不见了。” 白狼帮主斜眼看陆白。 陆白神色如常。 “陆白去吧,记住,我们白狼帮在庆家赌坊的利益就交到你手上了!”白狼一脸郑重。 陆白拱手应了,心里在骂娘。 大爷! 白狼自己无能,弄一个乱摊子,竟无耻的让他去收拾。 也罢! 好歹独当一面了。 陆白趁机弄点银子,改善一下生活。 以他做账的手段,白狼一辈子也查不出里面有什么名堂。 后面,白狼又画了一张大饼,信誓旦旦赌坊挣银子后,会多多分给帮众。 陆白听得打瞌睡。 旁边的帮众也兴致缺缺。 看来,知道白狼吝啬的,不止陆白一个。 终于,散会了。 白狼让陆白等人回去休息,留大黑牛等精锐在赌坊镇守。 陆白一眼看穿。 他们把离开的人排挤在外了,留在这儿的人估计还要分银子。 陆白也不在意,回去休息了。 翌日。 晨光熹微。 陆白在院子外翻拳谱,大黑牛手提一箱子,鬼鬼祟祟的进了院子。 “老陆,收银子了。”大黑牛神秘兮兮。 他把箱子打开,一箱子银子差点又把陆白晃晕。 “大爷!老白够大方的,直接分你一箱银子。”陆白咋舌不已。 “不,不。” 大黑牛摇头。 这一箱是他悄悄藏起来的。 至于白狼分的,也就十两银子,被他丢在这箱子里了。 陆白拍下大黑牛肩膀,“成,不枉我多年教导,你终于聪明一回了。” “去你大爷!我本来就很聪明。”大黑牛自傲。 她问陆白,银子怎么处置。 陆白沉吟。 他决定拿出十两银子,余下的银子带箱子一起埋了。 这十两银子用于改善生活。 他们现在练武,身子是根本,营养一定要跟上,米面肉都要有。 余下的银子留下,等大黑牛练功用,以大黑牛的神力,不去练外功可惜了,练外功必须用药草淬炼身子,这可是一大笔开销,真要用起来,这些银子不够十次药浴造的。 大黑牛听陆白的。 他们先把银子埋起来,大黑牛才去练刀。 忘儿也新鲜的早早起床,提着木刀,跟大黑牛一起练武。 第十七章 凶案(求推荐) 把银子交给顾清欢,陆白捧着拳谱坐在他们旁边。 在指导大黑牛同时,他认真翻看着拳谱。 昨夜,斜眼算盘临死前的反击,给了他很大启发: 人在江湖飘,底牌很重要。 关键时刻可以救命。 陆白现在有面板,底牌也算丰厚,但谁又会嫌自己底牌多呢。 尤其在朝不保夕的世界。 他手头现在额外能算作底牌的,就这拳谱了,要是参悟透这拳谱,不止能试验面板对外界功法能不能升级,在刀丢了以后,他还可以有一项保命技。 陆白慢慢摸索着。 这本小册子不厚,但也不算薄,上面只有三招,平均一招十张图,足见招式之复杂。 黒虎拳并非一拳打出去就可以了。 它的力由脚生,从肌肉传导,不断放大,一直到拳上。 如此,即使臂膀力量不大,全身的力气也可以集中在拳头上,打出致命一拳。 至于力量本身就强悍者,甚至可以拳镇山河。 每一张图,从不同角度,对全身不同肌肉,发力点在不同阶段的用力和角度做了注解。 还有脚步。 陆白按照图上,慢慢练习着。 一次差点抽了筋。 又练了半个时辰,顾清欢做好了饭,两人收工,忘儿也收起自己的小木刀。 大黑牛丢下刀直奔灶台。 今儿早饭有肉。 顾清欢知道他们练武,消耗巨大,因此放肉时毫不吝啬。 把陆白那天买回来的肉,全放里面了。 大黑牛吃的很过瘾。 用过饭后,陆白和大黑牛去衙门点卯。 路上,陆白问起了廖家巷的事儿,大黑牛昨天打听了,但没打听出有用的消息。 事发在午夜,谁也没听见巷子里的动静。 “帮内的兄弟呢?”陆白问。 巷子外面的土地庙,是白狼帮的集聚地,帮里的二流子、泼皮,经常在庙里过夜。 大黑牛摇头。 这些人也一概不知。 “他们还问我怎么好奇起这个了。” “你怎么说?” 大黑牛一拍胸脯,“我多机灵呀,我告诉他们,老廖欠我钱。” 陆白翻白眼,大黑牛以前有个屁的银子让廖大哥欠。 这谎言,有脑子的,一眼就拆穿。 他们到了衙门,刚点卯,县太爷就招他们捕快去大堂。 明镜高悬之下。 县太爷居中,师爷在左,总捕头在右。 众人一到,县太爷先拍惊堂木,训斥众人一番。 无非是昨夜坊内大乱,众捕快竟一点儿反应也没有,有负皇恩,有负县太爷的栽培。 “更有人胆敢纵火,简直目无王法!” 县太爷口干舌燥后,又拍惊堂木,让众捕头去查,下大力气去查,一定要给他个交代。 陆白明白。 这一番话的意思是,动静有点儿大,不查一下应付不过去。 最好找个人顶缸。 众捕头齐声应诺后,雄赳赳的出了大堂,接着全蔫了。 陆白扫视一圈他的手下。 查个屁的查,不说别的捕头,单说他这队伍,六个人里五个是凶手。 不知道把他们交上去,算不散破案,会不会有功德值。 在衙门里办事,遇事不决就拖。 回到班房,几个捕头陆陆续续领着手下去街上喝茶磨洋工去了。 陆白慢了一步。 刚走到门口,见一男人抱着一孩子快步奔向衙门。 他一脸哀痛,怀里孩子啼哭不止。 见到穿白犬服的陆白,男人一下子跪在地上,“大人,您要为草民做主啊!” 陆白忙扶起他。 他是个屁的大人。 “发生什么事了?”陆白问他。 “我,我家娘子,被,被人给杀了。”男人悲痛欲绝。 案子! 陆白让他细说。 男子告诉陆白,昨天他出工晚归,娘子放心不过,告诉家人去巷口看看。 怎料,这一去就再也没回去。 他们家里人,昨天找了一整天,一直没找到,街里邻居有说她离家出走了,有说她人抢走了,有说被妖怪带走了,还有的说她被妖怪给吃了。 就在男人心急如焚时,打理义庄的李三在义庄见到了他娘子的尸体。 “大人,我孩子才这么大,就没娘了,您要给我做主啊。”男人恸哭。 陆白让他放心,这案子他一定尽心。 陆白让老木安抚男子,他先进去禀报了县太爷,得到令牌后,领着一班捕快向义庄走去。 路上,老苟一脸担忧。 “案发现场在义庄,会不会诈尸,妖孽作祟?” 作为一代苟王,他觉得小心为妙。 陆白瞥他一眼,昨夜见到的鳄鱼帮话事人,难道是老苟双胞胎兄弟? 他们到义庄时,义庄外面围了不少人。 见捕快来了,他们纷纷让开。 陆白他们故地重游,刚进义庄,见裹着廖家巷子焦尸的席子被打开。 在焦尸上面,躺着一女子,浑身赤裸,惨不忍睹。 还是围观的百姓怜惜她,为她用一外衣盖着。 “让围观的人让让。”陆白招呼。 好奇的人,快把义庄弄成闹市了。 陆白虽然不是专业破案的,但也知道这样有碍于查案。 待人群让开后,陆白让大黑牛掀开外衣。 尽管陆白昨夜又砍人,又杀人,血见了不少,可看到面前这一幕,还是忍不住皱眉头。 小娘子很年轻。 她不是被利器杀死,也不是被妖怪咬死,而是被乱棒打死的。 陆白他们作为捕快,经常打人板子,太熟悉这伤痕了。 “嘎他娘。” 仔细查看尸体的大黑牛忍不住骂,指给陆白看,女子下身的毛发被烧了。 还有一截棍子在外面。 “畜生!” 老木怒骂。 陆白让大黑牛把尸体盖住。 他看了看四周,在不远处有一个灰烬,有人在这儿生过火。 “老木,你去向周围的人家打听打听,看前天傍晚到晚上有没有听到什么异常动静。”陆白吩咐起来,又让大黑牛和老苟把尸体抬回县衙,向县太爷禀告。 尸体把县太爷也吓一跳,让陆白干净抬走,并把这案子就交给他了。 陆白得令。 他刚出衙门,老木领着小猫走过来,“头儿,问过了,周围的人家不记得什么异常,夜里倒是听到女子惨叫了。不过,你也知道,夜里遇见这事儿,没人敢出来。” 陆白点下头。 “还有几位……” 小猫在旁边插嘴,话说半截,被老木拍到了肚子里。 “还有几位什么?”陆白让小猫说话。 “那天傍晚,有人见几个公子哥骑着高头大马在义庄门口徘徊。” 虽然被老木拦着,小猫还是一口气说出来。 陆白顿时记起来。 前天他和大黑牛他们从衙门出来时,就见到几个鲜衣怒马的少年在义庄那条街上纵马。 那几个少年是老相识了。 第十八章 办案 “头儿,他们不会杀人,我觉得另有其人。” 老木靠近陆白。 “那些个公子哥儿,真不是咱们能惹的。”他压低声音。 鹿园里,纵马的少年就那几个。 老木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他们家里或富,或是乡绅,或是读书世家,有功名在身,不是他们这些普通人惹得起的。 陆白当然知道这些。 但想到面板上的抽奖大转盘,这到手的抽奖机会,他不去拿,那就是傻! 至于怎么判定他们是不是凶手。 踹一脚就知道了。 陆白招呼阮雄,领着小猫,去街上打听那几个公子哥的踪迹。 阮雄也有疑虑。 “怕什么,出了事儿,我兜着!”陆白让他尽管去。 阮雄硬着头皮去了。 在傍晚的时候,阮雄他们回来。 陆白他们正在衙门旁边的茶摊磨洋工,阮雄走过来,一杯凉茶下肚。 “头儿,查清楚了。” 这几个公子今儿都在书院读书。 等放学以后,他们骑着高头大马回了鹿园,直奔狮子楼去了。 狮子楼? 鹿园内唯一一座高档青楼。 狮子楼里的姑娘花枝招展,莫说进去了,路过时,脂粉气都让人迷醉。 “头儿,你想好了。” 老苟也在劝他。 这一步迈出去,十有八九万劫不复。 陆白站起身,伸个懒腰。 “到放衙时间了,对了,今儿轮到咱们值班了,你们几个在县衙留守。” 小猫惊讶,“不动手了?” “动什么手呀,回去睡个好觉他不香?”陆白领着大黑牛走了。 阮雄以为他们劝住陆白了。 他们起身,把小猫拉进衙门,“动什么手,活着不香?” 至于陆白和大黑牛回去,他们不以为异。 捕头翘班,留下捕快值守是常有的事儿。 陆白并未放弃。 但不同世界有不同办案的办法。 陆白是要破案,但不一定要把自己置身于险地。 半夜时分。 鹿园坊沉寂下来,繁华的狮子楼也趋于安静。 两个五陵年少醉醺醺的出了门,挥别依依不舍的姑娘后,在仆人搀扶下往回走。 “万兄胆敢在青楼过夜,他胆子越来越大了,不怕他爹揍他。” “哈,咱们谁胆子不大?” “都大,都大,我们敢上天捞月,下海捉鳖!” 嗖! 他们前面出现一道人影,把他们拦下。 “谁!” 几人脚步停下,仆人挡在他们前面。 “蝙蝠侠!” 黑影缓缓地抬起头,声音沙哑,戴着一整个头套,只露出鼻子、嘴巴和眼睛。 “什么玩意?” 醉醺醺的公子推开仆人,摇摇晃晃走到前面。 “玩意儿你大爷!” 陆白瞬间拔出新刀,一刀划破公子衣服,在肚皮上留下一道血痕。 啊! 这位公子大叫一声后,被刀逼哑巴了。 “你!” 另一公子抽剑。 他正是前些日子纵马狂奔,被陆白用刀拦下的少年。 当日的陆白,力量不如他,真打起来,或许不是他对手。但在收割一堆功德值后,陆白现在能打他三个。 陆白手起刀落,刀背在他手腕一划而过。 剑掉在地上。 啊! 少年捂着手背,忌惮的盯着陆白。 陆白刀指着他们,丢过去几个头套,示意他们仆人,“给他俩戴上!” 他们稍一犹豫,陆白到贴紧。 刀刃留下一道血痕。 仆人们不敢怠慢,忙结结实实的为他们主子戴上。 “你们俩也戴上。”陆白吩咐。 仆人不敢怠慢。 砰! 砰! 他们刚给自己戴上,后脑勺被重击,直接晕了过去。 “不许动!” 陆白用到制止两位公子的骚动。 大黑牛把两个仆人绑了手脚拖到偏僻巷子里,回来又绑了两个人手脚,堵上嘴巴。 陆白招呼一声,大黑牛一手一个,把人扛走了。 陆白看一眼面板。 【成功惩戒恶人一刀(见血),功德值+10】 【成功惩戒恶人一刀(未见血),功德值+5】 陆白已经摸索出面板的规律了。 面板认定的恶人,手上必有人命,拳打脚踢榨共十点功德值,见血一次性给十点,断肢二十点。 这两位公子就算不是杀害小娘子的凶手,手上也有人命官司。 陆白和大黑牛把人拖到一荒庙。 大黑牛体型显眼,易被认出来,陆白让他去外面等着。 他把俩人头套摘掉。 “大哥,大哥饶命!” 两人一起告饶,“您缺银子尽管说,我们家里有。” 啪! 陆白抖一下鞭子,吓的俩人一哆嗦,“我不求财,但求一公道。” 公道? 俩人一头雾水。 “前天夜里,你们义庄杀了一位小娘子,是也不是!”陆白喝问。 俩人一怔。 啪! 陆白一鞭子抽打在提剑少年身上。 啊! 提剑少年细皮嫩肉,何时受过这般痛,立刻大叫起来。 “住口!告诉你们,我是游走在黑暗中,却向往光明的复仇者,我是暗夜骑士,我是蝙蝠侠!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手上背负着人命?”陆白冷笑。 啪啪! 他手里鞭子在说话时不停,一直打在提剑少年身上。 没办法,提剑少年刚才没出血,身上还有功德值。 提剑少年细皮嫩肉,何时受过这苦。 “大哥,我招,我全招。”他痛哭流涕。 不愧是读书人,他这会儿还不忘谈条件,“招了,能不能把我们当屁放了。” “当屁放了是不可能,我会把你们送到衙门去伏法。”陆白沙哑地说。 俩人一听,“我们招,我们全招!” 衙门相当于他们家开的,他们还不是想进就进,想走就走? 他们争先恐后,一五一十的说出来,有疑问的地方,甚至还主动补充细节。 说起来,这事儿还与陆白有点儿关系。 这几个公子虽然会功夫,但都是花架子,不曾见过血。 那天,他们纵马狂奔,被陆白当街拦住,用到吓唬一次,任由他远去后,这几个少年越想越气。 他们竟被一小小捕快教训了! 后面的同伴还嘲笑提剑少年胆小,没有当场把场子找回去。 不知怎的,从这胆小,他们话题逐步转到了让胆子变大的问题上。 他们细究一番后,决定去练胆。 练胆最佳的地方,莫过于坊内义庄。 他们一共五个公子,傍晚时分去的,天亮时还好。 等天黑下来时。 沙沙。 沙。 沙沙。 平地起风,草木摩擦,仿若有人在荒院、墙头走过。 五个人的心被揪起来。 就在这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吓的他们胆儿颤时。 窸窸。 四周棺木响起来,里面躺的人好像活了过来,在用指甲挠棺材板。 喵呜! 一只猫忽然出现,嘴里叼着一只肥嫩的大老鼠,瞥他们一样后,悠闲而去。 第十九章 伏法 呼。 几人松口气。 敢情刚才的动静是耗子闹出来的。 喵~ 一只猫在黑暗中惨叫,顷刻间消失了声音。 接着,他们听见有什么东西在大口,大口的喘气。 啪! 一声巨响。 房梁上掉下什么东西,砸在一倾斜放置的棺材上。 安静片刻后。 棺材板慢悠悠滑到地上,继而上面翻开,掉在地上。 啪! 脆响。 哇! 五个人的心弦崩断了,他们大叫着,逃出义庄。 义庄外,几人惊魂安定之后,互看对方,“刚才棺材开了。” “会不会闹鬼?” “义庄以前诈过尸。” 几个人为自己开脱,他们这不是胆小逃走,而是趋利避害。 “会不会是义庄年久失修,瓦片砸在棺材板上,弄巧成拙了?”一实诚的人问。 五个人安静下来。 片刻后,提剑少年开口道:“在义庄呆着,根本不能锻炼人的胆量。” 另一少年点头,“嗯,这些东西根本不是我们能招架的,有胆量也没用。” “对,要我说,真正胆子大的人是在见过血以后。” “不错,敢杀人,那才叫刺激,有胆识。” 他们决定去见见血。 在走过一条巷子时,刚好看到那小娘子在巷口翘首以盼。 他们莫名的兴奋起来。 五个人上去抓住小娘子,把她拖到义庄门前,拳打脚踢起来。 俩人越说越兴奋,还想把棒打的经过、刺激一并向陆白述说。 啪! 陆白一鞭子,让他们跳过了经过。 几个人见了血,头脑一热,他们胆气更足了。 他们又把小娘子拖到义庄,用他们带来生火的柴棒打,直到把她打死,他们才得意离开义庄。 他们觉得自己勇气过人,是真正的男人了。 陆白蹲在他们身边,“你们觉得,自己现在还勇气过人嘛?” 俩人泪水与鼻涕夹在一起,摇了摇头。 陆白起身。回到桌案上,左手提笔,蘸墨后在供状上疾走,把他们的罪状一一写上去。 前世,陆白是个左撇子。 来到这个世界上,前身惯用右手,为了不惹人怀疑,他慢慢也用起了右手。 他左右手笔迹不相同。 这左手笔迹,这个世界上还没人见过,不怕被认出来。 写最后一笔时,陆白停下来。 “下面的那根木棒谁放的?”他忽然问。 俩人一怔。 提剑少年低下头,“我,我做的。” 陆白点下头,把供状写完,放到他们面前,“签字画押,我送你们去衙门。” 俩人还把陆白后悔。 现在见他这一套流程走着,心里放下大半,争先恐后的签了字画了押。 陆白待字迹干了后,收到怀里。 “我现在送你们去衙门,不过…” 陆白轻笑,“你们得留下点儿东西。” “什么?”俩人一惊。 陆白手起刀落,给了他们答案。 俩人食指被留下来。 啊! 俩人在地上翻滚,痛彻心扉的哀嚎。 “勇气,男人,嘁!” 陆白不屑。 痛苦未完。 陆白又取出一根木棒。 “既然你喜欢玩变态的花活儿,今天我就陪你玩玩。” 他走到提剑少年身后。 “你,你要干什么!”提剑少年语音颤抖。 啊! 他尖叫。 他对小娘子干过什么,陆白如出一辙。 “真你娘的臭!” 陆白站起身,拍拍手,庆幸他选的木棒长,不然还脏了手。 现在提剑少年,可以改名提肛少年了。 提剑少年乱蹬,惨叫,生不如死。 啪! 陆白一棒子上去敲晕,结束了他的痛苦;另一少年,很快也步了他的后尘。 “便宜你们了。”陆白招呼大黑牛进来。 若不是破案的提示没出现,陆白一定为了功德值,送他们去阴间地府报道。 俩人给他们伤口上了金疮药,塞了嘴巴,绑了手脚,剥了衣服,在白肚皮上写上“杀人凶手”四个字,最后趁着夜色,把他们挂在县衙外大树上,供状贴在树干上。 一切搞定之后,俩人把他们衣服丢了,拿了银子和宝剑。 “痛快!”大黑牛很得意。 她打过流氓地痞,揍过无赖,就没打过作奸犯科的纨绔子弟。 今儿终于遂愿了。 “咱这算不算行侠仗义,为民除害?”大黑牛问。 陆白不理他。 他把玩着长剑,“这宝剑不错,风头过了,可以卖几两银子。” 陆白他们往回走。 现在距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他们回去休息一下,再去衙门。 夜色漆黑,星光暗淡,月光发毛。 “别卖呀,留着我们自己用。”大黑牛不同意。 故事中的侠客都是剑客。 大黑牛也想当那仗剑走天涯的人。 陆白让她趁早死了这份心,“以你的体格,一身蛮力,不用刀可惜了。” 俩人谈笑。 从一丁字路口插进一巷子。 一张诡异一笑的大白脸出现在他们面前。 “啊!” 大黑牛后退一步。 陆白瞬间握住刀柄。 他的心差点从胸膛跳出来。 他和大黑牛相互依偎着,漆黑中,恍惚中看见脸的主人是一女子,长发披肩,一身灰衣,浑身湿漉漉。 嘻嘻~ 女子发出诡异的笑。 她把双手离捧着的东西往前一送,语气阴森,“我的孩子就拜托给你们了。” 邪门! 陆白拉着大黑牛赶忙退出巷子。 女子理也不理俩人,径直向巷子深处去,转身进了一户人家。 陆白和大黑牛小心探头, “疯子?”大黑牛问。 陆白摇头,他也不知道。 “你看清她怀里东西没有?”陆白问。 大黑牛摇头。 光顾着害怕了,谁还来得及看她怀里的东西。 吁。 陆白抹一把额头的冷汗。 幸好是个疯子,要是正常人看见他手里的剑,不杀人灭口也得让他永不开口。 “回去快把这剑埋起来。”陆白招呼。 他们快步离开了。 他们回去稍眯了一会儿,又往县衙走。 天未亮。 在经过丁字巷的时候,他们还望了望那户人家。 不见疯子。 到了县衙门口,几个倒夜来香的人在树下围观。 在他们头上,两位公子哥儿被吊着,一根棍子从屁股后面延伸出来,分外喜感。 阮雄他们也在。 想来有人见到后,直接报到了衙门。 阮雄他们不敢越级上报,不然县太爷知道捕头在值守日回家睡觉,要怪罪的。 “老阮,怎么回事?”陆白远远的问。 阮雄跑过来。 “头儿,义庄谋杀案的凶手被抓住了。” 他上下打量陆白和大黑牛。 “头儿,不是你们做的吧?” 陆白一脸疑惑,“莫名其妙,我做什么了,我就回家睡了一觉。” 他目指树上吊着的两个人,“谁抓住的?” 阮雄狐疑。 陆白昨天让人打听了他们行踪,今天俩人就挂这儿了。 直觉告诉阮雄,这事儿跟捕头脱不了关系。 但也只是直觉。 第二十章 风行 阮雄告诉他,树上挂着的两位中,插棒子的是杭举人家小公子。 另一位是坊中孟家二公子。 嗬! 陆白挑眉。 孟家豪富,鹿园的盐商,与他们帮派还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我去看看。” 陆白走过去。 他抬头望着树上挂着的。 “啧啧,这也太惨了,这根棍子从哪儿出来的?”陆白回头问阮雄。 这个问题… 阮雄拒绝回答。 陆白又看树上供状。 “嚯!” 他把供状揭下来,“还真是义庄凶杀案的凶手。” 陆白让他们等着,他去禀告县太爷。 阮雄在后面招呼,“头儿,他们……” “先挂着,等大人处置。” 陆白头也不回。 天渐渐亮起来,街上开店,摆摊,劳作的人要出来了。 这一幕,看到的人越多越好。 进府后,陆白磨磨蹭蹭,蹲地上看一会儿蚂蚁搬家。 嗯。 蚂蚁大早上的就这么兴师动众,看来今儿天气不大好。 一番感慨后,陆白才往后院走。 县太爷住在县衙后院。 邦邦! 陆白敲两下门,开门的竟是师爷。 “师爷,你这…” 陆白惊讶。 “昨夜议事,就在此歇息了。” 师爷惺忪着眼,打个呵欠。 县衙里鱼粮吏、书吏等是本地人,师爷则随县太爷一同上任,是县太爷左膀右臂。 他皱眉,不悦,“大早上的有什么事儿,不能等点卯了再说?” “师爷,要事,义庄凶杀案的凶手查到了。” 陆白忙把状纸递过去。 “查到了就抓起来,等升堂后再审。”师爷一脸不耐烦。 “有点麻烦,凶手来头不小。”陆白提醒他。 师爷一个激灵。 “谁?”他清醒了。 陆白说了。 师爷眉头一皱,怒道:“你怎么办事儿的,怎么把他们抓来了!” 陆白无辜。 “师爷,不是我抓的,是有人把他们吊在衙门外的大树上,供状都有。” 陆白递给他,“您倒是看看呀。” 师爷接过。 他一扫而过,“专行侠仗义,诛为富不仁,杀贪官污吏之蝙蝠侠留。” 师爷抬头,“蝙蝠侠是个什么玩意儿?” 你大爷! 你才是玩意儿呢! 陆白心里吐槽,脸上一本正经,“哎,师爷,可不敢这么说。” 他贴近师爷耳朵。 “昨儿晚上,我们一直在尽职尽守的值班,这俩人竟悄无声息的挂了上去,我觉的这蝙蝠侠很厉害,指不定是个蝙蝠妖也不一定。师爷,您小心祸从口出。”陆白言之凿凿。 “蝙蝠妖?信口雌黄!” 师爷怒喝。 “如此行侠仗义,必然是蝙蝠侠!” 他让陆白把两人押到,不,抬到衙门里来,他去禀告县太爷,让县太爷定夺。 陆白得令去了。 他出了衙门,招呼大黑牛他们,把书上吊着的两个人解下来,抬到衙门。 “哎,对了。” 陆白叮嘱他们,绑着的绳子,身后插的棒子暂时别取,以后追查线索用。 一定要保护好现场! 捕快们明白。 待一行人把俩人抬进衙门后,面板亮起来。 【检测到宿主成功破获一次命案,奖励抽奖一次】 陆白狂喜。 面板上东西的品质有高低之分。 转盘上的奖品,不少是商城里没有的。 即便同一品类,转盘上奖品品质也要高出商城一个等级。 譬如梦魇卡。 在商城,比凡人高一等级的初级武者境界,能够兑换到的也只是噩梦卡。 就是让别人做噩梦。 鸡肋! 还是抽奖得到的梦魇卡好,梦中杀人! 面板提示【是否现在抽奖】 陆白点是。 转盘出现,缓缓转动起来。 再来一张梦魇卡! 他心里暗自鼓劲儿,银子就算了,他现在不缺。 哎! 陆白忽然看到一张境界提升卡,这张卡难道可以直接提升境界? 也不错。 嚯! 还有功法提升卡。 陆白扫视着转盘上的东西,恨不得全都要。 叮! 转盘停住了。 功法! 名为“风行”,字竟是橙色! 商城的功法与东西,不同品质用不同颜色的名称标示。 九刀、养心决等普通功法,名字为白色,稀有的名字为蓝色,史诗为紫色。 至于传说的橙色。 只有在转盘中有,而且出现的机会很少。 上次转盘,陆白就没看见。 想不到啊,这次竟然出了一个橙色功法! 陆白点击学习。 刹那间,陆白记忆中多了一些关于“风行”的记忆。 嗬! 好家伙,还是一门轻功功法。 在这个世界,相对于内功心法,轻功更难得,更稀有,一门基础轻功,品质至少蓝色以上,史诗以上的轻功更是可遇而不可求。 盖因轻功练脚,但又不同于腿法,专注于提升脚步的轻灵、迅捷与弹跳。 只有大门派才有轻功。 陆白点开面板。 姓名:陆白 身份:捕头 功德值:2240点 境界:初级武者 功法:【招式:《九刀》lv4(功德值0/800)】 【内功:《养心诀》lv3(功德值0/2000)】 【轻功:《风行》lv1(功德值0/1000)】 道具:暂无 抽奖:0次 商城:已开启。 嚯! 不愧为抽奖奖励的橙色功法,起点功德值就要一千点。 这要是逐步升上去…… 陆白摇头。 不敢想,功德值似海。 怪不得转盘里面会有功法提升卡,估计就是为这些橙色功法准备的。 但不得不说,这些功德值是值得的。 就拿现在来说。 陆白轻功虽在一层,但已身轻如软风,行进虽时不快,却悄不可闻,跳起来也高。 当然,距离飞檐走壁还有一段距离。 适合潜行。 当贼挺好。 陆白很满意。 “头儿,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阮雄几人把两位公子安置妥当后,一回头,吓一跳。 陆白不知何时到了他身后。 “刚进来。” 陆白问这俩人还活着吧。 得到肯定答案后,陆白让他们这么放着,等县太爷处置。 县太爷很快来了。 一同来的还有杭举人和孟家家主。 “我儿,这!” 杭举人进来后一见到提肛公子,整个人就不好了。 孟家主松口气。 至少儿子后面保住了。 等看到儿子的食指不见后,他暴跳如雷,“谁,谁干的!” 旁边县太爷被吓一跳。 县太爷挥手,“还愣着干什么,快把两位公子放开!” 陆白指挥阮雄等人动手。 等俩人嘴里的布条取走后,提肛公子哀嚎,“爹,你要给孩儿作主啊!” 他插着一根大棒子,在街上让人围观。 没法做人了! “儿啊,你放心。” 杭举人又心疼,又恨,老泪快要流出来了,这打的不止是儿子屁股,还打了他们杭家脸,杭家三代举人,何时被这么欺负过! “大人,谁干的!”他起身喝问。 县太爷又被吓一跳。 他面色不悦。 神气什么。 他也是举人,后来这这里县太爷被杀,他才到此当了县令。 当然,猛龙不压地头蛇。 他有不满,也得压在心里。 第二十一章 灭门 “凶手在这儿。” 县太爷把供状递给两人。 两人接过。 杭举人一扫而过后,怒道:“胡说,我儿堂堂读书人,绝不是凶手!” 他们把供状丢给县太爷。 “大人,我看这蝙蝠侠才是凶手!”杭举人斩金截铁。 孟家主点头,“不错,动用私刑,屈打成招,根本不足以成为证据。” 他们一致认为。 这蝙蝠侠把他们儿子推出来,一定是别有用心。 “大人,死一民妇不足惜,但敢对书院学生百般侮辱,这要是传到上面去……”杭举人双眼微眯。 县太爷打住。 “两位放心,我身为父母官,必保辖下安宁!” 他回头吩咐陆白,“卢捕头,这个任务交给你了,三天之内抓不到人,你提…” 县太爷也是戏文看多了,差点说提头来见。 他换个说法。 “你这捕头也就别干了。” 大爷! 我姓陆! 在公门里呆,应承领导很重要。 陆白拱手,“是。” 至于不当捕头…… 卢捕头完不成的任务,关他陆捕头屁事。 杭举人和孟家主这才看到陆白。 “一年轻人,靠谱?”杭举人问。 师爷点头,“别看卢捕头年纪轻轻,坊里前阵子的河童案,就是他破的。” 俩人果然高看陆白一眼。 “既如此,这案子就交给你了。”杭举人瞥他一眼后,去扶儿子。 现在看伤要紧。 他们各自扶着自己儿子离开了,一路上留下一串呻吟。 杭举人儿子走路,更像王八爬。 捕头和捕快们领着人进来点卯,见到这一幕,忍不住想笑。 待他们消失走,县太爷回头吩咐,“卢捕头。” “在。” “子不语,怪力乱神,办案要见机行事。” 他撂下一句,回后衙了。 陆白莫名其妙。 师爷留下解释。 “对怪力乱神敬而远之,犯案的要真是你说的蝙蝠妖,千万别招惹。” 师爷拍下陆白肩膀,也回后衙了。 陆白佩服。 不愧是读书人,绕来绕去。 大黑牛靠近陆白,“这案子,就这么不明不白的了了?” 供状上既有两人的签字画押,供诉之事又言之凿凿,与案犯现场相吻合,作案经过与尸体上伤痕也一样无差,竟然无人过问一句,难道那小娘子就白死了? 大黑牛很是不解,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官字下面两张口,谁有罪没罪,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陆白说。 大黑牛挠头。 大爷的,太黑了! 她一走江湖,混帮派的,都没这群人黑。 他们要散去。 咚咚! 衙外登堂鼓响起来。 “还有完没完了!”县太爷气急败坏从后衙转出来。 敲鼓人很快被带上来。 “大,大人,不,不好了。” 来人跪在地上,脸色苍白,哆哆嗦嗦,话不利索。 大黑牛推陆白一下,“哎,这不是前街木工铺的刘守财?” 陆白一凛,心里有股不详的预感。 他们昨夜遇见疯女人的丁字巷外就是前街,前街上有许多店铺,以工匠、瓦匠,染匠、皮匠、伞店等手艺人为主,他们门面在前街,家在丁字巷。 “大人好得很!”县太爷觉得晦气。 “大人,好,不,不好的是我大爷家,他,他们家……”刘守财又结巴了。 县太爷一拍惊堂木,“打一顿再说!” “我大爷他们一家全死了!”刘守财一口气说出来。 大堂安静。 “一共二十三口人,全死了!” 刘守财有了哭腔。 嘶! 陆白和大黑牛对视一眼。 县太爷也惊了。 灭门惨案! 这案子要不破,日后会影响仕途的。 他忙命令总捕头带领几个捕头,带人去刘守财大爷家。 陆白他们夜班值守,白天应该休息,但几个人夜里已经睡饱了,于是也跟了过去。 拐进丁字巷,进了案发人家。 陆白和大黑牛遍体生寒。 错不了! 他们昨夜遇见的疯女人,进的就是这家。 门打开。 门后面倒着一老妇人。 她身穿一件中衣,披了一件外套,仰头倒在地上,瞪大了双眼死去。 “手腕,脚腕有捆绑痕迹,死因…被挖去了心脏。” 捕头把头别过去。 陆白凑近,在老妇人胸口有一个血洞,伤口周围有指甲印。 “非刀非剑。” 他俯下身子,查看伤口边缘,“有抓痕,这是…” 陆白站起身,看着总捕头。 总捕头脸色阴沉,几个捕头心也往下沉,这杀人的显然非妖必怪。 院子里还散落着几具尸首,死因如出一辙。 他们又往里面走。 院子是三进院,一个院子一道门,门被蛮力撞开,门板都卸下来。 走进内院时,尸首在院子里七倒八歪,尸首旁边还有木棒,扫帚等防身的东西。 但没有打斗的痕迹。 一群人全被束手束脚,挖心而死。 几个捕头沉默不语。 “不用查看了,收尸回衙门吧。”总捕头开口了。 他们现在迫切想离开这是非之地。 捕快们开始收拾,待进屋之后,又发现了不同。 屋里床上有孩子。 孩子虽然死了,但他们身上看不出伤痕,心脏也完好无损。 “被闷死的?” 捕头们根据以往经验猜测。 怪的是,几个孩子脸上完全没有被捂的痕迹。 还是总捕头经验丰富。 他撬开死人口,查看一番后,让人取来一根筷子。 筷子在喉咙轻挑。 一团如丝水草从喉咙里挑出来。 嘶! 众人倒吸冷气。 外面不见强迫痕迹,水草怎么进去的? 水草令人窒息! 纵然他们办案多年,也没见过这种死法。 匪夷所思! 满是诡异! 现在众捕头可以肯定,这案子绝对不是人为。 他们已经在想怎么推脱掉这案子了。 几位捕头带人收尸回衙门。 陆白则领手下站在丁字巷,宣布各回各家。 他不傻。 他们本就应该休息。 这会儿不回去睡觉,万一这案子落到他们头上怎么办。 虽然县衙办案,就走个过场,能拖就拖,但手上积压案子太多的的话…… 亲娘哎。 影响仕途。 临走前,陆白单独留下阮雄。 陆白让他继续打听义庄凶杀一案中,五位公子中余下三位的行踪。 “头儿,你要干什么?” 阮雄警觉。 “我认为蝙蝠侠接下来会对他们仨下毒手。”陆白义正言辞,一腔正气。 阮雄虽觉得另有名堂,也只能答应。 这理由太足了。 第二十二章 赌坊 送走阮雄后,陆白和大黑牛往回走。 他们不说话,离开丁字巷后,才对视一眼,各自抹了额头上的汗。 “昨儿晚上,不是疯女人,是鬼?” 大黑牛后怕不已。 陆白点头。 他后背出一层冷汗。 鬼这玩意儿,来无影去无踪,又很邪门,比妖怪还难对付。 昨天稍有不慎,他俩估计就步那家人后尘了。 这让陆白再次警惕起来。 千万不能招惹鬼。 趁今天休息,他准备再去查一查廖大哥的案子。 免得廖家巷那么多鬼,半夜来敲他家门。 他们回家用了早饭。 饭后,陆白把捕快的衣服缓下来。 大黑牛去挑水,他在院里劈柴。 忙碌间,陆白说起丁字巷的灭门惨案。 “全家死绝了,小孩死时喉咙里还有水草。”陆白让顾清欢小心一些。 顾清欢停下手里活儿。 “丁字巷?” 她问陆白,丁字巷的第几户人家。 这陆白清楚。 他昨天和今天都见过了,“第四户人家。” “刘家。” 顾清欢皱眉。 “前几个月被浸猪笼的丁小娘子是不是他们刘家的?”她问。 陆白一怔。 还真是他家的。 联想到昨天见到的女子浑身湿漉漉,说着我的孩子拜托给你的话。 嘶! 浸猪笼的女子,回来报仇了? 死去一家人中的老者乃刘家耆老,他虽不是刘家家主,但作为家族中有名望的老人,在刘家宗祠里判定丁小娘子浸猪笼时,他毫无疑问要点头。 十有八九,真是恶鬼报仇。 陆白人在阳光下,身上竟泛起丝丝凉意。 今天找个机会,他得去庙里或道观求给平安福或驱鬼符。 为不欠鬼的恩情,把家里安置妥当以后,陆白和大黑牛就去查廖家巷案子了。 他们找到打更人。 打更人表示,在土地庙和后面廖家巷那一带,他那夜只见到白狼帮的人。 这不足为怪。 白狼帮就盘踞在巷子前的土地庙。 “白狼帮当时不少人去救火,哦对了,你们帮主也在。” 打更人让陆白去问他们帮里的人。 他们或许知道当晚起火原因有什么异常。 陆白谢过打更人,又找帮内人问,没问几个人,帮主派人来请。 帮主在土地庙。 陆白刚进去,帮主白狼劈头盖脸一顿训,“你忘记你什么身份了是不是,你真当你是捕头了,不务正业,目无帮规,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帮主!” 这货更年期了吧? 陆白忙安抚他,“帮主,我对您的衷心,天地可鉴,月亮代表我的心。我对您的敬仰,当如磐石,坚定不移,犹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 “行了,行了。” 帮主白狼按住他,再说下去,他就要飘了。 “我问你,庆家赌坊,你去没有?” 陆白一怔。 他早抛之脑后了。 铁鼠帮做皮肉生意的,又不开善堂的,让他们乖乖把三成吐出来。 有点儿难。 这里面有的扯皮。 陆白自然置之不理了。 当捕头多好呀,破案有功德值,还能抽奖。 “帮主,不是我不去,我一个人过去,镇不住他们,也忙不过来。” 陆白振振有词。 白狼觉得是个理由。 他挥了挥手,“牛大,牛二,你们俩陪陆白去。” 两个汉子走出来。 他俩双胞胎,有一膀子力气,好赌而烂赌,赌起来六亲不认,爹死了都不下赌桌的那种。 陆白不知道白狼把这俩货给他,有何用意。 这不捣乱么。 这俩人对白狼倒忠心耿耿,难不成派来监视自己的? 管他呢。 以这俩货的智商,他把他们卖了,这俩还帮着数银子。 “得嘞,帮主,我这就去庆家赌坊,把咱们应得的那份利益抢回来。” 陆白信誓旦旦。 来到这个世界后,陆白将摸鱼哲学发挥到了极致。 做事前,保证震天响。 至于结果,他对得起自己拿的那份银子就成。 陆白去了庆家赌坊。 大黑牛也要跟着去,被白狼帮主拦住了。 他现在最喜欢大黑牛这样大的人,有一把子力气,还头脑愚笨,任由他捏弄。 至于陆白…… 让他去和铁鼠帮纠缠去吧。 他自己都不指望庆家赌坊能榨出什么油水儿。 庆家赌坊在鹿园东南,地段不大好。 陆白刚进庆家赌坊,脂粉气扑面而来,生意十分红火。 好家伙! 陆白退回去,望一下招牌,确认庆家赌坊无疑。 他又走进去。 赌坊内淫靡不堪,喧哗不断。 一张赌桌上至少有一衣着暴露的女子发牌、摇骰子。 有窑姐,在赌客身边卖弄风情。 有赌客,一手女人身上上下游移,一手押大小。 愣把陆白前世在小电影网站上才见到的几大元素集齐了。 不止如此。 有小厮,绕着赌场售卖零食、茶水,还有…… 辟邪符! 小厮身上挂了一串这东西。 “辟邪,辟恶鬼,辟霉运缠身,保你大吉大利咯!”小厮吆喝着沏茶。 赌客中还真有买辟邪符的。 陆白佩服。 人才呀! 多元化经营! 难怪在这偏僻地段,生意还这么红火。 问题也来了。 这爆火的生意,全靠铁鼠帮经营有方,他们会情愿把三成收益交出来? 陆白想着,回头一看。 他身后俩跟班牛大和牛二,早不见踪影了。 “哎,我白狼帮的。”陆白独自向镇场子的招呼。 铁鼠帮的人瞅陆白一眼,见他年纪轻轻,不把他放在眼里,“大哥在后面。” 让陆白自己去找。 陆白往里面走,庆幸这世界无烟,不然这地方真待不下去。 “噶你娘,给我换娘们!” 一输红眼的赌徒一拍桌子,把旁边姑娘推走,“这娘们运气不好,换红姐!” 红姐运气好。 刚还帮一赌徒赢了一把大的。 “我也要红姐。” 招呼声此起彼伏。 陆白绕过他们,掀开后面的帘子进去,一人迎面而来倒向他怀里。 陆白顺手拦住。 一个女人。 腰肢柔软,廉价脂粉扑面而来。 样子不敢恭维。 一半脸肿的老高,一半眼睛带这个黑眼圈,唇还在冒血。 “噶你娘,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带相好的在老子的场子里出老千,你活腻了!” 一虎背熊腰的大汉,追上来一脚踹向女人。 陆白把女人往旁边一推,后退半步。 大汉踹了个空。 他一把抓住女人,瞥一眼陆白,“你他娘的谁呀?” 嘿! 说话这么冲。 陆白也不跟他客气,“你爹白狼帮的,来找你的。” “噶你娘!” 大汉一拳向陆白打过来。 第二十三章 麻将 唰! 刀出鞘。 大汉拳头停在陆白一拇指处,再动不得。 大汉不敢动。 陆白的刀在他的咽喉,咫尺可要他性命。 “大爷的,你嚣张什么!” 陆白抬手一巴掌。 【成功惩戒恶人一巴掌,功德值+5】 哟呵! 这外强中干的汉子,竟还是个恶人。 啪! 啪啪! 陆白不再留手,三巴掌上去,把十点功德值先薅回来。 打完以后,陆白浑然不理铁鼠帮提刀围过来的人,喝道:“放下!” 大汉一把放开红衣女子。 红衣女子一转身,怯弱的躲在陆白身后。 “我让你把拳头放下!” 陆白推开旁边女人,“把她抓起来。” 这女人靠在他身上,太硌身子。 “哦,哦。” 大汉忙依言而行之,把一脸懵的女人抓在手里。 陆白又问他,“现在能不能好好说话?” 大汉点头,“能!” 陆白把刀撤了,“这就对了,做生意么,要和气生财。” 大汉后退一步,摸了摸被扇红的脸。 “能你大爷!” 大汉夺过身后兄弟的刀,一刀向陆白砍过来。 当! 金铁交击。 陆白一刀把大汉手中刀磕飞,再次架在他的咽喉。 “你大爷现在能不能好好和你说话?” 大汉服了。 “大爷,您能,您太能了。” 他现在知道白狼帮为什么派这么一位爷独自来庆家赌坊了。 一言不合就拔刀,刀法还这么好。 大汉亲自给陆白搬过一凳子,还用袖子擦了擦。 旁边有个人蹲着,估计是出老千的人。 “敢问爷尊姓大名?” 大汉谄媚。 “陆白。” 大汉大惊,“陆爷!” 奶奶个熊。 白狼帮够狠的,为了三成利益,直接把这煞神派来了。 陆白疑惑,“你认识我?” “咱鹿园帮派,谁人不知?”大汉恭维。 且不说陆白连斩几位好手,夺下了仁义赌坊。单说巷子中,陆白当着四帮面杀,几刀之内杀斜眼算盘,就够帮派里的人津津乐道,一传十,十传百了。 陆白想不到自己一战之后成命了。 “恭维的话你稍后慢慢说,咱这生意怎么算?”陆白问。 当初说好的三成,纵然多元化经营,铁鼠帮也得给白狼帮三成。 出乎陆白预料,大汉很好说话。 “陆兄,你放心,我们帮主已经处理好了,不会坏了江湖规矩。” 大汉让陆白跟着去。 陆白惊诧。 这烂摊子也太好收拾了。 他们出了庆家赌坊。 出门时,陆白信手从小厮身上扯了四枚辟邪符。 他本来打算去道观或寺庙买的。 不过,赌坊里有,先扯几个备着,以防待会儿太忙忘了。 他们拐进赌坊旁边小巷子,大汉指着一新开小门,“这是白狼帮的。” “什么玩意?” 陆白疑惑。 他进去看一眼,直呼好家伙。 铁鼠帮的人,还真把原来的庆家赌坊三七分——他们把后院整成赌坊,送给了白狼帮。 赌坊院子小,约莫前面赌坊二分之一。 赌桌也按三七分,拢共二十八张赌桌,小院里摆了八张半赌桌。 对,还有一张桌子半张。 铁鼠帮方才的小屋,支起了另半张桌子。 “怎么样,公平吧?”大汉问。 公平! 太他娘公平了。 陆白竖起大拇指! 他现在知道铁鼠帮为什么答应的干脆了。 这一招高哇。 这地段,这环境,白狼帮又抢不了铁鼠帮生意,又无可指摘。 陆白问,“这算分家了?以后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大汉点头。 “俺们帮主说了,大家各凭本事挣银子,谁也不为难谁。” 陆白挑眉。 这铁鼠帮主,比白狼强多了,是个做生意的。 他同意了。 送走大汉后,陆白离开赌坊,去了前街。 前街有许多匠人。 陆白沿街寻摸,碰见一家木匠店,刚要进去,几个匠人背着包袱走出来。 “你们这是?”陆白拦住。 中年匠人瞅一眼陆白,“后生家里要打家具?” “算是吧。” “找别家吧,东家不做生意了,要把店盘出去。”中年匠人抬脚要走。 陆白心中一动,又拦住中年匠人。 “为什么要盘出去?” 中年人叹气,“你去问东家,我怎么知道。” 陆白让他们等下。 他准备把店盘下来,也做木工生意。 几个匠人一喜。 要能继续待下去,他们也不想挪窝。 陆白进了店。 “不做生意了。”店里掌柜正忙着收拾东西。 “我来盘店的。”陆白说。 等掌柜的抬起头时,陆白一怔,这不是早上报案的刘守财么。 “盘店?” 刘守财没认出陆白。 他擦下额头的汗走过来,“后面带小院,算上店面,一共五十两。” 刘守财不等陆白还价,又道:“你出去打听打听,这很便宜了。” 陆白信他的邪。 外面的店杀杀价,五十两也盘的下来。 他看得出来,刘守财着急卖店是要跑路,要跑路还卖这么多,当他银子大风刮来的。 “四十两,你答应的话,我这就回去去银子。”陆白出价。 刘守财面一沉,“四十两!你也太会杀价了。” 陆白扭头往出走。 “四十五两!” “四十两!”陆白坚持。 一番杀价之后,刘守财妥协了。 “只要你今天拿出银子,这店就是你的了。”刘守财说。 陆白让他等着。 他回去,把埋下去的银子刨出来,取了四十两银子。 顾清欢得知他用途后,很是惊讶,“你盘下一家木匠店干什么?” “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陆白神秘莫测。 刘守财收了银子后,匆忙与陆白去衙门办了交接手续。 衙门里的书吏认得陆白,办起来也顺利。 刘守财在店里许多东西来不及收拾,全给了陆白,只收拾了细软就离开了。 几个木匠留下来。 陆白招呼他们,让他们先为赌坊做一块牌匾。 至于名字… “就叫麻将馆。”陆白对这个名字很满意。 这名字传出去,大小也是个品牌。 木匠们疑惑。 不知麻将馆为何物。 不过,陆白是东家。 他怎么说,他们怎么做。 陆白又把麻将图案画在图案上,与中年匠人交流一下午。 待中年匠人明白无误后,陆白吩咐他们打明儿起,所有精力都用来做这东西。 离开木匠铺时,斜阳巷陌,晚霞满天。 陆白去了衙门一条街。 阮雄在等他。 第二十四章 噩梦 “头儿。”阮雄靠过来。 他盯了几人一下午,几个公子哥儿家里听到风声,把他们全弄家里了。 唯有一姓万的公子。 “他迷上狮子楼一姑娘,昨儿在那儿过夜,今儿又去了。”阮雄说。 陆白点头,示意明白了。 “行了,在狮子楼呆着就好,狮子楼人多,不怕出岔子。” 陆白一心为公的样子,让阮雄信了三分。 “对了,老阮,万公子叫什么来着?”陆白问。 “万圭。” “行,你回去休息吧,明儿放你一天假。” “谢头儿。” 阮雄一喜,美滋滋的回去了 陆白望向狮子楼。 在人多的地方不出岔子? 太天真。 陆白向狮子楼走去。 在门口处,他向小厮亮了亮腰牌,“烦请你给万公子传句话。” 他让小厮问问,万公子今天是否打算在这儿过夜。 他们确认下他的行踪,好保护他。 小厮去问了。 他很快把万公子原话传过来,“烦死了,本公子今儿不回去,就在这儿过夜。” 陆白谢过,径直离开。 这是先撇清自己的责任,不给县太爷等人留下任何话柄。 他去了旁边胭脂铺,为婶娘挑了些胭脂。 虽然丢了早以前的记忆,但从日常生活中也看的出来,婶娘以前出身大户人家。 陆白又扯了几尺布。 出来时,陆白遇见一游方道人。 这游方道人仙风道骨,留着打理干净的胡子,一看就是个正经道人。 在他的舌灿莲花之下,陆白买了四个平安符。 赌坊四个辟邪符太儿戏,买平安符,还得买正经道人出产的平安符。 这一切忙完,天黑漆漆的。 陆白在路边捡个摊子坐下,点一份肉丝面。 在等面时,陆白点开面板,在商城里面,用二十点功德值,兑换一张噩梦卡。 【使用对象】 “万圭!” 【噩梦内容】 “万家失火,万圭父亲被烧死。”陆白用意识填上。 填写后,陆白直接使用。 面正好上来,陆白慢慢吃着,不时抬头看下面板。 狮子楼内。 一哆嗦后,耕田在的万圭累了。 他喘着粗气,回味着方才的温润,很快陷入沉沉的睡梦中。 梦中,他梦见自家起火了。 大火熊熊。 从前院一杂物间起,烧毁了前院,一路蔓延到后院。 仆人们簇拥着万父、万母逃出来。 “圭儿,圭儿。” 万母回头发现万圭不在。 她撕心裂肺哭起来,“老爷,圭儿还在房里呢。” 杭、孟两家公子断指、提肛挂衙门的事儿,现在坊内皆知,万父一听传的罪状,就知道他儿子十有八九做得出来,为了保护儿子,不步他们后尘,万父把万圭禁足了。 晚饭也是仆人送进去的。 “你说你,就杀了个人,还不是咱儿子先动的手,你为什么把他关起来!” 万母跺脚,哭哭啼啼。 “你懂什么,就知道哭!你在这儿呆着,我去救圭儿。” 万父撂下一句,领着仆人冲进火场。 万圭不在屋中。 万父以为他躲在了别处,四处呼喊,寻找。 砰! 万圭在梦中清晰看见,一着火的房梁落下来,砸向父亲。 …… 呼噜,呼噜。 陆白把面一吞而尽。 噩梦卡进度条到了最后,万圭要醒了。 他付了账,拐入狮子楼旁边的巷子。 啊! 不要! 万圭一下子坐起来。 他出一身汗,浑身湿漉漉的。 “万公子,你怎么了?”旁边女子惊醒。 “没,没事儿,做了个噩梦。”万圭擦下额头汗。 这梦也太逼真了。 他让女子给他倒一杯茶,缓缓。 “走水了!” “坊南走水了!” 外面突然有人大喊,吓的万圭手一哆嗦,杯中茶全洒床上了。 万家就在坊南。 他来狮子楼,也是翻墙瞒着父母来的。 梦! 难道是真的! 万圭的心揪起来。 唰! 他掀开被子,迅速穿上衣服,推开房门就往外奔。 大街上行人寥寥。 万圭奔跑一阵后抬头,坊南天空黑黑的,不像失火了。 太鲁莽了。 “你好哇。” 沙哑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这声音耳熟。 是… 刚才喊走水的声音! 万圭霍然转身,见一蒙面年轻人站在他身后,朝他轻轻一笑。 砰! 一棒子敲下来,万圭人事不知。 过程一如昨天。 万圭以为,蝙蝠侠会像对待前两个人那样,把他交给衙门。 他乖乖在供状上签了字,画了押。 等来的却是致命一刀。 陆白直接杀了他。 昨天放过两人,把他们交给衙门是为抽奖。 今天不用。 他可以直接杀了,掠夺功德值了。 再说,陆白为勾引万圭出来,用了二十功德值,不能赔本咯。 出乎陆白预料,万圭身上背负的人命不止一条,而是三条。 他猜测,另两条命可能是家里仆人的。 这年头,奴仆是主子财产,任由主子打骂。 别说杀了,主子把仆人大卸八块煮了吃,官府也不会追究。 “还真为民除害了。”陆白嘀咕。 他把衣物处理以后,在轻功风行帮助下,悄无声息地把万圭尸体挂在衙门前树上,供状也贴上,又悄无声息的离开。 回家路上,陆白特意避开了前街和丁字巷,绕了个远路回家。 家里亮着灯。 忘儿睡了,顾清欢在缝补衣裳。 “大黑牛呢?”陆白问。 “回去睡觉了。” 顾清欢上来,让他试一试她补好的那身衣服。 陆白就知道,大黑牛一定会蹭饭。 他把手里的胭脂和布匹递给顾清欢。 顾清欢接过,脸上中泛过一丝喜欢,但还是说道:“买这些东西干什么,怪贵的。” “不贵。” 陆白伸出胳膊,穿过袖子。 “婶娘这么好看,就应该用最好的。这些太廉价,以后我给您买最好的杭粉宫皂。” 他系上扣子,衣服大小正合适。 “以后用钱的地方多得是,能省则省。”顾清欢帮陆白抚平衣服上的褶皱。 她让陆白转一圈。 “婶娘放心,我最近要做一个大生意,一定挣银子。”陆白自信满满。 最迟三五日,他生意就要开张了。 顾清欢担心,“你别把大黑牛的银子造完了。” 陆白让她心放在肚子里。 “对了,我这儿有四枚平安符,向一道长求的。”陆白从怀里摸出四枚符。 赌场带回来的四枚辟邪符。 也成吧。 陆白又把平安符拿出来,让顾清欢都戴起来。 现在死马当活马医,逮住哪个用哪个。 万一有用呢。 顾清欢收了,让陆白站直身子,她拿着陆白白天换下的白犬服比划着,记下陆白尺寸。 衙门发的衣服不合身。 趁这次换洗,她给陆白改一下。 顾清欢吐气如兰,踮起脚尖把衣服压在陆白衣领。 记的刚来时,陆白刚高过她腰。 顾清欢拉着迷茫的望着这个世界的他,走进巷子。 时间的河入海流。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高过顾清欢一个头。 “好了。” 顾清欢收起衣服,让陆白去睡觉。 陆白让她也去睡,白天再忙。 “好,我洗了你刚换下来的衣服就去。”顾清欢轻笑。 在她手上的衣服,衣领上有斑斑血迹。 第二十五章 算计 陆白起个大早。 在院里练拳。 他现在有些心得了。 大黑牛和忘儿也很早起来练刀。 “陆白!陆捕头!” 他们收刀时,门外有人喊。 一位衙役沿路打听到了陆白家,奉县太爷之命,让陆白赶紧去衙门。 “衙门外又挂一位,你快去看看吧。”衙役满头大汗。 “又挂一位!” 陆白故作惊讶。 他问是哪位公子哥。 “万家的,这,这次不同,这次人死了。”衙役手足无措的接过顾清欢递过来的水,饮一口后继续道:“万员外这会儿正在衙门兴师问罪呢,你快去吧。” 陆白谢过他,转身去衙门。 “我儿乃书院学子,国之栋梁,竟在光天化日之下,曝尸街头,大人,今儿你要是不给我个说法,我就去知府衙门,知府衙门不给说法,我就去找城主!”来人怒道。 末了,他望着儿子的尸体,涕泪横流,“我可怜的儿呀。” 陆白走进去。 “陆白!” 县太爷大喝。 他终于找到替罪羊和出气筒了。 “你怎么当差的!案子没进展,还害死了万公子,你该当何罪!” 陆白为自己辩白。 “大人,冤枉呐,昨夜我还护送万公子进了狮子楼,他说要在狮子楼过夜,我这才回去,谁知道在狮子楼这繁华之处…”陆白话留半截。 “你为什么不夜里也守在那儿?”万员外怒问。 陆白无辜。 “狮子楼也不让我进呐。” “你还无辜了!现在我儿死了,这是你的失职!” 万员外怒气有了发泄口,唾沫满天飞,差点给周围几个人洗了脸。 陆白觉得,这万员外也可以砍了。 他这爆脾气,指不定杀了几个仆人的。 但砍也不是现在,万一引起怀疑就不妙了,暂时就记在心里小本本上吧。 “大人,现在不是追究我失职的时候,关键是查出凶手,您等下,我这就去提狮子楼的人,万公子怎么被杀的,他们至少应该知道些什么。”陆白拱手。 县太爷答应了。 昨夜传话的小厮和陪床的女子很快被带上堂。 小厮证实,陆白昨夜让他传过话。 女子则被吓一跳。 她刚上堂,万员外就跳过来踹她,“你个狐狸精,让你勾引……” 陆白拦住他。 “万员外,你儿子花心,你又不是不知道。” 万员外瞪他,“你什么意思?” “查案,查案。” 陆白无奈的后退一步,顺便在小本本上,把万员外位子上提。 女子感激看他一眼,说起昨夜经过。 “做噩梦后,听见走水,自己跑了出去?”县太爷匪夷所思。 堂上捕头议论纷纷。 议来议去,案子毫无头绪。 万员外又暴跳如雷,是人是妖他不管,他一定要见到凶手。 县太爷要不让他见到,他就去找知府! 县太爷头疼。 他好言好语劝好万员外后,一拍惊堂木。 “陆白!” 陆白翻白眼。 这是要把气撒到他头上了。 “限你三天之内,破案缉凶,若不能够,本官办你个失职之罪!” 陆白一脸为难。 “大人,这案子满是蹊跷,我力不能及呀。” 县太爷也没办法。 “河童案能破,这案子也能破,陆白,本官相信你!” 既然已经相信了,也不差再信一回。 县太爷向总捕头打个眼色。 总捕头得到县太爷示意后向前一步,“陆白,作为咱们衙门的年轻俊杰,还有一个案子交由你办。” 陆白忽然有股不祥预感。 他环顾四周,几个捕头全把脸扭过去。 大爷的! 要被坑了。 陆白瞬间明白过来。 他低估衙门这些捕头的节操了。 昨天的案子他不到场,想推脱,却不想几个捕头一商议,推到了未到场的他头上。 奶奶个熊! 早知他们节操还不如堂下跪着女子的贞操清白,陆白昨天就不该溜的。 “昨天刘家灭门案,也交由你了。” 总捕头轻笑,“衙门内,就你擅长应对这一类案子。” 陆白觉得自己当初就不应该破河童案。 县太爷或许有些良知,语气缓和,“这两个案子要是破了,本大人重重有赏!” 陆白拱手。 “为大人分忧,为朝廷解难,乃陆白分内之事。陆白有信心,也有恒心把这两桩诡异的案子破了。只是大人……” 陆白手一摊,“我力不从心呐。” 他掰着指头数,“在下手里的捕快,老的老,弱的弱,还只有五个人。五个人办两桩案子。” 他抖了抖双手,“他捉襟见肘啊。” 本着赶一只羊是赶,两只羊也是赶而为难陆白的县太爷,觉得五个人办案子,的确太难。 陆白继续道:“陆白恳请大人,再分派些人手过来。” 他手朝后,向诸位捕头案子搓手指。 他陆白就不是吃亏的主儿! 县太爷同意了。 “成,那我下去拟个名单,抽调诸位捕头、捕快个中好手,定把这案子办了!”陆白应承下来。 下堂回到班房。 几个捕头全围过来。 “哈哈,那个,小陆啊,你嫂子刚生了,我这几天抽不开身。” “陆兄弟,我闺女要出嫁,在筹备嫁妆,走不开。” 陆白把一名单簿取过来。 “少来,奶奶个熊,把这见鬼的差事推给我,你们还有没有点儿尊老爱幼的美德?” 他摊开名单簿,“捕头五十文,捕快二十文,概不赊账!” “五十分!你小子要抢哇!” 以前带陆白的捕头惊呼。 “你可以不出哇。” 陆白提笔要把他名字写上,“捕头,当初河童案,你也处理了,正好,今儿我带你一起见鬼,一起立功。” “得,五十文,给你!” 捕头甩过去。 在见鬼与五十文之间,他选五十文。 带过陆白的捕头也交钱,其他人不再啰嗦,把钱丢给陆白。 捕头加捕快,陆白桌子上很快摆满钱。 “就怕你有命拿,没命花。”最后一捕头把钱丢给陆白。 陆白轻笑,“这就不劳您操心了。” 他把所有钱装进一袋子里,丢给老木,“几个兄弟分了。” 老木愁眉苦脸。 “你怕什么。”陆白一脸轻松。 一桩案子他做的,一定没危险。 至于真见鬼的案子…… 只要不是刘家人,她应该不会动手杀人吧? 话虽如此,陆白还是让他们去买个辟邪符什么的戴上。 咚!咚! 登堂鼓又敲响。 陆白刚把钱分完,那边又传来消息。 “陆白,快,刘家又发生命案了。”总捕头在班房外招呼。 第二十六章 孝廉 刘守财死了。 全家七口,无一幸免。 昨儿刚把店卖给陆白,今儿就遭了毒手。 陆白只能说,逃的还不够远。 刘守财死在了估衣坊一间客栈小院内。 估衣坊与鹿园相邻,因坊内有估衣一条街,故此得名。 刘守财籍贯在鹿园,又刚去的估衣坊,这案子于是又被推到陆白手中。 陆白领着人到时,估衣坊的捕快们已经把尸体搬出来。 至于陆白盘他店的银子。 呵呵。 估衣坊的捕快们这几天可以吃顿好的。 陆白查看尸体,死相同刘守财大爷家的人如出一辙,四肢有束缚痕迹,心脏被挖。 幼儿喉咙里有水草。 “昨夜,客栈里的人有没有看到、听到什么异常?” 陆白把尸布盖上,起身问估衣坊捕快。 估衣坊捕快一直在打量陆白。 这捕头真年轻。 “有!昨夜午时,为客人添柴烧水时,小二见一疯女人径直走向刘守财租住的小院门,嘴里嘟囔着孩子,小二以为是坊里林嫂,觉得她可怜,也没去赶,就喊了一句。” 陆白心中一凛。 不用怀疑,这就是他前夜遇见的女鬼。 老苟站在陆白身边,“林嫂?” “我们坊内一妇人,丈夫死了,襁褓中孩子丢了,丈夫留下的钱财被摩脸僧骗了,房子被夫家人收走了,她现在时而疯癫,时而清醒,经常在街上游荡,找孩子,有时还抢别人孩子当自己的,她经常来客栈,小儿也就不以为异了。”捕快说。 “动静呢?”陆白又问。 捕快摇头。 邻院客人、小二都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小二今早为他们送水时,才发现他们一家人暴毙于此了。 陆白谢过他,让老木他们把尸体抬回鹿园。 “这鬼跨坊作案,够有恒心的,什么仇,什么怨?”老苟嘀咕。 “浸猪笼之仇!” 陆白赶他过去帮忙。 回到鹿园,陆白坐在衙门外茶摊,把刘家将丁小娘子浸猪笼一事说了。 “现在刘家人接连蹊跷死亡,难说不是丁小娘子回来复仇了。” 几个人听了,在太阳下饮茶还凉飕飕的。 老木年纪最大。 在神鬼谈这方面,他经验更丰富。 “我听一游方道人说,鬼存于世,全凭一口怨气,把人厚葬了,或许就不会作乱了。” 陆白觉得可以试试。 “让刘家出力吧。”老苟建议。 他认得刘家。 刘家族长是鹿园刘孝廉。 “刘孝廉?”陆白皱眉。 提肛少年供诉的五个人中,刘孝廉儿子刘忙也在其中,想不到他爹是刘家家主。 “说起这个刘孝廉,坊内无人不知。”老苟饮口茶。 论权势,刘孝廉不如杭举人,论财富,刘孝廉不如孟家,名望却在他们之上,入过先皇眼。 当年,刘孝廉家贫,母亲积劳成疾久病不愈。 听说吃亲生儿子肋下肉可以治病,刘孝廉便把肋肉割下一块炖烂了喂他娘。 他娘病情丝毫没有减轻。 刘孝廉又求助于神灵,去庙里烧香许愿,许诺神仙若显灵,让他母亲得以痊愈,他就杀一个儿子来感谢神灵。 “嚯!” 陆白外来户,这桩秘闻他头次听,“这刘孝廉够狠的。” 他问老苟,哪座庙,这么神。 “离这儿不远,现在成一座荒庙了。”老苟指给陆白。 陆白惊讶。 他瞥大黑牛一眼,这庙就是他们拷打提肛公子的荒庙。 刘孝廉求神后,他母亲的病体竟然康复。 刘孝廉言必行,行必果,把他大儿子提到庙里,供奉到了神灵面前。 至于庙为什么荒了。 原来,他次日去时,儿子留下碎骨一堆。 百姓晦气,认为这神不正经,慢慢不去庙里拜神许愿了。 刘孝廉却觉得神有灵,被他的孝行感动了,降下了神迹,于是在庙荒凉下来后,他直接把神请到了家里。 “本朝以孝治天下。县太爷把他的孝行奏闻于上司,层层批语送至御前,先皇龙颜大悦,赞扬其孝行,将他点为孝廉。” 不知旌表带来了运气,还是神像请到家里带来了财运,刘家渐渐兴盛起来。 “从那以后,刘孝廉对孝行,贞洁看的很重。” 老苟觉得,把丁小娘子浸猪笼这事儿,十有十一是刘孝廉一手干出来的。 陆白一拍桌子。 大爷! 原来根儿在这儿呢。 “走,咱们去刘孝廉家。”陆白起身。 害他这么奔波,不榨出点油水儿,陆白就白混了。 当然,抽空打入敌人内部,暗中观察他怎么护他儿子是主要目的。 一百多点功德值! 不杀了他,把功德值拿了,陆白心里瘙痒难耐。 他们终究迟了一步。 陆白赶到刘府时,门房告诉他们,得知刘守财死了的消息后,老爷就领了族人,带着家丁去了池塘。他们要把丁小娘子的尸骨捞出来,一把火烧了。 “池塘?” 陆白心一沉。 别到时候,丁小娘子的尸骨没捞出来,方把头他们的尸体先捞出来了。 陆白可没少往里面丢尸体。 他们连忙赶往池塘。 在经过廖家巷时,处处残垣断壁,烧焦的痕迹触目惊心。 陆白心里很慌。 廖大哥,不是我陆白不努力,真的是线索难找啊,您再缓我两日。 他们到了池塘。 池塘现在很热闹。 刘家的家丁、族人摸水下了池塘,四处摸索。 刘孝廉刘老太爷,坐在岸边太师椅上,悠闲饮茶,旁边还坐着几位族中老者。 旁边围满百姓。 陆白问旁边一人,“捞出什么没有?” “没,没呢,道士刚做完法事,他们才下水。”百姓们看的津津有味。 陆白瞅一眼。 刘老太爷身后的道士,正是昨日卖给他平安符的游方道士。 陆白把目光收回,余光瞥见对岸。 忘儿正和她的小伙伴们在池塘边围观。 胡闹! 陆白是知道池中鬼厉害的。 当初他投喂尸体时,水草直接就把尸体拉了下去。 此刻要是发威,后果不堪设想。 陆白忙挥手,吩咐手下捕快,“让围观的人都离池塘远一点。” 他向忘儿走去。 老木等人虽不知陆白用意,但还是依言而行。 他们把百姓一一往回推。 奈何人手少,他们刚离开,百姓们又挤到前面去了。 陆白把忘儿拎到后面去,顺手把她旁边的虎妞拉回来。 “婶娘呢?” “去虎妞家做衣服去了。”忘儿见到陆白很高兴。 “不让你来池塘边玩,怎么还过来?” 陆白手敲她额头。 第二十七章 忘恩 “哎呦。” 忘儿捂住额头,吐了吐舌头。 她年纪不大,却已俊俏可人,完全是顾清欢的缩小版。 忘儿让陆白抱,好看见人群里的景象。 “捞尸有什么可看的。” 陆白抱起她,拉着虎妞,转身往回走。 刚离开不远。 噗通! 啊! 塘面上惊呼。 嗖!嗖! 岸上百姓慌乱起来。 身后有破空声。 陆白心中警觉,霎时间转身,挡在虎妞面前,伸出一刀。 嗤! 刺向虎妞的肥嫩黝黑的水草被斩断,断截面还冒着黝黑血一样的液体。 砰,砰! 岸上的百姓被水草缠住,瞬间被拉下池塘。 池塘里的摸尸人,早不见了踪影。 咕噜噜。 塘面上此刻全是人被拖下水后,冒出的气泡。 “跑!” 陆白三步并作两步,远离池塘后把忘儿放下,让她和虎妞逃进巷子。 他提刀又赶回去。 岸边树旁,几人身上缠着水草,手紧紧地抱住树干,脸被勒的青筋毕露。 唰! 陆白一刀救下他们。 “捕头,救,救命!”老苟在喊,声音凄厉,深怕死了。 陆白抬头。 他们被缠住了,唯有大黑牛得以幸免。 他们抓着大黑牛,腰上水草绷直了。 陆白奔去。 一路挥砍,又救四人后,一刀把水草斩断,把手下救出来。 “用刀救人。”陆白吩咐。 岸上不再拥挤。 少了许多人。 太师椅处,族长几个老者不见踪影,徒留空当当的椅子。 刘孝廉吓的面无土色,不知为何幸免于难。 “奶奶个熊!” 大黑牛抻一下腰,“差点把俺腰抱断。” 他又拿起手中辟邪符,“老陆,这玩意儿哪儿买的,真有用!” 方才有水草向他袭来。 触碰之间,辟邪符佛印一闪,水草登时缩了回去。 陆白一愣。 “不是平安符?” 大黑牛刚要说话,手中辟邪符断作两截。 至于平安符…… 看太师椅身边,道士呆若木鸡就知道了。 大爷! 这道士驴粪蛋表面光,中看不中用,这辟邪符倒是想不到的意外之喜。 陆白决定抽空再去庆家赌坊弄几枚。 塘面安静下来。 劫后余生的百姓逃到远处。 方才还拥挤的塘岸,眨眼间只留下陆白寥寥几人。 呼! 陆白吐口浊气。 他刚才救了八个人,得到四百功德值。 陆白高兴不起来。 百姓下饺子似的被拉下水,这下有好戏看了。 现在这局面,不是陆白能收拾的。 他派腿脚快的小猫去衙门,把这里一切禀告给县太爷。 总捕头很快带人来了。 六神无主的刘孝廉见到他,登时有了主心骨,“尔……” “尔等还不快把刘老爷扶下去!”总捕头大喝。 几个捕快上前,把刘孝廉扶下去。 总捕头摸了摸手腕。 陆白隐约见到一抹老疤痕。 “怎么回事?”总捕头走过来。 陆白把刘孝廉领人捞尸,牵连百姓下饺子的事儿说了。 “刘老爷子太心急了。” 按陆白的意思,先把水放了,池塘晒干,再派人下去,这样安全许多。 当然,这样时间久点,刘孝廉估计等不了。 总捕头觉得陆白主意不错。 “先按你的办法来。”总捕头撂下一句,追刘孝廉去了。 得。 忙吧。 池塘入水口为涓涓小溪,出口被堵上,以方便百姓取水。 陆白他们只要把进口改道,出口捅开即可。 他们很快搞定。 陆白又回了一趟家,警告忘儿不许去池塘边玩耍后,这才回到衙门。 不等他坐下歇息,又来活了。 总捕头到班房宣布,“所有捕快,今晚上去刘孝廉家值守,谁也不许擅离职守!” “啊。” 捕头们很不满意。 这种灵异案子,他们避之不及,沾也不想沾。 “啊什么!” 总捕头威严的环顾四周,“谁不想去,可以滚出衙门!” 刘老爷的孝廉,乃先皇旌表。 池塘边死一些人不算什么。 刘孝廉要死了,县太爷可以预料自己未来仕途的坎坷了。 县太爷仕途要不顺,在座的捕快全别想顺! 捕头们不说话。 待总捕头走后,他们瞅向陆白。 他们早上付了钱的。 “看我干什么,今儿你们要在池塘,早下饺子了。”陆白理直气壮。 进他兜里的钱,没有再要回去的道理。 池塘边下饺子这么大事儿,早传遍衙门了,捕头们想想就后怕不已,也就不再朝顾白要银子了。 刘孝廉不愧是大人物。 捕快们虽然是县太爷派去的,但不让他们白干。 刘家管饭! 陆白他们到时,刘孝廉已经让人在门前摆了桌子,上面有酒有菜,而且管够,源源不断往上摆。 这可趁了大黑牛心意。 她狼吞虎咽,风卷残云,每上一道菜,必然是干干净净。 刘孝廉的儿子出来招呼众人。 他尤其欣赏大黑牛这样能吃,壮硕的人,特意招呼吓人往这儿多上菜。 大黑牛感激不尽,就差和他称兄道弟了。 这公子见自己几顿饭收买一人的衷心,很得意。 他还想过了今天,争取把这捕快留在身边,当个保镖,来个士为知己者死的佳话。 等他离开后,老苟目指,“他就是供状上的刘忙。” 陆白点下头,环顾四周。 他们面前的院子很怪。 他目光穿过大门,里面有一株大树,高大,挺直,葱郁。 树后拾阶而上,有一座大殿。 大殿很大。 后面还有小院。 望着大殿进进出出的刘家族人、壮丁、奴仆,陆白估计刘孝廉今儿吓的不轻。 他回头问老苟,这什么地方。 “刘老爷子为他搬回家的神像建的庙观。”老苟说。 奶奶个熊! 石头神像住的都比他好。 刘孝廉显然做了两手准备。 一手让陆白他们帮忙,一手又求上了神。 等夜晚降临,欢宴散去,众人干活,刘老爷子他们就住在神像所在大殿里。 捕快守着大门和长街。 家丁守在前院和大殿门口。 夜里静悄悄,众人百无聊赖。 “哎。” 大黑牛拉了拉陆白。 “你要不要进去,把刘忙宰了?” 陆白瞥她一眼。 这没良心的,吃饱之恩转瞬即忘。 踏起初觉得大黑牛的建议太离谱,接着又觉得大黑牛这主意不错。 蝙蝠侠往妖怪作乱上靠,对陆白有力。 毕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因妖怪破案不利,追究不到他头上。 现在院子守卫重重,他要是把人杀了,还带出去… 那就肯定是妖怪作乱了。 值得一试。 第二十八章 幽会 风行。 走路时悄无声息。 这是陆白认为值得一试的底气。 打定主意后,陆白四处寻摸,选定一棵树。 为不暴露轻功,他让大黑牛蹲下,踩着她肩膀爬上去,树与墙头齐平,但距离有点远,普通人跳不过去。 “奶奶的,还是这儿舒坦。”陆白寻个位子躺下。 这位子不错。 在树叶遮挡后,下面的人不细看看不到。 “头儿不愧是头儿,选的地儿真不错。” 他的几个手下艳羡不已。 这位子太有安全感。 鬼真来了,只要不出声,发现不了。 他们也想选这样的地儿。 奈何树有限。 他们找个角落,几个人一起缩到里面去,外面有大黑牛挡着,也还凑活。 大黑牛不忘向陆白打个放心的手势。 他不会让这几个人去打扰陆白的。 陆白探头又看别的捕快。 他还是太高估这群捕快的节操了。 他上树是为了躲开他们。 好家伙。 这些捕快为了鬼来时不惹鬼上身,早找地方藏去了。 要不是为了混口饭吃,他们现在能撂挑子回家。 陆白深刻反省。 他这捕快当的太尽职。 不合格呀。 以后得多向同僚学习。 陆白呆在树上休息,待夜深人静时,他豁然睁眼。 他现在有两千多点功德值。 为不被发现,陆白把风行提升到二层。 风行在一层时,走路若轻风。 听起来不错,但用过一次后,陆白觉得稍显鸡肋。 他要是溜门撬锁,这轻功堪称神功,但动作稍大些,就不是悄无声息了。 提升到第二层时,这个问题得到解决。 他现在跳跃也若轻风,身轻跳的远且高,而且悄无声息。 当然,陆白期待中的飞檐走壁还不来,快步如飞也不到,只是身轻而已。 一切妥当后,陆白再探头,捕快们都睡着了。 他一跃。 风吹动树叶,微响。 陆白身轻跳得远,轻轻地落在墙头上。 前院有不少人。 陆白怕被发现,沿着墙头向后院绕去。 后面院子也挺大的。 院中间有一口井,旁边一株银杏树,左右还有几间厢房。 没亮灯。 家丁守在院门处。 陆白跃到厢房屋顶上,又悄无声息的落到院子里。 后院与前院隔了一堵墙。 陆白四处寻摸,想法翻过墙去,忽听到身后厢房里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快,小娘,帮帮我,憋不住了。” “我就出来上个茅房,当心老爷起疑心。” “你放心吧,爹和大哥去偏殿议事了,一时半会儿发现不了,快!” 布料落地。 唔! 有东西塞到嘴里。 呦呵! 陆白万万想不到,在后院竟听到这么刺激的东西。 这男子声音也耳熟。 是刘忙! 哈。 得来全不费功夫。 陆白心下大喜,悄无声息的走到厢房前。 房门错开。 刘忙靠在一张桌子上,头上仰,眼微眯,很享受。 下面的人在忙,也没看到陆白。 陆白悄无声息地的进到厢房,刚举起手。 呕! 女子欲吐被止。 陆白好心等了等他们,这才出手。 “你干…” 刘忙看到了他。 啪! 陆白一刀鞘把女子敲晕,另一只手早有准备,把脱下来的臭袜子塞刘忙嘴里。 “蝙蝠侠!” 陆白回答他最后一个问题。 唔! 刘忙瞪大双眼,满是恐惧。 他明白了。 他全明白了。 为什么杀害万圭的凶手找不出来,因为凶手就是查案的人。 这要查出来就有鬼了! 可惜,他知道的迟了。 陆白速战速决,一刀划破他皮肤,一刀断指。 啊! 在他痛的要吼时。 噗嗤! 陆白一刀结束他生命,掠夺八十点功德值。 陆白擦刀,轻舒一口气。 对于玩个游戏,垃圾一定要捡,任务一定要清的人而言。 现在舒服了。 他把刘忙衣服解了,又借晕倒女子衣带一用,把尸体绑起来,拖出去。 后院不知何时出现了浓雾。 浓雾弥漫银杏树、井台、花草树木之间,远处后院的守卫模糊不见,只见灯光。 这方便了陆白。 他一个疾跑,纵跃,脚尖在墙上一点,又高高跃起,抓着衣带的手扒住高高墙沿。 出乎陆白预料,面前一团黑,好像墙外世界不存在。 他眨了眨眼,要再看时,腰上挂着的辟邪符一闪。 一道佛光浮现。 陆白面前继而清明起来,看清了墙外景象。 有鬼! 陆白心下一凛。 他忙转身把尸体往上拖。 呼! 呼! 就在这时,一阵风从后院的水井吹起。 一团团浓雾喷涌而出,成了陆白前世见过的炼钢厂烟囱。 陆白加快捞。 在他终于把尸首捞上来时。 咝,咝。 井口传来轻微摩擦声。 有东西在往上爬! 头先冒出来,长发把脸遮住了,唯有双眼在冒绿光。 接着,一身白衣的女子,浑身湿漉漉,缠着水草,悠悠的升起来。 鬼! 陆白被吓坏了。 跑! 赶紧跑! 但陆白良心未泯。 在跑之前,他沙哑着嗓子大喊:“鬼,鬼来啦!” 他把尸体抛到墙外,余光瞥见,鬼眼看向他。 陆白头发乍起,再不耽搁,一跃而下后捞起尸体就跑。 幸好有养心诀日夜滋润身子,让陆白身子日益壮实起来,不然,他真跑不了这么快。 陆白担心大黑牛安危。 出了巷子后,距离远了后,他把尸体藏起来,又飞奔到捕快守卫的长街。 街上悄无声息! 怪了! 陆白嚎那一嗓子,挺大声的,在旷野中,方圆十里的母狼都能招来。 他们竟然没听见,莫不是出事儿了? 陆白惊疑间,瞥见老苟在方便。 他走到树下,先发制人。 “谁!” 老苟吓得一哆嗦,回头一看,松口气,“头儿,我!” 陆白走过去。 “大爷的,你他娘的方便也不去远点儿。” “我这不是怕么。” 老苟尴尬一笑。 “头儿,你也够吓人的,我都没听见你下来。” “你都尿鞋上了,能听见个屁。”陆白问他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老苟摇头,“没有,怎么了?” “没什么,就问一下,我去方便了。”陆白指了指街外。 老苟含糊应一句,回去继续睡了。 陆白未走远。 在肯定老苟睡着后,他才悄无声息出了长街,把尸体挂衙门后又折回来。 “让一个位子。”陆白踹开老苟。 老苟迷糊,“干什么。” “方便回来上不去树了,来你这儿挤一挤。” 陆白挤在他们中间。 老苟翻了个身,继续睡了。 陆白轻出一口气。 这一来一去太凶险,办的也不够漂亮。 幸好有风行在,走路悄无声息,不然早被人发现了。 下次不能在冒险了。 不! 应该是不能再跟大黑牛意见一致了。 这代表馊主意。 第二十九章 谋杀 太阳东升。 捕快们陆续醒过来。 陆白也伸个懒腰,把老苟踹醒。 “刘家人够懒的,太阳出来也不见人出来。” 老木早醒了。 “提心吊胆到了大半夜,肯定得睡个懒觉。” 老苟打个呵欠。 不一会儿,总捕头也来了。 他在招呼诸位捕头,古怪的瞥陆白一眼后,见刘家人还不出来,他皱起眉头。 “快,把门踹开!” 总捕头一脸凝重。 陆白等人一起动手。 砰! 门开了。 不等尘埃落定,众人冲进去。 啊! 噶他娘! 捕快们惊呼。 留守的家丁、族人全死了,他们手脚有束缚痕迹,心脏被挖。 同前几个受害者的死法如出一辙。 “刘孝廉!快!” 总捕头大惊失色。 几个捕头一起跑进大殿。 殿内散落着许多具尸体,全是刘孝廉的家眷和族人。 他们死法一样。 死不瞑目,死相极惨。 几个捕头止步。 他们深怕动了尸首后,沾惹上不干净的东西。 陆白昨儿收了钱,在他们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眼神中,硬着头皮,大着胆子进尸堆。 尸堆中不见刘孝廉,也不见他儿子。 在尸堆后面,有一尊神像。 神像仙风道骨,身后背一个大葫芦,手摸须,目视前方。 武神! 陆白知道这位神仙。 民间流传了许多关于他的传说。 最知名的莫过于他点化剑仙的传说。 传说剑仙动了凡心,被罚下天庭,经历凡间几世轮回疾苦。 后经过武神点化,于先皇在位时,又位列仙班。 陆白收回目光,正要出去,瞥见武神像背后,有红黑色污秽。 很隐秘。 一般人看不到。 他凑近,用手摸了摸。 微湿。 泼上去的时间不长。 他又闻了闻,不是人血…… “你在干什么?” 总捕头不知何时站在他身边。 陆白正要说,总捕头又催他,“快去找孝廉的尸首。” “好。” 陆白答应。 他们最终在偏殿找到了刘孝廉。 他死的有点特殊,心脏还在,眼睛突出来,同水草窒息而死的幼儿如出一辙。 “怪了!” 陆白皱眉。 这刘孝廉都六七十了,怎么这么死了? 根据以往经验,这位恶鬼动手时,幼儿水草窒息而死,成人去心而死。 “这有什么奇怪的,或许鬼想换个杀法。”老木说。 陆白不置可否。 刘孝廉手腕,脚踝上有成人死时,被束缚的痕迹。 这又作何解释? 鬼按成人的杀法杀了一半,忽然住手,又换了个杀法? 陆白让人取一根树枝,他掰开死者嘴巴,从舌根处挑出水草。 水草干。 不是前两个案子中的湿润水草。 唇齿间还有宣纸的碎纸屑,是用湿纸搭口鼻窒息死的。 这是谋杀! 奶奶个熊! 想不到哇,昨晚上不止他陆白在浑水摸鱼,还有人玩了把更大的。 是谁? 刘忙偷情时,说的那位大哥? “头儿,刘孝廉死的有…” 陆白抬头。 “死得有麻烦了,我知道。” 总捕头打断陆白。 “不,我是说…” 捕头眉头紧锁,叹口气,“我知道,孝廉被水鬼一杀,这案子已不是你能负责的,交给我吧,后续你不用处理了,你专心蝙蝠侠的案子,今天早上,衙门又挂一条。” 诸位捕头一愣。 奇了怪了。 这么棘手的案子,总捕头竟主动帮陆白揽下了。 俩人难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他们目光在俩人身上逡巡,尤其关注陆白的屁股。 陆白没理他们。 他在总捕头注视下,故作惊讶:“又挂一条,谁?!” “刘孝廉的儿子,刘忙!”总捕头面无表情。 嚯! 捕头们惊讶出声。 本该死在这儿的刘忙,居然被蝙蝠侠挂在了衙门口。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鬼口拔牙? 嘶! 这蝙蝠侠难道真是蝙蝠妖! 捕头们庆幸这俩案子都不在他们手上。 “大人处,我会帮你说情的,蝙蝠侠的案子,你也别把自己折进去。” 总捕头又补一句。 诸位捕头越加怀疑他们又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了。 陆白隐约有些明白。 “谢头儿。” 他笑着谢过总捕头,领人出了武神庙。 临出门时,陆白回头一望,总捕头在神殿上看他,与神殿一样阴森。 一捕头站在总捕头身后。 “你觉得他怎么样?”总捕头望着陆白背影。 捕头脱口而出,“滑头” 总捕头一笑,“滑头才堪大用。” “头儿,你在想什么?” 快到衙门时,老苟见陆白一直在沉思,好奇地问。 陆白摇头,“没,没什么。” 他问老苟,“刘孝廉有几个儿子?” “一个!” “哦,不对。” 老苟纠正自己,“还有一个供神了。” 陆白恍然。 大爷! 这水真深! 有孝廉被杀在前。 他儿子是蝙蝠侠杀的,还是鬼杀的,对县太爷已不再重要。 提肛公子几家向官府施压力度也小一些,估计也觉得是妖怪所为。 一时间,坊间道士、和尚吃香起来。 陆白轻松起来。 他本打算继续追查廖家巷大火案,不等问几个人,又被白狼抓过去,训斥一顿。 “好好三成利,你给我收了个空壳子!” 白狼怒不可遏。 这是牛大和牛二告的状。 俩人输的屁都不剩一个后,本来还想用三成当个面子,继续赌下去。 镇场的汉子的怕陆白,却不怕他们,把他们轰了出来。 这俩人一肚子气,见到那空壳子后,扭头就向白狼告了状。 陆白让白狼息怒。 “帮主,你给我三天时间,我有办法让这空壳子生意红火起来。” 白狼斜眼瞥他,显然不信,“当真?” “当真!” 白狼身子前俯,“好,你要是办不到,别怪我帮规伺候。” 陆白一顿。 这就上帮规了? 这老头儿这几天怎么盯上他了,处处与他为难。 罢了,以后再说。 那赌坊的生意,也关系到他的生意呢,这个最要紧。 陆白点头。 “好,但有一点,赌坊得有我全权处置。” 白狼同意了。 只要陆白忙起来,不给他找不自在就成。 陆白又领着牛大和牛二出去了。 白狼是帮主。 走江湖的讲究一个义字,陆白本领纵然高过白狼,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况且,他家人还在白狼帮的地盘上。 但牛大和牛二,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陆白拐进一巷子。 噼里啪啦! 小半个时辰后,陆白从巷子里出来,抖落身上尘土。 牛大和牛二跟在陆白身后。 脸大一圈,双眼肿大,嘴巴也成了香肠嘴。 第三十章 生意 “哎呦。” 他们呻吟。 牛二不忘威胁陆白,“你等着,我去告诉…” 陆白又把他们拉进巷子。 俩人再出来时,腿不利索,牛大胯下隐隐作痛。 一般脑子不好的,性子比较倔。 牛二就是这种。 “告诉你,我不会屈服的,你等帮主…” 不劳陆白动手,牛大把牛二拉进去,拳打脚踹一顿。 片刻后出来。 牛二老实了。 陆白拍拍牛大肩膀,“还行,岁数没都活到年龄上。” 这一顿揍,他心情舒畅,功德值也掠夺二十点。 这俩货手上竟有人命。 陆白去了木匠铺。 木匠们按他要求,做出一批麻将。 陆白把玩一番。 还不错,虽然不能与前世的相比。 他提了四套。 牌匾让牛二提上,到了赌坊后挂上。 陆白又让牛二搬一张桌子,四把椅子到巷口。 三缺一。 陆白发愁时,铁鼠帮镇场子的大汉恰好出来。 陆白招下手,“来,玩两把。” 陆白让他顺便扯几枚辟邪符过来。 他昨夜喊声没传出来,肯定与鬼散发的浓雾有关。 他能出来,辟邪符帮了大忙。 大汉扯几根过来,递给陆白,“陆爷,这是什么?” “麻将!” 陆白把辟邪符收起来,好奇问:“你们这辟邪符从哪儿弄的?” “我们帮主亲自弄的,别无分号!” 大汉得意。 陆白惊叹。 这年头,做皮肉的生意都开始抢道士、和尚生意了。 他们把长城摆起来。 “这怎么玩?”大汉问。 陆白说了规则。 大汉听了觉得也就那么一回事。 用来消遣不错。 打一圈后,大汉上瘾了。 “不错,好玩,来来,再玩。”他招呼众人。 打麻将太有意思了。 摸牌,打牌全是惊喜。 胡了时,满足与喜悦更是无与伦比。 “陆爷,这好东西您哪儿弄的?”大汉搓时问。 “我鼓捣出来的。”陆白大言不惭。 大汉竖起大拇指。 “牛掰!” 大汉佩服,陆爷不愧是陆爷,能文能武能打牌。 这要在他帮派,至少当副帮主。 “陆爷,您在白狼帮屈才了。”大汉惋惜不已。 白狼帮主吝啬,成不了大事。 在白狼两个狗腿子面前,陆白当然得表忠心,“我对我们帮主的忠心日月可鉴,我陆白注定是你铁鼠帮得不到的人。” 这大汉也是吹。 至少副帮主。 至多就成帮主他爹了。 大汉一笑,继续打牌。 牛大和牛二智商真不高,陆白教了半天还学不会。 打牌磕磕碰碰。 一大爷走过,招呼镇场子大汉,“遇春,有盐没有?” 遇春! 这么一糙汉子,竟有这么一个名字。 “没有,最近盐紧张。” 遇春头不回。 他怕放炮。 大爷觉得新鲜,不去买盐了,站在遇春身后看起来。 赌坊里不少闲汉、二流子输光钱,意犹未尽出来后,也在牌桌前驻足。 几把之后,麻将就把他们牢牢吸引住了。 大爷还指点起牛二。 最后,大爷看不下去了,把牛二赶走,要亲自上场。 牛二菜还瘾大,抬手要打大爷。 “啧啧。” 陆白斜眼看牛大。 牛大懂了,拖着牛二去了小巷。 大爷和另一人入场,打牌顺畅起来。 围观的人看得赏心悦目,很快聚集更多人。 “这不错。” “挺好玩。” “打幺鸡儿!” 不知不见间啊,围观的人投入其中。 又打几圈之后,陆白把位子让给他们,招呼余下的人去麻将馆。 “诸位,麻将馆刚开张,今儿免费玩。” 打麻将,人气很重要。 三缺一最熬人。 只要现在把麻将馆人气聚起来,以后不愁生意。 陆白觉得起的名字也不错。 麻将馆! 打麻将当然要去麻将馆。 谁起的,这么天才。 陆白一号召,一群人呼啦去了麻将馆。 遇春也把位子让给别人。 他拉过陆白,“陆爷,高哇,我太佩服你了,大家都是人,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陆白让他别拍马屁,有话快说。 遇春开门见山,“陆爷,麻将从哪儿弄的?” 他准备弄到赌场几套。 陆白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前街白鹿木匠铺,只有这家有。” 遇春收到,告辞,转身,又被陆白拦住。 “你也帮我一个忙。” “陆爷您说。” 陆白让他从赌坊抽几个人,就卖零嘴儿,茶水,辟邪符的小厮,去麻将馆招呼。 打麻将不要钱,他就从别的地方找补。 “三七分?” “六四。” “也行。”遇春点头。 他们还有赚头。 一切搞定,陆白回麻将馆,见牛大和牛二上了牌桌,压根不招呼人。 奶奶个熊。 白狼还派他们来打下手。 打个寂寞! 陆白回去找帮内兄弟帮忙。 路过一个街口时。 砰! 一人从店里飞出来,重重摔在地上。 接着走出五、六个汉子,对地上的人拳打脚踢。 “敢在老子地盘贩盐,你活腻了!”一汉子从人群中走出,一脚碾压在他头上,“再让老子见到你,踢爆你的头!” 他收脚,看到穿白犬服的陆白后,嚣张一挑眉,扬长而去。 呸! 地上的人爬起来,唾一口血沫儿,“你们迟早来求老子!” 陆白继续前行。 他对这些习以为常。 土地庙里。 帮主不在,兄弟们百无聊赖。 陆白选几个亲近的人去麻将馆帮忙。 他去了木匠铺。 刚进木匠店,中年匠人就围过来,“东家,刚有人定了五副麻将!” “没直接卖给他吧?” “没,我让他明儿来取。”中年匠人说。 陆白点头。 他让匠人把做好招牌挂出去。 上面写着:麻将专卖! 来来往往的行人望着招牌,不知所谓,不知麻将为何物。 但陆白相信。 他们很快会知道的。 “大家费点功夫,多赶制些麻将,到时候我给大家涨工钱。”陆白许诺。 这才是他的生意。 一开在偏僻处的麻将馆,中饱私囊也没几个子儿。 让大伙儿玩麻将,他卖麻将,这才是正道。 当然,这生意他不准备做长久。 捞一笔就走。 足够他和大黑牛练习外功的药钱就成。 第三十一章 好官 水鬼依旧在犯案。 早上点卯。 阮雄告诉他,又有刘家人在夜里被杀。 陆白提出的解决之道也宣告失败。 池塘水位下降,水质清澈,水下一览无余。 陆白大着胆子去看了,丁小娘子尸首不知所踪。 池塘的水草缠着不少尸体,别说去捞了,看都没人敢去看。 陆白不用担心有人发现方把头尸体了。 发现也不怕。 刘家为什么把丁小娘子浸猪笼? 方把头造的孽。 她成了鬼,第一个拉下水的肯定是方把头。 现在方把头失踪,帮里已经有了这方面的传言。 陆白衙门那头闲下来后,在麻将馆和木匠店来回跑。 麻将馆正式开业,同别的赌场一样,对赢者抽水。 许多人中了麻将的毒。 虽然抽水,依然不能阻挡他们的热情,麻将馆刚开门就被挤爆。 来此视察的白狼很意外。 他准备好的训斥之词没用了,像拉一泡屎却没拉尽一样难受。 只能不咸不淡说一句,别欺负同帮兄弟。 显然,牛二告状了。 陆白不欺负。 但亲兄弟打架,不受帮规约束。 这俩兄弟,上了赌桌亲爹都不认,遑论亲弟。 牛大在陆白赌资的诱惑下,亲自动手,把牛二收拾一顿,肿如猪头。 木匠铺也生意红火起来。 遇春在赌坊加了五桌麻将,玩的人很多,把赌骰子的人吸引去大半。 他又买五副麻将。 依然不能满足染上麻将瘾的人。 这些搓不上麻将的人去别的赌坊找,自觉帮麻将打了广告。 这些赌坊稍一打听,就打听到了白鹿木匠铺。 买麻将的陡然多起来。 木匠铺趁机收了些木匠,招了些石匠,准备推出更多品种麻将。 星星之火,意欲燎原。 这日。 阳光正好。 陆白去衙门点卯。 阮雄迎过来,“头儿,怪事!” 陆白不以为意。 这几天什么都见过了,再怪能怪到哪儿去。 水鬼一直在杀人,偌大刘家,现在逃的逃,散的散,搬不走的在等死。 县太爷为此焦头烂额。 上报到锦衣卫,锦衣卫迟迟不派人下来。 他只能看着百姓一户又一户死去。 县太爷倒不是爱惜百姓性命,主要是他们的死,是在给他的仕途一点一点抹黑。 县太爷脾气因此很不好。 陆白这些天点卯就走,就是为了避免当出气筒。 “水鬼昨夜对不姓刘的人家下毒手了!” 陆白一愣。 “你确定死的这户,与刘家无关?” 阮雄肯定。 “会不会有人借水鬼之名,趁机谋财害命?”陆白又问。 阮雄摇头。 要是人杀的,至少会闹出点动静,但这户人家的邻居夜里什么也没听到。 他们和刘孝廉一家人一样,死的安静。 “坊里的大户人家急了,现都在后衙议事呢。”阮雄目指后衙。 说起他们,陆白记起来。 “杭举人他们几家的公子,最近保护的怎么样?” 他一直让阮雄盯着。 自刘忙死了,这几户人家严防死守。 三个少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院子里还有家丁、壮仆日夜巡逻,比大家闺秀还大家闺秀。 “还是闭门不出。”阮雄说。 “哦,对了。” 陆白问起他们,阮雄记起一事儿。 “杭家这几天动静不小,三天内从家里搬出两具体尸体。” “哦?” 陆白让阮雄细说。 两具尸体全是侍女,死相很惨。 “下体被捣烂了。”阮雄压低声音。 陆白双眼一眯,在小本本上把提肛少年上升一位。 这时,杭举人等城内大户从后衙出来,拱手向县太爷告别,急匆匆走了。 大黑牛幸灾乐祸,“杭举人他们这么着急,死的是他们家的?” “他们怕接下来死的是他们家的。”陆白太知这群人的操行了。 如陆白所料,怕被灭门的几个大户拉着县太爷一合计,一早上就拿出一主意。 他们离开后,县太爷把捕快召集起来。 “水鬼危害坊间,为祸乡里,此怪不除,百姓难安,本官为此夙夜难寐……”县太爷文绉绉的话一大堆。 听不大懂大黑牛感动不已,觉得县太爷真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官,感动的树都不睡觉了。 县太爷冠冕堂皇的词儿用尽后,话题一转,又称赞起杭举人,孟大户,李致仕。 “杭举人等坊内德高望重的人,每家自愿出银二十两,以助锦衣卫除妖!” 当然了,坊里百姓也得有所表示。 毕竟,请锦衣卫前来除妖,保卫的是整个坊内百姓。 县太爷让师爷发下排票。 每个捕头负责一地方,对坊内商户、百姓按人头收取一定平安税。 哗。 捕快们一时议论。 “大人,按人头收?” 陆白忍不住问。 “废话,保百姓安宁,难道不是按人头保的?卢捕头,你这几天案子办的怎么样了,蝙蝠侠怎么还不到案!” 陆白低头翻白眼。 卢捕头办案不利,管他陆捕头什么事。 他也是。 多这嘴作甚。 最后还是让县太爷把气撒他头上了。 话说,这县太爷也可以上小本本,他屈打成招,枉杀的人不少。 陆白琢磨起了杀县太爷的可行性。 县太爷舒坦后,回后衙了。 “县太爷和杭举人太为百姓着想了。”大黑牛感动不已。 大户出银超百姓百倍。 太有担当了。 陆白瞥她一眼,“你这几天,是不是来亲戚了?” 大黑牛点头。 “没关系,流点儿血而已!” 关系大了! 大黑牛变娘们了! “头儿,身上有钱没。”老木靠过来。 “你缺钱?” 陆白想着要不领着他们去打打秋风。 前几日,他拉着他们从捕头捞了些钱,又忙于店铺生意,上街打秋风就懈怠了。 “嗯,我急用。”老木点头。 他要去贿赂下书吏,把家里人口改一下。 “这平安税太他娘的重了。”老木忍不住骂。 他家一共十二口人,算上在襁褓中的孙子,合起来要交一大笔平安税。 老木承受不起。 他准备去贿赂书吏,弄“死”他家几口人,少交一点平安税。 老木建议小猫,“把你娘也弄‘死’得了,钱留着娶媳妇。” “弄死你娘!” 小猫很抵触这个。 老苟走过来,建议老木别着急,“你有帮派护着,这平安税收不起来。” 帮派可以组织众人拒交,到时县太爷也没办法。 “屁!” 老木让他别妄想。 帮派可以挡得了一时,挡不了太长时间。 “请锦衣卫来杀鬼是当务之急。” 再来几次灭门惨案,人心惶惶,帮派不敢拦也不会拦。 谁知道接下来死的是哪家。 老木借了陆白银子,找书吏去了。 陆白刚要走,他原来的捕头招呼,“陆白,你排票哪个区的?” “坊南。” 陆白瞅一眼。 “我和那儿的人熟。” 捕头一把换走陆白手里排票。 既然如此,陆白索性把白狼帮所在的排票换过来。 这样工作好做,平安税交与不交,全凭帮主一句话。 不过,陆白觉得老苟说的在理儿,十有八九要交的。 就怕大户不交钱,还能分七成。 奶奶个熊。 陆白回去把排票给了白狼帮主。 “衙门收平安税,你给我干什么。”帮主又丢给陆白。 陆白轻笑,“帮主,这不是得您点头。” 白狼一笑。 “陆白,我听说你最近盘下间店,还挣了些银子。”白狼环顾众人,笑着说,“要不,这平安税你给大伙交了吧。” 帮众附和。 “是啊,陆白,别忘了兄弟们。”王长发起哄。 “嘎你娘!” 陆白对王长发一点儿也不客气。 “你他娘有银子的时候,怎么不记得你老子。” “姥姥!” 王长发直起身子,“陆白,你很嚣张啊。” 大黑牛出牢前,这小子唯唯诺诺,见到他说话都不敢大声。 现在翅膀硬了。 敢挑衅他了。 长发哥很不高兴! 啪! 大黑牛把他按到柱子上,“你嚣张个蛋!” 王长发毫无招架之力。 第三十二章 预判 “大黑牛!” 白狼爆喝,“你敢对兄弟动手!” 大黑牛收手,“我就和他亲热亲热。” 她拍王长发肩膀,“你不会跟俺一娘们见识吧?” 王长发咬牙切齿。 你是个鬼的娘们! 白狼脸色阴沉,狼一样盯着陆白。 陆白挣银子,在他看来,里面有白狼帮功劳,陆白理应分帮里一点。 他借话点点他。 想不到他这么不识抬举! 陆白与他对视。 “玩笑而已。” 白狼一笑而过,当一切不存在。 “不过,陆白,帮里把麻将馆交给你是信任你,你千万要上心,别忘了,你先是帮里人,其次是卧底,最后才是生意,没帮里帮衬,你生意也做不成不是。” 白狼还在不甘心的点陆白。 “帮主所言极是,陆白谨遵教诲,一定把白狼帮,把帮主挂念在心头,时时着想,念念不忘。帮主,不瞒您说,我每日睡觉前三省,都是问你对得起白狼帮,对得起帮主,对得起兄弟们嘛!然后我才安心睡觉。”陆白一同马屁拍出去。 反正不要银子。 “完了?” 白狼没听到自己想听的答案。 “当然,我早上醒了,也会牵挂帮主的。”陆白说。 白狼知道。 他榨不出油水了。 白狼脸色阴沉。 回到平安税,白狼最终还是松了口。 不是支持陆白工作。 池塘在白狼帮。 水鬼要无差别动手,十有八九是白狼帮众倒霉。 白狼要不松这口,他也有性命之忧。 “噶他娘,现在请锦衣卫捉妖都得付银子了。”白狼大骂人心不古。 收平安税依旧不容易。 许多贫苦人家,家里是真没余钱。 陆白干不出逼人卖儿鬻女的事儿,只能慢慢熬。 回到家里。 顾清欢见他一脸疲惫。 他见顾清欢一脸忧愁。 得知要收平安税后,顾清欢摇头,“多事之秋啊。” 陆白问她在愁什么。 “盐价越来越高,到官盐七成了。” 顾清欢告诉陆白,在晏城这个边城,私盐高到如此地步,必有动荡。 “你行事小心些。”她叮嘱。 翌日。 陆白到衙门点卯。 刚进班房,阮雄拉过陆白,悄声道:“头儿,昨儿灭门两户!” 陆白一惊。 水鬼变本加厉了! 阮雄摇头,“不是水鬼,是李捕头。” 李捕头是陆白以前的捕头,昨天换排票那位。 他收平安税出岔子了。 一老实人没入帮派,好欺负。 他没钱交平安税,李捕头就把他抓为典型,狠狠羞辱一顿。 老实人受了窝囊气,想不开,晚上带着一家人上吊了。 妈的! 陆白忍不住骂。 这叫什么事儿,捕头成水鬼了。 陆白心里有些愧疚,这人本来应该由他去收平安税的。 进到班房,捕快们在探讨收缴平安税心得。 “只要拿水鬼一吓,一准儿交钱,还有人追着我交。” “今儿我请客,几个不识字的,多交了五文钱。” 陆白不去凑那热闹,偏有捕头来他这儿套近乎,“小陆,你平安税收的怎么样?” 说起这个,陆白就头疼。 “去去,一边儿去,别大清早的就烦你陆爷。”他赶人。 “嘿,你小子…” “陆捕头!” 一位捕快打断这位捕头,“外面有人找。” 陆白走出去。 木匠铺的匠人在外面焦急打转,脸上还有淤青。 他见到陆白,三步并作两步走上来,“东家,不好了,店被人抢了。” 木匠铺早上刚开门。 一伙人明火执仗的冲进去,见东西就砸,见人就打,把店里银子、麻将全抢了。 “什么,被抢了?”陆白皱眉。 她奶奶个臭狗熊! 敢抢到老子头上,不想见明天的太阳,儿子想姓王了! 暴躁陆白上线。 他把手下捕快召集起来,“查,掘地三尺也得把他们给我挖出来!” 为捕头办事,几个捕快很卖力。 不出半天,几个人就查出来。 凶手是骷髅帮的人。 他们身份、行动都没掩饰,直接动手抢的。 “头儿,这可是个大帮派!” 老苟劝他三思而行。 骷髅帮瓜分小虎帮时,抢了坊内最大的吉祥赌坊,足见其势力之大。 他们知道陆白厉害。 但对付狼狈逃窜斜眼算盘的三瓜两枣,和对付一帮派不一样。 陆白断然否决。 “今儿敢抢店,明儿就敢抢人,他妈的后天就要上门抢我婶娘和妹子了,还三思,三思个鬼!”陆白握紧刀把,“我今儿就剁了他,打到他再也不敢伸手为止!” 人善被人欺! 以前打不过就算了,现在打得过还不刚,等当老实人? 老实人只能上吊。 他不是。 “嘎他娘!” 大黑牛也摩拳擦掌,“敢抢忘儿妹子,剁了他喂狗!” “不是,就抢了个店,让帮派从中周旋一二,这事儿就了了。”老苟不明白,这怎么就从抢店变成抢人了。 “老苟,我们要预判敌人的预判。”大黑牛把陆白的话视为真理。 今儿让三分,明儿退三丈,后天就得避三舍。 既如此,何不一分不让。 不过,老苟的话倒是提醒陆白。 骷髅帮既然敢对木匠铺动手,一定是白狼帮出问题了。 他让大黑牛回家守着顾清欢母女,寸步不离。 大黑牛不情不愿的走了。 她还想大开杀戒呢。 陆白又让阮雄他们回衙门,现在这事儿和他们没关系了。 陆白一人,一刀,杀向吉祥赌坊。 吉祥赌坊前。 阳光正好。 光线穿过天井,斜落在赌桌上,让刘三很惬意。 作为一个二流子,癞子刘三在赌这方面很讲究,天黑不赌,天阴不赌,下雨不赌,阳光猛烈时正好。 吉祥赌坊三进院子,他最喜欢靠门与天井的院子。 坐阳光晒到的癞子的地方。 阳光把癞子晒舒坦,人就舒坦,人舒坦,运气就来了。 癞子刘三在打麻将。 他刚学会。 他喜欢麻将,麻将让人动脑,动脑需要智慧,癞子可以给他智慧。 刘三摸一张牌,心里默默祈祷,幺鸡,幺…… 砰! 一人被打进来,撞飞两桌,最后落到癞子刘三这一桌。 幺鸡! 奈何桌子倒,牌飞了。 癞子刘三大怒,他抬头…… 阳光落在一人下半身,照在刀上,刀在滴血。 陆白! 这邻居疯了,杀到吉祥赌坊了! “谁抢的木匠铺,滚出来!”陆白大吼。 吉祥赌坊一时安静。 须臾后,密密麻麻的脚步声响起。 砰! 砰! 癞子刘三身后天井门窗被打开,骷髅帮众一跃而进,杀过去。 砰! 陆白伸手一刀。 一只手飙血,落在癞子刘三身上。 啊! 刘三大叫。 杀! 骷髅帮的人红了眼,一拥而上。 陆白凌然不惧。 刀芒闪过之处,血花溅起。 他从三步外,一步又一步挪到癞子刘三身边的门口。 在他脚下,血流成河。 在他身后,人倒一地。 他身上的白犬服成了红色,刀上在淌血。 后背有几处刀伤。 前面身上也有几处,血把衣服粘到身上。 陆白站在门前。 门外天井里站满了闻讯赶来的骷髅帮精锐。 还有一株桂,花开满树。 第三十三章 血战 癞子刘三目瞪口呆。 这个邻居,他看着长大,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陆白刚砍一百多点功德值,原有一千九百多点功德值,现在突破两千点。 他用八百点,把九刀加到五层。 陆白斜瞥癞子刘三。 目光如刀。 刘三吓的摔下凳子, 陆白把刀收回,一步踏出门槛。 唰! 数把刀向陆白砍过来。 拔刀斩! 一刀荡走所有刀。 横扫! 挡路的人中刀让开。 陆白踏进天井。 一刀袭来。 奈落! 陆白快刀砍落,一脚踹在挥刀人胯下。 “杀!把他杀了,赏银十两!”一中年大胡子站在台阶上,鼓动众人。 十两银子? 奶奶个熊! 看不起谁呢。 陆白左劈右扫,一脚踹,瞬间把面前清空。 一人撞到桂花树。 金黄的、银白的、橙色的花瓣细细碎碎落下来。 风吹过。 桂花在血与刀之间飞舞。 武难学。 门难入。 但一旦成为武者,与普通人将有天壤之别。 一院子的精锐,皆不是陆白一招之敌。 他们只能靠人多势众来填平中间的沟壑,不断向陆白发起冲击。 奈何,陆白有内功心法傍身。 即使是一门养身心法,依旧妙用无穷。 在养心诀支持下,力由心生,源源不断,短时间内不见疲累。 陆白背靠桂花树,脸上有血,顺着腮帮子往下流。 别人的。 陆白擦了擦,狰狞一笑。 来吧! 战个痛快! 桂花洋洋洒洒往下落。 在刀光中翻飞。 啊! 中年大胡子大喝,双手握刀,凌空一跃,一刀劈来。 陆白刀背一磕。 当! 啪! 陆白正要压着大胡子刀一转,直奔大胡子脖颈迅速一斩…… 刀却在一磕之下断为两截。 大爷! 陆白暗骂。 狗头刀! 捕头专用刀。 堂堂官造之物,竟劣质如斯,一定是某个孙子贪了! 陆白惊。 大胡子笑了。 他又举起刀,雷霆一击,劈向陆白。 旁边又有刀袭来。 陆白又不会空手夺白刃。 情急之下,他背靠树向后一闪。 待大胡子刀落下时,从左侧钻出,一拳打在大胡子心窝。 吼! 若有虎啸。 噗! 大胡子突遭重击,一口鲜血吐出来。 “黑,黒虎拳!” 大胡子惊骇。 他对这一拳太熟悉了。 小虎帮纵横鹿园时,周行靠这一招打伤他许多兄弟。 陆白也惊了。 他不可思议的望着自己拳头。 黑虎掏心! 这一招他练了许久,几乎每天早上都要练上半个时辰,但一直不得要领。 他放弃的念头都在脑海里闪过好几回了。 情急之下,他竟用出了这一招。 难道实战才是学习的最佳途径? 一刀劈来。 容不得陆白细想。 他照葫芦画瓢又来一拳,打到来者胸口。 夺刀! 横扫! 树下再次刀光闪烁,血花绽放。 庭前桂花落。 时间悠悠过。 呼哧。 呼哧! 陆白腰直不起来,单刀拄地,抬头四望,院内已无人可敌。 一地伤人,呻吟不断。 金黄桂花被血染红。 陆白走到大胡子身旁,坐在台阶上,抓住他头发,拉着头往台阶上碰。 砰! 砰! “杀我才赏十两银子,你寒碜,寒碜谁呢!” 大胡子告饶。 “兄弟,我错,我错了,下次一百两,一百两!” 大胡子赶忙气喘吁吁。 一记黒虎拳,让他现在都没缓过来。 肯定受内伤了。 陆白继续撞,“你还想有下次!” “不会有下次!绝对不会有下次了!”大胡子忙改口。 “记住你今天的话。”陆白松开他。 大胡子松口气。 “不对!” 陆白又抓起他头发撞起来,“抢木匠铺的账,咱还没算呢。” “所有银子,麻将,我们还,全还。” 大胡子服了。 知道的,他们抢了木匠铺。 不知道还以为他们抢这兄弟老婆了。 太他妈暴躁了。 陆白不放手,“全还就能了事?” “十,十倍!” 陆白拍了拍大胡子脸,“这还差不多。” 他丢开大胡子,“前街是我们白狼帮地盘,你们为什么去抢?” 越界是大忌。 “娘了个巴的。” 大胡子说起这个就来气,“你们帮主放出话,说木匠铺,白狼帮不罩了。” 昨日密会中,白狼帮主还请骷髅帮教训一次陆白。 小兄弟翅膀硬了。 有了银子不孝敬他。 帮内最大战力还对这小兄弟忠心耿耿。 白狼帮主很恼火。 “白,白狼让我们杀一杀你的锐气,让你知道,离了白狼帮,你什么都不是。” 奶奶个熊! 大胡子怒不可遏。 一条昏了头的老狗,杀你大爷的锐气。 这是锐气? 这是个霸气侧漏的疯子! 陆白也气。 木匠铺的生意刚起步,才挣几个子儿,就惦记上了。 明着要不给,竟玩阴的。 他知道白狼吝啬,贪财,想不到贪财到了如此地步,竟对帮内兄弟下手。 陆白又问他,昨晚有什么密会。 “一同瓜分铁鼠帮!” 大胡子知无不言。 刚一起瓜分了小虎帮,转眼就内斗了? 变化够快的。 陆白坐在台阶上休息,顺手点开面板。 院子里这些人,让他砍了八百多点功德值。 现在功德值又回到了两千多点。 功德值没少,还提升一层九刀,看来打架真能提升实力。 陆白现在浑身疼,酸软无力,头发昏。 于是,他直接把两千多点功德值加在养心诀上,把养生诀境界提升为圆满。 轰! 温润的内力化作滔滔江河,在经脉中自行流转,迅速滋润陆白的四肢百骸,把陆白身心又提升一个层次。 陆白闭目。 他现在身子暖洋洋的,如冬日在暖阳中沐浴。 他察觉得到,身上流血的伤口,淤青、疼痛在肉眼可见的消解。 同时,陆白对这个世界的连接也亲近起来。 就像近视一千度的人,陡然带上了合适的眼镜,世界清晰在手,听见桂花落,闻见花暗香,察觉到刀风起,还有脚步声。 啪! 陆白一伸手,切住大胡子手腕,把刀夺下。 他睁开眼。 大胡子一脸呆愣,这也挡得住! “走,做个认证!” 陆白站起身,抓住他头发,拖着往外走。 咚咚咚! 外面响起一串脚步。 骷髅帮主领人来驰援了。 一片喧哗。 等他们见到一屋子,还有一院子倒地呻吟的帮众,血流成河的赌坊后。 他们安静了。 “老六。” 骷髅帮主看着大胡子,等他答案。 “他一人砍的。”大胡子说。 全场沉默。 骷髅帮主半晌后,问大胡子,“你只抢了他木匠铺?” 不会把他家祖坟刨了吧。 大胡子悲伤的点头。 第三十四章 仁义 疯了! 为了一木匠铺,这么大阵仗。 骷髅帮主懊悔不已。 他以为就帮白狼教训个小弟而已,想不到教训了一位爷。 陆白握着刀。 刀上血在滴。 “我要带他去作证,当面质问白狼。” 白狼敢做。 陆白就敢当着全帮的面,让白狼下不来台。 不。 滚下台! 至少也得挟天子以令诸侯。 陆白用大胡子衣服擦了擦刀,“你们要拦的话,我不介意多砍几个人。” 骷髅帮的人叫嚣起来。 在江湖上走,面子最重要,大胡子要是被他带走,骷髅帮面子何在。 “噶你娘,都住口!” 大胡子止住众人。 “大哥,全他娘的白狼害的,我就说这这厮太吝啬,成不了大事。这么一人才,他不供着也就罢了,竟还挑唆我们对这兄弟出手,以至于咱们两败俱伤。” 大胡子大义凛然,“我去作证,给白狼这条老狗一个教训!!” 他主动跟着去作证,这就对骷髅帮面子无碍了。 大胡子不想再惹陆白了。 虽不知道为什么,但刚才一瞬间,陆白容光焕发,一下子精神许多。 他们要动手,陆白或许还可一战。 关键这位爷越战越勇,越打越厉害,大胡子觉得还是收手的好,别让人渔翁得利。 骷髅帮主沉默。 须臾后,骷髅帮主朝后面挥了挥手。 骷髅帮众让开一条道。 陆白拉着大胡子从中走过。 白犬服成了红犬服,上面传来的血腥气,让骷髅帮众胆寒。 临出门时,陆白回头。 “还银子时,记得弄一包新鲜桂花,不沾血的,算我买的。” 顾清欢做的桂花糕,陆白和忘儿都喜欢。 漫漫长街。 陆白一身血,提着出鞘刀,拉着大胡子,向白狼地盘仁义赌坊走去。 路人见了,纷纷让步。 不敢问。 也不敢拦。 陆白押着大胡子站在仁义赌坊前。 赌坊生意凋零,仅有的几个客人,见到陆白后,连忙止步。 “陆白?” 镇场子的几个兄弟讶异。 “白狼呢。”陆白问。 虽不知道陆白为什么直呼帮主名字,兄弟还是指路给他。 白狼在楼上吃火锅。 牛大和牛二在旁边伺候着。 鹿肉火锅,白狼以前舍不得吃,现在有了赌坊,进银子多了,他才偶尔奢侈一下。 咕嘟嘟! 汤沸了。 他夹一块鹿肉,放在滚沸的铜锅里,又夹起一根鹿鞭。 鹿鞭熟了。 他蘸料,刚要塞嘴里,一身血的陆白出现在他面前。 骷髅帮大胡子在他身后。 哎呦! 鹿鞭烫了白狼嘴,掉在锅里,溅起的汤,又溅到他身上。 “帮主好雅致。” 陆白走过去,拉一凳子坐白狼对面,拿了一只碗,夹起一块鹿肉。 暗自吞口水的牛二双眼一瞪。 “混账,陆白,这……” 一碗热汤浇在牛二脸上,烫的他哇哇直叫。 啪! “陆白,你什么意思!” 白狼一拍桌子站起来,色厉内荏,眼神躲闪。 咚咚! 帮众听到动静奔上来,见对峙的是陆白后安静下来。 自己人。 “帮主,你也太不讲究了。” 陆白把鹿肉吃了。 血战后不觉得,现在见了这一锅鹿肉,还真有点饿了。 “帮里要教训人,直接告诉我得了,怎么还请外人动手,传出去会让人笑话的。” 陆白嘲讽。 “哼,你眼里还有白狼帮!”白狼努力撑着,目光瞥向大胡子。 陆白被骷髅帮打成这样的? 陆白这问罪的架势,也不大像啊。 他想弄明白现在怎么个局势,奈何大胡子不理他。 “陆白,但凡你把帮派放在第一位,不私藏银子,为白狼帮着想,我也不会让人教训你,大家都是兄弟,兄弟就应该是一家人,不分你我彼此,有难同当,有福同享,有钱……” “我去你大爷!” 陆白听不下去了,抓住他衣领,拎起来朝窗户丢去。 咔嚓! 窗户裂开。 啊! 白狼在空中徒劳挣扎。 砰! 他重重摔在地上。 【成功将恶人摔成重伤,功德值+20】 【叮,检测到伤者罪大恶极,重伤暴击功德值+200】 暴击! 他还是头次见。 奶奶个熊! 这得坏成什么样,以至于面板觉得重伤二十点功德值不好意思,直接暴击两百功德值! “你…” 牛二下意识张口。 陆白回神,抬头看他,目光如刀。 啪! 牛大抓起碗拍在牛二头上。 碗碎裂,牛二晕了。 陆白端起滚沸的铜锅,翻过窗户纵身一跃。 我去! 大胡子探出头,见陆白稳稳落地后,惊叹年轻人身子骨就是好,敢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也不怕摔断腿。 他不会有轻功吧? 大胡子摇头。 他多想了。 轻功又不是大白菜,随处可见,估计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谁还没少年时。 白狼摔了个七荤八素,见陆白落在他身边,怒骂:“陆白,你,你疯了!” “我是疯了,我被你的厚颜无耻气疯了!” 陆白居高临下,轻蔑地看他。 “有难同当?打架你缩后面;有福同享?四五箱银子你就给兄弟们分一箱,一些兄弟的药费现在还没着落。你他娘的吃鹿肉,兄弟们鹿汤都没喝过。你也好意思提兄弟,请外人抢自家兄弟的人也好意思提兄弟,我去你大爷的兄弟!”陆白一锅热汤浇在他身上。 啊! 白狼痛的像一只被活煮的虾。 这次不跳功德值,也不出暴击了, 陆白又摸索出面板一个规律,重伤同断肢奖励一样,不会重复出现,惩戒罪大恶极人还会出暴击,就是不知道把人杀了,功德值奖励会不会出暴击。 大胡子见白狼的痛苦样,感同身受的一哆嗦。 他奶奶的。 这孙子太狠了。 就不是个正常人。 白狼帮在赌坊镇场子的兄弟们从赌坊内鱼贯而出。 “陆白,住手!” 几个白狼心腹踏前,“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帮主再有不是…” 刀光一闪。 一把刀横在他脖子下面。 几个心腹一下子觉得脖子很凉。 这一刀,再来十次,他们也挡不住。 “规矩!你给我谈规矩!他指使外人对付自家兄弟,这是什么规矩!” 几个白狼心腹沉默。 “让一让,让一让,有什么热闹,让俺也看看。”大黑牛在外面喊。 众人侧身回头,惊呼起来。 等大黑牛走进来,陆白才知道众人在惊呼什么。 大黑牛手里拎着王长发。 王长发头皮血流,血从唇角、鼻子上滴出来,昏昏沉沉,眼珠子转动缓慢而呆滞。 第三十五章 帮主 “怎么回事?” 陆白目指他手里的王长发。 大黑牛把王长发往地上一丢,“他去家里挖银子,碰到我了。” 陆白让她寸步不离。 她在家里呆着无聊,这么长时间就揍王长发玩儿了。 “挖银子?”陆白疑惑。 在大黑牛身后还跟着几个兄弟,王长发领去的。 他们鼻青脸肿,在陆家时全招了。 原来,陆白收取平安税,让帮内一些兄弟很不满。其中一位在大黑牛带领下,占领仁义赌坊的兄弟,他曾亲眼目睹大黑牛悄悄藏了一箱银子。 大黑牛和陆白穿一条裤子。 大黑牛有银子,陆白就有银子。 陆白有银子交平安税,他们穷的揭不开锅。 现在盐紧张,他们贩私盐老本行干不了,一直坐吃山空。 再交平安税,就活不下去了。 这兄弟心里很不忿,转头向帮主告了密。 白狼敲打陆白不成,正窝火。 现在又得到了他们私藏银子的消息,立时火冒三丈。 他一面让骷髅帮出手,敲打陆白,让他知道没有帮派庇护,他什么生意也做不成。 一面让人去拿回银子。 王长发昨儿才跟陆白结下梁子,正不知道怎么找陆白麻烦呢。 他自告奋勇,领人去了陆白家。 不巧。 大黑牛在家等着。 她见王长发领着几个人耀武扬威上了门,对陆白佩服的五体投地。 这波啊,这波叫预判了敌人的预判。 她以为这几个人是来找顾清欢母女麻烦的。 大黑牛二话不说,上去把他们撂倒,又把王长发挂在屋檐下好好活动下筋骨,等揍的无聊,时候不早了,在顾清欢指点下,大黑牛这才拖着王长发往这边儿赶。 说完自己的,大黑牛问陆白,“你还真把帮主给揍了!” 他挺满意帮主的。 帮主在他出狱的时候,让她大吃一顿,还让她喝一顿好酒。 大黑牛是个念旧情的人。 “黑牛!” 挣扎的白狼找到了救星,“救我!” “他请骷髅帮的人,抢了咱们的店。”陆白说。 陆白招呼大胡子,让他把白狼请他们抢店,给陆白一个教训等龌龊事儿说了,以告诉帮众,他不是无端由发难。 “什么!” 大黑牛抓起白狼,“你做的?” 白狼从心了。 “我,我也就给陆兄弟一点儿教训,让他认识到兄弟们团结一致的重要性!” “姥姥!” 大黑牛这么单纯的人,都不信他这套说辞。 “按照帮规,对兄弟下手者,重则三刀六洞,轻则断手断脚!” 大黑牛背罢帮规,揪住白狼的脑袋。 咔嚓! 白狼的头差点转三百六十度。 我靠! 陆白爆了出口,“你干什么!” 功德值啊! 大把大把的功德值! 罪大恶极,还出暴击的功德值! 大黑牛疑惑,“不是断首断脚么,我先断了首,再断脚,他就不疼了。” “是手,手啊。” 陆白摊手,示意给他看,心想你个粗人,什么时候文绉绉,把头代首了。 “啊,断这个手啊。” 大黑牛挠了挠头,“那要不,我再给他接回去?” “接个屁呀。” 陆白扭头问白狼心腹,“因为笨,错杀了帮主,帮规里这怎么处置?” 白狼心腹答不上来。 废话! 这世上就没有这方面的帮规。 “嗨!”大黑牛摆手,“没这条帮规,咱们换一个帮主再制定帮规,这不就有了?” 大黑牛建议陆白当帮主。 她问周边人,“有意见的站到我面前。” 大黑牛在帮里,声望要高过陆白。 她身高体宽,打架时往前冲,推土机一样,帮众都喜欢跟她打架,贩私盐,安全。 现在大黑牛登高一呼,许多人纷纷摇头,“没,没有意见。” 有帮主前车之鉴,他们有意见也不敢站大黑牛面前。 “当帮主?” 陆白犹豫。 太突然了! 他还没做好当帮主的演讲词呢。 大黑牛催促他,“让你当,你就当吧,这是群众的呼声。” “哎,诸位,老陆说过,他当了帮主,银子平分。” 大黑牛大声嚷。 这一招很有效。 响应者云集,当着老帮主的尸首就让陆白走马上任。 白狼太吝啬。 他们苦白狼久矣。 但又没有别的带头人,把他们带向更好的未来。 偶尔有,白狼嫉贤妒能的优良品质,也会很快把人赶出帮。 现在陆白要发钱,他们在白狼死时的心有戚戚全消失了。 傻子才跟钱过不去。 别说他们,陆白惦记白狼银子也有很长时间了。 白狼一直独身。 倒有一个相好,做皮肉生意的,不是一家子,白狼也舍不得给她花银子。 他把银子都攒起来了。 按白狼吝啬的性子,陆白估计有不少。 陆白招呼大黑牛,“分他娘的!” 喔! 众人欢呼起来。 他们簇拥着大黑牛,直奔白狼大宅子而去。 陆白留在原地。 他疲了,也累了,血衣还穿在身上,粘着难受。 陆白让留守的兄弟把白狼尸首收起来。 他把刀抗在肩上,背着斜阳,拉长影子,回去休息了。 大胡子站在楼上。 待陆白身影消失后,他回头望着门前的一片狼藉,摇了摇头。 小帮派就是小帮派。 一群乌合之众。 换帮主跟换衣服一样轻松。 不过… 陆白成了白狼帮主。 棘手。 这人就是个疯子,到时整个帮派… 嘶! 鹿园帮派要变天呀。 白狼的大宅子离前街不远。 两进大瓦房,院子里有一株大槐树。 在大槐树下,藏了不少钱箱。 牛大告诉大黑牛的。 他们兄弟当初帮白狼埋的,王长发都不知道。 众人动手挖出来。 嚯! 大黑牛双眼瞪直了,太他娘多了。 “快,把在外面的兄弟们都招呼过来,咱们分银子。”大黑牛招呼。 白狼攒下的银子真多。 每人能分到不少,至少这次平安税可以从容应对了。 大黑牛替陆白着想,让人把平安税留出来,不用分,明儿直接交上去。 这一切由大黑牛操办。 家里。 陆白坐在凳子上,赤裸上身。 顾清欢为他擦拭伤口,涂抹金疮药,忘儿在陆白身边,不时鼓足腮帮子吹气。 “痒死你哥了。”陆白把她推开。 “吹吹就不疼了。”忘儿一本正经。 陆白由她去。 “大黑牛今天没吓到你们吧。”陆白问。 顾清欢一笑,“别看大黑牛莽撞,心里还是有分寸的。” 她用剪刀,把衣服剪开,用毛巾把血块浸湿,慢慢地撕下来。 “你指点的大黑牛?” 陆白忍不住问。 顾清欢轻轻地为陆白上药,漫不经心的轻嗯。 陆白就知道! 大黑牛绝不会有这么高的智商。 一行有一行的规矩。 在江湖帮派的规矩里,最忌讳以下犯上,取而代之。 任何一位帮主,也不会对杀了老大的人以礼相待,青睐有加。 影响不好。 万一自己帮内兄弟如法炮制怎么办。 陆白当时头脑发热,压根没想这茬,大黑牛再迟去片刻,他真有可能一刀把白狼结果了。 毕竟,功德值太诱人。 顾清欢不知道功德值这事儿。 她指点大黑牛装疯卖傻把白狼杀了,对陆白是最优解。 因为白狼帮在鹿园立足,少不了合纵连横。 大黑牛后面几句话号召让陆白当帮主,十有八九也是顾清欢指点大黑牛的。 第三十六章 心猿 “婶娘真乃胸中有沟壑!” 陆白把一切梳理清楚后,对婶娘佩服不已。 啪! 正在身后为他擦拭血痂的顾清欢,一毛巾拍在他背上。 “是胸中有丘壑。” 忘儿在旁边笑陆白文化水平不高。 沟壑和丘壑。 陆白咂摸一番,觉得还是沟壑好,山沟深呐, 顾清欢忙很久,终于在天快黑时,把陆白的伤包扎好了,“还好,没有致命伤。” 她清洗毛巾,里面全是血水。 “再好的算计,也得有命才行。”顾清欢说。 陆白让她放心。 在战斗中,他一直在防护要害。 身上有些伤,甚至是他故意去挡的,就为了要害不中招。 顾清欢搀扶他去床上休息,又去灶台上忙碌做饭了。 养心诀再好,陆白也流了不少血。 放松下来的陆白,疲倦袭来,昏昏沉沉,很快陷入睡梦中。 期间,饭做好了。 顾清欢端给陆白,让他在床上用了。 大黑牛也来蹭饭,为他带来不少银子。 陆白若宿醉,精神不大好,勉强应付吃了几口,又躺在床上睡了。 被中无历日。 不知睡了多久,陆白醒过来。 大黑牛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 灯熄了。 清冷的月光隔着窗户纸,白蒙蒙的落在屋内。 哗啦! 屋子里有水声,很轻。 陆白养心诀行至圆满,听觉与视觉有了很大长进。 他甚至听见了忘儿均匀的呼吸声,毛巾带水在顾清欢身上擦洗时的摩擦声。 陆白头微抬。 一屋两端,中间用布作帘子隔开。 平时不觉得,月光落进来以后,把顾清欢的影子投在布上,妖娆多姿,曼妙而诱人。 唯美绝伦。 非礼勿视! 陆白忙低头下头,床吱呀响一声。 顾清欢停下来,片刻后才又擦洗起来。 陆白为了分神,把面板召唤出来。 姓名:陆白 身份:捕头 功德值:360点 境界:九品 功法:【招式:《九刀》lv5(功德值0/1600)】 【内功:《养心诀》圆满】 【轻功:《风行》lv2(功德值0/2000)】 【拳法:《黒虎拳》入门(功德值50/100】 道具:暂无 抽奖:0次 商城:已开启。 出乎陆白预料。 他竟已跨过初级武者,踏入了九品武者的门槛,可以胜任锦衣卫小力士一职了。 他又查看黒虎拳。 陆白目光一凝,若所有思。 在面板上行,黒虎拳的名字为白色,一门普通功法。 这不是重点。 重点在入门。 陆白查了一下。 所谓“入门”指刚学会,低于功法一层。 面板还很贴心的把陆白现在掌握的熟练度,换算成了功德值。 陆白把剩余功德值补上。 境界跳动。 黒虎拳从入门级变为一层,再提升二层所需功德值为二百点。 陆白脑子里同时多了许多关于黒虎拳的记忆。 陆白大喜。 系统还真把残缺的黒虎拳补全了! 完整的黒虎拳一共六层。 一层三招。 陆白从周行身上得到三招中,两招在一层,一招在二层。 按照陆白得到的记忆,周行当天打他的几拳练的不大对,至少力道不对。 因为这套拳仿照猛虎的形态而创造。 迅猛,力气足。 周行当天打陆白的一拳,若依照面板给予陆白的记忆,至少能把陆白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陆白把面板给予的记忆和拳谱上描绘的招式相比较。 有一两个紧要处,拳谱上完全没有标明,很容易忽略,让拳威力下降。 有两三处,拳谱上图、字意义不明,很容易混淆练错。 还有一两处谬误。 就这么疏漏和错误下来,威猛的黒虎拳,在周行手中打普通人陆白一拳,竟只吐口血的功法 不止周行。 陆白按拳谱一丝不苟练的,也练错几处。 看来,写这本拳谱的人,压根不想借拳谱把一生绝学完整传下去。 还好是拳法。 这要是内功,陆白非走火入魔不可。 大爷的! 他现在知道这世界习武,为什么必须要有师父领进门了。 原来门是假门。 另有暗门才是真门。 幸好他有面板。 要不然,陆白自学一年,估计也就能学个半成。 奶奶的。 人心不古哇! 陆白从面板上收回神,屋子里静悄悄的,顾清欢已经睡了。 他一时间睡不着,仰望屋顶。 清辉从茅草间钻进来。 屋子该换了。 他现在是白狼帮主,帮主就得有帮主的样子。 白狼的两进院子就不错,临近前街,日常生活起居都很方便。 距离巷子不远。 忘儿随时可以找自己的小伙伴玩。 三间房。 大黑牛也可以住一间。 盘算着这些,陆白又陷入梦乡,睡了个大懒觉。 快到点卯时,他才被忘儿捏鼻子叫醒。 她刚练罢刀,脸蛋红扑扑的,头发被汗水沾湿在额头。 忘儿天资聪颖,习字快,练刀也快。 大黑牛差一些。 但架不住有一个好师父。 陆白用面板传来的记忆传授,高效而简洁,让大黑牛少走了别的练武人要走的弯路,甚至于周行要走的那样的错路,填补了她天分的不足。 吃饭时,陆白说了搬家的事儿。 顾清欢答应了。 现在陆白和忘儿年纪都大了,不能再挤在一间屋子了。 定好了就行动。 陆白有伤,去衙门点卯,大黑牛在家收拾东西。 衙门无事。 除又灭一户,人心惶惶外,一切很太平, 捕快们在班房聊天打屁。 陆白是话题中心, 当捕头的消息都灵通。 他们听说了陆白独挑吉祥赌坊,又当街揍帮主的事儿。 “奶奶的,陆白真会藏。” 以前领导陆白的李捕头挠后脑勺。 他昨天听到这个消息时,起初不信,后来惊讶,最后失眠了。 李捕头用了一夜,一帧一帧回想有没有对不起陆白的地方。 他抢人功劳。 打秋风也收最多的。 但陆白一个案子也没办,唯一办的案子,他一点功劳没占,还让他升任了捕头。 至于打秋风。 陆白向来打秋风时缩,分钱时在,马屁狂拍。 他一不小心还多给了。 还好。 李捕头放心了。 陆白进来,不少捕头,捕快站起来向陆白打招呼。 阮雄他们也很殷勤。 茶都沏好了。 不过,陆白顾不上饮茶。 他点了卯,就请老木帮忙打扫白狼宅子去。 初登帮主宝座,陆白有许多事要忙。 整理帮务,重整木匠铺等等。 骷髅帮的人在晌午的时候把十倍银子还了回来,还给了一大包桂花。 临走时,大胡子还不忘请陆白去喝茶。 昨夜一战,以陆白的武力,日后绝对是鹿园不能惹的人之一。 第三十七章 砚台(求收藏,求推荐) 忙了两日,新住宅收拾好了。 还有意外之喜。 在收拾一间厢房时,竟又挖出几箱银子。 看来白狼深谙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 这些银子,陆白没私藏,交到了帮内账房上,等以后支出时再取。 但这账房由谁来管,陆白又犯了难。 他不想把太多精力放在这等俗务上。 有这功夫,破个案子,抽个奖,他不香吗。 大黑牛是个大老粗。 花钱可以。 记账。 莫说陆白了,大黑牛都不相信自己。 就在他挠头皮时,顾清欢把这一切接了过去。 她用一晚上的功夫,就把账目整理的清清楚楚,一目了然。 陆白终于腾出了手。 他寻思去把义庄案的漏网之鱼,李致仕的三外甥抓起来,挂衙门树上。 不等付诸行动,县太爷急了。 他把所有捕头召集起来,命他们必须在一天之内,把平安税收上来。 陆白问旁边李捕头,“怎么回事?” “李致仕家一条街上的一户人家被水鬼灭门了。”李捕头说。 难怪县太爷急了。 李致仕在坊内举足轻重。 他要跺跺脚,县太爷得当八级地震对待。 李致仕年轻时在锦衣卫当官,致仕后退居鹿园,建立了合一门。 对。 就那个陆白贩私盐,赚了银子,准备拉大黑牛去学刀法的合一门。 当过官,又有能打的门徒。 县太爷当然怕。 在县太爷的催逼之下,捕快们忙碌起来。 陆白最轻省。 白狼帮众的平安税,用白狼留下的银子抵了。 余下的人见白狼帮的人交了,坊内人又人心惶惶,颇有不交平安税就是水鬼同谋,在谋财害命的趋势,咬了咬牙也交了。 陆白成了第一个交齐平安税的捕头。 县太爷为此大大的表扬一番卢捕头,直言卢捕头年少有为不自卑。 别的捕头工作虽然艰难,但也稳步推进中。 坊里人真怕了这水鬼。 东一户,西一户的灭门,上课时老师点名似的,指不定那天就点到自己了。 于是又拖一天,平安税七七八八的交上来,算是完成了。 至于余下没交的。 陆白在牢房踹人时,见到了他们。 他很头疼。 这些犯人踹吧,十有八九是老实人,陆白踹了心里不落忍,得赔罪。 不踹吧。 万一有个漏网之鱼… 虾米是虾,几点功德值也是功德值呐。 也不是没有收获。 除了九十点功德值外,陆白还破获一桩命案。 他在踹一人时,一脚出现五点功德值。 陆白愣住了。 五点啊! 只有背负人命的人,才能一脚踹出五点。 面前这男子老实木讷,眼神怯怯的,一点儿也不像杀人凶手。 陆白有那么一刻怀疑面板是不是错了。 “你杀过人?”陆白问他。 木讷的男子如惊弓之鸟,身子一哆嗦,眼神里冒出仓皇之色。 陆白选择相信面板。 他让牢头把他押出来,在老木和老苟经验老道的拷打之下,男子很快招了。 原来,在早几年前,他穷的揭不开锅时当过贼。 他潜入一户人家,在行窃时被女主人发现。 争斗之中,他失手把人给杀了。 对于陆白踹一脚就知道杀人凶手的本事,阮雄他们佩服的五体投地。 陈年旧案也是案。 陆白禀告县太爷。 县太爷也乐得来这么一功绩,对陆白如此尽职尽责很欣慰。 “卢捕头,真乃本县之栋梁!”县太爷越看陆白越顺眼。 陆白也高兴,终于又可以抽奖了! 他把手洗净,一脸虔诚,就差斋戒焚香,沐浴更衣了。 然而… 陆白愣住了。 一方砚台? 名为梨花,名字为蓝色。 他现在是九品武者。 奖品按境界抽取。 他期望得到一本该境界下的功法或者刀,想不到抽到这么一个玩意儿。 砚台漆黑,雕有云纹。 除了看起来精美,与普通的砚台没什么区别。 面板介绍也简约: 一方好用的砚台。 陆白没什么用,还是回去送给婶娘吧。 这夜又轮到陆白他们值守。 陆白在衙门呆一会儿,放心不下顾清欢母女,趁夜溜回去时,见衙门后门停一辆马车。 几个人往马车上搬东西。 足足五个箱子。 奶奶个熊! 陆白骂一句,回家睡大觉去了。 锦衣卫服务态度真的好。 前天白天收了银子,次日就来了人,还卡着晚饭点儿。 总捕头与他们有点儿熟络,出头招呼他们,还请他们到狮子楼用饭。 “陆白,你也来。”总捕头招呼。 陆白一愣。 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总捕头平时的跟班,一个老捕头推陆白一下,“愣着干什么,快去,有好事。” 陆白不信。 跟着锦衣卫有个屁的好事儿。 他避之不及。 这儿的锦衣卫和前世的锦衣卫差不多。 天子亲军,负有追查、侦缉、逮捕,审问之责,有先斩后奏的权利。 当然,这儿的锦衣卫还得加一条,就是除妖。 能者多劳。 陆白觉得大概就是这个原因吧。 狮子楼上。 落座后,陆白刚要把拍马屁的功夫拿出来,把几个马屁股拍舒服了,以免因为一句话,或一个词儿,譬如猪肉好吃之类的话,让他们把自己抓起来。 总捕头却先抢了先。 他向诸位锦衣卫介绍,“这是陆白,我们衙门里最能干的捕头。” 几个锦衣卫上下审视陆白。 陆白被看得心里发毛。 奶奶个熊。 这几个锦衣卫这什么眼神。 陆白余光一瞟,见狮子楼的嫖客在挑姑娘时,眼神与这差不离。 靠! 他们不会性取向有问题吧。 总捕头现在的样子也活像一老鸨。 陆白如坐针毡。 “一毛头小子,有什么能干的。”中年锦衣卫不屑一笑。 总捕头继续推销,“别看小陆年轻,他现在可是鹿园坊的地头蛇,白狼帮的帮主,前几天刚一人挑一帮。” 陆白一惊,手下意识的去握刀。 大爷! 总捕头竟对上管天,下管地,中间管空气的锦衣卫说这些,有什么目的? 他当卧底暴露了,这些锦衣卫要把他抓起来,给当卧底的捕快当典型? 现在说想当个好人,会不会晚了。 陆白忐忑不已。 “哦?” 领头的老锦衣卫有了兴趣。 他问陆白,“你会功夫?” 不会功夫的人,做不到一人挑一帮。 陆白点头。 “跟谁学的,合一门?” 这位老锦衣卫对鹿园知道一些。 “自学的,我从一个河童妖怪身上得到一本刀法秘籍。” 陆白把以前的托词再搬出来。 老锦衣卫看向总捕头。 总捕头点头,“上次河童案,是陆白独自一人破获的。” 几个锦衣卫对这河童案略有耳闻。 毕竟,他们干的工作里,就有捉妖除魔。 “河童案,想不到鹿园坊就让藏着一个妖怪。”老锦衣卫一笑,“这案子你破的?杀了一个妖怪啊,了不得。” 老锦衣卫轻敲桌子,不知道在斟酌什么。 中年锦衣卫嗤笑,“自学?也就学了个三脚猫功夫吧,算你幸运,没把自己砍了。” 对于这些马屁股,顺应拍就对了。 陆白拍道:“嗯,真神,是砍过,砍了腿,砍了好几次呢。” 中年锦衣卫一乐,一副被我猜中的得意,“我就知道。” 捎带着,他对陆白态度也改观一些。 李捕头打秋风时,钱就这么多给的。 第三十八章 盐票 酒菜上来。 杯酒之间,几人寒暄。 陆白作陪。 锦衣卫聊天,绕不过抄家,砍脑袋。 在聊到一些得罪锦衣卫人的下场时,他们还细致描述了他们如何把这些人拷打,折磨,施以酷刑,罗织罪名,把他们满门抄斩,妻女凌辱致死的。 经过之详细,令人发指。 “我最喜欢前年抄一官宦家时,碰到的小孕妇。”中年锦衣卫一脸回味。 他扭头问陆白,家里有什么人。 陆白目光一凝,须臾后消失不见。 “我有妹妹。” 陆白如实奉告,“小名黑妞。” 大名大黑牛。 中年锦衣卫轻笑,“你这有女眷的,可千万别得罪锦衣卫。” 陆白忙摇头,“不会,肯定不会。” 他怕到时候锦衣卫吃不消。 “别吓到孩子了。”老锦衣卫让中年锦衣卫正经点。 于是,他们正经的聊起了香艳之事。 哪个衙门的官儿喜欢用小妾泡枣,哪个衙门的官儿是靠妹子的身子爬上去的。 一群男人,肆无忌惮,十分露骨。 陆白前世今生小雏鸟,唯有以沉默相对。 酒至半酣。 几人性致高涨起来。 “小陆看来不知女人滋味呐。” 中年锦衣卫满面燥红。 “给他个锁子眼,他也不知道怎么插钥匙。”坐在陆白旁边的锦衣卫戏谑。 他对陆白的观感不错, 这锦衣卫是个左撇子。 锦衣卫人多,经常几个人挤在一起用饭。 往常夹菜时,他免不了跟旁边的人磕磕碰碰。 今日不同。 陆白只在他手不动的才去取菜。 左撇子锦衣卫看陆白很顺眼,开起了荤腔。 锦衣卫们哄堂大笑。 陆白尴尬。 大爷的! 爷那是洁身自好! 性趣来了,饭就不吃了,总捕头招呼老鸨上姑娘。 陆白坐不住了,提出告辞。 “别走啊。” 左撇子锦衣卫还准备帮陆白挑一个,让他成为男人呢。 中年锦衣卫还推给陆白一位,笑的很油腻,“尝尝这个,别看胖,贼舒坦。” 陆白坚辞不受。 “小陆,你这是不给我们面子啊。”左撇子锦衣卫双眼一眯。 陆白依旧摇头。 奶奶个熊! 推给老子一个年长二十多岁,体重超他两个的半老徐娘。 你们喜欢你们上。 我陆白就是死,也得留清白在人间。 “算了,小陆还小,你们别教坏他们。” 老锦衣卫劝住他们。 陆白告罪一声,趁机告辞。 “年纪小,脾气倔,我去说说他。”总捕头向锦衣卫告罪一声后跟出来。 他拉住陆白,迅速把一张纸塞陆白手里。 “马上去领。”他低声。 陆白低头要看,总捕头狠狠地推他一把。 “大人们抬举你,你竟不识抬举,再有下次,有你好果子吃!” 总捕头一脸狠厉。 “行了,走吧,记得把账结了。”总捕头不客气的挥挥手。 陆白莫名其妙。 凭什么让他结账! 在下楼时,陆白瞥一眼总捕头塞给他的那张纸。 盐票! 陆白瞬间一个机灵。 奶奶个熊! 这账必须他付,谁来也不行,谁跟他抢,他砍他大爷。 陆白匆匆结了账,零钱也不要,脚步如飞往外走,头也不回。 他深怕总捕头反悔, 狮子楼上。 望着陆白消失的背影。 总捕头问:“你觉得怎么样?” “会来事,我喜欢。”中年锦衣卫手探入胖女人怀里。 “初生牛犊不怕虎,年轻,有冲劲儿,关键还青涩,没见过市面,好控制。” 老锦衣卫说了一大串。 他最后幽幽叹口气,“就怕以后变了。” “人总要变的,现在合适最合适,以后谁知道呢。”总捕头说。 老锦衣卫点了点头,“家世清白?” “清白,土生土长鹿园人,父母早亡,婶娘把他养大的。”总捕头草稿不打,面不改色,张口就来。 “行了,今儿就见一面,以后有机会看他能力。”中年锦衣卫等不及了。 老锦衣卫也站起来,搂着身旁青涩的小姑娘,找房间活动筋骨了。 陆白喜不自禁往回走。 盐票是个好东西。 鹿园内大大小小的帮派靠什么起家? 贩私盐。 当然不是贩运私盐,是贩卖私盐。 相当于私盐零售。 在鹿园的私盐批发商姓孟,就儿子被蝙蝠侠砍了食指的孟大户。 孟大户凭盐票往外卖私盐。 盐票得之不易,得有门路,得有银子,还得有势力,把到手的私盐消化了。 因此有了帮派。 鹿园帮派的兴亡史,十有八九由盐票左右。 换言之,孟大户凭盐票,就可以决定谁成为鹿园第一大帮派。 但不知为何,近一个月,孟大户不向帮派卖盐票了。 只有那些有门路的,求到了孟大户府上,孟大户才碍于面子高价卖出些盐票。 可以食无肉,不可食无盐。 这些盐票杯水车薪。 私盐有市无价,价格一路走高,直逼官盐。 顾清欢前些天愁这事儿。 为此还让陆白去贿赂师爷,查了公文,想知道盐价为何走高。 接手帮派以后,她又在愁这事儿。 白狼帮家小业小。 在孟大户不公开外卖盐票后,白狼帮连盐票影子也搞不到。 顾清欢现在知道鹿园帮派为什么迫不及待对小虎帮动手了。 再不抢几个赌坊,就要坐吃山空了。 即便如此,也是权宜之计。 赌坊根本养不活白狼这一帮的人。 陆白回到家。 顾清欢在记账,桌头放着砚陆白送给她的砚台。 她很喜欢。 研出的墨有股梨花香。 写出的字,墨汁饱满而均匀。 听到他回来,顾清欢头也不抬,“王长发…” 陆白兴冲冲把盐票拍在顾清欢面前,“你看这什么!” 他抓起一块桂花糕塞嘴里。 “盐票!” 顾清欢放下笔,惊讶问他哪儿来的。 谈起这个,陆白严肃起来。 他把总捕头请他去作陪锦衣卫,又暗中塞给他盐票一事说了。 “你说,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陆白百思不得其解。 顾清欢沉吟。 锦衣卫不是衙门,里面水很深。 既然把陆白带过去,必然有要用的地方。 给盐票… 盐! “孟家!” 顾清欢斩金截铁,“锦衣卫要动孟家了。” 她把盐票推过去,让陆白马上召集帮内的人,把盐票兑换了。 再等上一段时间,恐怕就是空头盐票了。 陆白一听到手的盐要飞,顾不上问锦衣卫为什么动孟家了。 他赶忙让大黑牛召集帮内兄弟。 “告诉他们,咱们去搬盐!” 帮内兄弟有一个多月不干活了。 现在一听要贩盐,提着裤子就跑过来。 有的还把夜间娱乐活动打断了。 “帮主,咱们真去搬盐?” 帮众们不敢相信。 现在盐是紧俏货,但凡有一点儿,足够他们赚个盆满钵满。 陆白挥舞下手里盐票。 “麻利点儿,今晚就搬!” 帮众们欢呼。 帮主万岁,帮主威武之类的话都出来了。 这要被锦衣卫听到…… 陆白脖子凉。 一群人兴冲冲赶到坊北孟家藏盐重地。 第三十九章 树上 见到这藏盐重地,陆白记起一个传言。 相传,孟大户刚进入这行当时,有一伙人打过私盐的主意。 但得手后不久,这伙人就一个不落的被锦衣卫抓住,处以极刑。 从那以后,坊间都传孟大户后台是锦衣卫。 现在顾清欢说,锦衣卫要对孟家动手。 陆白顺着顾清欢的话捋一下。 这要是真的。 锦衣卫要么查缴私盐,要么真是孟家后台,准备换个贩私盐的代理人。 细想一下,陆白觉得后者更有可能。 晏城不产盐。 盐从邻城贩运过来的。 这个世界上荒野,遍布妖怪,妖兽,鬼怪,为了逃避这些,人们建城而居。 城与城之间的贸易也困难重重。 既然如此,这些私盐想要从别城运到晏城,背后有庞大势力撑腰也是自然的。 猜到这些,陆白隐约明白总捕头为什么让自己作陪锦衣卫了。 他被看中,将要成为下一个代理商? 但为什么是他? 总捕头报答他知情不报,让刘家灭门案归到水鬼身上? 陆白猜不明白,索性不猜了。 他们到了门口。 守卫领头检查了陆白盐票,挥了挥手,让手下放行。 夜间搬盐很常见。 这毕竟是私盐。 贩私盐不能太嚣张,不然会被抓的。 大黑牛对此深有体会。 进去后。 手下搬盐时,陆白扫视四周。 他以前也来过,与以往相比,这儿戒备森严了。 财帛动人心。 这一大仓库的私盐,要真把私盐逼到官价,难免有人不打主意。 陆白他们搬了就走。 回去路上。 帮众们兴冲冲谈论着生意,还打算去抢别帮的地盘。 现在大部分帮派都没盐。 正是他们取而代之,把别帮的客户变为自己客户的良机。 陆白记起了王长发。 他以前主掌这一摊的。 “老王伤势现在怎么样了?”陆白问。 自陆白当上帮主,王长发一直冷暴力,不合作,看陆白的眼神如毒蛇。 陆白盘算着抽空敲打下他。 “他死了。”大黑牛说。 陆白一怔。 “你他娘的揍人还有持续掉血效果?”他记得王长发那伤势死不了的。 大黑牛让他别冤枉自己。 有人告发王长发,说他以前在背后捅兄弟刀子。 顾清欢按帮规,把他三刀六洞了。 今儿打算给他说的,但因为盐票,耽搁了。 陆白直道可惜。 应该让他动手的。 王长发应该有不少功德值。 私盐运回去后,陆白就回去休息了。 这些顾清欢会处置。 翌日。 在大槐树下,练刀收工,用过饭后,陆白和大黑牛准备去衙门点卯。 顾清欢叫住他们。 她让大黑牛提一箱银子,到衙门后交给总捕头。 “告诉他,等私盐出手,利润我们二八分。”顾清欢说。 陆白点头。 盐票是总捕头给的。 往常,盐票就是很大的成本,给总捕头八成虽然高了,但很合适。 得了好处,才可以继续合作。 “盐价我们定为官盐五成,你转告一下帮内兄弟。” 顾清欢低头给忘儿扎辫子。 “五成?” 陆白觉得太低了。 现在外面私盐价格已经到官盐八成了。 有的甚至卖到了九成。 “我估计孟大户已经死了,你知道怎么死的嘛?”顾清欢让忘儿别乱动。 陆白摇头。 “他把私盐价抬太高了,锦衣卫这才动了杀心。” 陆白不明白。 难道他猜错了,锦衣卫不是贩私盐的,是查缴私盐的? 顾清欢让他不用考虑这些。 个中缘由太复杂,涉及的水太深。 她也是从陆白打探回来的两份关于严查私盐,盐税缴纳公文中猜出来的。 “从两份公文中猜?”陆白摇头。 这可太费神了。 还是提升实力最重要。 有了实力,才可以保护自己,保护家人,并让一切算计变的毫无用处。 谈到提升实力。 大黑牛现在刀法勉强算入门。 当然,因为天生神力,大黑牛的入门刀法威力有点大。 但这还不够。 尤其陆白碰见锦衣卫后。 这些人手上有功夫,绝非泛泛之辈,以后万一有个冲突… 陆白有很深的危机感。 多一份战力,多一份保障。 他决定下一步兑换一门外功,他和大黑牛一起练。 上次黒虎拳入门的经验告诉他,他其实也可以借助练功提升功法,面板会自行把熟练度调整为功德值。 当然,陆白是不准备下大功夫练功的。 有那会儿功夫,掠夺功德值多好。 但泡药浴,用药草淬炼身子还是可以的。 一个人泡也是泡。 两个人泡… 哦,对,大黑牛是女的。 “黑牛,你腾出手,继续查廖大哥的案子。”陆白叮嘱她。 最近水鬼经常杀人,他对鬼作案都麻木了。 又因为白狼那一档子事儿,差点把这案子给忘了。 希望廖大哥不介意。 “得嘞。” 大黑牛答应下来。 出了巷子,往前走,衙门前围一圈人,水泄不通。 “发生…” 陆白话说半截,“我靠!” 前世的话都出来了,足见其惊讶。 围观的人全在看衙门前的树,树上硕果累累,挂满尸体。 秋风一吹,尸体晃荡。 足有二十具。 “捕快办案,捕快办案!”陆白三步并作两步挤进去。 阮雄几个人在维持秩序。 见陆白来了,阮雄上来禀告,“咱们的案子。” 是陆白的案子。 树干上贴着供状。 供状上的案情,陆白再清楚不过了,正是提肛少年他们对在义庄凶杀案的认罪供诉。 供状落款:蝙蝠侠. “大爷!” 陆白一脸懵。 这绝不是他的字。 还有… 陆白抬头望着这株挂满尸体的树。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孟大户,被陆白斩了食指的孟公子都挂在上面。 奶奶个熊! 老子的功德值! 等等,孟家! 难道… 陆白让人把尸体放下来搬回衙门。 老苟他们行动起来。 尸体放下后,陆白一一查看。 每具尸体都是一刀毙命。 稳准狠。 一男人头盖骨被一刀掀了,足见力道之猛。 凶手是练家子。 一具年轻女尸放下来,还有身孕,衣衫不整,下身还有斑。 还有个小姑娘也没放过。 畜生! 又一具尸体经过陆白面前。 这具尸体被抹了脖子, 刀口在脖子右面,右深入,左浅出。 凶手行凶时在死者对面,为镜像。 所以,凶手是个左撇子。 陆白站起身,脸色阴沉。 确定无疑。 就是昨天锦衣卫动的手,用的还是他的小号。 这算什么? 警告、恐吓他,还是无意为之? 奶奶个熊! 陆白把昨天锦衣卫的名字记下,上了自己的待杀小本本,等日后收割功德值。 他是发现了。 这年头,锦衣卫才是大肥羊。 第四十章 富贵 树上尸首放下来,陆续搬回衙门。 陆白跟着进去。 他头皮发麻。 不提锦衣卫那边打的什么主意,单说县太爷这边就是个麻烦。 又一起蝙蝠妖案子。 县太爷这几天已经忘记这茬了,现在估计又要训斥卢捕头办事不利了。 哎! 陆白觉得卢捕头真倒霉。 “陆白!” 正头疼,陆白被叫住了。 总捕头一脸严肃的走过来,待大黑牛把箱子交给他时,脸色才和缓一些。 得知二八分后,总捕头脸上有了笑容。 “盐价几何?”他问。 “五成。” 陆白也言简意赅。 总捕头惊讶的瞥陆白一眼,接着把话题转到别处。 “后面的不着急,现在有要紧事儿要你办。”他让陆白跟到一墙角,压低声音,“这件事儿办妥了,日后富贵少不了你的,要是办砸了,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大爷! 陆白就知道!。 他们不会白给自己好处。 但为了更大的好处,陆白毅然决然,“捕头,你说!” “现在孟家灭门的消息还没传出去,你马上带人把孟家盐仓给我守住了。” 陆白双眼一亮。 好事儿呀。 他终于知道总捕头他们为什么选中自己了。 孟家盐仓,锦衣卫不方便出头。 整个鹿园坊,现在有能力出面帮他们守住盐仓的,只有他陆白。 骷髅帮也不好使。 他刚挑了骷髅帮。 “捕头,你放心,我一定守得住。”陆白保证震天响。 就是不知道守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儿。 “把盐全部卖出去,就到头儿了。”总捕头轻笑。 陆白懂了。 只要守住盐仓,那么多私盐将由他白狼帮来处置。 锦衣卫只想藏在后面数银子。 陆白唯一疑惑的是总捕头在里面扮演什么角色。 他和锦衣卫那么熟,难道也是锦衣卫? 锦衣卫暗桩遍天下,不是没这可能。 “盐价提到六成,分的人多。”总捕头拍下陆白肩膀,笑着离开了。 “捕头,那这案子…” 陆白还准备让卢捕头去挨批呢。 “你就说你去办这案子了。” 总捕头觉得陆白还是太年轻,不懂得真正地磨洋工。 陆白悟了。 他伸出大拇指以示佩服后,喊上大黑牛,直奔白狼帮。 “去去。”陆白兴冲冲的奔进仁义赌坊,一脚把打瞌睡的兄弟踹醒,“把兄弟们都召集起来,把家伙事儿也带上,他娘的,来大活儿了。” “帮主,来什么大活儿了。” 帮众打着呵欠。 他们昨夜又搬盐,又镇场子,一宿没睡好。 “盐,大买卖!” 陆白又踹一脚,让他们快去,“但凡喘气儿的,提得动刀的都给老子招来。告诉他们,以后能不能荣华富贵,吃香喝辣,全指望今儿这一战了。” 帮内兄弟很快聚集而来。 有的一手提刀,一手提裤子。 有的晨间娱乐活动都被打断了。 “帮主,什么大买卖?”他们气势汹汹。 又提家伙事儿,又有大买卖,他们以为要和别的帮派干仗了。 陆白要的就是这气势,招手让他们跟上。 就是他这帮主气势太弱。 改天得弄一匹马,老这样跑路不是办法。 一行人很快到了孟家盐仓重地。 “我们到这儿干什么?” 帮众们疑惑。 陆白一指盐仓,“这就是咱们的大买卖。” 帮众一惊。 不会吧。 帮主疯了,还是他们帮派发财了,有了大把盐票。 盐仓守卫首领见他们提了兵器,上前,“你们要干什么?” “兄弟,消息不灵通了吧,孟大户满门被灭,尸体都挂在衙门前树上了。我身为捕头,有义务保护下辖之民的财物,以防待会儿有人哄抢。”陆白一脸正气。 首领信他就见鬼了。 他提刀:“马上退出去,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陆白握刀:“你要再妨碍公务,别怪我不客气!” 唰! 首领瞬间出刀。 刀、肘、腕,鼻梁,双目之间成一条笔直的线。 合一刀法。 当! 陆白刀出手,向上一磕,压住刀,转一圈后往外一推。 首领的刀被荡走。 陆白的刀架在首领的脖颈上。 一力降十会。 合一刀法固然精妙。 但首领不是内门弟子,刀法缺少内力加持。 陆白有内力。 九刀刀法朴实,却可以凭借力道一招制敌。 “把他绑起来。”陆白招手。 大黑牛上前,绳子一绕,把他束缚住。 “你想好了,孟家背后,可有锦衣卫撑腰。”首领依旧桀骜。 “你以为孟家怎么被灭门的?” 陆白反问一句,踏前一斩。 三刀。 上来救首领的三个人被陆白撂倒。 “咦?” 陆白走到一个捂着伤口痛呼的守卫面前,“你身上有人命?” 既如此。 陆白刀芒一闪,断指,断头,一百七十点功德值到手。 “你!” 首领惊骇。 “我是捕头,擒拿犯人是我的指责。” 陆白话音刚落,刀鞘一挡,刀背一磕,把一袭击的守卫打晕。 “这位身上没人命,但平日里作奸犯科没少做。” 啪! 啪! 陆白刀背打他两下,接着砍下一根手指,收走十五点功德值。 余下守卫冲上来。 大黑牛迎上去,一把刀虎虎生风,无人敢近身。 陆白则出刀必见血。 白狼帮的人见帮主都这么勇猛了,再无后退的道理。 留俩人守着守卫首领,他们也冲上去。 大黑牛太猛了。 有一把子力气不说,现在还会了点儿刀法。 所过之处。 若狂风席卷而过。 陆白也不逊色,但视觉上要差许多。 “住手!住手!” 见兄弟们一个又一个倒下,首领怕了。 他们镇守在此,这么多年不出纰漏,靠的不是本事,而是孟大户的后台锦衣卫。 现在锦衣卫镇不住对方。 他们又节节败退,不如放手的好。 毕竟,活着最重要。 他们挣的是有孟大户、锦衣卫撑腰时的银子。 不是现在卖命的银子。 倘若孟大户被灭门的消息是假的,他们也不怕,孟大户后台会报复。 就是可惜了这些盐。 望着后面的盐仓,孟大户灭门的消息要是真的。 嘶。 首领心动呐。 恨不得霸气侧漏,挣脱束缚,把这些人挑翻,独占这座银山。 但看一眼不断倒下的兄弟,飙起的血花,他闭上眼。 没命拿呀。 “住手!” 他用尽力气大喝。 他的兄弟这次听到了。 他们停下来,忌惮的望着大黑牛和陆白。 他们怕了。 冲到这俩人面前,似乎不是在打架,而是往绞肉机里添肉。 “盐仓留给你们,放我们走。”首领闭着眼说。 第四十一章 九牛 陆白答应了。 他让守卫放下兵器,全部离开盐仓。 想要守下盐仓,这些守卫是开胃小菜,后面得到消息而来帮派才是大菜。 待守卫们离开后,陆白让受伤的兄弟去治伤。 余下兄弟加固周围,做好应对围攻的准备。 盐仓到手,帮里兄弟还不敢相信。 “帮,帮主,咱,咱就这么拿下盐仓了?” 陆白点头,“对,这些盐都是咱们的。” “那,那,那得卖多少银子啊。”帮里兄弟们不敢想象。 好家伙,昨天还没盐卖,今儿就盐堆如山了。 幸福来的也太突然了。 再幸福,也得回归现实。 为巩固来之不易的幸福,众人忙碌,只留一个进出口。 盐仓为便于看守,出口本就少。 刚才护卫首领直接被陆白绑了,这才让他们没了主心骨,放弃守势。 当然,陆白他们现在也不是守。 这叫男女当关,万夫莫开。 一切准备妥当。 陆白在必经之路上摆一张凳子,坐上面等人,查看面板。 他刚才砍了近两百点功德值。 算上有人命那兄弟一百五和原有的功德值,勉勉强强够八百点功德值。 陆白怕自己再挪作他用,忙在面板上兑换基础外功功法——《九牛》 九牛专注于练力。 陆白查看功法介绍时,找到了前世在健身房撸铁的记忆。 当然,二者大不相同。 健身最多提升身体机能。 九牛则是通过不断的捶打磨练身体、精神,加以药物淬炼,达到让人脱胎换骨的效果。 要找前世做类比的话。 陆白觉得更像断骨增高,稍有不慎,后患无穷,所以练外功,也得有师父领进门,而且这师父手里必须得有与功法相匹配的淬炼药方。 要不然,一不小心练岔劈了,就成残疾人,甚至得瘫痪在床。 陆白在面板商场里兑换的外功功法,自然有相适宜的淬炼药方。 以陆白对面板的了解,这药方估计还是那种很精妙的药方,即高性价比的药方。 一定远超这世界许多基础外功的药方。 另外,以陆白从拳谱上得到的教训,他可以肯定,这世界的师父在传徒时,十有八九也会在药方上做手脚,调小药量,加大无效药物用量等等。 想要得到师父真功夫,得费一番功夫讨他老人家的欢心。 这还是好的。 有些师门,至始至终将药方当做门中秘宝。 唯有掌门人才可以知道。 余下的人想要得到药物淬炼,必须回师门讨要熬好的药服用或者沐浴。 但不得不说,这是个好办法。 现在帮内只有他和大黑牛能打,小打小闹还成。 等盐仓到手,白狼帮必然会成为第一大帮,将要面对鹿园几乎所有帮派的挑战。 这时候人手就捉襟见肘了。 到时候,敌人稍一发力,白狼帮就会像一艘破船,四处漏水,迟早沉没。 在帮内收徒,开设武馆,借此壮大帮派? 陆白回头扫一眼帮内兄弟。 觉得此法可行。 这基础外功功法,教一个人是教,两个人也是教。 有药方在手,他还不用担心有人心生不轨。 正好现在又有了盐仓,挣到的银子足以支撑淬体所需药物的大量开销了。 陆白打定主意后,选择学习《九牛》。 光芒一闪,秘籍消失,陆白脑海中多了许多关于九牛的记忆。 九牛作为基础外功,虽仅有五层,但胜在扎实。 衡量实力也很简单。 一层就有一牛之力,足以一头壮牛角力 二层有三牛之力,以此类推,到了五层时足有九头牛的力气。 陆白现在一层。 伴着记忆出现,他觉得身上孔武有力,足以与一头牛拔河。 陆白决定试试。 “黑牛,来,咱俩掰手腕。”陆白招呼。 大黑牛正在吹嘘自己厉害,闻言不可思议的走过来。 “你不怕我把你这小胳膊掰折了。” 陆白让她尽管放马过来。 大黑牛不知道陆白为何这么自信,但她不介意让陆白知道他有几斤几两。 谁让他天天打击自己智商低的。 她那是低吗? 她那是大智若愚,难得糊涂。 大黑牛搬一把椅子,坐在陆白对面,正式开始。 起初,大黑牛不以为意,满以为不用一层力,就足以把陆白压下去。 她失算了。 陆白胳膊居然纹丝不动,甚至把她压了下去。 “哟呵!” 大黑牛惊讶。 她慢慢加大力气,一时僵持不下。 等足足用出五分力气时,大黑牛才把手腕掰正,继而加大力气,一举把陆白手腕压在桌子上 “你啥时候这么有劲儿了?”大黑牛惊讶。 陆白更惊讶。 他现在足有一牛之力,大黑牛竟轻松写意把他打败了。 他娘的。 大黑牛这天生神力,生的有点儿多啊,也不知道她那没见过面的爹是什么怪物。 “黑牛,你想显的帮主力气大,也不能这么糊弄我们吧。” 围观的帮众们不信陆白力气大。 “不是,老陆他…” 陆白打断她的辩白。 有人过来了。 还是老熟人,骷髅帮。 呔! 大黑牛学戏文里拦路的大喝,“盐仓是我们的,你们来晚了!” 她一人挡在路中间。 骷髅帮主领着大胡子走出来。 “陆爷,你们胆子也太大了,居然敢动孟家盐仓。”骷髅帮主喊道。 “孟家都被灭门了。”陆白说。 “你们白狼帮敢独吞,就不怕明天重蹈孟家覆辙?”骷髅帮主一脸好意,“不如我们大伙儿一起分了,孟家后面的人追究起来,法不责众嘛。” “说的有道理。” 铁鼠帮的人也走过来。 打头的正是赌坊的遇春。 “陆爷,这么大一盐仓,你独吞会撑死的。” “不错,一哄而上,把盐分了才是正理,到时候账算不到你我头上。” 鳄鱼帮的人也出一条巷子里出来。 为首的人同老苟长的很像。 陆白要不是昨天见过锦衣卫,他现在就同意了。 这法子就和前世货车翻了遇到哄抢一样,法不责众,官府也难责众人。 但现在不行。 现在这私盐姓陆。 “我劝你们趁早打消主意,这盐我是不会让的。” 陆白让大黑牛去后边,他要一夫当关。 这些是功德值啊! 挣银子的同时还能捞点儿功德值,这活儿太好了。 “当然,你们要是诚心出银子买,我现在就以官盐六成的价卖你们。”陆白说。 做梦! 休想! 空手套白狼啊你! 诸帮不约而同的拒绝。 白捡的盐仓让别人涛银子买,任谁心里也不会平衡。 这买卖要是做了,陆白就赚到姥姥家去了。 对应的,他们会觉得亏到姥姥家。 有了这么多银子,鹿园现在的平衡也会被打破。 第四十二章 收割 得信儿的帮派越来越多,把盐仓围个水泄不通。 饿虎帮也来了。 少了黑虎帮做外援,他们这些天一直在蛰伏。 他们在等黑虎帮决出帮主,继而在鹿园重振黑虎帮雄风。 但盐仓,太诱人了。 私盐盐价现是官盐九成。 财帛动人心。 饿虎帮来这儿看能不能分一杯羹。 他们本来还怕鹿园帮派扭头对付他们。 现在知道多虑了。 所有帮派正团结一致,对把盐仓据为己有的白狼帮口诛笔伐。 “多说无益,不如冲进去,各凭本事取盐。”见各大帮派动口不动手,饿虎帮主心里鄙视一句,朗声建议。 “哎,这主意不错!”有人赞同。 饿虎帮得意,抬头一看,所有人对他侧目。 奶奶个熊! 原来赞同他主意的是陆白。 他一时间都不知道自己主意好坏了。 陆白顺便把他建议改良下。 盐仓前空地太小,一起上施展不开。 不一起上,死伤人多的帮派搬得盐少,对帮派不公平。 既如此,何不各派出杀人不眨眼的悍勇精锐,组个小队一起上。 为示公平,白狼帮只出陆白一个人。 只要打败他,盐仓大门就向他们敞开,平分里面私盐。 “我够善解人意吧?”陆白横刀立马。 场面静的出奇。 这主意不是不好。 而是太好! 好到众人觉得其中有什么猫腻。 他们知道陆白骁勇善战,但一人独挑众帮里好手,未免太过托大。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阴谋。 所有帮派首领、智囊开启头脑风暴。 思来想去。 “我觉得这主意不错。” 饿虎帮主觉得这主意很公平,还对他们有利,再好不过了。 他们精锐尽出,要一个人也打不过,还不如就放弃。 “对吧。” 陆白让他们快点拿主意,“我绝不耍手段。” 他还好心提醒诸位帮主,一定要上杀过人,见过血的汉子。 帮主们同意了。 在许下诸多承诺之后,一群彪悍、嗜血汉子们集结起来。 杀过人,见过血就是不一样。 他们看陆白的眼神中冒着冷酷光芒,像一个深渊巨口,迫不及待要把陆白吞掉。 但他们心里也发毛。 一马当先的陆白不惧,环顾他们时,像狼在清点羊群里有几只羊。 “老陆…” 大黑牛问用不用帮忙。 陆白按住他。 别! 千万别! 这可都是功德值啊! “身先士卒,让我来!”陆白话说的震天响。 后面帮众们信了。 帮主太好了。 宁愿自身犯险,也不愿把他们置于险境。 前帮主在帮主面前就是个渣! 陆白要了大黑牛一把刀。 他怕刀再断了。 杀! 精锐们一拥而上。 陆白不动如山。 在巨浪面前,宛若一叶孤舟,等待被吞噬。 待巨浪近时。 唰! 噗嗤! 刀出鞘。 漫天血花扬起。 一颗头飞进后面一人怀里。 爽! 陆白舔了舔舌头,踏前一步。 滔天巨浪撞见大海洞,以陆白为中心,陷成一旋涡。 旋涡在把人肉不断绞进去。 阳光猛烈。 血花绽放。 生命在凋零。 帮主们的心渐渐寒下来,目光圆瞪,惊恐的望着陆白。 陆白依旧站着。 他刀刀见血。 一刀砍出去,收刀不及时,肋下夹住来刀,任由对方刀柄翻转切入肉,不吭一声。 他回刀,刀柄倒转,一刀插入持刀者咽喉。 鲜血从伤口处喷射。 黑白之间,染红这个世界。 脑后生风。 又有人来袭。 陆白用掠夺来的功德值,瞬间把《九牛》加到二层。 啊! 陆白大吼,刀横割,从咽喉划出,转向身后。 袭击者刀入陆白肉时。 唰! 陆白转过来的白犬刀,一刀削去他的半个头。 三牛之力! 陆白再次悍勇! 追向人群。 在他刀下,割菜一样,一个人倒下去,又一人倒下去。 一片人倒下去,又有一片人倒下去。 陆白脚下,尸体堆积,血在流。 土地成了泥浆,踩踏间溅起,在裤子上化作斑斑点点。 陆白越战越勇。 精锐们越战越怯。 他们见过能打的,但没见过这么勇猛的。 在陆白眼中,他们被割去的不是命,而是秋天的收获。 当啷! 一个人撑不住了。 他丢了刀,扭头就跑。 有一就有二。 顷刻间,围着陆白的精锐散去,逃得无影无踪。 “人,人呢!” 陆白砍翻面前敌人,挥舞着刀,转圈寻找敌人,状若疯魔。 见他们逃走,陆白懒得去追。 纵然有三牛之力,还有养心诀,他现在也累了。 陆白气喘吁吁,弯腰喘息。 须臾后。 陆白直起身子,痛快一笑,用刀指向众人。 “还有谁!” 他脸上挂血,血染白衣。 疯子! 骷髅帮主被他刀尖所指,不由后退一步。 帮主们目光四移,避其锋芒。 全场静默。 白狼帮众惊掉下巴的望着陆白。 他的身影,此刻在帮众心目中十分之伟岸,鼓舞帮众傲气逼人,眼神睥睨众人。 他们现在就是鹿园坊最靓的崽儿。 “啪啪。” 铁鼠帮遇春拍手,“陆爷好本事,我们铁鼠帮甘拜下风。” “六成!” 他走向陆白,“盐,我们买了。” 陆白也佩服。 铁鼠帮不愧是所有帮派里最会做生意的。 陆白把刀扔了。 白犬刀真垃圾,换了一把也卷刃了。 有朝一日他当大官,一定彻查在刀上贪污的人。 陆白侧身,请遇春进盐仓做生意。 遇春身影消失,帮主们醒悟过来。 六层也有赚头。 虽然便宜了陆白,但现在不买盐,什么便宜也占不到了。 “陆爷!我们骷髅帮也买!” 大胡子得到帮主授意,举着手跟进去。 “鳄鱼帮买!” “白狗帮也买!” “我们也买!” 帮主们争先恐后要与陆白做生意。 打不过就加入。 自古以来的道理。 “慢点儿,慢点儿,都有,都有。”大黑牛守着门,让他们别乱。 她招呼手下,快去告诉顾清欢。 卖盐这事儿,还得她来操持。 顾清欢派人接下了这一摊,让大黑牛把陆白拖了回去。 他浑身是伤。 “还好,都是皮肉伤,没有伤及筋骨。” 顾清欢给陆白上药。 纵然如此,旧伤刚愈,又添新伤,换作普通人,身子早虚了。 “得亏你身子骨结实了。”顾清欢戳了戳,竟有腹肌了。 上次上药还不见的。 陆白笑一笑。 这是外功《九牛》的功劳。 当然,他受伤、流血而不虚,是养心诀在源源不断为他的身子打底子。 旁的不说,养身体上,养心诀真是一门神奇内功。 “还以一敌百,你不怕横来一刀,把你杀了?” 顾清欢知道陆白打起架不要命,万万想不到他这么大胆。 她想想都觉心惊肉跳。 “还行吧,见过死,就不怕死,也知道怎么不死了。”陆白说。 他指前世。 顾清欢手一停,记起往事。 第四十三章 拜师 顾清欢回过神。 她用手轻轻的把金疮药抹在伤口上。 凉凉的。 她不时俯身,轻吹着伤口,吐气如兰。 忘儿也喜欢吹伤口。 顾清欢在吹伤口时,竟与忘儿有几分相似的可爱。 阳光穿过窗纸,在顾清欢头上跳舞,时光静谧而美好。 有一瞬间,陆白觉得刀伤少了。 药上好。 顾清欢让陆白上床休息,她要处理盐仓生意。 “忘儿呢?”陆白问。 “找虎妞玩去了。”顾清欢披上长衣出了门。 陆白没有上床。 可能内外兼修的缘故,他不太累,就有点儿疼。 不过,他美在心里。 这次他收获颇丰,砍了五千多的功德值,纵然提升外功用了一百,还有五千多。 他召唤出面板。 姓名:陆白 身份:捕头 功德值:5035点 境界:九品 功法:【刀法:《九刀》lv5(功德值0/1600)】 【内功:《养心诀》圆满】 【轻功:《风行》lv2(功德值0/2000)】 【拳法:《黒虎拳》lv1(功德值0/200】 【外功:《九牛》lv2(功德值0/400】 道具:暂无 抽奖:0次 商城:已开启。 望着五千多点的功德值,陆白美滋滋。 砍这些杀人不眨眼的大恶人,功德值就是多。 可惜经过这一战,鹿园内没多少大恶人会站在他面前让他砍了。 今天这等良机,可遇而不可求。 倒可以试试砍锦衣卫。 但以他现在的实力,只够应付锦衣卫里的九品力士,就左撇子锦衣卫那个层次的。 他们现在同为武者九品。 锦衣卫要没有必杀的把握,轻易不要碰。 稍有失误,就是灭门之祸。 说起锦衣卫。 陆白记得他们今儿应该除水鬼吧,估计在池塘忙呢。 陆白怕忘儿她们再去池塘看热闹,决定去看看。 陆白在旧家所在的巷子碰见了忘儿,站在她身边的人让陆白心里一突。 老锦衣卫! 他蹲在地上,亲切的摸了摸虎妞的头,想摸忘儿。 忘儿后退一步。 老锦衣卫脸一僵。 “忘儿。”陆白走过去。 老锦衣卫抬头。 他把脸上贪恋收起来,“小陆?这小姑娘是你什么人?” “舍妹,大名忘儿,小名大黑牛。” 陆白摸摸忘儿头,顺手把她和虎妞往外一推,“玩儿去,别在这儿碍事。” 忘儿聪明。 不追问自己为什么多了个外号,拉着虎妞跑走了。 老锦衣目光越过陆白,望着忘儿背影。 “你的事儿解决了?” 他说话时把目光收回来,一切隐藏的很好。 老色痞! 陆白记起昨天在狮子楼,他挑了一个青涩小姑娘。 “解决了,现在就等收银子了。”陆白不动声色。 陆白在想怎么把老锦衣卫杀掉。 他必须死! 当街杀? 肯定不行。 老锦衣卫是这些锦衣卫的头目,官职小旗。 锦衣卫除一些特例外,向来把境界作为官职的硬性指标,即八品锦衣卫不一定是小旗,但小旗的境界一定在八品以上。 陆白现在九品,根本不是他对手。 只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动手了。 陆白脸上笑着说话,心里已打定主意。 老锦衣卫拍下陆白肩膀,“不错,不错,当真年少有为。” 他一脸欣赏。 “小陆啊,你聪明伶俐又能干,还能自学几招刀法,有天分,是个可造之材。” 他接着叹口气,“可惜生在了鹿园。” 老锦衣卫摇摇头。 老东西,戏还挺多! 陆白心里冷笑。 “练功终究得有师父,你要再蹉跎下去,就浪费这一身天赋了。” 陆白适时表演出一副着急的样子。 “我,我也想找一位师父,可…” 陆白双手一摊,“捕快乃下九流,谁又愿意收我呢?” 他一脸希冀的望着老锦衣卫。 “也罢,我白衣水爱惜人才。小陆,你要愿意,我今儿收你为徒,把我一身绝学传授给你,不负你这一身天赋,如何?”老锦衣卫一脸慈爱。 陆白拱手作揖,“陆白见过师父!” “好,好!” 老锦衣卫欣慰的摸须。 他扶起陆白,“我白衣水收徒,对束脩不在意,但拜师礼得有。” 言下之意,拜师礼得有,束脩也得有。 拜师礼得有家人在场,既然陆白父母双亡,就由他婶娘代行。 陆白一脸高兴,连连点头,无不依他。 这表演功夫,炉火纯青。 老锦衣卫略一沉吟,“我任务繁重,后面还有别的任务。这样吧,妖鬼捉住后,我去你家,咱们抓紧时间拜师。” “我家?” 陆白觉得不太正式,问他要不找个黄道吉日,再摆几桌宴请宾朋。 嘘! 老锦衣卫竖起中指。 他左右看看,压低声音,“锦衣卫功法严谨外传,不可声张,我的手下也不能说,更不用说大张旗鼓拜师了,咱们就关起门,自己人走过过场就成。” 老锦衣卫告诉陆白,锦衣卫作为天子亲军,世袭罔替,功法也如此。 所有子弟在进入锦衣卫前,会进入明正司学武。 “啊!” 陆白惊讶,“那,您,我…” 既然明正司授武,陆白想问他还怎么传授他功法。 “不,不。” 老锦衣卫摆手。 在锦衣卫几百年的沧桑变化中,明正司早已不是最初那个衙门了。 明正司现在是个清水衙门,捞不到油水儿。 只有不得势,伤了,残了,退下来,想混日子的人才去明正司。 正经人谁去明正司。 自然,指望这些人教儿子武艺,任哪个当爹的也不放心。 现在明正司也就一个作用: 熬药汤。 顺便当藏书楼用。 明正司藏书楼收藏的许多功法图谱还是不错的,堪称晏城第一藏书楼。 “现在锦衣卫传授功法也靠世袭咯。” 老锦衣卫摇头,大叹人心不古。 陆白觉得这还差不多。 但问题又来了,既然锦衣卫功法也世袭,他学了用被锦衣卫抓了怎么办。 他又不是锦衣卫。 老锦衣卫又给陆白画饼,“我膝下无子嗣,我可以收你为义子。到时候,只要去锦衣卫报备一下,你就可以顶我的缺进入锦衣卫。” 报备了,陆白就能见光了。 “那可太好了!”陆白一脸高兴。 他心里已经想好杀死老锦衣卫的办法了——下毒! 玩阴的。 他陆白也是一把好手。 武功再高,也怕毒药。 就是可惜了这进入锦衣卫的机会。 锦衣卫里一定有许多大案子,还不局限于一坊,能抽不少奖。 还有不少功法、心法秘籍。 锦衣卫流传百年,搜集到的功法肯定有不少顶级的。 当然,最重要的是能谋一身锦衣皮,有了更大权利,就可以谋取更好前程。 奈何,老锦衣卫白衣水马上要死了。 陆白只希望老锦衣卫别太着急,把锦衣卫功法传给他一招再作死。 “大人,搜查完了,水鬼不在。” 左撇子锦衣卫从巷口进来招呼。 这俩人有说有笑,亲密无间,左撇子锦衣卫不由好奇,“你们在聊什么?” 第四十四章 刺心(上) “聊些琐事。” 老锦衣卫打个眼色,向左撇子锦衣卫走过去。 陆白跟上。 “水鬼不在?”老锦衣卫皱眉。 左撇子锦衣卫点头,“杀了太多人,妖力增强了,可以自由活动了。” 奶奶个熊! 老锦衣卫骂一句,这下可有的忙了。 他让陆白回衙门转告县太爷,今晚儿上全坊不休,家家戒备,一旦发现浓雾等任何异常,点火为号。 “今儿要是抓不住,你们县太爷就只能另请高明了。” 老锦衣卫不想浪费太多时间。 陆白点头。 他穿过巷子回县衙,心里盘算怎么毒死老锦衣卫。 一定要万无一失。 市面上的毒药不成。 锦衣卫就干这种勾当的,他们对这些毒药太熟悉了。 毒药最好无色无味,还不常见。 顺着这个思路,陆白召唤出面板,点开商城。 商城里有药,泻药,便秘药,砒霜,鹤顶红应有尽有,但无色无味的… 软筋散! 无色无臭,味同清水,混入菜肴、酒水之中,绝难分辨得出。 唯一问题在于,这毒药杀不死人。 它的药性一旦发作,登时全身筋骨酸软,过得数日后就能行动如常,就是内力不能用了。 陆白目光一凝,对老锦衣卫打起了别的主意。 这毒药正合适。 当然,价格也很感人。 毒药名字颜色为紫色,史诗品质物品。 兑换需九百点功德值。 合算。 陆白毫不犹豫购买,暂时寄存在面板。 把面板关上,陆白抬头,瞥见到大黑牛家一影子一闪而过。 陆白双眼一眯。 他现在视力很好,自信不会看错。 大黑牛这破家也有惦记? 大黑牛从小和母亲相依为命。 虽然有一膀子力气,但吃的更多,活活把她娘吃穷了。 这家自然好不到哪儿去。 一下雨,外面暴雨,里面泥沙俱下。 陆白认识大黑牛,就是见她在院子外避雨太过于傻,把她拉到了自己家。 至于大黑牛的父亲。 陆白没见过。 大黑牛也不记得。 只知道她们姐妹俩,姐姐被他父亲带走了。 陆白回到衙门,把老锦衣卫吩咐说了。 县太爷顾不上追究早上树上挂尸案中陆白的责任,让他们赶快去通知百姓。 务必在天黑前把所有百姓通知到。 他现在焦头烂额,只盼不要再出人命。 捕快们这次很卖力,等天黑时,所有一切都准备妥当。 锦衣卫们也终于有了锦衣卫的模样,终于不再玩姑娘。 他们在狮子楼上用饭时,严阵以待,不时望着窗外。 陆白作陪。 狮子楼是坊内最高楼,坊内尽收眼底。 “小陆办事儿够利索的。”中年锦衣卫饮着酒。 他们想不到陆白只用半日就守住了盐仓,让坊内帮派不敢轻举妄动。 还不用他们在背后出手。 能这么省心的拿银子,谁不高兴呢。 陆白谦虚几句,又问:“大人们,咱们后续生意怎么做?” “下个月!” 中年锦衣卫雄心勃勃。 “不,等等。” 老锦衣卫给出不同答案。 中年锦衣卫扭头看他,“大人,这银子咱们不赚,就被别人赚去了。” “哼,有命赚,也得有命花。” 老锦衣卫瞥一眼窗外,“新来的提督抓私盐抓的紧,咱们别去触霉头。” 中年锦衣卫撇嘴,嘀咕一句胆小。 屋内安静下来。 “火,火光!” 一锦衣卫见到远处火光映红天空。 陆白扑到窗户边辨认。 甘水巷! 锦衣卫提刀,急匆匆的下了楼。 陆白领路。 甘水巷距离刘家武神庙很近,只隔两条街。 他们赶到时,几个胆战心惊的百姓站在巷口。 他们哆哆嗦嗦说不出话,脸上全是惊恐,无言指给他们遭鬼的一家。 锦衣卫们赶到。 门大开。 里面浓雾弥漫,一点儿不外泄。 “狗血!” 老锦衣卫沉着冷静。 陆白递给他,又递给中年锦衣卫一碗。 两个锦衣卫回头瞥陆白一眼,对他的机灵很满意。 狗提前备好的。 陆白到巷子后,提前把狗牵过来,等他们吩咐,信手一刀就放了狗血。 接过狗血,他们留一半,一半擦在身上。 虽然有点恶心,但陆白也把狗血往身上。 他也要进去。 水鬼啊! 灭门好几户,手上有至少一百条人命的水鬼。 陆白要是侥幸捅她一刀。 不用捅死。 就伤他一刀,暴击一下,也能得不少功德值。 白狼帮主都出暴击了。 水鬼没理由不出暴击。 除非白狼是隐藏的杀人狂徒。 狗血涂了。 锦衣卫又从身上取出一罐子,把里面的油脂擦在刀上。 左撇子锦衣卫问陆白,“你要不要擦一擦?” “这什么?”陆白问。 “尸油。” 陆白手一僵。 “涂这玩意儿更能伤到鬼。”左撇子锦衣卫又递给陆白。 陆白忍着恶心,涂到刀上。 “准备好了?” 老锦衣问众人。 众人点头。 他们瞥陆白一眼,对陆白又高看一眼。 敢杀人的有。 但陆白是第一个敢和他们一起进去杀妖鬼的。 人们天生对一起战斗过的人有好感。 “好,进去!” 老锦衣卫端着碗一跃上了墙头,把手里半碗狗血泼向院内。 下面锦衣卫同时动手,狗血泼向门内。 浓雾顿开。 啊! 救命! 娘! 撕心裂肺敲响耳膜,打破夜的安静。 陆白冲进去。 院子不大,水鬼就站在院内。 她身上的水草如丝带,缠住院里人的四肢。 一共六个人。 两个老人死了,母亲也死了,还活着一个男人,被水草紧紧缠着,将要窒息而亡。 两个孩子。 水草缠住一个小男孩四肢和脖子。 还有个孩子在死去母亲怀里的襁褓中,水草盖住他的脸。 “动手!” 老锦衣卫大喝。 他一跃而下,一刀砍向水鬼。 众人一起动手。 咦啊! 水鬼怪叫一声。 院子里的浓雾若千军万马,涌向众人。 浓雾中夹杂这水草,潜行如蛇,伺机待发,意欲收割众人性命。 锦衣卫身上有狗血。 浓雾碰之立散,方圆三步之,视野清晰如常。 一招不成,水鬼再出奇招。 啊呀! 她又怪叫。 身上冒出几十条水草,向众人袭过来。 锦衣卫们用刀招呼水草。 嗖! 忽然,水草抓起一黑影,抡向老锦衣卫。 在黑影身后,暗自跟着数道水草。 噗嗤! 老锦衣卫一刀两断,顺手把后面几道暗招绞碎。 靠! 陆白双眼瞪圆了,心里怒骂。 一刀两断的是小男孩! 娘! 掉在地上后,小男孩脸歪向母亲,闭上眼。 第四十五章 刺心(下) 啊! 水草缠着的男子挣扎,痛哭。 这世界不相信眼泪。 水鬼又抡起襁褓里的孩子,砸向陆白身边中年锦衣卫。 中年锦衣卫刀不收。 他不会为救一个孩子,而把自己置于险地。 踏步斩! 陆白踏前一步。 刀出鞘! 白芒一闪! 一刀救下砍断孩子身后的水草。 【成功救下一条性命,功德值+50】 暗招袭来。 水草瞬间缠上陆白手腕,不等他解开,水草缠住双脚。 水草用力,要把陆白拖倒。 你大爷! 陆白怒吼,三牛之力用出,愣把身子稳住了。 中年锦衣卫惊讶。 他一刀砍掉水草,救下陆白,“行,小子,力气挺大呀。” “我这算啥,我妹子大黑牛那才叫大。” 陆白谢过他。 “别老想着当英雄,这年头当英雄死的快。” 看在陆白是个很好合作伙伴的面子上,中年锦衣卫劝陆白一句。 谈话间。 一个锦衣卫不如陆白幸运。 水草缠住他,猝不及防间抡起,砸在院子里。 砰! 脑浆迸裂。 “集中精神,稳住!” 老锦衣卫一跃而起,踩上墙壁,腾空,手中刀绞碎水草,高高落下。 水鬼疲于应付众锦衣卫,竟被他从头上近了身。 老锦衣卫刀换左手,右手从背上一抽,一把桃木剑在手。 砰! 老锦衣卫失败了。 突如其来,一条脐带从腹部射出,打飞老锦衣卫。 桃木剑掉在地上。 嗤嗤! 脐带缠住老锦衣卫。 姥姥! 老锦衣卫吐口血,怒骂一句。 他一个猛冲,撞进窗户,又一个折身,从门出来。 脐带缠在门框上。 “困住她!” 老锦衣卫得此启发,让锦衣卫们依法炮制。 中年锦衣卫刀回鞘,在水草中一搅,在院子中间树上绕三圈。 啊啊! 水鬼用力,树叶抖动。 落叶簌簌往下落。 木叶黄,在院子里翩翩飘舞,慢慢落在尸体上,挂在死去女子唇角。 余下锦衣卫见状,纷纷缠住水草,把她拉扯住。 陆白距离水鬼最近。 左右无物。 他一把刀插进地里,扯过一把水草缠在上面,再用手扯住。 水草坚韧。 角力之下,水鬼竟动弹不得。 “快!” 老锦衣卫招呼,“陆白,用桃木剑,刺她心!” 陆白离桃木剑最近。 奶奶个熊! 陆白不想去,太危险。 但桃木剑一剑杀了水鬼,功德值绝对超过他白天砍的人。 去。 还是不去? 这是一个生与死的问题。 陆白白天敢以一敌众,是自信不会死。 现在,面对妖怪这诡异之物,他心里一点底儿都没有。 狡诈如老锦衣卫,也险些找了她的道儿。 陆白余光瞥见被水草缠着的男子。 他的脸在变青。 大爷的! 富贵险中求。 舍不得大黑牛,套不到流氓。 拼了! 陆白向前一滚,抓起桃木剑,一跃而起。 三寸! 咫尺之遥。 水草缠住桃木剑,缠住陆白手,胳膊,继而缠住胸口,脖子。 三牛之力! 陆白狠狠往前推桃木剑。 桃木剑纹丝不动。 功德值,加! 陆白瞬间把九牛提升到三层。 五牛之力! 桃木剑依旧不动。 水鬼抬起头,目光与陆白对视。 她双瞳猩红,脸上挂着诡异的笑,“我的孩子拜托你们了。” 她絮絮低语。 “什么!” 陆白想问,说不出话。 水草扼住他的脖子,让他说不出话。 窒息袭来。 “陆…白…” 恍惚中,水鬼在他耳畔喃喃细语。 陆白不理她,把功德值加在外功九牛上。 四层! 剑有动的迹象。 水鬼依旧在耳畔呢喃,“我得谢…谢…你…” 谢? 陆白抬头看她。 她的脸恢复成正常人,清秀,惨白,诡异。 她脸上翻着笑,荡起一圈圈涟漪,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最后竟然笑出了声。 哈哈。 哈哈哈。 “死,都得死,你们所有人都得死,哈哈哈哈。” 她大笑。 狂风骤起。 黄叶飞舞。 水草上发力,缠着水草的树干被拦腰折断。 老锦衣卫所在的门框顷刻间被拉出来。 锦衣卫只能舍了水草。 没及时松开的,被甩到墙上,砸出血浆。 妈的! 陆白狠下心,直接把功德值加到五层。 幸好他白天一场大战收割一波,有存货,不然临死前想挣扎都不能。 九牛之力! 桃木剑全力刺出。 噗嗤! 桃木剑扎进去。 “哈哈哈,嗝…” 水鬼笑声戛然而止。 她低头,望着胸前的桃木剑,不可思议。 啪! 啪啪! 水草尽裂! 从水鬼胸口桃木剑插入处,冒出一团火,继而烧及全身,化作飞灰。 陆白坐在地上。 他喘着粗气,体验着新鲜空气进入肺的舒适。 【叮,检测到成功诛杀恶鬼,功德值+5600】 【叮,检测到恶鬼恶贯满盈,暴击功德值+3000】 哈哈! 陆白乐了。 冒险是值得的。 他得到了八千六百点功德值,总功德值将近一万了。 当然,这不算什么。 以他得到的橙级轻功《风行》为例,提升到六层时,需要一万六千点功德值。 院子里安静。 须臾后,左撇子锦衣卫站起来,“发生什么事了?” “我就趁她笑时拼命用力,用出吃奶得劲儿,然后就刺进去了。” 陆白故作一脸懵懂。 “这也行?”锦衣卫们惊讶。 人笑时用不上力,鬼笑时也用不上力? 他们头次碰到。 中年锦衣卫拉起陆白,“行,小子,你运气真他娘的好。” 他们就算不信,也找不出别的理由。 至于陆白突然力气大增,从一头牛变成有九头牛力气这事儿。 他们想都想不到。 这属于天方夜谭。 歇息后,众人拍了拍尘土要走。 现在回去睡姑娘还来得及。 陆白走到这家男主人身边,掐了掐他人中,唤不醒。 人已经死了。 至于襁褓中的孩子,陆白也救了个寂寞。 这么大的孩子,根本经不起这折腾。 又是个灭门。 陆白苦笑,要离开。 不对! 陆白转过身。 走到被杀的母亲、两个老人面前。 他们被水草扼住咽喉掐死的,不是以前的挖心而死。 水鬼什么时候改了杀戮手法. 以前吃心,现在不吃了? 陆白还记起来。 他初见水鬼时,虽没看清,但记得她手里抱着一东西,现在那东西哪儿去了? 一阵风吹来,陆白打个寒颤。 这事儿或许没完。 无边的黑暗似乎正在袭来。 他再次见识到了这个世界的残酷、诡异与无情。 陆白匆匆出了巷子。 锦衣卫们已经离开了。 他也想快点儿离开这非之地。 “陆白。” 一个人从黑暗中走出。 老锦衣卫白衣水! “师父!” 陆白还得与他虚与委蛇,“您老不回去睡觉?” “我们明儿一早就走,拜师礼拖不得,今儿就办了吧。” 老锦衣卫一本正经。 “大半夜?” “拜师在礼,不在时间,走吧。”老锦衣卫让他领路。 “你的伤…” 陆白指他胸口。 “不碍事,皮外伤罢了。”老锦衣卫摆摆手。 奶奶个熊! 真是个究极老色痞。 幸好他早有准备。 第四十六章 黑手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去巫山不是云。 锦衣卫们一番生死斗后,回去睡女人了。 老锦衣卫白衣水也想。 但在见过陆白妹子后,所有女人在他面前都黯然失色。 她满足了白衣水对女人所有的幻想。 即使她还是个孩子。 但看着孩子被自己亲手改造成女人,在这残酷面前战栗,无助,臣服…… 这不是很有趣的事儿? 方才一战,女鬼偷袭,把他体内所有的暴戾激发出来。 现在要有一只猫,他恨不得捏死。 前面的陆白要不是还有价值,他也不介意虐杀死。 虐人的快感,真是太畅快了。 陆白回头,白衣水收起情绪,“怎么了?” “师父,晚上您离开,别的锦衣卫不会起疑?”陆白忧心忡忡。 白衣水让他放心。 他谁也没有告诉。 没任务的时候,他们都各忙各的,很少追问别人去干了什么。 不会有人知道他在把锦衣卫功法外传给陆白的。 有这话,陆白就放心了。 但他又忐忑地问一句,“那,那一晚上,我,我也学不会什么。” “哈哈。” 老锦衣卫摸了摸胡子,“不急在一时,我可以先传你一招,你慢慢学。” 他肯定回来,尤物得慢慢享受。 陆白的话也让白衣水看到了这小子对锦衣卫功法的渴望。 嗯。 白衣水沉吟。 他的确没有子嗣,让大舅子顶自己缺也可以。 但亲戚归亲戚。 得给钱。 俩人各怀心事,进了陆家门。 家里灯火亮着。 大黑牛在院子里呆着,忘儿睡了,顾清欢还在书房处置帮务。 “师父,这是我兄弟,外号母猩猩。”陆白随手给大黑牛安个名字。 大黑牛的外号已经给忘儿用了。 大黑牛一愣,“嘿,我怎么…” “你怎么了,快把我师父领到客厅。”陆白向他挤眉弄眼。 老锦衣卫在后面,没看到。 大黑牛和陆白狼狈为奸,配合默契,看他打眼色立刻明白过来。 “得嘞,大人,请。” 大黑牛在前面领路。 陆白转过身,告诉老锦衣卫他去沏茶,顺便让家人准备拜师之礼的一切东西。 “嗯,拜师礼要隆重,把家人也都请出来吧,咱们吃顿便饭。”老锦衣卫环顾院子后说。 小姑娘肯定睡了,得把她叫起来。 陆白答应。 他去沏茶,把软筋散从面板里取出来。 药够用。 陆白留一半,一半倒进茶水里,以防这老不死的不喝茶。 他把茶端进去,“师父,您先喝茶。” 老锦衣卫接过。 陆白让他继续等着。 他去把婶娘招呼过来,准备酒等一切拜师之物,以防万一。 他要是不喝茶,拜师酒肯定得喝吧。 他正忙着。 噗通! 哎! 客厅传来惊呼声。 “大人,您怎么了大人?”大黑牛惊诧。 不知道为什么,老锦衣卫竟像骨头软了似的,从桌子上一出溜儿坐在地上。 “茶,茶…” 白衣水舌头也软了。 “怎么了?” 顾清欢停下手里的活儿。 “没什么,婶娘,这些不用准备了。” 陆白端起酒杯,把余下药沫全倒里面,用手指头搅了搅,端进客厅。 “这,这…” 大黑牛提溜着老锦衣卫白衣水,想提溜一一滩肉。 “老陆,这可不是我干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忙撇清自己责任。 “我知道,我干的。” 陆白招呼大黑牛把老锦衣卫嘴巴撬开。 大黑牛惊讶,“不会吧,你也太黑了,锦衣卫你也敢下手,胆子够大,快超过俺老黑了。” “扯淡,见了狗,你跑的最快。” “我被狗咬过。”大黑牛嘟哝着,把老锦衣卫嘴巴撬开。 陆白把酒水全灌进去。 老锦衣卫想挣扎,却只能用狠毒的眼神表示抗议。 陆白蹲下去,拍拍他的脸,“老东西,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小陆爷信仰的真理有很多,最重要的一条是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他站起来,让大黑牛把老锦衣卫提溜到地窖。 白狼挖了个地窖。 还挺宽敞。 关键有个隐蔽的后门,能跑到别的街上。 陆白估摸着白狼是怕有一天被人打上门,留一条后路。 只可惜,他碰到了大黑牛这么个二百五。 大黑牛把老锦衣卫挂起来。 砰! 她刚松手,陆白一个凌空踢,直接把老锦衣卫当沙包踢走了。 【成功惩戒恶人一脚,功德值+5】 【叮,检测到恶人罪大恶极,暴击功德值+20】 爽! 陆白大叫一声。 在老锦衣卫面前点头哈腰这么多天,他终于等到了今日。 他又踹三脚。 一共得到十点功德值,暴击二十点功德值。 很不错。 大黑牛见他打得爽,让陆白让开,她也想玩玩。 阿达! 大黑牛一脚踹上去。 老锦衣卫荡到了天花板上。 “我去。你轻点儿。”陆白拉住他。 这老锦衣卫对他还有用呢。 他把老锦衣卫身上的东西搜出来,一张手帕,一小瓷瓶药,一串钥匙,一枚锦衣卫令牌,一本小册子,还有一些碎银子。 陆白把碎银子丢给大黑牛,锦衣卫的牌子掂量一下揣怀里。 至于小册子。 陆白期望是功法秘籍之类的东西。 但他失望了。 这是一本菜簿。 上面是老锦衣卫利用工作之便搜集来一些官吏污点,用来敲诈勒索谋财的。 暂时无用。 以后或许会有大用。 陆白也收起来。 大黑牛把银子收起来,“你留他有什么用?” “教我学武。”陆白轻笑。 他要把锦衣卫的功法学会,以后再想个办法,混到锦衣卫里面去。 当捕快没前途。 顶天了当个总捕头. 就算能把持一坊,在坊内只手遮天又如何? 权势太小。 锦衣卫不然。 锦衣卫乃天子亲军,混好了,当大官也是有可能的。 “教你学武?”大黑牛惊讶。 万一药力失效,老锦衣卫不一刀把他杀了? 陆白不怕。 他摸了摸老锦衣卫。 老锦衣卫这身子骨,肯定练的内功。 过几天,虽然能行动如常,但内力不能用,陆白不怕他。 只是内力不在,招式还是在。 为以防万怀疑,陆白脱下他的飞鱼服,抽出刀,在白衣水惊恐中,卸下他一条胳膊。 啊! 老锦衣卫痛的大叫。 幸好在地窖里,要在外面,一定暴露了。 “陆…白!” 老锦衣卫咬牙切齿。 这是他现在唯一用得上力气的地方。 “对不住,对不住。” 陆白抱歉,“这刀太钝了,让你受苦了。” 白天砍人太多,刀刃卷了。 【成功砍断恶人一条胳膊,功德值+20】 “把他嘴堵上。” 陆白去取药,把血给他止住。 可不能让老锦衣卫现在就死了。 等他取药归来,老锦衣卫脑袋歪着,人事不省。 第四十七章 乱局 陆白吓一跳。 “你杀了他?” “嘿,你别冤枉我,是他自己晕过去了。” 大黑牛估摸老锦衣卫怕疼,疼晕了。 陆白靠近一步。 “嚯!” 他倒退三步。 一股臭味扑面而来,感觉就像臭鸡蛋和臭豆腐一起闷了三天。 “疼晕你大爷!” 陆白辣眼睛。 他让大黑牛快把她的臭袜子从老锦衣卫嘴里拿走。 “你这杀伤力武器,能不能别轻易用?” 陆白快喘不上气儿了。 “臭死你大爷了。” “有那么臭?也就三个月没洗而已。” 大黑牛笑嘻嘻的把袜子穿回去。 陆白给白衣水上了药,又用大铁链子拴住,确认万无一失后才到上面去。 顾清欢在等他。 “一个锦衣卫失踪,非同小可,想好怎么应付没有?” 锦衣卫和普通百姓不同。 锦衣卫失踪了,上面一定会派人来查。 这是个好问题。 陆白囚禁老锦衣卫的主意是今天定的。 让他拿出万全之策,他还真没有,但不是没有想过退路。 领老锦衣卫来时,陆白探过老锦衣卫口风。 因为锦衣卫功法概不外传,所以老锦衣卫并没有把他行踪泄露出去。 他的失踪,暂时不会怀疑到陆白身上。 顾清欢点头。 老锦衣卫这点没说谎。 “既如此,我们何不把他们注意力彻底引向别处?” 陆白打算让他们永远不会怀疑到他头上。 “锦衣卫失踪了会有人查,那他要是畏罪潜逃呢?” 那就不算失踪。 查的方向也就不一样了。 方向不对,一路查下去毫无收获,久了也就不了了之。 这世界不存在什么有案必破。 案子破不破全看大人们上不上心,要是上心了,下面的人也得上心。 大人们要是过段时间忘了,下面的人也就跟着忘了。 陆白这些天在衙门里,就深得这方面精髓。 在本朝,没有什么是拖解决不了的,如果有,就再拖一拖。 一直拖到解决,或者自己被解决。 丑时。 差不多两点半。 陆白穿一身飞鱼服悄无声息出现在李致仕府外。 他召唤出面板,用了六千功德值,把轻功风行从二层提升到四层。 风行在二层时,陆白跳的高,跳得远,行动软风,悄无声息。 但不能飞檐走壁。 这问题在提升到四层时得到解决。 陆白现在可以飞檐走壁了。 风行不愧为橙色功法,很精妙。 陆白原地一跃,就如一片纸张被风吹起,轻飘上墙头。 李致仕府上戒备森严。 不止为了防水鬼,也为了防蝙蝠侠。 李致仕的三外甥正是义庄凶杀案中的凶手之一。 孟大户一家今儿早上刚被挂树上,虽然蹊跷,但李致仕可不想重蹈覆辙。 陆白凭借风行的悄无声息,稳稳落在阴影处,行走在游廊上。 遇见人时,悄无声息飘上廊顶。 一丝声音也没有。 李致仕三外甥住处守备严。 但陆白目标不是他,而是李致仕外孙女。 李致仕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 李致仕女儿孀居在家,也只有一个女儿。 这女儿生的标致,又在富贵家,稍一打扮,小小年级就可以看出是个美人胚子。 李府人丁凋零。 陆白很快找到目标。 他推门进去,一个不小心,撞到桌子。 “谁!” 有人醒过来,叫道。 “大女人?” 陆白尽力用老锦衣卫的苍老嗓音,一语气意外。 他也确实意外。 这是走错房间了。 还是李致仕女儿和他外孙女一起睡的。 陆白急忙转身,几步逃出屋外。 “来人啊,抓贼!”李致仕女儿大叫。 李府一直在戒备。 她一呼,响应者众,立刻有人围过来。 陆白佝偻身子,故意慌不择路,与仆人们打一个照面后跃上屋顶,又飞檐走壁跃到另一个屋顶,在瓦顶跑几步后越过屋脊,这才消失不见。 “快追!” 李致仕女儿披衣服走出来,瞥见了陆白的飞檐走壁。 仆人、壮丁,还有合一门弟子举着火把绕李府转一圈,一根毛也没见到。 仆人们回来时,议论纷纷。 “刚才是轻功吧?” “肯定是啊,直接飞上去了。” “娘咧,高手哇。” “我刚才见他穿的衣服,好像是飞鱼服啊。” “对,对,我也看见了。” 李致仕一脸凝重走出来,“看清人长什么样子没有?” 众人摇头。 “他蒙了面,看不清样子。不过,师父,我看他有白发,还穿了飞鱼服,应该是个年纪挺大的锦衣卫。”一位合一门弟子说。 “锦衣卫?” 李致仕脸更凝重了。 “对了,他会轻功。”一位弟子补充,语气里颇多艳羡。 他们合一门连轻功的影子都没有。 李致仕倒是会轻功,但那是锦衣卫传下来的,不能传授给他们。 轻功! 李致仕心往下沉。 怎么招惹上锦衣卫了? 他女儿让弟子、仆人们散去,“爹爹,我看他像为敏儿来的。” 屋子里,来者一句“大女人”,让她记忆犹新。 这一句充满意外。 就因为是意外,说明他来意是真的。 这让她这当母亲警觉,而且敏感起来。 “有锦衣卫在坊内,会不会是他们?”她问。 沉吟片刻。 李致仕下定决心,“走,去看看!” 他今天一定要问出个子丑寅某。 孟大户一家灭门,虽说记在蝙蝠侠名头上,但他隐约觉得和锦衣卫脱不了干系。 他们中间有什么勾当,当过锦衣卫的李致仕太清楚了。 现在不知道这些锦衣卫打什么算盘,竟惹到了他李致仕头上。 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他在锦衣卫还是有一些人脉可用的。 陆白见李致仕怒冲冲出李府后,拍了拍头上面粉,回家去睡。 他打的主意很简单。 老锦衣卫喜欢小女孩,陆白就帮他找小女孩,于是有了老锦衣卫夜探李府外孙女闺房。 凭借李致仕在锦衣卫的人脉,普通锦衣卫不敢惹,畏罪潜逃也就顺理成章。 至于老锦衣卫为什么胆子大,竟敢夜闯李府,意图侵犯李致仕外孙女,这只有把老锦衣卫抓起来才知道。 让李致仕和锦衣卫扯皮去吧。 他还故意显摆一手轻功。 他轻功从不在人前显露,不会有人知道。 他估计锦衣卫们就算有诸多疑惑,想破脑袋也不会怀疑到他头上。 把这潭水搅浑,让整个晋西北乱成一锅粥,他陆白就可以独善其身了。 吁! 陆白松一口气。 一个麻烦后面跟着一串麻烦。 为了对付这老锦衣卫,他今夜也是操碎了心。 饶是如此,他心里还是忐忑不已。 不知道这计策奏不奏效。 好在。 他现在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回家时,顾清欢在等他,见他回来,才放心的去睡。 她现在知道陆白为什么一定要暗算老锦衣卫了。 难为他了。 第四十八章 残忍 陆白来到狮子楼。 “诸位大人,银子…” 陆白走进去,见气氛不对,停下话茬,“这是怎么了?” 他们脸色阴沉。 左撇子锦衣卫正要呵斥,见是陆白,压了下去,“银子怎么了?” “前期银子备好了,后续的也快了,我给诸位大人送家里?”陆白问。 中年锦衣卫让陆白看着办。 这板上钉钉的事儿,他们不放在心上。 “哦,对了,旗主那份,暂时存在我这儿吧。”中年锦衣卫说。 陆白犹豫,“这,这不大好吧,还是亲自交到旗主手上…” 左撇子锦衣卫让陆白别说话。 他拉过陆白,悄声告诉他,老锦衣卫昨儿犯事儿,畏罪潜逃了。 现在几个锦衣卫兄弟出去找他了。 “啊?” 陆白惊讶,“旗主,他,犯什么事儿了?” 左撇子锦衣卫撇嘴,“管不住下半身呗。” 说起这个,左撇子锦衣卫记起来,“昨天在巷子里,他跟你聊了什么?” 中年锦衣卫看过来。 “哦,他问我坊内李大人家里的孙女,是不是外面传的那么国色天香。” 左撇子锦衣卫一拍手,“得,十有八九就是他。” 昨夜李致仕带人找上门。 几个锦衣卫被人从温柔乡拖了出去。 面对李致仕,几个锦衣卫嚣张不起来。 得知李致仕来意后,几个锦衣卫相互一看,只有老锦衣卫不在。 巧的是,他们中只有老锦衣卫会轻功,也只有老锦衣卫对青涩的小姑娘感兴趣。 中年锦衣卫双眼一眯,计上心头,不经意间告诉李致仕这些。 李致仕当即大发雷霆,要给老锦衣卫好看。 现在陆白这一条,更加佐证老锦衣卫就是那采花贼。 中年锦衣卫叹息,“旗主胆大包天,胆大包天啊!” 不过,陆白看他的样子,透着几分幸灾乐祸。 几个锦衣卫很快回来。 他们没找到老锦衣卫。 中年锦衣卫摆了摆手,“算了,我们还有任务在身,把这件事报给上面处理吧。” 不管结果如何,旗主之位将是他的。 锦衣卫们回去了。 至于后续的银子,陆白派人送到他们家即可。 临走前,中年锦衣卫还告诉他,下一批盐在下个月送过来。 水鬼被除,坊内终于平静下来。 百姓们大大松一口气。 县太爷提着的心也放下。 他终于有时间,也有心情去享乐了。 早上点卯。 例行早会取消。 阮雄告诉陆白,县太爷从此怕有一段时间不早会了。 “怎么回事?”陆白问。 “县太爷新纳一小妾,那个风骚哦,估计不到晌午下不来床。” 陆白觉得挺好,以后可以迟来衙门。 他也挺忙,忙着在老锦衣卫白衣水处学武。 白衣水起初很硬气,任由陆白拳打脚踢,誓死不让陆白得逞。 但陆白是谁,在折磨人这方面,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满腹经纶。 多一个提肛老头不多,少一个也不少,棍子多得是。 他还找了一条饿狗。 一丝儿,一丝儿的划肉,为狗加餐。 大黑牛更有才。 她把周行身上搜出来的名副其实男女打架图,摊开在老锦衣卫面前。 刀在他下体晃悠。 不出一日,老锦衣卫屈服了,答应教陆白功夫。 当然,白衣水心中有恨,少不了在招数上使坏,还试图传授陆白内功,好做个手脚让陆白走火入魔。 太天真。 陆白只学锦衣卫刀法,而且规定了时间,学不会,他就给狗加个蛋。 阮雄和陆白匆匆聊几句,顾不上打秋风,有事儿离开了。 他要卖私盐。 现在有了私盐,帮派都很忙。 鹿园坊的私盐,不止在鹿园卖,周围几个坊也卖。 各帮各有各地盘。以前卖私盐,大家各卖各的,相安无事。 现在不一样。 顾清欢在处置这批私盐时,顺着陆白当日在盐仓前的平分建议,平分卖给帮派。 有的帮派地盘大,盐不够卖。 有的帮派地盘小,自己地盘消化不了那么多盐,只能往外卖。 一时间帮派纷争不断。 总捕头对陆白这一招十分欣赏。 他们在一个巷口吃早饭。 巷口距离衙门稍远,但豆腐脑很香,陆白刚发现的店。 “以后鹿园坊,只能有一个盐帮,再不许有第二个盐帮。” 他提醒陆白,六成已经最高,私盐生意再继续下去,只能低,不能高。 这意味着私盐利润薄了。 但上头的锦衣卫,他们不会少要银子,陆白他们想赚银子,只能减少经手环节。 陆白明白,这就是所谓的没有中间商赚差价。 他乐得如此。 以后白狼帮集批发、销售私盐于一体,势必将掌控整个鹿园地下势力。 唯一让陆白疑惑的是,为什么私盐价格只能低,不能高。 卖私盐的都这么有良心? 锦衣卫不像啊。 “人很复杂,不是好坏就可以定义的。” 总捕头又告诉陆白一个大道理,放下碗离开了。 总捕头刚走,大黑牛一屁股坐在他位子上,招呼摊主上一份豆腐脑。 “老陆,廖家巷案子我有眉目了。”她兴冲冲。 陆白一怔,不敢相信,“你真查出来了?” 大黑牛点头。 “那天夜里,帮主,呸,白狼那孙子去过老廖家。” 大黑牛接过豆腐脑,告诉陆白,这消息是牛二说的,千真万确。 同去的有三个人。 白狼,王长发,还有一个人蒙面,不以真面目示人。 “蒙面?”陆白抬眉。 大黑牛点头。 他把碗推开,让店家再来一碗。 他们本来在庙内议事,不许任何人靠近,议罢后,不知谁提议去吃顿饭。 当时天已经黑了。 三个人去了廖家巷廖大哥家。 牛二想跟着去蹭饭,被白狼踹了回来。 后来,廖家巷就发生了大火。 大黑牛又招呼一碗,“帮里兄弟救火时,帮主他们已经在灭火了。” 现在白狼帮全是自己人,大黑牛一一打听清楚了。 “帮内兄弟当时不在意,被我问起后细想,帮主是最早到的。” 他们说是灭火,但鲜有动手,完全是隔岸观火。 “据兄弟们说,那会儿蒙面人早不见了。”大黑牛又招呼一碗。 大火,蒙面人。 陆白嘀咕。 这就有点儿难查了。 白狼和王长发都已经死了,想问也问不出来,除非他会勾魂。 要不,找个道士问问? “哦,对了。” 大黑牛让店家换个盆,“牛二说,他后来还见过那蒙面人。” “在哪儿,什么时候?”陆白激动问。 十几条人命,杀人凶手,妥妥的都是功德值啊。 “我们杀白狼前一天。” 大黑牛把盆递给店家,让他来点儿干的垫垫肚子,“牛二半夜从麻将馆回来,快到仁义赌坊时,见帮主和骷髅帮主在巷口送别蒙面人。”大黑牛接过一个面饼子站起来。 “行了,我还有事儿,我先走了。”大黑牛挥挥手,潇洒离去。 陆白点头。 他在回忆, 他杀白狼的前一日,白狼帮和骷髅帮密会瓜分铁鼠帮。 这蒙面人也参与其中了? 他究竟什么身份? 陆白决定去问问骷髅帮主。 第四十九章 毒杀 陆白放几文钱在桌子上,起身要走。 店家颤巍巍的拦住陆白,胆怯,又无可奈何的指了指他面前桌子。 一摞碗,一个盆,摆满整张桌子。 店家小本经营。 平时还好,今儿大黑牛把他吃空了,这要不给钱,他得喝西北风去。 陆白皱眉。 狗日的! 大黑牛太他娘的能吃了。 还不结账,真够孙子的。 幸好从小跟了陆白,两者狼狈为奸,一个动脑,一个出力气,要不然这厮早饿死了。 店家见陆白皱眉,一个肝儿颤。 “大,大人,要,要不…” 陆白回过神。 “嘿,你看不起谁呢,我来你这儿三、四次了,你什么时候见我赖账了?”陆白一直都是好捕头,当捕快时打秋风也是往后缩的,“我像是付不起银子的人?侮辱谁呢。” 他皱眉是因为大黑牛太能吃了。 陆白一摸口袋。 呃。 刚换的衣服,兜里就那几文吃零嘴儿的钱。 陆白尴尬时,瞥见一谢顶严重的泼皮。 他头上只有几根毛,打理的很精致,油光滑量。 泼皮挺着大肚子,端着一只碗,领着俩人,大摇大摆住在街上,专检人多地方钻。 “那是什么人?”陆白问店家。 店家还在等陆白付账。 “白狗帮的毛大虫,端个碗四处碰,谁挨着他就得准备好赔钱。” 要是无人碰,他就端着瓷碗守在店家门口。 店家为了做生意,只能给钱了事。 毛大虫这会儿正往一店里钻。 陆白走过去,从后面一手把他的碗打翻在地。 毛大虫一愣,继而大喜,“嘿,你个不长眼的,爷这可是传家宝。” 他扭过头。 旁边人拉他,“毛二,捕头。” “捕头怎么了,捕头也得讲理不是。” 毛大虫这是文抢。 摔坏人东西,赔偿乃天经地义,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说他错。 旁边人又拉他,“是陆捕头。” 他们在盐仓前见过。 “陆捕头怎么了,陆捕头也得讲理。”毛大虫伸出手帕,要给陆白擦手,“爷,没伤了您手吧,都怪我这碗,挡您的路了,该摔,该摔。” “有理。”陆白点头。 啪! 他一巴掌打在毛大虫头上。 【成功惩戒泼皮一巴掌,功德值+3】 啪啪! 陆白又两巴掌,把余下功德值薅过来,顺手拽他几根头发。 哎呦! 毛大虫惨呼。 两个跟班在旁边怒而谴责,“陆爷打的好,这厮太不是东西。” 啪啪! 陆白跟过去一人一巴掌,两个二流子贡献两点功德值。 哎呦! 三个人捂头,惨叫着,却不敢躲。 陆爷打不可怕,千万别让陆爷拔刀,陆爷一拔刀,轻则掉指,重则掉脑袋。 “知道错了没有?” 陆白甩了甩手,打巴掌也是个技术活。 三个人点头,“再,再也不挡陆爷路了。” “知道你大爷!” 陆白给他们一脚。 “爷是捕快,维护治安,吾辈义不容辞!” 陆白把他们踢离店门。 “再让我抓住你们碰瓷讹诈,我剁了你们的手!” 毛大虫认错态度端正,“陆爷,您放心,我以后看着他们,绝不让他们再犯。” 这还差不多。 “另外,以后见到有谁干这勾当的,或者欺负百姓的,记得告诉我,我抽他。” 毛大虫点头哈腰,“陆爷,不用您出手,我们替您教训他。” “滚!你是捕快?” 陆白拒绝,“一定要告诉我,本捕头立志要当个好捕快。” 蚊子小也是肉啊。 功德值在商城里能买不少好东西呢,吃穿住,应有就有。 毛大虫他们答应了。 刚要走,陆白又招手,把他们叫回来。 “遇到什么案子,也记得告诉我。” “案子?” 毛大虫立功心切,“有,我大舅死了,肯定被人杀的。” 陆白惊讶。 还真他娘有。 他成死神了,走到哪儿,死到哪儿? 念头刚冒出来,陆白又压了回去。 这年头,死个把人太正常了,这锅他不背。 “在什么地方,报案没有,带我过去看看。”陆白连珠炮的发问。 毛大虫挠下脑袋,“在估衣坊…” 陆白把他最后一根毛给拔了,“我是鹿园坊的!” 他又不是锦衣卫,不能跨坊间办案。 “我邻居猫丢了算不算?”毛刀冲弱弱问。 陆白一脚把他踹走。 旁边的人见陆白看来,忙道:“我,我知道一个,不知道算不算案子。” “说!” “我们巷子口一小木匠失踪,三天没回去。”他弱弱的说。 嗯。 这值得注意。 陆白让他留意,万一有案情,立刻向他汇报。 嘱咐罢,陆白挥手。 三人如蒙大赦,刚要跑,又被陆白喊回来。 他把三人身上的钱搜刮了,才让他们继续滚蛋。 陆白去豆腐脑结了账,沿街往吉祥赌坊走,路上顺手把几个泼皮、二流子好好教训一顿。 功德值虽然不多,但也陶冶情操,活动筋骨,做好人好事了。 陆白刚出现在吉祥赌坊门口。 啪! 守门的利索把门关上。 “陆,陆疯子来啦!” 他们在里面大叫。 一阵慌乱之后,整个吉祥赌坊一下子安静下来。 奶奶个熊! 他有那么怕? 陆白上去敲门,“开门,我来查案的。” “别慌,别慌,都别慌。” 大胡子在里面安慰众人,“陆爷这次敲门了,没踹门。” 敲门就是讲道理的。 门很快打开。 大胡子笑脸相迎,“陆爷,哪阵风把您刮来了。” “你们帮主呢,我有个案子想问问他。”陆白走进去。 癞子刘三还在晒癞子。 “哟,不巧,我们帮主出去吃茶了。”大胡子说。 陆白看他,“当真?” 大胡子点头。 “那你捎个话,告诉他,我有事儿找他。” 陆白环顾四周,转身要走,余光瞥见一人,目光一滞。 一个卖私盐的。 前几天陆白开麻将馆时,这人被人从店里踹出来,还当街挨了一顿揍。 陆白对他印象深刻。 当时所有人都没私盐了,这人还能往外卖,应该有点儿门路。 陆白告辞。 刚出吉祥赌坊,骷髅帮主从拐角处走进巷子。 他们对视。 陆白抬手要招呼,骷髅帮主一口血喷出,身子晃了晃,栽倒在地。 大爷! 陆白招呼:“快,你们帮主出事儿了。” 大胡子蹦出来,奔跑过去。 他们一起把骷髅帮主翻过来,已然七窍流血,死的不能再死。 中毒! 陆白问清骷髅帮主吃茶的茶馆,亲自去调查。 骷髅帮主在茶馆雅间吃的茶,一起的还有一人,那人进出时遮了脸,小二不知道他样子。 陆白从茶馆出来。 太巧了。 他刚要来找骷髅帮主,骷髅帮主就被杀了。 会不会骷髅帮主的死,就与他查的廖家巷案子有关系。 谁又知道他要查这案子,而且知道他要找骷髅帮主? 白狼帮的人,大黑牛… 陆白停住脚步,目光一凝,还有总捕头。 大黑牛的大嗓门,十几步外都听得清清楚楚,更不用说屁股刚离开位子的总捕头了。 接着,陆白又记起骷髅帮攻打吉祥赌坊时,站在高墙上防火的蒙面人。 俩人的身影合二为一。 陆白心里有了答案。 第五十章 买药 总捕头! 杀人凶手! 话说回来,陆白不明白,在议事之后,他们为什么会去廖家用饭。 还杀了廖大哥。 怪哉。 廖大哥老实敦厚,良善之辈。 在帮内属于不起眼的存在。 唯一令人艳羡的,是他有一娇妻,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难道是起了色心,蓄意为之? 陆白在脑海中勾画出白狼和总捕头议事后,总捕头来了性致,白狼拿廖夫人当巴结手段。 嘶! 他停住脚步,要真是如此,白狼这厮死的也太轻巧了。 应该三刀八个洞,放血让他等死的。 陆白回到吉祥赌坊。 骷髅帮的人聚集在后院,正在送别帮主,顺便争一下帮主之位。 陆白依靠在门槛上旁观。 几个人头目争着争着就要拔刀相向,准备用武力来决出谁是帮主。 陆白双眼一亮,这个他在行啊。 他举手,“要不,也算我一个?” 众人回头。 “嗯,决斗太野蛮,咱们还是拼智力吧。”几个头目一致决定。 没意思。 陆白把大胡子招出来,“上次攻打吉祥赌坊时,在墙上放火烧人的蒙面人,你认识?” 大胡子摇头。 “那肯定不是我们帮的人。” 骷髅帮的不少精锐也在巷子里烧死了。 “那你知不知道,白狼和你们帮主密会瓜分铁鼠帮,是谁的主意?”陆白又问。 “肯定你们帮…不,白狼那孙子!” 铁鼠帮占了赌坊七成,白狼一直不服气。 白狼帮也出力了,虽然他们失败,被打退了,但人是实实在在死伤了。 白狼想联合骷髅帮,把赌坊抢回来。 嘁。 陆白知道,这是白狼想出来的主意。 “话说回来,你们帮主怎么和白狼走的这么近?”陆白疑惑。 白狼用戏文的话就是十几个人,七八条枪,一个很小的帮派。 白狼还是个草包。 就攻打赌坊这事儿来说。 屁大个帮派还打两个赌坊,要不是有他和大黑牛,估计一个也得不到。 而骷髅帮以前屈居小虎帮之下,后来成了第一大帮派,按理儿俩人应该尿不到一个壶里。 “白狼后面有人。” 大胡子问陆白,是不是最近遇到什么麻烦了。 毕竟,他把白狼的位子给占了。 “没,没有。”陆白摇头。 大胡子觉得也是,谁会来惹陆疯子。 他们抢了个木匠铺,这人就差点把他们吉祥赌坊灭了门。 后院的一大帮子争斗正酣。 一群粗汉子已经讨论起了缝衣针脚疏密的问题。 嗯。 这个问题很深奥,陆白竞争不过他们,起身离开了。 陆白可以肯定,蒙面人就是总捕头。 奈何,知道又如何? 人证全死了,物证也没有。 不经过衙门,直接去杀了总捕头? 这人城府可深着呢,陆白也有把柄在他手里。 “蝙蝠侠案子,你别把自己折进去。” 在刘孝廉灭门案中,总捕头不让陆白查刘孝廉死因时曾用这句话敲打他。 刘孝廉之死十有八九是总捕头动的手。 那夜,陆白在后院杀人,总捕头在前院用宣纸慢慢杀人。 他还神不知鬼不觉从水鬼迷雾笼罩中逃了出来。 就这一手,是个高手。 总捕头十有八九还是锦衣卫暗桩,在执行什么秘密任务。 这人,得徐徐图之。 譬如一天一张噩梦卡,天天做噩梦,坐到他露出马脚为止。 可惜见效时间短。 他身上有两条人命官司,意味着两个案子,陆白真是心痒难耐。 还是先提升实力转移注意力吧。 翅膀硬了才能跟人叫板。 陆白决定把开武馆这事儿提升日程,于是转身去往县衙所在的大街。 他要抓一些药。 转过巷子,人们议论纷纷,陆白抬头,见一个女人坐在两人抬的软轿上。 她穿一身红衣,露肩,高胸,束腰,长裙开衩,露出两条白大长腿,若隐若现的风情,引得许多人驻足观看,不少人嘀咕谴责不守妇道。 陆白要不是前世见过不少这种,甚至更露骨的打扮,他估计会好好欣赏。 现在,他的目光全被女子怀里的小东西吸引住了。 女子怀里抱着一只黑猫,不带一丝杂色,眼珠子像蓝宝石。 真漂亮! 陆白在药铺抓了一大堆大药,白英,蒲黄,川贝,牛黄,四叶花,七叶莲等,药铺内所有常见的草药他都买了,就为了防止外功药方泄露出去。 九牛第一层为固本,抓的草药以滋补为主,还较为常见。 等到了二层时,所需药材才稀奇。 有些得要陆白出城去采。 陆白从药铺出来直接回了家,身后多了两个担药的小厮。 大黑牛还以为陆白要开药铺。 “快去准备,趁现在有时间,我教你外功。”陆白催促。 顾清欢把银子付了,记在帮内账上。 这些草药要很多银子,陆白现在即使有银子了,听了也觉得肉疼。 但也正常,采药人冒着生命危险出城采药,要再高的价也是应该的。 打发小厮走后,陆白在院子里支口大锅,准备熬药。 “你行吗?”顾清欢问。 练功不是儿戏,她觉得陆白有点儿不靠谱。 “放心吧,我得到的那本书上,记载的很清楚。”陆白拍着胸脯。 他不敢对顾清欢说他已经练成了。 那样太匪夷所思。 虽然顾清欢现在对他功法来源、修炼,早已不在过问。 在熬药之前,陆白先烧一锅开水,让大黑牛洗澡,准备练外功。 “不用。” 大黑牛表示直接药浴就好。 “滚蛋,我怕你脚太臭,影响药效。” 等大黑牛洗的差不多后,陆白提一桶熬好的药汤推门进去。 “陆白!” 顾清欢喊住陆白,“我去,你不方便。” 陆白愣一下,一拍额头,“我常常忘了大黑牛是个女的。” 大黑牛也恍然,“你别说,我也忘了。” 接着,她身子往下一缩,“娘的,老陆你是不是故意偷看我身子。” “滚,脏了眼睛还得洗,我故意个鬼。” 陆白放下木桶,把门关上,让大黑牛自己拿,婶娘提不动。 “老陆,别以为这样我就会以身相许,咱俩不合适。”大黑牛提醒陆白。 “你大爷!” 陆白觉得她澡没洗干净,脸皮太厚,污垢太多。 大黑牛泡够半个时辰,泡的骨头都酥后,陆白让她穿衣服出来,马上举起石锁。 “石锁,这玩意?” 大黑牛指了指脚下,“太轻了,我一只手就能提起来。” 这些石锁还新,陆白定制的。 “不,不是这个。” 陆白指了指旁边,那是一根海碗口粗的柱子,两端挑着一个驴拉磨的小碾盘。 “你就锻炼这个。”陆白说。 大黑牛轻松举起来,觉得也还行,不是很大挑战。 “蹲下马步。” 陆白用竹竿点她膝盖。 力有根,底有盘,这样用力时才沉稳,不至于似浮萍。 大黑牛要保持这个姿势很保持很长时间,一下子有了挑战,她额头渐渐冒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