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重生归来 痛,全身酸痛。 楚灵兮慢慢地睁开双目,眼前白帐青瓦,粉色的棉被带着淡淡的玫瑰香气。 房间的中间摆着一张圆桌,桌上的茶几是墨绿色的,是灵兮最喜欢的颜色。 靠窗的位置摆着一张棋桌,上面还布着没有走完的棋局。 这是自己的闺房!我怎么会在这? 头痛得厉害,楚灵兮摁了摁自己的太阳穴。 “小姐,你醒了。” 定睛一看,是采荷。 “采荷,我还活着?” “小姐,你说什么糊话呢,你就是中暑晕过去了,没什么大事。” “来喝点莲子汤解解暑。” 什么?中暑? 仔细看了看采荷,这穿着打扮好像很小的样子。 “采荷,你几岁了?” “小姐,你是睡糊涂了吗?我和您一样,还有2年及笄。” “13岁,离我出嫁还有2年?” “我这是重生了?” “还有2年,一切都来得及改变。” “哈哈哈哈” “小姐,你这是怎么啦?” 采荷摇了摇楚灵兮的胳膊,确认她家小姐是不是得失心疯了。 “我没事,采荷。” “我只是身体好了,太高兴了。” 至于重生这件事还是不要和她说好,采荷胆子小,万一背过气去就不好了。 有些事、有些人,回忆起来都是痛。楚灵兮的脑海里又浮现了刚刚重生前的那一幕。 “子峻哥哥,待我长发及腰,你娶我可好?” “灵兮妹妹,待你长发及腰,我定十里红妆来娶你!” 耳边还回荡着这些快乐的声音,楚灵兮被抬着花轿来到了陆家门口。 “我们小姐是明媒正娶,怎么能从后门进。” 丫鬟采荷在前面和什么人争论着什么。 “汐月公主是我们爷明媒正娶的妻子,你们这等低妾只能从后门进。” “如果过了时辰,你们就不用进了。” 门口的侍卫毫不客气地说。 过了好久,采荷才用嘶哑的声音对轿子里的人说: “小姐,姑爷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他一定会给你一个解释的。” “没事采荷,我相信子峻哥哥。” 楚灵兮眼里含着泪水,她相信他的子峻哥哥一定不会这样对她的。 先进去再说,他一定会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她知道他是爱她的。 席座上,客人们已经喝得东倒西歪,地上一片狼藉。 主桌上一对新人正在给客人敬酒。 鲜红的长袍马褂让人挪不开眼。这不就是她心心念念、一心想嫁的如意郎君陆子峻吗? 旁边是他的新娘?风姿卓越、身材婀娜多姿,大红的霞帔更显得她高贵庄重。 这就是汐月公主,一个和她抢了她子峻哥哥的女人。 陆子峻看见了从门外进来的楚灵兮,眼底抹过一丝厌恶,但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楚灵兮,你来了。” “子峻哥哥,你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你爱的只有我一人,你娶的也只有我一人。” 陆子峻满脸黑线,他看了看身边的汐月公主。 汐月也注意到了来人,眉头一皱,似乎在隐忍什么。 “灵兮妹妹来了。论礼数明天你才需要来给我敬酒,今天这么早过来了,姐姐我今天分身乏术,赏妹妹酒一杯,喝了就先回去吧。” “子峻哥哥”楚灵兮一步走到陆子峻面前,拽着他的袖子。 “你从来没有和我说过你还要娶别人。” 汐月一声叹息,一字一句地说道: “陆子峻,有些事情现在处理是不是有点晚了。” 陆子峻一个哆嗦,立马甩开抓着楚灵兮的手说: “楚灵兮,我爱的只有汐月,她对我好胜过你千倍万倍。没有汐月就没有我的今天。” 陆子峻说着说着,就往汐月身边靠了靠。 “之所以,还娶你过门,只不过是汐月对你的同情罢了。” 汐月弯了弯嘴角,似笑非笑。 “同情?我要的是你的人,你的爱,不是别人的同情。” 楚灵兮再次抓住了陆子峻的衣袖。 “楚灵兮,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汐月公主已经同意让你过门,以后,你就好好服侍她,做好你的份内事。不然,也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陆子峻再次甩开了楚灵兮。 “子峻哥哥,你不爱我,你可以和我说的,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欺骗我?” “楚灵兮,你看清楚你自己,你又什么值得我去欺骗?” “你费尽心机不就是想嫁给我吗。如今正合了你的心意,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在这瞎闹什么?还不好滚回去。” 陆子峻语气里充满了厌恶。 噗!楚灵兮一口血喷了出来,洒在了陆子峻的红袍上。 啪!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在了楚灵兮的脸上,左脸立刻肿了起来,还有长长的指甲印。 楚灵兮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 采荷跑上前面,跪在楚灵兮面前,死死抱着她的主子,轻轻哭泣。 “小姐。” “楚灵兮,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弄脏皇上亲赐附马的新婚红袍,把你拖出去乱棍打死也不为过。” “念在今日是本公主的大婚,本公主让你跪到祠堂反省,没有本公主的命令,不准起来。” 汐月公主真是大人有大量啊,这妾氏这么不识大体,公主才让她罚跪,真是太仁慈了。 旁边的客人议论纷纷。 “什么皇上亲赐附马?皇上给你们赐婚了?”楚灵兮惊讶不已。 “没错,一个月前皇上就给我们赐婚了。你以为就凭你一个小小京兆府尹的女儿,就能嫁给我们的北冥国的状元!” “你一心想着嫁给你的子峻哥哥,不是告诉过你,嫁过来只能当妾吗。” “不可能,不可能,如果真有这事,父亲一定会告诉我。” “楚将军?”汐月挑了挑眉说。 “他听说你执意要嫁过来做妾,就领命去边疆灭蛮夷去了,到现在还生死未卜呢。” “你胡说!” 楚灵兮想要站起来去抓汐月,可是一脚就被汐月跌飞了,又一口血喷了出来。 “小姐。” 采荷哭得更大声了,手无足措地拿手帕想给楚灵兮擦嘴,被灵兮给挡了回去。 “陆子峻,我就问你一句,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楚灵兮抬起头看着陆子峻。 陆子峻别过头去,毫不犹豫地说:从未。 噗!又一大口血从嘴里喷了出来。 “小姐。我们回去吧,我们先把身体养好。” 楚灵兮摆摆手,示意采荷把她扶起来。 “陆子峻,枉我对你一片深情,错的是我,看走了眼,害了自己,也害了我爹爹。你骗了我的感情,从而骗取我父亲的信任,一路扶持你直到考上状元。你为了你自己的任途,逼走我父亲,侮辱我清誉,害我家破人亡。” “我诅咒你永生永世不得好死!” 噗,又一口血喷了出来,楚灵兮缓缓地倒了下去。 采荷赶紧抱住楚灵兮。 “小姐,小姐。”呜呜呜。 “采荷,对不起,也让你受苦了,来世再见。” 忽地一阵风吹来,坐在椅子上的楚灵兮打了一个哆嗦。 重回一世,上辈子所有的债都要讨回来。 楚灵兮狠狠地拽紧自己的拳手。 第2章:最美初见 采荷见楚灵兮吃了整碗莲子汤,惊讶不已。 总觉得哪里不对,又想不出哪里不对。 一个转身,撞上了来人。 “对不起,老爷”采荷忙跪下。 “起身吧,听说小姐醒了。” “爹。”楚灵兮已经站了起来。 “快坐下,你刚醒来,身子还弱。” “爹,我不碍事。” 楚灵兮看着楚连峰格外亲切。 楚连峰,京兆府尹,破案无数,百姓爱戴。 唯一的妻子难产生下楚灵兮过世,再未续弦, 他将楚灵兮从小当宝贝来疼爱,有求必应。 重生前,楚灵兮曾为了陆子峻和楚连峰多次争吵,每次都是灵兮以死相逼,楚连峰次次退让,帮了陆子峻很多忙。 就因为这,还被同僚弹劾了好几次。 重生一次,楚灵兮暗自嘀咕,再也不会让父亲伤心了。 “爹,我已经长大了,让我来保护你吧。” “哈哈哈,好好!”楚连峰摸摸女儿的头发。 他虽然不知道女儿为何说这话,就当女儿随口一说,女儿病好了啥都好说。 谁曾想,后来居然一语成真了。 帝国三年,皇帝司徒允年仅八岁,摄政王司徒叔田辅佐新王,励精图治、勤勉上进,将北冥国治理得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老百姓们安居乐业、乐得其所。 八月十五,临安街上,灯笼节,热闹非凡。 “卖手饰咯!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哎,这位小姑娘,来买点手饰呗,今天搞活动,买三送一。” 一大早,楚灵兮就卖了好几个手饰,摸摸腰间鼓鼓的袋子,心里乐开了花。还是过节好呀,一大早就比昨天一天卖得多! 楚灵兮心里正琢磨着如何再多卖点,旁边的采荷递给她一杯水,说:“小姐,喝点水。我们为什么要这么累呀,老爷给你的钱还不够花吗? “采荷,你不懂。“楚灵兮儿接过水,咕噜咕噜一口气就喝完了。 “慢着点喝,没人和你抢。”采荷笑弯了嘴。 “花钱容易赚钱难。别看我爹一个月俸禄八百有余,但是府里吃饭的人多,七七八八开消也大,也就所剩无几了。” “小姐,我觉得你突然懂事好多。”采荷一脸崇拜的眼神。 楚灵兮宠溺地弹了下她的额头。 不远处走来三个人,走在最前面的人一身墨色锦衣,雍容华贵。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 后边跟着两个人,衣服料子虽然差了些,但也算体面,两人紧紧跟在左右。 远远望去,像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旁边的小姑娘们像是发现新大陆似地纷纷朝这位公子投去仰慕的目光。 “哇,这是谁家的公子呀,这么好看。” “是呀,是呀,好想认识呀。” “可是他旁边两个人好像很凶的样子哎。“ 容隐一听,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说这话的人马上闭嘴了。 “瞧他身上挂着的玉,是和田玉中的上上品,他一定非福即贵。“另一个人说道。 “不知道哪家姑娘有福气,能嫁给这样的公子,真是好羡慕呀。” 每走几步就会有姑娘来送个手绢什么的,司徒叔田的脸越来越难看。 白墨和容隐知道主子脾气,马上将司徒叔田前面拦出一条道来。姑娘们失望至极,只得远远地朝司徒叔田挥着手。 “回去各领100棍赏。“司徒叔田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 白墨和容隐同时黑线,主子啊,主子,谁叫你这么受欢迎啊,这怎么就成我们的错了。 不过他们可不敢在司徒叔田前表露出来,马上说:“对不起,爷。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 “哎,这位俊俏公子,买个簪子吧。“楚灵兮趁着空档钻了过去,拿着一个镶金簪子递到了司徒叔田面前。 白墨马上制止,“大胆,赶紧让开,别挡了我们家爷的路。” 楚灵兮马上堆起笑容,说道:“这位爷,一看您就是一个胸怀天下、通情达理之人。您的夫人也一定是貌美如花、心地善良。不如带个礼物送给她。” 白墨还要说什么,司徒叔田一个眼神制止了他。 白墨自然明白主人的心思,心里默默为这个姑娘点上蜡烛。 姑娘啊,姑娘,你知道我们家少爷是谁吗?你又可知道“夫人”对咱爷可是个禁忌呀。 啧,啧,啧。得,自己怎么死都不知道。白墨默默地念着。 楚灵兮一看,还以为有戏,马上又说道:“这个簪子可不是普通的簪子,她用金子镶在玉边,简称”金镶玉“。金子代表富贵,玉代表纯洁,寓示着您和您的夫人金玉良缘呀!” 容隐怒不可谒,“我们爷见的好东西多了去了,你这玩意就是个便宜货,还敢来糊弄我们。 楚灵兮看见公子眉头紧皱,面色阴沉,好像马上要发怒的样子,立马改口道,“这簪子还有特殊之处,看这中间的红宝石闪闪发光、晶莹剔透,寓意一生一世一双人。” 楚灵兮眨巴眨巴她的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司徒叔田。 司徒叔田看着眼前这小人儿,一身素色衣袍,乌黑的长发随风飘动,空中带着淡淡清香,肌肤如雪,巴掌大的瓜子脸上一双大眼睛像无公害似地眨着眨着,轻轻地将人的魂魄给吸附了去。 白墨看司徒叔田不言语,马上说,“走,走,走,我们爷不需要。” “多少钱?”司徒叔田问。 呃?定力极好的容隐也莫名地震一震。 楚灵兮可不管这么多,“十两“ “什么,十两。就你这样的货色哪值十两。”白墨气氛地说。 “爷,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夫人一定会喜欢这个簪子的。“楚灵兮知道,只有把这个爷说服才最有效。 “白墨。“司徒叔田说完就大步走了。 白墨马上会意,拿出十两银子换了楚灵兮手上的簪子。 “谢谢这位爷!下次再来!” 楚灵兮乐得笑开了花。 容隐有些纳闷。 主子今天是怎么了,太反常了,明明还没有成亲也不否认,更何况主子明明厌恶即将过门的那位。 啧啧啧,主子的心思真猜不透。 容隐想着想着就跟上去了。 第3章:再次遇见 快到晌午,楚灵兮收拾好摊子,带着采荷来到天下第一楼。 天下第一楼,顾名思义是帝都城里最大的酒楼,楼阁亭榭连绵相接,飞檐画角,俯瞰烟波缥缈的凌烟湖,许多达官贵人也经常来此登高饮酒。 楚灵兮喜欢这里的碧螺春,每回出来总要来喝上一杯。 两个人坐在最靠窗边的位置,静静地欣赏着外面的风景。 大堂最左边的一桌坐着5个大汉,粗布大衣,腰间别着大刀,几个人贼眉鼠眼的,不时东张西望,似乎在等什么。 坐在最里面的汉子偷偷从兜里拿出什么东西往前一挥。 “这是什么东西,这是人吃的吗?“ 背坐着一名身穿灰色马甲的大汉首先喊了起来。 “掌柜的,赶紧过来一下。” 掌柜秦百川听这声音来者不善,皱了皱眉头,但也不敢怠慢,赶紧上前。 “大伙瞧一瞧,什么天下第一楼,居然给人吃苍绳。”坐在左边,穿着黑色马甲的大汉猛拍了下桌子,生气地说。 旁边离得近的食客都抬眼望过去,可不,真是一只很大的苍绳,绿绿的,肥肥的,它正好在一碗鸡汤里。 秦百川已经来到面前,看了眼碗里的汤,大概已经猜出几分,但现在客流最多的时候,而且天下第一楼第一条原则就是顾客是上帝。 思前虑后,这件事情只能淡化处理。 于是,秦百川笑着说:“几位客官,我们这从没有出现过这样的苍蝇,但本店愿意给客官重做一碗汤。“ “你们天下第一楼,拿这样的吃食给客人吃,我们要拆了你们的牌匾。“坐在最中间的棕色大汉义愤填膺地说。 其他几个大汉,说着就朝大门走去。 “今天,我们就要砸了这个招牌,让你们恶心客人。“ “谁敢动我们的牌匾。“秦百川立刻招呼店里的小二,上去阻挡。 “天下第一楼吃食里居然有这样的东西,真是自己砸了自己的招牌。”旁边桌的人也开始附和。 秦百川眉头一皱,心想,看来今天这些人来者不善,不是简单能解决的了。 正想着要去楼上求救。 “酒楼一点错都没有。” 一个好听的女子声音。 只见楚灵兮走了上来,振振有词地说。 “你说什么?”黑色着装的大汉猛地拍了下桌子。 “你又不是这里的主人,你瞎起什么哄。”。” “这件事情不用麻烦主人出来就可以解决。”楚若兮淡淡地说道。 “哦!”灰色着装的大汉笑着说,“怎么解决?是赔钱还是酒店关门大吉?” 哈哈哈,一伙人都哄笑起来。 楚若兮拿了一杯茶,缓缓地喝了一口才开口道: “临安城向来注意饮食卫生,后厨垃圾都送到城外的十里屯统一解决,城里哪来的这么大苍蝇。” “那又怎么样?说明你们后厨太脏了,把苍蝇养得这么肥。“灰色着装的大汉破口而出。 旁边的吃众纷纷点头应和,是有这个可能啊。 “那你口袋里的这个怎么解释?” 不知什么时候,楚若兮已经走到灰色大汗的身边,一把扯出了他口袋里的东西。 那是一个小袋子,里面倒出了好几只和刚才碗里一样的苍蝇。 “哇!” 所有人一片恶心。 “你血口喷人!这不是我们的东西,定是有人栽赃陷害。“黑色着装大汉挡在前头说。 “那你们的鞋子上的这些泥巴又怎么解释?“楚若兮掷地有声地说。 “昨天晚上刚下过雨,大路基本已经干了。可城南那条路年久失修,原本就泥泞不堪,加上没人管理,人踩上去鞋子都会粘上厚厚的黄泥巴。” “那又怎样?”黑色大汉说。 “你们是今天刚从外地过来的。” “你们手上的这只苍蝇叫大头金蝇,比一般苍蝇都长,复眼鲜红,腹部绿蓝色,铜色光泽明显,喜欢潮湿的地方,一般只生存在南方。” 楚若兮扔掉苍蝇袋子,拍拍手说。 旁边有人说道:“城南方向正好通向汴州,前几天我刚从汴州回来,那里确实比我们北方潮湿。” 刚刚还剑拔弩张的几个大汉,见自讨没趣,趁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偷偷往门口溜走了。 就在一楼闹哄哄的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到二楼天字号房门口站着的两个人。 一人墨色锦袍,腰带是黄色的,上面绣着一条四爪蟒,一看就非寻常人家。 此人正是当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司徒叔田。 另一人全身青色宽袍,手里拿着一把折扇,扇子上面的字,观其力而不失,身姿展而不夸,笔迹流水行云,也非出自普通人之手。 他就是享有天下第一才子美称的吏部尚书梅映笙。 “叔田,这帮人一看就是故意来找茬的。” 司徒叔田和梅映笙从小一起长大,现在还一起辅佐新王,两人的关系一向很好。 独处时,梅映笙总喜欢叫他,叔田。 “你猜会不会是二皇子那边的人?” “京城里百姓仅仅知道这酒楼的主人非富即贵,但只有几个皇子才知道,你是这里的主人,一般人都不敢来闹事。” “这二皇子最近是闹哪出?” “哎,你有没有听到我讲话?” 司徒叔田一言不发,转身走进了门,抿了一口茶,才慢慢说道, “刚才那个人很不错。” “谁?那姑娘?” 二十年不近女色的人对姑娘有好感?不对。 肯定是因为这件事办的漂亮,一定是的。 可是,这不是关键呀。 关键是今天这事是谁干的。 “爷!”秦百川已经上楼。 “我已派人跟踪那些大汉。” “发现和他们接头的是晋王府的孙晃。” “正是二皇子身边的人。”梅映笙拳头打在了桌子上。 “叔田,果然还是你沉得住气,马上派人跟着。” 司徒叔田一个眼神飞过去。 “得,你这是胜利者的挑衅!”梅映笙耸耸肩。 让自己的哥们赢一次又有什么关系呢?肯定还有下次机会的。 “继续跟着,先静观其变。”司徒叔田放下茶杯说道。 “待到时机成熟,再给予重重一锤。” “是,爷!” “另外,去查一下刚才那个女子是谁,事无巨细。” “遵命,爷!” 这边的楚灵兮丝毫不知道已经被人“盯”上了。 她正思考着如何赚更多的钱,早日揭开姓陆的真面目。 第4章:坏了好事 楚灵兮是踩着最后一抹夕阳走进家门的。 “小姐,你好厉害呀。今天赚了这么多。” 采荷对灵兮佩服得五体投地。 今天整整赚了20两,要知道,她一个月的俸禄也才2两银子呀。 楚灵兮却没有采荷那么开心。 细算一下,她现在所有的钱加在一起,只有500多两。 “不够不够。” “小姐,什么不够呀?” “姐姐!” 一声清脆的声音打断了她俩的谈话。 “楚灵霜?!” 楚灵霜,楚灵兮二叔楚连樵的庶女。因为年纪相仿,从小,她俩就玩得最好 “姐姐好几天没来我家玩了,霜儿想姐姐就来找你了。” 换做重生前的楚灵兮,一定会被感动地无地自容。 楚灵兮心地善良,不论楚灵霜提什么要求,她都会答应。 可自从经历过上一世,楚灵兮就多了一个心眼。 她一直在思考,为什么皇上给陆子峻和汐月公主赐婚这么大的事,她居然一无所知。 楚连峰不会不告诉她的。 家里其他人不太清楚她和陆子峻的事情。 只有这个楚灵霜。 上一世,她每次见陆子峻,都是带着楚灵霜去的。 可如果是楚灵霜做的,她又是为了什么呢? 楚灵兮百思不得其解。 索性,重生后都没有去拜访过这位堂妹。 没想,她自己就过来了。 楚灵兮转了转戴在手上的珍珠,说: “最近我身体不是很舒服,所以就没来找你了。” 楚灵霜眼珠一转,似乎如释重负一般,连忙接上话,说: “姐姐可好些了?我那刚得了一颗百年人参,拿来给姐姐尝尝可好?” 人参确实是个好东西,有病治病,没病养身。 可是,对还在发育的人来说,那是绝对不能碰的。 更何况楚灵兮刚刚大病初愈,更加虚不受补。 上一世自己怎么就这么笨呢,这点常识都不知道。 听了楚灵霜的话,后来还吃了很多补品,结果身体越补越差。 后来身体每况愈下,吃什么吐什么,就靠一口仙气吊着,才明白是补药吃太多了。 稍稍有点情绪激动,就吐血身亡了。真是太不值当了。 楚灵兮现在真是恨死上一世愚笨的自己了。 当然,她也不想楚灵霜看出切莫端倪出来。 她清了清嗓子,盯着楚灵霜说:“不了,你自己吃吧。我爹说,我还小,人参还不能吃。” “爹爹说,吃多了人会吐血身亡的。” “啊,还有这样的事。姐姐,对不起啊,我不知道的。” 说完,楚灵霜就要哭起来。 “没事的,你拿回去吧。天色不早,再会啊” 楚灵兮说完就想往里走。 “姐姐,呜呜呜,你还在生我的气。”楚灵霜哭得很伤心。 “这话从何说起?” 楚灵兮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以前,我来你家。你总会让我留宿的,现在,你没说两句就轰我走了。” “呜呜呜呜。” “好了好了,别哭了。让别人听见,还以为我怎么欺负你了呢。” 楚灵霜哭的更响了。 好!算你狠! 不过,我也不是那么好说话的。 “楚灵霜,你这是哭哪门子戏,你家就在隔壁,你干嘛非得住我一起。” “不是姐姐。你以前还特别喜欢和我睡一张床的。” 重生前的我还是真是不会拒绝的。 楚灵兮心里嘀咕了下,更加决心要拒绝楚灵霜了。 “不行,我最近身体不舒服,翻来覆去的睡不好,怕影响了你。” 楚灵霜一听这话,心想,原来她不是发现了什么。 还好,还好。 “谢谢姐姐的关心,霜儿知道了,那霜儿空再来看姐姐。” 眼泪说收就收。这会楚灵霜又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了,好像刚才根本不是她哭的似的。 楚灵兮把这个小举动看得真真切切,暗暗给自己捏了把汗。 都说千防万防,家贼难防。楚灵霜这么会演戏,上一世陆子峻的事情肯定和她有关。 说到这,楚灵兮反而静下心来,眉毛一挑,说道, “明天和我一起去游湖吗?” “好的呀,我去” 楚灵霜想也没想就同意了。 楚灵兮按住了自己的好奇心,点了点头。 “好的,那就明日见。” 楚灵霜提着她那极膝的黄裙子,开开心心地走了。 晚饭楚灵兮一个人吃的,楚连峰派人来说,公务繁忙,晚上会晚点回家。 回到房间,楚灵兮又把上一世自己出嫁前的事情,仔仔细细地想了一遍,还是觉得楚灵霜又很多可疑之处。 不行,我不能白白浪费明天的机会。我要出去买点东西。 怕楚连峰晚上过来问话,楚灵兮留了采荷在房门口守着。 自己换了身轻便的衣服出门了。 今天是十五,月圆之夜,又逢中秋,满大街都是灯火通明。 街边有个小湖,湖边三三两两坐着几对恋人。 湖的另一侧停靠着一艘小船。船上灯火阑珊,看起来特别美轮美奂。 楚灵兮刚想往回走,看到有个人鬼鬼祟祟地跑向小船。 摸高儿? 不行,我得跟过去看看。 楚灵兮小跑跟了上去。 只见那人在一个旁人看不到的角落上了船,溜了进去。 船上的灯忽明忽暗,摇曳不定。 那人翻找房间里的柜子,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突然,他拿着一个小盒子准备离开。 楚灵兮一步上前,便和那摸高儿打了起来。 小时候,楚连峰教过楚灵兮一些功夫,虽不是特别精湛,但是防身还是处处有余了。 没几个回合,楚灵兮就抓到了那个盒子。 那人见东西被抢,更加着急了。拿出带来的匕首,直往楚灵兮身上刺去。 楚灵兮一个机灵,用盒子挡了挡,盒子居然破了。 里面掉出一枚戒指。 戒指上有颗珠子,照的房间亮亮的。 楚灵兮这才看清那人面目。 原来还蒙着个脸。 “可恶!” 楚灵兮把盒子一下扔了过去那人用手一档,盒子碎落一地。 楚灵兮趁机捡起了戒指。 楚灵兮大喊,“抓贼了。抓贼了。” 她刚喊完,门外就冲进来一批人,个个都拿着武器,一下就把那人给摁住了。 楚灵兮和那人同时惊呆了。 “呵,来得还挺快的嘛!” “哪里是来得快,我们是守在这好几个时辰了。” 最早进来的白衣花炮的男子说道。 他不是别人,正是尚书大人梅映笙。 “姑娘,你知不知道,你坏了我们的好事。”梅映笙恼火地说。 “啥?这人想要偷东西,我抓住了他,怎么成了坏了你们好事了?”楚灵兮也火起来了。 “把他绑了,关到密室,严刑拷问。”为首的黑衣男子说道。 “是,爷!” 黑衣男子就是让人闻风丧胆的摄政王司徒叔田。 第5章:它的主人 楚灵兮懵了,咋抓个小偷会变得这么复杂。 “你们这是早有埋伏?” “我不知道啊。” 楚灵兮一边说,一边点头哈腰示好。 “爷,这女的怎么处置。” 容隐问道。 摄政王?! 楚灵兮呆住了。 听说摄政王司徒叔田杀人不眨眼,阴狠毒辣,要是谁落在他手上,绝无生还。 楚灵兮心都快跳出来了。 “那个,抱歉啊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态度好点,说不定摄政王就网开一面了。 楚灵兮吞了吞口水,继续说道。 “你看哈,这人也被你们抓了,东西也还没丢,不是也还挺好?” 说着,楚灵兮准备把刚才捡到的戒指拿出来,还给司徒叔田。 “我们哪需要抓这人,我们是要抓他背后的人。你这么一搅和,我们筹划了一个月的布局全泡汤了。” 梅映笙还是非常气愤。 突然,梅映笙盯着楚灵兮说不出话来了。 “怎么会这样!?” 司徒叔田也注意到了梅映笙的异常,也朝楚灵兮看去。 确切地说,是楚灵兮手上的戒指。 刚刚掉在地上的时候,戒指上的珠子只是散出一闪一闪的微光。 可这时,这颗珠子被楚灵兮拿在手心,亮出了五颜六色的光,光芒四射,让整个屋子如白天一样亮堂。 “叔田,你看。” “这是……这女子是……” 梅映笙突然变得语无伦次。 司徒叔田马上走向楚灵兮,想要握住楚灵兮的手。 可是一道很强的光反射过来,身子像是背缠住一般,怎么也前进不了。 司徒叔田看着这个女子,眼底闪过不一样的神色。 楚灵兮看见了大家的惊讶和举动,也很惊讶。 “怎么了这是?” “七彩祥云,七彩祥云!” “姑娘,你打开了七彩祥云。”梅映笙激动地说。 “什么七彩祥云?就这个戒指上的光吗?” “这个不是本来就有的吗?难道你们拿着有什么不同?” 楚灵兮不解地问道。 “我们其他人拿着它都不会亮。”司徒叔田说道。 “它有灵性,只认主人。看来,姑娘,你和它有缘。” 司徒叔田说这话的时候,如果有心人,一定可以看到他那心底一丝丝的温柔。 “我?那真是太有趣了。” 楚灵兮感到三分高兴,七分疑惑。 “这枚戒指有什么作用呢?” “这个我可以告诉你。” 梅映笙打开他的折扇,娓娓道来。 “相传三千年前,有一位仙子来到人间修练,发现民间妖魔鬼怪横行霸道,老百姓苦不堪言。 仙子转动她手上的戒指,戒指散出七彩祥云,发出悦耳的魔音,可妖魔鬼怪听了个个抱头痛哭,无不跪地求饶。 仙子允诺,如果妖魔鬼怪再也不出来祸害百姓,便可放他们一条生路。” “然后呢,这个戒指就是那位仙子的。” 楚灵兮问。 “没错,这可是上古的宝贝,也只有皇室家族才会有这样的好东西。” 梅映笙边说边看了看司徒叔田。 司徒叔田身边的白墨也没忌讳,对楚若兮说道, “我们试过很多次,都无法使这个宝贝亮起来。” “这东西和姑娘有缘,本应送给姑娘。” 司徒叔田开头道。 “不过,没有本王,你活不过明天。” “那就不要给我好了。谢谢哈。” 楚灵兮总觉得这是个累赘。 她好端端的一个人去招惹那么些可怕的东西干吗。 好在她是个经历过重生的人,也就那么见怪不怪了哈。 司徒叔田身边的容隐对楚灵兮一拱手,道: “姑娘,此事关系重大。还望姑娘多多揣摩,能找到开启的方法。 现如今蛮夷横扫边塞,将军死亡惨重。不日,就将攻打我城。 说不定,姑娘还能救国于危难之中。 还望姑娘三思!” 梅映笙诚恳地说道。 “要她一个姑娘做甚,本王亲自去将蛮夷杀个片甲不留。” 司徒叔田袖子一挥,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切,这么瞧不起女子。 楚灵兮嘀咕了一句。 司徒叔田是习武之人,听得清清楚楚,他瞪了一下楚灵兮。 楚灵兮吐了吐舌头。 “叔田,如今蛮夷一直骚扰我们边塞,前去支援的将士死伤无数,不将他们彻底打败前,我们切大意啊。” 梅映笙缓缓地说道。 徒叔田沉默不语。 边塞! 父亲楚连峰! “王爷!” 楚灵兮来到了司徒叔田面前, “要我帮忙可以,不过王爷要允诺我三个条件。” 一道精光闪过楚灵兮的眼眸,然后不见了。 “要帮我?得选保证你自己还活着。” 司徒叔田押了一口茶。 嗯,这茶不错。 白墨似乎看见了他们家爷笑了,微微一笑。 肯定是我看花了眼了。 这有啥好笑的,不懂。 楚灵兮颤了个机灵。 是啊,她现在是唯一能点亮这戒指的人。 就凭她一人,如何活下去,还不被各种势力捏个粉碎? 她还如何去报上一世的仇? 如何去救两年后灭蛮夷而失踪的父亲? 不行,活着最重要。 怎么办? 马上抱大腿!!! “王爷!” 楚灵兮一改刚才盛气凌人的语气,温柔地说, “不知王爷有没有办法,保护奴家安全呢?” 梅映笙一身鸡皮疙瘩。 这姑娘还真是脸皮厚! 楚灵兮不知道梅映笙在笑话她,心里却一直在叫苦。 我今天为什么要来这里呀? 为什么要这么逞强抓小偷呀? 哎,肠子都悔青了。 司徒叔田似乎早就猜到了楚灵兮心里想什么, “这个恐怕有点难的。 疆土这么大,各种势力错综复杂,本王我也分身乏术。” 说完还皱了皱眉头。 “别呀,王爷!” 楚灵兮要哭了。 “王爷您,英勇神武、智勇双全,无人不知,无事不晓。您一定有办法保护我的呀。” 说完,楚灵兮就挨着司徒叔田哭起来,眼泪一把一把的。 旁边的人无不为之动容。 只有楚灵兮自己知道眼泪水没溜几滴。 这戒指本来就是你的东西,你好端端的王府里不放,硬要拿出来。 好吧,拿出来就拿出来,还惹上了我。 那我定是要黏上你了,谁也不吃亏。 终于,司徒叔田很满意地点了点头。 “那行吧!那你就过来做通房丫鬟吧!” “什么?” “什么?” 梅映笙和楚灵兮一同惊讶地喊了出来。 白墨和容隐相互对看了一眼,也是一脸蒙圈。 咱爷不是向来不喜女色的吗? 还说女人麻烦,还不如打几次仗来得痛快。 啧啧啧。 爷的心思可真不好猜呀。 白墨和容隐都为自己捏了一把汗。 第6章:我不同意 这边的梅映笙确特别高兴。 他的老友终于开窍了! 23年了! 终于想到传宗接代了!! 楚灵兮全身炸毛: “凭什么?” “你一个小小京兆府尹的女儿,替本王做事,怎么,不妥?” 司徒叔田眉毛一扬,惟我独尊四个字尽显脸庞。 “我不同意。” 楚灵兮应声道, “王爷,女子和男子应该是平等的。女子的婚嫁应该由女子自己选择的,而不是一种交易。” “男子和女子一定是相互倾慕才在一起的。没有爱而硬生生绑到一块,那就是对爱的侮辱。” “如果我爱你,和你在一起,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如果我爱你,和你在一起,也绝不学痴情的鸟儿,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做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王爷,我的人生由我自己做主,请勿打扰,谢谢!” 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全场黑线。 这是谁给楚灵兮的胆子呀,这世上还没有人敢如此顶撞摄政王。 上次顶撞摄政王的人,现在坟头都长草了呢。 可是,等到楚灵兮走得看不见人影了,也没听见司徒叔田的发怒。 司徒叔田自己也被自己给惊呆了。 他被训了一顿,反而一点也不生气。 这丫头说的,他何尝不知。可现在的他这么做,已经是最好的妥协了。 东宫那位又怎会放弃布好的局,放弃准备好的人? 司徒叔田站在窗口,朝皇宫的方向深深地望了望。 他从衣襟里拿出一个镶金的簪子。 脑海里浮现第一次见面,楚灵兮和他说的话。 “这个簪子可不是普通的簪子,她用金子镶在玉边,简称”金镶玉。” “金子代表富贵,玉代表纯洁,寓示着您和您的夫人金玉良缘呀!” “这簪子还有特殊之处,看这中间的红宝石闪闪发光、晶莹剔透,寓意一生一世一双人哦。” 一生一世一双人! 你要的是这个吗?! 丫头,我该拿你怎么办? 退去了所有人,房间里只剩下司徒叔田、梅映笙、容隐和白墨。 “叔田,今天这事估计二皇子那边肯定马上就知道了。”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司徒叔田深皱的眉头不禁舒展开来。 “封锁今天的所有消息,就当戒指还在本王这。” “让他那边的人以为这边守卫森严,一时半会找不到东西。他还会再次出动的。” “要让他着急,直到亮出真正的底牌,再一网打尽。”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看他怎么逃得过本王的五指山。” 司徒叔田摸了摸手上的玉扳指。 “容隐,派十个得力的暗卫保护楚灵兮。” “是,爷!” “楚灵兮?你是说刚才那个姑娘的名字?”梅映笙不解地问。 白墨向前一拱手,说道, “楚灵兮乃京兆府尹楚连峰的嫡女,年芳13。” “人称‘帝都第一才女’。” “为什么叔田会这么在意这姑娘的底细,还调查这么清楚?” “不是说女人很麻烦的吗?”梅映笙特别惊讶。 司徒叔田懒理梅映笙,抬起大长腿,扬长而去。 梅映笙在后面边追边喊, “哎,叔田。这里面有什么故事,说给我听听嘛。” 这边,楚灵兮气冲冲地回到府上。 采荷不知道情况,也不敢问,只好给楚灵兮泡了壶菊花茶。 楚灵兮咕咚咕咚,一连喝了好几杯,终于消气了。 想想事情的来龙去脉,对那个戒指越来越感兴趣了。 不行,我得找个时间好好研究下这个戒指才是。 离父亲大人去边塞还剩2年不到。如果,我打开了戒指,打赢了胜仗,那是不是,父亲就不用去边塞了。 既然父亲的命运有机会可以改变,那是不是姓陆的那人的命运也可以改变? 楚连峰还没有回来,楚灵兮让采荷到房间休息去了。 采荷开始死活不同意,说要给楚灵兮陪夜。 楚灵兮说要好好睡一觉,谁来也不要进来。就让采荷去隔壁屋睡了。 待采荷走了之后,楚灵兮将戒指拿了出来,左看右看,百思不得其解。 这个不就是一个普通的戒指吗?哪有什么机关? 想不明白,那就翻书。 楚灵兮穿好衣服就来到了藏书楼。 从小,楚灵兮就熟读了孔孟之道和兵法全书。 不过她记得,藏书楼里还有一本很旧的书,上面似乎记载着一些上古神器的始末。 楚灵兮还小的时候翻过一次,但是没看懂,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 翻了半天,终于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这本书。 《上古神卷》。 没错,就是这本书。 楚灵兮翻啊翻,看到了一模一样的戒指图案。 下面还有一些注释。 上古时代,有个叫七彩仙子来凡间历练。 她看见妖魔鬼怪到处伤害民间百姓,给人们的生活带来了无数的痛苦和灾难。 她用自己的心头血打开戒指,顿时,红橙黄绿青蓝紫,七光四射,威力无比。 夺日月之精,藏天地之气。 雷声一响,红光四射,妖魔鬼怪耳聋眼花,四肢无力。 雷声三响,黄光四射,妖魔鬼怪千疮百孔、吐血不止。 雷声五响,紫光四射,妖魔鬼怪全身溃烂、魂飞魄散。 雷声七响,七光齐射,照住其身,立刻化为脓血。 只要是妖魔鬼怪,无一能逃脱。 “哇,这个真是太厉害了。” 楚灵兮赞叹不已。 想想可以用这个打败蛮夷,救下自己的亲人,楚灵兮生出了更多的敬意。 楚灵兮继续往下看。 戒指只认主人,而且需要经常放在主人的心窝旁静养。 但修为不够者会被戒指反噬,祸害众生。 “啊,会被反噬呀。那怎么办?” “咦,怎么不往下写了,咋解决呀这事。” “完了,到时候没人救得了我了。”楚灵兮哀叹道。 “戒指啊戒指,我用心窝窝把你供养着,让你增加灵气,你反过来还想做我的主人。你这不就是典型的恩将仇报吗?” 戒指没有回应。 “哎,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怕这怕那的,就不是我楚灵兮了。” 为了防止有人查到这本书,楚灵兮将她藏在了藏书楼的暗阁里。 她以为万无一失了。 没曾想,司徒叔田的暗卫早就看了个清清楚楚,转身就去汇报了。 第7章:再见故人 第二天一大早,楚灵兮就被敲门声吵醒了。 敲门的是楚灵霜。 她穿着鹅黄色彩绘芙蓉对襟收腰长裙,发髻上插着几根镶着绿宝石的簪子,耳坠也是镶着绿宝石的,脖子上也带着珍珠和绿宝石相间的项链。 “你这是要去哪里?”楚灵兮强忍着自己不要笑出声来。 “姐姐,昨天说好今天一起去游湖。所以霜儿特意打扮了一下,你看如何?” “甚好,甚好,只是……” 还没等楚灵兮说完,楚灵霜就拉着她往外走。 “那姐姐,我们就走吧。” 楚灵霜这么着急干吗呢? 楚灵兮想啊想,突然她敲了敲自己的脑门, “啊,原来如此。” 上一世的今天,她也是和楚灵霜一起去游湖,在那第一次遇见了陆子峻。 楚灵兮对陆子峻一见倾心,从此心甘情愿为他做这做那。 楚灵兮在心里不住地摇头,哎,一声叹息。 楚灵霜是早就认识陆子峻了吗?不然怎么这么巧? 楚灵兮想着想着,就被楚灵霜带上了马车。 温暖和煦的阳光普照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像一面闪闪发光的镜子,让人心情愉悦。 碧绿碧绿的荷叶簇拥在一起,一朵朵粉嘟嘟的荷花,像一位位仙女亭亭玉立地站在荷叶上,或而随风飘舞,或而静静看着来来往往的游人。 这么美的景,这么美的花,却因为要见到不想见的人,心情也变得不美好了。 小亭子里有人在练习书法,周围转来了阵阵掌声。 楚灵兮朝亭子里望了望,再次深深地吐了口气。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不想见的人总是要见的。 楚灵兮给自己定了定心,似乎也没那么难了。 楚灵霜没有看到楚灵兮的小动作,她拽着楚灵兮边走边说, “姐姐,那边好热闹呀,咱们去看看?” “好的。” 亭子里有一张长长的桌子,桌上站着一位年轻的少年,虽是灰布粗衣,但脸上却充满了朝气。 桌子上有一幅长长的字卷,笔墨还没有干,上面写着: 读律看书四十年, 乌纱头上有青天。 男儿欲画凌烟阁, 第一功名不爱钱。 再看陆子峻的字,整行一笔而下,丝毫不受束缚,有如神仙般的纵逸。 楚灵兮自小就熟练书法,也特别喜欢这种不受束缚的字,行云如水,曾经一度以为,字潇洒的人,人也应该是大气、博爱的。 可是上一世的楚灵兮看错了,而且错的一塌糊涂。 这个人哪里只取功名不爱钱的,为了功名可以欺骗一个倾慕他的人。 这个人哪里潇洒大气了,见一个爱一个,那叫风流。 陆子峻感觉到有目光一直盯着他,抬头一看。 入睑的是一位个子不高的小姑娘,穿着一件略嫌简单的腰带勒紧细腰,显出了身段窈窕,也给人一种清雅不失华贵的感觉。 让人看得挪不开眼。 楚灵兮首先挪开了自己的眼。 “姐姐,这位公子写得可真好!” “不知道这位姑娘,可否给陆某提些建议?” 陆子峻走向楚灵兮,向她俩作了一揖。 “这位公子,你我并不相识,我不好乱说。” 楚灵兮别过脸走开去。 楚灵霜对楚灵兮说,“姐姐,你自小练习书法,技法精湛,帝都女子中你自是第一。” “这位公子也写得如此好,一起商讨一下也无妨啊。” “而且我看这位公子也不像坏人。” “公子的字自当是好看的。” “只是少了一样东西。” 楚灵兮淡淡地说了一句。 “哦,少了什么,陆某愿闻其详。” “少了一份势。” “什么,势?” 陆子峻很不解。 “公子的字看起来潇洒大气,运笔如流水,但细看会发现,公子不太注重笔锋。” 楚灵兮走到桌子正前方说。 “姐姐,我看刚才公子是用毛笔的笔尖运笔,而且字大小合适又工整,这不注重笔锋从何说起呀?”楚灵霜也很不解地问。 “字的笔锋除了工整,还有第二层含义,就是要有锋芒和气势。” “古人云:藏头护尾,力在字中,下笔用力,肌膚之丽,故曰势来不可止,势去不可遏。” “古人亦云:凡落笔结字,上皆覆下,下以承上,使其形势处相映带。” “这里的势来势去,或形势映带,又或者筋脉相连,讲的都是书法要内在的、自然而然的,不可中断的。” “势脉、筋脉、气脉,是要行云无障碍。一任自然,就是任势。得自然之势就是得势。稍有牵强就是失势。 “公子书法急于求快,故而忽略了最重要的‘势’。” “公子苦读十年,小有成就,这是任势。” “公子想要功名,一路考到帝都,这就是得势。” “公子还想要更多的功名,可是机会未到,很是着急,在这铺张卖弄,这就是失势。” 旁边的游人禁不住给出了响亮的掌声。 “这姑娘说的可真是有理有据呀!” “可不,这公子很想自己出名的心思全写在脸上了呢。” 陆子峻脸红一阵、白一阵,毕竟文人脸薄,他拍了拍袖子,气氛地扬长而去。 楚灵霜心里暗暗嘀咕,怎么会这样?楚灵兮一直就是个遇到好看的字就爱不释手、爱屋及乌的人。 怎么这次会变成这样? 到底哪里出错了呢? 楚灵兮看到了陆子峻临走前狠狠地瞪了楚灵霜一眼,那一眼,便让楚灵兮看清了一切。 原来,他们早就相识。 原来,上一世的“认识”,一开始就是场预谋。 原来,她身边“姐姐长、姐姐短”的好妹妹,就是一手把她推向深渊的人。 人心真得很可怕。 楚灵兮领着楚灵霜继续游湖去了,可楚灵霜心事重重。 所以,没过多久,楚灵霜就找了个借口先离开了。 楚灵兮知道,她要去找陆子峻,却没有说破。 一个人游湖更加开心! 楚灵兮走着走着,看到旁边有卖糖葫芦的,馋得口水都流下来了。 她迫不及待地走向前去,拿了最大的一串。 刚想付钱,却听卖粮葫芦的老人家说, “姑娘,你不用给钱,已经有人帮你付过了。” “啥?谁呀?” 老人家笑而不语,转身走了。 楚灵兮很是奇怪,连喊老人家好几次也不理,想想无趣。 “估计是老人家听到我刚才的话,很钦佩我的说法,所以免费送我一串。” “嗯,肯定是这样的。” 楚灵兮继续往前走。 殊不知,楚灵兮从一开始,就有人跟在后面。 那人黑色长袍,腰间别着一块玉,晶莹剔透,一看就是上上等的和田玉。上面篆着“田”。修长的手指拿着一把折扇,时而展开,时而合拢。当然不是因为天气热,而是因为主人的心情在改变。 此人正是摄政王司徒叔田。 司徒叔田一早听暗卫报,说楚灵兮在游湖。鬼使神差地放下手上的公文,跑到这里来。 在凉亭里,司徒叔田听到楚灵兮说的那一段话,他着实为这个小姑娘喝彩。小小年纪,书法的精髓掌握得丝毫不差。 小小的脑袋瓜里,不知道还装着什么,会让他刮目相看。 不过,他也看到了楚灵兮对陆子峻的眼神,似乎早就认识,又似乎装作不认识。 司徒叔田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总觉得有一种危机感。 他不知道楚灵兮喜欢什么,就令人包下了这里所有的吃用,只要楚灵兮开口,统统算在他司徒叔田的账下。 看着楚灵兮吃着自己付钱的糖葫芦,心里又舒服了很多。 第8章:倾尽天下 跟在一旁的容隐就苦了,跑前跑后,光付了所有的钱不说。 一会儿看到司徒叔田紧皱眉头,心里咯噔一下。 一会儿又看到司徒叔田眉开眼笑,心里又亮堂一下。 他抬头看了看天,还是万里无云,一脸惆怅。 “爷,你的心思可真难猜呀!” 楚灵兮来到了湖边,忽然,传来一阵笛声。笛声宛如天籁,怡人心脾! 楚灵兮循着笛声走去。 湖的一侧停着一艘小船。 船身是深檀色,船板是桃红色的,船帘是深蓝色,看不清里面有什么。 船的那头站着一个人,双手拿着一只长笛,优美的笛声正是从他而来。 阳光打在那人身上,暖意绵绵,金色的光芒微微四射,那人那湖那景,居然连成一片,看得人忍不住往前走去。 楚灵兮不知不觉走上了船,静静地坐在一旁听着。 一曲吹完,司徒叔田停下手中的笛子,转过头来,看到的是另一幕。 楚灵兮斜靠着船舷,一只手在湖面上摇啊摇,脸上洋溢着从未见过的笑容。 湛蓝的湖水,微微的秋风,温暖的斜阳,美景连着美人,就像一幅画,而画中的人就在眼前,如此温柔,如此娴静。 就因为这一幕,司徒叔从此田深陷其中,一辈子无法自拔。 “发什么呆?”司徒叔田问楚灵兮。 楚灵兮这才抬头看了看对方。呀,摄政王司徒叔田! “没想到王爷对这首《倾尽天下》颇有一番见地。” 楚灵兮轻轻地说。 “血染的江山,怎敌你眉间一点朱砂。负了天下也罢,始终不过一场繁华。好一个‘负了天下也罢’!”楚灵兮摇了摇头。 “本王可以做到。”司徒叔田斩钉截铁地对楚灵兮说道。 “王爷说笑了。”楚灵兮别过头去。 “本王愿意倾尽天下,只愿和你双宿双飞。” 楚灵兮又摇了摇头, “王爷莫再开玩笑了,该说的话我昨天已经和你说过了。” 楚灵兮挥了挥手,准备下船。 可不知什么时候,船已经开动,下不去了。 楚灵兮看了看司徒叔田,一脸黑线。 “随本王游一游湖吧。”司徒叔田转过身去,立于船头。 这次的背影,看起来似乎孤寂了很多。 “这才是摄政王本来的样子,高处不胜寒哪。” 楚灵兮莫名有些心疼。 船来到了湖中间,湖中有个小岛,岛上有很多猴子。 楚灵兮太喜欢猴子了,强烈要求上了岸。 船夫,嗯,确切地说是白墨,给楚灵兮拿了些吃食,让他喂猴子。 楚灵兮一蹦一跳地走在前面,给猴子撒了些吃食。 司徒叔田走在后面,冷冷地看着这些猴子。 白墨知道,爷最讨厌猴子了。所以但凡有猴子靠近,他就举起手里的剑。那些猴子看见这亮闪闪的刀剑,躲得远远的。 楚灵兮也不管他们,自顾自地往前走。 突然,林子里冲出来十几个黑衣人,个个带着大刀。为首的带着面具,一个手势,所有人立刻围攻了上来。 楚灵兮根本还没反应过来,就差点被来人的刀砍到。 幸好年幼的时候,跟着父亲学了几个招式,勉强还能对付。 但是很快楚灵兮就处于下风了。 黑衣人个个武功了得,用刀神速,一看就是训练有素,而且下得都是狠招,招招令人致死。 楚灵兮一个不小心,就被伤到了左手,“啊”的一声,楚灵兮被踢倒在地。 司徒叔田闻声,一个轻功飞过来,将楚灵兮拦在他身后。右手拿着乾坤剑对着来人就是脖子上一划,来人当场毙命。 后面的人蜂蛹而上。 这时白墨也靠了过来,挡在司徒叔田的前面。 “你们是何人,居然敢行刺摄政王。”白墨气愤地问道。 “要的就是你爷的命!”带面具的人说完,又一个往前的手势,所有人又进行了迅速的围攻。 “王爷,我们人少,他们人多,你们先走。”白墨着急地对司徒叔田说。 “本王倒要看看,他们怎么要本王的命,照顾好楚灵兮。”说着司徒叔田冲了上去,和那十几人厮杀起来。 他一个弯腰,躲过了戴面具的人的剑,可还是被划破了衣服。 “小心,王爷!” 楚灵兮着急地喊着。 司徒叔田一个快速转身,来到了那人的后面。 只见他一把抓住那人的左腿,将他笔直地甩了出去。正好摔到树干上,司徒叔田反手扔出一把刀,直击那人心脏,面具人当场气绝。 后面的人一愣,但马上一起又冲了上去。司徒叔田一下腾空而起,站在了他们剑头,然后一个一个飞身转圈,将所有人一剑毙命。 剩下2个人,一看形势不对,想逃跑。司徒叔田一手拿着一把剑,朝两个不同的方向射去,两人同时中剑倒下。 这边的白墨也将来偷袭楚灵兮的5个黑衣人全打趴下了。 白墨翻看了黑衣人的面貌,仔细检查了身体后说, “王爷,是天煞阁的死士。” “天煞阁?你怎么知道?” 楚灵兮问。 “天煞阁的人手臂上都刻着一个骷颅头。”白墨回答道。 “是谁派他们来的?据说,天煞阁从来不做亏本买卖,这定是有人要买你的命。”楚灵兮说。 “没想到,你武功不行,这种消息还知道一些。”司徒叔田朝楚灵兮笑了笑。 白墨石化了,爷这是笑了? 楚灵兮却觉得又被人嘲笑了, “这有什么难的,我又不是足不出户的宫中女子,我爹爹说了,女儿不比男儿差。” 司徒叔田笑着摇了摇头。 “你什么意思嘛?”楚灵兮一个巴掌拍到司徒叔田的胸口。 结果楚灵兮“啊”了一下。 她刚才被黑衣人的剑刺到了,这一撞伤口更痛了。 那伤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肿得厉害,受伤的地方皮肤已经变得青白相间? 楚灵兮觉得一阵眩晕,身体也站不住了。 “我这是怎么了?” 然后就晕倒了。 “白墨,马上回府,剑上有毒。” 司徒叔田赶紧抱起楚灵兮上了船。 “是,爷!” 早在发现黑衣人的时候,白墨就发出了求救信号。 这时容隐他们也已经赶到,他们先互送司徒叔田和楚灵兮回府。 另一边,白墨马不停蹄地跑到尚书令府,请来了梅映笙。 梅映笙不仅文采好,医术也是响当当的,一点也不比当朝的御医差。 不过,他看病全看心情。 不喜欢的人不看。 不认识的人不看。 不高兴的时候不看。 当然,司徒叔田例外。每次司徒叔田找他,一定是很大的事了。 所以,不用白墨多说,梅映笙就拿着医箱快速地往摄政王府赶。 第9章:以毒攻毒 司徒叔田将楚灵兮放在自己的榻上,紧紧地握住楚灵兮的手。 “你千万要挺住。” “为什么梅映笙还不来?” 司徒叔田大吼。 容隐从没有见过自家主子如此失态过。 “回主子,白墨肯定会快马加鞭把梅先生请过来的。” “你快去府门守着。来了,立刻带进来,不得有误。” “是,爷!” 容隐急匆匆地告退了。 司徒叔田心疼地看着楚灵兮,胸口一阵阵的痛。 “楚灵兮,没有本王的命令,你不准死。” 司徒叔田一字一顿地喊叫。 可楚灵兮听不见,她的嘴唇已经开始发紫,脸色相当苍白,呼吸也若有若无。 “楚灵兮,你快给本王醒过来。本王还有很多话要跟你说。” 梅映笙踏进房门的那一刻,看到了司徒叔田头枕着楚灵兮的手,轻轻地自言自语。 他从来没有见过司徒叔田这样的一面。 “叔田。” 他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 司徒叔田猛然抬头,抓起梅映笙的手,说: “你快去看看,你一定要把她治好。” 梅映笙清楚地感受到司徒叔田颤抖的双手。 他也不敢马虎,马上拿出金针,给楚灵兮查毒。 刚刚在来的路上,白墨已经把岛上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也说清楚了楚灵兮是怎么受的伤,有如何症状。 是毒没错了,不过是什么毒,该怎么解毒,他还需要再用金针探一探。 过了一个半时辰,梅映笙终于站起来了。 “怎么样,映笙。”司徒叔田焦急地问道。 “她中的是世间最毒的鹤顶红。只不过她量不是特别大,所幸,我还赶得上保她一命。” “不过……” “不过什么?”听说命保住了,司徒叔田的语气也缓和了很多。 “不过,她体内的毒素没有排清,还需要用药去毒。” “但药材中,我这少了一味药引。”梅映笙说得很为难。 “什么药引?”司徒叔田好奇地问。 因为每年他都有给梅映笙的私人药馆投入很多钱,供他买各种药材。 也是为了方便自己不时之需。 所以,他相信,梅映笙那得药材是很齐全的。 “不,不,不。” “我那的药材是比较齐全,名贵的也不少,但是有一样东西却没有。” “鹤顶红是毒中之王,只有一种解毒方法,就是以毒攻毒。” “但凡女子生产之后,腹内会有遗留的余血和浊液,把这些余露,用干净的纱布去暖,在阴凉处风干,将它揉成面,熬成水,给服毒的人服下去,就可以解毒。” “但只有12个时辰以内有效,否则……” “否则怎么样?”司徒叔田问。 “否则,即便得到了解药,中毒之人也已经等不及了。” 梅映笙叹了口气。 “容隐,传我的口令,派100名护卫,全城搜查。” “但凡有马上生产者,立刻禀报。” “是,爷!” 楚灵兮慢慢睁开了双眼。 胸口闷的难受,一口气想喘又喘不上来,只能一丝一丝地呼吸着。四肢无力。 “我这是在哪?” 楚灵兮看见梅映笙和司徒叔田正坐在一边的软塌上。 “你醒了。”司徒叔田第一个走了过来。 梅映笙也过来了,他拿起楚灵兮的手腕,把了把脉。 然后朝司徒叔田看了看。 “你醒了就好。” “有什么不舒服尽管和我说,我都在。”梅映笙说。 “我这是怎么了?” “这是你的府邸?” 楚灵兮对着司徒叔田说。 “是的。你中了毒,映笙暂时保住了你的命。” 司徒叔田温柔地说道。 “呀,一身鸡皮疙瘩。什么时候,我们摄政王也对我这么温柔啊。” “滚。” 梅映笙一脸无奈的样子。 “你好生休息吧,本王还有完要事要处理。”说完,司徒叔田朝梅映笙看了一眼,走了。 屋子里剩下楚灵兮和梅映笙二人,似乎有些尴尬。 梅映笙受不了这尴尬,索性就把楚灵兮身重何毒,如何解毒告诉了她。 楚灵兮听了之后气愤地不行。“那帮人太狠毒了,居然下如此重手,一个都不放过。” “这个你放心,叔田在,他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至于你这解药,似乎有些麻烦。哪有这么巧的事,今日就有人生产啊。” 楚灵兮倒是不以为然,她总觉得这次自己死不了。 也许是死过一次,就不再害怕死了。 也许是对某人的信任,从心里面的信任,觉得他一定可以找的到。 楚灵兮苦笑一声,她笑自己居然会对一个高高在上,却从未有过啥交集的人如此信任。 人还真是善变。 梅映笙可不是这么想的,“你在想着司徒叔田而笑?你喜欢他?” “啊?”楚灵兮一片惊讶。 “这是哪跟哪呀?我怎么会喜欢上他?” “叔田哪里不好啦?”梅映笙一脸疑惑。 “没有啥好不好的,只是终究不会是我命里的良人罢了。”楚灵兮说的淡淡的,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又仿佛在回忆什么。 “我看你俩有戏。”梅映笙笑得贼贼的。 “梅先生有这雅兴,不如帮我一个忙,如何?”楚灵兮问道。 “什么忙,尽管说。”梅映笙心里想着,要他帮助他老友也不是不可以,只是…… 还没等他偷乐,楚灵兮开口道。“帮我跑一趟楚府,我想见爹爹一面,万一这是最后一面了呢?” 哎,这次轮到梅映笙叹气了。说真的,能不能在12时辰内找到,并且做好解药,还真是难说。 “行吧,我去找人跑一趟。” “哦,不行。府里的人都被叔田派去找生产的女子了。” “得嘞,我替你跑一趟。” 说着,梅映笙就跨门而出,后面传来了楚灵兮感激的声音: “谢谢你!” 这边,飞渊阁,司徒叔田的书房里,白墨和容隐跪在地上。 司徒叔田因为什么事情,气得把茶几扔在地上。旁边,无人敢说话。 “回主子。方圆500里我们都找过了,不是日子还没有到的,就是已经生好了的。” “就找到宫里的这一家。”白墨说完趴在地上。 “你说,太后的女儿朗月公主正在东宫临盆?” “是,爷,千真万确。” 容隐一个作揖,说道, “主子和太后之前约定,您辅佐皇上管理朝政,太后管理后宫一切事务,彼此井水不犯河水。” “朗月公主是先帝生前最喜爱的女儿,太后更是对她疼爱有加,断然不会将女人家生产的这些东西送于她人。” “主子,没必要为了一个没有深交的姑娘,得罪太后,弄得自己一身麻烦。” “本王的事还轮不到你们来议论。”司徒叔田猛地砸了一个杯子过去。 顿时,容隐的手臂血流不止。 “奴才该死。”容隐忙磕头认错。 “备马,本王去东宫会一会故人。” 第10章:她的软弱 楚连峰一听楚灵兮中毒了,饭都顾不上吃,就随梅映笙赶去摄政王府。 “爹爹。”楚灵兮声音很轻,但看见楚连峰来了,还是想要起床。楚连峰连忙制止了她。 “女儿啊,我已经听梅大人说了经过,难为你了。”楚连峰心疼地说。 “如果你有什么不测,我该怎么跟你娘交代,我没照顾好你呀。”楚连峰连连捶胸。 “爹爹,我不怕,别担心。这不是还有这么多人帮忙嘛,一定会没事的。”楚灵兮安慰道。 她知道,这个世上,也只有楚连峰是最在乎她的人。 上一世,她气走了楚连峰,害得他在战场上生死茫茫。 这一世,她一定要护着楚连峰,不再让他有危险。 “爹爹,如果我真去了,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娶几房妻妾,生几个孩子,快活地把日子过下去。娘和我泉下有知,也一定希望你过得好!” “灵兮,你不要说这样的话。”楚连峰不准楚灵兮再说下去。 “想当初,你娘是太师府的千金小姐,我只是一介书生,因和你娘在诗词大会结缘,互相欣赏彼此的才华,互表真心。” “承蒙岳父大人抬爱,成全了我们,从此我和你娘过上了神仙眷侣般生活。” “可好景不长,你娘因生你难产而去,当时,我就想和她一起去的。” “处理好你娘的后事,我来到你娘坟后的悬崖,本想带着你一起跳崖,结束此生。” “是你的哭声,硬生生地把我从悲痛的情绪里拉了出来。看着你哭得涨红了的小脸蛋,我生出一丝不忍来。” “我时常在想,这也许是你娘,希望我让你好好活下去。” “所以,孩子啊,不要再说这些没用的话。为父一定竭尽全力,医治好你,让你健健康康活下去。” “即便是死,爹爹也陪着你!”楚连峰的话深深地烙在楚灵兮的心上。 原来,他的父亲如此深爱着他的母亲,原来他们还有着这么感人的故事。 上一世,楚灵兮一无所知。现在,她知道了。她更尊敬她的父亲了,她为有这么一个重情重义的好父亲感到自豪。 “爹爹,我一定会没事的。”楚灵兮本想好好宽慰下楚连峰,可是突然一个咳嗽,喷出了好多血来。 这可把楚连峰吓坏了。 一旁的梅映笙连忙把了把脉,神情严肃地说, “越来越严重了,我只能暂时封住你的心脉,希望叔田那边能够快一点。” “楚灵兮,你一定要坚持住。” 楚灵兮吞了口血水,笑着说, “无妨,我没事。” 楚连峰也很着急,对梅映笙说,“我听说,太后和摄政王一直不和。今天这种情况,太后是否会帮忙?” 梅映笙摇了摇头,“我也不敢打包票,宫里的事我们也不好乱说。我们只能和时间比赛了。” 楚连峰看了看渐渐消失的夕阳,无声地叹了口气。 待司徒叔田来到东宫的时候,天已经开始黑了。 “微臣见过圣母皇太后。”司徒叔田作了个揖。 “摄政王免礼,赐座。”太后慧雅淡淡地说道,声音温文尔雅,像是百灵鸟一般,让人听了心情愉悦。 说话间,素兰嬷嬷给司徒叔田端来了一张用紫檀木做成的扶手椅,上面还贴心地放了张金丝软垫。 “摄政王许久不见,我这来了一些刚出的蒙顶甘露,不如喝几杯?”慧雅刚说完,素兰嬷嬷就递上了沏好的两杯蒙顶贡茶。一杯递给慧雅,一杯递给司徒叔田。 “太后,臣有事相求。”司徒叔田摆了摆手,示意素兰将茶放下。 他也不来拐弯抹角了,毕竟楚灵兮那边时间紧迫。 “哦,能有什么事情,比你我叙旧还着急,要知道,你我快八年没有一起喝过茶了。” 慧雅说完,喝了一小口茶,继续说道。 “犹记得那时的你我,天真无邪,意气风发。你我相谈甚欢,把酒言欢到天明。” 慧雅越说越兴奋。 “太后,往事本王已经记不清,就不必再说了。”司徒叔田打断了慧雅的话。 慧雅被人从回忆中打断,似乎很不高兴,但很快这种情绪就消失了。 “叔田,之前你我身份有别,现在今时不同往日,择日不如撞日,不如我们重新开始吧?” “太后,请自重。”司徒叔田站起来,背对着慧雅。 慧雅也没有生气,走过去说,“叔田,我知道,你还在生当年的气,怪我没有告诉你,我就是你未过门的二嫂。” “可是,当时我心里真的只有你呀,我并不想嫁给你二哥。” 慧雅想要过去抱住司徒叔田,司徒叔田一个闪身,走开了。 “还请太后自重,这些话真没必要和本王说。” “叔田,你到底要让我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慧雅急得要哭了。 “太后,你我身份不同,就不应该有这样‘不可能’想法。” “当年,本王也是这么和你说的,偏偏你执拗不听,何苦呢。” 慧雅自嘲似地笑了笑,念起了一首诗, “叔于田,巷无居人。岂无居人?不如叔也。洵美且仁。” “叔于狩,巷无饮酒。岂无饮酒?不如叔也。洵美且好。” “叔适野,巷无服马。岂无服马?不如叔也。洵美且武。” “叔田,你信也罢,不信也罢。从头到尾我喜欢的人都是你,想嫁的也是你。可是造化弄人,你我身不人由己,才会由此局面。” “也罢,也罢。既然摄政王态度如此坚定,此事也就不必再议。”慧雅悄悄地抹去眼角的泪水,她不想别人看见她的软弱。 “既然今日摄政王有求于我,不如开诚布公,做个交易,如何?” 慧雅已经坐回椅子,两手平放在膝盖上,正襟危坐,举手投足满是雍容华贵的太后又回来了。 司徒叔田似乎也有些意外,但也没有说什么,作了一个揖,道, “请太后明示。” “帝国三年,在皇上司徒允的励精图治下,北冥国国泰民安,风调雨顺。可近一年,蛮夷多次图谋我北冥国,边塞处处危机。” “皇上尚且年幼,不适合出兵驱夷。朝中大臣各有其职,顾不得其他。” “可边塞如今士气稍弱,迫切需要一个可以代表皇族的人,冲在前头带队迎战。” “不知摄政王可愿否?” 慧雅眯着眼看着司徒叔田,她也吃不准司徒叔田会不会答应。 在司徒叔田进来之前,她就知道司徒叔田来的目的了。 为了一个见了没几次面的姑娘?太不可能了,她认识司徒叔田都快十年了。 慧雅觉得自己提出的条件太苛刻,司徒叔田肯定不会同意的。 正好,她还可以经常见到他,足以。 第11章:嫁给我吧 “可以。”司徒叔田的声音不大,可是慧雅的心却都快蹦出来了。 过了好久,慧雅才缓缓说道,“你决意如此,我也不拦着。” “摄政王劳苦功高,为了辅佐新皇,忙的团团转,是需要有个人来帮你分担分担。” “昭阳郡主芙蓉如面柳如眉,气质若如兰,才华馥比香。是摄政王妃的不二人选。” “先帝还在的时候,就想撮合你们的。现在先帝不在了,由哀家代劳,替先帝完成这个心愿。” 慧雅看着司徒叔田,心里五味杂陈。 当初,先帝在的时候,有意要给他们赐婚,是她,为了自己,硬是拦了下来。 现在和以往不同,摄政王家大业大,身边没个女人也不行。 要有,也得是自己选的人。 想到这,慧雅倒是觉得舒坦很多。 “太后,臣还不想娶妻。”司徒叔田想再次回绝。 “摄政王家大业大,怎能不需要一个王妃来管家。” “更何况,朝中的老臣一个个虎视眈眈,看不得我们孤儿寡母执政天下。” “先帝就这么一个儿子,允儿又还小。司徒家的血脉太单薄了,保不齐那些大臣生出什么事端来。” “叔田,你还是要以大局为重啊。” 慧雅语重心长地说。 “你知道我不会忤逆我二哥,因为我欠二哥一条命。” “作为辅佐大臣,自当为辅佐皇上尽心尽力。不过,我要娶的妻是楚灵兮,而不是昭阳郡主。” 司徒叔田掷地有声。 “恐怕这昭阳郡主你非娶不可了。如今蛮夷多次图谋我北冥国,昭阳郡主的哥哥赵辉云领兵多年、骁勇应战、负隅顽抗,才不至于让蛮夷占上风。” “北冥国刚稳定不久,内忧外患,此时边塞将士的士气坚决不能动荡。” 司徒叔田不语,慧雅就当他同意了。 “下个月初就是黄道吉日,哀家就提前恭祝摄政王天作之合,苦尽甘来吧。” “边关有难,臣定冲在前头、肝胆涂地、死而后已。不过,臣一定要娶楚灵兮的,还望圣母太后成全。”司徒叔田礼节性地作了个揖。 慧雅了解司徒叔田的为人,他说一不二,认定的事情,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心想,好歹能答应娶昭阳郡主就行,就让楚灵兮做个妾,其他的再说。到时候再亲自教教昭阳,她就不信了,这楚灵兮还能盛宠多久。 想到这,慧雅突然觉得头疼。 刚刚后院里,朗月即将临盆,哭闹不止,正心疼地没处发泄,正好司徒叔田来了。这会儿肯定又疼了半天了吧。 “哀家准了,去吧。” 慧雅厌倦了似的朝素兰摆了摆手,素兰走到司徒叔田身边,说, “王爷,麻烦您随我去望月楼休息片刻,奴才马上去取您要的东西。” 再看楚灵兮这边,情况非常不好,楚灵兮的呼吸微弱得厉害,眼睛都睁不开了,梅映笙怎么叫她,她都醒不过来。 梅映笙不禁对着府门大骂,“王爷怎么还不回来啊。” 旁边的楚连峰急得马上朝着某个方向跪下, “云儿,若你在天有灵,保护小兮度过此劫,平安顺心啊。” 楚连峰连连磕头,他真是心疼极了,又束手无策呀。 这时梅映笙突然发现,楚灵兮的胸口有一道亮光闪烁着。 “楚大人,你快过来看。” 梅映笙和楚连峰一起靠近一看,原来是那个七彩祥云之戒。 戒指上的珠子感应到主人气息奄奄,散发出七彩神光,照射在楚灵兮全身。 楚灵兮的脸色渐渐有了起色,手也开始动了两下。 “太好了,太好了,这七彩祥云有灵性,会护主。” “这道七彩神光可以帮楚灵兮再坚持12个时辰,相信那时,叔田一定带回解药了。” 梅映笙差点蹦起来。 “云儿显灵了,云儿显灵了。我们的女儿小兮有救了。”楚连峰也很高兴,差点眼泪水都流出来了。 其实,这七彩祥云的功力可以更大,不过,楚灵兮才将它带回一日,静养不足。 待珠子静养成熟,和主子融为一体,功力更大。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第二天晌午,太阳暖暖地照着,风也不是很大,临安街上还是那么热闹,人来人往,井然有序。可是突然,一匹马飞奔而来,搅得临安街顿时变得一团乱麻。 当司徒叔田马不停蹄地拿着解药赶回来的时候,远远看见自己的府邸整个被七彩神光照着,像是仙子在修炼。 司徒叔田的心都被提起来了,他飞奔过去,直扑飞渊阁,他要知道楚灵兮怎么样了。 楚灵兮有七彩祥云护体,气息正常,司徒叔田给她喂了解药,过了一会儿功夫,楚灵兮就醒来了。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楚灵兮感觉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有人在不停地喊她名字,有人在旁边哭。 哎,她其实一点也不想死。 好吧,既然拿到了解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楚灵兮想的很开的。 重活一世,什么都没有亲情更重要了。 楚连峰和楚灵兮稍稍聊了下,就走了。司徒叔田答应晚点会把女儿送回家,那么他先回京兆府尹看看,有没有什么棘手的案件。 晚点要回家陪陪他的女儿,说实在的,他陪伴她的时间太少了。 之前没有意识到,过了昨晚,心里觉得有空还是要多陪陪家人,一不小心,女儿就长大了。 刚刚,他看见司徒叔田看女儿的眼神特别不一样,过来人一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但是,他有好多疑惑。小兮是怎么认识摄政王的?听说这摄政王不近女色,只好公务。他对小兮是什么感情? 楚连峰边走边摇头,这一切,还是要等小兮晚上回家,再好好问问他。 他的宝贝女儿可不能随随便便就给了人家,哪怕权倾朝野的摄政王也不行,都说后宫女子斗得厉害,他可不想女儿吃这种苦。 “我们小兮只能做那个唯一。”楚连峰自言自语道。 司徒叔田坐在床边,紧紧地握着楚灵兮的手。梅映笙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走了,楚灵兮觉得更尴尬了。 “王爷,你这是干嘛?” “楚灵兮,嫁给我吧!”司徒叔田温柔地说。 “王爷,你又来了,我和你说过……”楚灵兮话没说完,就被司徒叔田用手挡住了她的嘴巴。 “呀,还不让人说话。”楚灵兮觉得莫名其妙。 “不要说话,就听我说。” 第12章:连樵心思 司徒叔田右手从楚灵兮的嘴边拿开,轻轻摩挲着她的左手,说, “做本王的女人,我许你一生荣华富贵,你只要乖乖的,本王也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谁同意了?楚灵兮暗自菲薄。 “你想要什么都可以,除了王妃的位置。”司徒叔田似乎很艰难地把最后一句话说了出来。 “什么?你是让我做妾?”今天司徒叔田的话让楚灵兮太意外,太震惊了。 太和自己的想法背道而驰了。 “王爷,我和你说过的,我无意做你的女人。而且我要嫁的人,只能娶我一个。” 楚灵兮真的被司徒叔田给隔应到了,这人怎么这么拗呢。 “本王说要你,你就逃不掉。还没有本王要不到的东西。”司徒叔田不以为然地说。 “呵呵,呵呵,真是太搞笑了。我不是谁的东西。”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摄政王以德治国,怎么到了自己身边的人,就变成专制了呢。” “在北冥国我可能斗不过你,可我可以去南昭国,去东離国。天下这么大,处处可以是我家。” 楚灵兮推开司徒叔田,很想起床,但因为毒性刚解,全身无力,只能勉强坐起来靠着床沿。 “不管你到哪,本王就派人追到哪,你哪也去不了。”司徒叔田笑了,他这个女人还有点幼稚。 “你!”楚灵兮气得不行。 “我说,司徒叔田,你也太自负了吧。我不会同意的。” “本王一定会让你同意的。”司徒叔田胸有成竹地回答道。 两袖一挥,扬长而去。 “好好休息,本王去书房,有要事叫白墨找我。” 气的楚灵兮一个人在那咬牙切齿。旁边的白墨,看了觉得也蛮好笑的。 主子这个追妻的方法,还真不敢恭维。书里都说,为小人和君子难养也。就这样也行?主子的追妻之路有点远哦。 吃过晚饭,楚灵兮体力已经恢复了很多,白墨护送楚灵兮到楚府。楚连峰、楚连樵、楚灵霜都已在门口等待。 楚灵兮刚踏进家门,就听见楚灵霜声泪俱下。 “姐姐,你这是怎么了?是我不好,不应该提早离开,这样,就能护着姐姐了。” 楚连峰连忙说,“灵霜。不用太在意,不是你的错。” 楚灵兮心生厌恶,但顾及楚连峰的感受,说,“没事,我命大着呢。” 楚连樵说,“小兮,回家就好,回家就好。你可是大哥的心尖宠,大哥一定会保你平安的。” “只是,为什么摄政王的贴身侍卫送你回来啊?你和摄政王在一起?” 楚连樵刚才看见白墨就想问了,碍于礼数,现在都是自家人才敢问。 听说摄政王杀人不眨眼,雷厉风行,而且20多年不近女色。他和楚灵兮发生了什么? 楚连峰说,“小兮游湖的时候碰到了摄政王,后来被一群黑衣人劫杀,小兮中了剧毒,是摄政王找来解药救了她。” “摄政王有愧于小兮,毕竟那些刺客是冲着他去的,不小心连累到了小兮,所以派人送了回来。” “也算是君子所为吧。” 哼,他才不是愧疚呢。楚灵兮不赞同楚连峰的想法,突然想到了某人和她说的话,觉得还是很生气。 “那是那是,小兮还真是冤枉。”楚连樵说。 “听说摄政王要和昭阳郡主大婚了,摄政王府要有女主人了。” 昭阳郡主?就是司徒叔田嘴里说的摄政王妃? “你要什么都可以,除了王妃的位置。”某人的话又在楚灵兮耳边回荡。 哎,我又不嫁给他,我管谁当他的王妃呢。楚灵兮摇摇头。 楚连峰很好奇,“你这是从哪来的消息。” “从宫里传出来的,听说,还是圣母太后亲自撮合的呢。”楚连樵说得跟真的似的。 楚连峰纳闷了,不是白天还看见司徒叔田看小兮的眼神不一样,怎么一会儿就变了。 是自己看错了? 果然传闻是真的,摄政王的心思缜密,忒难猜。 只要不是小兮就好,的确不适合小兮。 楚连峰更加肯定了自己白天对这两人的定论。 可是,多年以后,楚连峰看着自己外孙,经常会想,真的是造化弄人啊。 其实楚连樵还有想法,他继续说道,“摄政王家大业大,就一个王妃会不会太寂寞了。不如,让小兮跟了摄政王?” “不行。” “我不同意。” 楚灵兮和楚连峰同时表态,意见相当一致,真不愧是一家人。 楚连樵笑了笑,说,“好,知道哥哥心疼自家女儿,舍不得外嫁。早就知道,你想招个上门女婿。” “那是当然的,我们家虽然不是特别富裕,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自给自足还是够的。” “自古婚嫁靠父母,靠媒妁之言,但是我觉得那都是错的。” “我们小兮,就找个稳重点的后生,相知相爱,平平安安过一生,即可。” 楚连峰疼爱地看着楚灵兮,刚才的劫后余生,他还心有余悸。 “不,爹爹,我谁也不嫁,就陪着爹爹。”楚灵兮朝楚连峰撒了撒娇。 楚连峰一身鸡皮疙瘩,这父女俩就是这么想不通。 嫁给摄政王不好吗,富贵一生,权势通天。你们不要,我要。 “哥哥,你和小兮的心意我早知道,不过哥哥考虑考虑我们家灵霜啊。” “灵霜再过3年也要及笄了,也该谈婚论嫁了。哥哥,不如,你帮灵霜说个媒,看看摄政王的意思?” 一旁的楚灵霜一听点到自己的名字,还有个摄政王,耳朵都快竖起来了。 她早有耳闻,说摄政王权势通天,富可敌国。她好几次跑去街上人挤人,就是去看一眼摄政王的真容。 今天还是差一点点,真是太遗憾了。 楚连峰问楚灵霜,“霜儿,你可同意?” 楚灵霜脸一红,说,“霜儿全听爹爹的。” 楚连峰觉得楚连樵的话也没什么问题,就说,“好的。我改天问问摄政王,看他的意思。” “谢谢哥。”楚连樵自幼身体不好,在家散养。一大家人一直和楚连峰住在一起,由楚连峰每月给的月银过日子。 楚连峰也一直很照顾这个弟弟,有求必应。连带楚灵霜一起,都很疼爱。 楚灵霜从小就和楚灵兮穿一样,吃一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都是楚连峰的亲生女儿。 楚连樵却想着,要是自己能攀上摄政王这棵大树,就更加扬眉吐气了。 再也不用住在楚连峰家里,更加可以自立门户了。这些年,被自己的好友多次嘲笑,有寄生病。 这次,他一定要让楚灵霜嫁给摄政王。 第13章:为你做媒 第二天一大早,楚连峰就去京兆府尹处理公事去了。 楚灵兮睡到个日晒屁股才起床,“啊!在家的感觉真好!” 吃完午饭,楚灵兮带着采荷来到临安街。 好几天没来街了上,今天特意来逛逛,楚灵兮有新的想法。 上次那些手饰已经卖得差不多了,她想去盘个店,这样可以卖更多品质好的东西。 她和采荷找了好几家,终于看中了一家店,就在天下第一楼旁边,店铺不大,听说主人要去外地,故低价出售。 敲定了价格,付了定金,回到府里,已经是晚饭时间了。 “灵兮!” 楚连峰喊住了楚灵兮。 楚灵兮这才看到家里来了客人,客厅里摆了满满一桌子的菜。 楚连峰站起身,将灵兮拉到自己的身边坐下。 “来,爹爹给你介绍下。” “这位是御史大夫徐大人。” 楚灵兮看了看来人,一身黑色素袍,低调但又不失尊贵。 “徐大人有礼了!” 楚灵兮做了个万福礼,让人觉得很亲切又不失礼数。 “侄女不必客气。” 徐有才笑呵呵地说道, “你父亲和我是同乡,现在又是同僚,都是一家人” “是,徐叔伯。” 楚灵兮微微一笑,改口道。 “侄女真是聪慧啊!” 徐有才不住地夸奖道。 “来来来,有才,喝酒。” 楚连峰今天兴致也很高,你一杯我一杯地喝了起来。 酒过三巡,徐有才和楚连峰便更加滔滔不绝了。 “连峰哪,今天我来这,是受人之托啊。”徐有才拍了拍楚连峰的肩膀。 “哦,有才兄是受何人所托?”楚连峰问道。 “当今圣上的叔叔,辅佐大臣、摄政王司徒叔田。我是来给你家闺女说媒来了。”徐有才越说越开心, “圣母太后责令摄政王和昭阳郡主择日完婚,摄政王请旨,同一天迎娶楚灵兮侧妃。” “连峰老弟,你以后还要多关照关照我啊。”说着,徐有才敬了楚连峰一碗酒,一口下肚。 “有才兄,此话当真?”楚连峰突然清醒了很多,楚灵兮惊讶地都说不出话来了 “哎,这事还能有造假,今日,太后懿旨已到郡主府,按礼数,明日会到你府上。这不,我今天就先来告诉你这个好消息呀!” 徐有才又倒满了酒碗,喝了一大口。 “这可如何是好啊。” “有才兄,实不相瞒,小兮是我的独苗苗,我娘子在世的时候,就嘱咐我,千万不要让她受委屈。” “这些年,我是疼在心里怕闷了,捧在手里怕化了。” “待小兮及笄,我想着给她找个老实本分,只宠小兮一人的后生,即可。” “这摄政王又怎会是小兮的良人啊。”楚连峰百愁莫展。 这边徐有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喝趴下了,根本回答不了楚连峰的问题,嘴里还念念有词, “来,再喝一杯。明日发达了,不要忘记本大人的交情。” 楚连峰叹了一口气。看来,那天他看见司徒叔田对小兮的眼神,未必就是错的呀。 楚灵兮可没那么多愁善感,她现在气得牙齿都快被咬下来了。 她尽量克制自己,希望自己不要给楚连峰太大压力。 “爹爹,你放心。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你不必太担心。我肯定不会嫁的。”楚灵兮安慰楚连峰道。 送走了徐有才,楚连峰去了书房,他要好好想想,怎么帮得到小兮。一个摄政王,一个圣母太后,都不是他一个小小的京兆府尹所能得罪得起的。 楚灵兮和采荷回到自己的住处桃花阁。 推门进去,蓦然看到一双大长腿,正坐在自己的床上,手里拿着自己昨日看的书。 “摄政王好雅兴,这马上要大婚了,不去陪你的王妃,来我这做甚。”楚灵兮给了他无数个白眼,可是对方偏偏不看他。 气死了! “没想到,一个小小姑娘,还喜欢看《孙子兵法》,你这是要去哪里才能施展你的才华呢?”司徒叔田笑了笑,放下了书。自顾自走到桌前,倒了杯热茶。 “哎,那杯子是我专用的。”楚灵兮喊出去的时候,就后悔了。干嘛这么好心提醒他,让他脏好了。 司徒叔田看了看杯子,拿起来闻了闻,继续把茶喝了下去。 “嚒,确实是你的风格。不过,到了本王的府上,定会给你比这好上更多倍的杯子。 司徒叔田放下杯子,又走过去坐到窗边的贵妃椅上,好像准备休息的样子。 “你的脸皮可真厚。”楚灵兮骂道,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谁同意嫁给你了。你娶你的王妃,别来折腾我,我不稀罕。” “本王稀罕。”猛然间,司徒叔田来到了楚灵兮的身边。 一身酒气! 哎,送走一个酒鬼,又来一个。楚灵兮觉得她和父亲楚连峰怎么这么倒霉呢。 “你喝这么多酒干嘛?这还是那个叱咤风云的摄政王吗?赶紧回你府上,和酒鬼也说不清楚。”楚灵兮准备推司徒叔田走。 司徒叔田一把抓住了楚灵兮的手腕,左手把楚灵兮的腰一带,轻轻一下,就摁到了墙角。 “哎,你这是发酒疯了?”楚灵兮动弹不得。 最重要的是,她觉得这个姿势太那个啥了。 一抬头,就看见一双鹰眼一样的黑色瞳孔,高挺英气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丝黑发中,英俊的侧脸和面部轮廓完美地无可挑剔。 楚灵兮盯着那像玫瑰花瓣似的粉嫩的嘴唇,思绪混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你是不是在想,该做点什么?”司徒叔田就这么近距离地看着楚灵兮,清澈的大眼睛,涨了通红的脸蛋,羞涩的小女人神情,让人看了就心猿意马。 “阿兮,你真美!”说完,司徒叔田将楚灵兮红扑扑的小脸轻轻地抬了起来。 最后,终于控制不住诱惑,借着酒意吻上那让他朝思暮念的柔软之上。 司徒叔田浅浅地吻着她,轻轻地吻着她的唇,然后,更深入地探索。 这突如其来的亲吻像暴风雨般的让楚灵兮措手不及,她脑中一片空白。 她的唇异常莹润香甜,司徒叔田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吻着她清甜的双唇,鼻尖飘过她身上甜而不腻的清香气息,他只觉得一向沉稳自制的自己,仿佛随时有可能失控。 楚灵兮下意识地去推开司徒叔田,可每推一次,司徒叔田吻得更霸道,楚灵兮只好放弃挣扎。 第14章:圣旨来了 楚灵兮一个激灵,她抬起右腿,就往司徒叔田的大腿内侧踢去。 司徒叔田没注意,吃痛地一躲,放开了楚灵兮。 “楚灵兮,你……” 楚灵兮生气地说,“司徒叔田,别以为你是摄政王,就可以为所欲为,我不怕你。” 其实,只有楚灵兮自己知道,现在的她手脚发抖。这司徒叔田身长一米八,常年打仗,还练得一身力气。她自己一米六的个子在这人面前,根本就没有还手的余地。 再一个,万一刚才的事情,被别人看见了,那她还要不要清白了。 他不知道清白对女子来说很重要吗,真是太过分了。 “好!好!你给本王等着。”一挥袖子,司徒叔田从窗户飞身离开了桃花阁。 太好了,司徒叔田恼羞成怒了。他一定不会再说要我做他的女人了。叫你惹我,本姑娘可不是好惹的。 楚灵兮心里乐开了花,心想着,原来以为很复杂的事情,就这么简单给处理掉了,心情美美地去睡觉了。 这边司徒叔田黑着脸坐在飞渊阁的书房里。 他一想到刚才的那一幕,直摇头。自己真是大意了,居然让一个小姑娘着了道。 小姑娘一定以为自己就会放手了,呵,真是幼稚。这世上哪有我司徒叔田没做成功的事。 案几的旁边站着一个人,正是刚刚喝的烂醉的御史大夫徐有才。 他两手向前一揖,对司徒叔田说,“王爷,今日晋王设宴请您过府一叙,的确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臣派人盯着他的手下孙晃,果然看见他鬼鬼祟祟进了王爷您的府上。” 司徒叔田点点头,“本王已经知道了。晋王妄想用调虎离山之计进本王的府邸,简直痴心妄想。本王的府邸可是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容隐,去给司徒恭送份礼,晋王府后院柴火太多,容易走水。” “另外,先给孙晃见点血,让他在地牢里多待个几天。” 司徒叔田猛地把一本书扔在了桌上。 “是,王爷!” 容隐听到吩咐,就下去了。 “白墨,吩咐下去,继续盯着慕容洵候和晋王,有碰到风吹草动即刻来报。” “新皇登基不久,朝中局势还不够稳定。最近边塞战事又吃紧,朝中一切以安稳为重,切勿让他们钻了空子。” “是,王爷。”白墨也退了下去。 徐有才想到了自己醉酒楚府一事,看了看司徒叔田才说道, “王爷,按您的吩咐,今日我打听过了。楚连峰也不是不会同意,只是对东宫送来那位很提防,怕自家女儿吃了亏。” 徐有才,早年入京为节都使,掌管帝都粮草。因为年轻气盛,几年前又遇山西振粮之事,和晋王司徒恭的手下孙晃起了冲突,便被撤了实职,贬为荆州刺史,一直不得重用。 后来司徒叔田到荆州追查黑衣人背后的组织,觉得徐有才是个忠心耿耿之人,便收为己用。 徐有才也确实很有能力,很快被提拔到御史大夫,成了司徒叔田的心腹之一。 司徒叔田听了眉头一扬,心里豁然开朗。 没错,东宫那边之所以嚣张,就是身边的人个个位高权重,随便谁都比京兆府尹官职大。 楚灵兮嫁过来之后,身份低微,确实会受太多不必要的委屈。 “徐大人,依你所见,该如何处理?” “王爷,倒不如,给楚连峰升职,一来给楚灵兮的娘家攒足士气,另一方面也算给朝中扩大自己人脉。” “现在,满朝文武大臣,有一半都是丞相慕容洵侯和晋王的人,我们不得不防啊。” 徐有才补充道。 “楚连峰是你的同乡?”司徒叔田问。 “回王爷,是的。我自小和他住在一个村子,后来又一起高中,来帝都为官,对他是知根知底。” “他就娶了慕容云一房正妻,也就是楚灵兮她娘。她娘生楚灵兮难产死后,楚连峰再未娶妻。” 司徒叔田听了便想起了某女的话, “男子和女子一定是相互倾慕才在一起的。没有爱而硬生生绑到一块,那就是对爱的侮辱。” “如果我爱你,和你在一起,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如果我爱你,和你在一起,也绝不学痴情的鸟儿,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做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女。” 楚灵兮,本王一定会让你爱上我的。司徒叔田想着想着,就想站起来,突然大腿内侧一阵疼痛,不得不又坐下。 真是只狐狸! “徐大人分析得很有道理,本王走一趟宫里就是。”司徒叔田朝徐有才摆了摆手。 第二天晌午时分,徐有才带着太后身边的素兰嬷嬷和皇帝身边的小桂子齐齐来到楚家的大厅。 楚连峰和楚灵兮赶紧跪下接旨。 先是素兰兰嬷嬷, “传太后懿旨,京兆府尹楚连峰之嫡女楚灵兮:才貌双全,秀外慧中,性行温良,深得哀家之心。特晋封为:摄政亲王侧妃。下月初八,送入摄政王府。 楚灵兮呆住了,为什么还是要嫁?怎么不按常理走的? 接着轮到小桂子,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京兆府尹楚连峰,勤勉公务,为国分忧,功绩累累。着即册封为兵部尚书,即日上任。钦此。” 楚连峰连忙跪谢,可是接了圣旨,他也很疑惑。 “这是怎么回事?”待送走两位宫里来的人,楚连峰将徐有才拉到书房询问。 “连峰兄,朝中局势你可能不是很清楚,我来和你细说一番。”徐有才认真地和楚连峰说。 楚灵兮在房门外等楚连峰和徐有才,她想要一个答案。 为什么摄政王一定要娶她?她哪里好了,就入了大魔王的眼。她改还不行吗? 楚灵兮急得要哭出来了,不行,我得自己想办法。 摄政王府门口,士兵拦住了一个青衣女子。青衣女子吵着要进去,士兵不让,说没有通报。 刚路过门口的白墨看到了,定睛一看,赶紧上前。 原来青衣女子正是楚灵兮。 “啪!” 司徒叔田的桌子被人猛地啪了一下,甩在面前的是一道圣旨。 不用抬头就知道来的是谁了。司徒叔田看到了门口的白墨朝他摆了摆无奈的手势。 “主子,我也拦不住啊。” 其实,白墨根本没拦,这几天他跟着主子,看得很清楚。主子对这个楚姑娘不一样! “司徒叔田,你什么意思?”楚灵兮气愤地问。 “没规矩,见了本王乱拍桌子,还直呼本王名号。真是……” 司徒叔田整了整袖子,坐端正说。 “我管你什么真是,我就问你,你干嘛死皮赖脸地非要娶我。我都说我不嫁给你,你听不见啊。” 第15章:本王付钱 楚灵兮气得大声哭了起来。 司徒叔田慌了,“嫁给本王哪里委屈你了?本王在你心里就如此不堪?” 楚灵兮没理他。 “你有没有想过,现在的你非常危险,一旦被人发现你身上的秘密,你有什么能力保护自己。本王说过,没有本王的保护,你活不过明天。” “纵使,本王已布置十个暗卫保护你。不过,这枚戒指的威力太强大,诱惑太多,一旦保管不慎,北冥国将危在旦夕。本王不得不将你留在身边。” 楚灵兮还在哭。 “即便本王娶了你,但是本王承诺不会碰你。你尽可像从前一样,做你自己喜欢的事情。” 楚灵兮愣住了,原来司徒叔田一直是替自己的安全着想,自己还误会了他这么久。 真是有点尴尬哈。楚灵兮不好意思地擦了擦眼泪。 戒指只有自己能打开,虽然她已经知道了它的打开方式,但也是翻书而得知,真正的实力也没有见过,不知道自己能否掌控得了。 况且,万一别人把自己抓去,成了别人的傀儡,做出伤国害民之事来,那岂不了遗恨千年。 司徒叔田是北冥国第一武将,而且心计了得,除了他没有谁是更好的“保护伞”了。 算了算了,还是先抱大腿再说,能多活几年是几年。 想到这,楚灵兮也就不尴尬了。我不尴尬,别人就不尴尬哈。 “是这样啊,那我考虑考虑。”楚灵兮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翘起个二郎腿。 司徒叔田眼睛一眯,心里在偷笑。这女人真是太好对付了。 自以为收拾得了楚灵兮的司徒叔田,却在几年后被另一个女人收拾得服服贴贴的,楚灵兮大笑,谁叫你当年骗我来着,活该。 楚灵兮不放心地盯瞩了一句,“说好的,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互不干涉。王爷切莫说话不算话,不然,我可是要把你的府邸掀翻了个天。” 司徒叔田自认这个楚灵兮能够做到了,假装认真地点了点头,人却来到了楚灵兮身边,搂着楚灵兮的腰,说, “一切都听夫人的。” 额?哪里不对? “哎,你说话就说话,靠这么近干吗?”楚灵兮瞬时红了脸,转身跑了出去。 她没看见司徒叔田在后面贼贼地笑着。 白墨和容隐站在门外,看见这一幕,相视而笑,“就知道这姑娘和别人不一样!” 楚灵兮没有直接回楚府,她来到了上次盘下来的店铺。 采荷叫了些人在打扫卫生,楚灵兮准备去买点东西再装饰装饰。 另外,她还要去下城西的大胡子铁铺,把自己连夜画好的首饰图纸给送过去,之前已经和大胡子谈好价格,还需要再敲定下细节。 楚灵兮给自己的店铺取了个名字,叫“独一无二”。 楚灵兮越来越觉得这件事情对自己的重要性了。如果搬到摄政王府住,不好意思再问楚连峰拿月银。口袋里没有钱,寸步难行啊。 她可不想问摄政王要钱,说好井水不犯河水,省得以后还欠下人情债。 最重要的是,她还要去复仇! 处理好自己的事情,楚灵兮顺便去其他首饰店铺逛一逛,也好学习学习别人的经验。 不知不觉来到了“听雨轩”。 听雨轩是帝都城最大的首饰店,这里的东西都非常昂贵,平常都是一些达官显贵才会来这光顾。听说这里的老板是某个皇子,具体是谁,上一世的楚灵兮也未曾打听过。 楚灵兮看中了一款金钿,粉蓝粉蓝的花瓣,中间镶着大大的绿宝石,周边点缀着几颗小小的翡翠。东西不大,但看起来特别精致。特别是那颗绿宝石,质地通透,毫无裂痕,是宝石中的极品。 楚灵兮刚要问老板这个多少钱,却见一个粉色长裙的姑娘指着楚灵兮手上的金钿,对小伙计说,“这个给我包起来。”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楚灵兮闭着眼睛都能认识的汐月公主。此时的她,应该还和陆子峻不认识吧。 “为何抢我东西?”楚灵兮问。 “大胆,你这刁民,也不看看我们家小姐是谁,和我们家小姐抢东西,你还不配。”汐月身边的静儿说。 “我问你为什么抢我东西。”楚灵兮看着汐月,一字一句地说。 “这位姑娘真是说笑,这里的东西,向来都是我先选的,何来抢一说。”汐月看了看不远处的掌柜刘全。 刘全一开始就看到了汐月公主,这会一看眼色,马上就迎了过来。 “这位姑娘,不如你去看下别的吧。” 刘全看这姑娘面生,衣着朴素,想是府里也上不了什么台面。 楚灵兮可没这么好说话。 “这位姑娘来之前,是我先看中的,并且我拿在手上。怎么就成了我抢你的东西。” “即使你喜欢,也要有个先来后到。你再怎么尊贵,也要讲规矩。” “规矩?呵,我们小姐是汐月公主,是当朝皇上的亲姑姑。我们公主就是规矩。” 静儿趾高气昂地说。 真是醉了,来了一个司徒叔田自以为是,又来了个公主自以为是,天下全是司徒家的了。 “当今皇上推崇亲民政策,上至文武大臣,下至皇亲国戚,都要求把百姓摆在第一位。你说你是公主,难道就是这样亲民的?还是想抗旨不遵不成。”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姑娘,不就一个首饰吗,还和抗旨不遵连成一块了。 汐月嘴角一翘,“我看姑娘未必买得起这款金钿,我这是替你解围呀。” “谁说我买不起的,掌柜的,这个多少钱?”楚灵兮不以为然。 “这枚金钿做工精湛,宝石可遇不可求,故世上仅此一枚,卖一千两。” 一千两?楚灵兮吓到了,别说一千两,就是一百两她都舍不得。 哎,怎么办,话都说出去了,关键所有的钱加一起也没这么多钱啊。早知道就不说那么多话了。 汐月看到楚灵兮不语,便更加肯定她买不起。她朝静儿使了个眼色。 “我说你买不起就是买不起,瞧你这身衣裳,也不配戴这么金贵的东西。” “莫不是你只是来看看的,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的东西吧。” 静儿更加得意了,说着就要去楚灵兮手上拿金钿。 旁边的人都偷偷地笑了。 “这个本王买了。”司徒叔田带着白墨走了进来。 白墨上前给刘全一张一千两的银票,刘全点头哈腰的。 今儿什么风把摄政王给吹来了,真是好兆头。 “三哥?你怎么来了。”汐月看见司徒叔田很开心。 “你是准备送给我吗?”因为她觉得这里,除了她还有谁会值得司徒叔田买这个金钿的呢。 司徒叔田走到楚灵兮身边,拉着楚灵兮的手,对汐月说, “本王的女人想买点东西,当然是本王来付钱了。” 第16章:毁她清白 汐月走到一旁,拉开司徒叔田,撒娇地说,“三哥,你是不是搞错了,昭阳郡主才是你的摄政王妃,这个女人算什么?” “她是本王的侧妃,楚灵兮。” “她就是楚灵兮?”之前,汐月在东宫听母后提起过,这就是那位司徒叔田为了她,宁可去边塞灭蛮夷的楚灵兮? 弯眉粉唇,身材凹凸有致,素色的衣袍将所有的优点展现得淋漓尽致。 个子不高,但好在比例协调,多一分就雍容华贵,少一分就婀娜多姿,让女人看了也讨厌不起来。 “三哥,她一个妃妾而已,非要和我抢同一个金钿,我这不也是怕她拿不出那么多钱,丢了三哥的脸面。”汐月说得很委屈。 汐月这么一说,司徒叔田想起来了。 刚刚他和白墨去天下第一楼办点事,刚好看见楚灵兮的影子进了听雨轩,想着自己从未给她买过什么,就凑过来看看。 京兆府尹的月银他是知道的,确实,楚灵兮身上没有多少钱。 “白墨,得空去府上取一万两银子给楚妃送去。切莫让别人觉得,本王府上的人连个金钿都买不起。”司徒叔田掷地有声地说道。 “是,爷。” 汐月听了,心里更是火冒三丈。 不要说她还没过门,就是过了门,这月银还不是应该由她的表妹昭阳郡主给的吗? 这楚灵兮,凭什么? 楚灵兮也觉得很不妥当,当即拒绝, “王爷,不要说你我尚未成亲,即便我嫁于你,我也不会花你的钱的。” “那你要花谁的钱?”司徒叔田很生气。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会自己挣钱自己花。”楚灵兮笑了笑说。 “真是个笑话,”汐月说,“俗话说,住家从父,出嫁从夫。你嫁入摄政王府,自然要一心一意为王爷着想,哪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更不要说总是抛头露面,成何体统。” 旁边看热闹的人也纷纷点头呼应。 没办法,这是个男人做主的世界,楚灵兮也很无奈。 “本王的女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说完,司徒叔田就拉着楚灵兮的手离开了。 留下汐月一人,气得直跺脚。不行,她要马上去和堂妹昭阳郡主好好说道说道。 “王爷,谢谢你替我解围,不过,我确实买不起这个金钿,这个金钿还给你吧。” 待他们走到一个转脚处,楚灵兮就甩开司徒叔田的手,说道, “给,拿去送给你的王妃。” “你不就是本王的王妃吗?”面对楚灵兮,司徒叔田特别温柔,因为他知道这个小女人的脾气,不能硬着来。 “王爷,我只是你名义上的侧妃。我不想亏欠你什么,所以你拿回去吧。” 司徒叔田还是没有接。 “就当本王送给你的嫁妆了,只要不是还给我,任由你处置。” 不等楚灵兮说话,司徒叔田继续说道, “如果你想谢本王,今日戌时来街边的湖心亭,本王自会告诉你答案。”说完,他袖子一挥,带着白墨走了。 什么鬼?为什么我一定要去? 切!楚灵兮转身就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 哐当!楚连樵还没走到楚灵霜的房门前,就听到里面一阵瓷瓶碎地的声音。 看到楚连樵来了,楚灵霜更是控制不住地哭了起来。 “爹爹,楚灵兮明明说不想嫁给司徒叔田的,伯父也明明说会替我去讨亲的。怎么突然间就成了楚灵兮做侧妃了?” “爹爹,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凭什么所有的好处都让楚灵兮拿去了。呜呜呜呜” 一旁的柳氏抱着楚灵霜不停地安慰着。 楚连樵心疼地不得了,他就一个正妻柳氏,俩人就得了这么一个闺女,自小就很宠爱。 “女儿啊,这口气为父也咽不下去。你放心,既然楚灵兮不仁,就别怪我们不义。” 楚灵霜止住了眼泪,问“爹爹有什么办法?” “如果,楚灵兮失去了贞洁,那么她还有什么脸面嫁给摄政王?” “爹爹,你的意思是找人毁了她的清白?” “没错,到时,楚连峰拿不出女儿出嫁,就是抗旨,那是满门抄斩的大罪。只能求我们霜儿嫁过去了。” “没错,女儿。”柳氏同意楚连峰的说辞, “最后嫁过去的一定是我们霜儿。” 楚连霜听了也觉得非常有道理,同时她也想到了一个人。 “爹爹,我想到了一个人。” “哦,谁?” “陆子峻。”楚连霜笑了笑说道。 “陆子峻?就是你之前说过的那个穷书生?那真是便宜他了。”楚连樵弹了弹身上的灰尘。 “这个陆子峻,人穷志长。一心想攀高枝,女儿和他见过一两次面,发现他有心想和楚灵兮搭上关系。” “如此一来,也帮了姨娘的忙。”楚连霜解释道。 柳氏一听,立刻也来了精神。 “是啊,你表哥还是很有才华的,就是没有机会。” “以后等他进了楚府,那还不是得听你老爷您的,到时候,楚府真正的主人是老爷您哪。” 楚连樵觉得,今天的这个计谋是他这辈子计划最好的一个,忍不住连腰板都挺直了许多。 这么些年总该轮到自己了,他楚连峰凭什么霸着楚家之主不放,等他女儿飞龙腾达,呵呵。 黄昏时分,天下第一楼墙边拐角处,站着一男一女。 “表妹,你确定这样可以?”问的人是陆子峻。 “当然没问题,待会我带你进府,就说拜访我母亲,你姨娘。” “我也会把楚灵兮叫过来,到时候,在她饭菜里加点料,再将你俩关在一起。等到明天天亮,一切都是我们说了算。” 楚灵霜信心满满地说。 “行,这次就听姨夫的。这个楚灵兮,早听话就不会受这罪了。” “表哥,你这还心疼上她不是?”楚灵霜不高兴了。 “算了,不跟你计较。走吧。” 陆子峻随着楚灵霜回到了楚府。楚连峰早就差人,去请楚灵兮到后院吃晚饭。 “不去,那饭我吃不下。”楚灵兮对采荷说。 采荷为难地说,“小姐,老爷最心疼这个弟弟,你还叫他一声叔叔,不去会不会不好啊?” “有什么好不好的,你以为我吃的是饭,那是鸿门宴。” 楚灵兮边吃着瓜子边吐壳。 “什么鸿门宴,小姐,哪有这么可怕?” 采荷虽然是个丫鬟,但自小随着楚灵兮,也看过不少书,认识不少字。 就是人胆子小了点,天生的,没办法。 “噗嗤!人心最可怕!” 上一世楚灵兮吃了他们父母俩多少亏了,不就是欺负她心善吗? 这一世,她绝不会犯同样的错误。 第17章:不胜酒力 犹记得上一世,他们父母俩摆桌请她过去吃饭,她屁颠屁颠就过去了。 饭桌上还看见了陆子峻,更是迷得团团转,不小心中了他们的合欢散,被带到柴房和陆子峻关在一起。 虽然楚连峰及时赶到,没有发生意外,但是从此楚连峰就再也没搭理过楚灵兮了。 再来一次,还会让你们得逞?哼,我就不姓楚了。 楚灵兮暗暗思索,终于想到了一个好计策。 在一个水平如镜的湖面上,湖水清澈碧绿,仿佛一块碧玉,夕阳洒在湖面上,仿佛铺上了点点金子。柳树的枝条被微风一吹,像一束束轻盈的头发一样,随风飘舞。 一个紫衣少女笑吟吟地站在湖边上,肤光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在湖面上转了几转。这少女容貌秀丽之极,当真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 只听她道,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yù)雪霏(fēi)霏。” “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昭阳,原来你来这吟诗了,让我好找。”说话的是汐月。 “汐月公主,有礼了。”昭阳客气地说。 “昭阳妹妹,你我既已姐妹相称,就不必太拘束。” “是,汐月姐姐。” 汐月特别喜欢和昭阳相处,一个是因为赵辉大将军是先皇司徒叔奕的亲信,如今又是当今皇上司徒允的亲信。 另一个,当然是昭阳要嫁给摄政王做正妃,而刚好她不喜欢楚灵兮。 “下个月就要成婚了,你可准备好了。”汐月是真的关心她。 “姐姐说笑了。这等事情自然是府中老人准备,女儿家又岂能知道那么多。” “哈哈,也是,你只要开开心心地准备做你的新娘就可以了。”汐月自己也没有成婚,也不知道里面的繁文缛节,就当自己随口一问罢了。 “你知道那个楚灵兮吗?”汐月问。 “可是那与我一同嫁入王府的女子?”昭阳问。 “没错。” “不曾知道。” “我今天刚见过,我跟你说,那女子可真不是一般地难缠。”汐月将早上的事情说了一遍,当然还不忘记添油加醋一番。 “你看,她这么不蛮不讲理,还死皮赖脸地叫王爷替她付钱,可真是丢了你们摄政王府的脸面。”汐月还不忘总结一句。 昭阳当即红了脸,“姐姐说笑了,我这还没有过门呢,府中大事自然是王爷自己做主,哪轮得到我来说三道四。 汐月没明白她的意思,只当是她说自己,就说,“啊,知道你脸皮薄。我这不是来提醒你了么,以后可以防着点这楚灵兮,她可不好对付。” 昭阳笑了笑说,“自古女子出嫁都要听夫君的,如果王爷对她无意,那我做什么不都只是浪费力气罢了。” 汐月这下听懂了。 没错,只要抓住司徒叔田的心,还怕那些莺莺燕燕不成,更何况,这昭阳要姿色有姿色,要文才有文才。 要不是去年诗词大会,昭阳得了重病起不了床,不能参加。就凭楚灵兮,还真不一定能成为帝都第一大才女呢。 汐月突然想起了太后嫂嫂交待给她任务,便小声跟昭阳说了起来。 说得昭阳脸红一片、白一片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汐月是过来人呢。 到了晚饭时间,楚灵兮故意磨磨蹭蹭,直到天黑了才摸了过去。 刚踏进楚连樵院子里,就看屋子里点起了蜡烛。 因为楚连峰月银不多,府里人多,开销也大,故规定晚上府里一次只能点一支蜡烛。 借着微弱的灯光,楚灵兮在楚连樵三人的簇拥下坐了下来,发现桌子对面还坐了个人,盯睛一看,原来是陆子峻。 “叔叔,这位是?” “哦,小兮,叔叔给你介绍下,这是你婶婶的外甥,陆子峻。” “他自幼苦读经书,满腹经纶,特别是书法技艺精湛,这次准备来帝都谋个一官半职。要我说,他这么有才,以后一定是出人头地。” 满腹经纶又怎么样,出来害人有什么用,还不如不读书。 楚灵兮只是朝陆子峻微微点了点头。 “来,小兮,今天既然这么难得,不如干了这杯酒,大家也是有缘哈。” 柳氏有点着急,想让楚灵兮赶紧喝了这杯有药的酒。 楚灵兮可一点也不着急。 “婶婶,叔叔说霜儿表哥有才,上次我也看过他写过一幅字,不过当时不认识他就是你的外甥。” “今天,既然有缘坐在同一桌,择日不如撞日,不如我们来玩行酒令如何?”“我今天还带了新酿好的桂花酒过来,你们输了,大伙儿喝我带来的酒,我输了喝这桌子上的酒,如何?” 采荷将手里拿的一壶酒递给了楚灵兮。 楚连峰特别喜欢喝酒,又最喜欢喝桂花酒,他没意思,反正楚灵兮喝他们准备的酒就行。 他似乎闻到了浓浓的酒香。 “好,好,好,小兮有心了。” “那我们定个数,从子峻表哥开始,依次是母亲、父亲、姐姐,再是我。” “想想都很好玩呀。”楚灵霜也加入了进来,比才华我不管谁厉害,我想知道你楚灵兮酒喝下,去会变成什么样,楚灵霜在心里狠狠地说。 “今日我带来了桂花酒,不如我们以花为媒,做行酒令吧。”楚灵兮说。 “那我就开始了。”陆子峻清了清喉咙说道, “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姨娘请喝酒。”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幅帐暖度春宵。叔叔轮你喝了。”楚灵兮道。 “春风桃李花开日,秋雨梧桐叶落时。”楚灵霜也对了一句。 “霜儿,花在第5个字,是你自己喝哦!”楚灵兮笑得肚子都要痛了。 “啊,怎么这样。”楚灵霜真是后悔死了。 “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楚灵兮又说了一句。 陆子峻说,“霜儿,还是你喝。” “啊,我不说话也能躺输啊,不行了,我要喝醉了。”楚灵霜郁闷死了。 “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陆子峻说了一句。 “这回是叔叔喝哦!”楚灵兮给楚连樵递了一杯酒过去。 楚连樵当仁不让,一干而净。他自认为酒量很不错,肯定能撑到最后。 “春城无处不飞花,寒食东风御柳斜。” 楚灵兮马上也说了一句,这次轮柳氏喝了。 “花飞莫遣随流水,怕有渔郎来问津。”楚灵霜说。 “花近高楼伤客心,万方多难此登临。”楚灵兮又很快地接上去了。 两杯都是陆子峻的酒。 “不知近水花先发,疑是经冬雪未销。”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折花逢驿使,寄与陇头人。” 接着陆子峻、楚连樵四人连喝了好几杯酒。 楚灵霜觉得自己头特别晕,先趴下了。 接着柳氏、楚连樵,最后陆子峻都趴下了。 只有楚灵兮一人还没事人一样端坐着。 “叔叔、婶婶,你们怎么这么不胜酒力呢?”楚灵兮边说边拈了拈手上的一小包蒙汗药。 楚灵兮和采荷不约而同地笑了。 第18章:你误会了 楚灵兮和采荷将陆子峻和楚灵霜抬到柴房,放在一起,还将两人的外衫褪了去。 处理好这些,楚灵兮和采荷就把门关上,退了出来。 楚灵兮吩咐了采荷几句,然后自己准备出府,来个“不在现场”。 突然,她看见楚连峰带着一帮手下进来,还好天黑,楚连峰没有看见侧边小道上的楚灵兮。 楚灵兮转身,回到柴房旁边的围墙,准备翻爬出去。 天太黑,月亮不知道躲到哪去了。楚灵兮凭着白天的记忆,好不容易翻墙而过,一个纵身跃下外去。 可楚灵兮没有等来她的双脚落地,却砸到了一个人。 如果现在是白天的话,可以看见楚灵兮全身扑在那人身上,双手趴在那人胸前,楚灵兮的唇也不凑巧地碰上了那人的唇。 楚灵兮第一个反应就是,是个活人。还好,还好。 第二反应就是,赶紧逃!反正漆黑一片,谁也看不见谁。 楚灵兮跐溜一下爬了起来,踮起脚尖,准备开溜。 “你准备就这么走了?” 是司徒叔田的声音! “他怎么在这?” 司徒叔田自小练武,眼神比楚灵兮好很多,他早就看见楚灵兮在爬墙,担心她跳下来摔伤,想去扶一把。 谁会料到,这楚灵兮跳下来就跳下来,中途还改下姿势,让他出手不疾,所幸自己垫后倒下,至少楚灵兮不会受伤。 “你这是得有多胖啊,把本王都压扁了。”司徒叔田假装不满。 “谁说我胖了,我明明瘦得跟柴火一样好伐。” “你翻墙可是为了找本王?” “误会,王爷你误会了。王爷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这种小女子计较哈。” 楚灵兮不想和司徒叔田废话太多,她要急着走。 司徒叔田拽住楚灵兮,大手将楚灵兮的腰身一搂,身体一弯,粉唇便覆盖而来。 直到楚灵兮喘不过气来,司徒叔田才将唇挪开。 “你要对本王负责!本王今天约你城西湖心亭见面,你爽约,本王正想来找你理论,还砸了本王,摸了本王,亲了本王,你休想逃跑。” “啥子个道理?你叫我去湖心亭我就去呀,我经过我同意了吗。方才明明是我跳下来,你拦着路,还怪到我头上,刚刚你还对我…,你简直不可理喻。” 楚灵兮被这王爷的歪理气得咋呼呼的。 “你有这闲工夫去和你的昭阳王妃亲亲我我,不要来挡本姑娘的好事。” “哦,你在办什么事?”司徒叔田很好奇。 楚灵兮刚想说几句,突然看到柴房方向灯火通明,里面有很多人的脚步声,再接着就是一女的哭声,声音正是楚灵霜。 楚灵兮知道是采荷成功把楚连峰等人都引来了,结局如同她设想的一样。 “干得真是太漂亮了”楚灵兮边笑边给采荷竖起个大拇指。 司徒叔田何等聪明,大概已经猜到一二,而且很确定是他眼前这个小姑娘干的。 “真是个不省心的女人。”司徒叔田懒理院子里的哭天喊地,带着楚灵兮一飞就离开好远了。 白墨和容隐紧紧跟在后面,作为忠仆,他们是相当尽职的。 和楚府不同,湖心亭灯火阑珊,湖边有很多游人,有的在闲逛,有的在抚琴,还有的在吟诗作对。 湖的中央影影绰绰驶来一艘丽舫,流苏般月光,摇摇曳曳倾泻满舱。 这舫的周围一律悬着灯彩;灯的多少,明暗,彩苏的精粗,艳晦,特色各异,妙趣横生。 船艄隐约可见一杆风锦,放眼望去,这锦上写到:“灵兮舫”。 “怎么会有一艘我的名字的船?”楚灵兮很不解,但一看司徒叔田笑而不语的神情就明白了。 “你这是?” “我带你过去”,司徒叔田一个飞身,将楚灵兮带到了船板上。 就这一点,楚灵兮是相当膜拜的,想当初自己,如果能多听师傅的话,少偷懒,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只会一点点三脚猫功夫,技不如人,该低头就低头啊。 白墨和容隐没有跟上,只是在岸边远远观望。 开船的是摄政王府的管家顾有岐,擅长水性和近身博弈。 “阿兮,你喜欢这艘船吗?”在悠悠的月色下,司徒叔田觉得现在的楚灵兮特别美。 “喜欢自是喜欢,只是无功不受禄啊。”楚灵兮从小到大特别听父亲的教诲,除了陆子峻那件事。 “你是本王的女人,只要喜欢就行。来,给你准备了好酒好菜。” 楚灵兮这才想起了,自己晚饭都还没有吃呢,此时的肚子也开始咕噜咕噜响了。 便也不客气地坐下来,毫无形象地吃了起来。 “哇,这不是天下第一楼的脆皮炸鸡吗?好吃,好吃。” “今天这个桂花鳕鱼烧的可真嫩呀。” “来来来,你也吃点。”满桌子都是楚灵兮喜欢吃的菜,不过她不会那么没品的,好东西也要和他人分享的。 楚灵兮不知道的是,司徒叔田早就派人查清楚灵兮的种种喜好,这些吃食,也是早早从天下第一楼订下的。 司徒叔田今天也吃得特别多,也许有个心爱的人一起吃饭,就会特别有食欲吧。 吃饱喝足后,楚司二人两人躺在船板上。 顾有岐将船停在了湖中间,自己到了船的那头。 楚灵兮抬头望着天空,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来了,虽然过了十五,还是很圆很圆,难怪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呢。 满天的繁星一点一点地散落在天空的每一个角落。偶尔还有个别的星星一闪一闪的,不禁让人浮想联翩。 “阿兮,你看,你就是天上那个月亮,照亮了我的整个世界。” “说我漂亮不行啊,一定要真的打比方吗?我和蜡烛有什么区别。” “你是天上的月亮仙子,也是我心中的月神,没有你的日子,我的世界一片黑暗。”司徒叔田翻了个身,朝楚灵兮这边深情款款地望着。 这厮什么意思?真把我当什么天上神仙了。 但看这情绪也不像是演出来的,楚灵兮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阿兮,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哦,你说船上抓小偷那次?” “不是。” “卖你簪子的那次?” “也不是。” “十年前我们就见过了。” “十年前?我怎么一点没有印象?”楚灵兮很疑惑,当然了,也不能怪她,那时她才3岁。 “你对那颗七彩戒指有印象吗?”司徒叔田把手靠在头后,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没印象啊,不一直是你的东西吗?我怎么会有印象。” “不,它本就属于你。” “你是说,这串珠子原本就是我的?”楚灵兮惊讶地问道。 “是的,十年前我刚随母亲来帝都认祖归宗,正巧,那天你也刚随你爹来帝都为官。” “我随母亲在路旁等来接我们的侍卫。旁边走来你们,你吵着要吃糖葫芦,你父亲便让你站在一边,自个儿给你买去了。” “这时候,有个道士来到你面前,说送你一个盒子,盒子里装着一个戒指,叮嘱你一定要好好保管,说完就走了。” 第19章:物归原主 “当时,你发现我一直盯着你看,便猜想是想吃你的糖葫芦。于是就把这个戒指递给了我。” “你不要想了,我爹爹就给我买了一串糖葫芦,我还不够吃呢。看你这么想吃的份上,把这个戒指送给你吧,记得玩好还给我哦。” 小楚灵兮稚嫩的声音久久回荡在司徒叔田的心田。 他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父亲,这次能够来帝都,也是因为父亲歿了,来奔丧的。 他好羡慕那个小女孩有个父亲,牵着他的手,也给他买一串糖葫芦。 楚灵兮送给他的戒指他一直小心保管,而且,当初楚灵兮给他的时候,他看见戒指上散发着彩色的光,因为是大白天,没怎么引起别人的注意。 只是后来,不管他怎么试,都试不出光来。 直到楚灵兮误打误撞截了小偷,碰到了戒指,散出了七彩祥云。 当时,司徒叔田就想到了,这个姑娘就是十年前给他戒指的小姑娘。 原来如此,楚灵兮也只能感慨命运,命运有的时候会捉弄人,就像她的上一世;有的时候,也挺“懂事”,知道物归原主。 银白的月光洒在船上,洒在两个绝色之人的身上,美仑美奂。 夜的香气弥漫在空中,织成了一个柔软的网,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里面。 任是一草一木,都不是像在白天里那样的现实了。 它们有着模糊、空幻的色彩,每一样都隐藏了它的细致之点,都保守着它的秘密,使人有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 就着这样的美景,楚灵兮不知不觉地就睡着了,梦里,她似乎看见有一个人,一直在望着她,捧着她的脸说些什么,可是她一句也记不清了。 第二天一早,楚灵兮一早醒来的时候,一切都是熟悉的味道,她发现回到了自己房间。 是那位爷送我回来的?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楚灵兮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打开了房门。 一道阳光直射而来,却温暖地照在她的身上,舒服极了。 “真是一个好天气。”楚灵兮自言自语道。 “可是对有些人来说,可不是好日子哦。”采荷端着一面盆水进来了。 “小姐,你醒了。” “小姐,你不知道昨天晚上,真是把大老爷、二老爷给气炸了。” “你都没看见二老爷气得胡子都竖起来了。旁边的二夫人一直在哭。” “意料之中的事情。怎么样,他们有没有怀疑到我?” “我就说你也喝醉了,我把你抬到房里休息了。老爷舍不得叫你,说今天一大早,你醒了就过去找他。”采荷一口气把昨晚的事一字不漏地给说了一遍。 “行,我知道了。接下来看我的了。”楚灵兮随手拿起桌子上的一个馒头,边啃边出门了。 此时的楚连峰书房里坐着两个人,一个是楚连峰,一个是楚连樵。 两人似乎一夜没睡,两双眼睛都通红通红的。 “见过爹爹!见过二叔!” “小兮,你醒了。”楚连峰让楚灵兮坐在旁边。 “小兮,你昨天晚上走之前有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吗?”楚连樵到现在还不是很能接受陆子峻和楚灵霜睡在一起的事实。 他的女儿是要嫁给摄政王的,而不是一个落魄书生的。 “二叔,昨天我也喝了很多酒,然后,我就记不清后面发生什么事了。醒来头很痛,问了月采荷,她说昨晚见我喝多了,就扶我回房休息了。” 楚灵兮一副哭哭啼啼的样子,让人看了,还以为她有多为昨天发生的事情的两个人伤心。 “怎么会发生那样的事情?这不是真的吧?” 楚连峰连连摇头,叹了口气。 楚连樵一屁股摊在椅子上,再也不想起来了。 最后一线希望破灭了,他的脑子不够用,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二弟,孩子们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总要护他们周全。” 楚连峰和楚连椎商量,“你看,要不挑个日子,给他们俩成婚,如何?” 都到这个时候了,楚连樵也没其他办法,只好答应。 不过,长幼有别,楚灵兮是下月成婚,楚灵霜万万不可比姐姐早的,所以他们商量定下来是来年春天办婚事。 楚连峰也答应楚连樵,一定和楚灵兮一样的规格嫁楚灵霜,不让她委屈。 二人还商量,待他们成婚后,陆子峻先住进楚府,待他日升官再另作打算。 陆子峻今天也很脑火,昨天的事情他总觉得很蹊跷,但目前还没想明白,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他的第一感觉就是楚灵兮搞的鬼,以他对楚灵兮的印象,那女人可没这么听话。 昨天明明大家都喝了酒,而且,楚灵兮喝了楚连樵准备的有药的酒,为什么她一点事也没有呢? 事情太反常了就有问题! 可如今,即使他有什么怀疑,又有什么用呢?府里做主的是楚连峰,偏偏和他躺在一块的是楚灵霜。 这楚灵霜的父亲楚连樵一事无成,全靠楚连峰养着,根本帮不上他什么忙,让他去负责,他实在不甘心。 陆子峻带着一摞笺纸来到了湖心亭写字,可那一张张写满字的纸似乎也没能化解他心中的苦闷。 整整一天,终于,陆子峻停笔了,摊坐在长凳上,他实在太累了。 “这位公子的书法真是太好了!”一个女子的声音缓缓道来。 “公子的字行云如流水,落笔如云烟!观其力而不失,身姿展而不夸,大师之作也不过如此呀!” 陆子峻一抬头,却见那女子穿着粉色长裙,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齿如瓠犀,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汐月掩了掩面庞,羞涩万分。 从小,她就羡慕才华出众的人,特别是能写一手好字的人。 她刚刚已经看了半个多时辰了,湖心亭里的这个男子,一直在奋笔疾书,那磅礴气概的字让她望尘莫及。 心中有一个声音对她说,要嫁,就嫁给这样的才子。 “见过公子。”见陆子峻不说话,汐月打开了尴尬。 “汐月从小就仰慕书法出众的人,可母亲说,这都是男人需要做的事情,姑娘家只要打扮打扮自己就可以了,便没有好好学。” “今日有缘,不知公子可否教教汐月?” 汐月?陆子峻心里一咯噔,北冥国除了先皇留下的那个汐月公主,还有谁敢称自己是汐月。 陆子峻心里的雾又散开了。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汐月公主是当朝皇上的亲姑姑,年芳十七,尚未婚配! 陆子峻心里已有了满满的计划,他对汐月没好气地说, “我自由身惯了,不喜欢受人束缚,姑娘请回吧。” 第20章:布坊遇刺 说完,陆子峻就带着笔墨走了。 “给我查,我要知道他是谁?” “是,公主。”静儿回答道。 汐月望着陆子峻的背影,久久不能收回。 公主府,汐月正在试穿新做的衣裳。 静儿向汐月带来了关于陆子峻的消息。 “公主,这个陆子峻是青州仙居人士,在仙居县衙仕主簿一职,并以才子自居。” “半年前,因为京兆府尹楚连峰的关系,被调到帝都,尚且还是刑部郎中。” “这有何难,官位这事,只要太后一句话就可以了。” 汐月打断到,“我要知道的是其他。” 静儿脑筋一转,马上就说, “此人年方二十,而且尚未婚配!” 汐月眉眼一挑。 “知道他的日程安排吗?” “公主,奴婢打听过了,他每天卯时都会去湖心亭背书、练书法。” “静儿,明天寅时叫醒我,我要去湖心亭。” 汐月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 第二天,等汐月到湖心亭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卯时即将过去。 陆子峻正收拾笔墨准备回去。 “公子,好早呀。”汐月和陆子峻打招呼。 陆子峻没理她,自顾自地走了。 汐月拦住他,“公子,我这有上好的点心,你是否愿意一起品尝?” “这位姑娘,我还有要事要办,忙得很。”陆子峻别过身去。 “那晚上,晚上公子可有空一起喝酒?” “姑娘,你家里长辈是如何教导你的?哪有这么不知廉耻,约男人晚上喝酒的?” 汐月被怂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在公主府,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什么时候喝酒就什么时候喝酒,哪有人说不可以啊。 这下好了,弄巧成拙,居然被人误解成风尘女子,太尴尬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汐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以前她觉得自己挺伶牙俐齿的呀,怎么到陆子峻面前,就一句辩解的话也反应不过来了,真是太让人捉急了。 陆子峻冷笑一声,跨步而走。 留下汐月一脸惆怅。 第三天,汐月天蒙蒙亮就来到了湖心亭。 她到的时候,陆子峻正靠在亭子里的栏杆旁背书。 “公子对《史记》可有什么心得?”汐月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有见地?”陆子峻抬头反问。 汐月一看,愿意搭话了,有戏。 “公子说笑了,我看得不熟,也只记住一些喜欢的句子罢了。” “哦,哪些句子?” “我最喜欢‘君子疾没世而名不称焉’这句。所谓人生在世,不过名利二字。” 汐月装作语重心长地说。 “一个‘名’字,白了多少少年头,流了多少英雄泪!” “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闻,这是多少人追求的境界。”陆子峻深有感触。 “世人并非不重名,并非不喜欢‘令广誉施于身’,而只是反对声闻过情,沽名钓誉,欺世盗名罢了。” 汐月补充道。 “公子所言及是,雁过留声,人患未名。公子才华横溢,定能一步上青云。” 汐月斩钉截铁地说。 陆子峻被说感动了,这也是他一生的追求啊。 问这世间懂他的人又有谁? 这汐月公主真的是他心中那颗白月光啊。 陆子峻今天没有去刑部大衙,他和汐月二人在亭中相谈甚欢。 两人漫步湖边,赏景对诗,彼此心生情愫而不明说。 湖面上两只鸳鸯在嬉戏,也比不过岸上的两人你侬我侬。 楚灵兮今天很晚才出门, 一来她去安慰了下楚灵霜, 二来她也要装着一副遇到很大麻烦事的样子,多愁善感一番,不然,楚连樵一家会怀疑的。 “独一无二”牌匾做好了,店铺的装饰物件也买齐了,首饰正在打做,还差个几天。 楚灵兮还需要多去看看别人做生意的法子,毕竟这和自己小摊买卖是不一样的。 眼看着下个月就要到了,这个店铺得早点开起来。 不然入了王府,那么多眼线,可没这么多时间来忙活这个。 这次,楚灵兮来到了布铺。 都说首饰配衣服,没有衣服,再好的首饰也无法展现其之美。 楚灵兮想要买几匹布,做几身衣裳,挂在首饰旁边,客人也好有个对比。 楚灵兮从小就跟着师傅学画画,能画一手好画。 她自己身上穿的衣服,都是自己画出来,然后让采荷做出来的。 从画衣裳,到做衣裳,再到画首饰,所有的环节都是‘独一无二’的。 楚灵兮心里想着心事,不知不觉来到了“布意坊”。 “布意坊”是帝都城最大的布铺,这里的布不计其数,品种很多。 重要的是,来这里的人也特别多,不分男女,不分高贵,你都能在这买到你想要的布。 楚灵兮想要稍微好点的布,她就来到了内堂。 内堂的布会比前堂贵一些,但重在质量好,款式更多。 楚灵兮正想选几匹,突然一不留神,被布匹里一个鼓出来的手给拉了进去。 楚灵兮正要喊出声,发现自己喉咙上正抵着一把锋利的刀。 楚灵兮吃痛得很,她能感觉到喉咙处皮肤已经被割破,差一点点,就会被割断喉咙。 楚灵兮连呼吸都不敢大声了。 “别出声,不然你就死定了。” 说话的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听声音应该年纪不大。 “声音好听有什么用,却干着见不得人的事。”楚灵兮在肚子里骂道。 男人还用手捂住了楚灵兮的嘴,生怕她管不住自己。 外面冲进来一群人,脚步声很轻,但能感觉到来了很多人。 只听一人对领头的人说,“主子,我看到他躲进这里来的。” 白墨的声音! 那他的主子就是司徒叔田了? 楚灵兮记忆力是相当好的,更何况,跟白墨还说过好几次话。 “怎么办,怎么办,司徒叔田,快救我。” “我就在你前面。” 哎,楚灵兮手脚都无法动荡,根本报不了信。 这不,嘴巴被捂着,喉咙还抵着一把刀呢,给她再大的胆也不敢乱来啊。 身后的男人似乎有点紧张,还似乎受了伤。 因为靠得近,楚灵兮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他到底哪受伤了呢? 脚!肯定是脚。 因为楚灵兮发现,后面的男人只用右脚顶住了楚灵兮的身子,是楚灵兮自己不敢动,其实她左脚没有被拦住! 楚灵兮悄悄地从左手袖子里拽出一块手绢,轻轻地往左脚外一扔。 楚灵兮和男子藏在一块很大的布后面,如果不是因为楚灵兮的手绢和布的颜色不一样,一般人还真看不出来。 司徒叔田是习武之人,他很快就发现了异常。 第21章:没事就好 司徒叔田给白墨做了个禁止的手势,然后小心翼翼地往布那边移动。 就在司徒叔田认为可以出手的时候。 突然,男子挟持着楚灵兮走了出来。 司徒叔田立马愣住了,他没想到楚灵兮在这。 “司徒叔田,你要是再过来,我就杀了她。” “王爷”白墨和容隐立马迎了上去。 司徒叔田伸手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他看见楚灵兮的脖子上在出血!他的心跳加速得厉害,这可是他自己都舍不得伤一根头发的女人。 楚灵兮也看到了司徒叔田,大喊“司徒叔田,救我!” “封玄奕,你放了她。”司徒叔田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 封玄奕,东離国太子! 楚灵兮真是无语了,被自己的运气感动得要哭了。 “啧啧啧,司徒叔田,你也会有软肋。” 封玄奕似乎发现了什么。 “让我猜猜,这个女人是谁?是你未过门的王妃,昭阳郡主?” “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司徒叔田,你要是敢硬上,我就让你先看到她的尸身。” 封玄奕说完,手上的刀又对准楚灵兮的脖子又加深了几分。 楚灵兮疼得直喊,“爷,轻点,轻点。” 真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我怎么这么背呀,居然碰到两个大魔王打架。 传闻,这封玄奕阴险狡诈、血腥无情,特别是练得一身玄术,号称神州第一。 今天我这条小命是要呜呼了。 楚灵兮边想边被封玄奕拽着,一步一步离开了布意坊,却也不敢轻举妄动。 司徒叔田带着手下,隔着一尺距离,紧紧地跟着。 待走出城门,封玄奕一声口哨,侧边就跑来一匹红色的汗血宝马。 封玄奕抓着楚灵兮的背,本想推开楚灵兮,可一眨眼功夫,他居然纵身一跃,将楚灵兮也带上了马。 原本司徒叔田想先接住楚灵兮的,发现被骗了之后,气得要命。 封玄奕的马已经跑开了,留下他一句话:“本座不相信你会不追过来,只要你守信用,三天后,自会将人送回。” “王爷,怎么办?难道真不追吗?” “追!暗地追!天涯海角都要给本王追回来。” “是,王爷。” 容隐带着几十个侍卫随后就跟上了。 封玄奕带着楚灵兮跑了足足三个时辰的路,才在一片树林里停了下来。 一个翻身,封玄奕从马上摔了下来,楚灵兮也被连累从马背上掉了下来,摔了个狗啃泥。 “哎,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下马就不能好好下啊。” 楚灵兮正准备骂人,一看不对劲了。 封玄奕带着半面面具,露出来的另一面脸色苍白,整个人气息微弱,毫无知觉。小腿上的伤更加肿了,黑色的浓血不断地往外流。 呀,他这是中毒了? 这人还真硬,中毒了还能跑这么久,这体力真不是吹的。 楚灵兮踢了踢封玄奕,见他始终不能动弹,高兴得跳了起来。 哈哈,我是不是可以跑了。 楚灵兮拔腿就跑,天很黑,但也阻挡不了她兴奋地奔跑。 可是过了没多久,楚灵兮又返回了。 “圣人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本姑娘也做不到见死不救,不然良心过不去。” “不然,我先救了你再逃跑。毕竟这是北冥国,不是你的东離国,到处都是司徒叔田的人。再说,你也不能忘恩负义,是吧。” “看你这样子,应该中的是马钱子了。还好本姑娘随身携带了些解药。 自从上次在猴岛中毒之后,楚灵兮一有空就跑去向梅映笙学制毒和解毒。 前几日,楚连樵在酒里下了合欢散,楚灵兮去之前喝了一大碗甘草绿豆汤,所以合欢散对她就没有效果了。 楚灵兮从袖子里拿出个药瓶,里面有数颗药丸。这是由她自己加工而成,有甘草、金银花、绿豆,还加了点千山雪莲,能解百毒。 楚灵兮拿出一颗,塞到封玄奕的嘴里,然后兑水帮他吞下。 楚灵兮又去找了些柴火,给他取暖。 晚些时候,封玄奕有些呓语,全身哆嗦,楚灵兮一摸他的头,还有些发热。 于是又给他在伤口上擦了些金疮药。 “你也是运气好,碰上了我,刚好有这两种药。要是寻常人家,一颗药都难求。” 楚灵兮将自己外衫脱下,盖在封玄奕身上,然后用手绢不停地给他擦汗。 等封玄奕热度退下,已经快要五更了。 楚灵兮困得不行,但是她必须走了,要不然,等封玄奕醒了,就没机会走了。 没跑多久,司徒叔田带着容隐他们追了上来。 司徒叔田一把抱住楚灵兮,全身颤抖,“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我没事,你放心,我楚灵兮命大得很哪。” 楚灵兮拍了拍司徒叔田的背,安慰道。 容隐在身后偷笑。楚灵兮不知道,这一路他们家主子有多可怕。 遇再大的事都特别冷静的主子,今天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另外一副样子。 阴森森的,一句话不说,其他人讲话都会激起他异常发怒的眼神,整个人好像随时要杀人! 太可怕了! 丢了媳妇的摄政王太可怕了! 抱了好久,司徒叔田才缓起身,并让楚灵兮带路,去找封玄奕。 可是当他们抵达的时候,已经只剩下一堆熄灭了的柴火。 这个封玄奕,逃得太快。 回到了帝都,司徒叔田没有让楚灵兮回府,反而带她来到梅映笙府上,让他给楚灵兮仔细看看,有没有受伤,哪里需要再补补。 梅映笙也觉得好笑,但又不敢不听,只好给楚灵兮开了些安神的药。 “回去一日一帖,记得连吃七日,好好补补你这脑子。” 梅映笙拿楚灵兮开玩笑。 “我哪里需要补脑了?”楚灵兮气不过。 “你说去哪不好,偏要去布意坊,偏偏会被封玄奕给挟持了。你不是脑子不好使,那还哪里好使?”梅映笙看了看司徒叔田说。 司徒叔田没有反驳,他是在想,楚灵兮不胜武功,身边又没有个会武功贴身丫鬟,真的很不让人放心。 得安排得力的人在她身边。 楚灵兮可不知道司徒叔田在想什么,气得追着梅映笙打。梅映笙一个闪身,又“消失”了。 司徒叔田挽起楚灵兮的腰,贴了贴她的额头,半晌才说, “真想天天把你带在身边,昨天一个晚上,比过去十年还长。我都快疯掉了。”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不要担心哈。”楚灵兮想挣脱他的束缚,可是力气不够大。 “阿兮,答应我,任何时候都要保护好自己,好吗?”司徒叔田把头埋进楚灵兮的颈部。 “哦,好,好。”楚灵兮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反正心里也还是蛮感动的,感动司徒叔田一直没有放弃去救她,感动他找到她时那发自内心的开心。 司徒叔田头一抬,将楚灵兮拥在怀中,深深地吻了起来,一直吻到天昏地暗。 第22章:不想喜欢 自从上次事情之后,楚灵霜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陆子峻了。 以前,陆子峻也会隔三差五地来找她,现在就是楚灵霜去他住的地方找他,也都是人去楼空,见不着人影。 她去他府衙找他,里面的人说他已好几日没来了。 楚灵霜在湖边闲逛,想试试能不能在大街上找到陆子峻。 她远远看见一个很像陆子峻的身影,他的身边站着一个少女,远远望去,那少女婀娜多姿、体态丰腴,还一个尽地朝陆子峻笑。 陆子峻背对着楚灵霜,她看不到他的表情。 楚灵霜追了上去。 待她走到他面前,身边的女子已经不见了。 “表哥,你怎么在这?我去府衙找你,人家说你好几天没去了,这是为何?” 陆子峻回头一看,是楚灵霜,眼角闪过一丝鄙夷,却没有立刻表现出来。 他不耐烦地说,“你倒是管起我来了,我的事与你何干。” 他这一说,楚灵霜眼泪水马上就掉下来了, “表哥,那天晚上的事情,我也不知情的啊。女子最重清白了,如果表哥也嫌弃我,那我还不如不活了。” 说完,楚灵霜直冲想要去撞旁边的石柱。 陆子峻忙拉住了她,叹了口气说, “我也明白的。既然事已致此,我也断然不会弃你不顾。” 楚灵霜眼泪汪汪地看着陆子峻,她等他说他要娶她。 “等过段时间,我安顿好我的新府,自然会接你入府,给你一个妾室名份。” “妾?表哥,我在你心中如此不堪吗?” 这不是楚灵霜想要的,她一个楚家二小姐,怎么能给别人当妾,还是一个穷书生。 “不行,我不同意。” 陆子峻太了解楚灵霜了,她的想法,他一清二楚。 他知道她一直想嫁给王亲国戚,前段时间,还想嫁给摄政王,没曾想被楚灵兮截了胡。 这样爱慕虚荣的女子,怎配做他的正妻! “我知道你脑袋里想法很多,你自己考虑吧,我绝不勉强你。姨娘、姨父那边我会去说的。不过,在我这,是没有后悔药的,仅此一次。” 陆子峻冷冷地说道,要不是自家表妹,要不是那晚的事太大,直接影响了自己的前途,要不是为了堵上那些市井小人的嘴,他也是绝不答应的。 楚灵霜连忙说,“表哥,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我现在的心里只有你了!”楚灵霜哭得稀里哗啦。 陆子峻也动了恻隐之心,他扶了扶楚灵霜,说, “表妹,你知道的我的,我最大的愿望是想做成大事。邢部郎中不是我养老的地方,我一定要登上更高的青云。 楚灵霜泪眼婆娑地说,“知道,知道,表哥。只要你让我跟着你,我做什么都愿意的。” “此生此世,我只愿守护在你身边,你前朝累了,回来我给你热菜、端水;你胳膊酸了,我给你捶背按足;我愿为你每天吃斋念佛,只保你一生平安!” 陆子峻被感动了,他相信楚灵霜会做到的。 “嗯。”陆子峻紧紧握住楚灵霜的手。 这一幕被刚没走多远的汐月看到了,她的手紧紧拽成一个拳头,脸上的笑容一扫而光。 “公主,这人是陆子峻的表妹楚灵霜。听说,前几日,她还和陆子峻在柴房里单独过了一夜,真是个不廉耻的姑娘。” “哦,是吗,那就有得玩了。”汐月玩味地笑了笑,转身走了。 楚灵兮的“独一无二”首饰铺明天就要开张了,今天还要做最后的盘查。 首饰坊正中间,摆着一个椭圆形的摆台,由多张桌子拼接而成。 客人可以不限制地绕圈选择。 摆台分四个区域,一块是发饰,有我笄、钗、篦、华胜、金钿和步摇。 第二块是领饰,有项链、念珠、长命锁和璎珞。 第三块是耳坠,有环和坠。 第四块是手饰,有钏、戒指和护指。 摆台上的首饰大部分是以金玉或珠宝翡翠做材料,有小部分是金镀银,还有些是用檀木头做的。 摆台的两侧靠墙角,立着两个竖柜。柜子分好几层,每层的外面都有透明的纱布盖着。 柜子里面则放着不同的首饰,这些首饰都是用上等的金玉打造而成,质地优良,款式也是当下最新的。 沿着墙边的两侧,各放着一组长长的护拦,拦杆上挂着几套衣裙,左边是锦绫罗纱,右边是多是深衣和鹤氅。 楚灵兮向楚连峰讨要了2个下人,明天开始,每天巳时到申时,轮流过来帮忙。 管事就交给采荷了,最近可是把采荷累坏了。 白天忙着张罗店铺的前期各个大小事,晚上还要连夜赶制衣裳。 楚灵兮答应采荷,每月给她3份月银,采荷乐得合不拢嘴。 夜深了,采荷已经睡着了,楚灵兮却没有一点睡意,她爬到自己卧房的屋顶上,找了个离月亮最近的位置坐着。 明天的店铺开张是新的起点,也是新的挑战,不知道是福还是祸,楚灵兮有些忐忑。 突然,楚灵兮背后被人轻轻地给抱住了。 这世间,除了司徒叔田,还会有谁! “阿兮,你怎么在这,难道是在想我?”司徒叔田抬起楚灵兮的下巴,想要轻啄几下,被楚灵兮一个巴掌给拍飞了。 “王爷自己府邸不待,尽往我这跑干嘛?男女授受不亲!” “你马上就是本王的妻子了,怎么就授受不亲了?” “是妾,而且是假的。”楚灵兮反驳到,“王爷这记性可真不咋的。” 司徒叔田一愣,自嘲了一下,没说什么,就在楚灵兮身边躺下了。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待着,看着月亮,听着风声,如果可以,白墨真想告诉他们,这样的风景,这样的两个俊男靓女,组合在一起,真是太美太美了。 楚灵兮回到了刚才的思绪。 在张罗店铺的过程中,楚灵兮接触到了很多以前都未曾碰过的人,道尽人性百态。 上一世,觉得陆子峻这样的人世间第一,其实不尽然。 “王爷,你说,这世上每个人生活圈子不一样,想要的东西也不一样,那什么东西是最重要的呢?” “我想,不能抛弃自己的初心吧,”司徒叔田回答道, “无论遇到什么困难,还是有时的黑暗,也不要被他人所左右,不畏惧前行。” “坚守本心!”楚灵兮重复了一句,她想到了陆子峻,陆子峻的初心又是什么呢? “你有没有喜欢过我?”司徒叔田突然冒出一句。 “啊?” “本王对你表白过数次,可你每次都拒绝我。难道你从未对我动过心吗?” “王爷,我心里装不下这些儿女情长,我的初心从来不在我自己身上。” “那在谁身上?”司徒叔田怒气哈哈。 “在我爹爹身上啊,我只想陪我爹爹过一辈子,我谁也不想嫁,我不想喜欢上任何人。” “为什么?”司徒叔田不解。 “因为喜欢一个人太麻烦了。” 第23章:独一无二 司徒叔田无语了,这是什么破理由。 不过没关系,他有的是耐心和时间,来等她喜欢上自己。 第二天,公鸡第一声叫,楚灵兮就起床了,她和采荷早早地来到店铺。 她将店铺打扫了一遍,又将所有的桌子抹了一次,再烧了一大壶热水,等会招待客人用。 采荷将赵公明供奉在收银处,并贴了大红喜字、喜联于门口。 寅时,楚连峰府上的两个下人 将“独一无二”匾额挂上了门,还放了鞭炮、赏了乞儿,以图吉利。 卯时一刻,进来了第一位客人。 是摄政王司徒叔田和梅映笙! 司徒叔田今日着冰蓝的上好丝绸,雪白的滚边绣着雅致竹叶花纹,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下巴微微抬起,杏子形状的眼睛中间,星河灿烂的璀璨,显得无比高贵。 梅映笙穿着墨色的缎子衣袍,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腰系玉带,手持象牙的折扇,像似画上的偏偏公子。 “祝楚掌柜生意兴隆!财源滚滚来!”梅映笙一进来就向楚灵兮贺喜道。 楚灵兮也非常开心,没曾这两个还这么给面,这么早就来捧场,真够义气。 “采荷,奉茶!” “两位爷,既然来了,不如看看有啥喜欢的,开个张呗!”楚灵兮嬉皮笑脸地说。 司徒叔田似乎又想起了第一次见楚灵兮,那时的她比较稚嫩,稍显调皮,短短一段时间,又变得如此稳重和娴熟,变化可真不是一点点大。 再看楚灵兮今天的打扮,和平时素衣墨袍完全不一样。 她一身红色衣袍,上身红白相间,显得主人调皮可爱,下身纯红裙子,盖到脚踝,显得稳重又不失优雅。 细细的腰带绑在腰的上方,显得主人高挑修长,腰围细得似乎捏得出水。 头发简单地扎在一起,配上一个深红色的步摇,走起路来,一摇一摇的,妩媚动人。 一种清新脱俗的美! 司徒叔田见过太多美人,和楚灵兮比起来,她们都太粉脂味。 司徒叔田朝梅映笙使了使眼色。 还在周公的梅映笙就被司徒叔田从床上拎起来,得知是楚灵兮店铺开张,本想也是好事。 可是走到这一看,就懵了。全是姑娘家的首饰,他一个未成婚的男子,能买什么? 他这个老友,以前还觉得挺仗义的。 八年前,他梅映笙还是个市井混混,二皇子一帮人当街欺侮他,将他打趴在地,口吐白沫。 司徒叔田路过看见了,二话不说就将他们打得落花流水。 从此,有了司徒叔田的庇护,那帮人再也不敢随便欺侮他了。 也是受司徒的影响,他发奋努力,让自己变得越来越强。 也就是从那时开始,梅映笙誓死追随司徒叔田,以他马首是瞻,为他排忧解难。 今天,居然为了一个女子,让他掏钱买没用的东西,重色轻友的家伙! 司徒叔田看出了梅映笙的犹豫,狠狠瞪了他一眼,瞪得梅映笙直哆嗦。 “那个楚掌柜,你这最便宜的是什么?”梅映笙说得很轻,自己也怪不好意思的。 “什么,再说一遍?”楚灵兮没听清楚。 “他说,你把店里最贵的首饰拿来。”司徒叔田答道。 “什么,不是......”梅映笙还没来得及反驳,就被楚灵兮给打断了。 “梅大人!你今天真是来对地方了,你随我来。”梅映笙被楚灵兮拉到了墙角柜前。 “你看哈,这副华胜,花形漂亮,足金打造,上面的珠子都是上等的珍珠,整个造型相当华丽。” “古人曰,‘华,象草木之华也;胜,言人形容正等,一人著之则胜也。’最凸显女人气质的莫属华胜也。” “不管是什么样的女子,只要你送她这个,她一定会喜欢的。” 梅映笙脑海里突然闪现过一个人影。 “行,把这个给我包起来。” “好嘞,梅大人真是爽快,开门第一个生意,给你个好彩头,八百八十八俩金。” “什么,这玩意这么贵!” “梅大人,你看这金,多重。看这珍珠,颗颗饱满,晶莹剔透,一般人,我都是卖一千金呢。” 好吧,梅映笙是终于知道,为何街坊老人都说,女人多败家,果然果然如此! 司徒叔田站起身,朝楚灵兮招了招手,楚灵兮跑过来,问, “何事?” “本王也送你一份大礼。” “哦,真的吗?”楚灵兮眼睛都睁大了,她仿佛看到了一锭锭金光闪闪的金子。 虽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不过,王爷这么盛情难却,也不好意思拒绝啊。 楚灵兮都快笑出声来了。当她看到,门口就走进一个拿着把剑的女子之后,嘴巴都忘记合上了。 “红缨见过主子!”走进来的女子,一看到楚灵兮就单膝跪地。 “红缨自幼习武,擅长轻功和剑术,一直是我的暗卫。” “如今送于你,可保你一时平安。”司徒叔田说。 “这个就不必了吧,我这里是卖首饰,可不是卖剑的。这架势,谁敢来买呀。” “红缨可以把剑藏起来的。” 说着,红缨就将剑藏于后背,然后将扎着的高高混元髻一泄而下。 活脱脱变成了一个温文尔雅的弱女子,楚灵兮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就当本王给你的嫁妆之一,希望她在本王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代替本王照顾好你。” “照顾我,不是有采荷吗?我都用习惯了。” “红缨武术高强,你可以少吃很多亏。” “我不碰上你,能有啥事。不过是你派过来的眼线罢了。” “红缨现在是小姐的人,只听小姐一人吩咐。绝无二心!请小姐收下我吧!” 楚灵兮虽有点不高兴,但很快就过去了。 今天开张,这个不是什么重点,等有机会再说吧。 司徒叔田还带了一群妇人姑娘来捧场,一下子,店铺就忙开了。 楚灵兮连司徒叔田什么时候走的,都没看见。 快到午时,店铺已经卖出十余件,采荷高兴得快蹦起来了。 “小姐,你看,今天的店铺租金算是挣到了。” 说起店铺,之前本来是要盘下来了,可是楚灵兮手头银两不够,原店主又不肯她分多次付,只好答应先付一年租金。 如果一年到了,还未凑齐足够的银两,就会卖给别人。 所以,今天回去还要努力画画呀。楚灵兮觉得今天得开头就很不错。 就在楚灵兮和采荷打闹的时候,进来一个人。 她双眸似水,却带着淡淡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十指纤纤,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似乎能拧出水来。 她着一袭白衣委地,上锈蝴蝶暗纹,一头青丝用蝴蝶流苏浅浅倌起,面上不施粉黛,却仍然掩不住绝色容颜。 她走进店铺,转了一圈,直到看见墙柜上的一副璎珞,便不再移动。 “这位姑娘好眼光哪!”楚灵兮迎上去笑呵呵地说。 “这璎珞先是我自己画出来的,然后由名匠一人打造。” “别说它的材质全是一等一的,就是这个样子,也是帝都城独一无二的。” “它也是我门店铺主打的招牌。” 第24章:实话而已 “哦,我倒是觉得,这就是你们店的招牌,倒是太可惜了。” 那女子缓缓说来,虽然面带微笑,但楚灵兮却感觉有些许的冷淡和鄙视。 “姑娘从何说起,愿闻其详。”楚灵兮不解。 “古书曰:“解颈众宝珠璎珞,价值百千两金而以与之。” “可试问帝都城,又有多少妇人买得起这样的首饰,又何以确定这不是以次充好?” 那女子边说边绕着又走了一圈。 “是啊,东西好看是好看,不过不值这个价。” “以次充好的东西卖这么贵,也太心黑了吧。” 旁边看热闹的妇人交头接耳,大家都对着楚灵兮指指点点。 这人是来搞事的!真是人不可貌相。 楚灵兮走到正中间,站好了位置才说道, “此璎珞是用“金、银、琉璃、砗磲、玛瑙、真珠(即珍珠)、玫瑰七宝制作而成,每个材料都由世间众宝所成,如果你们不信大可叫能人来查验。” “璎珞不仅有美玉的意思,而且还寓意为“无量光明”。” “而且此璎珞是由我亲自设计而,整个帝都城都找不出一模一样的第二个来,如此珍贵又独一无二的宝贝,当然是千金难买。” “我拿如此珍贵的东西做我的镇店之宝何为过?” “不过,即便是有人想买,我也不一定会卖。买卖东西还是要讲缘份的。”“比如,眼前这位姑娘,我就不卖。”楚灵兮说完看看刚才的那个女子。 “大胆,敢对我们昭阳郡主如此不敬!”旁边的丫鬟厉声道。 “哦,原来这人就是昭阳郡主啊?人称帝都第二才女。” “她不是要嫁给摄政王了吗?还来这作甚,摄政王府不是要什么有什么吗?” “你不知道了吧,这家店的掌柜是楚灵兮,帝都第一才女。” “你是说楚灵兮,那不是摄政王要娶的妾?听说,早晨,摄政王已经来过了,还帮她开了张。” “这还没过门呢,妻妾就公然闹开了,以后的日子有得好受罗。” “两个才女伺候同一个丈夫,有趣,有趣!” 底下私言私语,乱哄哄的。楚灵兮听了心烦,我嫁过去是假的好吗,算了也和你们说不清楚。 “我们郡主也不稀罕你这身外之物!”小菊忙应声。 “就是就是,我们郡主饱读诗书,才不会和你这种山野村妇苟为同类。” “那真是遗憾了,你们郡主高高在上,不还是要和我这山野村妇一起出嫁。” “你算什么?我们郡主是正妻,你是妾,嫁过去还不是得听我们郡主的吩咐。” “就算我是妾,也轮不到你这个丫鬟来指指点点。”楚灵兮怒了。 “郡主,你看她,一副嚣张跋扈的样子。” “小菊,莫要无礼。”赵昭阳制止了小菊说话。 “楚掌柜今日开张,本想来庆贺庆贺,没曾想却闹得如此不愉快,真是失礼了。” 赵昭阳一脸歉意的表情,不过,她不是对着楚灵兮说的,是对着围观的人说的。 围观的人群纷纷赞叹昭阳郡主彬彬有礼。 这也怪不得他们,谁叫楚灵兮当年太年轻气盛,毁了人缘。 去年,诗词大会,进最后一轮的有楚灵兮、昭阳郡主、汐月公主、李佳人和穆兰儿。 昭阳因为生病不能前来,就随手写了一首咏春诗,差人送了过来。 主考官也以咏春一题,让其他四人做诗一首。 评判结果是,穆兰儿第四,汐月第三。 楚灵兮和昭阳郡主不相上下,大家正商量该给谁第一名时,楚灵兮站出来说, “昭阳郡主是在家作诗,怎知道有没有参阅其他书籍或是旁人指点,断不能作数。” 主考官们也觉得有道理,于是就给了楚灵兮第一名,昭阳郡主第二名。 可欣赏昭阳郡主才华的一大帮香粉就不干了,纷纷站出来指责楚灵兮‘强词夺理’、‘攻于心计’,‘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楚灵兮懒理这些辱骂,一传十,十传百,街坊邻居还有些就信心为真了。 楚灵兮不紧不慢地回答道, “昭阳郡主自是明事理之人,我也自然不敢说郡主任何不是。” “郡主马上要出嫁了,如果有需要尽管来这挑点您的嫁妆。摄政王说,这店铺里的所有东西,卖出去算我的,卖不出去算他的,他全买来送给我。” “你!小菊,我们走。”赵昭阳眼泪汪汪地带着小菊走了。 楚灵兮假装很无奈地耸了耸肩、摊了摊手。 我只是说了实话而已! 一个只有她自己知道的实话。 赵昭阳没走多远,她带着小菊来到了天下第一楼,点了壶茶,闷闷不乐地喝了起来。 “郡主,你不要听那楚掌柜的话,王爷怎么可能会答应她那些,定是她骗你的。” “小菊,你不用安慰我了,王爷原本是不答应和我的婚事的,是为了救楚灵兮有求于太后,才答应的,而且必须连楚灵兮一起娶。” “我知道他这段时间隔三差五地去找她,可王爷从来没有来找过我。” “郡主,王爷肯定是有别的事情耽搁了,或是他去找的是别人,刚好碰上那楚灵兮。” “您才是王爷的正妻,谁也代替不了你。嫁过去之后,你才是摄政王府的女主人。”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昭阳笑了,“你这丫头,刚学了几句诗,就这么迫不及待地用上了,也不想想是否妥当。” “郡主,我说的也没错啊。” 昭阳又喝了杯茶,摇了摇头说,“这杯茶好苦呀!” “怎么会呢,我亲自泡的呀,我去找他们掌柜去。” “不用了小菊,我的意思是,茶苦不苦,也只有尝过的人才知道。” 小菊若有所思,郡主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昭阳,你怎么在这?”一身墨色的缎子衣袍的梅映笙。 “梅大人!”昭阳忙起来行礼。 从官职上来说,郡主是从一品,吏部尚书是一品,昭阳略微低一些。 “昭阳,你太客气了,你马上就是摄政王妃了,论官职要比我大多了。 昭阳想到刚才楚灵兮在店里说的话,心里酸楚地很,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怎么了这是,不开心?因为啥事呀?” 昭阳摇了摇头不想说。 “我带你去个地方。”说着,梅映笙就拉起昭阳往外走。 第25章:看望他们 梅映笙带着昭阳来到了猎场,这里杂草丛生、猎物丰富,是公孙贵子们最喜欢打猎的地方。 昭阳从小跟着父亲和哥哥跑猎场,在这,她从来都是王者! 梅映笙和昭阳换好衣赏,挑好了马,准备出发。 “昭阳,我们来个比赛,谁先打到第一个猎物,谁就赢了。” “如果你输了,就得请我喝酒哦!”梅映笙说。 “没问题,如果你输了,就答应我一个条件。”昭阳满脸自信地说。 “你还是准备好酒钱啰。”说完,梅映笙就驱马飞奔而走。 昭阳也不甘示弱,很快就跟了上去。 两人来到了一片灌木丛中,一只兔子正在不远处吃草。 梅映笙和昭阳同时拿起弓箭对准兔子。 “嗖”地一声,两只弓箭同时射中兔子。 昭阳看了看兔子,说道, “你射中的是背部,而我射中的是它的心房。” “这只不过是比较简单的猎物而已,不如看看天,那有更好玩的。” 梅映笙刚指了指天,就看见不远处有一群大雁飞过来。 昭阳立刻来了兴致,她拿起弓箭,直接一射,雁群尾部的一只大雁立马掉了下来。 梅映笙也射了,不过他想射的是头雁,头雁速度太快,剑身擦肩而过。 雁群顿时惊恐万分,四散而去。 “昭阳,你居然这么阴险,射尾不射头,要不然我也能射中。” 梅映笙不服气,不过,他心里其实在说, “真是个善良的姑娘,不愿意伤害雁群中的领头雁,断了他们回家的路。” “梅大人不服气,尽管再比试比试。” 说完,昭阳就驾马而去,梅映笙连忙鞭马跟上。 快到申时,两人已经收获满满。 “啊,真是累死了我。”昭阳随手找了片草地坐了下来。 梅映笙也累坏了,坐下直喘气。 “昭阳,你的射术真是太厉害了,你要说帝都城第二,还没人会称第一。” 噗嗤!昭阳笑了, “就我这点小技量,和边塞的哥哥们比起来,上不了台面的。” “那是,那是,像赵辉云将军这样久经沙场的铁血男儿,我们自然是比不了的。”梅映笙吐了吐舌头。 “怎么样,我请你去吃一顿好的。” “好呀,我都快饿死了。”听说有吃的,昭阳马上充满活力地站了起来。 梅映笙带着昭阳来到了临安街的一处豆腐铺, “老板,来两份豆腐圆、两份八仙粉、两份水油堆、一份牛腊巴,一壶好酒。” “好嘞,客官,您二位先坐下来喝点茶。” 老板是个慈祥的人,头发梳得十分认真,没有一丝凌乱,可那一根根银丝一般的白发在阳光下显得特别耀眼,下陷的眼带,悄悄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我也经常来这里吃,这里的东西我特别喜欢。”昭阳开心地说。 “那太巧了,有时候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也会来这‘大吃一顿’,吃饱喝足,心情就好了。” 梅映笙回答道。 “对,天底下没有解决不了问题的食物,开吃!” 一遇到好吃的,昭阳的心情就好了很多。 看到昭阳吃得那么开心,梅映笙的脸上也浮现满足的笑容。 夫唱妇随大概也不过如此吧,梅映笙想着。 不过,这种幸福绝对不会发生在他身上了,因为他喜欢的姑娘马上要嫁给别人了。 苦涩从心里荡漾开来,直冲脑顶,但是一看到那张喜笑颜开的脸,就立马烟消云散了。 楚灵兮是快酉时的时候打烊的,她让采荷整理店铺先回去了,自己要去办点事情。 她在路边买了些包子和点心,穿过临安街,拐过几个弯,来到一条小巷里的一间小屋。 这里有很多小朋友在玩耍,有的踢毽子,有的捉迷藏,有的丢手绢。 一看到有人过来,孩子们‘刷’地一下都围了过来。 “兮兮姐姐,你今天带什么好吃的来了?”小果问道。 “姐姐今天给大家带来好多好吃的哦,快拿去一起分吧!”楚灵兮把点心都给了孩子们。 小果、小丽、小强、小乐帮着,十几个孩子分了起来。 屋子里走出一个慈眉善目的女人,她看看楚灵兮,眼神一亮,笑容可掬地说, “楚姑娘,你又给孩子们送吃的来了!” “是的,穆奶奶,这不月初了吗,我答应孩子们,每个月月初都来看看他们。我也挺想念她们的。” 穆奶奶给楚灵兮倒了一杯水,说, “这些孩子多亏你的帮助,要不然还真不知道在哪里受苦呢。” “穆奶奶,你说的太严重了,是你对他们好呀!”楚灵兮扶着穆奶奶坐下。 说是穆奶奶,其实她一点也不老,大概就四十几岁,因为孩子们都这样叫,所有楚灵兮也就这样叫了。 “你这话可折煞我了哦!” “想当初,庆元县闹饥荒,你爹楚连峰受朝廷指派去庆元县赈粮。” “可远水解不了近渴,朝廷派下来的粮食根本就不够百姓们吃。一大批人还是活生生给饿死了。” “你爹心中有愧,给我们留下所有家当,便回帝都了。” “上天有好生之德,是你,看着这些孤儿无处可去,硬是想了种种办法,将他们接到帝都。” “给他们买屋子,买吃的,用的,还请说书先生来教他们识字,你真的是他们的再生父母啊。” 穆奶奶越说越激动。 “穆奶奶,你别这么说,我只是解决了他们的生活之需。” “而你,代替我照顾他们起居,事无巨细,却从不拿半分报酬,最辛苦最应该感谢的还是你呀!” “和你比起来,我这都是举手之劳,我本来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和孩子们在一起,我也十分开心哪。” “谢谢你穆奶奶!”楚灵兮抱住穆奶奶的手。 “穆奶奶,跟你说个事,我过几天要嫁人了。” “王府守卫森严,估计出来一趟不容易。” “我今天给孩子们多带了些银两来,先放你这,你帮我张罗张罗孩子们的日常。” “不要因为我一时忙,而让孩子们吃苦了。” 楚灵兮拿出今天店铺开张赚到的一千金,塞到穆奶奶的手里。 “这次给这么多呀,这可以给孩子们好吃好用一整年了。” 穆奶奶从没见过这么多银两,惊恐万分。 和穆奶奶接触快三年了,楚灵兮了解穆奶奶,她和她自己的孩子在一次饥荒中走散了。 对这帮孩子,她像对自己亲生的一样,绝不会让他们受一点点委屈。 “穆奶奶,我相信你的!你是孩子心目中的好奶奶!” “上次我来过,看到屋子的房梁有好几个洞,孩子的床铺也很不多,他们的衣服又比较单薄。” “这不马上就要入冬了,给孩子们整乎整乎,暖和地过个冬!” 第26章:神戒再现 楚灵兮和孩子们一起吃了晚饭,然后才动身回去。 临安街上,依稀点起了蜡烛,但仍然热闹非凡。 秋去冬来,满地的红黄交错,映入眼帘的全是绚烂的色彩。 “好美的时节呀!”楚灵兮不禁赞叹道。 司徒叔田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正逛当逛当的楚灵兮,眉间的阴郁瞬间消失了。 突然,一阵风吹过,地上的叶子全都飞了起来,但很快又落下来了。 一群黑衣人飞身而过,穿过楚灵兮,围住了前面的仨人。 “杀!”领头人一声发号,所有人就朝司徒叔田围攻了过去。 司徒叔田拔出乾坤剑,一个个斩杀过去。 白墨和容隐拼尽全力护主子周全,又要防自己不被伤到。 很快,一群黑衣人所剩无几。 楚灵兮正躲在街边的柱子旁,她看见一个黑衣人正从司徒叔田的背后向他刺去。 司徒叔田正忙着与前面的黑衣人打斗,没注意到后面。 就在剑马上要刺进去的时候,楚灵兮捡起一把剑刺入那人的后背。 那黑衣人吃痛,一个翻身,将楚灵兮钳制在他的剑下。 “都不许动!” 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 “放了她,不然本王让你死无全尸。” “不,王爷,是你错了。你把剑放下,不然我就让她死在你面前。” 剩下的5个黑衣人全都围了过来,将楚灵兮团团围住。 司徒叔田仨人越靠越近。 可楚灵兮的脖子被掐得喘不过气来,脑子里一片空白,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司徒叔田马上做出停止前进的手势,准备将剑放下来。 旁边的白墨和容隐焦急万分,可劲地使眼色给司徒叔田,他们的援兵马上就到了,让他再等等。 可是司徒叔田一看到楚灵兮青一块、白一块的脸色,一会儿也等不下去了。 就在这时,楚灵兮的环里飞出一枚戒指,它散发出七彩神光,将楚灵兮全身照满金光。 刚才还挟持楚灵兮的黑衣人惊讶地松开了双手,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枚戒指。 突然,七彩神光同时射出数十支利剑,直射黑衣人,黑衣人当场全数倒下。 然后,戒指就飞回了楚灵兮环里,神光消失,就在快要倒下的时候,司徒叔田抱住了她。 等楚灵兮醒过来的时候,躺在司徒叔田的床上,上次中毒的时候也是躺在这。 “你醒了,要不要喝点水?”司徒叔田手里拿着一个装满水的杯子。 楚灵兮咕噜一下把水喝光了。 “我这是怎么了?”楚灵兮疑惑。 司徒叔田将刚才的经过仔细讲了一遍。 “你说我的戒指救了我?”楚灵兮拿出戒指摸了摸, “原来它还能感应主人的气息,救人于危难之中。” “真是个有灵气的宝贝。”楚灵兮开心极了。 “估计以后就麻烦了?”司徒叔田皱了皱眉头。 “什么麻烦?”楚灵兮抬头问。 “今天你救了我,可你的身份是彻底暴露了,以后一定要小心为妙。” “没事,不用担心。”楚灵兮说,好像上次她也是这么安慰司徒叔田的。 其实她心里在想,如果不遇见你,就不会有事了。 不过,这话,她可不敢说出口。 “还好,再过几天就要成亲了,本王的摄政王府绝对可以保你平安!” “其实,王爷,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不知道你是否愿意一听?”楚灵兮商量道。 “哦,洗耳恭听。” “你看,王爷。这几次的黑衣人似乎都是冲你来的,他们也会以为戒指在你手上。” “所以,如果我离你远远的,也就没有机会用到戒指,他们也伤害不到我。” “你休想离开本王半步!”司徒叔田回应道。 楚灵兮愕然,“为什么?” “来刺杀本王的人有好几拨。” “第一次偷戒指的是司徒恭的人,他们大都武艺不佳,就是来找我把柄的,不足挂齿。” “第二次猴岛的人是封玄奕的人,包括上次他自己独闯本王府邸,本王也让他尝尝中毒的滋味。” “封玄奕的目的很明显,就是来杀了本王的,制造北冥国混乱,他们东離国就可以乘虚而入。” “今天这批人是江湖的死士,来路不明,但每个人身上都有特殊的记号,似乎是冲着神戒而来,但又似乎要至我们于死地。” “可是他们怎么这么快知道神戒已经被开启了呢?”司徒叔田若有所思。 “我曾经翻阅过《上古神卷》,里面虽有说明这个神戒的来历。” “书上还说,雷声一响,红光四射,妖魔鬼怪耳聋眼花,四肢无力。 雷声三响,黄光四射,妖魔鬼怪千疮百孔、吐血不止。 雷声五响,紫光四射,妖魔鬼怪全身溃烂、魂飞魄散。 雷声七响,七光齐射,照住其身,立刻化为脓血。” “但是写具体的用法却没有,书中的几页已经被破坏,找不到了。” “书上最后还说,如果主人修为不够,不仅不能如意地使唤它,而且还有可能会被反噬。” “还好,它留了一个通过气息救主子的神力,不然在我这,可真真就是一个废戒指。” 楚灵兮托着自己的下巴,一脸惆怅。 “不急,本王这些年到处搜查,也找到一些类似的书,有空可以再去翻翻,看有没有方法的解说和破解反噬的法子。” “现在,当务之急,还是早点嫁过来好。” 司徒叔田温柔地看着楚灵兮,头慢慢往下低。 楚灵兮一个闪身,躲了过去。 “王爷,你答应过我不碰我的。等搞明白了神戒的事情,我就可以浪迹江湖、海阔天空去了。” 司徒叔田笑了笑说,“那是……” 还没说完,蜡烛突然熄灭了,屋子里一片黑暗。 楚灵兮以为又来什么刺客了,连忙说,“司徒叔田,你在哪?” 没人回应。 楚灵兮要哭出来了, “说好的保护我呢?” 一阵微风吹过,楚灵兮的腰被人给搂住了。 一张温厚的唇覆盖而来,瞬间将楚灵兮包裹在其中。 一卷熟悉的味道迎面而来,忘记了反抗,忘记了所有的烦恼。 来不及多想,楚灵兮就这样,傻傻地被围在了温柔乡中。 第27章:出嫁风云 楚府,念云阁。 刚上任兵部尚书没多久的楚连峰和御史大夫徐有才在书房议事。 “有才,你说摄政王为何非娶小兮不可?” “当初我答应云儿一生一世一双人。我和云儿也希望我们唯一的女儿,也能遇到那个只娶她一人的良人。” “我已多次向王爷暗示,可王爷似乎决心已定,闭口不谈此事,叫我如何是好?” 楚连峰在案几的旁边走来走去。 “连峰兄,你莫急。”徐有才坐在案几旁边的红木椅上。 “你对小兮的疼爱众人皆知,我也是看着小兮长大的,我对她一生的幸福岂能不顾?” “据我观察,王爷对小兮不是一般的好,我看小兮不会嫁错人。” “可小兮嫁过去是妾,上面还压着东宫那位狐狸的爪子。小兮自幼被我宠在手心,根本不会这些勾心斗角,不要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楚连峰连连叹息。 “我量她也不敢!” “先皇遗旨,责令摄政王司徒叔田和丞相司徒洵候辅佐新皇,太后慧雅娘娘管理后宫。” “如今朝堂之上分成两势,司徒叔田和太后一派,司徒洵候和二王爷司徒恭一派。” “两派的人脉在朝中都有布局,朝堂上下的局势错综复杂。” “再加上,南边有边疆蛮夷不断攻打我北冥国,东边有东離国对皇室虎视眈眈。” “如今新皇登基不久,各方面的局势都不稳定,太后是个聪明人,她断不会这么快就卸磨杀驴的。” “她之所以让昭阳嫁过去,一来是巩固她和司徒叔田的关系,二来也是为了监视摄政王。” “从后宫佳丽爬到顶的女人,是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地将信任二字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的。” 徐有才分析地头头是道,楚连峰心里的焦虑也褪去了不少。 “有才,你也知道的,小兮的身世特殊,这么多年我都拼死保护着这个秘密。” “可如今这形势,总觉得越来越脱离我的掌控了,而且,我有预感,我很快和会无能为力了。” “当年的事情只有你知,我知,你我不说,又怎会有第三人知道?” “小兮嫁过去,对她来说,摄政王府还正是个能保护她的地方。” “朝野上下,除了司徒叔田,还真找不出第二人有这个能力保护她的。” 楚连峰听了徐有才这话,也表示赞同。 “事到如今,只能希望如此了。希望小兮嫁过去,能平平安安度过此生,足矣!” “连峰兄,勿担心,一定会的,不是还有你我二人吗?” “谢谢有才兄!”楚连峰拿起茶杯,以茶代酒敬了徐有才一杯,自己一干而尽。 “有才兄,还有个事,最近边塞传来消息,说他们准备再次出击,这次带兵的是闭关多年的骁勇将军庞金贵。” “庞金贵?若真是此人带队,那就麻烦了。” “有才,我想请命带兵去边塞。想当年,就是这个庞金贵,害死了慕容太师,害死了云儿,这个仇我非亲自报不可!” “连峰,我自当力荐你去!” “不过,明日就是小兮大婚,一切还是等大婚过后再说。” “那是自然,小兮出嫁肯定是最大的事情。等安顿好小兮,我也就能安心上路,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了!” 楚连峰和徐有才一个碰杯,两人同时一干而尽。 第二天,五更不到,楚灵兮就被一大群人拉了起来。 一通从上到下的梳洗、打扮。还有个宫里来的荣嬷嬷,不停地在旁边教楚灵兮大婚礼仪,她说一遍还叫楚灵兮背一遍。 楚灵兮本来就没睡醒,昏昏沉沉,好几次差点睡着,被荣嬷嬷给弄醒了继续,苦不堪言。 待未时一到,楚灵兮就被请上了王爷府上的轿子,一阵吹锣打鼓,楚灵兮还没怎么和楚连峰好好告别,就被抬走了。 楚连峰站在门口,注视着楚灵兮远去的轿子,良久良久。 他感觉这好像一场梦! 这个梦好短好短,似乎他的小兮昨天才刚学会说话,才刚学会走路,今天就嫁出去了。 他心中有千万个不舍,他心中有千万句话对他的小兮说,但话到嘴边,却都化成了一句, “小兮,嫁过去要好好地过日子,要让自己开心哦!” 十里红妆,凤冠霞帔! 马车从临安街头排到街尾,井然有序。路旁铺洒着数不尽的玫瑰花,秋风卷着花香熏得她头直晕,就连满城的树上都系着无数条红绸带。 路旁皆是维持秩序的侍卫,涌动的人群络绎不绝,比肩继踵,个个皆伸头探脑去观望这百年难见的婚礼。 “王妃,这是王爷让我给你的笺条。”楚灵兮一个人坐在轿子里,打开刚刚出发前白墨递给她的一张条子。 上面是司徒叔田的笔迹,写道 “我愿血溅河山,求你一生无恙。许我心愿得偿,予你十里红妆! 我愿青丝成雪,求你一念相思。许我一世迷离,予你箜篌唱罢!” 这司徒叔田,还有空写这个,一人一份的? 楚灵兮不经意地摇了摇头,将笺条塞入袖中。 申时,楚灵兮的娇子就到了摄政王府的正门。 “小姐”采荷轻轻地对楚灵兮说。 “王爷说让您从正门进,和昭阳郡主一起进门!” “这个不太和规矩吧。”楚灵兮问。 她不想这么招摇,她是来做妾的,妾就该有妾的样。 这么目空一切,一下就树敌太多,以后还怎么低调地溜走啊? 不过,司徒叔田似乎没有给楚灵兮决定的时间,容隐遵从吉时,不一会儿,就指引两位新娘同时进了门。 看楚灵兮! 头戴凤冠,脸遮红方巾,上身内穿红娟衫,外套绣花红袍,颈套项圈天官锁,肩披霞帔,肩手臂缠“定手银”;下身着红裙、红裤、红缎绣花鞋,千娇百媚,一身红色,喜气洋洋。 再看赵昭阳! 黄色绣着凤凰的碧霞罗,逶迤拖地粉红烟纱裙,手挽屺罗翠软纱,风髻雾鬓斜插一朵牡丹花,还真有点: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的味道。 两个新娘被带到客厅,一同与司徒叔田拜堂。 楚灵兮在右,赵昭阳在左。 得知这也是司徒叔田自己想出来的,楚灵兮真恨不得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 哪有大婚之日正妻和妾同时拜堂的道理。 自古以来,宠妾灭妻都是天理难容啊。 真不知道司徒叔田怎么想的,这让楚灵兮情何以堪? 今后在摄政王府如何自处? 她只想安安静静地做个假妾呀,怎么这么难? 头痛,楚灵兮想想都头痛。 随便应付了下,就被送入了洞房。 临走前,司徒叔田又塞了张笺条给楚灵兮。 “阿兮,等我,我会早点过来的。” 楚灵兮心里一个咯噔, “过来干嘛?说好假假的,演那么认真干啥。” 不过,人太多,走太急,司徒叔田没有听见这句话。 待房里无人,楚灵兮打开了笺条,上面还是司徒叔田的笔迹,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红颜弹指老,天下若微尘;昔日欢,今夜恋,美人何处,在心上,不在身旁。” 第28章:新娘被偷 楚灵兮刚看完笺条,就听到有人进来。 司徒叔田这么快就回来了? 楚灵兮刚抬头,那人已来到她身边。 她一阵惊讶,刚想说话,眼前就一片漆黑。 司徒叔田正在前厅和客人们喝酒,脸喝得通红通红,看得出来,今天他特别开心。 司徒恭向司徒叔田敬酒, “三弟,祝你和新娘子百年好合、举案齐眉!” “谢二哥!” 两人一干而尽。 “三弟,想当初,父皇先逝,你和你娘来认祖归宗。一晃就这么多年过去了,如今你也成家了,父皇九泉之下也会感到欣慰的。” 司徒恭故意感慨道。 “是,还要谢谢二哥这么多年来对我的照顾!”司徒叔田当仁不让。 “哎,二弟,你可别这么说。你我兄弟二人理当荣辱与共、互帮互助才是,你这么说都见外了。” “我说的意思是,我要好好谢谢二哥,要不是你经常找人夜探我府或者当街行刺,我都不知道好好地活着是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司徒叔田说。 “啊,哈哈”司徒恭尴尬地笑着摇了摇头,“二弟,你这人啥都好,就是会乱开玩笑。咱是自家人,二哥怎么会对你做那样的事情。” “看来,二弟抓紧结婚是没错的,这有了老婆孩子,以后就知道自家人是不能开这样的玩笑的。” “孰是孰非,二哥心理清楚得很。不过,三弟奉劝你一句,如果,你敢动我府上的王妃,我绝不会放过你。”司徒叔田非常严肃。 “那个什么,今儿个天色已晚,二哥就不打扰你的美事了,先告辞了。”说完,司徒恭挥袖带人走了。 司徒叔田懒理他的态度,使了个眼色顾有岐,“送晋王。” 待司徒恭走出府门,他恶狠狠地对孙晃说, “派人给我盯紧了,特别是那个小妾楚灵兮,一旦有发现立刻禀报。” “是,王爷。”孙晃毕恭毕敬地说。 “哼,野女人生的孩子就是没教养。司徒叔田,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说完,就一头钻进了马车里。 司徒恭刚走,白墨飞奔而来,说,“爷,不好了,楚王妃不见了。” “什么。”司徒叔田突然心跳得厉害,他脑海里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 哐当!司徒叔田几乎是用脚开的门。 房内东西没有丝毫凌乱,床上的东西也一样没少,就是房里空无一人! 喜帕落在床沿上,床边的窗户是敞开着。 很明显,有人从窗户进来,带走了楚灵兮! “王爷,对不起,对不起。”采荷一进门就跪在司徒叔田旁边。 “我一直守在门口,没有听到特别明显的响声。我本想进来问下小姐要不要喝点水,突然发现小姐不见了。” “是奴婢的错,是奴婢没有看好小姐。王爷,求你一定要救小姐,求求你了。” 采荷泣不成声。 “白墨。” “在,王爷!” “查,给我查,到底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在我大婚当日劫走王妃,杀无赦!” 司徒叔田说这个话的时候,牙齿咬得咯咯响。 “是,王爷!” 所有的客人被请了回去,所有的礼帐被撤下来,摄政王府所有的门都锁上了,任何人不得进出。 王府侍卫也被分成了两批,一批在王府内排查,查遍王府的每个角落。 另一批在临安街挨家挨户地仔细搜查,可整个临安街都找不到楚灵兮的影子。 半个时辰后。 “王爷,据城门守卫来报,说半个时辰前,有一男子驾了一辆马车出城了,马车里似乎坐着一个女人。但天色太晚,他们没注意看那女子是谁。” 白墨把最新得到的消息禀报给了司徒叔田。 “给本王备马,本五要亲自去追。”司徒叔田说得很急切。 “是,王爷!” 很快,司徒叔田带着一小批人马,急驰而去。 摄政王府另一屋婚房内,赵昭阳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她自己摘下了喜帕,匆匆赶到前厅。 可是这里已经人去楼空,吃食也都收拾得差不多了。 “王爷呢?” “禀王妃,”小菊说,“王爷刚带着白墨、容隐驾着马匹往出城的方向去了。 “遇这么大的事,王爷要出门,竟然一声也不与我知会下。”昭阳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幸好小菊眼疾手快扶了她一下。 刚才经过的管理顾有岐看到了,深深呼了口气说, “王妃,王爷定是事情太急,来不及与你细说。您且回房好生休息,王爷一回来,我就派人通知您。” “你可是管家顾有岐?”昭阳问 “正是属下,王妃今日嫁过来,这以后您就是这王府的女主人,有什么吩咐请您直接找我便是。我定竭尽全力,辅助王妃管好这个王府。” “管家,你有心了。可是王爷的心思不在我身上,你这偌大的王府交给我管又有什么意义呢?” “王妃说笑了,王爷心里自然是有你的,不然又怎会娶你为正妻。” “而且王爷是王爷,作为下人,我也不好多揣测,只是尽力做好自己本份罢了。” “本份?什么是一个人的本份?”昭阳自嘲地笑了笑,她挥了挥手,走出了前厅。 院子里的大树下坐着一个人,他似乎喝醉了,正趴在石桌上一动不动。 昭阳壮着胆子走了过去,仔细一瞧,竟然是梅映笙。 “梅大人?梅大人?” 昭阳叫了好几声不见回应,他是喝得太醉了。 昭阳吩咐几个侍卫将梅映笙抬到了客房,叫小菊端来水,给梅映笙洗漱了一番,并喂了一些解酒茶。 正当昭阳准备离开的时候,梅映笙眼睛睁开了。 他看见了一身红衣的昭阳。 “昭阳,昭阳!” 梅映笙伸手想去抓住昭阳,一脸地不舍。 昭阳示意小菊门口守着,她自己便走了过去。 “昭阳,是你吗?”梅映笙问得很小心。 “梅大人,是昭阳。” 昭阳坐在了床边。 “梅大人?”梅映笙似乎想起了什么,冷笑了两声, “我不喜欢你叫我梅大人,我不喜欢。” “好好好,知道了,昭阳就叫你梅映笙。”昭阳的脾气一直都是很温文尔雅的。 “昭阳,你知道吗?我的心很痛。”梅映笙一脸痛苦的样子。 “心为何会痛?”昭阳不解。 “你不懂,你无法明白我的苦衷。昭阳,我心里难受。” 不知道是不是酒劲的原因,梅映笙突然哭了起来。 昭阳慌了,她认识梅映笙很久,却从未见过他像今天这么失态。 她想起以前,但凡自己不开心,梅映笙总会来逗她开心。 今天,那就让自己做下他的肩膀吧! 昭阳把梅映笙搂在怀里,轻轻地安抚着,嘴里似乎还哼着歌。 慢慢地,慢慢地,梅映笙露着微笑睡着了。 第29章:后会无期 楚灵兮缓缓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辆陌生的马车上,马车在前行中。 前面有一人正在驱赶马车,一身黑色锦袍,身躯凛凛,发簪是鸡血紫檀木做的,一看就非普通人。 楚灵兮想爬起来,可四肢无力,像是被钉住一般。 “你不用白费力气了,你中了我特制的十香软筋散,没有我的解药,谁也解不开这毒。”驾车之人说话了。 “大胆贼人,你可知道我是谁吗?”虽然楚灵兮身体没力气,但是说话的气势绝不能输的。 “你就是我身边的一个小丫头,我可不认识什么摄政王。” 那人笑得很猖狂,马车驾得更快了。 “你欺人太甚!”楚灵兮气得想爬起来理论,可是她连动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 没过多久,马车在一家客栈停了下来。 楚灵兮被一双大手“呼”地一下,扛了下来,扔在了客房的床上。 这时,楚灵兮才看清那人的面貌。 他戴着半脸面具,冰蓝色的眼眸多情又冷漠,高挺的鼻梁,腰上绑着一根金色腰带,站在床头,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显得更加修长。 东離国太子,封玄奕! “封玄奕,为何抓我?如果你要拿我要挟摄政王,就错了。我只不过是个小妾,不是正妃。”楚灵兮猜这封玄奕是来找司徒叔田的麻烦的。 “不,本座找的是你。”封玄奕给楚灵兮倒了一杯茶,他知道楚灵兮没力气,也没防着她。 “找我作甚?”楚灵兮拒绝喝水,谁知道有没有毒。 “上次本座带你走的时候,你说你是摄政王的正妃,这次又说不是了,到底哪个是你呢?” 封玄奕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笑眯眯地喝了起来。 “上次,是你自己说我是昭阳郡主的,又不是我告诉你的。” 楚灵兮反驳到。 “你这鬼丫头,要不是你留下来的外衫上绣着‘兮’字,我还真被你给骗了。” 楚灵兮想起来,那天封玄奕发烧,怕他夜里受凉,又烧起来,就将她自己的外衫盖在了他身上。 她忘记那上面绣着自己的名字了。 “我就是个无名小卒,摄政王根本不会把我放心上的。太子您也不用挂念,要不把我放了吧。”楚灵兮哀求道。 “我看不见得” 封玄奕不以为然, “如果是无名小卒,就不会让一向沉着冷静的司徒叔田会被要挟,放一个行刺他的人一条生路。 如果是无名小卒,他就不会一路急匆匆地追赶过来,看到你无恙才一脸如负释重的样子。” “原来那晚,你没走远,你只是躲起来了,你可真是只狐狸。” 楚灵兮替司徒叔田叫屈,早知道就搜查一番,也不至于让他逃之夭夭。 “我看那司徒叔田也不咋地,看起来这么心疼你,可是转身就娶了她人为妻。 说到底,还不是为了他们司徒家的江山,联烟了边塞大将军的妹妹。” 封玄奕似乎在说一个无恶不作的人。 “你救过本座,自是本座的恩人。 本座可不是那种薄情寡义之人。所以,这次是把你救走,做本座的太子妃的。” “什么!救我?”楚灵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就是这么报答你的救命恩人的?”楚灵兮生气极了。 “对啊,本座想了很久,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了。” 封玄奕走到床边,靠着床杆,笑着说。 “你,你,你不知廉耻!”楚灵兮只能骂人了。 “丫头,你放心,我比那个司徒叔田好很多,我是不会另娶她人的。” 封玄奕要去握楚灵兮的手,被她给弹开了。 “我不同意!这是哪?”楚灵兮真快点离开这里。 “这里是边捶小镇,再过十里就是商洛城了。 我来这里办点事,办完事,我就带你回东離国。” 这里是北冥国离南昭国最近的小镇商洛?东離国封玄奕来这里做什么? 不管他目的是什么,我得先想办法逃走。这商洛至少还是北冥国的疆土,不然到了东離国,全是他的人,我更加没希望逃走了。 楚灵兮默默地在心里将计划想了一遍。 “你堂堂一个东離国的太子,出门在外也不带个侍卫保护你的?” “呵,小丫头是在替我的安危着想吗?真乖!” 楚灵兮暗想,谁有那心思。 “今晚,先在这个客栈休息,明日天一亮,我们到商洛城就安全了,那里有本座的人。” 封玄奕补充道。 得,今天晚上是逃走的最佳时机。 “那个,你把解药给我,我要上茅房。”楚灵兮说。 封玄奕没多想,就把解药给了楚灵兮。 楚灵兮走到茅房,把门反锁了起来。 茅房很小,但好在有个窗户,楚灵兮的爬窗功夫还是很不错的。 很快,楚灵兮就跑出了客栈,来到了客栈后面的一片小树林。 楚灵兮跑呀跑,跑呀跑,半天没跑出树林。 “这树林怎么这么大呀?” 楚灵兮累得直喘气。 前面好像站了个人,她一阵开心,跑过去就问, “请问这位小哥,这片小树林怎么走出去啊?” 那人转过身,笑嘻嘻地对她说, “不急,本座带你出去。” 楚灵兮又被带回了客房。 “封玄奕,你知道我要逃跑,你在耍我。”楚灵兮感到不服,无比的不服。 “不让你跑一次,你又怎么会死心呢。”封玄奕翘着个二郎腿,得意洋洋地看着楚灵兮。 “行,行,你厉害。你出去吧,我要睡了。”楚灵兮想轰封玄奕走,好另外想办法。 “今晚,本座就在这睡了,省得你这个小丫头又逃走了。” 封玄奕伸了个懒腰,躲到了床上。 “你睡床,那我睡哪里?”楚灵兮一看这架势,更加生气了。 “你睡榻。”封玄奕一点也没含糊,说完就翻过身去。 “你真是不可理喻。” 楚灵兮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 “给本座倒一杯茶来。” “凭什么,我又不是你的奴婢。” “凭我现在躺在床上,思考要不要后半夜给你睡会。” 楚灵兮很不情愿地倒了杯茶给他。 封玄奕很开心地喝干了它,可是一眨眼,他就觉得头晕眼花。 “你给我喝了什么?”封玄奕质问楚灵兮。 “没什么,就一点点蒙汗药而已。再见了,太子,后会无期!” 吐了吐舌头,楚灵兮就一溜烟地逃走了。 这一次,她没走后门,从前门出去,往大路走,她往商洛相反的方向走。 如果运气好的话,走到天亮,还能碰上个去帝都的马车,搭个顺风车回家! 可惜,她又错了。 还没走多远,封玄奕就在正前方,拿着把玉扇,喜笑眉开地等着她。 楚灵兮又被抓回了客房。 第30章:遇见凌云 连着数日,司徒叔田不眠不休地赶路,没有方向,拼命地找,却不知道该往哪找。 劫走楚灵兮的人事先做了充分准备,每跑十里就换辆马车。 而且走的都是大路,路上到处都是马车印,根本不知道他带着楚灵兮往哪个方向去了。 放眼北冥国,没人敢这么做,那么,就只有一人,东離封玄奕! 可是,据东離国的探子回报,封玄奕没回东離国,没人知道他去哪了。 “他会带着楚灵兮去哪呢?”司徒叔田百思不得其解。 “王爷。”白墨进来了,递给他一张小纸条,“南昭国探子发来消息。” 司徒叔田急忙把纸条打开,看完之后,默不作声。 白墨急了,“王爷,可有楚王妃的消息?” 司徒叔田摇了摇头,“探子报,南昭国派庞金贵出征我北冥国,不日就将抵达边塞。” “庞金贵?就是那个会使神印的僧人?”白墨问。 “十年前,他害死了慕容太师,王爷也险些被他所伤,让他给跑了。 如今,他还敢来挑战,此仇不报,更待何时。” “王爷,那我们?”容隐问道,他不知道司徒叔田会如何决择。 “即刻出发,去商洛!” 司徒叔田剑眉下漆黑不见底的眼眸,如一潭深水,直淹没得人无处喘息。 坊水街人来人往,因为两国买卖关系,这里什么人都有。 封玄奕和楚灵兮肩并肩走着,碰到好吃好玩的,楚灵兮总是驻足观看,买个十串八撸的,不然就死缠烂打。 封玄奕没办法,只好都一一买下。 “丫头,你怎么像个从未见过世面的人,尽稀罕这些小玩意儿。” 封玄奕看着楚灵兮又拿了个簪子,抱怨道, “这已经是你第十个簪子了,买去你用得过来吗?” “你管我呢,付钱。”楚灵兮才不管这些。 封玄奕怕她逃走,给她喂了海棠散,必须每日服一次解药,说只是控制剧毒侵入体内。 待到了东離国,再给她解毒。如果没有解药,七日之后,必将七窍流血而死。 楚灵兮恨得牙直痒痒,真想扒开封玄奕的脑袋看看,是不是抽风了。 眼看就到晌午了,楚灵兮也不管封玄奕,走进了一家叫“醉仙楼”的酒楼。 “小二,将你们店里的好菜全都上一个。” “好嘞,客官,您请稍等。”一看来了个大财主,店小二扑腾扑腾就忙乎去了。 不一会儿,桌上就摆满了吃食。 有宜良烤鸡、大救驾、黑三剁、香茅草烤鱼、水性杨花、曲靖蒸饵丝、鲜花饼。 馋得楚灵兮直流口水,不顾形象地吃了起来。 封玄奕倒是吃得不急,楚灵兮突然想到了什么,大喊, “小二,来壶好酒。” “来啰,两位客官,这是本店最好的酒,醉仙酒。” “这酒清澈剔透、清香淡雅,入口绵甜,柔和爽净、回味怡畅。” “嗯,不错不错,要的就是这种酒。” 说着,楚灵兮勤快地给封玄奕满上了一杯。 “来,敬你一杯!”楚灵兮也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 封玄奕懒得理她,呼噜一下,一杯下肚。 “嘁,你以为我喜欢和你一起喝。”楚灵兮也懒得理他。 “十、九、八……二、一,痛。”楚灵兮心里暗暗地数着。 突然,封玄奕觉得肚子很不舒服,看看楚灵兮自顾自地吃东西,刚到嘴边的怀疑就没了。 两个人吃的东西都一样,她没事,估计是自己肠胃不好了。 封玄奕肚子痛得厉害,很快就跑去了茅房。 楚灵兮一个甩杯,马上就逃出了酒楼,跑出去前,还不忘和店小二说, “小二,看见跑去茅房的那人了吗?” “嗯,怎么了。” “他经常吃霸王餐的,你们要看牢了哦。” 然后,楚灵兮就大摇大摆地走出了酒楼,一溜烟跑了。 “谁叫你给我下药来着,你会我也会!”楚灵兮在骂封玄奕, “让那个我改良版的巴豆粉,好好伺候你两天。” “让你醉生梦死个三两天!哈哈,笑死我了。” 楚灵兮边跑边笑,一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 被撞的是个大胡子,后面跟着两人。其中一人身上还扛着一袋东西,似乎很沉的样子。 虽然是楚灵兮撞了那人,可那人一点也不生气,慌慌张张地走了。 楚灵兮觉得很奇怪,就慢慢地跟了上去。 那三个莽夫来到了一个破庙,将麻布扔在地上。 解开麻布,里面竟然是个姑娘。 那姑娘显然被打晕过去了。一点反应都没有。 “大哥,这姑娘水灵灵的,就这么杀了太可惜了吧。”其中一个黑色麻衣的人说。 “是啊,是啊,大哥,不如让兄弟们快活快活,好久没碰女人了,估计这妞还是个雏儿。”另一个穿麻先衣的人附和着。 “反正人家只要她死,让她死之前风流快活下,也不枉此生了。” 为首的那人穿着青衣粗布,像有点地位。虽然有些犹豫,但很快就释然了。 “行,哥哥今天就带着弟弟们快活快活。人家叫我们好生照顾,我们得做到位呀。” 说完,他们仨就准备扒那女子的衣裳。 就在这时,一阵烟雾传来,兄弟仨人觉得有异样,用力闻了闻,然后就都晕倒了。 蹲在寺庙窗户外面的楚灵兮。扔掉管子,跑进庙里,背起那女子就跑。 她背着那女子来到小溪边,给她洗了洗脸,很快,那女子就醒过来了。 “多谢姐姐相救,妹妹感激不尽!”那女子说着要给楚灵兮磕响头,被楚灵兮拦住了。 “不必客气,不必客气。” “听姐姐的口音,似乎不是本地人。” “是的,我是帝都来的,我叫楚灵兮。” “谢谢小兮姐姐的救命之恩,我是商洛城城主的女儿,我叫叶凌云。” “听闻凌云郡主闭月羞花,倾国倾城。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哪。” 连楚灵兮都觉得叶凌云好看,更别说那些男人们了。 “小兮姐姐快别取笑我了,我自幼随着爹爹在战场边长大。皮囊只不过是外在的,行侠仗义,驱杀蛮夷才是我叶凌云的志向。” “我爹说,女子也可以比男儿强。” “说得没错,我爹爹也这么和我说过。” 楚灵兮也很激动,这天底下还有和她爹楚连峰一样,识人只论才华、不论男女的人。 待她回去,一定要和他好好说说。 第31章:假装恩爱 “刚才那些人是谁?为何要置你于死地?”楚灵兮问。 “我也不知道,不过回去让人一查就知道了。” 其实叶凌云心里已经有数,只是没有确凿的证据,也不能乱下结论。 “对了,小兮姐姐,你来这里做什么?” 楚灵兮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叶凌云不禁为她鸣不平。 “这个封玄奕也欺人太甚了,还给姐姐下毒。姐姐,没有解药,那该怎么办?” “没事,我对毒药也了解一二,我自己先琢磨琢磨。”楚灵兮安慰道。 这几日晚上,趁封玄奕睡着的时候,她研究了好久,都没有成功。 最重要的是,她无法从封玄奕嘴里套出毒药的配方,解药也就无从下手。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姐姐,我想起一个人,此人医术高明,能让人起死回生,素有“神医”之称。 不过他不轻易给人解毒,他有三不看。” “说说,哪三不看?” 听说有人可以解毒,她顿时来了精神。 叶凌云顿了顿说, “他不喜欢的人不看! 不认识的人不看! 不高兴的时候不看! 看病全看心情!” 呃,这个怎么这么耳熟? “这个神医叫什么来着?” “他叫聿寒澈,独自隐居。我知道他住在哪,姐姐,我带你去找他。” “太好了。”两人有说有笑地出发了。 商洛城副城主齐天磊的府邸。 三个绑架叶凌云的大汉齐齐跪在一个中年男子的身前。 “你们这些废物,拉出去统统给活埋了,你们的妻儿,我会替你们好好照顾的。” 齐天磊怒不可遏。 “城主,饶命啊。城主绕命啊。” 一片呼天喊地,半晌,便什么声音也没有了。 管家丁砢凑上前问,“老爷,接下来该怎么办?是不是我去把她给......” 说完,做了一个比刀的动作。 “不”,齐天磊手掌一举,再来一次,嫌疑太重,得从长计议。 齐天磊的目光注视着城门方向,若有所思地皱起了眉头。 “叶擎飞,你的城主之位迟早是我的!” 这边,叶凌云带着楚灵兮来到了一个庄园。 庄园很大,但遍地种的都是各种草药,远远就闻到了一股股药香。 “聿神医在吗?”叶凌云大声喊道。 连喊三声也没人搭理,两个人壮着胆子往里走,越往里走,树木越多,越觉得慌兮兮的。 突然,一个满腮胡子的小老头窜到了她俩跟前,着实吓了她们一跳。 “叶丫头,你来这作甚?”小老头有些生气。 “聿神医,我姐姐中毒了,想请您给她看看。”叶凌云真诚地请求道。 “小姑娘家家的,能中什么毒,老夫还有事,赶紧走。” 聿寒澈今天没心情看病。 “神医,你可认得梅映笙?”楚灵兮开口道。 聿寒澈抬头看了一眼楚灵兮,突然定住了,“你是......?” “我是梅映笙的好朋友楚灵兮,想麻烦神医帮帮忙看看,我这毒是否能解?” “你是云儿?”不等楚灵兮说完,聿寒澈打断了她, “不,你不是云儿,你是谁,你是谁?” 聿寒澈突然激动的语气又把两个姑娘又吓了一跳, “聿神医,你怎么了?”叶凌云问。 “你说,你和慕容云什么关系?”聿寒澈一把抓住了楚灵兮的手腕。 楚灵兮吃痛了说,“她是我娘,我爹是楚连峰。” “慕容云是你娘,慕容云是你娘,哈哈哈,哈哈哈。”聿寒澈笑得合不拢嘴。 叶凌云和楚灵兮一脸疑惑,都觉得这个小老头今天好古怪。 听到门外的笑声,木屋里走出来一人,气宇轩昂、风度翩翩,一副王者风范。 “阿兮!”司徒叔田一步跨作两步,走到了楚灵兮面前。 要不是有外人在,司徒叔田恨不得马上抱一抱她这个丢失了好几天的可人。 “王爷?你怎么在这?”楚灵兮更加惊讶了。 “兮丫头,先别说那么多,随老夫来,我给你把把脉。”聿寒澈终于恢复了正常,刚才握了楚灵兮的手腕,发现她身中奇毒,不管怎样,先救人再说。 一行人围坐在木屋里。 “聿神医,如何?”最先发话的是司徒叔田。 “兮丫头中的是东離国特制的七日半边颠。 它由蜂蜜、川贝、桔梗、天山雪莲,外加欢喜谷的毒物练化而成的水配制而成。 解此毒要服解药七天,如果断了,或者超过七日未服,都将会七窍流血而死。” “谁啊,这么狠毒,给姐姐下这么重的毒。”叶凌云捶了捶手。 司徒叔田猛地用拳头砸向桌子,“封玄奕,本王见你一次,剐你一次,决不手软。” “聿神医,你有办法解吗?”楚灵兮倒是不急,重活一世,是生是死全由天命。 “丫头,你让我想想,让我想想。”聿寒澈独自一人关进了制药房。 “兮姐姐,你别担心,我去找我爹帮忙,去把封玄奕给找出来,逼他拿出解药来。”说完,叶凌云就急匆匆地跑走了。 “阿兮,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就剩两人了,司徒叔田握住了楚灵兮的手说。 “王爷,其实我一点也不怕死。只是还有很多心愿未了,心有不甘罢了。”楚灵兮抿了抿嘴唇,继续说道, “王爷这次来商洛所为何事?” “阿兮,难道你还不明白我的心吗? 大婚之夜,你被人挟持不见踪迹,我的心也跟着走了。 我辗转反侧,寤寐思服,心里、脑里念的全都是你。 不知道你是否还活着?不知道你是否渴了?不知道你是否饿了? 现在看到你活脱脱地站在我面前,我真是太开心了。” “王爷放着有才又有颜的正妃不够,还惦记我这个妾氏作甚。” 楚灵兮挣脱了司徒叔田的手走开去。 王爷啊,王爷,我知道你一往情深,可是,重活一世的我再了不相信男人的话了。 男人的话嘴里的泡,说一套是一套啊,陆子峻不就是很好的例子吗。 “阿兮,娶昭阳并非我的意愿,北冥国朝中局势尚不稳定,赵辉云四面杀敌,功不可没,作为皇家,我没有的选。” “阿兮,你可愿意等我三年,三年后,我定卸下所有,与你双宿双飞!” “王爷,我觉得我们还是做个假夫妻就可以了。 一年内,我与你人前假装伉俪情深、恩爱无比。人后,我用神戒帮你铲除异己。 一年后,您放我走,海阔天空任我飞。 王爷,我要的只是自由。” “王爷,晚宴我已经给您和王妃准备好了。”是白墨敲门的声音。 司徒叔田轻了轻喉咙说,“端上来吧。” 第32章:随了你娘 直到楚灵兮二人吃过晚饭,聿寒澈还是没有出来。 司徒叔田命人给楚灵兮整理出一间客房,楚灵兮没办法,只好住下。 “这个聿老头为何知道我娘慕容云?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 楚灵兮一人坐在屋顶看星星。 小时候,爹爹曾和她说过,想娘的时候,就看天上,那颗最亮的星星就是她娘。 “娘亲的怀抱应该很温暖吧。”楚灵兮喃喃自语。 一旁,司徒叔田飞身而来,给她披上了一件披风。 “随身没有女子的衣物,这是本王的,你将就用下。”司徒叔田轻轻地坐在她旁边。 楚灵兮不语。 “我给你讲讲我母妃的事吧。”过了好久,司徒叔田才问。 楚灵兮一个抬头,泪眼婆娑,但很快就被她擦掉了,快得让人以为眼泪从未来过。 “你母妃?” “嗯。我从小就和母妃在异乡相依为命,过着清苦的日子。 可是,无论怎么苦,母妃都会把最好的留给我。 小时候,我最喜欢听母妃给我唱曲,哄我入睡。 后来,父王病逝,责令我们回帝都认祖归宗。 朝中很多人反对,只有当时的太师,也就是你外公慕容洵泽,坚持父王遗旨,将我们接入宫中,并按王爷身份分宅分奴。 虽然衣食无忧,但是我们孤儿寡母还是受了不少的欺侮和冷言冷语。 没过多久,我额娘就抑郁成疾,撒手人寰。” 说到这,司徒叔田不禁伤痛了起来,想起那些日子,依旧历历在目。 “王爷,你现在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看你过得好,你母妃泉下有知,一定会心慰的。”楚灵兮安慰道,没想到平时阴冷霸道的摄政王还有这样的一面。 “羡慕你,从小和娘亲生活在一起。而我,连我娘亲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楚连峰不告诉你吗?”司徒叔田问。 “我爹从不肯别人提起我娘亲,每次我问他娘亲去哪了,他只会说,你娘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再也不回来了。 每年娘的忌日,爹总会把自己关在房间三天三夜不出来。 时间久了,府里的人谁也不敢提我娘亲的名字。” “莫急,阿兮,或许聿寒澈知道些什么。” “是啊,好想知道,聿神医是怎么认识我娘的。”关于她娘的一切,她都想知道。 “咦,你怎么和聿神医这么熟啊?”楚灵兮终于晃过神来,今天在这碰到司徒叔田真是太凑巧了。 “我和聿寒澈认识好久了,梅映笙的医术也是我请他教的。” “你是说,聿寒澈是梅映笙的师傅?”刚开始楚灵兮也这样怀疑过,果然如此。 “是的,不过只学了几成功夫,比起医治病患,聿寒澈最厉害的是制毒和解毒。 自本王认识他以来,还没有他不能解的毒。” 司徒叔田非常自信地说。 “我成功了,我成功了。”正说到这,聿寒澈兴奋地从屋子里跑了出来。 “兮丫头有救了!兮丫头有救了!”聿寒澈顾不上自己没有吃饭,先让楚灵兮将解药服下。 没过一会儿,楚灵兮觉得全身气血通畅,整个人舒服了很多。 “谢谢聿神医,谢谢你。”楚灵兮向聿寒澈正式地作了个揖。 “快别这么说,兮丫头,你娘才是我的大恩人,我这条命是你娘救回来的。” “我娘亲,聿神医,你快和我说说关于我娘亲的事情。” 楚灵兮赶紧将聿寒澈扶到桌前坐下,桌子上摆满了饭菜,是司徒叔田吩咐下人早早留下了的。 聿寒澈饿扁了,一坐下来,就先狼吞虎咽起来。 另一处别院,封玄奕房间。 “太子,那楚灵兮的毒被解了。” “哦,这么快。她的命可真大。”封玄奕弯了弯嘴角,似笑非笑地说。 “这聿寒澈三番五次坏我好事,此人不能再留了。” “是,太子。不过,此人会制毒,您先前不是想收为己用的吗?” 贴身侍卫子然问道。 “喂不熟的猫有什么用,反而给自己添堵。” “是,太子。” “小丫头,居然被你给骗了。也罢,让你在司徒叔田身边多待几日。等本座处理好这边的事,再把你带走也不迟。 楚灵兮,本座认定你了!” 封玄奕左手托着一件叠好的外衫,右用手摸了摸上面绣的字:兮。 多年以后,封玄奕最懊悔的就是今日,没有将楚灵兮紧紧地拽在身边,从此一生相思! 这边,聿寒澈酒足饭饱,开始讲起了他的故事。 “十几年前,蛮夷攻打我边塞。太师慕容洵泽带领十万大军,驻扎商洛城边。太师女儿慕容云也追随着太师,上阵杀敌。 当时,我只是太师营里的一个普通郎中,给士兵们疗伤是我的职责。 一日,蛮夷偷袭我大营,太师带着众将军在前方抵抗。没曾想,他们是调虎离山这计,另外又有一批人,摸到我军后营,烧我们粮草,断我们衣物。 那天,我听到声音,就跑出来和他们对打。只不过,我根本不会武功,一下子就被刺伤了, 有一个贼人正举着大刀直击我胸痹。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是慕容云救了我。 慕容云不仅打退了蛮夷,还亲自为我包扎。 她发现我的医术天赋,就把我力荐给太师。从此,我就成了太师的贴身郎中。” 聿寒澈说得口都渴了,随手喝了杯茶。 “我娘居然这么厉害,还能上阵杀敌。这些爹爹从未提起过。”楚灵兮震惊不已。 “你娘厉害的地方多了去了,她还会歌词诗赋,文武全才呢。”聿寒澈骄傲地说。 “那我娘长得怎么样?你可有画像?” “你和你娘长得很像,早晨,我差点把你认成了她。”聿寒澈认真地说道, “你爹肯定有你娘的画像,估计是他舍不得拿出来给人看吧。” 楚灵兮努力回想着什么,似乎是有一些东西楚连峰从不肯她触摸。 “你娘虽不是国色天香,但也长得花容月貌,兮丫头,你随了你娘。”聿寒澈突然想到了什么,便闷闷不乐地一个人走了。 “聿神医,你怎么了?”楚灵兮不解,她想去喊住聿寒澈,却被司徒叔田制止了。 “阿兮,你不懂他的苦,让他一个人安静安静吧。” “他的苦跟我娘有关?你是说他喜欢我娘,看见我又开心又难过?”楚灵兮指了指自己。 “我们的阿兮可真聪明,一点就破。”司徒叔田刮了刮楚灵兮的鼻子。 夜已经很深了,有些人已经在睡梦当中,有些人却长夜难眠。 一辈子很短,说过就过了;可对一个人的思念却很长,长得就像头上的白发,数也数不清。 第33章:非我不可 第二天大清早,楚灵兮就被一阵敲门声给吵醒了。 “快起床,快起床。”聿寒澈的声音。 “聿神医,这么早呀。”楚灵兮一脸睡意。 “兮丫头,你跟着司徒叔田免不了会遇到些难解之症,授之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老夫我准备把毕生所学教授于你,这样我就不用担心你的安危了。” 聿寒澈难得这么一本正经。 “你是说你要收我为徒?”楚灵兮一个抖擞,所有的睡意一扫而空。 “太好了,太好了。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楚灵兮作了一个正式的揖。 聿寒澈满意地点了点头,他递给楚灵兮一本很旧的书。 “《青囊书》,这可是失传已久的名医书呀!” “是的,这是我的手抄本。” “你先把这本书背熟,过三日我来考你。”聿寒澈两手勾在后背,大摇大摆地走了。 叶凌云来的时候,正看见楚灵兮躺在竹椅上,脚架在桌子上,手里拿着本书,嘴里念念有词。 “兮姐姐,你还好吗?”叶凌云在楚灵兮的身边坐下。 楚灵兮将昨夜解毒之事告诉了叶凌云,叶凌云也替她开心。 “那太好了。昨日,我回府已将姐姐被下毒之事告知父亲。 父亲知道后和我想法一样,一定要把封玄奕抓到,否则誓不罢休。 另外,父亲想邀你入府一叙,一来感谢你救我一命;二来也算是认认门,以后可以多来往来往。” “云妹妹不必客气,叶城主邀请我去,我肯定会去的。 只是这个封玄奕恐怕没那么好对付,还是劝你爹暂时按兵不动,等日后时机成熟了,自然有报仇的机会。”楚灵兮回答道。 “姐姐有什么妙计吗?”叶凌云问。 “暂时没有,先韬光养晦一阵子再说。”楚灵兮打了一个哈欠。 “哎呀,都快读了一天的书了,不如我们一起出去找点好吃的吧。” “好呀,我的肚子也饿了。”叶凌云摸了摸干瘪的肚子说。 两人来到了“醉仙楼”,查了个遍,没有看到封玄奕的影子,便胡吃海吃一番。 此时的封玄奕正在一处小树林里,旁边站着一个大汉。 那大汉满脸横肉,肥头大耳,长长的胡须像一把刷子一样直直地挂着,像很久没洗过一般。 “太子,我已按您的吩咐,成功挑唆南诏国的皇帝出兵攻打北冥国。” “只要您一声令下,我立刻带着十万兵马攻进商洛城,杀他个措手不及。” “办的好!待他们两国争个你死我活,我们东離国再坐收渔翁之利,不费一兵一卒。”封玄奕的声音。 “这还不是太子您的足智多谋,东離国统一天下,指日可待。”那位大汉恭维道。 “你放心,你对本座如此忠心耿耿,待我一统天下,丞相职位必是你的。”封玄奕允诺。 “谢太子!”大汉鞠了一个躬。 “传令下去,今夜子时,攻打商洛城!”封玄奕两手放于后背,居高临下地说。 “是,太子。”大汉退身而去。 子然走过来,给封玄奕披上了一件披风,说, “太子,一切准备就绪,只欠东风。” “很好!”片刻,小树林一阵风吹过,便什么也看不见了,似乎从来没发生过什么似的。 “王爷,不好了,庞金贵准备攻城了。”白墨跑进司徒叔田的客房说。 “消息可准确?”司徒叔田停下了正在写字的手,皱了皱眉头问。 “准确,是庞金贵大军里的一个副将带出来的消息,不过他们不知道具体的攻城时间,这个只有几个主将知道。”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传我命令,从现在开始,关城门。 所有商洛城士兵和我们自己的人今夜随时待命,一刻都不准松懈。” “是,王爷!”整个商洛城马上紧张了起来。 城主叶擎飞,副城主齐天磊都来到了城墙上。 司徒叔田在城墙的最高处观望。 “王爷,这庞金贵会法术,我们都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该如何打赢这场仗?”齐天磊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是小的怕死,小的是怕全城的士兵和老百姓们白白受死啊。” “齐天磊说的也不无道理,还望王爷再想想办法,硬打肯定是不行的。”叶擎天也这么说道。 司徒叔田若有所思,过了半晌才说, “十年前,我和这个庞金贵有过交手,他就是有个神印在手很厉害,如果他没有了神印,那一切就是我们说了算了。” “这个真的很难啊,这是上古的宝贝,他不可能让我们偷得到。” “要想打赢此仗,别无他法。本王自有办法。”司徒叔田斩荆截铁地说道。 两个城主纷纷摇了摇头,但也想不出其他办法,屋子里一片叹息声。 这边叶凌云和楚灵兮也听到了风声,急忙赶了过来。 待四下无人,楚灵兮找到了司徒叔田。 “王爷,让我去试试。”楚灵兮对司徒叔田说。 司徒叔田一愣,马上就拒绝了。他是不同意让她去冒险的,他已经想好自己去走一趟了。 “不,王爷,这次非我去不可。” “为何非你不可?” “因为他有神印,我有神戒。” “可你根本还不会用它。而且,它的威力到底有多大,谁也不好说。”司徒叔田还是坚持不让她去,他才刚刚找回她。 “不,王爷,国难当头,英雄儿女理当冲在前头。” “而且,我相信,我的神戒,只有在最危难的时候才能展示出它最大的能力。” 楚灵兮这是非去不可了。 司徒叔田被说的毫无反驳之力,只能默认,不过条件是两人一起去,楚灵兮必须跟在他司徒叔田的后面。 戌时一过,两人就乔装打扮一番,混进了庞金贵军营。 军营里比较安静,只有几处有火把,士兵们似乎都在养精蓄锐。 司徒叔田和楚灵兮躲过了层层看守,溜到了庞金贵的营帐旁边。 庞金贵没有睡觉,他正坐在桌子前。他留着满腮的胡须,像一个糟老头。 他正认真地擦拭他的神印。 这神印下面是银色的砖,上面有一颗大的宝石,做工极其精致。 这东西在庞金贵的手上,如何下得了手? 司徒叔田朝楚灵兮点了点头,楚灵兮拿出一枝小木棍,对着窗户里面吹气。 屋内顿时烟雾弥漫,庞金贵用力一吸,感觉不对,刚想起身,却已来不及而倒下了。 第34章:丧生悬崖 司徒叔田和楚灵兮迅速跑进营帐,刚想拿走神印一走了之。突然,一大群士兵围了进来。 庞金贵抬起趴在桌上的头,站起身,哈哈大笑。 “你诈我们!”楚灵兮心里五味杂陈,不是滋味。 “兵不厌诈,司徒叔田,别来无恙!”庞金贵捋了捋胡子, “来人,抓活的。” “那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司徒叔田用手吹了一声口哨,一支支带着火苗的箭立刻向庞金贵的营帐射来。 瞬时,营帐内外面火光四射,很多帐篷都着起了火,有些士兵被带火的箭射中身子,当场倒下。 这是白墨带着上百名弓箭手,早早地在营外埋伏,以防司徒叔田二人进营之后有不测。 容隐则带着数百位侍卫从大营外冲进来,营救司徒二人。 营帐内的司徒叔田和楚灵兮各自拿出乾坤剑和碧水剑应敌,很快就冲出了营帐。 庞金贵带着士兵们穷追不舍,一直将他们追到了悬崖边,而容隐他们还没来得及赶过来。 “司徒叔田,看你往哪儿跑。”庞金贵走在最前头。 “你知道我们今天要来?”司徒叔田看了看悬崖,退可可退。 “没错,我早就知道你们的计划,这就叫请君入瓮。”庞金贵得意地说。 “本王带过来的侍卫训练有素,而且个个曾出生入死过,你不可能下手。 你是收买了商洛城里的人?” 司徒叔田又将楚灵兮往怀里搂了一下,生怕她掉下悬崖。 “司徒叔田,你猜中又怎样,就像十年前,传说的慕容洵泽那么厉害,不还是死在我手里。” 庞金贵根本没把司徒叔田放在眼里。 “是你,杀了我外公。”楚灵兮挣托司徒叔田的手,往前一步走。 “你个黄毛丫头,是我又如何。你们北冥国的人都该死。”庞金贵恶狠狠地说, “司徒叔田,十年前,我没有杀了你,今天我就送你们去见慕容洵泽。” 说着,他就从怀里拿出那个神印,准备砸向司徒叔田和楚灵兮。 楚灵兮也气愤极了,为了外公,为了北冥国死去的士兵们,她拿起剑就要往前冲。 司徒叔田拉住了她,轻轻地对她说,“阿兮,你信得过我吗?” 楚灵兮抬起头,双眼看着司徒叔田,狠狠地点了点头。 司徒叔田开心地大声说,“阿兮,有你本王此生足矣。” 他狠狠地吻了下楚灵兮的嘴。 庞金贵拿起神印,念起咒语,就要砸向司徒叔田。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司徒叔田抱着楚灵兮,往悬崖后面一跃而下。 庞金贵也愣了一下。 容隐一人先打到了这边,他来不及刺庞金贵,连忙跑去崖边。 他想一只手拉住司徒叔田,但还是慢了一拍。接着,容隐也跟着一起掉下了悬崖。 庞金贵等人在悬崖上看了半天也不见人影,很是高兴。 其中一个手下上前说,“将军,他们三人必死无疑。” “哦,为何如此确定?”庞金贵咪了咪眼。 “此崖又叫豹子崖,不仅山高石陡,深不见底,而且下面都是一些吃人的野兽。住在附近的百姓从不靠近,据说近几百年都无人生还过。” “如此,甚好,甚好。”庞金贵非常开心,他招呼自己的弟兄们返回了大营。 虽然营帐被烧坏了很多,士兵和粮草也损失惨重,但是北冥国的主将司徒叔田死了,这也算成功了一部分。待休整休整,再一举攻下商洛城。 帝都,慕容洵侯府。 “侯爷,听边塞传来的消息,说摄政王司徒叔田夜袭敌营,寡不敌众,丧生悬崖。” “此话当真!”慕容洵侯整个突地站了起来,拿着茶杯的手顿在半空。 “千真万确,小的已经派人去核查了。”管家钟福说。 “好!一有消息马上禀报。” “是,侯爷!” “侯爷!晋王求见。”下人来报。 “请!”慕容洵侯整了整衣服。 很快,钟福将晋王司徒恭请到了慕容洵侯书房。 “晋王!”慕容洵侯站在门口向司徒恭作了一个揖。 司徒恭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 “丞相无需多礼。”然后就坐在了刚才慕容洵侯坐的地方。 “丞相可知司徒叔田掉落悬崖之事?”司徒恭开门见山问。 “禀王爷,臣刚刚得知。”慕容洵侯没有隐瞒。 “不知丞相对此事有何高见?”司徒恭抬头看着慕容洵侯。 慕容洵侯站直身,毕恭毕敬地对司徒恭说, “王爷,臣以为暂时按兵不动。臣派人去探个虚实,如果是真的,那么我们再动手也不迟。” “听说那个豹子崖,凶险无比,无人生还。”司徒恭说着说着就翘起了嘴, “不过谨慎点也是应该的,本王就再等个几日。” “司徒叔田,本王等这一天等了好久了。”司徒恭一个拳头砸在了桌子上。 “王爷稍安勿躁,是您的,逃也逃不走。”慕容洵侯安慰道, “听说南诏国领兵的庞金贵有个神印,专打对方脑袋,逢砸必死。 司徒叔田即便有万般能力,也只是一个普通人,断不是神器的对手。 只要他死了,圣母太后那边就是团棉花,摧毁她们母子根本不用吹灰之力。 待到那时,朝中挚友争相呼应,拥晋王您为新皇,江山还不是您的。” “丞相果然是个干大事之人,眼见就是比别人高。等真到了那天,本王必许你一个至高无上的权利和数不尽的财宝。” “只是不知,这个庞金贵如何对付?”司徒恭问。 “禀王爷,我已查明,庞金贵是个好色之徒,能用美人和珠宝解决的人都不是问题!” “哈哈哈哈,好,丞相!本王就等你的好消息!”司徒恭欣喜万分。 “丞相,本王听说最近汐月公主和刑部一个叫陆子峻的穷书生来往密切,这事你怎么看?” 慕容洵侯想了想说, “王爷,臣知道这个人。年前他来拜访过我,想做我的门客,被我回绝了。” “臣知道此人是靠楚连峰的关系来到帝都刑部任职,如果他们是一伙的,那是万万不会用的。” “嗯,丞相所言极是。”司徒恭喝了口茶,顿了顿说。 “本王这个妹妹,从小眼光就不太准。之前总是喜欢和司徒叔田套近乎,可人家司徒叔田就是不搭理她。” “你派人去试探试探陆子峻,如果他是个聪明人,那么就收为己用。如果不是,那就断了他们俩的念头。” “除了司徒叔田,本王不允许还有其他皇室和我作对。一个贱奴生的野种,怎么配拥有这么多东西。” 第35章:断魂之林 别苑。 封玄奕一个巴掌将跪在眼前的黑衣人打得满口鲜血。 “不是跟你说抓活的吗?你居然把人给弄死了。” “太子,我错了,我错了,饶我一命,饶我一命啊!”黑衣人不断地磕头。 “那就拿你的命来陪吧,来人……”封玄奕刚想说,旁边的子然赶紧拦住了他。 “太子,这次事情实属突然,也不能全怪他。” “本来我们计划很周全,全怪司徒叔田,居然带着楚灵兮一起跳崖。” “太子,饶命啊,再给我一次机会,再给我一次机会。”黑衣人磕头磕得额头上都是血。 “本座就给你一次机会,你亲自带人去崖下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太子,饶命啊,那豹子崖近百年无人敢去,小的去了也是死路一条啊。” 黑衣人爬到封玄奕脚下,抱紧他的小腿,始劲求饶。 封玄奕一脚踹开了他的身子,黑衣人一吃痛,吐了一口鲜血出来。 “太子,你就再给他一次机会,毕竟两国征战,他还是有很大用处的。”子然附和着。 “我另外挑些得力的人进崖搜查,可好?” 封玄奕看了眼黑衣人,拂袖而去,“尽快,不要让本座等太久了。” “谢太子不杀之恩。”黑衣人跪谢。 子然将黑衣人扶了起来,劝他, “你也稍安勿躁,太子就这脾气。当务之急,还是先办好你手头上的事,这事关系重大,太子也筹划多年,如若再失败,我也保不了你了。” “是,是,是,谢谢你大侄子。我定不负太子所托,办好这一件事。” 这边白墨找到了叶擎天和齐天磊,希望他们帮忙一起找找司徒叔田。 叶擎天因为叶凌云的关系自然不在话下,连派500名士兵在悬崖附近搜索。 一连三日,各路人马都无功而返。 “禀城主,属下带人已搜查过悬崖所有地方,都没有看见摄政王他们。”一个士兵来报,“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已经被猛兽吃掉了。” “不会的,肯定不会的。我相信王爷他福大命大,绝不会这么轻易丧生在这个悬崖之下。” 说话的是站在叶擎天旁边白墨,情绪特别激动。 “白大人,冷静,冷静!这几日你不眠不休,肯定是太累了,先回去休息休息吧,一有情况我就叫人通知你。”齐天磊说。 “不,我不去。”白墨拒绝休息。 叶擎天转过身问那个士兵,“你们可是搜过了豹子崖的所有角落?” 那士兵扑通一下跪了下来,“城主,其他地方我们都搜了好几遍了,确实没找到人。” “就只剩下断魂之林没有搜。城主,并非我们贪生怕死,百年以来,那树林只有进没有出,谁也无从知道里面有多少恐怖,谁也无法生还啊。” 士兵整个人都趴在了地上,请求城主的饶恕。 “我要进去。”白墨嗖地一下,站到了叶擎天的前面,“我带三十名侍卫进去,这些侍卫都曾受过王爷的恩典,对王爷忠心不二。找不到王爷,我们也不想活了。” 叶擎天也被白墨感动到了,他拍了拍白墨的肩膀,说,“行,我给你们准备好工具。” 很快,准备妥当的白墨带着王府的侍卫们向断魂之林出发了。 断魂之林深处。 一棵树上挂着容隐,脸上被划破了许多,四肢的衣服也被划得破破烂烂,鲜血直流。 司徒叔田也好不了多少,全身都有挂彩。 不过楚灵兮要好很多,司徒叔田在坠落的时候紧紧抱着楚灵兮,替她挡住了好多磕碰。 楚灵兮被一种奇怪的叫声给惊醒的,她所挂的树一直摇摇摆摆,她往下一瞧。 树下站着一只巨大的怪兽,它身形大如牛,全身长着浓密黝黑的毛发,双目明亮有神,额头上有一只独角,不停地撞击楚灵兮所挂的树干。 “不好,它要把我们一个个撞下去,然后吃掉。”楚灵兮的大喊也惊醒了司徒叔田和容隐。 楚灵兮拿出碧水剑准备和怪兽决一死战。 “阿兮,容隐,不要硬碰它的角,从侧边上。” 司徒叔田拔出乾坤剑飞身而下,向怪兽右侧打去。 容隐也拿着宝剑从左侧向怪兽扑去。 三剑齐发,三个方向,一同刺向怪兽。 那怪兽耳力极好,一个闪身躲过了他们所有人的剑,忽地一下,跳到了楚灵兮的背后。 只见那怪兽顶起独角,就要去撞楚灵兮,楚灵兮连忙往前面的树上蹭,准备跳到它的侧面。 司徒叔田一个大跃步,飞到了怪兽的背上,然后一个腾空飞脚,就怪兽的头一踢。那怪兽一个踉跄往后退了好几步。 “王爷,你还好吧。”楚灵兮发现司徒叔田的手臂又新增了一道血痕。 “无妨,你自己小心。”司徒叔田将将楚灵兮拦在自己身后。 他给容隐一个眼神,拿着手里的剑,又一次直刺怪兽。 那怪兽也不害怕,直扑司徒叔田。它奔跑的速度太快,这一次,司徒叔田被它直接用独角撞了开去,司徒叔田当场吐血。 “王爷!”楚灵兮赶紧跑去看看司徒叔田的伤势。 容隐顾不得看司徒叔田,一个空中如侧空翻,给怪兽背后刺了一刀,怪兽“啊唔”一声,将树林震得抖了三抖。 司徒叔田忍着疼痛,趁怪兽一个不注意,一个旋风脚将它踢倒在地。 楚灵兮飞扑上来,朝着怪兽的腹部狠狠一剑。 这一次,怪兽“哼哼”几声,应是起不来了。 司徒叔田举着剑,正要将它的角给砍断,那怪兽一个翻身,趴在地上,嘴里不停地“呜呜呜”。 “你这是向本王求饶?”司徒叔田看了看它。 那怪兽不住地点头。 “你还听得懂人话?”司徒叔田觉得很有意思。 那怪兽又不住地点头,然后头一缩,变成了一只小羊。 “哇,这也太神奇了吧。”楚灵兮走到了怪兽旁边,摸了摸它的背。 它的毛软软的,白白的,一点也没有刚才的凶样,只是腹部还在流血。 那怪兽好像找到救命恩人似的,不停地舔楚灵兮的脚背,又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她。 “王爷,我帮它向您求个情吧。”楚灵兮笑兮兮地对司徒叔田说。 “嗯。既然如此,那就待在本王身边,做一只乖乖的羊吧。” 那怪兽连忙向司徒叔田不住地喊“咩咩咩”。 司徒叔田将它抱了起来,叫容隐给它涂了金创药,然后包扎了一下。 没过多久,它就能下地了。 第36章:狼群败了 夜幕降临,树林里黑得更早,周围一片黑暗,时不时还有狼的嚎叫声。 容隐捡了一些干树枝,楚灵兮燃起了火篝,大家围坐在一起取暖。 司徒叔田抓了一只兔子,正在火篝上烧烤,传来阵阵清香。 楚灵兮吃着树上摘的果子,不住地四周张望。 “这样的树林,我们该怎么走出去?”楚灵兮问司徒叔田。 “不急,等过了今晚再说。”司徒叔田回答道。 “王爷,我再给你上点药吧,看,你腹部又流血了。”楚灵兮很不过意不去,要不是司徒叔田替他挡了一下,现在她已经去见阎王了。 “王爷,金疮药用完了。”容隐拿出一个空瓶子,一脸愧疚。 刚才就不应该给那怪兽医治的,现在害得主子都不够用了。 “我有,我随身带了一些,还没来得及拿出来。”楚灵兮拿出聿寒澈给她特制的金疮药。 一般的金疮药是雄猪油、松得、麝香、黄蜡、樟脑、儿茶等制成,制作成本比较高,普通老百姓不太能用得起。 而楚灵兮这瓶用料更加金贵,它将雪莲、白芷、甘草、水龙骨研磨成粉末状,先大火再小火炒成红色,再加入三七、血竭、南星、冰片制作而成。 全天下仅此一瓶,举世无双。 司徒叔田擦上去之后,也感觉舒服了很多。 “这个聿寒澈,在本王眼皮底下还藏着这么好的东西,看来是平时对他太好了。”司徒叔田愤愤不平。 楚灵兮脸一红,抬头望着司徒叔田,“王爷不会连这种醋也要吃吧。” 司徒叔田被呛得没话说。 “小东西,轮到你了。”楚灵兮也给怪兽抹了些药。 “该给你取个什么名字好呢,不如就叫,‘小白’吧。” 楚灵兮看了看司徒叔田,司徒叔田点了点头。 楚灵兮上好药,就和容隐一起逗小白玩。 突然,司徒叔田好像听到什么声音,迅速站起身,“容隐!” 三人立马警觉起来。 借着火光,楚灵兮看到在他们的周围两百米处,围了一群狼! 这些狼一个个冒着绿光,直突突地看着他们,像是在恭候等待已久的美餐。 容隐怀里的怪兽还受着伤,根本没力气变回凶猛的怪兽去吓走那群狼,咩咩两下就不做声了。 司徒叔田看了看快要烧光的火篝,眉头皱得更紧了。 “王爷,怎么办!”容隐着急地握紧了手里的剑。 “狼怕火,容隐,我们把周边捡来的树枝放进去烧。”说着,楚灵兮就开始动手,火更旺了。 那群狼本想靠近点,但又不敢上前,只能在旁边等着。 很快,树枝就要烧光了。 司徒叔田指挥大家, “我们一人拿着一个火把,往右边退。 本王白日里在树上瞧见那边有个水池,水池的对面有个山洞,我们可以进去躲躲。” “记住,狼是铜头铁尾豆腐腰。如果它们攻击上来,打腰。” 司徒叔田不放心楚灵兮,又交代了一番。 小白咩咩咩了几声,似乎表示同意。 “明白!”楚灵兮和容隐二人同时附和。 此时楚灵兮的手被司徒叔田紧紧地拽在手心里,楚灵兮从未感受过这样的力量。 一股暖流从心里荡漾开来,彼此之间的信任更加深厚了。 也许更早,也许从跳下悬崖的那一刻开始,两个人已经将自己的心彻底托付给对方,只是心照不宣罢了。 仨人拿着火把,成三角形状地往右退。 楚灵兮在左,司徒叔田在中间靠前,容隐在右怀里抱着小白。 那狼群一个个靠紧了过来,领头的那只狼似乎非常兴奋,它在等待最后的胜利! 当最后一抹火星熄灭的时候,所有的狼都扑面而来,它们等得太辛苦了,这是它们今晚最肥的晚餐! 司徒叔田拿起乾坤剑就朝跑在最前面的那匹狼一挥,狼头落地。 楚灵兮一剑刺到了狼的大腿内侧,那狼动荡不得。 容隐一个赤手空拳,直接将另一匹狼脖子给拧断了。 血腥味迅速蔓延开来,但是,却更加激发了剩下的狼群的攻击。 一场厮杀才真正开始! 狼群蜂蛹而上,三人不停地与狼搏斗着。楚灵兮的胳膊被狼给咬破了,疼得她连剑都拿不起来。 司徒叔田跑过去,弃下碧水剑,拉着楚灵兮边打边往右边跑。 容隐在后面,挡住冲上来的一匹匹恶狼。 好不容易跑到了水池边,司徒叔田带着楚灵兮一阵轻功飞身而上,踩着池上的水,跳到了山洞口。 容隐也准备过去,突然,后头一匹狼‘卟’地一下,将容隐的手脚压于身下。 怀里的小白涨红了脸,可也没有办法,只好咩咩地叫着。 容隐和小白危在旦夕! 司徒叔田举起乾坤剑就朝容隐身上刺去,那狼应声倒下。 容隐一个咕噜爬起身,趁着别的狼还没有扑上来,借着水池旁竖立的巨石,飞到了司徒叔田身边。 水池对面一群狼还在嚎叫,可是它们一个也不敢游过来,因为水池里躺着一只大鳄鱼。 那巨鳄足有八米长,三百七十多公斤重,全身深绿色,像战士盔甲一样。 它张开大嘴,锋利而又光滑的牙齿露了出来,朝着池边的狼群不断地吐着口水。 这一仗,狼群败了。 商洛,醉仙楼。 封玄奕已经喝了很多坛酒了,桌上一片狼藉。 可是,封玄奕丝毫没有醉意,他的心很痛呀。 “楚灵兮,你给我出来,你给本座下蒙汗药、下巴豆,本座都还没跟你算账呢,你还敢一走了之。” “本座长这么大,还没有一个人敢如此戏弄我,待我见了你,非扒了你的皮,抽你的筋不可。” “哗啦啦!”一壶酒撒在了封玄奕的头上,封玄奕顿时清醒了许多,抬头一看。 一个素衣女子站在他面前,脸颊上有着两弯似蹙非蹙的笼烟眉,和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 是楚灵兮! “楚灵兮!”封玄奕伸手去拉她。 “啪!”一个巴掌打在脸上。 “叫你欺负兮姐姐!姐姐都死了,你还这么骂她,你这个坏人!” 在另一桌喝闷酒的叶凌云听到封玄奕的话后,怒不可遏。 她的好姐姐,前两天还一起喜笑颜欢、打打闹闹,这会儿居然死了。 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不相信! 之前就听兮姐姐说起封玄奕如何挟持她,还给她喂毒药。 现在人死了,他封玄奕还在这骂她兮姐姐,孰不可忍! 封玄奕这次终于看清楚了,不是楚灵兮,他苦笑一番。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封玄奕拎起一壶新酒,自言自语地离开了酒楼。 叶凌云正要冲上去责问个清楚,手腕却被一只大手给抓住了。 第37章:起死回生 叶凌云转过头一看,那人身高八尺,力大无比。脸颊上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冷傲弧清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赵将军,你怎么在这。”看到是赵辉赟,叶凌云长吁一口气。 “我刚从军营出来会府邸,看到你在这独自一人喝酒,就过来看看。” “发生什么事了?” “我最好的姐姐丧生悬崖,我却无能为力,我很难过。” 叶凌云拿起酒杯继续喝。 “摄政王和楚王妃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你节哀呀,别伤了身体。” “来,我陪你一起喝。”说着,赵辉赟也拿起来了酒杯。 月光将他俩的倒影斜斜地印在身后,惟妙惟肖。 司徒叔田、楚灵兮、容隐三人,重新点燃了一个火把,准备进洞。 洞内漆黑一片,阴风嗖嗖。 借着火把的光线,他们看到洞壁上刻着各种神怪鬼魅,个个都瞋目呲牙,骇人万分。 “这个洞怎么这么深,还这么奇怪?”容隐问道。 “看,前面有个门。”楚灵兮来到了最前面,摸了摸那石门,坚硬无比,根本无法打开。 司徒叔田左顾右看,发现门的两侧各有一个麒麟。 他摸了摸右边的麒麟,突然,麒麟转动,洞墙的四周射出数十柄利剑。 三个人的手上都没有武器。 容隐一个翻身躲过了第一柄剑,他快速捡起那柄剑,去挡其他的剑。 司徒叔田这边的剑最多,他一个后滚翻,成功避开了过来的剑,然后他快速脱下外衫,将外衫一扇,将射过来的剑统统罩于衣下。 楚灵兮没有他们两人武艺精湛,只能靠躲闪。 但是,这些剑的速度太快了,楚灵兮躲过了一柄,另一柄也飞过来了。 司徒叔田一看,冲到楚灵兮身前,准备将她拉到旁边。 可是,太迟了。 一柄利剑从司徒叔田后背穿心而过,将楚灵兮齐齐摔倒在地上。 “王爷!” “王爷!” 楚灵兮和容隐同时喊出声! “快走!”司徒叔田的声音。 楚灵兮抱着司徒叔田往旁边躲,一不小心碰到了左边的麒麟,石门打开了。 三人来不及多想,就跑了进去,石门又重重地关上了。 “王爷!王爷!”楚灵兮用手摁住司徒叔田不断流血的胸口,满脸泪水。 “别哭,哭了就不美了。”司徒叔田有气无力地说,这次利剑正中了要害。 楚灵兮将特制的金疮药撒在剑的四周,可是剑没有拔出来,根本止不住伤口的血。 剑在心口,以楚灵兮的医术根本拿不出来。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救你?”楚灵兮哭着不停地问司徒叔田,问容隐。 一旁蹲在地上的小白也时不时地咩咩地叫着,还伤心地流下了眼泪。 “主人,主人,你要挺住啊!” 容隐拿起刚点的火把,四处查看,希望能尽快找到出路出去。 出去才能救他的主子! “阿兮,没哭!我舍不得你哭。”司徒叔田想去抹掉楚灵兮的泪水,可是力气不够,被楚灵兮一把抓住放到自己的脸上。 “我不让你死,你不能死。”楚灵兮声泪俱下,懊悔不已。 “你怎么那么傻,你为什么要冲过来替我挡那一剑?难道你不惜命吗?” “本王也不知道,就在那一刻,只想到你的安危,只想保护好你。” 司徒叔田摸了摸楚灵兮的脸,这张他思慕已久的脸,可是这么快就是说道别了。 “本王死后,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不,我不同意你离开我。我一定会带你出去的,你要挺住,你要挺住。” 司徒叔田看着眼前几乎趴在他身上的楚灵兮,她全身搐动,痛苦地唏嘘着,仿佛是从她灵魂的深处艰难地一丝丝地抽出来,散布在屋里,织出一幅暗蓝的悲哀。 “阿兮,这是本王的玉佩,给你留在身边。” 司徒叔田拿出怀里一块巴掌大小的玉佩递给楚灵兮。 那玉佩通体温润,上有一条龙盘旋在大日周围,那枚太阳突出少许,上点红漆,轻轻的抚摸上去,会发现那太阳竟然不是红漆点上颜色,而是古玉本身那一处便是红色,剔透晶莹。 “此玉佩叫盘龙戏日,它可以号令十万大军,算是本王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有女同行,颜如舜英。将翱将翔,佩玉将将。彼美孟姜,德音不忘。” “阿兮,我们来世再见了。”司徒叔田慢慢地闭上眼睛,他实在太累了。 “不,司徒叔田,你不要睡觉,你再忍忍,我们一定可以救你出去的。” 楚灵兮全身发抖,她轻轻地摇晃司徒叔田的脑袋。 “楚王妃,你快看,这里有不一样的文字。”容隐指着一面墙说。 他已经找了好几圈了,一直找不到出口,急得团团转。 但他很快发现这洞的最里面有一个箱子,箱子后面的墙上还有些看不懂的字。 楚灵兮放下司徒叔田,跑过来一看,全是梵文。 不过这个难不倒她,她可是帝都第一才女,能识多种文字。 “上古女娲补天,七仙女求得一碎石,将其幻成指环,名曰七彩神戒。” “吾刻此咒语于墙,符印放在执中,与后世有缘人用。” “戒以人之心动养命,万不可为恶事,残害无辜,如若不然,神戒反噬,人戒共毁。” “是神戒咒语,这上面的文字是告诉神戒的主人该如何使用神戒。”楚灵兮高兴地跑去和司徒叔田说,可是司徒叔田显然已经昏迷过去了。 “司徒叔田,我一定会救醒你的!” 楚灵兮朝容隐看了一眼,容隐马上会意,他小心翼翼地将司徒叔田躺直。 楚灵兮打开宝箱,拿起一张符印,贴在神戒上,并念起了咒语, “吾以月洗身,以日链真。仙人辅我,玉女佐形。二十八宿随吾指陈,左有六甲,右有六丁,前有雷电,后有风云。千邪万秽,逐气而清。起死回生,急急如律令。” 然后她手向司徒叔田一指,一道金光笼罩在司徒叔田的身上。 司徒叔田的身子缓缓抬起,胸前的利剑突然飞了出来,再看司徒叔田没有半丝痛苦。过了一会儿,胸前的伤口也渐渐愈合。 楚灵兮念咒将司徒叔田轻轻地放下,长长地吐了口气。 司徒叔田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看见楚灵兮和容隐满脸兴奋的样子,他得救了! 楚灵兮又从宝箱里拿出一件紫衣,给司徒叔田穿上,坐好。 “紫绶仙衣,可绕肩上,可保你刀枪不入。” “这可是上古七彩仙女穿过的神衣,你就是那个有缘人。” 司徒叔田紧紧地握住了楚灵兮的手,拂了拂她凌乱的发丝说, “阿兮,能再见到你,真好!” 楚灵兮再也控制不住了,原本蹲着的身子略微站起来,一抬头就吻上了司徒叔田的唇。 司徒叔田一愣,瞬间将楚灵兮束缚进自己的怀抱,未尽的语声淹没在满是情意的吻里面。 微冷的舌滑入口中,贪婪地攫取着属于彼此的气息,用力地探索过每一个角落。 这一瞬间的悸动,使彼此忘记了周围的一切,没有人再将他们分开。 第38章:一夜旎旖 白墨带着百名侍卫们进入断魂之林。树林太大了,他们四处搜索,都不见人影。 直到第二天,白墨才在一个池溏附近碰到司徒叔田三人。 “王爷,太好了,终于找到你了。”白墨开心极了。 司徒叔田点点头,“你们是自己进来的,那可知返回的路?” “知道,我们怕迷路,沿途还做了标记。” “不过,楚王妃,你看我把谁给带来了?”白墨右手一摊,楚连峰走了出来。 “爹爹!”楚灵兮扑到楚连峰怀里,二人不禁感慨万分。 楚连峰听说蛮夷攻打边塞,本就想自告奋勇地前来。 没曾想,楚灵兮在大婚当日被人给劫持了,楚连峰吃不好睡不好,担心地要命。 再听说司徒叔田和楚灵兮齐齐掉入悬崖,怎么都坐不住了,快马加鞭来到了商洛。 有商洛城城主叶擎天的指引下,走进了断魂之林。 “小兮,这次我们父女俩还能见上一面,得好好谢谢白大人。” “我进林子没多久,就碰上了狼群。那些狼群实在是太凶猛了,我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幸亏白墨他们听到声音赶过来帮忙,不然为父就只能带着遗憾去见你娘了。” 楚灵兮感激地朝白墨点了点头。 白墨回头看到了司徒叔田也朝他点了点头,心潮澎湃, “主子这是搞定楚王妃了?” “那是当然,也不看咱主子是谁!” 白墨和容隐是暗语交流着。 “爹爹,你现在没事了吧,有没有受伤?”楚灵兮要给楚连峰检查一下身体。 “没事,没事,爹看到你没事,就啥都好了。” 说着,楚连峰朝司徒叔田作了一个揖。 “微臣叩谢王爷,谢王爷对小女的照顾!” 说完就要跪下行大礼,司徒叔田连忙拉起了他。 “岳父大人,你不必客气,楚王妃自然需要本王亲自照顾。” 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味道,旁边的人都偷偷地笑了起来。 楚灵兮满脸通红,她忙招呼大家抓紧时间撤出断魂之林。 商洛城城主叶擎天的府尹。 “你们为什么抓我?我是堂堂的副城主,你们凭什么怀疑是我给敌军报的信,我不服。” 齐天磊被两个侍卫五花大绑跪在地上,不能动。 “你不服?本王让你心服口服!来人!” 容隐递给司徒叔田一些笺条。 “齐天磊,你可认得这些笺条?这上面可都是你的字!要不要我拿你的笔墨来对比下?”司徒叔田问。 “我未曾写过这些,定是有人诬陷我。”齐天磊反驳道。 “不急,下一个!”司徒叔田摆了摆手。 白墨押着齐天磊的管家丁砢来到众人面前。 丁砢一个扑通跪下,向司徒叔田磕头, “王爷,小的冤枉啊,都是齐城主要我养这些信鸽的,我一开始也不知道他有何用。 后来我藏在房门后偷偷看,发现齐城主拿它给人送信,至于送给谁,我就不清楚了。” “丁砢,你这个白眼狼,我对你这么好,你居然跑来栽赃我!”齐天磊大骂。 “城主,你就认错吧,这通敌卖国之事做不得呀!”丁砢苦口婆心。 “哼,司徒叔田,就凭这几个信鸽,你有什么理由就判断我是送信之人。你冤枉人!” 齐天磊懒理丁砢的话。 “哦,是吗?那本王要让你失望了。”司徒叔田上前走到齐天磊的面前,一把将齐天磊胳膊上的衣服给撕了下来。 “因为你身上的马头印就是证据,你就是地地道道的蛮夷人!” “我们还在你的房间密阁里找到你的马头章。” 司徒叔田将一个木头做的印章扔在齐天磊脚边,上面正好刻着一个赤色马头,和齐天磊胳膊上的马头一模一样。 “本王知道,在你们蛮夷族,因为每个人的身份不同,会有不同的刻身和印章。” “从马不同的种类来区分身份的高贵,头等身份的是骍马,呈赤色;第二等身份是骊马,呈黑色;第三等身份是骓马,呈苍白色。” “看来,来我北冥国之前,你还混得不错!” 齐天磊抬了抬头,骄傲地说,“我本是蒙古族大王的义子,图库三皇子,你若杀了我,我蒙古族必杀你们个片甲不流。 司徒叔田,你可别忘了,庞金贵将军还带着十万将军驻扎在三十里之外!” “本王能知道你这么多,也早就想好了退路,不过你是永远不配知道的。” “来人,将这两人拖出去砍了!”齐天磊被两个侍卫扛了出去。 “王爷,饶命啊!饶命啊!”一片丁砢的狼哭鬼嚎声。 楚灵兮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换上一身浅粉的衣服,和大家一起吃晚餐。 叶擎天作为东道主,不断地给大家敬酒,司徒叔田、楚连峰、赵辉赟连喝了不少。 叶凌云陪着楚灵兮边吃边聊,不知不觉都喝得很开心。 满天的星空载着大家美好的愿望,希望早日结束这场仗,赶走蛮夷,过上太平的日子。 当楚灵兮微醺醺地回到卧房,司徒叔田一脚跟了过来,房门一关,从后面抱住了楚灵兮。 楚灵兮脸一红,别过脸去。 可是,在司徒叔田看来,这粉嫩嫩的脸蛋更激起了他的身体反应。 “阿兮,我的夫人,今天给我好吗?”司徒叔田将头深深地埋在楚灵兮的脖子里。 楚灵兮身子一绷,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脑子有点乱,不是说好假夫妻的吗?可是,可是,人家救过我这么多次。 怎么办,怎么办? 司徒叔田见楚灵兮没有反应,就将脸凑到了楚灵兮的跟前。 两个人都喝了酒,空气中不仅散发着酒香味,连温度都提高了。 司徒叔田情不自禁地吻了起来,良久,楚灵兮抬起手,挽住了他的脖子。 司徒叔田像是得到了信号似的,一把将楚灵兮抱到了床上。 司徒叔田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肆意的吻更加扑面而来,楚灵兮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阿兮……”司徒叔田低头吻她的脸,连绵的吻吻到了耳边,在她的耳里不断地吐着浓重呼息…… 她根本来不及反应,迟钝得跟不上他的脚步,直到感觉他慢慢进入了她,一股疼痛逼出她的眼泪,她的脑袋化作一片空白…… “阿兮,我爱你!” “阿兮,此生我只爱你一人!” “阿兮,永远不要离开我!” 温柔的话语随着他的嘴唇摩擦她的耳门传来,她的眼泪也眼角滑落…… 红色的縠帐下,一夜旎旖! 第39章:尽管去试 商洛城城门口。 庞金贵带着三十万大军向北冥军宣战。 “司徒叔田,拿你的命来!”庞金贵一声令下,副将马柾带着兵马攻向城门。 赵辉赟也带着兵马冲向马柾,势如破竹。 那马柾虽然是马上技术不错,但是武艺还差一些。 赵辉赟飞驰而过,身子往马下一缩,将马柾的马腿一剑刺伤。 掉下了马之后的马柾根本不是赵辉赟的对手,没过几招就被他给割下了脖子。 庞金贵骑着绝影马,带着大刀冲向司徒叔田。 司徒叔田也骑上他的赤兔马,带着新入手的鱼肠剑迎面而上。 两人打得不可开交,庞金贵一个转身,骑着绝影马往回跑。 庞金贵偷偷往后看,发现司徒叔田追了上来,快速拿出他的神印,准备砸向司徒叔田。 就在这时,庞金贵突然觉得眼前金光一闪,顿时四肢无力。 整个人和马都被神光罩住,神印缓缓升起,离开庞金贵的手心往上升,突然就不见了。 原来是楚灵兮站在城门上,一直观看情况。 当她看到庞金贵拿出神印,立刻拿出符印与神戒合在手心,并念起咒语。 她念了变神咒将庞金贵的神印收了去,然后又贴了张符印,念了步罡咒,庞金贵瞬间变成了一摊水。 蒙古军见自己的两个将军都死了,士气顿减,很快就缴械投降了。 这一场仗,北冥国赢得了无数老百姓的称赞,人们为如此辛苦得来的太平日子而欢呼雀跃。 别苑。 “小的无能,请太子责罚。”十来个将士跪在封玄奕面前,负荆请罪。 “本座从来不留无用之人。” “来人,赐酒。” 子然给每个人上了一杯酒,那些士兵知道自己无路可退,喝下毒酒,自尽身亡。 子然说,“太子,听说那个楚王妃不知道用了什么妖术,竟然破了庞将军的神印,庞将军瞬间就变成了一摊水。” 封玄奕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 子然想了想又说,“太子,这个楚王妃虽会法术,但肯定没法和您比,您为何不出手?论法术,你可是天下第一!” “不!”封玄奕抬了下手,“本座原是想让庞金贵激起北冥国和蛮夷的纷争,然后坐收渔翁之力。” “谁曾想这庞金贵这么没用,没过几招就被杀了。这真是侮辱了我们东離国第一国师的称号。” “太子,那您?”子然问。 “如果东離国这时候出面,激怒了两国,那他们合起伙来,岂不多些烦心事儿!”封玄奕没好气地说。 “是是是,小的愚钝了。 太子,放眼天下,只有东離皇族才会有法术,这楚王妃也会法术,那她是?” “这就是最让本座觉得好玩的地方。” “楚灵兮,你还藏着少本座不知道的秘密?” “不急,我们很快就会见面了。”似乎想到了什么,封玄奕心情大好。 帝都,晋王府。 “什么!司徒叔田不仅从悬崖中活过来了,还打败了蛮夷。” 司徒恭气急败坏,把桌子都给敲破了个洞。 慕容洵侯也很气愤,“怎么就让他运气这么好。顶好的一个机会,就这么没了。” 司徒恭抬头望了望东宫的位置,心情平静了下来,说, “好运气可不是每天都有的,一个霉运走了,还会再来一个。” “本王有的是时间很你耗,司徒叔田!” 慕容洵侯不是很明白,上前一步,司徒恭在他耳边轻轻地说了阵话,慕容洵侯不住地点头。 远在商洛封司徒叔田当然不知道,边塞的艰辛,远远比不上帝都的尔虞我诈。 “姐姐,你要走了,我舍不得你。”叶凌云拉着楚灵兮的手,恋恋不舍。 “我也舍不得你,不过有空我会回来看你的。” “好的呀,倒是我再带你去吃醉仙楼胡吃海吃一番。” “甚好,甚好。”两个人像没长大的孩子一样说笑着。 “下次我来之前,是有任务给你的哦!”楚灵兮笑眯眯地说。 “哦,什么任务?快说说。”叶凌云是个急性子。 “就是他!”楚灵兮指了指赵辉赟。 叶凌云一下子就明白了,脸通红通红。 “姐姐莫要取笑我,人家是大将军,哪有功夫和我们儿女情长。” “谁说当了将军就不娶媳妇了?”楚灵兮觉得靠这个妹妹自己,估计半天没着落。 她要出马相助。 “赵将军!” “见过楚王妃!” “不必见外,我这次回帝都,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家中有一宝,还烦请将军帮忙照顾。” “王妃的事就是微臣的事,王妃尽管吩咐。”赵辉赟还以为是一件东西。 “就是她。”楚灵兮点了点站在远处的叶凌云。 赵辉赟立刻明白,这楚王妃是想撮合他俩啊,这正合他心意呀! “禀楚王妃,我对叶凌云倾慕已久,只是不知道她对我是否有意,我们一直以好朋友相处,就怕她对我无意,连朋友都做不了了。” “赵将军如此直言不讳,我就欣赏你这种魄力。” “我劝将军尽管去试一试,不试怎么知道这事办得成还是办不成呢?” “王妃说得有礼,臣定铭记于心。”赵辉赟也不是那种不识趣,不解风情之人。 从这一刻起,他也不想藏着掖着了。 爱就要让她知道。 你爱不爱我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爱你,而且我很想让你知道。 “又是一个美丽的故事啊!”楚灵兮啧啧地感慨着。 “王妃这是说什么呢?” 在回帝都的那车上,坐在一旁的红缨问道。 自从司徒叔田在商洛找到楚灵兮,他就飞鸽传书,叫红缨过来。 从断魂之林回来后。红缨就寸步不离地跟着楚灵兮。 也不仅仅是司徒叔田的命令,红缨自己觉得愧疚。 好端端的一个人,大婚之夜,在她的眼皮底下,就这么被人劫持走了。 她很恨自己为什么没有贴身保护,这是她当暗卫这么久以来的第一次耻辱。 她绝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除非她死。 当然楚灵兮不知道她这么想的。 在回帝都的路上,她一直在嘀咕叶凌云和赵辉赟的事。 羡慕他俩的两小无猜,羡慕他俩彼此深厚的爱,羡慕他俩可以随时战歌堰马,快意人生。 自从那晚之后,楚灵兮看到司徒叔田就觉得心里怪怪的,就躲着他不见。 “可能酒精的作用多于机智吧。这样的错误不能再犯第二次了。”楚灵兮对自己说。 “我的将来是去一个没有纷争的地方随性地生活的,才不要待在王府里争风吃醋,为一个男人活一辈子。” “没错,就是这样的。” 楚灵兮坚定了自己初心。 第40章:叔田独尊 司徒叔田带着所有人回到帝都,昭阳早就站在门口迎接。 秋日的阳光温暖地照在司徒叔田的身上,像是披上了一件彩色外衫的仙人,朝他缓缓而来。 这就是她嫁的男人,一个神一样存在的男人! “妾身恭贺王爷凯旋归来!”昭阳朝司徒叔田弯了弯腰。 司徒叔田点点头,闷闷不乐地走进府去了。 昭阳朝白墨看了看,白墨两手一摊,无奈的表情。 其实,他大概知道王爷为什么不高兴,因为楚王妃啰! 楚灵兮这几日总是躲着他们家王爷,撇开王爷,和楚连峰同坐一辆马车。 到了帝都城内,又以‘想多陪陪父亲’为由,回楚府去了。 主子没说话,小的也不敢乱说呀,白墨朝容隐眨了眨眼。 容隐也点点头。 楚府。 楚连樵和楚灵霜齐齐在门口迎接楚连峰,还有陆子峻。 楚灵兮不经意地皱了皱眉头。 一行人寒暄之后,陆子峻将楚灵兮拉到桃花阁。 “小兮,你还好吗?”陆子峻关心地问道。 “还行。”楚灵兮回答地言简意赅。 “小兮,听说大婚之日你被挟持走了?那人是谁?有没有欺负到你?” “没有。”楚灵兮看了看左右,没有一个人经过。 “那掉入悬崖呢?有没有受伤?司徒叔田有没有欺负你?” “没有。”楚灵兮很冷淡。 “表哥,我没事。你回去吧。” “小兮,你变了!” “记得以前,你来我们家玩,你总爱追着我跑,子峻哥哥长,子峻哥哥短的叫着。” “可自从这次我来帝都之后,你都不愿意搭理我,似乎还跟厌恶我。这是为什么?” 因为上一世的楚灵兮已经被你伤的够深,死过一回了呗。 陆子峻是永远不会明白这其中的道理的。 楚灵兮现在对他只有满满地恨意。 她明白自己重活一世,一切都来得及更改,可是那种刻苦铭心的痛深深地烙在她的心尖。 每次一遇到烦心事就会想起来,之前的重重就好像昨日发生一般,久久都挥之不去。 “表哥,我还是以前的我,没有变。可能是你还不太了解我吧。” 楚灵兮觉得这个话题太尴尬,她试着转移注意力。 “别说我了,你和霜儿怎么样?婚期定了吧?” “小兮,我喜欢的人是你!那天……”陆子峻欲言又止,他拉住楚灵兮的双手。 楚灵兮甩了开去。 “子峻哥哥”,一个喊声打破了两个人的尴尬。 楚灵霜走了过来,“子峻哥哥、兮姐姐,原来你们在这,害我好生好找。” “哦,我还有事,先走了。”楚灵兮一看楚灵霜来了,立刻找了个借口走开了。 陆子峻愣愣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垂着的手不断婆娑着刚刚接触到的温暖。 楚灵霜在一旁看得直咬牙,“楚灵兮,什么好东西你都要抢,我绝不会让你得逞的。” 东宫,宣凝殿。 “摄政王好手段,居然藏得这么深!” 圣母皇太后将一个茶杯狠狠地砸了出去,摔成碎片。 碎渣同时也溅到了跪着的那人,顿时左脚鲜血淋漓。 然,那人根本顾不上! “禀太后,民间还到处唱着一首歌。 黄头小儿, 啥也不会, 及早归乳, 长牙蓄发。 战神司徒, 威振四方, 天下英雄, 叔田独尊。” “岂有此理!好一个叔田独尊,他可有曾把哀家和皇上放在眼里!” “砰!”又一个花瓶打碎了。所有宣凝殿的人全都跪在了地上,没有一个人敢吭声。 这时候,门外有个小太监战战兢兢地爬了进来,“禀太后,摄政王求见!” 慧雅理了理衣裳,对旁边的丫鬟说,“去前厅。” “摄政王劳苦功高,为皇上分忧解难真是太辛苦你了!”慧雅笑着让人给司徒叔田端来檀木坐椅。 “微臣不敢,臣的心里从不敢逾越,只是尽自己辅佐大臣的本份罢了。最近民间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传闻,还请太后和皇上不要当真。” “哀家自然是信得过你,那些坊间传闻自是不作数的。”慧雅递给司徒叔田一杯茶。 慧雅看着司徒叔田喝了一口才放下,眼神凌厉,不过瞬时就恢复了温柔的一面。 “不过有些事情还是要当面告知摄政王的。这几日弹劾摄政王的奏折堆成了山,都说摄政王大义不道,想谋取天下,做真正的皇帝。” “哀家和皇上也是很头疼,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慧雅揉了揉眉头。 “这些不必理会,过些日子就会烟消云散。” 慧雅抬了抬头,神情复杂地看了司徒叔田一眼。 “本王听说,丞相慕容洵侯和司徒恭那边反应最激烈,这两人的戾气太重,需要好好劝说劝说,勿要做一些伤人害己之事,说到底都是一家人。” 司徒叔田语重心长地对慧雅说,平时他很少这么多话的。 “没错,你我本就心善,就怕是人善被人欺。”慧雅点头道。 “明天早朝,丞相怕是要当着众人的面参你一本。不如,你就先回避回避,过了这风头再说。这些人,自然不必与他们较真。” 司徒叔田正想拒绝,但见慧雅直摸头,困意明显,只好先退了出去。 慧雅见司徒叔田走了很远,才对素兰说,“传哀家懿旨,宣司徒恭进殿。” 飞渊阁。 “王爷,最近太辛苦了,臣妾熬了一碗枸杞莲子汤,你尝尝!”昭阳将一碗热腾腾的汤递给了司徒叔田。 司徒叔田刚好渴了,想没想就喝了几口,昭阳看了开心得不得了。 “王爷,这楚王妃也回娘家好几日了,是不是应该派人接她回来?” 司徒叔田一愣,思索片刻,说,“不用,本王亲自去接。” 刚刚捂热的心一下子又凉了,昭阳觉得自己真正体会到了什么是人生无常的滋味。 夜幕降临,楚灵兮去“独一无二”待了一整天,累得快趴下了,才回到自己的桃花阁。 来不及点蜡烛,就扑到床上,想先睡个饱再说。 突然扑到了一个宽大的怀抱里,楚灵兮一个惊吓,想立刻爬起来,可是那双大手紧紧抓住了她的腰,反身将她压在身下,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 “楚王妃让本王好等!”司徒叔田的声音。 “王爷,起来说话!”楚灵兮想要推开司徒叔田,可是力气根本没有司徒叔田大。 “为什么这几天老躲着本王?是不是那天本王太重了,伤到你了?”司徒叔田温柔地抚摸楚灵兮的脸,这好几天没见到却思念得要命的脸。 “没,没,你说什么胡话呢?”楚灵兮脸都红了,不过黑灯瞎火的,没人看得见。 “那为什么不回府?”司徒叔田已经开始将头埋进了楚灵兮的脖子,喘着粗气,再是下面此起彼伏的地方,再是...... 楚灵兮还想说点什么,却什么机会都没有了,因为司徒叔田用唇实实地堵住了她的唇,不停地探索着。 司徒叔田就是这么霸道,她的女人由他作主! 夜才刚刚开始! 第41章:出来散心 当清晨的阳光落在床榻上的时候,楚灵兮才缓缓张开眼睛。 全身的酸痛顿时席卷而来,昨夜的疯狂历历在目,楚灵兮不禁红了脸。 旁边床单上已经没有了昨夜的温暖,司徒叔田已经早早离去。 红缨听到屋内响动,便走了进来,“王妃,王爷留话,说回王府办点事,晚点过来接您回府!” 楚灵兮点了点头,昨晚司徒叔田和她提过此事,没办法,既然已经嫁过去了,总待在娘家也不是个事儿。 不过,楚灵兮早就想好了办法! 昨天她去“独一无二”,已经交代采荷最近她都不会来了。 她画了一些新的首饰款式,让采荷交给大胡子铁匠打造,并按月出新款,增加店铺的回头率。 接下来,她要支开红缨。 这个红缨自从上次商洛回来之后,就片刻不离身。 用她自己的话说,那是她的失责,她绝不原谅自己。 楚灵兮心里叹了口气,这么忠诚的奴仆真是麻烦呀! “红缨,陪我去下‘独一无二’。”楚灵兮背起一个包袱。 “王妃,这马上就晌午了,王爷就要来了!”万一王爷看不见王妃,会不会又要砍了她的头啊。 红缨隐隐觉得王妃太会乱跑,让人不放心。 可楚灵兮不是这样想。 不就是司徒叔田要来了,得抓紧溜吗! “我去去就回,来得及,来得及。”楚灵兮就先走了出去,红缨没办法,只能跟上。 临安街依旧热闹无比,楚灵兮一路闲逛,好不开心。 这可苦了红缨,王妃为啥这么慢呀,王爷快到楚府了吧。 突然,一群壮汉拦住了楚灵兮。 “哟呵,这妞可真水灵,给爷瞧瞧!” “瞧什么瞧,不想活了?”领头的壮汉还没碰到楚灵兮,就被红缨捏住了手指头。 那大汉疼得直喊救命。 待红缨一松手,那大汉立马变脸,他对自己的同伙狠狠地说, “该死的奴才,给我剁了她!” 大汉身后的人齐齐冲了上去,片刻和红缨打在了一起。 “自讨苦吃!”红缨拔出利剑,很快就将这些人打成了一堆。 那群大汉们疼得喊爹喊娘的,见红缨这么会打,领头的大汉一个眼色,大家就都搀扶着逃走了。 “看你们下次还敢不敢!”红缨收好利剑,拍了拍手,正想看看楚灵兮有没有受伤。 可是,人找不到了! 红缨心里一个咯噔,立刻跑到‘独一无二’坊。经过采荷确认,楚灵兮没有来过。 “不好!”红缨心里默念一百遍司徒叔田将要对她的责罚,脚步不停地返回楚府。 果不其然,司徒叔田正和楚连峰在前厅开心地饮茶。 “王爷,王妃又不见了!”红缨一进门就跪在了地上。 “什么!” “什么?” 司徒叔田和楚连峰同时站了起来。 “岳父稍安勿躁,本王去看看情况。” 楚连峰连忙点了点头,司徒叔田就带着白墨、红缨飞奔而去。 就在他们离开楚府的时候,楚府的一个扫地的小斯找到楚连峰,交给他一封信。 “小姐说,等摄政王走了,让我把这封信给您!” 楚连峰一看,还真是楚灵兮的笔迹。 “爹爹,恕女儿不孝,不能长伴您左右。女儿实在不喜这么匆匆做了人妇,故出去历练一番,勿念,珍重!” 看完信楚连峰一言不发回了书房。 这边司徒叔田派出王府侍卫全城寻找,却渺无音讯。 白墨走到跟前, “王爷,白日那些调戏楚王妃的壮汉已经招了。他们说是楚王妃给他们一甸金子,故意让他们当街使坏,好让她金蝉脱壳的。” 司徒叔田身心俱疲,让所有人退下,将自己反锁在飞渊阁,不再出来。 昭阳带着小菊来到了飞渊阁,想见见司徒叔田,但白墨将人挡了回去, “王爷说,他谁也不见。否则格杀勿论!” “王爷这是为了什么事情呢?”昭阳问。 白墨摇摇头,一副不能说的样子,搞得昭阳也郁郁寡欢。 小菊和容隐自小是一个村子的,所以她去问容隐的时候,容隐无奈地说了一句, “还不是因为楚王妃不见了,她是存心躲着王爷了。” 小菊将听到了告诉了昭阳,昭阳苦笑一番, “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意恋落花。王爷一直是单相思却不自知呢。” “我看这楚灵兮哪里好了,王爷就看上了她?我们家小姐不知道比她好多少倍。” 小菊一直都看楚灵兮不顺眼。 “论家势,论才华,小姐比她绰绰有余,她还真不知好歹,尽吊王爷的胃口。” “小姐,王爷也就是一时新鲜,等他腻了,自然就会知道还是小姐您好了。” 昭阳拿着的书放了下来,若有所思,“林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小菊,这就是造化弄人呀!” 小菊一片茫然,不是很懂。 夜幕降临,临安街某小巷里。 “兮姐姐!兮姐姐!” “奶奶说,你以后都和我们住在一起了,是吗?” “是呀!”楚灵兮怀里抱着一个,旁边还搂着一个, “你们喜不喜欢和姐姐一起玩啊。” “喜欢,喜欢!”孩子们欢呼雀跃! 穆奶奶端了个碗走了过来,“楚姑娘,去吃碗热面吧,刚做的。” “兮姐姐,奶奶做得手工面最好吃了!”小美偷偷地跟楚灵兮说。 “真的呀,那我有口福了。” 大家蜂一样地开开心心跑去厨房吃面去了。 楚灵兮走在最后,没有进去,因为她刚刚看见了墙角阴暗处站着一个人。 她壮着胆子走了过去。 那人一身白色金丝锦袍,腰间别着一块玉佩,上面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 “封玄奕!你来这里做什么!” 一张戴着半张面具的脸看着楚灵兮似笑非笑。 “看来你还是想念本座呀,这么快就认出来了。” “说吧,有何贵干?”楚灵兮叉腰呵斥,不想听废话。 “摄政王司徒叔田大婚当日,小妾逃走一次。” “王爷亲自接小妾回府,小妾又逃之夭夭。” “这么大的事你都做出来了,还问本座有何贵干?” “哎,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会瞎掰扯的,大婚当日之事还不是拜你所赐。” “本座觉得上次真是干得漂亮!” “嘁!”楚灵兮一个白眼飞过去。 “这次却和本座无关哪!”封玄奕从暗中走了出来,站在楚灵兮面前。 一米六的楚灵兮和一米八五的封玄奕比起来,似乎很像老鹰和小鸡,楚灵兮瞬间感觉没了气势。 “我,我就是出来散散心,与他人无关,莫要乱猜测。” “没错,本座也觉得是小事一桩,那司徒叔田也没那么好。” “不过,本座倒是对你这个小妾更加有兴趣了。” “啥,堂堂东離国太子还对别人家的小妾有想法,说出去,你不怕被人戳破脊梁骨。” 第42章:弃他而去 “不!你不是司徒叔田的小妾,是本座的太子妃!” “什么意思?” “本座的意思很清楚,要带你回东離国,做本座的太子妃。” “笑话,我堂堂北冥国摄政王的妃子,岂是你说带走就带走的。”嘴上这么说,楚灵兮心里却忐忑得很,虽然接触不多,但封玄奕的狠她是见识过了。 “哈哈哈哈,如果这个世界上的楚灵兮死了呢?” “什么意思你!你要干什么?” “放心,本座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不过,本座和你说过的,你是逃不出走的。” 封玄奕一手握住楚灵兮的手臂,一手拦着她的腰,一眨眼,就消失在夜空当中。 穆奶奶好像听到什么动静,跑出来一看,什么也没看见。 “楚姑娘怎么没打招呼就走了,好奇怪呀。” 穆奶奶拿着空碗回了房间。 入夜,摄政王府。 “王爷,有人看到,今日晌午楚王妃走进一条小巷。”容隐说。 “她还在帝都城?”司徒叔田很惊讶。 “不知是真是假,特来向王爷禀报。” “属下这就去问问。” “不,本王和你一起去!” 司徒叔田也不等下人准备马车,一个纵身,骑上了白墨的马,和容隐绝尘而去。 穆奶奶听到敲门声的时候,还以为是楚灵兮, “楚姑娘,你怎么去哪了?” 开门一看,是两个男的。 前头站着的那人穿着华贵,别着一块玉佩,上面刻着田字,一看就不是一般人。 “楚姑娘?你说的可是楚灵兮?”司徒叔田很激动。 “你们是?”穆奶奶问。 “见了摄政王,还不快快行礼!”容隐道。 “民妇参见王爷!不知是王爷,罪过罪过!”穆奶奶正要下跪,被司徒叔田拦住了。 “无妨,不知者无罪。” “你刚才说的楚姑娘是?” “是的,是楚大人的女儿楚灵兮。刚刚还在这,我还正纳闷她去哪了呢。” 穆奶奶听说来的是摄政王司徒叔田,她更加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刚刚她在这里?”司徒叔田又问。 “是的,都来快大半天了,还说以后都住在这了,你看包袱都还在桌子旁边。” 司徒叔田打开楚灵兮的包袱,除了一些衣物,没有其他。 “楚灵兮是本王的王妃,她还说了些什么?”司徒叔田迫切地想知道一切。 “楚王妃?”穆奶奶不太关心外面的事情,好像听楚灵兮提起过。 “她没说什么,我还以为她就是图个新鲜,过个几天就回去了。” “那她去哪了?”司徒叔田生气地拍了拍桌子。 穆奶奶一个哆嗦,跪下便说, “我不知道她又去哪了,一个时辰前,大家正准备一起吃晚饭,王妃突然就不见了,也没吱声。” 穆奶奶不敢隐瞒,还把这屋子里孩子的前因后果也都和司徒叔田说了个清楚。 “她给你留了很多钱?”司徒叔田看着穆奶奶拿出来的金子,心绪乱飞。 “是的,我也没敢多问,就是看着楚姑娘,哦,不,楚王妃似乎不是很开心。” 他记得,晌午采荷回话也说,楚灵兮给她留了足够的银两和新画好的首饰纸,像是要离开很久一样。 “阿兮,你这是早就想好要离开我了是吗?难道我对你不好吗?” 一想到这,司徒叔田就觉得整个人都喘不过气来,上次心脏受伤的地方又开始疼起来了。 临走时,司徒叔田吩咐容隐,派个得力的人来帮忙看管这里。 这老的老,小的小,都需要照顾,也是楚灵兮的一份善举。 第二天晌午,容隐飞奔到司徒叔田的寝殿,司徒叔田一夜未眠。 “王爷!不好了。” “说。” “刚刚侍卫来报,说昨日湖心亭有人跳湖,尸体浮上来后被附近的村民发现,看身段很像楚王妃。” 司徒叔田一下就床沿站了起来,带着白墨就冲了出去。 深秋的风刮得很大,湖水随风不停地荡漾,透着一阵阵凉气。 湖边的尸体就静静地躺在那里。 司徒叔田走过去的时候,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只听得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他缓缓地、缓缓地走过去,远远望去那身形和楚灵兮差不多。 走进细看,衣裳完整,正是楚灵兮昨日穿的素色长袍。皮肤因为泡水的原因有些肿胀,满目疮痍。 最让人难过的是,原本倾国倾城的脸蛋肿得不堪入目,几乎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司徒叔田拉着她的手,久久地、久久地不愿离去。 他心里默认的唯一的王妃,他最爱的女人就这么走了,独独留他一人在这世上。 就像几年前和他相依为命的额娘也这么轻易离开了他。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对他这么不公平! 他对她的爱是那么那么的浓烈,他对她的情还没来得及说太多,她就弃他而去。 司徒叔田无声地落着泪。 在场的每个人看到了这样的场景都不禁心痛不已,无声叹息着。 司徒叔田的寝殿。 司徒叔田又喝了一大口酒,然后轻轻地闭上眼,享受香醇的液体攸然滑过舌尖,徐徐地游离在鼻吸里,悄悄地潜进血脉中…… 他仿佛看见楚灵兮正朝他走来,对着他含情脉脉地笑着,温柔似水地看着他,迎合着他。 云鬓花颜金步摇, 芙蓉帐暖度春宵。 春宵苦短日高起, 从此君王不早朝。 “酒,真是个好东西!” 司徒叔田拼命地灌自己,不想让自己清醒过来。 当昭阳再次来到飞渊阁的时候,司徒叔田正靠着床边的柱子,躺坐在地上。 屋内一片狼藉! “王爷,您为何如此亏待自己。”昭阳看了心疼不已。 司徒叔田根本听不到任何声音,他还沉浸在刚才的梦里。 第二天,当他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已经躺在床上,盖着被子,全身只穿着亵衣,头却痛得要命。 “王爷,您醒了?”突然,身后一个声音将司徒叔田瞬间惊醒。 “赵王妃,你怎么在这?” “王爷,是您昨晚一定要妾身留下的。”昭阳不好意思地将被子挪去,盖住了衣衫不整的自己。 看了这些,司徒叔田再怎么不情愿,也明白发生了什么。 “昭阳,你先好好休息,本王晚点再来看你。” 他席卷而起,不等白墨来伺候更衣,便已穿好拂尘而去。 还躺在床上的昭阳心想,没有了楚灵兮,这下司徒叔田应该完完全全属于她了吧。 第43章:结婚冲喜 当楚灵兮醒来的时候,发现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她透过晕红的帐幔,慢慢环视这个房间。 房子的四角立着白玉的柱子,四周的墙壁都是白色石砖雕砌而成,黄金雕成的兰花在白石之间妖艳地绽放。 晕红的纱帘随风而漾,纵是见过司徒叔田豪华府邸的楚灵兮,现在脑海里也就只有两个字:奢华! 屋外的婢女听到响动便端着热水进来。 “太子妃,您醒了,奴婢给您洗漱。” “我不是太子妃。” “回太子妃,太子已经昭告天下,三日之后就是你们的大婚。” “什么,三日之后,经过我同意了吗。封玄奕他人呢?我要见他!” 见了他我一定要活剥了他,楚灵兮心里暗暗发誓。 “是谁急着要见本座啊。”说话间,一个年轻少年走了进来。 那是一个极美的男子,长眉若柳,身如玉树。 长长的头发披在雪白颈后,看得人如痴如醉,简直可以用娇艳欲滴来形容。 一个男子能长成这样,也是天下少有。 “你是封玄奕?”楚灵兮惊讶极了。 “怎么样,太子妃看到本座真面目,是不是激动地想要马上嫁过来了?”封玄奕不是自吹,自打他出生以来,身边就是桃花无数。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封玄奕出外面办事,总喜欢带个面具。 “嘁,谁稀罕。你们东離国只靠颜值吃饭的吗?” “太子妃是想知道本座还有其他本事吗?嗯,不错不错,知道开始关心夫君了。” “啥跟啥。”楚灵兮被气得无语。 “我的夫君只有一个,就是司徒叔田。封玄奕,我是不会同意和你成亲的。” “北冥国司徒叔田的楚王妃已经跳湖自尽了,这世上只有东離国太子妃、丞相颜守义的义女颜如玉。” “什么,你还给我换了个姓,取了这么土的名字?” “如玉,如玉,如同宝玉。你在本座心里就是一块如宝如珍的玉石呀,这名字甚和本座心意。” 跟这样的人说再多也是浪费口舌,楚灵兮为自己的处境深深不安起来。 不要说这里离北冥国路途遥远,身边还都是封玄奕的探子,就是马上飞回去,人家还以为我借尸还魂了呢。 不行,我得想办法。 可是,楚灵兮错了,她折腾了两日,也毫无结果。 封玄奕的太子殿戒备森严,而她现在住的这个灵兮阁更加守卫多多,就连一只蚊子也飞不出去。 一声叹息! 三日后,东離国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婚礼,东離国唯一的皇子,也就是太子封玄奕迎娶太子妃颜如玉。 “听说这个太子妃有着花容月貌、倾国倾城。我要是能看上一眼就好了。” “那你就别想了。太子妃如玉姑娘久居深宫,深得皇后喜爱。 后来被太子给看上了,就请了丞相颜大人做了义父,还赐了颜姓。” “哦,是这样。难怪大家都没见过她长什么样。” “据说啊,她走过的地方,连花都要因为自知不如而凋落呢。” “真的吗?你这是听谁说的?” “我一个远房亲戚,在宫里当差,他亲眼看见的。” “哇,我们东離国太子真是有福之人哪!” 百姓们议论纷纷,不过楚灵兮一句也听不到。 封玄奕知道她有神戒,能护主,能杀人。他收走了她藏在衣服里的符印,还用意动法术控制了她,楚灵兮四肢根本使不上劲,只能任人摆布。 新婚之夜,红帐旁。 楚灵兮已经将盖头摘下,靠在床沿,思索着下步该怎么办。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满身酒气的封玄奕走了进来。 “太子妃,本座来了。”封玄奕跌跌撞撞地走向床前。 “封玄奕,你最好把我放开,不然我会杀了你的。” “杀了我,哈哈哈。整个东離国想我死的人太多,不差你一个。” “你这么目中无人,喜好罚戮,随意抢夺他人妻妾,当然想杀你的人很多很多。” 封玄奕走到了桌子旁边,倒了杯茶,吖了一口。 “东離国和你们北冥国不同,在这里几乎每个人都会点法术。” “百姓大致分成两派,一派是保守派,遵守先祖遗愿,不用法术害人,只用于劳作。” “一派是革新派,放眼四海,没有哪个国人会这么多法术。他们想要用这些法术去攻打各国,做四国的首领!” “那你是哪个派的?”楚灵兮听着听着便好奇了起来。 “父王和我都是保守派,先祖有云,用法术害人害国者,将会被反噬。” “反噬结果是什么?” “用法术者不得好死,用法术国生灵涂炭!” 楚灵兮想起来,她在断魂之林的洞墙上也是写着,用法术害人者,将会被反噬。 为什么我的神戒和他们国度的法术如此相似,这是有什么事情我不知道的嘛? “你是不是在想,为什么你的神戒和我们这的法术很相似?” 封玄奕朝楚灵兮笑了笑。 “你早就猜到了,所以带我来东離国,你也很想知道答案,对吗?”楚灵兮好像突然明白了。 “不错,还不是很笨。” “来,喝杯茶吧!”封玄奕给楚灵兮也倒了一杯茶,递给了她。 楚灵兮也觉得这事很蹊跷,听司徒叔田说起过,他试过很多次,也试过很多人,就是打不开神戒。 就是遇到她,一下就点亮了神戒的七彩祥云。 所以,封玄奕也肯定知道这个,不然,他不会只收走符印,而没有收走神戒。 因为神戒在别人手里,也没有用! 看来,我手上的神戒是和封玄奕谈判的唯一筹码,他是不可能让神戒离开他的。 就在楚灵兮想得出神的时候,就听一个太监在门口喊, “太子,不好了,皇上不行了。” “什么”,封玄奕立马起身准备离开,但他顿了顿,对身后的楚灵兮说, “你跟本座一起过去。” 东離国云霄殿。 “母后,父王怎么样了?”封玄奕一进门,就问起来。 皇后虞姬见儿子过来了,眼泪水就哗哗地留下来。 “吾儿,你快陪陪你父王,他就快不行了。” 说完就掩面痛哭。 “父王,儿臣不孝,本想用婚事给您冲喜,您这口气怎么还是过不去了呢?” 看着封玄奕趴在床沿,痛苦极了的表情,楚灵兮再怎么恨他也表示心疼了。 堂堂东離国的太子,唯一的接班人,居然为了父王的病更快好起来,拿婚事冲喜! 之前,她总以为封玄奕油嘴滑舌、多情又暴戾。 原来,这一切的下面还藏着一颗“孝心”。古人云,孝顺的人总不会差到哪里去。 第44章:妙手回春 “让我来给皇上把把脉。”楚灵兮走上前去。 “大胆,你是何人,皇上乃九五至尊,岂是尔等想看就看的?”虞姬拦住了楚灵兮。 “母后,这是儿臣的太子妃,颜如玉。”封玄奕回过神来,向虞姬解释道。 “你就是颜如玉?”虞姬仔细打量了她一下,满脸鄙夷。 “说说,你知道皇上得的什么病吗?说不出来,就是你在撒谎,看本宫怎么责罚你!” “我也不太懂,那就不看了吧。”楚灵兮可没那么好说话,整个皇宫也不缺她一个医者。 “别别别,你帮忙看一下,看好了本座重重有赏!” 封玄奕知道楚灵兮会点医术,上次他心脏中了司徒叔田的剑,本快要呜呼了,愣是被楚灵兮用了一晚上救活了回来。 再说,试试也是好的! 楚灵兮被封玄奕推上了前,在一旁的虞姬见自家儿子都这么说了,就没吱声。 楚灵兮做到封云鹤的旁边,给他搭脉。 过了没多久,她便站起身。 “如何?”封玄奕问。 “这么快就好了,看来是看不出是什么病情了。”虞姬瞧着这楚灵兮就不是会看病的样子。 “来人,将此女拖出去打100大板,以儆效尤!” “且慢,母后,听听她怎么说。”封玄奕的阻拦似乎没有降低虞姬的怒气。 “皇上全身发热,喘息不便,床边痰盂里有红痰,故已咳嗽多日,此乃像是肺痨之症。” “这还用你诊断,前面的太医都是这么诊断的,可是吃了很多药就是不见好,所以你的诊断也不过如此。”虞姬说道。 “我说像,但又没说是。皇上现在之所以还昏迷不醒,那是因为他得的不是肺痨,而是心痛病。” “什么,是心痛病,不是肺痨?何以见得?”封玄奕和虞姬都很惊讶,这怎么可能呢?那么多太医看了,都说是肺痨。 “皇上咳嗽有血是没错。但是,心痛病咳出来的是粉红色泡沫痰,而肺痨咳出来的是砖红色脓痰。” “心痛病严重者舌头手指会出现青紫色,且多汗。我刚给皇上搭脉,看到了他手指多处青紫色,而且手心都是汗,不会错了。” “那这个心痛病如何医治,我朝太医数百,还没有人会医这种病啊。”虞姬从一个伤心中掉到另一个伤心之中。 “我身边没有带这种药,但可以研制出救心丸,只要你们帮我找齐材料。” 封玄奕说,“没问题,子然!” 子然从殿外走了进来,“太子!” “你随太子妃去书房开单子,然后去把药材配齐,要快!” “是,太子!”子然带着楚灵兮离开了。 “儿啊,这颜如玉的诊治管用吗?”虞姬还是有些不放心,她一个这么小的丫头真的能看病?但是她刚才说的话,虽简短,但似乎很有道理,纵是数百个太医也没看出来呀。 “母后,我相信她。”封玄奕看了看封云鹤,眼神充满了期待。 “什么,太子妃,您的单子就这三种药?” 子然见过太多太医给皇上开的药方,都是长长的一大摞,就三种药材就能医好皇上? 若是皇上吃了这个更加严重了,皇后和皇上绝不会轻饶。 这太子妃不是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吗? “没错,就是冰片、三七、川芎三种药材,至于怎么做成救心丸的,我是不会告诉你的。快去吧。”楚灵兮将纸递给子然,推他出去了。 子然怕误事,又跑去问封玄奕,封玄奕让他按楚灵兮说的办。 不到一个时辰,楚灵兮就将子然买回来的药材制成了丸子,并将它装入瓶中。 楚灵兮兑水给封云鹤喝下二粒,没过多久,封云鹤的脸色就好看了许多,眼睛也慢慢睁开了。 “皇上!” “父皇!” 看见封云鹤醒了,大家都很开心。 “是你救了本王?”封云鹤看到楚灵兮也不过豆蔻年华,真不敢相信还有这妙手回春的本事。 “是的,皇上,她是奕儿未过门的太子妃颜如玉。”虞姬离封云鹤最近,先开口说道。 “皇上现在感觉如何?” “本王现在呼吸舒畅多了,头也没那么痛了。” “嗯,皇上,这是我研制的救心丸,您一天吃两次,每次吃2粒,三天后就不用吃了。” “下次,如果觉得不舒服,就拿出来吃一粒保管能再活九十九。” 楚灵兮将剩下的药瓶递给封云鹤,虞姬接了过去。 “好,好,借你吉言!”听说是奕儿未过门的太子妃,封云鹤似乎有话想说。 但他病太久,累了,没说几句话就犯困了,封玄奕带着楚灵兮回了宫。 “太子妃,没想到你还有这起死回生的本事,本座真是对你刮目相看。本座答应你一个条件,你尽管提。” “条件?那你放我走。” “除了这个。” “除了这个,我还能要什么,我什么也不想要。” “没事,等你想好了再告诉本座。明天就是大婚之日,本座可是很期待洞房花烛哦!” 封玄奕坏坏地笑着,拂衣而去。 “封玄奕,你这个坏蛋!你恩将仇报!” 楚灵兮瘫坐在椅子上,没有力气,哪也去不了,我该怎么办呀。 司徒叔田,你在哪里?反正死活都逃不出嫁人,还不如嫁给司徒叔田呢,至少他不会软禁我。真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摄政王府。 连着三日,司徒叔田都将自己关在书房,足不出户。 昭阳去了很多次,都被白墨挡了回来,说王爷有要事要办,请勿打扰。 其实,王爷在干什么,他们也不知道。 书房内。 司徒叔田画了又画,写了又写,满地都是画纸。 终于,他拿起最后一张画纸,满意地将她挂在了桌旁的架子上。 一幅美人图! 上面的美人正是楚灵兮。 “阿兮,你不在了,本王也不想活了,本王去陪你可好?”司徒叔田拿起酒杯坐在一旁地上喝了起来。 “阿兮,想你的日日夜夜实在是太痛苦了,你在那边冷吗?” “阿兮,你知道我在你的画旁题了句什么诗吗?我念给你听!”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 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倾尽天下,也不敌你眉间一点朱砂。 斜倚云端千壶掩寂寞,纵使他人空笑我。 百千夜尽,谁为我,化青盏一座,谁倚门独望过千年烟火。 夜星寥落,谁为我,执一息灯火,谁倚门独候过千年寂寞。 一朝春去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第45章:解忧忘愁 冬至,东離国太子封玄奕大婚。 满条街道都铺上了红毯,红毯上面撒满了粉色的花瓣,百姓们敲锣打鼓,为他们未来的国君的大婚庆祝喝彩。 楚灵兮被一群人沐浴更衣、打扮得雍容华贵,再被人背上花轿,一路抬到了绛云殿。 经过一天的折腾,楚灵兮胃里翻江倒海,一口东西也没吃。 礼过,一群人拥着封玄奕来到了卧房,闹了好一阵。 到了最后一个环节。 “新郎新娘喝合卺酒!”喜婆婆拿出两个金子酒杯,倒满了酒,递给两个新人。 楚灵兮怎么都不配合,封玄奕一只手拿自己酒杯,另一只手托着楚灵兮的手,将酒给她灌下。 突然,楚灵兮一阵呕心,转身跑去茅房。 “快去看看怎么了。”封玄奕第一次结婚,紧张地要命。 子然派了喜婆婆进去看看,不多会儿,喜婆婆走了出来,在子然的耳朵里说了几句,子然脸色大变。 “太子,喜婆婆说,太子妃可能有喜了。” 子然虽然对楚灵兮不太了解,但是他了解封玄奕呀,他是真喜欢楚灵兮,如若不是明媒正娶,他是不屑做那样的事的。 封玄奕一屁股坐在软凳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有了他的孩子?! 很快,封玄奕退去了所有来客,请来了太医,楚灵兮也知道了结果。 来不及有任何想法,封玄奕将桌子上所有的盘子连同桌子,一起翻到了地上。 他拎起楚灵兮的衣领,“你既已同他有了孩子,为何还要离开他,就是为了引我上钩?” 楚灵兮被拎得直喘不过气来,封玄奕却似乎没有想松手的念头。 直到楚灵兮脸色发紫,身子渐软,封玄奕才缓过神来,松开手,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 “我这是怎么了?” “你怎么了,你是要把我给掐死了。”缓过气儿的楚灵兮站起身,离封玄奕远远的。 “我说过我不愿意嫁给你的,是你一定要娶。即使,我没有他的孩子,我也不愿意嫁给你,你死了这份心。” 大概是刚才被封玄奕突然的动作吓到了,又也许是知道自己当母亲之后,怕马上又要和肚子里的小宝贝说再见了,委屈一下涌上心头,楚灵兮伤心地哭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封玄奕看着哭泣的楚灵兮也慌了神。 “走开,我不接受你的道歉,我要回家。” “回家?回哪里的家?”封玄奕恢复了冷静。 “你是我昭告天下、明媒正娶的太子妃颜如玉,北冥国摄政王的王妃楚灵兮已经死了。” 封玄奕拉着楚灵兮的胳膊,“她已经死了!摄政王也为她殉情了。” “我哪里死了,我不好好地站在这里。什么谁死了?司徒叔田?你说清楚,谁死了?” “就是司徒叔田,为他的王妃楚灵兮用利剑殉情死了。” “不,不会的,你撒谎,你撒谎!”楚灵兮激动万分。 “就在昨日,我没来得及告诉你,这个消息早已传遍了整个北冥国。他们都说你是个妖妇,害死了他们的战神,害惨了他们的国家。” “不,我不是,我不是。我要回去,我要回去见他最后一面。”说着,楚灵兮就往外走,封玄奕将她一把扔在了床上。 “你哪也去不了,你生是我东離国的太子妃,死亦是这里的鬼。我绝不会放你回去的。” “嘭”,封玄奕转身离去,“传我令,从今天开始,这里就是忘忧阁,没我的命令,太子妃一步都不能出去。倘若有一只蚊子飞出来,就拿你们的人头做陪葬。” “是,太子。”门口的侍卫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封玄奕,你回来,把东西还给我,放我回去,放我回去。” 门紧紧地锁着,没有一点反应。 摄政王府。 “恭迎圣母太后。恭迎皇上。” “平身吧,摄政王如何了?”慧雅焦急地问。 “禀太后、皇上,王爷尚未醒来。”昭阳回复道,脸上全是哭痕,一脸疲惫。 “梅大人,你也没办法了吗?”慧雅问旁边的梅映笙。 “太后恕罪,王爷的心脏刺得太深,加上上次又受过伤,微臣实在回天乏术。只有一人兴许可以救王爷。” “是谁?还不快快请来?”慧雅怒斥。 “是微臣的师傅聿寒澈,上次边塞攻打蛮夷,他就在王爷身边。”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之后他就消失了,微臣怎么都联络不到他。” “传哀家懿旨,找到聿寒澈着赏金万两。” “哟呵呵,我这么值钱哪!” “师傅,你回来了。”听到声音,梅映笙激动地跑去抱住了来人。 “哎哟哟,我一个糟老头,今天可被你们这些年轻人酸死了。” “啧啧啧,要不是看在司徒叔田的份上,我真不想见你们。” “师傅,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梅映笙感觉师傅过的不好。 “不说这个了,先看司徒叔田吧。” 聿寒澈这么一说,大家都随他进了房间。 一刻钟后。 “太后、皇上,王爷的病不能耽搁,我得马上给他针灸。他虽伤及心肺,也不是不能治,不过,麻烦的是他自己不愿意。” “什么叫他不愿意?神医请详说。”慧雅没听明白。 “就是王爷思虑心切,没有活下去的意愿。” “这怎么能行,我堂堂北冥国的摄政王,新皇的辅佐大臣,怎么能为了一个女子就不活了。” “必须救活皇叔!”皇上司徒允儿也附和道。 “微臣有味药,叫忘忧草,又名萱草,能解愁忘忧。服用之后,会忘记自己最在意的事情。不过,这样王爷就能得救了。” 聿寒澈虽然很想替楚灵兮辩解,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司徒叔田弃生。 两者害取其轻,只能先救人。 慧雅用复杂的眼神看了看昭阳,吐了口气说, “我还当是什么难言之隐,这有什么难的,忘了那楚灵兮,是这摄政王府的福气。” “我一定会尽心尽力照顾好王爷的。”昭阳给聿寒澈弯了弯腰, “还请神医救救王爷!” “师傅,先救人再说,其他也不管了。”比起楚灵兮,梅映笙更在乎司徒叔田,那才是他的发小。 当然,他也不想昭阳难过。 聿寒澈抬头望了望天,叹了口气,“哎,丫头,这辈子你们俩有缘无分,就这么散了吧。” 第46章:恨之入骨 临安街,‘独一无二’坊。 “子峻哥哥,你看这个好不好看?” 楚灵霜拿起一个珍珠步摇问陆子峻。 “嗯,不错,来我给你带上。”陆子峻将步摇戴在了楚灵霜头上。 楚灵霜原本就皮肤白皙,脸蛋细长,红扑扑的脸蛋再配上珍珠步摇,显得更加光彩夺目。 陆子峻看得入了迷。 “陆大人,我们丞相请您过府一叙。”慕容洵侯的管家程钱来到陆子峻身边。 “慕容丞相?你可知何事找我?”陆子峻只是个吏部郎中,和丞相相差好几个级别,平时根本没有交集。 “这个老奴不知,陆大人去了便知。”程钱摆了个请的姿势。 “子峻哥哥你去吧,我回家等你。”楚灵霜放下步摇,推了推陆子峻。 陆子峻点了点头,就在他们转身的时候,谁也没看见程钱看楚灵霜那鄙夷的眼神。 楚灵霜一个人无聊,逛了逛准备回去,两个人拦住了去路。 “楚姑娘,跟我们走一趟吧。”两个莽汉拦住了她。 “我不认识你们。”说完楚灵霜准备走开,不料肩膀一阵酸麻,便无知觉了。 “回主子,一切都安排妥当。” 隐隐约约,楚灵兮听到了刚才那莽汉的声音。 她睁开了眼,看到一个绝美的女子。 她身穿红色罗裙,头戴金钗,连旁边峰丫鬟都穿得非常体面。 “你醒了。”汐月看见楚灵霜睁开了眼睛。 “你是汐月公主?” “呵,记性还不差。” “为何绑我来此地,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楚灵霜很想挣脱绑在身上的麻绳,无奈那麻绳扎得紧紧的。 “好好说,当然和你好好说,不然恐怕你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再说话了。” 汐月看了看小菊,两人不约而同地嘲笑。 “你什么意思?什么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说话了?” “因为死人不会说话呀!” 汐月冷冷的语气,将楚灵霜吓得够呛,她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这个先皇的女儿。 “我与公主没有交集,为何公主如此对待我?” “怎么会没有交集,我可是关心你好久了呢!” “什么?” 汐月没有说话,看了看小菊。 小菊清了清喉咙,说,“太后已经下了懿旨,提升吏部郎中陆子峻为吏部尚书。” “真的吗?太好了。” 她的子峻哥哥果真守得明月见云开,他出人头地了! 楚灵霜一阵开心,她激动地立刻起来,她就要成为二品夫人了! “陆大人才华横溢,志向远大,他还有更高的舞台。只是你这样的人在他身边就是个累赘。” 汐月看了看楚灵霜,厌恶得要命。 “你的存在只会让他人知道,他的过去还有这么低俗的亲戚。” “不,我不是。我和子峻哥哥两情相悦,他过几日便会上门提亲。” 楚灵霜慌了,她不能放弃,她马上就要和她的子峻哥哥在一起了。 “哈哈哈哈,好一个两情相悦!如果他看到你满脸刀疤,身子又被数个草莽给占了去,他如何对你有情!” 汐月拿着匕首,走到楚灵霜面前。 “你,你要干什么!”楚灵霜一个屁股坐在了地上,不能动荡。 “我来帮你变得更加漂亮呀!”汐月一把抓住楚灵霜的脸,狠狠地划了一刀。 “啊!”楚灵霜的脸上马上有了一条长长的印记。 “你为什么如此恨我!”楚灵霜大喊。 “你一个贱民,如何配我们公主恨你!”小菊也对楚灵霜不屑一顾。 “皇上已经赐婚,陆大人要做我们公主的附马了。而你,这些闲杂人等,怎配还留在旁边。” 楚灵霜终于明白汐月想要干什么了,她要消除所有陆子峻旁边的花花草草。 在她看到莽夫那色胚的眼神,就应该猜到的。 “不,公主,你饶了我吧,我不做陆夫人了,我做小妾,一切都听你的,只要你不让我离开子峻哥哥就行。求求你了。” 楚灵霜边说边爬到汐月的脚下,用脸贴在了她的腿跟。 小菊一脚,将她踢了开去。 “我们公主的脚可是你这种贱民可以乱碰的。” 汐月弹了弹脚边的衣裳,对小菊说,“这件紫衣罗裙给我扔了,可惜我还刚穿了一天,子峻还夸看我穿这身好看。” “公主,我明日就叫嬷嬷再送一件过来。” “行了,赶紧处理了,本宫乏了。” “来人,好好照顾这个姑娘。”小菊冲刚才那两个莽汉说道,还对莽夫耳边轻轻说了几句, “人家还是个雏儿,好好享用吧!” “好嘞!” 今天的买卖真是赚大了,拿了钱还能风流风流。 “在你死之前,让哥俩陪你快活快活,也不枉活了这一世。哈哈哈。” 两个莽汉迫不及待地压上了楚灵霜,可怜楚灵霜再怎么鬼哭狼嚎也没有机会了。 第二天,衙吏在城郊一处小树林里发现一具女尸,全身赤裸,脸上还被划了好几刀,惨不忍睹。而凶手,却早已逃之夭夭。 楚府,白帐挂满了各处。 楚连峰和楚连樵伤心不已。 两个人都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心中的酸楚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自从上次楚灵兮被捞出来之后,楚连峰便请辞京兆府尹,再也没有出过门。 现在楚灵霜也这样了,楚家的下人觉得待在这里怪恐怖的,就都找理由离开了。 楚灵霜的棺材旁只有楚连峰、楚连樵和柳氏三人。柳氏已经昏过去多次,几乎站都站不起来。 “大哥,真是家门不幸啊,老天爷是要我们楚家绝后啊!” 楚连樵痛苦地趴在棺材旁,楚连峰也是悲痛不已。 “连樵,你放心,我一定要查出是谁害死小霜的,我楚连峰和他不共戴天!” 两人抱在一起痛哭流泪。 摄政王府。 司徒叔田已经醒来,感觉自己睡了很久很久,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有个女子一直朝他呼救,可是看不清那人是谁。 昭阳给他端来枸杞米粥, “王爷,臣妾喂你喝点粥。” 司徒叔田朝她看了看,这是他的王妃,他记得,便点点头,昭阳一阵心喜。 梅映笙踏进房门,就看见两人靠得很近,男的风华绝代,女的妖艳动人,画面很美。 梅映笙心里有些失落,但是,作为司徒叔田的好朋友,他马上恢复了正常神态。 “叔田,你醒了。” 司徒叔田朝他笑了笑,他记得他,是他的发小,不过这个人好像不太靠谱的。 司徒叔田直直地往门外看,可是再无他人进来。 “叔田,你看什么呢?”梅映笙好奇地问。 “哦,没什么。”司徒叔田转过头,心里有些失落,梦里的那女子是谁?是现实还是梦境? “本王是怎么受伤的?”司徒叔田问梅映笙和昭阳。 “哦,是这样的。”梅映笙和昭阳一起将经过说了一遍,当然,大家都事先统一口径,关于楚灵兮的一切都不会再提。 第47章:我命由我 东離国,绛云殿忘忧阁。 楚灵兮坐在窗台边,她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吃喝了,黑眼圈深深地印在她的脸上,可是她丝毫不在乎。 曾几何时,觉得人的生离死别是那么遥远,甚至在边塞的时候,杀死庞金贵也没有觉得生命如此重要。可这次,却深深刺痛了自己的心。 原本以为自己对司徒叔田的感情只是一时的冲动,只是因为他救了自己而感动。 现在,已经充分肯定了,她爱他,早已爱得深入骨髓却不自知。 可是,一切都太晚了! 明明心心相印,却咫尺天涯。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封玄奕飞疾而来。 “听说你一天都没吃东西?”封玄奕捏起楚灵兮的下巴,捏得楚灵兮生疼,“你这是做给本座看呢!” “我命由我,不由你!”楚灵兮一字一顿地说。 “你的命是本座的。”封玄奕甩开手,拿出青云剑一砍,顿时剑出红火,像金蛇般地空中搅绞,屋内的桌子熊熊烈烧,片刻化为灰烬。 “你说如果本座现在带上所有士兵去围剿帝都,北冥国会不会也马上变成灰烬?到时候,你的父亲、你的族人、你们帝都所有的百姓,都会去鬼府团聚!” “他们一定会说,都是楚灵兮这个祸水害的,他们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封玄奕瞪着楚灵兮狠狠地说。 “你胡说,为什么他们会把错误全都怪到我头上,我是从小在帝都长大的。” 楚灵兮觉得封玄奕在胡诌,她和帝都无怨无仇,帝都的百姓又怎么如此看待她。 “因为你是东離国的人!”封玄奕得意地笑了。 “什么?”楚灵兮一下站了起来,头一晕,想往前走,突然又直直地倒下了。 等楚灵兮再次醒来的时候,床边跪着一大群人,有宫女,有太监,有太医,抬头看见封玄奕正柔情似水的眼神,当两个双目相对的时候,那眼神又不翼而飞了。 “封玄奕,你刚刚说什么,我要你给我一个解释!”楚灵兮拽着封玄奕的袖子说。 跪在最前面的一个太监说,“太子妃,您已经昏迷一天一夜了。” 封玄奕瞪了他一眼,他立刻低下了头。 “你好生休息,等你有力气走到我面前,本座自然告诉你。”说完就走了。 北冥国东宫,宣凝殿。 “太后,我给您带来了一串砗磲手串。佛家一直都有佛门七宝的传说,其中砗磲被列为七宝之首。 都说持着砗磲修行,可以多积功德。关键是,这串已经请得兰若寺方丈开过光的。” “你这丫头,净讨你嫂嫂开心。你不好好准备做你的新娘子,来哀家这做甚? 难不成准附马欺负你了不成?哀家立刻下懿旨废了他。” 天天念佛吃斋的慧雅摩挲着砗磲手串,心里着实喜欢。 “太后嫂嫂呀,不关附马爷的事啊。”汐月着急地去拉慧雅的袖子。 “瞧你紧张的样子,开个玩笑罢了,说吧,什么事?” “我觉得我们附马才华出众,在吏部只是个郎中,大材小用呀。” “行行行,你附马天下无双好了吧。这还没嫁过去,就替驸马说话了,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慧雅宠溺地刮了刮汐月的鼻子。 “那也得太后嫂嫂您多待见他呀,不然,他哪有用武之地呢?”汐月撒起娇来。 “好好好,哀家明日就封他为吏部尚书,这下你满意了吧。” “谢谢太后嫂嫂!”汐月高兴地蹦了起来。 第二天。 汐月打扮得花枝招展地来到陆子峻家,看见他正在作画。 “峻,你在画什么?” “月,你来了,你看!”陆子峻亮出他新画的美人图。 图中那美人婀娜多姿、美艳动人,身上的罗裙更是华贵无比。 “你画的是我!”汐月的心情简直无法用言语表达。 “没错,月,你我二人即将成婚,这是我送给你的定情之物,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汐月紧紧握住了陆子峻的手。 陆子峻心里也很澎湃,自从他认识这个汐月公主,他的运势不是一般地好。 犹记得前几日慕容丞相邀他入府,所说的那些话。 “老夫读过陆探花殿试的文章《问帝王之政和帝王之心》。 ‘创制设谋,定万世之至计;底定之后,益立纲陈纪,贻百代之宏章。’ 你这字里行间忧国忧民、荡气回肠,令人好一番回味啊!” “承蒙丞相抬爱,子峻只不过一点小想法,怎和丞相日理万机治理国家相比。 小人愿跟随丞相左右,为丞相马首是瞻,为国效力,死而后已!” “嗯,年轻人有想法、有闯劲是好事。不过,我听说你是楚连峰的远亲,而楚连峰是摄政王的亲岳丈,你可以去投奔摄政王呀!” 慕容洵侯的眼睛本来就小,此时此刻眯着眼,笑眯眯地看着陆子峻,更是让人猜不透他心里想着什么。 “请丞相恕罪,小人不太苟同摄政王。” “哦,说来听听!”慕容洵侯略带疑惑。 “小人自小住在江州,那里地广人薄,可再怎么穷也明白一个道理。” “知恩图报!听闻摄政王从小被接到宫中居住,后来他母妃病逝宫中,都是二皇子司徒恭的母妃代为抚养。” “可摄政王似乎从没有感激过,而且还总是和晋王过不去。我这个外人也看不下去了。” 陆子峻说完,看了看慕容洵侯的脸,看他不住地点头,觉得自己押对宝了。 “年轻人有如此凌厉的想法真是不简单,很多人因为他是王爷而不敢讲实话,真叫人心寒哪。” “丞相说的是!” “这个摄政王司徒叔田我也说过他好几次,就是不听劝,我们作为臣子的也没有办法呀。” “要算起来,当年这司徒叔田的命还是我大哥,慕容太师用自己的命换来的。” “伴君如伴虎,这个王爷比皇上还着实难伺候呀!” 陆子峻一下就听出来慕容洵侯若有所指。 “小人觉得,以晋王现在的实力,完全可以取而代之,做辅佐大臣。” “再说,他摄政王为一个过世的女子如此颓废,让天下人笑话,真不配坐上辅佐大臣的宝座。” “哈哈哈,有见地!”一身锦衣黑袍的司徒恭从书房的后帐走了出来。 第48章:东離圣女 “晋王!”陆子峻毕恭毕敬地向司徒恭打招呼。 “陆大人的学识和见地本王甚是欣赏,以后你绝对可期!” “谢晋王赏识,微臣定誓死追随晋王左右。” 屋内一片祥和! 摄政王府,飞渊阁。 司徒叔田一人坐在书桌前发呆,他想不明白。 这几日总是梦见同一个女子,虽然相貌看不清楚,可是他总觉得这女子身上的味道很熟悉。 他跑遍了王府的各个角落,都没有找到类似这样的人。 他自己屋里、书房里都没有关于那女子的东西,可他总觉得漏了什么。 蓦然,他摸到了身上的紫绶仙衣,每次看到它就心神不宁,问梅映笙、白墨,都说这只是先皇留给他保命的法器。 只有他自己感觉背后有故事,可是又无从下手,心里始终无法平静。 昭阳端来了薏仁小米粥,走进了司徒叔田的书房。 自从司徒叔田苏醒后,对她的态度缓和了许多。 会喝她熬的粥,允许她随时进入他的书房,连看他的眼神也比之前温柔了许多。 昭阳柔柔地说,“王爷,喝点粥养养胃吧。” 司徒叔田点点头。 昭阳转过身去咳嗽了几声。 “王妃,这是生病了?” 司徒叔田抬头问。 昭阳忍了忍,说道,“回王爷,昨夜臣妾一人睡觉,不小心踢了被子,有些着凉了。” “你要多注意身子,本王今夜过来陪你。” “谢王爷,臣妾这就回去准备准备。”昭阳兴高采烈地走了。 这是司徒叔田醒来后第一次说要留宿。上次,给司徒叔田用药,虽然两个人躺在了一起,可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昭阳知道,过去的司徒叔田。心里只有楚灵兮。 现在,王爷失忆了,忘记了楚灵兮,那么她一定可以挽住司徒叔田的心的。 白墨走了进来,手上拿着一张卷起来的素笺。 “王爷,东離国的信鸽。” “东離国太子迎娶太子妃颜如玉,太子妃已怀孕。” “这个封玄奕,总是挑衅我们北冥国,之前还在边塞派人挑拨北冥国和蛮夷的战乱。” “封玄奕,此仇不报非君子,你新婚燕尔,本王给你送份大礼。” 东離国,忘忧阁。 不到两天,楚灵兮让自己吃好、睡好,已经能够自如下地了。 她飞一样地跑去封玄奕的寝殿永乐宫找他问个明白。 封玄奕不在,楚灵兮只好在他屋内等待。 突然,一群黑衣人破窗而入。 他们一看是个女的,愣了一下,领头的说,“一个不留!” 说着,那五六个黑衣人蜂拥而上,直取楚灵兮性命。 楚灵兮还有点三脚猫功夫,她几个躲闪,躲到了墙角,那黑衣人步步紧逼。 “救命啊,救命啊!” “你甭喊了,外面的人已经中了我们的迷烟,早昏倒了。” “你们是什么人,居然敢强闯永乐宫,不想活了?” “嘿嘿嘿,到底是谁没得活了?”众人皆笑。 领头黑衣人一把拿起利剑,就向楚灵兮刺去,楚灵兮一个蹲下,等了半天没见利剑砍下来。 抬头一看,是封玄奕来了。他用青云剑,将黑衣人全数杀光了。 “你怎么样?”封玄奕将楚灵兮拉到自己的怀抱里。 “没事没事,还好你来了。” “看来,你很需要本座呀!” “什么呀,他们是来找你的,我只是那只替罪羊!你不来,我就莫名其妙地死了,多亏。” “呵,有力气和本座顶嘴,说明身体好很多了?” “你说过的,只要我有力气站起来,就可以来问你,什么叫我是东離国人。” “你知道今天得刺客是打哪来吗?” “看他们的口音,应该是你们东離国的人,可是,你不是太子吗?他们怎么敢下手。” “他们有什么不敢的,本座是唯一能继承皇位的人。如果他们能杀了本座,不就可以自己称王称霸了?” “他们也太目无法纪了吧!” “目无法纪?在东離国人的眼里,法术高才是硬道理。谁的法术最高,谁就是强者。” 封玄奕拿出楚灵兮神戒符印还给了她,“这个你留着防身,不过尽量还是不要使用。” “为什么?可是和我的身世有关?怕他们发现什么?” “东離国有个传说,得七彩祥云者得令天下!” “神光?可是指我手上的神戒发出的七彩神光?” “没错,这是东離国最厉害的法器,没有之一。” “你说这法器是东離国的?” “没错,确实如此。” “二十年前东離国圣女安婕妤得到神戒这个宝贝。” “神戒的出现轰动了整个东離国,每个人都想去认识这个安婕妤,希望自己能得到神戒。” “安婕妤疲于奔命,苦不堪言。在一次追杀中被北冥国的太师慕容洵泽相救,为了报恩,她改名慕容云,成了北冥国的子民。” “你是说,这个圣女是我娘?可她为何见慕容太师被庞金贵杀见死不救?” “不是不救,是不能救?” “这是为何?” “因为,安婕妤答应慕容太师,不在北冥国使用任何法术。生死有命,不必强求。” “其实,早在安婕妤离开东離国的时候,就已经将神戒托付于一个方丈保管,只不过,有一次寺庙起火,东西不翼而飞,谁也不知道它去哪了。” “所以,你是找神戒才去的北冥国?” “也不尽然,主要是去探探司徒叔田的虚实,顺便发现了这个秘密。” “那后来呢?” “后来你也知道了呀,安婕妤致死都遵守她对慕容太师的诺言,一生不使用法术,直至死去。” “我娘是生我难产而死的。”楚灵兮掩面痛哭, “如果她有了法术,也不会让自己血崩而死,她一定可以救自已的。” “你不要太难过,毕竟上一辈的纷争太复杂了,我们也不好说什么?还是好好活着,才是对死去的人一个更改的交代。” “我不会去寻死了,你放心。我娘像个男人,顶天立地。我也绝不会做出如此不成器的事情。” 楚灵兮摸了摸肚子,说。 “我一定会好好活着的,就像当初我在这娘亲肚子里的时候,即便对慕容太师满是愧疚,但仍然对生活充满希望,好好地活着。” 第49章:不要打扰 封玄奕很满意地摸了摸楚灵兮的头,“本座相信你能做到的。” “刚才那些人,你可猜得到是谁派来的吗?” 楚灵兮觉得那些人一来就下狠手,能迷倒长乐宫侍卫,武术也不是一般的厉害。 这样的人开头肯定也不小,不得不防啊。 “国监大人石无痕,除了他,谁会有这样的胆子。” “国监大人石无痕?” “没错,东離国三朝元老,爱收集各种法器,也爱招罗各路奇人怪士。” “先皇封辰夜,就是我爷爷,他还在位的时候,石无痕还是很低调的。 自从我父皇登基以来,就动作不断。到处搜刮百姓膏脂,短短十年,将自己打造成了东離国首富。” “他桀骜不驯,狂妄自大,占着比我父皇年纪大,对我们指手画脚。 可我们暂时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满朝文武都是他的门客,根本动不了他。” “这样的人确实是皇家的忌讳,因为功高盖主了。而且,日后你登基了,估计他就彻底露出狐狸尾巴,那你就更难了。” 从这一点上,楚灵兮非常认同封玄奕的看法,她也很替这个未来的国君担忧。 “兮,你对本座如此关心,是爱上我了?” 楚灵兮一拍他的手臂,“自作多情!” “那刚才本座对你的救命之恩如何回报?以身相许如何?” “封玄奕,我觉得你这嘴巴真是够可以的。我是来找你的,人家要杀的也是你,我这是替你挡灾了,你应该谢我才对。” “都可以,那我以身相许如何?” 楚灵兮真是晕了。 不过,今晚她倒是认识了不一样的封玄奕,他霸道无情的背后,藏着一颗善良的心。 要不是他的激将法,自己也不会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要不是他的坦言相告,她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娘亲的故事,说不定爹爹也是不知道的。 要不是他的相救,刚刚自己和孩子早就不保了。 大恩不言谢,封玄奕,此情我只能通过另外的方式还了。 楚府。 楚连峰满头白发,比起之前苍老了许多,他一个人坐在桌旁,记录着他查到的东西。 这几日,他追查楚灵兮溺湖那天的事,还真被他问到了东西。 守夜的船夫说,那晚风大,湖边几乎没什么人,更没听到有人跳湖。 住在岸头的民妇说,自己一大早去洗衣服,隐隐约约看到有东西从上游漂下来,不过没当回事,中午大概能漂到湖中央。 也就是说,那日湖边的尸体根本就是上游漂下来的,而且,不只一个晚上。 前日晌午,楚灵兮还托人给他带纸条,不可能突然想不开就去跳湖了,还去那么远的上游。 那人肯定不是楚灵兮,可是为什么会穿着楚灵兮的衣服? 楚连峰又去调查楚灵霜出事的地方,城北郊外的破庙,那里一片狼藉。 破庙里到处都是干枯的草堆,似乎很久没人来过了。 在草堆里,他捡到了一只步摇,经楚连樵确认,正是楚灵霜尸体上没有的另一半。 再仔细看,发现一些衣服的碎片,一比对,正是楚灵霜身上衣服破掉的那些。 楚灵霜入殓前,柳氏也仔细检查过她的身体,发现亵裤上有大量瘀血,大腿内侧也有许多淤青。 双手的手腕上有深深地勒痕。 毫无疑问,楚灵霜生前被人在这里活活地糟蹋致死的,而不是溺死的。 她一个小姑娘家,在临死之前是多么绝望啊,绝望到被水泡肿了也不瞑目。 “谁害死我们楚家女儿,我一定和他不共戴天!”楚连峰拳头猛地砸向桌子,当即,手就出血了。 第二天,楚连峰戴着帽子来到了摄政王府旁边的馄饨店。 他在这等了好几天了,都不见摄政王司徒叔田出来。 听说他生病了,本想进去看看,可门口的侍卫是新来的,没见过他,不给通报,直接轰走了。 他只好在旁边等等,他是最爱楚灵兮的,有关楚灵兮的事情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果然,今天天气特别好,不到晌午的时间,众人随着司徒叔田走了出来。 楚连峰一下迎了上去,“小人拜见摄政王!” 楚连峰觉得人多的时候还是要守规矩的,更何况他现在没有任何职位,虽然以前司徒叔田总是叫他不要这么见外。 “你是?”司徒叔田好奇。 楚连峰一震,“我是前京兆府尹楚连峰。” “楚连峰?本王不认识你,本王和王妃还有事,你找白墨就行。” 昭阳陪在司徒叔田身边,她一看是楚灵兮的父亲,正想去阻止他们的继续谈话,但是司徒叔田自己倒是拒绝了。 司徒叔田拉着昭阳自顾自走了,就留下楚连峰一脸的惊讶。 “王妃?他不是从来不待见昭阳郡主的吗?这会怎么连手都牵上了。” 待他们走远,白墨将楚连峰拉到一旁。 “楚大人,我想请求你一件事情。” “何事,你说。” “我们王爷生病了,关于过去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可我觉得他现在活的很开心,自从他认识楚王妃之后,终日惶惶而不自知。” “我想请求楚大人,逝者如斯,还请大人不要再来打扰王爷,让他快乐地和赵王妃度过此生吧。” 白墨走后,楚连峰久久没能缓过神来,真是让人万万没想到啊,司徒叔田用这种的方式了断了他和楚灵兮的感情。 真是命运捉弄人啊。 得,自己女儿的事情,自己解决,外人始终是外人。 昭阳和司徒叔田在外面逛了一会儿就回府了,到了晚上,司徒叔田照旧来到了她的寝宫。 “王爷,臣妾伺候您歇息。” “嗯。” 两人躺倒床上。昭阳想起昨晚她和司徒叔田一人一床被子。她等了很久也没见司徒叔田有什么动静。 最后忍不住爬起来一看,发现他早已睡着了。 今天,她要他聊会天。 “王爷,臣妾觉得冷。” “冷了明日就让下人加床被子,本王先睡了。” 说着司徒叔田就熄灭了烛灯。 昭阳又是一夜无眠。 第50章:你只管生 当楚灵兮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最近她总是贪睡,一睡就是好几个时辰。 醒来就是各种吐,闻到醋味吐,吃到柠檬吐,喝到番茄汤吐。 什么也吃不下,就是恶心,吐得都把苦水都吐出来了,明天还是照旧,楚灵兮真是哪也去不了了。 本想着,封玄奕将符印还给了他,即便他还派侍卫把守她的卧房,可是,神戒在手,她可不是想去哪就去哪的吗? 她是多想回家,回到北冥国! 只是,这身子,怕是没走几步就晕倒了。得,还是等身子好点再说。 楚灵兮摸了摸肚子,“宝贝啊,你可真淘气。” 自从那天晚上见过封玄奕之后,连着好几天不见他人,楚灵兮也懒得管他,清净得很。 她弄了一张贵妃椅,摆在院子里,晌午的时候太阳正好,舒服得她直接就睡着了。 封玄奕走到忘忧阁的时候,就见一副美极了的“贵妃休憩图”。 乳白色的长裙席地铺着,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躺在贵妃椅上的美人闭着眼睛,睫毛长长的,一动不动。 雪白的肌肤连到脖颈下面,让人无限遐想,红彤彤的脸蛋映在白白的脸蛋上,正所谓秀色可餐。 封玄奕看得出神,他掐了掐自己的胳膊,真真切切。 他深爱的女人真真切切地在自己的宫里,触手可摸。不过他明白,现在美人是近在眼前,却是咫尺天涯。 她肚子里怀着司徒叔田的孩子!一个和他斗了多年的敌人! 封玄奕走了过去,拿起楚灵兮的手,小小的,温温的,摸着很舒服的感觉。封玄奕不禁亲了上去。 楚灵兮被吵醒了,缩回了自己的手。“封玄奕,你干嘛?” “自然是想念本座的太子妃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呀。太子妃有没有想我啊。” “嘁,谁想你呀!”楚灵兮就知道封玄奕没个正形。 “本座想你呀!而且父皇也想你,想见见你!” “东離国皇上封云鹤!?” “是的,上次你救了父皇,他最近好了很多,想当面表示对你的感谢。” “哦哦,举手之劳,不足挂齿。”上次也是凑巧,凑巧这个病例在聿寒澈给她的书《青囊书》上有。 封玄奕似乎还有话说,但看着楚灵兮愣是没说,只是傻傻地看着她笑。 楚灵兮也是马大哈,自然也没放在心上。 东離国云霄殿。 “民女楚灵兮参见皇上!”身在异乡,还是要入乡随俗的。楚灵兮这次比上次有礼貌多了。 封云鹤一看是楚灵兮来了,便放下笔墨,招呼她坐下。 “上次你救了朕,本王理当好好谢谢你。说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 封云鹤还是蛮喜欢楚灵兮的,温文尔雅,举止大方,而且还精通医术。 “谢皇上恩典,我只有一个小小要求。”楚灵兮想和封云鹤说,她的要求是送她回北冥国,但很快,她就否决了。 封云鹤不比封玄奕,自古皇帝都是杀戮伐断,不讲情面,更何况她还是敌国北冥国的子民。 “我就想皇上可以免我不死。”楚灵兮怯生生地说。 “哈哈哈,你大可不必担心。虽然北冥国和东離国常年战争,不过也不需要你这个丫头片子来承担。” “而且,你母亲是东離国的圣女,你还嫁给了奕儿,没有人会追究你这些的。” “那就好。”楚灵兮为自己的小人之心感到尴尬。 封云鹤正笑着,突然咳嗽了起来,咳的比较严重。 “皇上,你这是哪里不舒服了?”楚灵兮一听,就发现封云鹤的咳嗽不简单,她想去给他把把脉。 “没事,没事,老毛病了,治不好了。”封云鹤摆摆手。 “朕年纪也大了,许多事情也力不从心了,是该考虑考虑将天下给你们年轻人了。” “朕今天找你来,是想告诉你,朕准备将江山交给奕儿。而你是他的太子妃,不日就是皇后,管理六宫。” “朕希望你们举案齐眉,共同进退。你呢,多辅佐辅佐奕儿,多帮帮她。朕知道一个人在云端的孤独。” “朕知道你在北冥国还有家人。可是既然嫁了过来,做了皇后,这娘家不是能轻轻松松回去了的。” “整个朝野还有很多人虎视眈眈地惦记着朕这个位置,稍有不慎,满盘兼输。” “不仅仅是你们、我们,就连我们身后祖祖辈辈的基业也会毁于一旦,输不起呀。” 楚灵兮仿佛看到了封云鹤头上的白发,一丝丝为百姓操劳的心,一丝丝为儿子操劳的心。 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父亲楚连峰,他也是这般为自己操碎了心。 “皇上,我明白您的苦衷,只是我……”楚灵兮没说完。又一阵恶心,还好没有吐出来。 封云鹤一看就明白了,他笑得更开心了。 “原来你已经有喜了,真是天佑我们东離国,东離国有后了。哈哈哈哈。” “来人,传朕旨意,太子妃怀了龙子,赏黄金万两,金丝锦布百匹,铺子十家,奴婢三十余人。” “从今天开始,你们都给我打起精神,照顾好太子妃,照顾好她肚子里的小皇孙。” “是,皇上!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楚灵兮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封玄奕没和他说过,封云鹤还不知道呀,要早知道刚才就忍忍。 可忍得了一时,也忍不了太久,很快肚子一显怀就会被发现的。 现在绝不是逞强的时候,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楚灵兮无奈地谢了谢礼,“谢皇上赏赐!” “既然如此,那奕儿登基之事更要提前了,朕一定让你做一个漂漂亮亮的皇后。” “这以后,奕儿只管安心地治理国家,你只管生,朕和虞皇后就替你们照看孩子们。” 楚灵兮一条黑线,他们这是还要她生很多个? 神啊,把我变走吧,这里的事我已经招架不住咯。万一被他们发现,我这孩子是司徒叔田的,那我和孩子都别想活了。 司徒叔田不在了,他的孩子我一定要留下来的。 楚灵兮摸了摸肚子,“孩子,娘亲一定护你周全。” 封云鹤不知道楚灵兮在想什么,他还以为楚灵兮很是喜欢肚子的孩子,总是用手护主他,想想都开心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