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人生如若初见 1994年8月31日初一新生报道,像很多初一新生一样陈招弟,王笑笑,陈丽丽,秦如歌,谢小明,李水生,赵永强,商小山他们骑自行车前往东谷县二中,马路上多了很多他们这样骑自行车的初中学生,说说笑笑的像飞出笼子里的小鸟一样。 陈招弟和王笑笑并排着骑她问笑笑:“你说咱们还能一个班吗?” 王笑笑说:“我多希望还和你一个班啊!” “是啊,我很怀念六年小学时光和同学”招弟说到这些眼里泛起了点点泪花。 “恩,我很怀念咱们和蔼的王义校长,没有他我就没办法和你们小学六年同学,我喜欢咱小学音乐赵香老师,她教我们唱歌,吹笛子” “我最喜欢班主任陈淑莲老师,她六年级元旦送我们每个人一张贺卡,她给我写的话是用你的聪明,创造你的财富!笑笑,她给你写什么祝福语了吗?” “勤奋的你一定会很幸福”笑笑美滋滋的说着。 “我也喜欢体育张连义老师,虽然他总逼我去体育训练,你不知道学校放学了,你们都回家了,全校就留我一个人练背越式跳高,我内心多么孤独和无助啊,一次次和竹竿摔在厚厚的垫子上,而我又不得不去面对它,简直就是人生的噩梦啊!” “那你还喜欢他?”笑笑问招弟 “可他简直就是故事大王啊,体育课我最希望下雨,这样就可以听他讲故事了啊!” “你说我们以后会遇到什么新的同学和老师? “我也很想知道”招弟回答笑笑。 就这样不知不觉随着自行车人流,她们来到东谷县二中,招弟一看这不就在盘峰宾馆前吗?这里当年东谷县为迎接亚运会建造的宾馆,也是招弟爸爸陈福来作为瓦匠工人参与建造的工程。 进入二中学校大铁门后,展现在招弟眼前的是一个大操场都是破砖头瓦块,一个4层楼的教学楼和实验楼,学校门口橱窗上密密麻麻的粘贴着9个班级的名单表,里三层外三层的每个同学都要逐一从第一张名单一点点寻找自己的名字,400多位同学啊,寻找到自己名字的同学迅速散去,奔向各自的教室。 笑笑拉着招弟的手,两个人不断的寻找着,笑笑对招弟说:“咱们两都帮忙找一下对方的名字啊!” “是啊,我希望看见自己的名字,可又怕同一个班级看不到你的名字,真是很纠结啊!” 笑笑指着初一(5)班的名单表说:“我看见自己的名字了,我在5班,招弟你过来看有没有你的名字?” 招弟和笑笑她们两把初一(5)班的名单看了好几遍,都没有找到招弟的名字,她们又继续看初一(6)班找到了招弟的名字。 笑笑说:“好遗憾啊,我们没有分到一个班”。 招弟安慰着她:“没事,咱们两个班挨的也比较近” 笑笑拉着招弟的胳膊先路过5班教室,笑笑走进了她们班,招弟走进了6班教室,班主任是位女老师,很阳光微笑对每位新同学说:“先按顺序坐下,等人到齐了我们再安排座位”。 招弟选择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她旁边是一位女生,这是招弟第一次观察别人,这女孩清纯美丽,瓜子脸,大眼睛温柔又亲切,招弟主动和她打招呼。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柯月,你呢?”特别温柔的回答。 “我叫陈招弟” 全班同学陆续到齐了之后,班主任老师做自我介绍:“各位同学好,我是咱们班的班主任,我是李老师,教你们数学,现在请大家保持安静,我现在统计同学名字,我念到名字的同学起立喊到” 李老师依次念同学名字之后,每位同学站起来喊到,招弟的视线只在自己周围,直到她听见教室的最后传来一个声音:“老师,我不叫唐彬,我叫唐宇彬”,招弟被磁性的声音深深吸引,她回过头看见一个穿白衬衫,右脸颊有一个酒窝个子不高不矮的男生站起来和老师说道。 招弟紧张的赶紧把头扭了回来,她都没仔细看清这男孩长的模样,只是她觉得这个男生她好像在哪里见过,她脑海里浮现一个画面就是,以前小学六年级参加县级的体育比赛,刚参加完跳远的她经过一个背越式跳高的比赛场地,有个小男生漂亮的翻过那个竹竿,她本来想多观看一会,她被体育老师叫走去了下一个比赛场地了。 招弟不太确定,但是觉得自己心砰砰的跳的很厉害,她赶紧把眼神的方向调整到窗户外,初中学校的操场上只有一个破旧的篮球筐破破烂烂的,石头瓦块一地,虽然面积比小学操场大一点有限,可招弟觉得这还不如小学校的土操场啊,里面还有花有树有植物的。 班主任张老师说“今天是第一天新生报到和领新书,所以放学早,愿意留下来8位同学打扫教室卫生的同学留下来,其他就可以回家了,明天准时来上课,不要迟到!” 招弟看柯月主动留下来帮老师打扫教室卫生,她也留了下来,留下来的还有其他6位同学,招弟把所有同学快速打量一遍也没看到那个叫唐宇彬的男同学。 柯月拿起教室里水桶对着走神的招弟说:“走,咱两去打水吧!” 招弟抢过柯月的水桶说:“我来吧,看你柔柔弱弱的一看就没我能干活!” 柯月微笑着把水桶递给招弟,她们一边走一边说笑柯月和招弟说:“认识你真好啊,今天我还害怕班里没有我认识的小学同学呢!” 招弟说:“我也是啊,很高兴认识你,你笑起来真好看!” 她们两个走进教室的时候,一个男生冒冒失失的正要出教室的门,撞在了招弟身体左侧,水桶里的水顿时洒了出来,溅了招弟柯月一身,这个男生赶紧的赔不是:“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你们没事吧?”柯月当时稍微害羞了一下,她用手整理湿的衣服处。 招弟本来想发火,可她看到站在讲台上的李老师,想想开学第一天,忍住了满腔怒火,她整理了一下面部表情,平静的看了看这个男生的眼睛,不紧不慢的说:“没事”,随后招弟拉着柯月朝教室窗户走去,那个男生楞了一下站在原地,然后嗖的一下跑出了教室的门。 招弟和柯月两个人一点点擦着玻璃,刚才撞到她们的男生也凑了过来,他对招弟说:“我叫高小勋,刚才真是对不起啊!” “没事”招弟一边擦一边还是朝操场望去,她想寻找唐宇彬的身影是不是还在学校玩,没立刻回家。 “你叫陈招弟对吗?”高小勋问招弟 “你刚记住我的名字了吗?”柯月小声的问高小勋 “全班40多位同学,你的名字没有她的名字容易记住啊!”高小勋赶忙解释到。 “她叫柯月,她的名字比我名字好听多了”招弟替柯月打抱不平的说着。 “那我帮你们去换水吧,你们是女生,别自己干这种重活了,以后叫我干就行” “好吧,就给你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招弟此时也笑了起来,她看了看教室忙碌的其他几位同学身影,还有被摆放整整齐齐的课桌椅,继续拿起抹布轻轻的擦着教室的窗户,秋天的阳光洒进了教室,照耀在招弟的脸色,长长的睫毛上闪烁着晶莹的光芒,她在想什么?初中三年等待她的即将是怎么样的人生? 第二章 上学借东西 数学课上,招弟坐在教室里靠窗户的位置,两眼放空的盯着黑板,班主任数学李老师讲的再精彩,她什么也没听进去,她已经走神了,小学时候认真听讲的她也不见了。 她脑海里不断浮现着昨天晚上家里发生的场景,9月这个月份也没有什么节日,如果家里也没有任何喜事发生,可招弟的姑姑们为什么都回到了爷爷奶奶家呢?一屋子挤满了人,招弟进去感觉都没地方站了,爷爷躺在炕的东头上,奶奶依靠在墙上,姑姑们坐在炕沿边,二叔和老叔坐在椅子上,招弟的爸爸陈福来蹲在墙角,他们神色慌张的议论着,商量着。 一直默不作声招弟爸爸陈福来说:“明天,就去北京给她爷爷看病去吧!” 爷爷哭着说:“我不去,我死都不去!” 奶奶说:“先在东谷县医院看看吧,去北京医院看那估计花钱更多啊!” 从爷爷家回来,招弟听见单连凤一直在家抱怨着,“你看咱家三孩子读书,就靠你干点瓦匠赚点钱,这老爷子又生病了,以后这日子可咋过啊?” 陈福来说:“那也不能不给父母看病吧?” “你爸妈生8个孩子,这你爸生病了5个闺女都不管,就3个儿子管,要是当初多生儿子,咱也少分摊一点吧?你爸妈把养老的钱都留给老儿子当年买拖拉机,现在你老兄弟又要换小公共汽车,他们谁家日子不都比咱们家好过!” 班主任李老师下课把她叫到教室外面的走廊里,亲切的问她:“招弟,你家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啊?上课听讲怎么走神儿了?” 当时唐宇彬正好从她身边经过,招弟对老师说:“没有,没事,谢谢您关心,我就是刚上初中还有点不适应”。 回到座位的她,柯月凑过来轻声细语的问她,老师找你有什么事吗? 招弟微微笑笑摇摇头说,没事。 班主任李老师走进教室说,“我们这个新的集体需要有班干部,大家可以自荐也可以推荐,作为老师对大家这些天的表现也是看在眼里的,比如柯月同学,第一天新生报道打扫教室做事积极主动,我觉得当生活委员很不错,还有唐宇彬这位同学,我听说他小学的时候体育就好,个子也高,就当咱班的体育委员吧!” 招弟当时还琢磨,那天我不是跟柯月一起干活的吗?老师咋没发现我呢?我小学还是宣传委员呢,不过她看看旁边的柯月,觉得自己好朋友当了生活委员,也挺好的,谁当都一样。 她回头看了一眼教室后面,想看一眼唐宇彬,眼神还没扫到唐宇彬,结果和高小勋正好对视了一下,她赶紧把头扭了回来眼睛看窗外。 一束光洒在她的脸上,她眨眨眼睛,长长睫毛把光芒收进眼眸里,那一刻内心的那个自己对自己说:“好好学习吧,谁会喜欢一个成绩差的同学呢?只有好的学习成绩才会有人注意到自己,加油!” 从此招弟学习特别认真,上课认真听讲,眼里有光的一丝不苟的学习,迎来的的第一次期中考试全班前十名的同学名字里,果不其然有她,柯月还有唐宇彬。 迎来第一次秋季运动会之前的几天,唐宇彬拿个体育项目报名表到处找同学报名,很多同学都不想报名,他们说自己不擅长,招弟看见唐宇彬着急的样子,也很想帮他,招弟对柯月说:“咱们一块报个项目吧?” 柯月说:“你怎么知道我行啊?” “凭感觉啊,你都是班干部生活委员,还不报个项目支持一下体育委员啊?” “我要是报项目的话,你报什么?” “我报400米和跳远,参加比赛不就为了得名次才能给班集体获得荣誉吗?我觉得我这两项有信心”。 “那我报800米和200米吧”柯月把这两项说出来的时候,招弟对她五体投地的佩服啊,想不到这个柔弱的女孩也如此强大。 “那行吧,你去找唐宇彬报名的时候,就顺便给我报上就行了,我有点作业要写,就不去找他了”招弟和柯月说道。 柯月细声细语的说:“好吧”,然后她就朝唐宇彬走过去,高小勋凑到招弟身边问她,“听说你报运动会项目了?你行吗?” 招弟放下手中的笔,看着高小勋反问他:“你报啥项目了?” “我没报,班主任直接让唐宇彬当了体育委员,我才不服气呢,按说我个子比他高,咋没让我当啊?”高小勋低声的和招弟一边说一边不服气的看了一眼柯月和唐宇彬两个人。 唐宇彬对柯月说:“谢谢你支持我的工作啊” 柯月说:“没事,我们这还不一定能取得名次呢!我好朋友招弟她说报400米和跳远”柯月还用手指指了指招弟这个方向,此时高小勋和招弟正聊天呢。 招弟没看到唐宇彬看她,也不知道这是唐宇彬第一次很正式的知道陈招弟的名字,陈招弟是谁,陈招弟坐在哪个座位上。 招弟听见高小勋这么说,立刻就不高兴的问他:“小勋同学,你这是拿个人私怨影响班集体荣誉,你知道不知道?这体育委员又不算啥,考试前十名的同学名字里,我也没看见你啊?有本事,你这次就报名参加比赛,去和人家比比不就知道吗?” “你这叫激将法,我为什么要报名啊,我先看看他的能力如何?”高小勋凑过招弟的作业,发现她在抄写英语单词呢,看招弟对他爱搭不理的,柯月正好回来,他从柯月的座位上站了起来。 柯月赶忙说,“没事,你坐吧,我刚去找体育委员报名去了!” 高小勋说:“你们都是班级的积极份子,我可比不了啊,柯月我看你这只碳素笔挺漂亮的,今天我正好没带笔,你借我用用,明天还你,行吗?” “恩,拿走吧”柯月说道 高小勋回到自己座位一边拿右手转那只从柯月那借来的粉色碳素笔,一边和唐宇彬说:“你那边体育报名差不多了吧,不用我凑数了吧,我和你说,我去了也没用,还浪费一个名额,还不如留给其他人觉得自己能给咱们班争分的同学呢!” 唐宇彬整理他自己书本,也没回应高小勋,他的视线落在高小勋右手上转的粉色碳素笔上。 高小勋得意的笑着说:“这是柯月借给我的,女生的笔就是比咱男同学好看!” 唐宇彬抬头朝柯月的座位方向看了一眼,眼神正好遇到招弟眼神,招弟回头想看唐宇彬是否搞定班级运动会报名的事情。 他们的视线短暂的接触又断开了,招弟用右手托了右脸颊,拿笔敲了一下脑门,然后飞速的认真的写着作业。 放学了,全校一千人推着自行车涌出校园,人声鼎沸,喧闹声,说笑声,车铃声,招弟总能从茫茫人海中,找到唐宇彬的身影,他推着一辆墨绿色的崭新的自行车从她身边经过。 第三章 青春无限热情 因为东谷县二中的操场很小,全校秋季运动会是在东谷县体育场举办的,那天彩旗飘飘,全校1000多名初中生的体育比赛,检阅进行曲响彻整个体育场,热情激昂的音乐叩响在每位同学的心里,每个班参加体育比赛的同学组成的仪仗队都会踩着进行曲陆续经过主席台的时候,都格外的精神百倍,坐在观众席的同学也是热闹不已,反正不用坐在教室里,蓝天白云下玩一天也是不错的一件事情。 高小勋还是没有报名参加比赛,他选择做了后勤工作,就是关注和提醒每一个参赛项目的同学什么时候去报道,什么时候参加比赛。 尤其轮到招弟和柯月两个人比赛的时候,更是跑前跑后的,他说:“我给你们两个加油哈,看看你们两个拼命三娘是如何为班集体争光的?” 招弟拉着柯月走了说:“你说他怎么就会说风凉话啊?真讨厌” “有吗?” “他还总借你笔,是不是经常不还,等我想和你借的时候,你总和我说,借给他了!你都忘了呀?” “哦,哦,也是”柯月小声的说着。 “等一会你跑800米,你要是跑不下来就放弃吧,没事,这也不算考试成绩,别把自己累坏了”招弟嘱咐柯月说。 柯月指着跳高场地说:“你看,那不是咱体育委员唐宇彬跳高比赛吗?咱要不要去看看” “我不去了吧,马上我该跑400米了,我要去起点处排队等候了,你要没事先去看看,这样你有机会在场地内看我比赛” 招弟和柯月分开后,她往跳高处看了看,唐宇彬一次次的从竹竿翻阅过,偶尔落地围观的同学发出遗憾的声音,伴随着他越过竹竿,围观同学发出欢呼声。 那次招弟人生第一次站在400米的跑道上,她紧张的呼吸着,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行啊?小学最多跑100米或200米,这么长能不能坚持下来啊,坚持不下来同学会不会笑话她啊? 站在跑道上的她告诉自己,想太多也没有用,拼尽全力的去奔跑就好了,她跑过第一个100米,第二个100米,视线里的人越来越少,她是第二个到达终点的运动员,柯月跑到终点扶着她回到班级的座位上休息。 高小勋递给她一瓶水和她说:“你们好棒啊,咱体育委员唐宇彬刚刚跳高也拿了第一名!” 柯月也说:“是啊” 这时候唐宇彬也回到座位休息,他说“柯月,一会该你马上跑800米了,怎么还不去啊?” 招弟立马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和柯月说:“我陪你一起去吧” “你这刚跑完,也不休息会啊?我陪她去就行了”高小勋陪柯月去了。 检阅进行曲激昂的响彻整个操场上,主席台上不断的播放着同学踊跃的运动会投稿,招弟也写了一篇,青春是无限热情,青春是积极向上,只有我们有热情去追求,才会不畏惧失败,才会看到未来光明坦途。 招弟坐在椅子上看着参加800米比赛的柯月,她跑完第一个400米后,第二个400米她一直坚持着坚持着,最后得了第三名。 教室里班主任李老师笑容满面的表扬全班同学,咱们初一(6)班这次全年级9个班,排名第一,这是咱们珍贵的集体荣誉,属于每一位积极参与的同学,特别表扬咱们体育委员唐宇彬获得跳高第一名,200米第一名”。 下课后她和同桌柯月说:“你也好棒啊,800米能第三名”。 “你也是啊,400米第二名”柯月也夸招弟,招弟别提多高兴了,她内心真的喜欢柯月这个好朋友,学习又好体育也好,一直对招弟微笑着。 自从全校秋季运动会比赛之后,高小勋和唐宇彬似乎关系亲近了许多,高小勋对招弟,柯月说:“我们男同学放学后去体育场踢足球,你们去吗?” “我们女生也不踢足球,去那干嘛啊?”招弟问高小勋 “咱可以去那看男生踢球啊”柯月说 “就是啊,你们两个体育那么好,可以去锻炼身体啊?招弟,你会打乒乓球吗?那里有兵乓球台子,你们可以去打乒乓球啊?我赛跑不行,我会打乒乓球,咱体育委员唐宇彬也会打”。 “我小学的时候会打乒乓球,柯月,你会打兵乓球吗?”招弟问柯月 “我现在还不会呢,你可以教我”柯月和招弟说。 坐在操场裁判席那个铁架子上,招弟看着操场上踢球的男生们,她准能一眼找到唐宇彬的身影,但又淡定的和柯月聊天:“我最近觉得高小勋也没那么讨厌了,他人也挺热情的” “是吧,他除了学习有点差,其他还行”柯月小声的说。 “咱两没事多帮帮他学习,肯定没问题的”招弟说道。 “对了,你知道吗?前几天你离开座位上厕所,唐宇彬也过来跟我借笔来的?” “然后呢?”招弟很紧张和好奇的问柯月 “我当然没借他啊,我哪有那么多多余的笔啊?你说他不会和他周围同学借笔吗?” “哦,哦,估计你是生活委员吧!有困难找生活委员” “招弟,你有什么梦想吗?” “我的梦想?小时候和妹妹吹牛过,说我想周游世界,这算梦想吗?” “这不算梦想,你看他们男生踢球都还想当足球明星呢,咋可能呢?” “你有什么梦想吗?”招弟问柯月 “具体我也说不上来,我爸妈让我考大学” “是不是初中就可以考大学了?” “你想什么呢?初中念完了要上高中,从高中再考大学”柯月和招弟说。 “哦,我听我父母说的最多是让我考师范当老师,我们村孩子很多都念中专,说考中专就算考出去了,国家包分配工作”。 “你以后当老师,是不是当语文老师啊?我看你写的作文很不错”。 招弟咧着嘴不好意思的笑着说:“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啊?你总是夸我” “本来就是啊,从开学第一天你主动和我说话开始了,我也很高兴你每次考试成绩也都是前十名,你知道吗?我爸妈很关注我和谁交朋友,总问我和谁一起玩,尤其在意学习成绩这一块,他们说学习成绩好的孩子,勤奋刻苦,这种良好的习惯和态度从小养成,长大了工作就和学习成绩差的孩子不一样,他们对我管的很严格,包括交朋友” “那你真的太压抑了,我就有很多很多朋友,玩伴儿,我觉得交朋友只要真诚相待就是好朋友啊!” “是啊,咱们去问问他们男生要不要喝水,咱们给他们送几瓶水吧!” 招弟不知道如何面对唐宇彬,她和柯月扯了一句说:“你去吧,我再这再呆会,我好好想想我的梦想”。 招弟看着柯月大大方方的和男同学相处,她简直羡慕死了,幻想如果自己是柯月该多好? 第四章 读书分享会 教室里下课之后,班主任李老师和同学们宣布一个消息说:“咱们学校新成立一个图书室了,在四层最东头那个教室,咱们班安排的是每周五下午有一节课,大家去那里借一些杂志和书,因为数量目前很有限,每个同学借阅时间很短,只有一天就要还,而我们是周五所以咱们班同学比较幸运,周末两天都可以带回家去,周一还回去!” 班主任李老师还给大家布置了一项任务,下周一举办同学读书分享会:“阅读是一件非常好的习惯,阅读可以开拓你们的视野,提升你们对很多事情的思考能力,没有什么能代替阅读给予每个人的乐趣,每个同学在讲台上,你们可以朗读一段你们喜欢的段落,文字,或者推荐一本书给同学,并说明理由,我希望大家周末积极做准备”。 同学们都可高兴了,一窝蜂的涌出教室,招弟和柯月一边朝图书室走去,一边在楼道聊天:“我小学的时候有个本专门抄歌词,还有一个是至理名言!” “我也抄歌词,上面贴的都是黄蓉和郭静,要么是赵雅芝,蔡少芬这些贴画,哪天我给你带过来看看啊!” “好啊,你知道吗?小学的时候,我除了给家里干活,种菜,摘菜,洗衣服,反正啥都干,我最大乐趣就是抄老式日历上每天都有一句话,我最喜欢的是那句—只要心中有青春,人生就有不败的风景!是不是很好听?”招弟和柯月兴奋的分享着。 到了图书室门口,大家都排好队,初一时候的招弟和柯月身高1米58左右,女生排队居中,唐宇彬和高小勋男生个子最高排在了男生队尾,视线范围内没那么轻易的看到,同学们有序的进入了教室之后,招弟发现真的像班主任所说的数量有限,她挑选了一本青年文摘杂志,柯月选择了一本书。 那一天的读书分享会上,每位同学都倾听着其他同学的演讲,登上讲台的同学有的特别紧张说话磕巴,有的鼓足勇气假装镇定,有的很自然清新的朗读着。 站在讲台上的招弟虽然内心紧张不已,可强装镇定大声的说:“我给大家朗读一首我自己写的诗,题目是《活着,应该真实》有朋友问我,你为什么天天快乐,我说:“因为我活得真实。真实是什么呢?我认为,友情是真实,是你从来没有虚伪的活着,真实其实是最难的,一个人也许不得不舍弃很多东西,可真实又是最容易的,在这个世界上唯有它,只要你愿意总能得到和保持,可又有多少人愿意接受这真诚这友情?又有多少人意识到这是生活的真谛呢?” 她朗读完之后走下讲台回到自己座位上坐下,接着是柯月的演讲,她朗读的是她摘抄的一首诗《志气》。 人生旅途千万里,小小的困难算什么?暂时的失败不免怨叹,一步步向前去,要靠你自己,要靠你志气,落魄算什么?忍耐,忍耐,我相信,最后一定成功! 招弟的眼神目不转睛的看着柯月细声细语的她朗读这首诗。 轮到高小勋出场了,他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乐呵呵的说,我推荐大家一本最近我在看的武侠小说《书剑恩仇录》,作者金庸的语言可以用“行云流水,平中见奇“形容,反正特别精彩哈! 最后是唐宇彬朗读他摘抄的《珍惜这一次》,招弟不敢看他,有时候低头一会翻弄着书本。一会看看窗外,一会又看看同桌柯月,但是耳朵确听的可认真仔细,语速不紧不慢,浑厚磁性的声音就像小学的时候,听收音机里的广播播音员的声音,全部记在了她的心里。 当你得到它时,并不感到什么,而你失去它时,却倍感珍惜。即使你得到它想到要珍惜的时候,我将悲惨的告诉你,你将要失去它了。 人总不想走进逆境,不想遇到挫折,而我劝你,没有遇到挫折没走进逆境的人,将不知道什么叫生活。 你只有在失败面前,才会清醒一下自己,重新考虑是否应该继续前行,一切从现在起应全部珍惜,不要理会别人,因为那必定不是自己,自己的路自己走,该珍惜就珍惜,请记住你只有一次珍惜的机会。 朗读完的唐宇彬从招弟和柯月的身边回到后排的座位上,招弟把头直接扭向窗外,避免和唐宇彬碰上。 接下来的是一节自习课,招弟和柯月两个人互换了摘抄本,她们彼此阅读着对方喜欢的文章,就像进入彼此的内心世界。 柯月指着其中一篇《我不敢》的文章问招弟,这真的是你喜欢的诗吗?她轻声的朗读出来。 我不敢再次承诺,说我永远快乐 我不敢回首遥望,因为我不知将来带给我的是辛酸还是苦涩 我不敢正视我的人生,因为我不知它是否负于我 我不敢经受风雨的洗礼,因为我不知从此是否还会爬起 我不敢面对挫折,因为我不知从此我是否还能潇洒面对生活 我不敢的太多太多,我不知太多太多 但我深深知道这样一个生活真谛,生活不是永远不泛滥的波。 莫明忆是谁啊?你摘抄这首诗的作者吗?柯月问招弟。 招弟小声的告诉柯月,这是我最近给自己起的笔名,说着说着招弟还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赶紧和柯月解释说:“你先告诉我莫明忆这名字好听吗?” “莫明忆这个名字挺文艺的,比你招弟这名字洋气!招弟这名字我觉得亲切,叫着顺口,我是喜欢你这个人,也就觉得你招弟的名字好听,反正你叫什么名字都好听”。 “是吧,我也挺喜欢莫明忆这个名字的,这是前几天上操的时候,排队做操的时候,我走神了,好像内心住着另外一个自己和我说,你给自己起个笔名吧,长大后写本书,这似乎听起来很不错的想法,对吧?我就想啊叫什么好呢?意思是不要回忆过去,就是莫明忆了。” “莫明忆这个名字让我觉得你是一个似乎有很多故事的女孩啊?” “有吗?”招弟装的很无辜的样子和柯月说道,又赶紧说:“以后我给咱们起一个名字,比如岳心笛,好听吗?” “还行!” “忘了和你说了,我小学还会吹横笛,吹的可好了,我们小学音乐老师交我们的,还去咱东谷县电影院演出呢,我们那会每个人还能有2块钱,这是我人生最骄傲的事情了” “真的吗?你太优秀了!” “学习好,体育好,还会乐器?” “哪有啊,我现在也不敢吹了,你知道为什么吗?笛子不是要总练习吗?我妈不让我练,她说大晚上吹笛子,我们家农村平房,我妈说招耗子,哈哈!柯月,你说好笑不好笑?” “你妈是挺特别的,我父母小学让我去培训班学手风琴,画画,最后我就坚持了画画,哪天我给你画一幅画送你吧!” “好啊,你也很有才啊,和你在一起真的很开心,我在家从来没有人认可我,夸我都是不可能的,每天我活的可小心翼翼的”说到这招弟欲言又止,她忧伤的叹了一口气,马上调整自己的情绪问柯月:“估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烦恼,你说对吧?” “是啊,我每天都要和我爸妈汇报学习情况,考试成绩,稍微低一点,他们比我还紧张,我在学校比在家轻松快乐多了!” 招弟看着空空的讲台,她在脑海里不断回味着刚才唐宇彬念的那首《珍惜这一次》的诗,她在思考这首诗的含义。 第五章 生活的艰辛 一年四季交替变化着,东谷县二中初一(6)班教室里的同学认真听老师讲课,然后奋笔疾书的参加每一次考试,初一期末考试后招弟都小心翼翼的去看排名的名次表,柯月第3,唐宇彬第5,自己第8名,每次她都露出欣慰的微笑。 放学后的操场上,同学们推着各自的自行车走出校园,柯月和招弟:“我倒有一点不想放暑假,因为看不见同学们了” “我小学的时候,每年暑假我妈都把我扔到山里的姥姥家去,那里简直就像大森林一样,我在那有个放牛的伙伴叫牛桐,他总是带我满山遍野的玩,摘各种野花,采蘑菇等等!” “是吗?我妈让我在家里各种的学习,更枯燥和无聊啊!” “我们村有美丽的小河和大河,我偷偷告诉你个秘密,你不许和别人说啊,我还会游泳,自己学的,说那是游泳,其实是狗刨,以前暑假和妹妹他们经常去河里玩,所以我特喜欢夏天!” “我咋觉得我和你生活的是两个世界啊,我一直在县城楼房住着”。 “如果有机会,你去我们村玩,我带你去我们村大河玩,不过现在的大河没有以前漂亮了,可能环境被破坏了,日渐干涸了,以前那里真的特别美啊,我每天去捉泥鳅啊,踩河蚌啊,捡鸭蛋啊~” 还没等招弟说完,隔壁5班的王笑笑喊招弟:“招弟我们一起回家吧!”招弟依依不舍的和柯月道别了,这两人并排着向上纸寨村骑去,招弟又不停的和笑笑介绍柯月,是多么好。 王笑笑说她:“哎呦,看你刚上初中一年,就把小学的朋友给忘了,这要是以后你还认识我是谁啊?” “哈哈,看你说的,不记得谁也记得你啊!你们班有什么新鲜的事情吗?你期末考试考你们第几啊?” “你现在想起关心我来了?假兮兮的” “行啦,快告诉我你的成绩,我也分享一下你这一年的努力啊?” “我考全班第6名” “不错啊,我才考我们班第8,你比我强,不过我只要能进前十名就知足了!” 回到家吃午饭,招弟自豪的和一大家子说出来自己的成绩,没有人搭理她一句,她就好像自言自语般,她也习惯了这种家庭氛围,只要不听见自己的妈妈单连凤毫无征兆的发脾气,对她大呼小叫的就很好了,想得到她的表扬,哪怕一句认可太难了。 单连凤问她:“咱东谷县食品厂那招聘暑期工呢,你想去吗?你赚的钱我不要,都给你自己!” 招弟都没犹豫就同意了,自从爷爷生病之后,连60岁的奶奶骑着三轮自行车,穿梭在各个工地之间为了爷爷能多活一天,为了减轻儿女的负担,当时已经60岁的奶奶选择一个挣钱的办法--捡破烂! 想当初她的儿女反复的阻扰和阻止,奶奶坚定的话语让招弟看到一个普通农村妇女在人生绝境面前表现出的坚强与善良。“你爸每天吃药20多,这病又不是一天两天说好就好的,你们谁家没几口人吃饭过日子啊?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们因为你爸的病,而影响到孩子们没钱上学吧?” 刚刚上初一年仅14岁的她身体还没有完全发育,那会身高才1米58的她,独自走进食品厂的那一刻,一车车的小货车拉着青桃子,有工人卸货到一大片区域,有工厂的职工负责称重,记账,更多的是和招弟差不多大的孩子,一筐筐的自己搬到一个区域,特别的重,特别的累,然后找个小板凳坐下来,左手握紧一半桃子,右手持有一个专门的工具把桃核挖出来,一分钱一斤,每框大概60斤,没有人帮谁,都是自己独立完成。 大桃的季节性水果,使得这里是24小时通宵达旦的工作场面,招弟有时候是白天,有时候是夜晚直接干到天亮,晚上蚊子特别多,她腿上和脚上盯的是各种大包,奇痒无比。 她在这里不敢交朋友,更怕交到坏朋友,这里就是小型社会,没认识几天就谈恋爱的,打架斗殴的,喝酒闹事的。 招弟在这里都是一丝不苟的干活,简单重复的机械性动作,她想起了小时候和爷爷去砖厂看见老叔搬砖的场景浮现在她眼前,她想到自己从小受苦受累的奶奶,待到老的时候,已经60岁的她开始了挣钱的工作。用她那三寸金莲的小脚,骑着破旧的三轮自行车奔波于建筑工地之间,重新品尝着人间另一种沧桑。 奶奶在别人冷漠,歧视的眼神中捡起一堆破烂东西,招弟不知道一个人的自尊在生命面前所能承受的力量有多大? 奶奶为了打消全家人的担心和顾虑,笑呵呵的跟他们说:“开始的时候,捡破烂也觉得特不好意思,等没有人的时候在捡,可后来。。”说着说着,便看到奶奶悄悄擦掉那早已流出的眼泪。 “有一回,一个人问我,怎么这么大岁数还出来捡破烂啊?你儿子也不嫌丢人?让我给骂了一顿,多管闲事”奶奶说的时候一直在笑,招弟分明感觉到那种苦笑,是对冷酷生活的嘲讽。 晚上招弟困的都想睡着的时候,她就用手用力的掐一下自己,尤其是寒冷的冬天,凌晨4点左右,奶奶便推着三轮车出门了,直到下午上学的时候,方能见到奶奶,她一脸笑容地推着满车的破烂,蓬头垢面的回家。 有时候,还给爷爷买好吃的,而且一定分给我们。而她自己连中午饭都不舍得花1块钱在外面吃。爷爷总是默默地帮奶奶卸东西,整理在一起。 知道有一天晚上放学回家,家里来了好多人,都在极力劝奶奶不要在去捡破烂了。我急切的问奶奶怎么了?褶皱的脸依然挂着像往常一样的微笑说“今儿,你们差不点见不到我!”我心猛的一沉,“出什么事了吗?” 有一天爷爷急切在门口张望,奶奶没有按时回家。以前也吃完饭便立即坐在家门口的石墩上,有时候走老远接过疲惫奶奶手中的三轮车。 “今儿上午,我正在一个施工楼捡破水泥袋,正好从楼上掉下一袋东西再再我头上~~~等我醒来后,已经是晚上了”顿时招弟的眼泪倾出,对奶奶说,“以后咱不去了!” “我猜阎王爷不收我吧,非得让你爷爷把我给熬死才行了”爷爷也已经是老泪纵横。 爷爷的手术在北京市里的肿瘤医院做的,手术整整持续了8个小时,那一天所有人都去了,因为怕爷爷再也醒不过来,招弟是第一次去北京市里,坐公交车颠婆了好几个小时,一站一站的停啊,坐地铁,招弟看到躺在病床上昏迷的爷爷,去上厕所的时候,从医生和奶奶身边经过,偷听到医生和奶奶说的那些话,奶奶央求大夫说:“大夫,求求您了,医药费再宽限日子吧,我3个儿子还在凑钱呢!“穿白大褂的大夫说的那一句话深深刺痛了招弟的心,大夫说:“您8个孩子,就没有一个有出息在外面工作的吗?” 回东谷县的公交车上,招弟看着窗外一站一站的人上来下去的,不知道他们要去哪,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拼命的赚钱,对于一个普通的农村家庭,需要钱去生活,需要钱去上学,更需要钱去维持爷爷的生命。 初一那一年暑假招弟赚了差不多300元钱,她自己只留了50元钱,其余的偷偷的交给了奶奶,她和单连凤说,钱她拿去买书了,也没有乱花。 第六章 北京游乐园 每个学期开学,教室里看到久违的老同学,大家都可高兴了,就像鸟儿回笼一样,班主任李老师分发着新书,还有给同学们调座位,因为招弟的身高不断增长,李老师也给她调到了座位,李老师对着招弟说:“你还是坐靠窗的位置,挨着唐宇彬去” 招弟以为自己听错了,她不会是在做梦吧?她站了起来,楞住了看了看柯月,柯月小声提醒她,“老师让你换座位呢!” 招弟收拾自己的东西去了后面的座位,她不敢看唐宇彬,安静的坐了下来,告诉自己保持镇定,没想到,坐在唐宇彬旁边的高小勋可兴奋了,探着脑袋喊招弟,“你也坐教室后面了呀?这是老师对你充分的信任,后面的风景最好了,能看到很多同学背影!” 招弟没是没搭理高小勋,因为中间隔着唐宇彬,这时候坐在窗户边的招弟听到天空中低飞了一架直升飞机,她这个从来没见过飞机的农村女孩,忍不住说了一句,啊,飞机! 全班同学都被她这一句话吸引,纷纷看她,包括唐宇彬和高小勋,似乎他们的表情像告诉她,你怎么像个井底之蛙似的啊?电视上还没看见过飞机吗?看见了,至于说出来吗? 招弟立刻低下了头,她觉得这一切都是在做梦吧,如果是梦,为什么不敢和唐宇彬说话?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她听见高小勋对唐宇彬说:“要不然咱两和换座位行吗?” “为什么?” “窗户那边风景好啊!” “那你也应该和挨窗户的同学换,不应该和我换啊!” “你这体育委员可一点咋都没有高风亮节啊?” 班主任李老师制止了他们的谈话,“请同学们现在保持安静,然后好消息是我们这次秋游去北京游乐园玩,费用是每人50元,报名的同学明天交到班长那里”。 招弟心想幸亏暑假去食品厂打工了赚了点钱,要不然自己的家庭状况,咋好意思开口和父母要钱去旅游啊?想想小学二年级去天安门和单连凤要20元钱,她都不给,还和招弟说,以后自己赚钱想去哪去哪。 上一次去金海湖招弟都没有去,这一次北京游乐园啊,和同学一起玩,她想着想着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习惯看窗外的她,耳朵听到唐宇彬和高小勋说:“只要第二天出去玩,晚上我可兴奋了,都睡不着觉!” 高小勋挤兑他,“看你这体育委员这点出息?这还没坐飞机呢,要坐飞机,你还不兴奋的坐飞机翅膀上看风景去啊?” 唐宇彬说:“坐飞机翅膀干嘛?那太无聊了,要是我都是坐在驾驶舱玻璃外面那个根斜梁上,那个位置能看风景,能和机长聊天,还能享受过山车般的刺激!” “哈哈,你可真逗,没看出来你还挺幽默的啊?”高小勋和唐宇彬说,其实这也是招弟心里想说的话。 “听说北京游乐园过山车挺刺激的,你敢坐吗?”唐宇彬问高小勋。 “这有啥敢不敢的啊?招弟,你听见他说的了没,回头你们女生都给我们去见证一下,谁不敢坐过山车,谁不敢就请大家吃冰棍儿” “好啊,一言为定!” 秋游那一天早上,他们坐的是东谷县的公交车,柯月很早到了给她占了空位,高小勋坐他们后排,招弟快速的扫了一下想知道唐宇彬坐哪了?,因为灯光昏暗也没看见他坐哪。 又是一路的颠婆,可同学们有说有笑的,高小勋拍拍招弟的肩膀,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相机,跟招弟和柯月两个人显摆着,我带相机了,不过你们两小点声,别声张,回头我给你们拍照,要不然全班40多人都找我拍照,我这胶卷最多拍24张,不够啊! “你这个照片要收我们两多钱一张啊?太贵了,我们可不要,没钱啊”招弟问高小勋 “以后多帮我写作业就行,你这现在座位离我也比较近了,就隔一个唐宇彬,跟你们还收钱吗?” “那也不合适吧,这种交易感觉很不好”招弟还是很正经的拒绝高小勋。 “要不每张照片收你5毛钱行吧?那回头你们可记得找我啊,听说北京游乐园特别大,走散了根本找不到对方的,我今天也主要和男生一起溜达玩。记住啊,你们两下午2点去过山车那里等,不见不散!” 同学们进入了北京游乐园,那简直开心的不得了啊,这里采用单一门票制,持门票可不限次数任意乘坐螺旋滑行车、极速酷酷熊、空中自行车、旋转陀螺、幻像水族馆、飞碟、大荡船、飞行塔、大海贼、新干线、旋转苹果、激流勇进、吃惊房屋、旋转秋千、大观览车、风暴骑士、水上漫游(限身高)、快乐杯、浪卷珍珠、空中单轨列车、旋转木马、小汽车、休闲区、小摩托车、DJ疯狂之旅、惊涛骇浪、神鸟魔盘、伯爵号皇家双层木马、神剑魔轮 每个同学都玩的可开心了,包括招弟和柯月,她们两坐在摩天轮看着整个北京城,高楼林立,招弟问柯月:“这北京可比咱东谷县大啊!” 柯月说:“是啊,我爸妈说能考上大学才可以来这个北京市里工作,否则我们只能是游客,就像今天一样,来这游乐园玩一天在回咱们县城” “你爸妈真有知识文化,我爸妈最多和我说在东谷县当个小学老师,可你看我们学地理,地球那么大”招弟把到嘴边的后半句“哪里是我的家”给咽下去,换成了“你懂我说的意思吗?” “不懂”柯月摇摇头说。 “说了你也不懂,高小勋和咱们约下午两点,等坐完这个摩天轮咱们就往过山车那边溜达吧!” 从摩天轮上下来的招弟和柯月两个人,开开心心的朝过山车走去,远远的就看见高小勋唐宇彬还有其他几个男同学正排队呢。 高小勋看见招弟喊着:“你们来的正好,我把相机给你们,记得给我们拍个在我们几个坐过山车的照片” 招弟说:“我也不会用啊,万一用坏了我可赔不起,柯月还是你来吧!” “这是傻瓜相机,可简单了,就按一下就行,你拍两张就行了,别拍太多啊,你懂吧?”高小勋和柯月墨迹墨迹的。 柯月说“懂,懂,放心吧,这是胶卷拍多了浪费就没了” “聪明的孩子”高小勋对柯月竖起大拇哥 柯月接过高小勋的相机摆弄起来,招弟想遇见唐宇彬又害怕见到他,招弟不自然的把视线投向别的地方。 柯月小声问招弟:“招弟,我怎么从来没看见你和唐宇彬说过话啊?你们两现在不是挨着坐了吗?他惹到你什么了吗?还是你讨厌他呀?” 招弟赶忙站起身来指着那些男同学对柯月说“他们快坐上过山车了,我们过去吧,还要找个好的角度给他们拍照呢,走吧!” 招弟拉着柯月看着过山车在轨道上忽高忽低的,分不清男女的一群人尖叫,招弟和柯月说:“这咋跟鬼哭狼嚎似的啊,这就叫刺激啊?你快拍,他们要过来了,这角度不错” 这几个男同学从过山车下来的时候,小脸惨白惨白的,除了唐宇彬其他人都摇摇晃晃的跟喝醉酒一样,招弟笑的连腰都直不起来了,嘴里不停的说:“你们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吗?活该!” 高小勋一点也没生气接过柯月手里的相机说,一会集合就要回去了,我们往大门口走吧,边走找个好一点的景,我给你们两拍合影。 那一天是招弟和柯月人生第一次合影留念,柯月永远都是拿左胳膊搭在招弟右胳膊上,她们两个笑的可甜了。 学校教室里,班主任李老师在讲台上说:“咱们学校下个月要组织一次全校数学比赛,请大家好好学习,我会选择几位优秀的同学代表咱们班参加比赛。” 这次数学比赛果不其然,每个班只有5个名额,招弟,柯月和唐宇彬都参加了,而且招弟还是和唐宇彬挨着考试,她紧张的啊飞快的答题,还好那些题对于数学一直不错的她一点都不难,考试结束后,她飞快的离开了教室,就像做了错事的孩子一样逃离现场,刚出教室的门,就听见玻璃破碎的声音,然后柯月的尖叫喊着:“唐宇彬,你没事吧?胳膊都流血了!天啊!” 招弟的心砰砰直跳,从教学楼门到停放自行车区域很近,可她确像在穿越太空一样,走的很慢很慢,招弟慢慢的推着自行车,内心一直等啊等啊想看看他到底怎么样了? 唐宇彬右手推着车,左手臂的血流淌了下来,招弟鼓足了所有勇气和他说:“你没事吧?” 唐宇彬回复了两个字,“没事”就匆匆离去了,黯然神伤的招弟那一路骑自行车都走神了,她撞上了一辆停靠在马路边上的红色大卡车后面,她错觉以为这个卡车是移动的,谁想是停靠在路边的根本没有动,幸好她身体灵活没有受伤,幸亏大卡车上没有司机,幸亏大卡车结实也没被她骑的破旧自行车撞坏,她像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一样,把自行车前车轱辘抬了出来,好像还能骑,她淡定的像没发生啥事似的接着骑回了家去了。 第七章 你可知我心事 1996年招弟村子里的耕地被大量征用兴建东谷县开发区,那里建了很多工厂,一方面耕地越来越少,另一方面很多农村人嫌麻烦也不爱种了,一小块菜地都要全部的劳作过程,翻地,播种,松土,施肥,浇水,干不完的活,大人忙孩子也跟着受累,还不如让孩子多有时间好好学习学习呢? 她家有一小块菜地,供自己家吃菜方便,单连凤觉得起码不用花钱买菜,还有单连凤特别喜欢种棉花,家里还有一块棉花地,高粱地这种。所以当时像招弟家这样也不多了。 上了初中的招弟,家务活也是第一位的,她负责菜地摘菜回家做饭,现在家里使用煤气罐燃气灶,小时候坐在灶台前添柴烧火的招弟,变成了负责家里做饭的。 她拿着笼子去菜地摘菜,经过小河区域的时候,小河彻底干涸了,除了一棵大榕树两颗大杨树外,曾经的芦苇荡,曾经的小溪潺潺都没有了,河边洗衣服的人也没有了,她脑海里使劲回想这里曾经的一切一切场景,她好像失忆了一样。 菜田里曾经那个充满好奇和欣喜的招弟也不见了,她摘了一些茄子和西红柿就匆匆跑回了家,晚了搞不好又被单连凤劈头盖脸的数落一顿,在招弟眼里她就像个旧社会里苛责的长工一样,自己就像家里一个临时打工仔一样。 她心里苦笑着了一下,又无可奈何,谁让自己还赚钱,花家里钱呢?脑海里都是单连凤的冷言冷语,大呼小叫指挥她干这干那,还有那张冷冰冰的脸。 “妈,我把菜摘回来了,我去写会作业了啊” “你接着去把棉花地里拾点棉花回来,棉花能摘的不摘容易掉地上,会弄脏,我看这天是不是要下雨啊,棉花掉地上会粘满泥巴。 “这天哪下雨啊?昨天我听天气预报说没雨啊” “你就是懒,不想干活是吧?” “妈,现在上初二了,我们这周作业有点多!” “不去,你以后就别想要零花钱,上个学天天要钱,不是今天买本就是明天买笔的,还有早饭钱,你爸每天干瓦匠活都不吃早饭,你们上个学能有你爸干活累吗?”还没等单连凤继续唠叨完,招弟实在忍不了了,拿起拾棉花的兜子赶紧跑出了家门。 到了棉花地的招弟,生气的摘了几个没有张开嘴的青棉花桃,直接给扔的远远的,她发泄完自己的怒火。 招弟抬头环顾四周,空气里弥漫着一种甜甜的温润气息,头顶上大片大片的白云如同羊群在蓝色草原上飘动,飘过之处只剩下水洗过一样的湛蓝与清朗了,不由得让人想张开双臂,深深的呼吸几口气。 碧绿的棉花地里那些成熟了的棉花都从壳里脱盈而出,雪白雪白的,就像天上的一朵朵云娃娃在棉花枝上歇歇脚,还有那些没有破壳的棉花就像一个个橄榄高高地挂在棉花枝上。棉花的样子像橘子一样,一瓣一瓣的,总共有五瓣,每瓣白花花的棉花都被棕色的壳包着,招弟摘的时候就挑这个壳子完全张开。 她一边摘棉花,脑子不停的想着学校里快乐的事情,比如去游乐园和柯月玩的多开心啊,还有高小勋,还有她想遇见又害怕接触的唐宇彬。 数学考试后,课间高小勋拿着写满了内容的卷子,趁唐宇彬出去的功夫,他坐在唐宇彬的座位上,一脸蒙圈的找招弟借考100分的数学卷子,招弟一看高小勋卷子上硕大的一个0分。 高小勋摸了摸脑袋说:“我就奇怪了,我都写满了怎么得了0分啊?是不是老师给我判错了啊?选择题蒙也要蒙对一道题吧!” 招弟忍着没笑,打趣高小勋“大哥,你是来搞笑的吗?” 高小勋似乎没听见招弟这句话,他的注意力都在卷子上,招弟又问他:“你挨着唐宇彬,他学习那么好,没给你抄吗?” “他给我抄了啊”高小勋嘟囔着 “那你是不是抄串行了啊?你要是靠自己能力,肯定不能得0分吧?哈哈!” “你能小点声,行不行啊?我那么信任你,你可要替我保密,别告诉其他同学啊,这卷子要是让我爸妈知道了,非也要打死我啊!” “那你咋办啊?” “我这不找你吗?得0分好改,我前面加个9,你看我多机智啊?” “我去,这都行,你是不是动画片《一休哥》看多了啊?以后你不会的题就来问我吧,我教你”招弟和高小勋说。 正好唐宇彬回来,他看见招弟和高小勋两个人说笑的眉飞色舞的,高小勋问招弟有红色碳素笔吗?“没有,柯月应该有,你找她去借吧”高小勋走向坐在前排的座位柯月借红色碳素笔。 招弟和唐宇彬这块的气氛又似凝固了一样,等高小勋乐呵呵的从柯月那借到红色碳素笔招弟就听这两人又开聊了。 “你改什么呢?”唐宇彬问高小勋 “你还好意思问?我平时问你数学题你可不耐烦教我了,就说考试给我抄,我还挺感激你的,这可好了,你都猜不到我考多少分?” “考多少分啊?” 高小勋一边改成绩,直接把卷子上已经改好的成绩90分的卷子秀给唐宇彬看,唐宇彬也特配合的,用右手遮住眼睛说:“哎呦,晃瞎我双眼了,90分啊?这次比我考的分数都高,真是超长发挥,哈哈!” “那是,哥在江湖就是个传说,你看哥这发型像不像周润发?总比你留个板寸时髦,还跟个没长大小学生似的!”高小勋一边说着一边用左手摸了一下头发,甩了一下脑袋。 唐宇彬哼了一下,说了一句:“我看你是不是好几天没洗头发了吧?都冒油呢” “你懂啥啊?我用的是我妈的摩丝” “还抹摩丝呢,我看你是不是早上去早餐点,人家炸油饼油条的,你偷摸捞一把油抹自己脑袋上了啊?” 招弟一边写作业,两只耳朵偷听这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天,她觉得时光如果可以静止该多好,她抬头往前看了一下,柯月也在努力学习中,她抬头看了看黑板。 课间的时候,班里不知道哪个同学从家带了一些气球,而且塞满了水,到处扔,教室里到处都是水,高小勋也弄来了几个充满水的气球拿在手上,给了招弟一个,班主任李老师在讲台上严厉的呵斥着:“这到处都是水,万一同学谁不小心滑倒受伤怎么办?接下来你们不可以再扔了”。 唐宇彬和高小勋两个人打赌,赌什么呢?唐宇彬说,“我猜招弟不会把她那只装满水的气球砸我身上”,高小勋当时可来精神了,他说好啊!他们两都没谈好赌注是什么。 唐宇彬和招弟第一次正式的沟通居然是这样的,他说:“你怎么也不会把这个装满水的气球砸我身上吧?”他连续至少说了3遍不止。 招弟僵住了,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会这样对自己?这种沟通方式对于一直生活在没有温暖和亲情压抑家庭下的招弟来说就是一种挑衅,是的,挑衅,招弟没有想到为什么会是唐宇彬? 她的自尊心被彻底激怒了,她做了自己都不可以原谅的事情,她把那个装满水的气球扔在了唐宇彬的脖子上,水弄湿了他的上衣。 唐玉彬睁大了他那小小的眼睛,其实不凶,吃惊愤怒最后从嘴里挤出一句话:“你还是女生吗?” 招弟心里也不服气的说:“谁让你将我的?”这一切都是在班主任李老师的眼皮底下发生的,招弟被班主任李老师叫到讲台那里当着全班同学的面狠狠的批评了一顿。 “一个女孩子,怎么也要矜持吧?怎么也这样的行为呢?” 招弟没有解释,低头听老师批评,她心里知道老师刚说完不可以做的事情,自己就这样拆了老师的台。 那天放学招弟推自行车的时候,精神恍惚的她弄倒了很多辆自行车,她心情低落的扶好自己的自行车后,唐宇彬也走过来了,帮她扶起那些倒在地上的自行车,招弟和唐宇彬之间没有说一句话,招弟推着自己的自行车黯然神伤的一个人离开了校园,她谁也不想跟谁说话,就想一个人回家。 第八章 女孩心事多多 教室里,班主任李老师让高小勋和唐宇彬换了座位,高小勋挨着招弟坐了,他一边搬一边小声的说,“左边一个学霸,右边一个学霸,我成绩以后要是提高不上去,白瞎班主任给我安排这位置了!” 招弟也没搭理高小勋,但是觉得唐宇彬不在自己视线范围内也挺好,高小勋时不时的问招弟一些学习上的问题,有一次课间不知道怎么谁先提起来的,高小勋想和招弟掰手腕,招弟这个心想我这从小干农活的,试试就试试呗。 高小勋和招弟两个人,一位男同学和一位女同学要掰手腕,这可热闹了,其他同学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观,想看看到底谁赢。 高小勋自信满满的样子还想给招弟立个威,可他发现两个人一直僵持不下,他有点慌了觉得轻敌了,可这要在其他同学注视下输给了一个女生,也太没面子了啊。 他一脸假笑可奈何手臂没有纹丝变动啊,这时候唐宇彬也凑过来看了一眼,小声嘀咕了一句“果然不是女生啊!” 招弟直接给高小勋放水了,她输了,高小勋没想到最后一刻招弟还是真是给他面子啊,虽然到最后可能招弟力量不支输给高小勋,可这一直僵持着也老尴尬啊,上课铃想了,同学们都立刻又投入到紧张的学习环节。 初二下学期班里每个人都特别用功努力的学习,期末考试,招弟更是她特别希望这次成绩能超过柯月和唐宇彬,考试后,班级排名出来了,柯月拉着招弟的手说:“你这次第5名,居然超过我了” 招弟说:“你也不差啊,排第6名”。招弟偷偷看了一眼唐宇彬排第7名,高小勋凑过来开心的鼓掌说:“哎呀,我进步了啊,我进前20名了,招弟,这里面可有你功劳啊” 招弟也打趣他说:“一半你个人努力,一半归功于你配眼镜了吧?” “我配眼镜因为周末没事在家对着电脑打游戏,跟考试可没啥关系”高小勋听出这话什么意思来,赶紧解释着。 柯月挽着招弟的胳膊走出了教室,去自行车区域推自行车,她们依依不舍的不想说再见啊! 尤其招弟踏出校门的那一刻,脸上的笑容一扫而光,没有人能体会她内心,小学以前的暑假单连凤都把她扔进山里的姥姥家,在那里起码不在单连凤眼皮底下,她和姥姥家伙伴牛桐也自由自在的也很开心。去年初一暑假去食品厂打工,今年暑假也逃不过这样的安排,反正别在家闲着碍单连凤的眼。 她一个人骑着自行车先去了村子大河那里,她看着大河早已早已没有了童年那么美丽的景色,她脑海里不断搜索着美好的画面,不断重复让自己不要忘记儿时快乐的时光。 当年,她和笑笑在这里游泳玩耍的场面,其他女孩子都坐在岸上,就她一个人河里瞎扑腾,丽丽大声的咯咯笑她,招弟,你游泳狗刨的样子好搞笑啊,你游泳小心点啊?别淹着! 招弟随水流被冲下去,把她带到了中游区域,她想站立起来的时候,发现脚踩不到底了,感动从未有过的恐慌,内心咯噔一下子和自己说:“这就要被淹死了吗?”然后马上告诉自己镇定下来,她没有任何呼喊挣扎,慢慢放松自己的身体,特别神奇的事情,她的身体被水流轻轻的到了下游,她的脚踩到底之后,她麻溜站了起来跑上了岸。 招弟对笑笑说刚才自己有惊无险差一点被淹死,笑笑都不信,多年以后长大的招弟后来领悟到,其实人生的经历就像是游泳,当掉入逆境的痛苦里,就会明白很多道理。 人生的感悟就像是学游泳,有很多深刻的体会只有当事人明白,无法用语言传达给别人,没有亲自去试试,有些事情就永远不会明白。 小时候的招弟和笑笑,最喜欢做的简单事情就是向平静的水面扔石子,一边聊天一边时不时的扔个石子,可现在渐渐长大的招弟,宁可一个人来河边静静这样坐着,因为现在招弟也不知道和儿时的伙伴笑笑聊啥了。 可现在有个人向河里投入一颗石子,却把招弟的心荡漾成涟漪,可她又不能和任何说,说了怕被人当初闲话和谈资。上学时候的重要事情就是好好学习啊,这她比谁都能明白,这次期末考试她考的最好,全班第五名,可又能怎么样呢? 她脑海里浮现着,小学有一次招弟迫不及待的回家告诉在家门口外面呆着的单连凤自己考了双百,全班考双百的最多十个同学,单连凤哄着她小弟,连眼皮都没看她一眼冷淡的说一句:“你也能考双百?你是骗我没文化吗?”当时招弟垂头丧气的正要往家走。 这时候笑笑妈过来恭维单连凤,:“我听笑笑说,他们这次期末考试你家招弟和我家笑笑都考双百,这两孩子真棒啊!” 单连凤看着她小儿子,鼻子发出不屑一顾的鼻音,“哼,女孩子学习好有什么用?” “学习好,以后有出息啊!”笑笑妈赶紧替招弟说。 “有出息以后也嫁人去婆婆家,给婆婆家挣钱去了,我还有两个儿子呢,我两儿子以后有本事有出息就行了!我靠我两儿子”。 当时笑笑妈给气的啊,第一次和单连凤急了,“招弟妈,你这当妈的啊,你这样是区别对待养育孩子,你当你是王母娘娘吗?想让谁有出息就有出息还咋滴啊?” 招弟跟在单连凤后面回头看了一眼笑笑妈,她心里默默的和笑笑妈说一句谢谢,她望着单连凤的后背,她内心默默不服气质问了一句单连凤:“你凭什么就看不起我啊?就敢定义我的人生?” 所有认识她的同学都觉得她很开朗和快乐,学习成绩又好,可此刻独自坐在河边的招弟唉声叹气的摇了摇头,她曾经简单明亮的心渐渐的忧虑和孤独起来,就像她面对日益被破坏的自然环境无可奈何一样,以前河水的表面漂着的那些浮萍,也都不见了,是死掉了吗?招弟也不知道。 招弟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命运,她不理解为什么会有父母处处打击孩子,操控孩子的一切行为和言语,嘲笑和污蔑孩子,从来都不肯定和表扬孩子,也不鼓励,不支持和关心孩子。 对于贫穷家庭的孩子,见不得孩子学习好,都怕孩子学习好以后上学更需要花钱,甚至贬损孩子的自信心,难道就为让孩子认命,和他们一样生活在社会最底层吗?招弟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啊?就仅仅是因为穷吗? 招弟感觉内心情感没有了依靠,就像浮萍一样漂泊着,这一切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从悲伤中走出来后,不得不踏入那个所谓的家,那只不过吃饭和睡觉的地方,她上学学校要一点杂费,还有平时零花钱就跟个贼一样偷家里的钱,小心翼翼的叫单连凤:“妈,我回家了!”人家高兴的时候,就答应一声,不高兴的时候就耷拉着脸说指使招弟干这干那。 自然初二暑假,招弟又去食品厂打工赚钱去了,还是挖桃核,1分钱一斤,一天12小时,她最多的时候能挖1500斤,就是说12小时内,她自己搬了1500斤重的桃,来来回回的,当时她才15岁而已。 她右手被磨的都是泡,干着体力活,可她脑子里浮现的都是上学时候快乐的事情,她想着过了这个暑假,再开学就是初三了,自己也想跟唐宇彬有机会成为普通朋友,就像高小勋那样吧。 上次把装满水的气球扔他身上,还没有道歉呢,对啊,找个机会道歉,要不然其他同学都以为我很讨厌他呢。 第九章 没机会说再见 1996年9月初三开学第一天,站在家里梳妆台前,招弟望了一眼家里今年刚安装的红色座机电话,她的头发长长了一点她特意梳了两个麻花辫,而且招弟似乎长高了,她找个她爸干活的盒尺量了一下身高都1米68了。 她美滋滋心里想这以后上操的时候,排队可以排在后排,是不是就可以挨着唐宇彬了,上个学期把装满水的气球扔他身上的事情,没准能找个机会说声对不起。 像往常一样骑自行车去学校的路上,她都想能不能遇到唐宇彬啊?其实多半是遇不到的,这也没关系,寻找似乎寻找对于她就是一件有趣的事情吧? 踏入学校大门的她被眼前的场景吓到了,初一新生报道嘛?不对啊?初一新生报道都是提前的,今天是9月1日啊? 当年自己初一入学的场景浮现在自己眼前,人山人海的啊,学校老师不断拿大喇叭喊着维持秩序,所有初三同学去公告栏上找自己名字所在新的班级,去对应教室去报道。 把自行车放好的招弟,内心兵荒马乱天翻地覆了啊,她木讷的走向人群,又不敢靠前,正好柯月走过来看见了招弟,拉着招弟去看人名单,招弟茫然的问柯月,“为什么啊?你知道为什么重新分班了啊?” 柯月回答招弟:“我听老师说,咱学校教室不够了,每层只有8个教室,只能把9个班变成8个班” “那是不是把9班同学给拆了,插进其他8个班啊?” “不是啊,全部打散了,重新分班” “啊~~”招弟听了眼泪差点没流出来,她赶紧拉着柯月的手去看唐宇彬是否和她一个班级。 他们两从班级名单表上看,从初三(1)班开始,每一个同学名字逐一都要看啊,在1班名单表上,招弟看见了柯月,高小勋,可没有看见唐宇彬的名字,她想继续看唐宇彬在哪个班,柯月紧紧拉着她说:“走吧,我们真幸运还是分到一个班了” 到了新的班集体,班主任是一个帅气阳光的大男孩,他介绍自己说叫张连义,招弟还是选择坐在了靠窗的位置,她望着窗外看能不能看见唐宇彬的身影,一个暑假过去了他是不是也长高了啊? 高小勋凑过来和招弟说:“咱可真有缘分啊,又分到一个班了!” 招弟没搭理他,他还继续说着:“还没到毕业季,咋感觉各奔东西了似的啊?结果连个班集体合影都没有,我还挺怀念初一初二两年快乐的时光的!” 柯月也走到招弟的座位附近小声聊着:“班主任换了个男老师,还挺不适应的呢” “不知道咱以前体育委员唐宇彬在哪个班跟谁有缘分呢?初三我不和他一个班也挺好,一会我找班主任说说去,我毛遂自荐当体育委员得了!”说罢,他屁颠颠的找班主任张老师去了。 招弟右手托着下巴低头沉思,她想做什么呢?她利用暑假在食品厂打工赚的剩下的钱,去买了一个同学录,再也没有比这个办法名正言顺的要到唐宇彬的家庭座机电话的了。 以前的班级40多个同学啊,招弟关系好的不好的,说过话的没说过话的,课间的她跟百米冲刺一样抓紧这宝贵的10分钟时间,尤其那些她讨厌的人,都要假惺惺的打着同学同窗友谊的旗号,一个都不落的求人家给自己写同学录。 唯独唐宇彬这个她不敢自己去,正好有一天放学,高小勋说他约了其他班很多男生一起去体育场踢足球。 招弟满脸笑容的跑到高小勋面前替给他这个同学录,“这个你也帮我写一下呗,祝福语写好听点啊,比如夸我以后越来越漂亮” 高小勋拿过招弟的同学录,把家里的座机电话,兴趣爱好都填上了,祝福语写了一句:“希望你以后越来越淑女!” 给招弟气的,可她内心有求于人,还是殷勤的笑着说:“你去踢球,是不是能遇到唐宇彬啊?你帮我个忙,你让他也帮我写上吧,我都不知道他在哪班呢?” “他在初三(8班)” “你别忘了带只笔” “好嘞,那我先走了啊,明天给你把本还回来” “那你可一定记得别给我弄丢了啊,里面已经有很多同学的联系方式了,回头我请你吃冰棍” 第二天高小勋如期把那个同学录还给了招弟,坐在靠窗位置的招弟,小心翼翼的一页一页的翻找,唐宇彬写在哪篇了,蓝色钢笔的笔迹,他的爱好打乒乓球,踢足球,偶像李连杰,祝福语只有10个字“祝你学业有成,金榜题名”,看完后招弟把这个同学录小心翼翼的放进书包里。 初三不再和唐宇彬是同班同学的日子,招弟坐在哪个位置都没所谓了,高小勋时不时的还是像以前那样不会的题来请教招弟,他还买了2只彩色的碳素笔,1只送给了招弟,1只送给了柯月。 招弟说:“我不喜欢要别人的东西”。 高小勋说:“这不是送你的,这是借你的,同学之间借文具多正常啊,你用没水了再还给我” 班主任张老师站在讲台上说:“大家马上面临初三,毕业升学考试在即,学校领导决定周六日额外开一个提高班,只有48个名额,每个班前6名的同学有机会参加,请大家积极准备,月底进行月末考试”。 考试当天早上,招弟没有想到和唐宇彬在操场不期而遇了,他们擦身而过,招弟是既兴奋又慌乱,自然他们之间也没有任何交际,就像河对岸的两个人。 那次考试成绩出来了,班级排名她第十名,柯月考第六名,回头和招弟说,提高班看见唐宇彬了,然后招弟趴在桌子上低头小声的哭了。 高小勋头一次看见以前大大咧咧的招弟哭了,他过来安慰她,“这次你都考第十名了,比我强多了” 招弟擦干眼泪说:“这次学校周六日提高班只有前6名同学能去啊,柯月都去了,我没有和她一起去!” “真不理解你们女孩,干啥都图有伴吗?咱们班有的女同学上个厕所,两人还手挽着手,我真看不下去,在我眼里,招弟你挺独立的啊?你还是没事损我几句吧” 招弟两只手拖着下巴和高小勋说:“算了,你去学习吧,我安静呆一会就好了,生命不息,学习不止” “这就对了” 第十章 命运如浮萍般 1997年春节联欢晚会上,董文华唱响了《春天的故事》,孙国庆唱起《公元1997》,为香港回归,献上自己的一片心意。 一百年前我眼睁睁地看你离去,一百年后我期待着你回到我这里,沧海变桑田抹不去我对你的思念,一次次呼唤你, 1997年我悄悄地走进你,让这永恒的时间和我们共度,让空气和阳光充满着真爱,1997年我深情地呼唤你。 寒假的其中一天,招弟去小学同学笑笑家写作业去了,单连凤正在家里呆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她当时一愣有点眼熟但一时没立刻想起来,这个男人开口问她:“大妹子,你还记得我不?” 单连凤不断的从脑海里搜索着记忆,17年前在一个寒风凛冽的冬天晚上,单连凤和陈福来被招弟大姑夫杨永利带进了一个刚出生女婴的家。 他们来的时候,一个女婴刚出生40天,和她3个姐姐都还在睡梦中,谢老太婆紧张的不知所措,非要给人家做饭来逃避面对这个女婴,单连凤抱着这个刚满40天的女婴就不放手了。 李文忠问单连凤“你们没有自己的孩子吗?想要抱养个女孩?” 单连凤说:“我们结婚八年都没怀自己的孩子” “是啊,我们收养她对她肯定错不了,你们就放心吧”陈福来说道。 李文忠说了一句:“要不赶紧抱走吧,要不然让村大队知道了还要惩罚,没收土地,这大晚上的没几个人知道的” 听到这句话,在剁肉馅的谢老太婆一下子把刀从手里脱落了,刀砍在了大腿上,这大冬天的,幸亏穿大棉裤没事,这谢老太婆突然蹲在地上哭的啊,也不知道心疼这孩子啊,还是愧疚心虚的用哭声来表示同为女人的辛酸和无奈啊! 单连凤和陈福来抱着女婴一溜烟就跑出了门,这个女婴就是后来被取名叫招弟的孩子,李文忠和招弟亲妈送他们到门外的时候,顿时招弟亲妈当时就昏死过去了,然后是嚎啕大哭。 “想起来了吧,大妹子”李文忠继续问单连凤 “你这怎么突然找上门来了?”单连凤一边说,一边心里想着,早知道就不从招弟大姑那关系抱养孩子了,这扯不断的关系,我这栽树,马上这孩子初中毕业快挣钱了,早不来晚不来的,他这时候来,他来摘桃吗? “我听她大姑说了,这孩子今年初三了吧,该中考了,学习成绩挺好的,还是你们培养教育的好啊!”李文忠哪张能说会道的嘴开始和单连凤不停的说。 “当初你们抱养这孩子,我是看在你们没孩子才同意送你们的,可你们后来又自己生了两个亲生儿子,现在你们养3个孩子,压力也大啊” “是啊,哪哪不需要花钱啊?” “我听说孩子爷爷一直有病好几年了,看病需要花钱,靠他爸一个人干点瓦匠活,太难了!” “我现在3个闺女都长大成人了,手里有点钱,希望能帮帮你们不是” “嗯,嗯”这一句句的说道单连凤心坎里啊,单连凤就像找到知心人一样。 “我看啊,不行春节过后,就让孩子认个门,以后也算一门亲戚不是” “回头我和招弟爸商量一下吧,咱定个时间,我们家座机电话也给你留一个,联系方便。” “那行,我先走了啊!”李文忠离开后,招弟爸下班回家,单连凤把今天的事一五一十告诉陈福来,陈福来最初是不同意的,他也不傻说:“凭什么闺女养这么大了,白给人家啊?” “啥叫白给啊?这不是白给啊,就是认个亲戚,他那意思以后招弟上学能给出点钱,咱少花点是点啊!大儿子上初一了,哪不花钱啊,谁白给你一分钱啊?你说这招弟这丫头还学习很好,她要是学习不好赶紧打工赚钱去,我至于让她回去认她亲爸妈吗?” “可这,我咋也说不上来哪不好啊!要不咱问问招弟她愿意不愿意?” “问她干啥?能要来钱再说吧,那边咋也是她亲爹亲妈,这么多年不觉得亏欠她吗?估计现在这是想补偿她一点吧?” “你这么说也有点道理啊”陈福来这个没有读过书的大老粗,媳妇说啥就是啥的也就跟着同意了。 招弟亲爸李文忠来村子里找单连凤想认招弟的事,是瞒不过村里人的眼睛的,笑笑妈特意来找单连凤聊天,就为了劝她一句说:“单连凤啊,你傻啊,自己辛苦养了17年的孩子不能就这么轻易往外推啊?” 单连凤还是执迷不悟的诉苦着:“谁家过日子有多难谁知道啊?招弟爷爷生病好几年,家里两个儿子,以后要上学,还要娶媳妇盖房的,我哪顾得上招弟啊?这招弟念到初三就不错了,在抱养招弟之前,我第一次收养那个女孩,给送回去的那个,念到初二就辍学了,在家种蔬菜大棚卖菜呢!” “招弟那孩子多好啊,懂事,能干,学习又好,你说你们要是闹这么一出,对于招弟这孩子有啥影响,你们都没考虑过吗?万一这孩子想不开寻了短见选择自杀,你们后悔不呀?或者影响学习,马上初三毕业考试了,这成绩要是一落千丈一辈子都不耽误了呀?” “这有啥可考虑的啊?没你说的那么严重,有她吃喝的,以后又多一个亲生父母那边上学给出钱!” “可这孩子在你们家养了17年,在她心里你们就是她的父母,她的情感依靠啊!招弟亲生父母那边也是,他们生而不养的,当初抛弃了这孩子,现在你们把她养大,怎么说你们才是招弟的恩人! 给他们养大女儿最好的感激就是跟你们互不打搅,就不要再打搅招弟长大后的生活了,也应该心存善意,不要告诉招弟你亲生父母生了她又抛弃她,不要给她带来伤害才是大爱啊!可孩子初三这个时候认亲,你们这也都太自私了吧?万一孩子学习受影响考砸了,这可是耽误这孩子一辈子的大事啊?” “我现在顾不了那么多啊,这孩子以后上学指不定要花多少钱?有人主动把钱送上门来,我还能拒绝吗?你不是我,你不知道我们家的日子有多难?我每天听见招弟跟我要零花钱,我晚上做梦睡觉都被吓醒”单连凤对笑笑妈的话是一句没听进去。 笑笑妈无奈叹气离开了招弟家,她想当初,幸亏死死护住了笑笑,当年笑笑没有被奶奶送出去,她选择继续生儿子,要不然笑笑经历的都是啥样的人生境遇啊,你看招弟这孩子真的太不容了,真的太难了。 第十一章 十七岁的雨季 花季雨季是最美好的、最活泼、最灿烂的时光,生命走到青春时节、也就是到了最灿烂的花季,当很多女孩还在沉浸在十六岁花季,十七岁雨季中,她们思考着很多问题,比如自己的未来人生,情感和责任心等等问题。 初三寒假天气特别的寒冷,在家的招弟和很多女孩一样在家听着收音机里播放林志颖《十七岁的雨季》当我还是小孩子,门前有许多的茉莉花,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当我渐渐地长大,门前的那些茉莉花,已经慢慢地枯萎不再萌芽,什么样的心情,什么样的年纪,什么样的欢愉,什么样的哭泣,十七岁那年的雨季,我们有共同的期许,也曾经紧紧拥抱在一起,十七岁那年的雨季,回忆起童年的点点滴滴,却发现成长已慢慢接近。 招弟在自己摘抄本里写下一首小诗《十七岁的爱》 我路过芬芳的小道赞叹每一朵花的精彩 带着露珠摇曳的鲜花,和晨风一样的年龄 我盼望神秘的夜幕,看见无数星星闪耀 它们是否带着希望,在寻找自己的归宿 我爱大海里每一朵浪花,我更爱空中每一只小鸟 我愿拥抱坚定的大地,把每一棵小花小草捧在手心 我不替春花秋月伤感,也不为细雨阴风烦恼 花丛中,我吹着横笛,唱着歌谣,十七岁的我心中只有欢笑。作者莫明忆 当时还沉浸对未来无限幸福世界中的招弟,就听见单连凤喊她:“一会,我们去你大姑家走亲戚,你也一起去吧!” “天气太冷了,我不太想去” “不去在家干啥?” “行吧,两个弟弟也一起去吗?” “去那么多人干嘛?骑自行车也没地方坐的” 招弟不知道,那一天等待她的真的是一场人生浩劫啊?如果她知道,打死她也不会去的,可是当时只有17岁的她,就像一条狗一样被她认为最亲的亲人之间送来送去的,还不是宠物狗,而是那种被人嫌弃的流浪狗般。 来到位于大东村的招弟大姑家的时候,屋子里已经坐了一个男人和女人,招弟觉得很奇怪,而且大姑家没有其他任何亲戚来了。 他们不停的盯着招弟,打量着她,大姑父和招弟介绍这是你大爷和大妈,陈福来特意问招弟,“去你大爷大妈家玩会去不去啊?” “我不想去,他们家门槛太高了” “走吧,走吧,你大爷家还有3个姐姐,想见你呢”大姑父把招弟拉上了他的摩托车,一边骑摩托车一边大姑父说了一句话又像是自言自语:“我这是千里送千金”。 招弟此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很多画面都浮现在她脑海里,记忆的片段都是真的吗? 有一年家里还来过一个比她大2岁左右女孩,她妈妈单连凤告诉她,这孩子是曾经她抱养回来养了几天,又送走的那个孩子,女孩走的时候,单连凤把招弟一身新衣服给这孩子穿上了,招弟看着女孩走出这个家门的背影,印在她小小年纪的脑海里此生挥之不去。 6岁的招弟骑着她那神气的三轮自行车玩,她那个嫁本村的四姑家的儿子要过来抢她自行车,她一把推了这孩子摔到在地上,招弟奶奶看见了,上去各种捶打招弟,一边跟疯子似的喊着:“你个野丫头,我让你爸妈把你送回大东村去”她爷爷拉着孩子免得挨奶奶打,说着:“你这是干嘛啊,她还是个小孩子啊。” 她8岁的时候,单连凤怀正给出生不久的小弟喂奶,招弟凑过来看小弟吃奶的样子说“小弟可真可爱啊,妈我小时候吃奶的样子是不是也这么可爱啊!” 单连凤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平静的回复了一句,这一句话足以让当时年仅8岁的招弟记住了一辈子,这一句话是什么呢? 单连凤平静的说:“你不是我亲生的”这句话就像一把刀一样插进招弟幼小的心灵里,挥之不去,所以她从来不在乎别人知道她不是父母亲生的孩子,因为她早就知道了,而且是单连凤亲口告诉她的,所以她也不在乎。 单连凤没事就告诉她,和第一个她收养的女孩相比,招弟有多幸福,那个女孩后来就是被大东村一户收养了,养母得了白血病死了,养父又娶了个媳妇,这个女孩有个好听名字叫雪莲,初二就辍学了种蔬菜大棚卖菜,去年招弟来大姑家玩还遇到在街边卖菜的她。 她被带到了距离大东村不远的一个村子里,一处的院子,这里就是当年她出生的地方,只呆了40天的地方,她就像旅行一样,17年后又重新又回到了这里。 年仅17岁招弟表情木纳傻傻的站在那,就像被雷劈过了一样,魂飞魄散只剩下一具尸体站在他们面前,感觉就像自己做了个梦一样,她不断的在内心和自己说这不是真的。 两个姐姐更是对她打量一番说:“你看她哪里像咱们姐妹啊?” 陈福来想打破尴尬的气氛,他问李文忠:“她大爷,你还记得招弟生日不啊?” “我不记得了!” “呵呵,也是,记它干嘛啊?”陈福来这句话更引得招弟内心极度悲伤难过,她就像受了刺激一样,还是傻傻的坐在那不说一句话,她感觉特别的寒冷,从头到脚,从里到外,被人抛弃在寒冷的荒郊野岭,从那一天开始她更加感觉到孤独了,心想这些人心里到底都在打着什么算盘? 从小招弟可以接受她父母不是亲生的,抱养不抱养又什么关系呢?无非就是在单连凤这个家感受不到温暖,可是她可以自己让自己幸福快乐啊,她可以读书去上学,还有很多伙伴,还有大自然陪她成长,现在她心里住着一个自己暗暗喜欢的唐宇彬给她温暖,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为什么亲生父母突然初三这个时间出现了? 李文忠内心盘算着这孩子学习好,以后要是考师范当老师,自己有面子不说,师范上学免费,只要出一点生活费,这孩子将来也要为自己养老,毕竟也是我们给了她生命。 单连凤心里盘算着,好不容易可以把这锅给甩出去了,以后上学花钱少花一点是一点,钱留着给儿子花,还要给儿子盖房,儿子以后有出息有本事就行了,招弟她一个别人家的孩子,以后过的再好跟我有啥关系? 那天单连凤在街边遇到笑笑妈,笑笑妈好打听的问她:“咋样啊?招弟认亲他们了吗?” “带招弟去招弟亲爸妈家认个门” “这就完了吗?给招弟多少钱啊?” “600块” “才那么点啊?你们不会是被招弟亲爸给忽悠了吧?” “要不说真让人生气啊!” “他们有钱吗?” “我看就那样,也是普通农村家庭,能有啥钱啊?” “天啊,没钱还想认亲啊?他们不会算着你家招弟以后考师范当老师,这出一点生活费以后还给他们那边养老吧?或者只是为了自己的私心看一下招弟长啥样。 他还会对招弟比自己身边的孩子,即使认了以后也觉得招弟那都不如自己留在身边的好,根本不会把她当自己的孩子,根本就没养在自己身边,也就你们傻实在的,以为他们认亲,就是想对当初扔出的孩子补偿吗?这种人连自己亲骨肉都抛弃的人很冷漠,很自私和无情的,他们也不会后悔和内疚的。 你以为他们认亲是表达忏悔吗?你们这真的是把招弟往火坑里推啊?那么好的一个孩子,眼看马上就要有出息了,我上次就劝过你,你非不听啊?我就先把话放这,不信你走着瞧吧”笑笑妈无奈叹了口气的摇摇头走了,留下单连凤一个人愣愣的站在那里,她偏执的认为自己这样安排没有错。 可怜的招弟,她所认为最亲的亲人没有人真正关心她的内心情感世界,她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从小没有归宿感和安全感的她,一直觉得寄人篱下的她,现在这次认亲她更觉得内心孤苦无依,更像没有容身之处似的了。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是她?刚出生那会还是婴儿不懂得被抛弃的滋味,不懂得悲伤,现在17岁的她,依然没有人问她愿意不愿意,命运给她真的是又和她开了个玩笑似的,让本来属于花季雨季年龄的招弟再一次去面对被抛弃,而且是第二次,为什么生活对她如此的残酷?命运对她如此不公? 那天晚上,招弟躲在被子里偷偷哭泣,她流了很多眼泪,不知道过了多久的她睡着了,她做了个梦,梦里她梦见她和一个男孩手拉着手站在一个热气球里,他们随着热气球飞上了天,脚下是美丽的村庄,河流和湖泊,鸟儿飞翔在他们周围,梦里招弟看不清这男孩的脸,不确定他是不是唐宇彬。 第十二章 不屈服父母操控 初三下半学期开学,招弟没有了往常纯净明媚而灿烂的笑容,没有了以前神采飞扬的状态,她就像变了一个人,具体自己也说不上来哪里变了,心上就像被磨上了一层厚厚的尘土。 班主任张老师宣布一个好消息,学校这个学期又开了一个提高班,最后招弟如愿进入了周末补习的提高班B班,虽然与唐宇彬和柯月那个A班相比,只是一墙之隔,但是招弟觉得起码离唐宇彬的距离近了,以前是一个楼层8个教室,招弟在1班,唐宇彬在8班啊,根本没机会见到。 1997年初三毕业都是提前报志愿,然后再考试,就在填报志愿的前些天,有一天课间柯月急匆匆的从跑进教室,几乎是冲到招弟跟前的,她把招弟从教室里拉倒楼道走廊。 “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吗?有事不能在教室里说吗?”招弟问柯月。 “我刚去老师办公室送作业,你猜我再门口听见什么了?看见谁了?” “不知道,跟我有关系吗?” “当然有啦,刚刚我在老师办公室门口刚想敲门进去,就看见一个中年男的和班主任张老师聊,他说的话和你有关” “一个男的?”招弟想不出是谁啊 柯月迟疑了一会说:“他和班主任张老师说,他是你亲生父亲,你知道吗?当时吓的我没敢进去,招弟这是怎么回事啊?” “他怎么找来这里了”招弟自言自语极具反感的说道 “我听见他说了一堆,具体没太记住,只记得他让班主任张老师多关照你学习,还让你务必填报师范志愿,他想让你以后当小学老师” “你以前不是也说你父母想让你当小学老师,对吗?可我就是吃惊,为什么他特意找老师说这个事情啊?”还没等柯月继续说下去,招弟冲下教学楼想去找李文忠,凭什么你当年把我抛弃,现在来操控我的人生?可是她没有遇到李文忠,等回教室的时候,她上课迟到了。 她喊了一声“报告”班主任张老师并没有批评她,全班同学注视招弟从教室门口坐在她的座位上,高小勋看见招弟一脸愁容,眉头紧锁。 课后班主任张老师特意把她叫到办公室说:“你大爷来找我了”张老师关切的看了看招弟这孩子,他没有想到如此开朗活泼的女孩如此不寻常的身世,这也是他教书这么多年第一次遇到,而且学生的亲生父亲那么多年没有养育这个孩子,初三毕业填报志愿的时候跑到他跟前来。 张老师停顿了一下继续说:“招弟,你的情况我了解了,你以后还是要努力学习,千万别受到啥影响啊!” “不会的,谢谢老师关心” “我知道你很坚强,等填报志愿的时候,你拿过来让我看一眼,我替你参谋参谋” “张老师,您觉得我以后考哪比较好啊?” 张老师语重心长对招弟说“我觉得还是要上高中啊!” 随着中考的来临,每个同学都全心的扑在努力学习上,连柯月也很少有机会和招弟一起聊天了,招弟也拼命的努力学习,只是晚上在家写完作业的她,小心翼翼的拿出那个同学录,翻到唐宇彬给她写的那一页,那一句话“祝你学业有成,金榜题名”,她有轻轻的把同学录给合上。 一天招弟敲开了班主任张老师办公室的门, “请进” “张老师,有空您帮我看看我填报的志愿可以吗?” 张老师接过招弟手中的志愿表,他一边念一边问招弟,“你第一志愿为什么填写湖南长沙环保学院专业环境工程啊?东谷县师范学校为什么是第二志愿?东谷县第三中学高中是第三志愿” “我们村的环境被破坏了,小河大河彻底干涸了,我觉得这专业名字听起来不错!” “那你知道湖南在哪吗?” “我知道湖南在外地,我就是想离开东谷县” “你填这些志愿你大爷他们知道吗?现在是先报志愿后考试,所以填报中考志愿可不是儿戏啊?” “我自己的命运我自己说了算,能考哪我去哪,没必要问他们吧!”招弟这一句回答的铿锵有力,张老师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小女孩如此的思想坚定,他望着招弟离开办公室的背影,坐在椅子上叹了口气。 他想起了自己当年初三毕业选择考师范,当一名老师也是因为家庭贫困,在父母的要求和意愿下选择当了一名教师,他知道这份职业的辛苦,而作为一名老师,他也无权去干涉眼前一个孩子自己选择的命运,只有未来的人生,招弟才知道到底这一步付出的是怎样的代价,值得还是不值得。 回到家吃午饭的招弟,单连凤问她:“中考志愿报师范了吗?”招弟回答:“报了!”,招弟端着碗从缝隙里偷偷看见单连凤脸上露出难得一丝微笑。 从来在家里没有表扬过招弟一句的单连凤,开始在村子里到处吹牛,似乎马上就要扬眉吐气了,“我家招弟学习成绩好,打算报师范以后当老师去了”。 街坊四邻有像笑笑妈妈那样发出自真心的夸招弟学习好的,夸赞单连凤说,“你这不是自己亲生的孩子,都培养教育的好啊真不错!”也有像如歌的妈妈那样表面恭维着单连凤,其实内心却无比嫉妒招弟比自己家孩子如歌学习成绩好的。 可就是这样外面拿招弟学习好这个事吹牛的单连凤,中考前放假的那3天,每天都拉着招弟去地里干农活,她一边干活一边嘴里嘟囔着,“要是学习好咋也考的好,要是成绩考不好还差这3天时间啊?”招弟断然不敢违抗她的任何命令,她只能趁单连凤不注意,她拔了很多高粱苗撒气。 1997年因为7月1号是香港回归,所以中考试被提前了,从1997年就一直都是6月27号开始中考,1997年北京的中考总分650,语文数学英语各120,物理100,化学政治各80分,体育30分。 招弟查成绩告诉单连凤:“妈,总分650分,我考了582分” “能不能考上师范?” “这个分数我们班主任老师说就算高分了” 单连凤在村子里遇到小学同学笑笑妈,和笑笑妈人生第一次夸招弟,“我们家招弟考了582分,这要是报了师范应该能考上吧!” “是啊,我就说我没看错招弟吧!我们家笑笑考了590分,也报师范了,没准这两孩子能考一块去呢,这两孩子从小玩到大的,多好啊!” “说的是呢!你说这社会,除了政府部分上班,医生老师护士的,其他都是瞎打工的,以后能有啥出息啊?农村人能当上老师,家里祖坟都算冒青烟的了!” “老师这份工作以后稳定,一辈子受人尊敬是不赖,我听说妇联主任闺女秦如歌才考500分多一点,以前还是他们小学班长呢,中考成绩都没招弟和我们家笑笑高,招弟二叔家丽丽也是,本来想报护士,结果都没考上,这估计只能考上中专了”笑笑妈说。 “我听说现在中专也算考出去了吧?国家以前不也都包分配工作吗?” “应该是吧?这些女孩算是赶上好的时代了,搁在以前咱们那会,女孩这年纪差不多就给家赚钱去了” “是啊,招弟她这以后要是考上师范,她亲爸那边也说出学费,我这轻松省心多了,一心给我儿子拼就行了”单连凤也在憧憬着美好的未来。 第十三章 收获真挚友谊 1997年初中毕业离开校园的那一天,招弟拼命想在人群中寻找唐宇彬的身影,可惜她没有遇到,高小勋跑过来替给她一个笔记本说:“送你的” “干嘛送我?” “毕业了,大家都各奔东西了,留个纪念也好啊!” “你送柯月了吗?” “我手头最近不宽裕,只够买一个本,你别和她说我送你不就行了吗?那我走了啊!” 招弟看着高小勋远处去背影,她推着自行车走的特别的慢,突然她想起什么来了,她担心的翻了翻日记本里写什么话了没? 她打开一看,虚惊一场,啥也没写,她灵机一动把自行车停放到专门区域,又回教室去找了柯月,她正在收拾东西和其他同学依依惜别,招弟走过去转手就把高小勋送她的笔记本送柯月了。 招弟自从年初认亲生父母之后,招弟觉得这个家更呆着不自在了,今年暑假她主动要求去东谷县食品厂打工去了,今年食品厂以前挖桃核那种简单的工具,效率太低了,所以增加了流水线,就是一个操作台上有固定的挖桃核工具,左手持半个桃子,右手操作工具,快速准确的把桃核挖出来。 她来这工作干了有一些时日,有一天她搬着一筐桃去称重,称重的人换了,她把一筐桃放上去的时候,她一抬头,高小勋和她四目相对,高小勋惊住了问她:“招弟?你怎么在这啊?” “你怎么也来这了啊?”招弟问高小勋 高小勋给她在黑板上记下斤数,招弟把一筐称完的桃搬下称,高小勋给她找了个小板凳坐旁边说,你先歇会陪我聊几句再走。 “这初中毕业,各奔东西的,你也没给我打电话啊”? “咋打电话啊,万一都是家长接电话,搞不好还以为谈恋爱呢,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 “也对啊,中考你考多少分啊?”高小勋问招弟 “我考582分,柯月考590分呢,比我还高” “真挺高的,你们这都是学霸啊” “你考多少分啊?” “520分” “你在这挖桃核累不累啊?” “我从初一开始每年暑假都来这里打工了,都习惯了!” “天啊,我真没看出啦!” “这你哪看的出来啊,上次咱俩掰手腕那事,你记得不?” “哦哦,哈哈,原来啊”高小勋一边说一边不好意思的都不想提这事了。 “行了,我不和你聊了,这都耽误我赚钱了,我要先干活去了啊!” 高小勋望着搬每框差不多60斤重的桃的招弟,这里夏天的温度最高能达到40度,站在流水线挖着桃核的招弟,他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受。 一边干活的招弟突然想起来刚才忘了问高小勋,唐宇彬中考最后考多少分啊?中考报了啥志愿?她是有唐宇彬家的座机,可是她也不敢打,也不敢问啊!算了,自己还报了一个外地学校,说不定就离开东谷县了,去新的地方遇见新的人,又是新的人生开始。 结果一边干活一边又走神的她,机器不小心把左手小拇指的手指肚上给切掉了一大块肉,血就像泉水一样涌出,她啊的叫了一声,吸引了工厂的师傅赶忙跑过来看流着血的招弟,高小勋也跑了过来问怎么了。 他被眼前的场景吓到了,他看到面无表情且一滴眼泪都没有的招弟左手小拇指不断流血,高小勋问招弟:“你疼不疼啊?我送你去医院包扎吧?” 工厂师傅说“那你赶紧带她去吧!” “我今天没有带钱”招弟和高小勋说 “我有钱,你别管了” “那你不干活了吗?” “我还干什么活啊?这食品厂厂子是我亲叔叔,我暑假每天在家打游戏,被我爸给弄这来体验几天生活的!”高小勋一边说一边骑自行车带着招弟去医院包扎。 从医院出来的,高小勋骑自行车,招弟坐在自行车后面对他说:“以后我有钱了还你” “跟我还客气啥,我把你送回家吧!” “不用,你把我送回食品厂,我去食品厂那骑我自己的自行车去” “你这样还能骑车吗?” “我只是左手小拇指头受伤了,我腿也没残,右手扶车把我就可以骑回家,咋就不能骑自行车啊?” “好吧,正好回食品厂我和我叔叔说说,桃罐头的制作流程分几个车间,挑桃,挖桃核,烧皮,切小块,注入糖水,封口,杀菌室,保温室,明天给你换个其他轻松的部门,别挖桃核了,那活太累了,你这手受伤也没法再干了啊!” 后来在高小勋的帮助下,她被调到了杀菌室,很轻松的工作环境,带她的杨师傅告诉她:“当罐头封口后,要经过热水的煮沸,这里需要的是认真仔细 保温室差不多6个女孩,3个男孩,有一次保温室里的男孩从拿生玉米过来,几个人拿绳子把玉米栓起来放进杀菌的大锅里煮,差不多30分钟就熟了,招弟把高小勋叫到杀菌室一起吃玉米。 高小勋问她:“你的手好了吗?” 招弟伸出左手自己也看了一眼,小拇指上的疤痕说,“好了!对了,有个事我想求你,你可不可以替我保密啊,不要和其他同学说我来食品厂打工的事情可以吗?” “”没问题,你放心吧,我说这个干嘛?我不也来这打工了吗?这是我们两个共同的秘密”高小勋向招弟保证道。 杀菌室白天和晚上12小时两班倒,因为基本很闲的那种,带她的杨师傅人也特别好的,如果不忙,就让招弟再打第二份工作,就是把大块的桃块切条,大概是8克-11克之间,说是出口日本幼儿园的小朋友,太小太大都不合适,最难的是需要非常有耐心,经常挨骂,因为切多切少都会造成很大浪费,还有日本工作人员进厂检查工作,这个工作干久了脚一直泡在水里的。 招弟先从高小勋那里借了50元钱,去东谷县图书馆办了一张图书证,带她的杨师傅看见偷偷看书的她千叮咛万嘱咐说:“这里是不可以学习的,经常会有厂领导巡视,你一定要机灵一点啊!千万也不要给我找麻烦” 招弟说:“知道了!” 那年暑假,招弟就是这种环境下,看了很多世界名著,她最喜欢看的就是《飘》,她特喜欢女主人公斯嘉丽的独立,坚强和勇敢。 有空的时候招弟写了一篇《飘》观后感,题目是永远对生活充满希望。 我佩服斯佳丽独立坚强,佩服她对土地的执着,佩服她在逆境中放下以前高贵的身份,和所受教育下农田干活,佩服她能不顾社会上的言论开创自己的事业。 斯佳丽的生命中有几个灵魂,一个是她的母亲,她的母亲是一位非常能干,温柔的典型贵夫人,是她最敬佩的人。另外一位是她十几年最爱的人--阿希礼。她能从逆境中站起来,有很大部分原因就是阿希礼。她对阿希里的爱异常执着,还有一个就是玫兰妮,在一起奋斗的十几年里,玫兰妮已经成为她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我觉得斯佳丽就像个小孩子一样,对自己想要的东西异常执着,而对自己所拥有的东西却不屑一顾。 一面在拼命让自己幸福,追求她根本不了解的阿希礼,如果她真正了解阿希礼,那她就不会爱他,她一面又不断把把深爱她的瑞特推开,如果她了解瑞特,那她就不会失去他。 她一直以来是辜负瑞特的,她只是不停寻找自己梦中的王子,只是把自己爱的优点认为阿西里有,她只是做了一件漂亮的衣服,想象的披在了阿西礼身上,而后爱上了他,事实上,她爱的只不过是那件华丽漂亮的衣服。 斯佳丽是个矛盾体,可谁又不是矛盾体呢?她在生命的道路上一路走来,当她面对困难时,她选择了迎接,当她面对责任时,她选择承担,可她面对爱的抉择时,最初选择是错的,后来她认清了,要面对时,瑞特已选择离开,为时过晚。 而她在无能为力时,就会告诉自己,明天是新的一天,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这就是斯佳丽,永远充满了希望,充满斗志,永远不会放弃,永远不会绝望,这份精神最值得我学习。 每当我遇到困难,心情不佳时候,我就告诉自己,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第十四章 无奈身不由己 招弟的中考录取通知书下来了,因为食品厂离中招办很近,招弟趁中午休息,跑了一趟中招办,她打开通知书的那一刻,她愣住了,她问招生办的老师,今年东谷县师范录取分数线多少分啊? 老师回答她:“580分” “可我考了582分啊?咋没有被师范录取呢?” “你把师范报第一志愿了吗?” “我没有”招弟几乎是嘴里挤出的三个字,连她自己都听不见的三个字,是啊,她必须承认,中考志愿是她自己填写的,她不可能忘的啊? 拿着通知书回食品厂的招弟就像丢了魂一样,高小勋看见她问她,你怎么了?招弟把录取通知书递给高小勋看。 高小勋打开之后念了出来“东谷县第三中学,你考上高中了?我听柯月一直说你报的是师范啊?” 招弟当时就哭了,她和高小勋说着:“为什么啊?我没有考上师范啊!” “你想考师范当小学老师吗?” “我不想啊!可是我父母他们都想” “那你还哭啥啊?白哭了,你都不想可你为什么哭啊?” “也对啊”招弟用手擦干了眼泪 “高中我这想去,分数还不够都正常录取不了我呀” “你可以去上中专啊?咱们班学习成绩好的同学都报中专了,成绩不好的同学也报中专了,听说中专出来就能工作国家包分配,他们这就算考出去了吧,我这上高中还要继续读书吗? 我回去咋和我妈交代啊?命运和我开了个玩笑吗?还是我自己?”招弟想起填报志愿,自己任性把长沙环保学校报第一志愿这个事情,谁都不能说,烂在肚子里都不能说,所以她后半句给咽了回去。 “咱们班很多同学父母都是农村的多吧,他们受自己父母影响比较大,早点参加工作减轻家里负担,所以初中中专很吃香,其实你能考上高中也不错啊,我爸妈一直想让我上高中,他们总在我耳朵旁念叨,什么目前来说,读高中上大学仍然是改变人生的唯一通道,而且是最方便快捷的通道,你都不知道你上了高中大学之后,以后走到社会上路有多宽阔!”高小勋不停的安慰招弟。 “真的吗?柯月也说过,她父母也希望她上高中,将来考大学,包括咱班主任张老师也说过,还是要上高中”招弟不断的强调她所接触信息里关于读高中的种种好处,可能也是想安慰自己吧! 那一天回到家,她小心翼翼的对单连凤和陈福来说自己考上了一所高中,这两个人的表情都是僵住了,单连凤问招弟:“不是说能考上师范吗?” “我说的是分数算高分” “你报师范了吗?” “报了啊!” “那咋没考上啊?” “我也不知道啊” “你说说,别人家孩子都考中专考出去了,你考那么高的分数咋上高中念书啊?你让我脸往哪搁啊?笑笑考580分,还比你少2分,今天笑笑妈和我说她考上师范了,你这比她多2分都没考上吗?” 招弟听她说烦了,也没办法只能听着,她进了这个家门就像个哑巴一样,语言功能完全失灵了, “你一会个你大爷打电话,跟他要钱,要3000吧!”单连凤一边恶狠狠的说着,一边拉着招弟去座机那。 在单连凤的逼迫下,招弟拿起了电话说:“大爷,我考上高中了,我妈让我跟你要3000块钱学费”。 电话那头的李文忠故意搪塞的回答着:“明天你来我们家一趟” 招弟和单连凤说:“他说让我去他家一趟”,当时单连凤就翻脸了,当着招弟面又开始咒骂起李文忠来,“真不是东西啊!招弟,见面后你要叫他们爸和妈,不叫爸妈谁给你钱啊?你就是傻”! 招弟表面不敢搭话,内心的自己反抗着说给自己听:“我和他们任何感情都没有,我怎能叫的出口啊?感情都是需要培养的,上次见面是你们根本就没有征求我的意见,就把我拉过去的” 单连凤无情的拉着招弟第二次去了她亲生父母家,这一路上单连凤不听的念叨她:“进门就喊爸妈,听见没有啊?” 招弟木然的骑着自行车跟在单连凤后面,内心暗暗的单连凤对说:“看那样子,他们家也不像有钱的啊,即使有钱,我也不会随便叫谁爸和妈的啊,有些人根本就不配啊,我有骨气啊!” 进那个院子大门,在单连凤厉害的眼神下,招弟从嘴里使劲挤出来两个字还是叫了他一声“大爷”,那天在李文忠嘴里有出息和有本事的二闺女,就是招弟亲二姐和二姐夫回来了,他一个劲的夸这二闺女中专考会计被市里环保局挑上了,现在考了注册会计师,嫁了北京市里的老公,招弟一看这二姐夫,都秃顶了,咋看上的啊? 那天单连凤话里话外的想要钱,那个假客气的劲头跟她在家里关起门来对招弟那态度,完全不一样,招弟就傻傻的看着,也不说话,只听他们说。 “这孩子考上高中了想要个新自行车,以前上初中骑的都是从亲戚那找来的旧自行车” “是吗?二姐给你600块去买新自行车吧”二姐慷慨的从兜里掏出600元,然后她把招弟叫出了家门,找个没人地方和招弟唠叨一堆, “你考上东谷县哪所高中了?” “东谷县三中” “你以后好好学习,考人民大学,我把北京市里家地址和电话给你,有什么事情你找我就行”招弟一句话都没和她说,她能说啥呢?只是抬头一看有一家院子里种着合欢树,正好合欢花开了,她觉得好美啊。 她就像个提线的木偶一样,被她认为世界上最亲的人这样提来又提去的。 她和单连凤离开后,李文忠问他认为在北京市里工作嫁北京市里有本事的二闺女,招弟和她说啥了?招弟二姐说:“招弟啥也没啥,我当初就和您说不要轻易认亲,你们就是不听我的,你看招弟养母一看就不是善类,话里有话的,这孩子在她手底下能和咱说啥啊?” “哎,我也看出来了”招弟亲妈也唉声叹气的 “我不是想着她学习好,肯定能考上师范吗?我特意还找她班主任一趟,填报志愿的务必给看看”李文忠说道。 “我也挺想见妹妹的,从小我印象里就有个妹妹和我躺在炕上,我对姑姑家妹妹好,她也不和我亲,气死我了!我这不才不断问爸妈,我是不是有个妹妹啊?”招弟三姐说。 “你们就是太想当然了,你们没觉得招弟养母和她关系也不那么亲吗?现在可好了,招弟考上高中了,你们能给她什么啊?我也刚工作结婚不久,还要买房还贷款,你们可别指望我什么!” “你这咋说话呢?她咋也是你亲妹妹啊!”李文忠说他二闺女。 “从法律角度,她早就和咱们家没关系了,你们这认亲回来,您还指望她给您养老吗?” “二妹,你这也别这么说爸妈呀?他们内心把招弟送走,这么多年也是心理难受吧,你是不理解妈,肯定也想她,想见见吧!”大姐对二姐说。 “见了能咋样?咱爸妈有金山银山给她吗?我看以后招弟的日子以后更不好过,你们难道还有能耐把她领回来养吗?” “那咋办啊?”招弟亲妈发愁也心疼招弟嘟囔着。 “看看你们早知道这样,瞎折腾个啥啊?高中三年,大学四年,这就跟个无底洞一样,最后招弟还是跟人家亲,不信你们走着瞧!”这有本事有出息二姐一直在那数落她爸妈,为了可别让自己供这个凭空出来的妹妹以后上学读书。 第二次从李文忠家回来的单连凤,根本没要到她心里期待的3000块钱,背着招弟,当着陈福来和自己大儿子的面简直就是破口大骂李文忠,“什么玩意儿啊?亲是认了,死活不提给钱的事了,真不是东西啊,这招弟也是,死鸭子嘴硬就不叫他们爸妈” 马上上初二的15岁招弟大弟也不小了,听见原来自己的姐姐不是亲姐姐,是爸妈抱养的啊!怪不得每年春节,我妈都给我姐买新衣服新鞋的,要没有我姐,那些钱不都给我和我小弟花吗? 他质问单连凤:“那你还那么疼她干啥啊?小时候过年,我看你给我姐买新衣服了,我想要,你还扇了我两个嘴巴呢,我躲玉米秆剁哭,一晚上都没回来!”仇恨的火苗也不断在招弟大弟心里不断的滋长着。 陈福来怂的啥也不敢说,家里的氛围越来越不好了,从此以后招弟在家里呆着更像单连凤眼中钉肉中刺一般。 第十五章 很高兴认识你 招弟二叔家丽丽考了县城党校一个中专会计专业,招弟隔壁邻居妇联主任的闺女秦如歌考了一个北京市里的中专计算机专业。 笑笑如她父母所期盼的那样顺利拿到了东谷县师范录取通知书,柯月分数差一点没考上北京市里的重点高中,最后和招弟一样考上了东谷县第三中学。 1997年8月23日招弟骑着二姐给的600元钱买的新自行车开心的前往东谷县第三中学,她和柯月约好了第一天在三中校门口等,她们两个一起进入校园,就像当年二中初一入学的场景一样,只是当年小学同学笑笑换成了初中同学柯月,她们两个在学校公告栏找自己名字所对应的班级。 一共5个班,他们从一班开始,每一个名字从头到尾都要看,当她看到高一(1)班级名单的时候,她惊呆了?唐宇彬的名字,他难道也考这所学校吗?会不会有重名的情况啊?这一切都是她的心里暗暗的说着。 柯月则直接说了出来:“唐宇彬?你看见他的名字了吗?我和他在同一个班,招弟你快看,高小勋也在这个名单里,我找找有没有你的名字啊!这也太巧了吧?” “是啊?高小勋怎么也上高中了?他的中考成绩不是不够吗?”招弟说道。 这时候高小勋过来拍了一下招弟的肩膀说:“你们没想到我也来三中念高中了吧?” “确实没想到,你怎么来了?” “花钱啊,交2万择校费呗” “我的天啊,那么多?你知道咱们县楼房80平米的才5万块钱,这简直半套楼房没了!”招弟说。 “招弟,你可以啊?没想到你还留心东谷县楼房价格呀?” 招弟心说我爸是瓦匠,他参与很多东谷县楼房建设,我留心楼房价格也很正常吧?但是她嘴上说的是“我每天骑自行车上学,道边大杨树或电线杠上总贴小广告,跟牛皮癣似的啊!你们没看见吗?” “招弟你真行,你们看见我在哪个班了吗?”高小勋问道? “你,我,唐宇彬我们都在高一(1)班”柯月和高小勋说道 “他也考这来了吗?我听说他中考考577分,报平中的高中呀,怎么来三中了,没想到呀!招弟你在哪班啊?” “我们还正找呢,一块看看吧” 这三个人都仔细的找啊,然后招弟指着高一(4)班的名单遗憾的说:“我在高一(4)班”。 招弟看着柯月的眼睛,撇了撇嘴无奈的说:“我们去找各自的教室吧!” 高一(4)班的班主任是一位男老师,还是姓张,叫张金海,特别容易记住的名字因为东谷县最著名的就是金海湖景点了呀。 招弟想起自己初三班主任张连义,那个帅气阳光的大男孩,不知道下届初中校友会遇到他当班主任呢?再看看眼前这个高中班主任张金海老师比之前的老师更显成熟稳重一些。 军训期间,大家都是随便坐座位的,招弟还是选择坐在靠窗的位置,她是多么希望可以看到从窗外路过的唐宇彬,招弟不时张望看一下窗外,果然那一刻,穿着迷彩服的唐宇彬经过她的教室窗户,招弟偷偷看了一眼他的侧脸,她当时觉得他好帅啊! 招弟再看看高一的新同学,都穿着同样的迷彩服,长的都一个模样似的,本来脸盲的她其实记不得谁是谁。 她问旁边的那个男生:“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顾晨”招弟还默默地在心里努力记住这个名字。 “你好,我叫陈招弟,希望以后多多互相帮助!”招弟微笑着和顾晨说。 “你初中哪个学校的呀?”顾晨问招弟 “我是二中的,你呢?” “我一直是在三中念初中的” “那你为什么读高中啊?”招弟问他 “啊?读高中不都是为了考大学嘛?难道你不是吗?”顾晨一脸的懵圈看着招弟,那意思你来高中难道还有别的目的吗? “我,我也不知道!”招弟声音小的几乎自己都听不见了。 “哦,哦”顾晨心想幸亏她没说自己上高中就为了打酱油来了,但是还是心中疑惑不解的继续问招弟。 “你不会是花赞助费2万才上的高中吧?” “我?咋可能呢?那么贵,我要是回去和我妈说有人花2万读高中,他们非说我骗人呢!在他们眼里觉得高中不如念中专,中专念完了马上就能工作赚钱啊!我其实差一点没考师范,才念了高中的,你是花钱读高中的吗?” “我也不是,但我知道有的同学分数不够,我看你这样来高中都不知道为啥的,看起来也不像花钱来读高中的!” 后来经过一个半小时的长途跋涉,从东谷县城走到三中学农教育基地,稍微休息了一会,班主任张金海就把同学们领到一大片豆角架附近解散了,解散后自由锄草。 招弟一边锄草一边幻想着能不能看见唐宇彬啊?忽然招弟愣住了,旁边那不正是唐宇彬,难道自己有超能力?还是是幻觉? 是的,她没看错,他们相互看了对方一眼,时间似乎凝固了,招弟好想和他打招呼但是又怕他不记得自己了,唐宇彬是看见穿迷彩服的招弟也是很惊讶,想起当年被她拿塞满水的气球扔身上的场景,他看着眼前的女孩似乎和初中印象里的招弟有些不一样了,长高了嘛?当唐宇彬想开口想和招弟打招呼说你好的时候,招弟突然的闪开了。 这就是当时已经日渐自卑的招弟,这半年来经历了残酷的家庭变故,被亲生父母和养父母之间抛来抛去的招弟,似乎也不是初二的时候,那个勇敢的敢往唐宇彬身上扔塞满水气球的招弟了,她内心的沧桑和悲伤不断的吞噬着她,难以自拔。 是的,招弟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果断的闪开了,因为她感觉当时自己的语言功能失灵了,变成了哑巴似得,她其实好想对唐宇彬说一句“唐宇彬,你好,我是陈招弟,你还记得我吗?我们初一初二是同学”可当时的招弟承认自己有勇气和任何人讲话,但是对唐宇彬却不能。 然后唐宇彬看到招弟跑到另外一个豆角架,他在不远处听招弟和另外一个男生谈话,招弟大声的问那个正在干活的男生:“请问,你尊姓大名啊?” 这个男孩抬起头,嘴一撅,显得很不高兴的样子说了一句“不知道”,接下来招弟自己低下头锄草,当时招弟五脏六腑都被气炸了,心想这也太傲了吧?招弟对他说:“那好吧,以后我就叫你不知道” 于是那一天,每次招弟遇到这个男孩,她都称呼“不知道”来气他,而他总勉强抱之以微笑。 第二天同学们早早坐在教室里静静的听同学的自我介绍,招弟望着空空的桌椅心想:“我同桌顾晨怎么还没来呢?” 一声“报告”打断了招弟的思绪,进来的这位同学居然是昨天在学农基地干活的“不知道”,招弟的视线随着他移动,看看他到底坐哪? 天啊,招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朝自己的方向走了过来,他是我的邻桌吗?可我周围都坐满了啊?难道?难道?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他已经坐在了招弟的旁边,并对招弟抱以狡黠的微笑。 原来“不知道”就是顾晨?昨天早上刚问完人家叫苏枫,换了个环境,居然不认得人家了,再问人家名字,人家可不就生气的说“不知道”吗? 招弟一个劲的说:“昨天对不起啊,我真记得你的名字了,你叫顾晨,可我脸盲,我忘了你长啥什么样子了?” 他很宽容的说了三个字“没关系,下次你记住我的名字就行了”。 高中开学前军训是在三中学校自己的800米操场上举行的,军训汇演的时候,班主任张金海又安排2位男同学2位女同学一起扛国旗,招弟和顾晨又接受了这项光荣的任务,还有一个叫霍佳的女同学和一个叫杨睿的男同学。 等他们归队之后,招弟发现原来高一(1)班和自己高一(4)班正对着,唐宇彬和高小勋挨着,招弟正好和唐宇彬正对着,招弟是既兴奋又紧张,她更多的还是逃避她眼前的视线空间,她真的很害怕看见唐宇彬的眼睛。 军训休息的片刻高小勋问唐宇彬,“你看见招弟了吗?陈招弟,初一初二咱们还是同学,她一直也支持班级活动,运动会上跑400米都是拿名次的,她现在在高一(4)班呢!”高小勋使劲的帮唐宇彬回忆过去。 “我看见她了” “可我没看你们两说过话啊?” “嗯,前天去学农基地锄草,我们还见过一面”。 “是吗?你也没和我说过啊?” 唐宇彬也不想继续和高小勋详细说什么,相比招弟和高小勋同学之间相处的关系比他亲近多了,而他还能说啥,他当时就是觉得外表冰冷的招弟似乎从来不认识他,以后也不想认识他一样的冷漠感觉。 当时招弟也特别恨自己,难道和唐宇彬说两个字你好就这么难吗? 毕竟以前也是初一初二两年的同班同学啊?他不都是你学习上的精神支柱吗?中考考那么优异的成绩他也曾是你的精神动力。 你在心里对他说了无数次感谢,现在近在咫尺,可为什么你连打个招呼的勇气都没有啊?真没出息啊? 第十六章 美好时光远去 夜晚坐在自己房间里的招弟,眼前是一台破旧的台灯,可她睡不着啊,她提起笔写了一首《沉默》。 不想用太多的沉默来否认我 只想在心灵深处,唱一首属于我自己的歌 生活给予我挫折,我已失去的太多,不想让生活的风浪来袭击我 风雨侵入了温暖的夜,那爱眨眼的星星不再活泼 劲风卷入了平静的海港,那属于港湾的宁静已不复活 面对现实,我冥思苦想保持沉默 终于有一天,我领悟到了,苏东坡的“月有阴晴圆缺” 我知道了,即使是生活的强者,也会有失去信心的时刻 我放声呐喊“让生活来考验我,我会像海燕面对怒海那样沉着 我会像精卫填海那样执着 我相信我会成为一名生活的强者 我相信面对生活我从此不再沉默 然后她又在自己的日记本上写了一段话,即将步入的高中三年,我希望自己也可以考上大学,相信自己,加油吧! 1997年9月1日,招弟一个人满怀希望的骑着自行车前往三中念高中的路上,已经没有了当年念初中那么热闹了,村子里同学六年级2个班50个孩子,读高中一共6个孩子,2个女孩,4个男孩,其他人都在东谷县一中读高中,只有招弟自己在三中,去二中的路和三中的路不一样,就她自己一个人,她真的感觉到很孤单,她想寻找什么,可什么也找不到了。 她想着想着又走神了,骑到公安局红绿灯处,因为没看懂交警的手势结果想骑着过去,被交警给拦了下来,给她吓的啊,怕找学校老师记处分,罚款兜里也没钱啊,急中生智的低着头看着地,嘴里可没停对交警就喊—警察叔叔,我错了,您就原谅我这次吧,下次我再也不敢了,警察叔叔。她一口一个警察叔叔,把那交警给叫懵了,然后笑了说:“我有那么老吗?行了,你走吧,下次注意点,安全第一!” 招弟从小因为不自信吧本来就脸盲,当时也没敢看那警察的脸到底是不是年轻,被放行之后,她心里嘀咕一句,从小老师教我们唱《一分钱》这首儿歌,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交到警察叔叔手里边,喊警察叔叔肯定没有错啊。 她嘴角笑了笑,一边骑一边想上小学一年级之前跟单连凤第一次来东谷县城,单连凤突然停下自行车,招弟探头一看,十字路口有个红绿灯,这和电影《霹雳贝贝》里的红绿灯一模一样,红灯等,绿灯行,电影里公交车行驶途中,贝贝用手控制着红绿灯,一路畅通无阻,招弟想着想着,居然伸出两只双手,她幻想着自己和霹雳贝贝一样,也自带电能把红灯变绿灯。 单连凤看见她这奇怪的动作呵斥她一句,你犯啥神经呢?招弟立马低下头说,没干嘛。后来单连凤看红灯变绿灯了,就没再搭理招弟。 县城的马路比上纸寨村的马路宽一些,招弟远远看见前往有一个雄伟的建筑物,一个方型石柱上一只白色腾飞的骏马,招弟发出惊叹的声音:“哇哦”她心里想,这可比我们村那个水塔漂亮多了啊,原来县城长这样子啊? 东谷县新华书店就在大马附近,单连凤给招弟买了一个铁的铅笔盒,几只铅笔,几个本子,还有一本带拼音的《小丑皇帝》书,这是招弟人生第一本书,单连凤还给她买了一杯橘子味汽水,她可开心了,心里知道妈妈对她的好,她想以后一定好好学习,可嘴上就是表达不出来什么。 经过东谷县电影院的时候,她想起小学6年级,音乐赵香老师教他们吹笛子,最后还登上这个电影院演出过,场下雷鸣般的掌声,招弟觉得是这辈子最骄傲的事情。 经过东谷县一中,她想起小学同学都去这里念高中了,自己怎么去三中了呢?当初填报志愿自己太任性了,自己不想读师范,第一志愿报外地没录取,一心想离开东谷县的想法太幼稚了,第二志愿师范落空,谁想自己真去三中念高中了啊? 要是自己报东谷县一中,估计能和谢小明搭个伴儿吧,虽说小学一年级还和他打过架,可后来早就冰释前嫌了呀,他还送过他爷爷做的风车呢,她脑海里又浮现当时打架的场景。 一年级的招弟当时不太喜欢她的同桌谢小明,那小子一副牛哄哄的模样,她在桌子中间画线,上课的时候这小子还来劲,总把左胳膊挑衅一样故意挪到招弟这边桌面上来。 招弟忍了他好久了,快要放学的时候招弟问他:“你有毛病吗?让你别过线你非要占我地方”? 小明同学说:“我没有,我上课专心听讲,谁过线了啊?” “你就过线了,你还不承认” “我没有”小明也不示弱,说着说着结果这两人打起来了,小明揪招弟的头发,招弟掐小明的脖子,揪他的耳朵,两人滚到地上打的不可开交。 同学跑到办公室去找老师的,结果班主任谢老师来了,大声的训斥着他们:“你们两给我住手,都给我起来,要打架滚回家打去,你们给我来一趟办公室”。 到了办公室,小明先哭了,他是觉得招弟下手也挺狠的,和一个女同学打架没打赢,结果被女孩子给打了,还被老师严厉批评,招弟也哭了是觉得自己挨欺负了,从来还没有人这样欺负她呢,最多单连凤就是骂她而已。 这两孩子在办公室里哭天抹泪的,招弟后来就不哭了,她内心鄙视了一下小明,心想:“你是女生,还是我是女生啊?”小明看招弟都不哭了,他也止住了眼泪。 班主任谢老师说:“你们两哭够了,就放学回家吧!” 当时自己那么小,一个人还跑他们家找他妈去告状,想想自己当年真的很勇敢,是啊,还有唐宇彬,谁想我们高中又一个学校了啊?真烦人啊,当年没有说出口的道歉,现在也不是一个班,总不能冒然的和他说话吧?也许他自己都忘了。 招弟就是这样打发寂寞的上学路,不知不觉的就到学校了,有时候她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有时候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突然她意识到了,就会提醒自己不要去想了,她告诉自己给自己起的笔名-莫明忆,不就是不要去回忆吗?可能她太孤单和孤独了吧? 高一开学后,老师重新分配座位,招弟和军训时候一起扛旗的杨睿同桌,此时的招弟还怀念初中的快乐时光呢,可现在高小勋,柯月,唐宇彬都在1班啊?因此她对自己班的男同学都没正经八百的留意过。 课间的时候,柯月来班级门口找她,她们两个在校园里溜达,柯月递给招弟一个猕猴桃,招弟接过猕猴桃,经历了身世变故的她,就像触摸到温暖友谊一样心里暖暖的,她和柯月说:“这是什么啊?” “猕猴桃” “我姥姥住在山里,大桃,苹果,梨什么的,猕猴桃我从来没见过,也没吃过!” “你要是喜欢吃,我下次再带给你,对了,我们分座位,我挨着唐宇彬了” “那不挺好吗?”招弟听到唐宇彬的名字虽然内心紧张了一下但是表面还是很轻松的说道。 “我最喜欢以前和你同桌那会,咱两多开心啊!” “是啊” “还有,高小勋现在又当了我们班体育委员了,他好像特热衷当体育委员,他说啥能上高中的都是学霸,自己这学习成绩当别的班干部也当不上啊!” “他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她们两个又走到操场的边缘,柯月说:“你看三中比咱以前二中强多了,现在学校里面就有操场,还有乒乓球台子,以前我们两个还跑体育场去看他们男生踢足球啥的,现在不用那么折腾了!” “是啊,转眼我们又到高中了,听说高中学习压力很大,我们两个都要努力好好学习啊!”招弟跟柯月说。 “恩,初三暑假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要上高中,我爸妈让我提前学习了一些,这样有基础,你呢?你暑假干嘛去了?” “也没干嘛”招弟也没有告诉柯月暑假的任何事情,“虽然现在我们不是一个班了,偶尔放学的时候,我们一起在学校打会乒乓球吧,生命在于运动!回头咱和高小勋借乒乓球拍就行” “好啊,没问题,你也尽快和同学交新的朋友吧,你那么开朗,应该很快有很多同学和你做朋友的”柯月的每句每句对于当时感受不到亲情的招弟,都是一种格外的温暖。 第十七章 在迷茫中成长 招弟因为中考成绩非常优异,英语成绩优秀还被选上了英语课代表,她自己都不可思议,除了小学是班干部,初中啥也没当啊,顾晨是数学课代表,霍佳就是军训那天和自己扛国旗的女孩,被选为班长,杨睿就是她的同桌被选为体育代表,可这一切和她有啥关系呢? 她真的很努力的想调整自己的学习状态,可是她自己都发现上课听讲根本集中不了注意力了,今天她收到一封来自北京市里二姐的一封信,其他内容她没仔细看,其中重要的一句话是:“我的爸妈把我们三个养大都非常不容易了,他们真的没有能力再管你了!”招弟觉得一种说不出的莫名难受,有时候她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经常走神或是放空的状态。 高中每个学期学费700元,开学了李文忠也没有任何送钱给单连凤的音讯,单连凤在家里就变得暴躁不安,当着全家人的面,肆无忌惮的咒骂着李文忠真不是个东西,不守信用等等,招弟的大弟弟也听着,对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姐敌意越来越大,越看越费劲。 高一刚开学不久这个李文忠居然上门来了,每天都来,每次都坐的很晚很晚,坐在那就像祥林嫂一样讲述他被骗的经历,钱都投到一个旅店上全赔光了,所以不能给了。 那些日子招弟放学都不想回家,可是她又没有地方可去啊?硬着头皮回家,看到自己亲生的父亲还在那叙述着同样的痛苦遭遇,她体会到羞耻,而她又不得不听着。 李文忠走后,留给招弟的永远是单连凤的冰冷和谩骂,随时都被劈头盖脸的一顿数落,“你说你初中考那么多分,别人都考出去了,就你上高中,啥也不管以后也不包分配工作,每天上晚自习那么晚回来,周末也说要写作业,家里活啥也不干,还花那么多钱上学?”战战兢兢的招弟不敢有任何言语反抗,只能默默的忍受着。 十八岁的青春,高贵而华丽,而如今的招弟心却在黑白两色的生活面前唯唯诺诺起来,高一开学第一个月时间里整天都精神恍惚。 数学物理化学这种学科成绩越来越下降了,然后招弟更是特别的难受,曾经初中成绩优异的她,都没怎么用功成绩次次那么考好,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考的啊? 开学第一个月,每天晚上固定时间无缘无故地哭,控制不住,感觉眼里还没有泪的时候,泪就抑制不住地涌了出来,流个没完没了,那一刻就觉得心里装的泪蓄满了一片海似的,足以流整整几天,能把整个人淹没,可她有什么办法呢? 她的世界早已摇摇欲坠的快要崩塌了,她只能想起心里住着那个默默给予她温暖的唐宇彬,可现在自己的成绩没有以前那么优秀了,越想越自卑,越想越焦虑的她,失眠是经常的事情。 英语课代表的工作就是帮老师收作业,发卷子,收钱等等,有一天前一个晚上没睡好觉的招弟,化学考试也没考好,课间正在帮英语老师第一次收钱买磁带的招弟,“英语课代表,给你钱”“我回去收作业去了”“我回去发卷子去了”几个组长举着着钱一齐放在她的桌子上。 “等会儿,我还不知道哪组没交钱啊!”还没等招弟说完,化学课上课铃响起来了,招弟望着这些乱七八糟的钱,不知所措。 “招弟,”化学老师叫了她的名字,招弟站了起来“化学70分”好好看这卷子,她看着这点成绩的卷子,就跟当头一棒一样,再看看桌子上乱糟糟的钱,她是又想好好听讲,又想赶紧把钱整理好,生怕出一点差错,她数了一遍发现,“天啊,怎么少10元钱啊?”当时10元钱对于招弟来说,都是很多的呀?那一堂化学课招弟都在埋怨自己的声音中稀里糊涂的度过的。 下课后招弟找每个组的组长,他们都说自己给对了呀,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然后就是物理老师的课,物理老师课上问招弟一个简单的概念,招弟支支吾吾的连念都没念完,物理老师说她:“就这么简单的概念都不会,坐下吧!” 那半天都是那样混混沌沌的过去的,她努力的走进英语老师办公室和刘老师说:“老师,是我没干好,都是我的错,我补上吧!” 刘老师说:“不就是差10元钱吗?行了,不用你垫了,不过招弟,你这钱怎么收的呀?居然有一张假的50元钱”招弟当时都愣住了,英语刘老师去班里问了问同学,也没有问到结果。 坐在椅子上的招弟,就听见同学风言风语的说:“你说,是不是组长或课代表收钱之后换了假钱啊?” “谁那么缺德啊?” “我听说英语刘老师自己要垫60元钱呢!” “为什么啊?不就一张假50元吗?” “那天她就少收了10元钱” 招弟听到这些哭的很伤心,她想向同学解释自己是清白的,也怪自己没能力把这事给英语老师带来麻烦。 之前少收10元自己还能补上,这60元钱,自己哪有啊?初三暑假打工的钱给了奶奶和单连凤,手头最多还剩50元钱了。 班长霍佳出来帮招弟想了个办法,她说:“这事情大家都有责任,全班57位同学,每个人出1块钱”,所有同学都没有意见,这件事情就算解决了。 但是招弟自己不能原谅自己啊,觉得挺对不起大家的,这件事情她写了一篇周记,那篇文章的最后是,写下来是怕自己忘记,也许未来很多同学都忘记了这件事情,但我一辈子也不能忘记我欠同学一块钱。 班主任语文张金海老师在那篇文章最后给招弟的批语是“这件事情,我相信你!” 情感上越来越感觉到孤苦无依的招弟,把自己的思想和情感都写在日记本里,摘抄本,还有给班主任语文老师长张金海的周记本上。 因为那件事情那天招弟写了一首诗《明天的我依然微笑》今天的我受到一点点伤害,不过受一点点伤害并不是可怕的事,人就这样才会越来越坚强。今天的眼泪,今天的痛苦,多会消失的无影无踪,明天的我依然微笑,受了伤害的我依然微笑,微笑会让我更坚强,微笑会让我更快乐,无论将来受到什么伤害,明天的我依然微笑! 招弟从高一开始,高中三年周记本第一页上的文字是什么呢? 在我们的生命历程,不可避免地要挨过许许多多风雨的日子,走过一段泥泞坎坷的路,然后才能踏上阳光明媚,风雨旖旎的旅途。 人,都向往成功,但不要惧怕失败,如果你把失败当作生活中的财富,你将拥有走向成功的指南针,就会在生活的海洋里顺利把生命之舟驶向理想的彼岸。 生活的路一旦选定,就要勇敢地走下底,绝不回头。 以奋斗为乐,以竞争为荣。 有志者事竟成 不断让自己更坚韧和精神方面积极向上的招弟,可现实又如何呢?现实是这样的,和招弟一个村的小学同学,曾经一起玩的女生,除了笑笑考了师范,其他人都是中专和中计或职高。 周末难免会凑到一起,秦如歌和其他2个当年初中学习很差的女孩还到招弟家里找她玩,招弟心中的苦闷没心没肺的就和她们说了,自己现在上高中成绩一般大概排名20名吧。 这倒好,这几个女孩七嘴八舌的可来劲了,“什么,你现在高一学习成绩一般了是吗?以后不会高考落榜吧?” “我们中专学完三年,就能分到一个好工厂,如果好好学习还能上大学,跟你们考大学也没什么两样,我和你说上高中根本没用!” “就是啊,招弟啊,就凭你的学习成绩,在我们中专学校绝对是大红人啊,学校肯定也保送你上大学,非要上什么高中,现在你学习平平,如果以后高考落榜了更没什么出路了,我们要文化有文化,要技术有技术” “对啊,我们学校也一样,我们老实说,我们最幸运了,如果学习好,还能分配到上海纺织工厂,那边特发达!” 听的招弟更是忧心重重更是无处排解,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吗?班主任张金海就在周记里鼓励招弟,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迷茫的时候,招弟就给自己灌鸡汤喝,虽然知道有毒,可她只能不断思考每个文字拼凑在一起的每一句话的意思,每篇文章真正的含义,去激励自己,安慰自己的灵魂,比如这首《人生随想》 人的生命对于自己来说,很漫长,对于自然来说,很短暂.在漫长中有我们无法追悔的东西;在短暂里,有我们梦想成真的渴望. 月亮圆缺缺复圆,花儿开又开.憧憬在不断的成长中幻灭,遗憾在不断的幻灭中再现.虽然我们在人生旅途中,有很多缠绕终生而不能兑现的愿望,但是如果没有现实与理想的距离让我们追悔,我们就不会走向成熟. 为什么赛场上的运动员都坚持到终点,尽管有人已做出了全部的精神付出,所以看台上的掌声都是无价的.其实,这世上本无谓胜利,也无所谓失败,只要你不甘平庸,你就不会平庸.也许,你怎样不甘平凡,可你仍旧平凡.但平凡与平庸的概念却是绝不相同的. 人生,一条很长的路,脚印落满全身,正的,歪的,邪的-----永远涂抹不掉 人生,一部很厚的书,天天反复的读,读,读……真正读懂了的到底有几页呢? 人生,只有勇于拼搏,拼搏,拼搏,才会赢得灿烂的明天! 第十八章 你快乐我快乐 晚自习课上,招弟的同桌杨睿总是和他旁边的男生嘀嘀咕咕的不好好写作业,招弟思绪被打断了,给杨睿翻了个白眼,顺便听他们两个男生聊天。 “你觉得咱班女生谁长的好看啊?” “我咋觉得英语课代表,你同桌长的还挺好看的呢!” “你说她?她看起来好凶啊,每天不苟言笑的,都很少搭理我!” 招弟心想谁搭理你们这样不用功学习,心思没用在正地方的呀?真无聊,结果杨睿凑过来问招弟“写啥作业呢?” 招弟还是没搭理他,他又不停的问:“开学有段时间了,你说咱们男生谁长的帅啊?” “我脸盲,看不出来!” “你是脸盲,又不眼瞎,你就没觉得我长的有点帅吗?” 招弟茫然的看了他一眼说:“我不眼瞎,所以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那我问你,我和顾晨谁帅一点吧?”招弟一边写作业一边想了想,顾晨,就是军训见过的那个顾晨,现在的数学课代表? 她扫了一下教室,看了一眼顾晨,眉目清秀的,招弟当时也没觉得顾晨哪帅,但是她和杨睿说:“不好意思啊,他比你帅”这么说主要当时觉得杨睿好无聊,有点烦人。 “切,我和你同桌,你这打击我也不太好吧,顾晨最多帅一点有限,你知道你自己长的漂亮吗?” “我自己长的丑,我自己知道” “真有自知之明,初中没人追你吧,没谈恋爱吧?” “刚多大就谈恋爱啊?不要因为寂寞而恋爱,不要因为跟风而恋爱,要学会对自己的人生负责,你们初中老师没教你吗?上高中是为了考大学,又不是上这谈恋爱来了?你父母没告诉你吗?” “你这出口成章的,以后叫你陈老师得了” “用不着,麻烦杨睿同学保持安静,努力学习,你看你现在学习都不好了”招弟冷冰冰的和杨睿说着。 “我初中学习不好,交赞助费来的不一样读高中吗?” “你能花钱上高中,那你还能花钱上大学吗?” “”我高中找个学习好的女朋友不就行了吗?你看你现在学习成绩一般,早就不在我们男生选择范围内了”杨睿也没忘打击招弟一下。 “我用不着,再瞧瞧你这点见识,我也就服了,你自己学习成绩不好,找个学习成绩好的女朋友满足虚荣心呗?” “这也叫本事啊!” “我说你这叫没把心思花在正地方,希望你也别瞎眼只盯着成绩,不考虑女孩其他方面吗?现在学习成绩好的同学能说明啥啊?我要是你就自己努力好好学习把成绩提高上去了,瞎唠叨做白日梦,然后你可别总聊天说话影响我学习啊!” 杨睿一看这女生太有个性和想法了,的确很不好搞定,识趣的只好把目标转移到别的女生身上去了。 招弟想起高小勋了,还有唐宇彬和柯月也不知道他们学习成绩怎么样了? 初中的时候同学之间都好单纯啊,这高中的同学真不一样了,以后还是要和男同学保持距离,免得被人八卦或传闲话比较好。 三中校园有自己的操场,有时候男同学放学就去操场踢球啊,还有打乒乓球的,羽毛球的,特别热闹,这里也是招弟和柯月最喜欢的地方,她们两个绕着操场聊天,柯月说他们班的一些事情。 “我们班男生也有不好好学习的,尤其自习课也总说话影响别人学习”柯月说 “这里面不会有高小勋吧?” “没有,我们两个坐的离的有点远,他挺努力学习的” “哦,哦!” “不过高中的知识,尤其理科也有些难度了,真要特用功学习呀!” “说的是啊,我最近数学物理化学有点吃力了” “是啊,你知道我们班有个女孩刚开学就谈恋爱了,还是社会上人员!” “啊?为什么啊?” “我听同学说,她有双胞胎弟弟,从小因为一句戏言,她大爷家没孩子,她父母就把她给了大爷家了,她大爷家比较穷,没她自己妈那边条件好,初三毕业就认亲了,两家人供她高中,以后上大学呢!” 招弟心里一沉,她想了一会说:“这不挺好的吗?两家人都供她读书,那她高中还不好好学习,就开始谈恋爱了呀?” “这女孩也是被我们同学看见,有一天放学有个比她大的男的接她,搭着肩膀回家的”。 “天啊,这不人尽皆知嘛,多不好啊”招弟想起自己的身世和遭遇,又为这女孩说几句同情的话,“可能她太缺爱,太孤独了,或者找不到心灵的依靠吧,也是可怜的孩子,你们这样幸福家庭孩子,是不会理解她的处境的” “也是,你总是很善良的看待问题和有自己的见解,所以我很喜欢和你聊天!” 乒乓球台子前,高小勋和唐宇彬正在打乒乓球,高小勋看见招弟和柯月正好过来了,高小勋说“柯月,让唐宇彬教你打乒乓球,你们两现在不是同桌吗?” 柯月无奈的看看招弟,都还没拒绝呢,高小勋就把乒乓球拍递给了柯月:“你去吧,我和招弟打会羽毛球。” “打羽毛球啊?”其实招弟想打乒乓球啊,这样是不是就有机会接近唐宇彬了?可最后架不住高小勋的热情,她接过了高小勋手里的羽毛球拍。 高小勋和招弟自夸:“我打羽毛球可好了,简直就是羽毛球王子!” “还羽毛球王子,我看你是癞蛤蟆王子还差不多!哈哈,咱俩先切磋切磋再说吧!” 就这样这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就这样打了会羽毛球,只有运动的时候招弟才能找到一丝真正快乐! 招弟小学的时候因为参加过体育训练,身体协调性和爆发力超级的好,和高小勋交手也不费吹灰之力,让高小勋也是刮目相看。 柯月和唐宇彬这边打乒乓球,柯月跟唐宇彬说:“你看他们两打羽毛球还挺开心的,对吧!” 唐宇彬看了一眼他们两说:“恩” “咱们四个以前初中都是同学,感觉你和招弟两个人就像两个同级电阻一样相斥,好奇怪啊!”柯月更像是自言自语。 上高后放学回家,因为不是一个班,有时候晚自习,唐宇彬的身影再也不是初中那会那么容易遇到,自己在茫茫人海中就能轻易的找到了,招弟渐渐的也就接受了现实。 招弟一个人就推着自行车走出了校门,过学校门口斑马线之后,突然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她猛的回头看见马路对面向她招手的高小勋,她冲高小勋微笑着,高小勋走过斑马线,递给招弟一盒王菲的磁带。 “这个送给你的!” “干嘛给我,我不喜欢要别人东西!” “那就算借你的,你听一段时间,想什么时候还给我都行,你多听一些好听的音乐能开心,我先走了啊,再见!” 招弟回到家,打开磁带,放进录音机里听了一遍,其中一首《你快乐所以我快乐》歌名挺好听,但招弟更喜欢王菲的《人间》这首歌 风雨过后不一定有美好的天空不是天晴就会有彩虹 所以你一脸无辜不代表你懵懂 不是所有感情都会有始有终孤独尽头不一定惶恐 可生命总免不了最初的一阵痛 但愿你的眼睛只看得到笑容 但愿你流下每一滴泪都让人感动 但愿你以后每一个梦不会一场空 天上人间如果真值得歌颂 也是因为有你才会变得闹哄哄 天大地大世界比你想像中朦胧 我不忍心再欺哄但愿你听得懂 但愿你会懂该何去何从 招弟想啊,自己以后的人生该何去何从啊?内心感觉就像浮萍一样漂泊?本来从小就没有安全感的她,被单连凤随便骂几句都是好的,控制她零花钱都是轻的,就怕搞不好哪天让她滚出这个家门,可她能去哪啊? 招弟越想越难过,渐渐地学习成绩根本提不上去了,进前10名变成遥不可及的事,感觉一直保持在前20名都需要格外努力的她,自尊心不断受挫的招弟在家里就体会到快要窒息般的感觉! 第十九章 十八岁的无畏 1998年除夕,招弟和一家人围坐在电视前观看春节晚会,一首王菲和那英唱的《相约98》打开心灵剥去春的羞色,舞步飞旋踏破冬的沉默,融融的暖意带着深情的问候,绵绵细雨沐浴那昨天昨天昨天,激动的时刻你用温暖的目光迎接我迎接我,从昨天带来的欢乐欢乐,来吧来吧相约九八,来吧来吧相约九八,相约在银色的月光下,相约在温暖的情意中,来吧来吧相约九八。 招弟心中另外一个自己对自己说:“十八岁意味着已步入成年,十八岁也意味着要开始学会冷静地面对这个世界,对于十八岁的我们,有些事情的确会影响我们的一生,但是没有一件事能决定我们的一生! 去年春节这个时候,招弟去认亲的事情整过去一年了,时间很慢又快,她每一天都处于一种紧张且恐慌之中,害怕被拉到亲生父母那里去要钱,要么单连凤害怕当着她面咒骂她的亲生父亲,她长叹了一口气。 从这个春节开始她没有向往年那样开心的去给任何人拜年了,她也很少找小学同学去玩了,以前对于她的身世是一个不公开的秘密,现在单连凤那个大嘴巴愤怒的在村子里邻居那到处控诉,招弟的亲生父母如何忽悠她让招弟认亲,然后失言不给招弟出学费,她是多么的苦,自己还有两个儿子日渐长大,还要盖房娶媳妇。 正月十五那天是中国传统节日,招弟自己找了点高粱杆,做了一个鸭子形状的灯,上面插五颜六色的小彩旗,放几根蜡烛。 小时候她都很害怕一个人来这里,因为村子的坟地就在这区域,可现在她不再恐惧了,因为她觉得鬼只要不伤害她,她也没什么好怕的啊。 招弟把河鸭放在水面上,点燃蜡烛,她许了个愿望考上大学,因为考上大学才能离开这里,想到这里她眼眶又是湿润的流出泪花,晚上也没有人看见,天气太冷,她觉得挂在脸上的泪花都像结冰了一样,招弟看着河鸭随小溪飘走,向前望去,小溪上那么多烛光星星点点的烛光随波逐流。 弯弯曲曲的小溪一直延伸到小河的西边,在星光月光的照耀下就像一条蛟龙,一条正在缓缓爬行的蛟龙,而小溪上星星点点的烛光不正是蛟龙身上的金色鱼鳞吗? 河对岸有很多顽皮的孩子,手里拿着废弃的自行车外胎,开心的笑着乐着,他们到处去烧干枯的野草,这里一堆火,那里一堆火,真是好看极了。 以前的招弟虽然知道自己不是父母亲生的,但是窗户纸不捅破,她就把这里当成家乡,出生40天后来到这个美丽的乡村里用眼睛,招弟用心体会着世间万物的变化,春去冬来的气候变化,这里的每一处变化,每一棵树,每一朵花,每一株小草,每一条小溪,每一片白杨林,每一块庄稼,每一处池塘,包括被称为窑坡的坟地。 小时候没有时间概念,一年四季尤其春天的来临就跑到小河来看野花开了没有?这里小野花也都竞相开放了,虽然不是名贵的花,但是一样的鲜艳美丽,有的时候不知道什么遍地的小花小草都开了,一簇簇的挤在一起,装扮着大地,给大地换上漂亮的新装,花朵的形状形似蝴蝶就一直蝴蝶花紫色地丁,还有地黄用嘴巴吸一下甜甜的。 小时候的招弟最喜欢拿起一束种子蒲公英,她用嘴轻轻一吹,就像好多的小降落伞,成熟的蒲公英就随风飘走了。 爷爷对招弟曾经说过:“蒲公英就像是个妈妈,她有很多孩子,风一吹她的孩子飘啊飘啊去很远的地方去了!” 夏天的这里最热闹,淘气的孩子们都来这里捉鱼捞虾,还有抓泥鳅,河蚌,捡鸭蛋,游泳哈,像招弟这样会游泳的女孩也确实没几个,曾经的她在这里是多么的快乐啊,学习成绩又好,可现在在单连凤无情肆无忌惮的贬损下她再也找不到曾经的自信了。 秋天的这里没有了漂亮的小花,小草也都变的枯黄,大自然一切仿佛都暗淡了下来,一行大雁飞过,在明净高远的天空中,划出一道痕迹,是为了配合秋天的盛景,芦苇和大雁成了秋天中最美丽的相互依偎。 一阵秋风吹来,池塘里茂密的芦苇芦苇开始抽穗了,繁茂的芦苇随着风儿摇曳,芦花浪滚滚,这里成了一个芦苇海,秋风像一把柔韧的梳子,梳理出如雾如梦的苇絮来。 冬天,她来河边洗衣服还遇到下雪,一片片雪花缓缓的落下,有的落在了树梢上,有的落在了河边空地上,有的落在了枯草上,有的落在了水面上迅速融合了,有的落在了招弟的头上,招弟伸出双手接眼前的一些雪花,它们轻轻的落在了招弟的双手掌心上。 朵朵晶莹剔透的雪花犹如仙女散花般在空中翩翩起舞,最后轻轻盈盈地落在了地上,为大地披上了一件银白色的薄纱,清冷迷人。 当时招弟站在雪地中,看着四面八方如精灵般纯洁美好的雪花,扬扬洒洒的飞舞着,招弟仿佛听见了它们犹如天真烂漫的孩童一般,散发出一阵阵银铃般悦耳的笑声,好像天籁一般动听。 可现在独自站在黑暗里的她真的好无助啊?这个村子的每个角落都留下她童年快乐的身影,以前虽然一直帮家里干农活,这些对她来说不是最苦的啊,最苦的居然是精神上的孤苦无依,泪流满面的突然想起唐宇彬,此时的她真的觉得没有什么人能让她想起来觉得温暖了。 他的家就住在这条河的下游,就挨着招弟的村子,他们村今天有没有这个仪式啊? 小时候我放的河鸭是不是也飘过他们村呀?他的童年是不是和我一样快乐?我根本一点不了解他,就像河对岸的两个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可就是没有勇气和机会向对方走过去。 唐宇彬曾经质问过她还是个女生吗?十八岁使招弟想起蒲公英努力顽强、坚强不屈的种子,使招弟想起不畏风雨、愕然屹立于风雪中的白杨,她从小就看着小河边这两棵白杨长大,残酷的现实使招弟这个十八岁女孩子,必须像男孩子一样的无畏和自强。 第二十章 自我精神激励 现在有人残酷告诉处于花季雨季年龄的招弟,有人把你生出来,又抛弃你了,有人收养你了,又要抛弃你了,你不属于这里,你只是这里的过客。 可没有人告诉她她属于哪?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属于哪里?如果不在这里她会又遇到什么人,过的怎么样?是不是就不会遇到唐宇彬了? 招弟只能安慰自己现在这样也挺好的,这一路遇到很多好的老师,小学初中高中,万一从小被送进大山里像姥姥家那样,估计一辈子都走不出大山,一辈子放羊放牛吗? 没有人的时候她经常缘无故地哭,控制不住,感觉眼里还没有泪的时候,泪就抑制不住地涌了出来,流个没完没了,那一刻就觉得心里装的泪蓄满了一片海似的,足以流整整几天,能把整个人淹没。 招弟把所有的烦恼和忧伤都寄托在书里,她去图书馆借书,然后摘抄自己喜欢的文章到自己摘抄本里,她自己也经常写一些东西,每一个字都细细品读着,寻找热情也好,生活的力量也好,或者希望,或者知心的朋友。 《生活没有方程式》 有位摄影师,他不摄别的,光摄闪电 这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他必须在暴风雨来临之前,别人都躲到屋子里的时候出门,背着高速相机,在昏天黑地中奔走于旷野,他必须忘却自身的危险,专注的寻找、等待。 捕捉那惊心动魄、壮丽夺目的瞬间,他的作品获得了巨大的成功,人们惊叹:他的目光竟比闪电还快。 有位女人被他和他的闪电所吸引,她曾经无畏的做他的助手,他们曾一同在龙卷风袭来之时死里逃生,他们曾经彼此深深相爱,可是他俩终由于种种原因分手,他们都为此痛不欲生。 一个捕捉闪电的高手却没能捕捉住到手的幸福,他只能说--幸福在人身边逗留的时间,比闪电更短暂。 一个为了爱可以冒生命危险的女人终于没能把握住爱,她只能说---连闪电都可以定格,爱却不能。 一心直奔幸福的人,缺少承受苦难的准备,甘愿接受苦难的人,能亲手创造幸福! 《坦然看生活》 活着真叫累,有人这么感谓 活着真叫烦,更有人这么嘘叹 活着真的美丽,而我却喜欢这么对生活绾结 寻找了千百种理由之后,才得以发现:生活在我的视野下呈现出与人的不同,不是生活赐予我有什么不同,却仅仅因为,在我的胸襟之中,盈盈的盛满这么两个字:坦然。 我坦然,于是我心美丽 我心美丽,于是我的人生跟着美丽 曾经看到那些假日垂钓者,一大早出门,夕阳之下拎着空空的鱼萎回家的时候,仍是一路欢歌,不禁讶然:付出了一天的等候,仍是一无所获,怎么还可以这般快乐满怀?给我回答却是:鱼不咬我的钓那是它的事,我却钓上一天的快乐!对钓鱼的人来说,原来最好的那条鱼便是快乐。 坦然是一种失意后的乐观 曾经看到下零点班的纺织女工,写满倦意的脸上却织着与朝霞一样的灿烂的笑靥。我便想:怎么说女孩子从事这样职业也不是让人满意的呀!给我的回答却是:公主永远只有一个。但如果没人为她织出那么彩锦,一个公主也没有!对织布的人来说,原来最美的那匹布却是穿在了自己的身上! 坦然是沮丧时的一种调试 曾经看到一个扫了三十几年大街的老伯,每天把一条长长的大街扫得一尘不染,让上早班的人灿然走过。我便想,这么几十年这样平平淡淡的过,这老伯可以说是小城里生活得最不顺心的一个了!给我的回答却是:这条街,只有我打扫得最清洁的恰恰是自己的心。 坦然是平淡中的自信 忽然想起泰戈尔的最有名的一句诗:“天空留下我的痕迹,但我已飞走”,这不便是对“坦然”作了最好的诠释了 是的,许多的事得失成败我们不可预料,也承担不起。我们只需尽力去做。求得付出之后的坦然和快乐; 许多的人我们捉摸不透,防不胜防。往往是我们想走近,人们却早已没起屏障。我们不必计较,我们唯一能做的是,在我们必须面对他们的时候,奉上我们的真心,然后感铭自己的博大。 许多的选择如果让我们抓住,有可能抵达我们的成功,但我们一次一次失去机会。没有关系,那只是命运剥夺了你活得高贵的权利,却没有剥夺你活得伟大的权利! 记住,没有蓝天的深邃可以有白云的飘逸;没有大海的壮丽可以有小溪的悠雅;没有原野的芬芳,但可以有小草的翠绿!生活中没有旁观者的席位,我们总能找到自己的位置,自己的光源,自己的声音 我们有美的胸襟,我们才活得坦然 我们活得坦然,生活才给我们快乐的体验。 《生命的花篮》 人生是一段历程。没有人两手空空走完这仅属于自己一次的珍贵历程。 仿佛与造化有约,每个人都提着自己生命的花篮,边前进边采撷,以至于采得满满的,有一天你突然感到力不从心。 也许你看到前面还有许多未曾见过的奇花异草,但你已挪不动脚步,甚至连伸手去采撷的力量也没有了。于是,你不得不放下生命的花篮——刹那间,你融进了永恒的际会,花篮落地处留下了一个清晰的句号。 不要以为只有伟大的花篮才会插满高贵的花朵,而芸芸众生只能拾取路边的落类。其实,采什么,是你心灵的选择。同是出自淤塘,有人采撷了浮萍,有人却采撷了风姿卓越的荷花;同是在崎岖小路,有人放过一朵朵花,专挑早已成熟的苍耳,而有人却十分珍爱的采撷着枸杞细小的花苞,贪图安逸者只能摘取廊阁边的菟丝和紫藤,不畏险阻的人却能采取万仞冰峰上灼灼照人的雪莲。 有时,为了采撷你必须辛勤耕耘,于是你的花篮就会散发出汗水的幽香;有时,你折下自己心爱的花朵去点缀别人的花篮,于是你的花篮就多了付出的美丽。不懈的采撷是为了时时都能付出,付出的越多,生命的花篮就愈加丰富瑰丽。 珍爱你生命的花篮吧,珍视你采撷的选择。因为,你一生的价值都蕴藏在这美丽的花篮里。 《宽容》 宽容,是培养良知和美德的沃土,是人生最美的风景之一。是的,做人要学会宽容。人活着,谁不期盼一个宽容以待,和谐相处的生活情境? 我想尘世间最能宽容一切的,就是大自然。不是么?有了大地的宽容,才会有万物的生机;有了峭崖的宽容,才会有瀑布的壮丽;有了蓝天的宽容,才会有雄鹰的潇洒;有了雨雪的宽容,才会有森林的茂密。 宽容,能驱散心头的阴云,能融化眉宇的忧伤,能容下人言的荆棘,能唤回迷失的良知,能警醒沉睡的爱心。宽容是一种涵养,一种气质,一种气度。宽容不需要装饰,不需要标榜,不需要吹嘘。 宽容是使人向善的通道,它可以使人们相互理解和信任;宽容是人与人交往的润滑剂,它可以消除种种矛盾和冲突;宽容是一把金钥匙,它可以打开心灵的锈锁;宽容是人类感情中最重要的一部分,它可以使人们除去偏见,存小异而求大同。 当然,宽容绝不是懦弱和小气,也不是不讲原则的包庇和迁就,更不是放纵和怂恿。宽容是理解,宽容是奉献,宽容是豁达大度,宽容是爱心一片。学会宽容,就会友好待人。给人宽容,自己便会拥有友谊和温馨。 是的,既给予别人,同时也使自己获得。当痛苦,失意,不幸,忧伤,挫折和彷徨像一杯酸涩的苦酒让你饮下时,就洒脱的把它倒入浩瀚的心海吧!不要让自己折腾自己。宽容自己就是解脱自己,就是安慰自己,就是完善自己。 宽容来自人的理性和博爱的情感,它需要知识的充实和道德的修养。应该说,宽容是一种坦然的心情,是一种为人的胸怀,宽容看似退缩,却在无形中扩大着心灵的外延。宽容看似软弱,却蕴涵年着以柔克钢的坚韧。真的,宽容别人,使自己大度;宽容自己,使自己豁达。 生活中多一份宽容,就会多一份美好,多一份真善,朋友,读懂宽容,学会宽容吧!宽容别人就是宽容自己。给别人一份宽容,自己就会多打开一扇心窗,多拥有一片蓝天。 第二十一章 约你看电影 高一下半学期开学是招弟最盼望的事情,一天放学后她推着自行车走出校园,看见高小勋在路边停下来好像自行车坏了似的,她走过去问他:“你怎么了?自行车坏了吗?” “没有,我等你呢!” “等我干嘛?有事学校不能说吗?” “我今天去大马附近新华书店买书,和你能顺路一段,咱两一起呗!” “哦,吓我一跳,搞的神秘兮兮的” 这两人一起骑着自行一边聊天,高小勋先和招弟闲扯“过完了1997年,今年1998年,转眼我们都18岁了啊?真快啊!” “恩” “你知道比尔盖茨吗?” “知道” “比尔盖茨发布了Windows 98系统” “我在报纸上关注过互联网的新闻,说比尔盖茨开创了一个时代,就像福特开创了汽车时代一样,比尔盖茨在客观上推动了社会的前行,只是现在还不能确定是向好还是坏的方向发展”招弟和高小勋说。 “中国互联网刚刚兴起,今年新浪和搜狐网站成立了,以后看新闻都不用总去报刊亭买报纸了,这个报刊亭早晚被淘汰” 两人快骑到电影院附近了,高小勋和招弟说“你听过泰坦尼克号吗?” “这个还真没听说过,干啥的?” “就是一艘豪华邮轮撞上冰川后,沉了,去年北京市里电影院上映,咱东谷县今年才上映的,我这有两张电影票,你想看吗?” “你把两张电影票都给我吗?那我跟柯月去看,你咋那么慷慨呢?”招弟一脸装无知的反问着。 “你想什么呢?都给你我看啥啊?这一张电影票20块钱呢!” “那你啥意思?我和你去看电影,快拉倒吧,高中可不比初中啊,很多无聊的同学眼睛都盯着呢,巴不得看见啥风吹草动,捕风捉影的到处瞎说谁和谁又好上了,谁和谁谈恋爱呢,谁和谁又分手了呢,你可别给我挖坑了啊!我家庭方面就烦心的了,不想因为这个再让我学习分神了,说出去多不好听啊!” “你说咱小县城电影院难得放大片,我想着你吧,你这还犹犹豫豫的!” “那我也不去,要不你跟唐宇彬两个人一起看呗,不就是一艘邮轮沉没吗?你们是男生看了也不害怕,我这胆小的不行啊?” “哎呦喂,你还胆小!” 还没等高小勋说下句,招弟用力蹬了自行车从大马雕像左转弯就回家了,高小勋自己又直行去新华书店买书去了。 这两张电影票高小勋想退票吧,舍不得,自己一个人看吧也没意思,他找个机会课间的时候找唐宇彬去了。 “哎,我说你这座位靠窗户也不错啊?初二咱两一个班,你也总坐这个区域,现在和柯月又同桌了,你们都是以前老同学,真让人羡慕啊!” “羡慕我啥啊,你不是和初中同学招弟那打羽毛球那么高兴吗?” “高兴个啥啊,我和你说个事呗,我手里有两张泰坦尼克号电影票,你想看吗?咱两一起去” “咋,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还免费请我看电影去啊?” “我其实不想免费请你看电影,可以给你打折,5折,你给我10块钱就行了” “咋还两张票啊,你是请哪个女生陪你看电影人家没去啊?到我这给我打折降价处理了?” “我找了一个不是女生的女生,结果人家还不去,怕被别人说闲话” “哈哈,我就说嘛,这便宜咋让我捡到了啊?” “我一个人看电影确实也无聊啊,一起吧,明天周末下午看完电影我拿你这10块钱,咱们两再去电影院后面乒乓球俱乐部打乒乓球去。” 这两男生怀着兴奋的心情相约在电影院门口见面了,到了门口唐宇彬才想起好奇的问高小勋,“你之前打算请哪个女生和你一起看电影的啊”? 高小勋说:“我都和你说了不是女生的女生,还能有谁啊?陈招弟” 这两个好朋友找了中间位置坐下,两个18岁的男生并排坐着静静的欣赏电影,当看到《泰坦尼克号》电影男主角和女主角在船头相拥抱吻在一起的画面,这两人都看的愣住了,这也太浪漫了吧,高小勋心想:“幸亏招弟拒绝了,没来,要不然太尴尬啊!” 唐宇彬心想:“被高小勋挖坑了,还有这情节,两男生一起看这浪漫电影,这辈子要是说出去,老尴尬啊!” 这两人看完电影,欢蹦乱跳的一起跑到乒乓球俱乐部打乒乓球去了,高小勋问唐宇彬:“初中有人喜欢你吗?” “没有” “没有人给你传小纸条或写情书吗?你说出来也让哥们我羡慕羡慕你,我保证给你保守秘密。” “真没有”唐宇彬肯定回答着。 “真的吗?不信,你初中学习又好,体育又好,我看咱班好多女生看你那眼神都不对,一往情深的看着你” “你咋看出来的啊?是对你还是对我啊?如果对我我咋不知道啊?” “不过初中很多都上中专了,跟咱这上高中的也不是一个路子,我们小学同学有个女生小学就喜欢一个男孩,初中就谈恋爱,现在中专了也不知道还谈着没?” “你初中的时候可不琢磨这些啊?”唐宇彬问高小勋。 “初中咱都是小孩呢,现在大家都瞎聊天,要不我和你聊啥共同话题啊?对了招弟说以后怕我们之间的友谊,被人说闲话,要不然我也追个咱们班女生,那个眼睛特别大的女同学怎么样?” “你这样不好吧,你喜欢人家吗?” “所以有啥不好的,听说咱们班好几个男生喜欢追她呢,我凑个热闹,没准更满足她的虚荣心,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的!”看完泰坦尼克号电影的高小勋不知道怎么地打起了歪主意。 最后又多说一句话跟分享经验似的跟唐宇彬说:“我和你说要是真的喜欢谁都不会说出来的啊,当个秘密死守住阵地一样,这你懂吗?这是男生的责任” “真不懂啊!” “就是高中都还上学的年龄,每个同学身上不都有自己的家庭责任和人生目标吗?肯定学习第一位啊,这上学期间谈恋爱能咋样,即使谈恋爱了无非还是跟普通同学关系相处,万一被老师和家长当回事就上纲上线的,再倒霉当反面例子,这以后说出去多不好听啊,还不如我和招弟之间的革命友谊呢!” “似乎有点道理啊,真没看出来你上了高一考虑的还挺周全的啊?跟初中相比变了一个人似啊?上了高中学习成绩还有进步了,我都感觉到压力了”唐宇彬对高小勋说。 “你现在和柯月同桌了,慢慢以后你就懂了,我这群众的眼睛可是雪亮的”高小勋还没忘跟唐宇彬使个眼神。 后来在学校里,招弟去高小勋高一(1)班级门口还王菲那盘磁带,正好唐宇彬从外面侧身进去,不小心碰到招弟身体,招弟以为挡了其他同学的道,赶紧说不好意思啊,给人家一个礼貌性的歉意微笑,结果她发现这个人居然是唐宇彬,唐宇彬和招弟相视一笑后,就回教室靠窗的座位上去了。 坐在靠窗户的位置上,唐宇彬偷偷的看着,招弟和高小勋两个人聊天,唐宇彬也幻想如果他是高小勋该多好。 招弟问:“高小勋,周末你看的泰坦尼克号电影好看吗?讲的啥事啊!” 1909年3月11日,泰坦尼克号开始建造于哈兰沃尔夫船厂,由英国白星航运公司所有。为了使顶层甲板更宽敞,救生艇由原先数量削减一半,为了使头等舱更奢华,降低了船身中段的隔水板高度。在当时的人们看来,它是绝对不会沉没的。 1912年4月10日从英国英格兰南部港口南安普顿出发,开往纽约,船上载有2200余名乘客, 4月14日晚该船撞上冰川后到完全沉没,历时2小时40分钟。 有人认为,救生艇数量的不足导致了大量乘客的死亡,更主要原因可能因为沉没当天,船上无线电系统故障,直到撞上冰山前菜将故障排除。泰坦尼克号错过了其他船只发送警告附近有冰山的信息,而距离泰坦尼克号不远的船只也因为收到信号过晚,而错过了营救乘客的最佳黄金时期。 “我印象比较深的一些充满人性温暖画面的,比如白发苍苍的老船长庄严宣布让妇女儿童首先离船,并平静地与泰坦尼克号一同沉没,一位父亲深情地吻着小女儿之后将她送上救生艇。 高小勋唯独没说男主角和女主角船头接吻的情节,他心想这咋说啊,也说不出口啊,最后他也没说是他和唐宇彬两个男生一起当年看的这部电影。 第二十二章 情系盘山行 1998年4月清明节,所有高一的同学再一次穿上迷彩服去盘山扫墓活动,每个同学都可期待,包括招弟,因为只有这种活动才能遇到唐宇彬啊。 她从家里装了4个苹果,到了学校后她找到柯月,把3个苹果塞给了柯月,她心想,她一定会给唐宇彬和高小勋一人一个吧。 全年级260多名同学骑行大概1个半小时从三中骑到一个南山村的村委会空地,把自行车先存放在那里。 以班级为单位徒步,从盘山的后侧翻到盘山正门山脚下的军营,刚开始同学们还斗志昂扬,兴奋无比,可发现根本看不到目的地在哪,就是走啊走啊的,真的那条山路好长好长,方圆都是山,到处是灌木丛,唯恐落下队伍,在深山老林中迷路。 盘山是方圆最高一座山,遥不可及的顶端,周围很多女同学都泪哭了,很多男同学也望而生畏,真的很磨练意志的一个活动啊。 招弟看这一路少年少女穿着迷彩服,一会一个男生嘱咐女生一句:“小心点,别滑着,我扶你一下!”一会一个男生鼓励女生一句:“努力些吧,一会就到住宿地方了!”“坚持,一定要坚持”这一路招弟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 她自己和自己说,要是还能和高小勋一个班该多好,他肯定也帮我背个书包啥的,可惜啊,没有男朋友,没有好朋友,只能借光听人家说说这些温情的话了,然后又安慰自己说,没事,姐不需要! 都不知道走了多久才到达山顶,远处的松涛随风摇摆,云雾缠绕,高处的桃花,梨花在风雨中摇曳着它们纤细的身躯,寺庙红红的围墙,招弟也累傻了,她问班长霍佳:“咱们今天晚上就住这里吗?这也不够地方啊?咱们260多位同学啊?” “招弟,你累傻了吧,这是寺庙,哪是住宿的地方啊?难不成你还想出家吗?” 这里聚集的同学最多,有个地方终于能歇歇脚了,累的腿直疼的招弟也找个地方休息,她不断的在人群中寻找唐宇彬的身影,她环顾了一圈,一个亭子里,唐宇彬,高小勋,柯月还有一个大眼睛的女同学他们四个围坐一起休息。 招弟心想,也不知道他吃没吃我带给柯月的苹果呀?这时候天空开始下雨,细雨蒙蒙的,招弟心想坏了,没看天气预报,没有带伞啊,这还不淋湿啊? 她正想着,高小勋朝她走了过来问她:“你累吗?” “我不累,能在这坐着休息吗?这寺庙你进去拜拜佛了吗?” “我刚拜完,拜完了才发现自己拜的是送子观音” “哈哈,你可真幽默啊!” “我带相机了,我给你拍张照片留念吧,我过来就是给你拍照的” “好啊,这是我们班长霍佳,回头你也给她拍一张,还有我们拍张合影吧!” 一颗挂满了雪白的梨花树下,穿着迷彩服的招弟微笑着,眼睛笑起来像月牙般可甜了,远处的唐宇彬就那样默默看着她,只是招弟自己没发现,因为她的注意力都在高小勋相机镜头那里。 这时候唐宇彬喊高小勋该走了,高小勋从书包里掏出一把红雨伞给招弟说:“这个雨伞你拿着” “你这还看天气预报,还知道带伞呀?真厉害!” “一大早我出门,我妈提醒我的,家里就这一把红色的雨伞了” “那你怎么办啊?” “我没事,你们女生别感冒,我一个男生打个红伞多花哨,正好借你用吧!”说完他把打开的红色雨伞交给招弟,归到他们自己班的队伍中,招弟望着高小勋的背影,正好和唐宇彬的眼神对上了,唐宇彬注视了她好久,转身他们都还是走远了。 而此时招弟打着红色雨伞在开满梨花的梨花树下,体会一种从未有过离别的悲伤,而她根本阻拦不了。 班长霍佳打断她悲伤情绪说:“你看看别的班男生,这么热心,你再看看咱们班男生都没有奉献精神,区别咋那么大啊?招弟,他是不是喜欢你啊?” “啊?没有啊!我们以前是初中三年的同学,他可能习惯借给我东西了,能借的都借我,我好像也习惯了!” “哦哦” “别瞎猜了,你看周围那些女生下山下台阶有点滑,不都死死拉着男生迷彩服衣服吗?那种紧张害怕,小心翼翼的表情和娇羞动作,哎呦喂,真让人爱怜。也就咱们两个这铁娘子,急行军,姐不需要,就差和弱小的男同学说,慢点走啊,需不需要姐来保护你好不好啊?”招弟故意把音调各种调整娇滴滴的颇有表演天赋。 当时给霍佳逗的哈哈大笑,她说“招弟,平时没看出来你也挺逗的!” “咱两许个愿考上大学的愿望去,以后可别拜神拜错了,考大学可是上高中的大事啊,一会咱也继续下山吧!” 招弟很喜欢大山,觉得给她大山给她安全感,她想起了山里姥姥家春天的,看着各种各样的果树花竞相开放,杏花,梨花,李子花,苹果花,桃花盛开,棵棵桃花枝头顶着红红的花苞,或粉或白,嫩嫩的美,阵阵花香,蜜蜂忙碌的采着花蜜。 小时候招弟就把姥姥家山里大自然当作玩具,整个一野孩子,野丫头,和山里童年伙伴牛桐漫山遍野地跑来跑去,也不知道自己要找什么,要去哪里,只感觉漫无目的也很快乐。 抵达盘山山脚下军营宿舍,所有人实在太累了,每个人同学都累瘫了,从早上830一直走到下午4点,翻山越岭的下着毛毛细雨,脚下路滑,也没有人搀扶的招弟,想找唐宇彬的身影,可再也没看到了,女生和男生的军营宿舍是分开的,男生住在墓地附近,那个悲凉啊,可却引起女生的好奇,对他们问东问西的。 比如有没有遇到鬼啊?害怕不害怕啊?那些男生表现的很勇敢似的肯定说,这有啥啊。 这些同学不知道,第二天等待他们的还是再翻过这座山回去,天啊,十八岁的青春就是这样的美好吗? 第二天的天晴格外晴朗,同学们集合之后,随着大部队又向山顶走去,因为所有同学穿着迷彩服,陆陆续续都可以看到不同班级的同学从自己身边经过,然后又走散了,招弟特别想再次遇到唐宇彬,可是她被霍佳拖着,自己根本不能控制节奏。 不知道走了多久快到山顶,她和霍佳看到一大帮同学,男生女生的围着班主任张金海老师,作为班长的霍佳,也把招弟拉了过去,她们走近一看,突然发现一个女生,周晓同学在一大片树林子里的一块大石头上正躺着晕了过去,班主任张老师急的团团转,不知所措啊。 “啊?周晓晕倒啦?爬山还能晕倒吗?”霍佳急吼吼的大嗓门说着,又好像又在问其他同学。没有人回答她,她还在那自言自语:“我爬山快要累死了,也不会晕倒吧?” 那个时候,都没有手机的,山上也没有电话,也没有救援的啊,班主任张金海老师镇定的想着解决办法。 顾晨说:“不行我们每个人背一会吧!”“不行啊,这不知道什么原因晕倒了,万一背的话再造成伤害更不行啊!”“那怎么办啊?”“咱们在附近找竹竿吧,就地取材做一个担架,抬她下山吧!”张老师想出了这个办法。 然后大家向四处散去,纷纷找到4根特别粗的竹竿,绑了一个简单的担架,女生们把周晓同学抱在担架上,8个男生分别握住竹竿的一头,下山有一些台阶根本没有办法走,他们就选择一些小野路,霍佳和招弟这些女生就负责开路,把挡路的一些树枝啊给他们挪开,一步一步特别艰难的把周晓同学顺利安全的送到了停车场位置。 他们十几位同学还要再爬回到山顶,再翻过这座山,然后去南山村骑自行车,回去的路上霍佳和招弟随着这一大群男生,最后给这些同学累的啊,相互打气,坚持到最后的。 从南山村回东谷县的路上,招弟的自行车坏了,很多同学都陪着她一起走了好远的路才找到修自行车的地方,其中就有顾晨,而修自行车的老头其实是班主任张金海的父亲,这个秘密当时只有招弟知道。 每一个同学都特别喜欢和难忘这盘山这次活动,两天一共走了差不多12小时的经历,全年级同学的面孔不时的出现在眼前,然后又离开,友情是无价的,无论以后,我们是否相会,这份友情永远都记在了每一个人的心中,然后每个同学也似乎都在一天天的成长中。 第二十三章 文科理科分班 整个学校高中部都沸沸腾腾的谈论着一个残酷的消息,走廊,教室,课间,放学大家都忧心忡忡的,柯月课间也来找招弟了。 她们两个还照往常一样在校园里散步,柯月问招弟:“你听说了吗?咱们学校要撤高中,跟五中合并了!” 招弟说:“听同学说了,我多希望这是谣言啊?我们刚对三中学校产生感情”她们两个走到一个中国地图雕像附近。 “是啊,我也不想去五中,那才刚成立4年而已,虽然校园和教室,还有设备比三中要好一些,可还是觉得三中气氛更好!我喜欢这的老师,还有我们三中经常组织一些特别有意义的活动,刚去盘山徒步扫墓这样的集体活动,让我们每个人都成长了很多!” “是啊,这一年我也很喜欢这里,一草一木,一树一花都产生了深厚的感情,更何况同学和老师呢?” “我听说有门路的都转到东谷县一中去读高中了,你有没有考虑啊?”招弟问柯月。 柯月说:“我爸妈也很担心这件事情,可我也很喜欢这里的老师和同学,再换陌生环境都要重新适应啊。你说县领导他们不抓经济,今年下岗工人特别多,干嘛要拿我们学生当教育改革的目标啊,什么减轻学生负担,促进人才竞争啊?听起来很不错,但深受其害的还是我们学生” “可不是吗?我们去一个陌生地方上学,还要有一段适应期,政府领导可曾想过我们学生的情绪,高中三年,哪一年的时间不都是很宝贵吗?每一分每一秒都关系到自己前途?” “恩,我爸妈当年让我报三中,他们就说三中的老师很好”柯月说道。 而此时的招弟有些话还不想和柯月说,上课铃响了。 招弟回到座位上,上课又开始走神了,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如此漂泊?上个初中吧,到初三冷不丁的分班了,念个高中吧,上高二了,又要去新的学校了,越想越觉得自己还不如当初读个师范呢,起码是不是单连凤对她肯定不是现在这态度啊?都是自找的,可这一切她早就无法改变了,那段时间的焦虑感再一次向招弟袭来。 1998年5月4日那天星期一,高中部每个班教室黑白上都写着同样的话“五四爱校运动”,招弟所在的高一(4)班也不例外,所有同学穿着难看的校服,就是那种质量很次的绸子布的运动服,男生是蓝色的,女生是红色的,一个青春无限的少年少女,整的跟一个个蓝精灵和小红爆竹似的,别提多难看了。 从东谷县三中还是走到县政府门口,这一路上,霍佳和招弟说“你说哪个学校领导选的这校服啊?再长的好看,穿这校服,颜值直接下降好几个档次,女生穿着跟小红爆竹似的” 招弟也感慨到“说的是啊,你看那些男生还不如去盘山迷彩服精神些呢,有的男同学都没长开呢,现在这一身蓝穿在身上,我咋想起小时候看的动画片,蓝精灵了呢,哈哈!” 招弟问霍佳“你是班长,你说咱这三中好几百人去县政府门口静坐,动静也够大的啊,不知道有用没用?” “我哪知道啊,我也不想去五中,从内心抵触新环境!” 到了县政府门口,正对着的是东谷县一中学校大门,里里外外都坐满了学生,把路都堵死了,来了好多警察,还有很多学生家长也来政府门口表示不满,“你们这样强行并校,对学生是不公平的,他们当年中考分数那么高,现在去五中继续读高中,你们县领导就没有想过这些学生未来的影响吗?” 高中部高年级的班长和县领导交涉未果,东谷县警察也都出动了,其实大家后来才知道,招弟班有个同学的父亲,就是当时东谷县公安局副局长,自己的儿子也不得不面临从三中去五中继续读这样的现实。 这几百位同学坐到了快中午,三中校长和系主任老师都来了,把招弟这些同学全部劝回了学校,在三中的操场上,校长在主席台上他哭着讲了很多话,给所有同学深深鞠了一躬说:“我真的很心痛,我求求你们别闹了” 招弟和很多同学也都很难受,这就意味着现实是不可能改变的,校园里熟悉的大白杨,细柳沙沙,那天突然天空中下了小雨,更像是一位母亲看着远走的孩子时嘤嘤哭泣。 招弟这心里啊,更是四面八荒的抓不住任何情感依靠一样,她能做的只有自己鼓励自己,在日记本里这样写道,人要学会适应各种环境,不要企盼别人施舍,要为自己开创一些可以呼吸的空间才能生存,怎样充分利用不利的环境为自己开创有利的作用,这一点对于任何人都非常重要。 课间柯月来找招弟借书,她们随便聊了几句关于文理科分班的事情,柯月问招弟:“你想好报理科还是文科了吗?” “还没有呢,你呢?” “我父母建议我报文科,他们希望我以后考中国政法大学,当一名律师” “那也很不错啊,我现在成绩下降了,还不知道报文科还是理科呢,我听说学理科好找工作,是吗?”招弟一脸茫然,这个事情她不知道该问谁去。 “我也听我父母说学好数理化走遍全天下” “你知道高小勋他们选文科还是理科啊”? “估计男生选理科的多吧,可选择理工类大学也多”柯月说。 选择文理科的那天下午,坐在教室靠窗户位置发呆的招弟,自己的父母都是没有文化的农村人,他们一辈子都没离开过那个村,自己是当时最早读高中的女孩,选文科理科谁能出个主意? 她从兜里掏出一枚1毛钱硬币,不停的旋转着,她说正面代表学理科,背面代表学文科,交给命运得了,她就这样无聊的转了一节自习课,也记不清硬币是多少次正面,多少次背面了。 她想啊,文科理科分班,是不是像初三那次分班一样,混排啊,是不是有机会能再次和唐宇彬一个班了,最后她也就选择了理科。 高一的暑假如约而至,7月17日是最后一天来到三中校园,每位同学都抚摸着自己的课桌椅,深深的不舍啊,可没有办法。 离别对于每一个人都是一种必然的成长经历,对于招弟这样内心漂泊的人来说,也同样残酷。 离开校园的时候,高小勋在招弟班停放自行车的区域等她,他们两个推着自行车缓缓走出校园,高小勋问她“你报文科还是理科了?” “理科”招弟漫不经心的回答他。 “你呢?” “我和唐宇彬都是理科,柯月学文科了,我看着唐宇彬前阵子还有点不高兴呢,我听同学说,他们两好像有点喜欢” 当时招弟内心咯噔的紧张了一下,漠不关心的说:“怎么可能?你们八成都是捕风捉影的吧,同学之间交往都是很正常的呀!” “哪正常啊,你不知道盘山那次,唐宇彬那还帮柯月背书包!”高小勋得意洋洋的跟发现新大路似的和招弟说着。 “那你咋不抢着帮柯月背书包呢?况且你还把雨伞借我了呢?”招弟反问高小勋 “啊,我,我不是怕你淋雨吗?” “所以呢,这能说明啥?别没事瞎关注别人了,我看你盘山那天是累的够呛,找个乐子盯着分散注意力吧!” “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有点啊,对了,招弟你暑假有什么安排吗?还去食品厂打工吗?” “肯定去啊,如果不去那,这暑假我也不知道该去哪!”招弟忧心忡忡的说着。 “我现在没以前初中成绩好了,以前初中我总玩,都没咋用功,每次考试轻松考前十名,可高中真的,我都郁闷的要怀疑人生了!”招弟诉苦的说道。 “那你暑假好好补补,再想办法提高提高啊”高小勋还是不理解为什么招弟真的特需要那钱吗? “别提我了,你们学习成绩咋样?我听柯月说你比初中进步好多啊,够厉害的” “这次排名20名吧,我爸妈说这暑假让我在家好好学习了,所以我不能再去食品厂打工了。我们家座机电话你有吧,有什么事记得给我打电话吧,我回头和我叔叔那边说说,你再去杀菌室干活去,去年带你的杨师傅不是对你也挺好的,挺关照的吗?” 其实当时谁也不知道,在那个没有亲情和温暖的家里,招弟早已经成了单连凤眼中钉肉中刺的她,即将又多了一个对她语言暴力的人,就是她那个即将上初三的大弟。 暑假那个家她真的没法呆啊,去外面打工一个暑假好歹能赚300多块钱,还能当自己零花钱或买书,不用手背朝上的跟他们向乞丐讨钱那样卑微的跟他们要钱强吧。 第二十四章 武汉特大洪水 1998年高一暑假,招弟自从初一开始来这里打暑期工,今年是第四次来这里,还是最轻松的杀菌室,她有大量的时间看书,书似乎成了她最好的朋友。 只是今年暑假特别不一样,东谷县经常下雨,整天都是瓢泼大雨,村子的小河和大河都发了特别大的水,冲毁了菜田,一片汪洋,特别触目惊心。 往食品厂送桃子的果农也连连抱怨着,这每天下雨,桃子都烂了一地,这损失不少钱啊,真是心疼啊,家里孩子还要上学读书,哪哪不花钱啊! 招弟听杀菌室的杨师傅说,湖北武汉发特大洪水,招弟特意有一天晚上回家看了会新闻联播,长江、嫩江、松花江等江河流域地区的大洪水,坐在电视前的单连凤和陈福来说:“招弟姥姥家那个村,全搬出去到苏子峪村委会那暂时避难了,怕山洪暴发!” “你问问招弟她姥姥,要不然来咱家住一阵子” “问了,家里不是还有一些牲口吗?羊啊这些,也想没事回去喂喂啊” “自从招弟姥爷早就死了之后,就剩招弟姥姥一个人了,还守着那个山沟那个家呢,她身体最近好不好啊?” “我听招弟大舅说身体也不太好了,有空咱去一趟看看吧,就是骑自行车2个多小时,还是太远了”。 招弟还是用耳朵仔细听着,她挺担心姥姥的,那个小山村自己从上初中后就再也没去过了,山门沟村是典型的山村,三面环山,只有一条羊肠小土路通往外面,因为这里可居住空间真的实在太少了,最多也就十几户人家在这个山窝窝的一侧居住,如果不告诉你这里是个村庄,没有人知道这个地方还有人居住。 姥姥知道自己初三认亲生父母的事情了吗?单连凤有没有告诉她?姥姥有没有和单连凤说对我好一点啊?从小在姥姥家,招弟觉得姥姥是对她最好的人了,一直拿自己当亲外甥女一样,招弟一个字都不敢问单连凤。 单连凤对着陈福来说:“秦如歌上中专多好啊,去年刚念一年,人家直接去了朝阳区一家服装厂实习去了,虽然交点学费,起码这实习能把学费钱赚回来吧,你看招弟上个高中,啥也没有!” 单连凤突然对专心看电视的招弟说:“咱村大喇叭广播了,今年征兵工作开始了,高中你别念了,念也念不出来啥,要不你去当兵吧?我给你算命了,你这进了部队,也是能嫁军官的命!” 单连凤看见招弟没反应继续说:“不想当兵也行啊,我还听说人民大会堂招服务员呢,你这也肯定能被选上!” 当时听到这些话的招弟内心反感的不行了,这时候夸我几句,我就听你的吗?你当我傻吗?可是她也不敢说啥,就听着,她脑子早就想唐宇彬去了。 招弟说啥都都会遭到单连凤的贬低,“我看你这辈子就这样了,看看谁谁家的又怎么怎么样,再看看你,反正就是看不起,听着招弟心寒,身体发冷啊!所以不说话最好。 搞不好随时被指使干着干那的,衣服坏了,单连凤不管,非让招弟自己使用缝纫机,不会用自己就别穿。 单连凤让招弟去装新买回来的熨斗,招弟也装不来啊!就装得比较久,单连凤就一直站在那里狠狠地瞪着她,她又开始骂她:“你说你还上高中呢,连装个熨斗怎么这么久?真笨啊你!” 新闻联播上关于抗洪的画面触目惊心啊,在沿江两岸的老百姓不得不离开自己家园,从洪水中搬离,几十个官兵手拉手的人墙,毅然站在长江的决口上,他们明明知道稍不留心就会被洪水冲走而献出自己的生命。但他们不怕,他们所怕的是万一不能将决口堵住,国家的安危,人民的安危。 等招弟村庄的洪水退去后,满目疮痍啊,也是从那年开始,曾经童年的美丽小河和大河景色全部都没有了,招弟的心哇凉哇凉的,可又无可奈何,这个村子她想什么时候真正离开这里啊? 招弟的街坊四邻嘴碎的,挑拨离间的,比如如歌妈妈这样的,从小闺女是小学班长的,可是中考分数不高考了一个中专的,第一年嘴里说是包分配的骄傲,第二年赶上工人下岗潮,包分配根本就是没影的事,这些中专生直接下工厂实习,农村这种老百姓傻眼了,可是肯定不承认自己家孩子不行啊,看到招弟女孩凤毛麟角的读高中考大学的,没事就开始挑唆。 邻居和招弟大弟说:“你这马上读初三了,学习咋样啊?以后有啥打算啊?跟你姐一样上高中吗?” “不咋好,我肯定考不出去” “中专都考不出去吗?” “不知道啊!” “那你这不读书料,你姐念高中呢,以后要是上大学,钱还不都让你爸妈给你姐花了啊,你也该为自己打算了,盖房娶媳妇啥的?” 刚读初三招弟大弟,这一听邻居的话简直太有道理了,回家他就每天和单连凤和陈福来说:“爸妈,赶紧给我批房基地吧,我要盖房!” “你还不到17岁,这么早盖房干嘛,谁不都是娶媳妇才盖房吗?”招弟说。 “不让爸妈给我盖房,钱都让你上学读书吗?你一个别人家的孩子管我们家闲事干嘛?没有房我上哪娶媳妇去啊?”招弟大弟恶狠狠的说,从那时候开始他更加恨招弟了,单连凤听见招弟大弟这样态度招弟,也默许毫无表态,纵容他的戾气越来越重。 当时的招弟也看不起她的大弟,因为一个人如果没有目标,就等于失去人生之路的眼睛,庸庸碌碌安于温饱生活,这更不是一个男孩子应该追求的啊!他才17岁自己不努力读书,生长在农村封闭环境里,造成思想的狭隘现在渐渐也开始对招弟的语言暴力。 暑假招弟遇到考上师范的笑笑一次了,招弟问笑笑,你考上师范啥样啊?比我上高中轻松吧? 笑笑说:“简笔画、音乐、舞蹈、三笔字(毛笔、钢笔、粉笔)、写作、教育心理学、儿童心理学、学科专业教学论,什么都学了,又什么都不精通”。 招弟说:“有你那么夸张吗?我们高中数学物理化学简直太难了,噩梦啊!一想到还要高考,我都好害怕!” 笑笑鼓励招弟说:“要相信自己的选择,努力!” 招弟说:“你知道为什么我的父母和你的父母差距那么大啊?” 笑笑说:“我爸以前在市里工作,他接触的人和见识,相比村子里的人也不一样吧,他们就很支持我们读书的,你爸妈这辈子就没离开这个村子,他们的想法和认识肯定受周围其他人的影响”。 “是啊,上高中其实一个学期学费700元,我的父母就觉得好多啊好多啊,我大弟还要让他们给他盖房呢,我这念个高中岌岌可危的,能不能读大学都说不一定呢,每天都担惊受怕的,现在都后悔我为什么没上师范啊?” “别想过去的事情了,你听过但丁有一句话吗?只要生活的路一旦选定,就绝不回头!这才是你的性格啊,当年敢和小学男同学打架的招弟去哪里啦?你的斗志呢?” “好吧,谢谢你眼里曾经的我还是那般优秀!”招弟对笑笑说。 高二的开学,三中的那些高中部全部挪到五中去了,这个五中吧,距离招弟家其实比三中近多了,而且也是唐宇彬回家的必经之路,除了这一点招弟没有想到从三中到五中读高中哪里好的地方。 开学那一天,学校公告栏前高二年级每个班级名单表,其实她也不敢再有像以前那样天真的期待了,果不其然分班不是混排的,是把5班给拆了,其他4个班学文科的学生挪到5班去了,她再次想和唐宇彬分一个班的希望落空了,唐宇彬和高小勋还是在1班,招弟还是在4班,柯月按她的计划去了从1班到5班文科班。 第二十五章 难忘足球比赛 从高一升到高二,教室里招弟和许多同学一样都很努力认真的学习,因为高中的学业真的很繁重,每位同学体会的压力明显更大了,考大学这个目标不断在脑海里不断被强化着,而至于大学什么样子,招弟根本不知道,她也想象不出来,但是她不想去当兵,别说嫁给军官了,就是嫁首长她也不愿意啊,还有什么人民大会堂的服务员,所以必须好好努力学习超过单连凤对自己人生的设定啊。 招弟知道女孩出身农村,更要努力读书,这是唯一改变命运的一条路,因为只有接受更多的教育,才能去适应发展更快的城市,才能在城市站稳脚跟。 读完书之后,在去打拼事业,找到适合自己的工作,努力加油干,让自己变得更强大,拥有更强的核心竞争力,这才是招弟改变命运的根本。 晚自习同学说话的越来越少了,每个人都很努力的学习作业,真的是每天早上顶着月亮出门,晚上看着星星回家。 招弟偶尔上学下学的路上,也会遇到唐宇彬,就像匆匆而过的风景一般,高小勋和柯月他们见面也比以前少了很多。 直到有一天高二年级要进行足球比赛了,这个消息像一股热浪一般席卷我们整个年级啊,每个同学都特别开心,老师同样关注这场集体比赛的较量,因为一支球队如同一个集体,更是如团结的力量。 每个班的男同学都可兴奋了,高二的男生都特别想在全年级女生面前展现自己的风采啊,摩拳擦掌的,招弟所在的4班55位同学,只有10位女同学,其他都是男生,所以招弟4班的男生更想赢得这次比赛的冠军。 招弟内心特别期待自己班和1班进行比赛了,因为这样除了运动会之外有机会多看到唐宇彬了,高小勋足球比赛前一天放学回家的时候碰到招弟说:“我们班明天和你们班踢球了,你给谁加油啊?” “当然是我们班了啊!” “初中的时候,你和柯月经常去体育场看我们男生踢球呢,这咋变成对手了呢!” “你可别让我投敌叛变,我可做不到”。 “又没让你搞你们班的机密,我就问你给谁加油,看你把问题想太复杂了啊” “你这么说,我倒想起来,我还真没关注我们班男生谁踢球最好呢,我们班女生没事私下也总嘀咕,谁长的帅,可我就是脸盲看不出来啊!” “回头足球比赛的时候,你就多关注我吧,你看我多帅啊,玉树临风的!”高小勋对招弟笑着说。 招弟正经八百的把高小勋打量一番,你还别说,长的还算周正,最后招弟来说他啥“你玉树临风算不上,别树大招蜂,小心一堆蜜蜂把你蛰到,就麻烦了,哈哈!我先走了” 足球比赛那天,整个操场都沸腾了,全年级的同学都来参观比赛,招弟躲在同学的人群中把右手放在胸前,缓解自己的紧张情绪。 初中的时候在体育场高高的裁判席架子上,距离比较远,如今就站在操场旁边,招弟还是觉得心里小鹿乱撞啊,她好希望看到唐宇彬能踢进球,对还有高小勋,那家伙对招弟一直也很不错啊。 关于给哪个班加油的问题,她纠结挣扎了好久,她觉得自己真的做不到一心二用啊,这对于真诚她来说,简直太难了,最后还是决定给自己班男生加油吧,集体荣誉感超越了一切。招弟心想只要给我们班加油,不能给他们班加油,多关注唐宇彬也没有啥关系吧? 人群里的唐宇彬貌似也有点不起眼啊,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在足球场上疯跑,在招弟面前展现最好的那一刻的所有镜头,它们已经深深烙在了招弟的心里,同时内心希望他尽量不要摔倒受伤就好。 霍佳不时的对招弟说:“真搞不懂为啥男生那么爱踢足球,一堆人追着一个球抢来抢去的,光跑这个上下场各45分钟就够累的,别说还要踢两脚,估计身体素质弱的,全场下来脚都碰不了几下足球吧?” “就说是呢,我站这么久都累,这操场也没个板凳,直接坐地上蹲着也太不淑女啊,说这我今天肚子还确实有点疼呢”招弟其实不太懂足球,要不是初一那会唐宇彬喜欢足球,她对这都不感兴趣。 “要不你先回家吧,回头我告诉你比分多少!” “我再坚持坚持,你看咱班守门员,那不是顾晨吗?一副临危不惧的样子,他这差事不错啊,光站着不用满操场的跑来跑去的就行了。” “你说的也挺有道理的,但是守门员没存在感,这要是被别的班踢进足球,就又成了罪人了,心理压力大啊,也不是谁都能当的吧?”霍佳说道。 “你说的貌似有点道理啊”招弟感觉足球赛场上每一个男同学都挺勇敢的,没有一丝畏惧,竭尽全力的去奔跑,不知疲倦的奔跑想把足球踢进对方的球门。 突然招弟班一个男生抢到了球,他带着球拼命地跑向对方的场地,忽然,对方的一个球员拦住了他,他不慌不忙的,右脚把球一踢,球滚进左边去了。趁对方球员身子向左一斜,他左脚轻轻一踢,球又落到右脚上。 离球门不远了,他用脚猛的一射,守门员向前来扑,想抱住球,可惜来不及了,球从守门员旁边飞进了球门,“进啦,进啦!招弟班所有同学高声喝彩着。 足球比赛结束后,每一个球员都是托着疲惫的身躯一瘸一拐的走进教室,招弟觉得这才是真正男子汉应该有的样子啊。 第二天是1班和3班的足球比赛,根本就没有招弟班的事情,这次她偷偷跑去观看了,没有了自己班的荣誉感,她当然希望唐宇彬他们1班赢了呀,可惜啊,他们还是输了,可能因为连续足球比赛,身体太累了吧。 第三天招弟4班与5班争夺决赛权,5班这个文科班只有10名男生,还是从招弟4班借走了一个男生,招弟班可是只有10个女生,45个男生的呀,这场看似力量悬殊的比赛开始了。 可是根本没有想到,5班男生很快掌握了局面,比赛一开始踢进两个球,招弟和霍佳抱怨道:“咱们班守门员顾晨,他是睡着了吗?怎么让别的班都踢进两个球啦?” “话不能这样讲吧,守门员这个本来就是无功有过的差事,他肯定也想把球拦到外面呀!” “也对啊,我就是太着急了” 而高二(4)班的同学却看着无情的足球一次又一次飞过横梁,客观不利,再加上5班高昂的气势,招弟班球员越来越发慌了,然后1班2班3班这几个班一起联手给5班加油,任凭4班所有同学呐喊助威都抵不过那几个班一起啊。 悬念始终牵动着4班同学所有的心,眼看还有15分钟就要结束了,场上的球员如热锅上的蚂蚁,啦啦队的女生更是心急如焚的,结果4班男生一个鱼跃冲顶,另外一个男生的凌门飞射,两个球进了,嘶声的呐喊,比分扳平,最后也比赛哨声吹响,平局。 最后是点球决胜负,在那激动与紧张的时刻,招弟扯着嗓子为自己班男生加油,为每一个进球而欢呼,为每一个失球而流下眼泪,最后招弟所在的4班有一个男生把球踢飞了,结局输给了5班。 在其他4个班所有同学的欢呼声,招弟全班同学沮丧的离开,那时候,招弟觉得连唐宇彬都和高小勋都很讨厌了,所有招弟4班同学都没有回家,而是失落的漫步走向教室,短短的路程,顾晨从招弟身边走过,班里不知道哪个男生先小声哭泣了起来,然后他的哭声感染了整个集体。 招弟也含着眼泪走进教室的时候,大多数同学坐在椅子上休息,神情凝重的看着窗外,似乎想把整个过程重演,把结果更改。 很多女生也都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整个教室都被笼罩在一种悲伤之中,招弟在内心说,虽然这次比赛输了,但是我依然热爱这个团结的集体。 班主任张金海神色黯然的对所有同学说:“我代表高二(4)班向每个人表示感谢,我希望用我们的班歌《团结就是力量》来结束我们这次班会,伤心却感动的一天!” 所有同学都不约而同的站立起来,一边哭一边高声唱那振奋人心的歌,团结就是力量,这力量是铁,这力量是钢,比铁还硬,比钢还强。 歌声中那份凝重的悲伤更使得每一位同学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哽咽哭泣掺杂在一起,班主任张金海老师眼角也流下了很多泪水。 招弟还在自己摘抄本上写了一首诗送给《高二(4班)勇敢男孩》,其实这首诗也是献给整个年级那些踢足球的男生的,当然也包括招弟心中的那个唐宇彬。 虽然这一次输了,但我仍然为你们祝福 浑身的泥土,表情的无奈 失败永远无法更改 用你们勇敢的心去面对现实 希望你们能够再次爬起 勇敢的男孩 望着你们被擦伤的皮肤 回想起令人心跳的一幕又一幕 你们永远是第一 是你,面对强悍的对手,没有一丝畏惧,力争去拦球 是你,身如娇燕地穿梭人群之中 但天并没有遂人愿 漂亮的组合最终只能打成平局 勇敢的男孩 我们永远支持你 第四天招弟所在的4班又和唐宇彬所在的1班进行第三名成绩的比赛了,此时的招弟已经完全没有了个人的儿女情长,就希望自己班赢,此刻的她那份对唐宇彬暗暗的喜欢居然消失了,她自己都觉得好奇怪啊? 那一场比赛招弟班赢得了比赛,结束后,班长霍佳安排的每个女同学拿一只提前准备好的玫瑰送给自己班男生, 10个女生冲向自己班足球队员的时候,招弟顺手给了离她最近的人,就是那个守门员顾晨了。 那天晚自习啊,招弟他们高二(4)班那简直就是狂欢,班主任张金海老师也露出前所未有的高兴,每一个球员都走上讲台跟接受班级最高荣誉似的。 不过招弟借这次机会,也仔细端详了班里这11位足球运动员男生,年仅18岁的他们,那家伙高矮胖瘦的,也有五官端正的,还有没长开歪瓜裂枣的,还有女孩嘴里所谓班里的帅哥,就是男同学学习成绩好一点那也不能尖嘴猴腮的模样觉得帅吧?最多就是留个三七分头把尖嘴猴腮的脸遮挡了,反正招弟是一点没看出来哪帅啊? 其他女同学她们是不是审美水平有点低呀?八成情人眼里出西施,这对于女生也适应吧?可招弟再脸盲也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吧,这是她原则。 全班同学如雷鸣般的掌声久久未平,把招弟从端详男同学模样中拉回来,也和同学一起不断为他们鼓掌,眼中必须演绎出崇拜的样子啦,因为团结的力量最美丽哈,招弟觉得这才是青春应该有的色彩。 不对招弟看《飘》这个世界名著,好像女主角是不是给她喜欢的阿希礼披了一件漂亮的衣服,想象中的优点阿希礼也有,自己对唐宇彬的喜欢好像也是这样吧?招弟不断审视自己的内心。 放学回家的路上,招弟骑自行又碰巧遇到唐宇彬骑自行车从身边经过,她又想起来,这连续几天踢足球,她特别想和他找个招呼问候一下,她只能在内心默默的关心着。 那天招弟在自己的日记本里这样写道,这场足球比赛所有比赛里的每一个男孩所闪烁的拼搏精神,团队精神,不服输的精神,乐观的精神,所有的优点正沐浴着我们高中时期每一个人的灵魂,没有经受太多精神的洗礼,你就无法成熟和成长,永远体会不到生活赋予我们的失败,成功的美丽。 第二十六章 品味等待唯美 招弟喜欢在成长的过程中不断思考然后审视自己,她写了一段关于早恋问题的短文,作为学生每个人都应该用理智的眼光透视自己,在感情与学业的选择上,坚定果断的选择学业,可以把这份纯洁无邪的感情留在心中是一份甜蜜,因为它情教会了青春路上的我们,认识和了解自己的必然过程,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幸福生活是一种快乐。 上学的时期的我们给对方一句,我喜欢你四个字很容易,可我们不起对方的是时间和精力,给不起对方的是未来一个好前程,给不起对方的是她/他想要的幸福,而不是你给的那四个字。 有一个课间一个男同学杨光,沉稳不爱讲话,他读了招弟这段文字后,深有感触就和她打开心扉讨论了早恋问题,讨论起那份朦胧的经历。 这个男同学拿招弟当个知心的朋友一样诉说他的故事,伸出手指说:“你看看我手指头上那两道疤痕还没痊愈呢!” 招弟仔细一看,给吓一跳啊,问他:“哥们,你这怎么弄的?有那么夸张吗?这也太疯狂了吧!” “那天晚上,我告诉她我找她有事,她居然不理我就走了,我特别生气越想越气啊!” “女孩拒绝也是正常的呀,然后呢?” “我就站在她家楼下一直等到晚上11点多,风好大,特别冷,我就回家了” 招弟越听越好奇就说“你到人家楼下,多给人家压力啊,这样不好吧” “回家的途中,我迎着一辆轿车骑,根本就不考虑结果,只想找点死亡边缘的疯狂与解脱!” “天啊,太疯狂了吧?被女生拒绝就这样么冲动不值得吧?” “开车司机直骂我,找死吧你,疯子!我麻木的根本就没有感觉,回到家,找到小刀想找点疼的感觉!” 招弟听着那心一直只觉得不可理解啊,心想这上学时候就这样状态,这给对方太大压力了吧?我要是那女孩我也不想和他接近,这也太极端了,原来班里传那些谁和谁谈恋爱的事情难道都是真的啊? 招弟和杨光说:“我觉得不给对方压力,不打扰对方,静静的远处欣赏,不也挺好的吗?毕竟我们还在读书上高中的关键时期呀!” “我不是学习好吗?就是想和她在一起,帮她提高成学习成绩,但这一点她都不给我机会接近她呀?你看咱班有的女孩成绩不好,所以就喜欢学习成绩好的男孩,就是因为男孩经常在学习方面帮她提高成绩啊!” “我头一次听说还有因为这个原因相互产生感情喜欢对方,谈恋爱的吗?”招弟觉得这有点不可思议。 “我真的没有想奢求什么,就是想知道她的一举一动,她一颦一笑都能在我心中掀起大浪啊!” “我能理解你,可你想过别人怎么想的吗?这是她想要的吗?而且每个人性格都是不一样的,可能喜欢接近方式不同,忽略了过程,往往结果不尽如人意啊!感情这个吧,如果人家不喜欢你,你怎么付出对于人家都是一种负担呀!”招弟也没想到自己能像知心大姐姐一样开导同班同学去了。 其实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爱读书,对文字很强的理解力的获得的,比如她在摘抄本里有一段话,男人在爱他喜欢的女人过程中感到幸福,他感到美满因为对方接受他为她做的每件事,女人则完全相反,她只要接受爱就是幸福。 如果女人去爱去追求她喜欢的男人,那就是顶痛苦的事情,而且被她爱的男人也就没有幸福的感觉了。 所以在招弟心里那个暗暗喜欢唐宇彬的秘密她是绝对不能告诉任何人,因为她在那个缺爱家庭中成长的孩子,宁可用冷漠包装自己,也要维护她的很强的自尊心,掩饰自己的脆弱和不堪一击。 高中渐渐自卑的招弟也越来越不喜欢和同学交往了,喜欢看书的招弟坐在教室里写完作业有空就抄一些美丽的短文或诗歌能表达她当时心境的短文什么的,生活中常常有这样的时刻,你的体验是那样的真和切,但你不能言,无法言或根本忘了言。有一天,你会发现有另外的人用文字,用声音,用绘画或是用肢体传达出曾经感动你内心的东西,那段时间招弟摘抄本上有好几篇文章都是一样的。 她一边抄一边想起初中柯月和她是同桌的美好时光,柯月那时候最爱看招弟的摘抄本了。 《等待》 也许,你留给我唯一的路永远上等待,但你也许不知道;即使是海誓山盟的言语,即使是海枯石烂的誓言,也会有失去意义的时刻。然而,我的性格决定了我要像精卫填海一样执着。 一直会等待到把你的心填满的那一刻,不想用太多的言语来修饰我自己,只想在心灵的最深处,默默的祝福默默地等待。 《等待》 人生就是等待,等待中的那一天,也许永不到来,知道你在等什么,是一种幸福,不知道你在等什么,是一种激动。能够等到的是一种欢喜,等不到的,是一种追求。 我们等待心中的偶像,永生永世,我们等待自己的恋人,每时每刻,渡船驶向岸边的灯塔,最怕它熄灭,即使闪闪烁烁,也是一种寄托。 《学会等待》 你一直在等 不管你在意不在意,你活着,等待就跟着生命的脚步在走。 你等待理想的实现,等待真挚的友谊,等待醉人的爱情,等待地位和金钱,以及那可以言说或者不可言说的人生种种。 这一个又一个,一次又一次的等待就贯穿了你的一生,你必须坚持这些等待,除此之外,你别无选择。 等待充满了时间,等待充满了空间 等待很美,在那些漫长的永无尽头的等待中,你用美好的思想和纯情的目光,装扮每一个平平淡淡的日子; 你用梦想的花香,熏染一个接一个的明天; 等待让你充满了柔情和憧憬,或许你要等待的东西在一夜梦醒后的晨晖中悄然来临 等待很苦。常常流溢着寂寞和孤独,常常让你焦躁不安,让你忍受你想或者不想,你该或者不该,你能或者不能忍受的一切 世界和人生就这样在等待中变得光彩夺目或光彩陆离。 等待交织着汗水和泪水;交织着美善与丑恶,平庸与崇高,成功与失败;交织着苦痛与欢乐,温馨与孤独,忘却与怀念 滚滚红尘开始于等待 红尘滚滚结束于等待 第二十七章 姥姥去世难过 秋天一个周五晚上夜晚,招弟家里的红色座机电话突然响了,是大舅打过来电话告诉单连凤,招弟姥姥快不行了。 当时18岁的招弟木然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她哭的又不能自已,她内心觉得姥姥是这个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她还没有工作赚钱孝敬姥姥呢,姥姥怎么就这样离开了这个世界呢? 晚上她哭着入睡,她想姥姥,想起童年在姥姥家无忧无虑自在的日子,她那三寸金莲的小脚走在山间开垦的山坡地里干活,招弟就跟随着姥姥屁股后面当个快乐的小尾巴! 姥姥总是乐呵呵的喊着她:“兔崽子,小学有人给你起外号吗?” “还真有,有男同学给我起外号叫野玫瑰,我只看见过月季,都不知道野玫瑰长什么样子!” “那说明我外孙女聪明又长的漂亮啊,要不然那些臭小子能爱和你玩吗?而且我听说你考试总得双百分呢!” “是吗?姥姥你听我妈说的吗?可他们在家从来不夸我的,以前还说我骗他们没文化” “他们不夸你,你自己都知道好好学习,那更说明你自己聪明呀!” 招弟她能感受到,在姥姥眼里,招弟是个她喜欢的孩子,拿她当自己亲外孙女一样,因为姥姥和她说过一句是:“我总和你妈说,既然抱养了你,就要对你好,你妈要是对你不好,你找姥姥来,姥姥替你出气!” 那时候的招弟虽然小,但是8岁就知道不是父母亲生的孩子,姥姥这一席话对她来说简直足以温暖她冰冷的心灵。 可现在不光单连凤对她不好了,连她亲生大儿子都开始欺负招弟了,两个人现在都不想让她读书呀?这个世界还能再对她无情一点吗?她以后该怎么办啊? 因为赶上周末两天学校放假,招弟和单连凤一起每人骑一辆自行车去了姥姥家,路边高大的杨树叶子黄黄的,招弟一会低头神色忧伤的骑车,一会抬头直视太阳,就为了那阳光从她充满泪水的眼睛直射到招弟的心里。 笔直的身躯,秋天黄黄的叶子,吹过来一阵风,叶子摇摆,一些树叶仍挂在树上,像不愿离开妈妈的孩子,而一些树叶在风中轻轻摆动了一下那小身板,还是飘落在马路上,被风吹散的七零八落。 姥姥嫁到大山沟,更是命苦啊,七岁裹小脚,姥姥的娘家当时条件很好,给她找的对象,后来当上了河北那边的一个县长,嫌弃姥姥没文化的村妇,把她休了。 那个年代被休了的女人,更如飘零的落叶,没有根儿啊,娘家回不去,姥姥也想放弃生命,可她觉得人活一遭,就这么轻易的闭眼,她不甘心,周围的人就给她介绍了山里娶不上媳妇的姥爷,自此随着生儿育女她便在此扎下根来。 想想当初嫁到山里的姥爷家,最初生完两个丫头,后来才陆续生两个儿子,再加上她曾经的婚史,姥姥的日子过的如何艰难,长大后招弟心里自然是清楚的,可是姥姥对招弟一直都和蔼可亲乐呵呵的笑容满面。 招弟从小学2年级一直到6年级,每年暑假都在姥姥家度过的,上了初中后每年暑假都去食品厂打工,招弟就没来过这里了。 一晃4年过去了,为什么没有来?因为太远了,从东谷县城骑到这里两个小时,有一段荒山野岭的山路,她一个女孩孤身一人,她也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问题,最主要的没有单连凤的同意,她也不敢有想法来姥姥家啊? 以前招弟来到姥姥家的时候,总是望着石头垒的土坡上姥姥的石头院前,她特肯定的知道自己来过,肯定来过,她大声的喊着:“姥姥,我来了!” 那个白发苍苍的姥姥,踱着三寸金莲的推开篱笆栅栏看见招弟来了,满脸笑容的迎了出来说:“兔崽子,开始放暑假啦?” 可今天再次来到这里,没有人迎接招弟了,招弟跟着单连凤走进姥姥家的院子,就像小时候一样又开始打量这里的一切,左侧是驴棚,右侧是猪圈,一个压水机和一个石头的水槽,只是这里一切现在看起来更荒凉了,鸡窝没有养鸡了,猪圈没有养猪了,牛棚也没有牛了。 踩着石头台阶进了中间灶台位置,一个大水缸,东屋靠窗户是一个土炕,左侧是柜橱,上面摆一个座钟,一个花瓶插着鸡毛掸子,还有一个相框里面的照片是黑白的肖像,小时候的招弟不敢问姥姥,为什么照片是黑白的肖像,这个女人是谁啊?她认识吗?见过吗? 长大后的招弟才知道这是她二姨,生孩子做月子的时候,婆婆没有伺候二姨做月子,农村条件不好得了月子病就死了。 而此时姥姥躺在木板架子上,临死之前不断的大口喘气,当时只有18岁的招弟第一次面对亲人死亡,招弟居然没哭出眼泪来,也没有说一句话,也许有单连凤在旁边,她语言功能又失灵了。 她迫切的想离开屋子,因为她不想看到即将撒手人寰的姥姥,但又不敢,她怕别人说她没良心,因为那是最疼爱她的姥姥。 那一刻她似乎明白为什么单连凤没有带她两个亲生儿子来了,真的没有再比眼看着自己最亲的人离开这个世界更残酷的经历了。 招弟不知道姥姥临死之前在想什么?她脑海里不断浮现姥姥的一些影子,因为记忆会不断消失,只有不断重复曾经回忆才不会忘记。 山沟里的姥姥家,小时候连电视都还没有,招弟每天被鸡叫醒后,早早起床就开始帮姥姥去喂鸡,招弟看见一只大公鸡领着母鸡在悠闲地啄食,招弟就决定去吓吓它们。 于是,招弟就缓慢地接近它们,快接近时,猛的一扑,吓得它们狼狈而逃,招弟又吓了它们好几回,然后开心的哈哈大笑。 最后奶奶看见了笑眯眯和招弟说:“兔崽子,你干嘛呢?咋那么淘气啊?这些母鸡要下蛋了,被吓过的鸡不下蛋。” 姥姥看见牛桐和招弟在一起玩就嘱咐他说:“牛桐啊,你比招弟年纪大,可不能欺负我外孙女啊?” 牛桐说:“您放心吧,我这有伴和我玩了,我干嘛欺负她啊?以后我去山坡放牛再也不是一个人了,她可以给您去放牛,不对,您家没有牛,您家有一头小毛驴,不是也需要吃草吗?哈哈哈!” 招弟当时都傻了,“什么?你不是说跟我玩吗?放牛,不对,放驴也叫玩吗?我也没放过驴啊?我在家就帮我妈烧火,洗衣服,去菜地除草,翻地,这放驴,驴要是丢了可咋办啊?” “没事,包在我身上,就是招弟丢了,我也不会让驴丢了的”牛桐和招弟姥姥信誓旦旦的保证着。 “你说什么?”招弟瞪了牛桐一眼,举起拳头就要向牛桐身上打去。 “不是,我是说,我肯定不会把你弄丢,也不会让驴丢了的!”牛桐赶紧求饶着解释着。 姥姥笑眯眯的说:“臭小子,就你会说话,那你一定照顾好我外孙女了啊!” 现在招弟既不想看着姥姥离开这个世界,可又无能为力啊!招弟她后悔来了,真的后悔了,简直受了强烈精神刺激般的。 她都不知道怎么那天是离开姥姥家的,只记得回来的那条山路,一番秋天的丰收景象,一只只苹果缀满枝头,有的昂着头,像威武的战士,有的躲在叶子后面,像害羞的小姑娘,柿子树上挂满了火红的灯笼,满山遍野的梨树,山楂树都熟了,枣树,核桃都熟了,就像个花果山一样。 山里天空翱翔着一只老鹰,她想起这次还没机会看见牛桐呢,几年没见他现在怎么样了?他知道不知道自己读高中了? 第二十八章 逆风飞扬的你 教室里,语文老师班主任张金海老师在上一节作文课,他在讲台上说:“上次作文题目让你们写北京,有的同学居然给我写咱东谷县金海湖,你们写作文要把精神境界提高到一个层次,把眼界放的更高一点,比如陈招弟同学写的北京,就是写去北京游乐园,坐在摩天轮上看北京城市所见所思所感,关于未来梦想的,中心思想积极向上的。 咱东谷县属于北京一个郊区,你们高考都是属于北京考生,高一学校不都组织你们去北京天安门观看升旗仪式了吗?还去了香山,颐和园,大观园的,咋就写不出来一点呢?你咋不写咱东谷县著名肉烧饼呢,也是北京的肉烧饼。 我的家乡原来就住在金海湖湖底,我出生的时候正好金海湖修建水库,村里赶上搬迁,所以父母给我起张金海这个名字,尤其写金海湖的那个同学,你是觉得我名字叫金海,故意的吧你?你说你写金海湖,也不把我家乡写的好一点,还写的那么烂,写的啥水平啊,还都不如小学作文水平呢。” 你们这要是不注意提升语文作文水平,高考这都会丢很多分的,以后大学也都是在北京市里多,东谷县没有大学的啊,以后学习好的都去北京市里工作,学习差的都留在东谷县,建设咱东谷县了,都把各种心思收一收,创造良好的学习氛围,考上大学你们才能走出东谷县,你们只能靠高考考试成绩的啊,你们自己要有危机意识啊,对得起你们的父母含辛茹苦的对你们寄予厚望的呀? 你们都是当年全县那么多初中生里能上高中的佼佼者,要珍惜机会啊,时代发展越来越好,机会越来越多,你们不会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陈招弟同学,你起立给全部同学朗读一下你写的一篇《逆风飞扬》作文。 有人喜欢风的温柔,风的清爽,喜欢那种伴着清风的惬意,有人喜欢风的肆虐,风的狂傲,逆着冷风的豪爽,谁说寒风不彻骨,谁说风雨不劳碌,但,他们勇敢的说“不!” 世界首富比尔盖茨说“不”有着常青藤名校毕业生名校毕业身份的他,看到了电脑对未来人类的影响,依然放弃了哈佛大学,开始了自己的冒险生涯。 逆风飞扬,创造了人类文明的神话,试想他畏首畏尾,像许多大学生一样,特别是那一些进入名牌大学就如同进入了“保险箱”的大学生一样,过着一种风平浪静的生活,顺风而下,绝对也不会有今天的辉煌! 原来只是一名护士的吴士宏,她本可安安稳稳,勤勤恳恳的工作,大可不必没有“饭碗”而发愁,而她却毅然勇敢的走上了另外一条路,并成功的走出了一条属于自己的轨迹,成为今天的打工女皇。 当吴士宏正式学英语口语时,离她到一家外国商社面试只有短短两个星期,她并没有失望和放弃,找到了一条学习口语的捷径,为一群英国高中生做导游,狂练了三天,考试机位成功,最后考官问她是否会打字,她愣住了。 她从来没见过打字机,这个问题关系到她的前途,见屋内没有像打字机的物件,勇敢的说“会”,仅仅用了两个星期,练得连筷子都拿不了,最后练成了准专业打字技术水平。 她逆风飞扬,硬着困难前进,集中精力向前冲锋,从残酷的竞争时代争取自己最高的位置,加入类似避而盖茨,吴士宏的有志之士对自己没有足够的信心,还会有今天这张出类拔萃的入场券吗? 但我们周围很多人不懂得这个道理,他们整日庸庸碌碌,不思进取,顺风而下,沿着一条固定的轨迹平稳的驶向成功。 他们没有面临困难的威胁,但也永远没有翠绿的纯色,没有居高临下的辉煌。 逆风飞扬,飞扬中实现自我超越,飞扬中实现自己最高的人生价值,让人生的美丽在逆风飞扬中飞扬,并充满我们的每一个日子。 教室课间,那个被喜欢女孩拒绝的男同学杨光偷偷的又来招弟的课桌前,小声的和招弟说:“我想求你帮个忙?” 招弟和他说:“你这学习成绩比我好的,我还能帮你啥忙啊?” “我数理化成绩高,但是语文不行啊,尤其写作方面,你看张老师总是表扬你写的作文最好了,让你在全班都朗读作文” “作文这个咋写,我还真教不了你啊?” “我不是让你帮我写作文!” “那你让我干啥?” “我想让你帮我,给我喜欢那女孩代写情书”他特别小声的和招弟嘀咕着,当时课间教室里一片嘈杂的谁也没注意他们两个在那说啥。 “啊?”招弟惊讶着,“这个我也不会啊,我也没谈过恋爱,再说你还让我替你给女生写情书?” “写作文好的,也可以写情书吧,你看我之前都和你分享我的秘密了,你还能不帮这点小忙啊?”杨光也一个劲的夸招弟的优点。 招弟一想我又没让你告诉我秘密,但是招弟她也觉得这事好像点意思啊,但是还是犹豫着没有同意杨光。 “我觉得你这样还是不太好,谈恋爱这个吧,你要真诚一些,再女孩需要你的时候出现,给予帮助,让她对你产生好的印象才是最佳方式吧!”招弟说的头头是道跟恋爱专家一样。 “你说的有道理,但是她现在已经拒绝我了,我咋办啊?只好写点情书想着再努力打动一下吧,又怕写不好,那以后彻底更没机会啦,你那么乐于助人的,这对你来说很简单啊!” “那你给我点时间吧,我要酝酿酝酿,明天给你可以吗?不过这事保密啊,你这帮忙我就帮这一回,搞砸了也别怪我,而且我写出来,你后期再加工修改抄一遍写你名字啊,务必!” “招弟,你真乐于助人,我就说咱班女同学我最信任你了,要不然这事我谁也不说” “没事,同学之间互相帮忙是应该的” “对了,就没人喜欢你吗?你长的没我喜欢女生好看,但是你挺乐于助人!” 招弟内心对杨光说,夸你自己喜欢女生就算了,拿我做比较个毛线啊?所以招弟表面是这么说的“没有啊,谈恋爱能咋地啊?没啥意思吧,我最近都断发修行,一心扑在学习上了,哪有那心思啊?” “咱班55个同学,只有10个女同学,班主任都说女生在咱班都是大熊猫国宝级保护动物了!” “额,好吧,你不说这个,我还真没注意过”招弟说道。 “你看我喜欢的女孩,好多男同学都追,看着她和其他男生那么开心,我真难受啊,要不然我也不会上次那么冲动!” “男同学和女同学之间正常交往没啥吧?” “那我也看不下去啊!” “那还是你自己心态不对,我只替你写这一次,你以后还是要自己写啊,我这帮忙的,也不要给我找麻烦才好!也别和其他男同学说啊,要不都找我帮这忙,班主任张老师肯定要批评我的呀?” “那写完了,你能帮我把情书送给她吗?” 招弟一听急了说“咋可能呢?这次我替你写是替你写,但是我可不负责替你传情书啊,这写作和邮递员也不是一个差事的,我可不想趟这趟浑水!” “噢,那行吧!” 事后招弟觉得这忙帮的,好奇心害死人,下次可不要觉得知道别人秘密好玩了,现在又不能随便抄一段,她冥思苦想的就把女孩的一举一动都写的特别真实感人,有人给她机会,她就试着写了写,写出来觉得还行,自己看了看觉得,假如自己要是女生,收到男生给自己写情书,第一时间还是接受不了,不忍直视感扑面而来哈。 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孩 你的简单让我体会到世间美好与你拥抱 你的笑声就像悦耳的铃声荡漾在教室,飘进我的心里 你的微笑就像向日葵一样温暖我心,让我情不自禁的喜欢你 你的善良足以让每个人都喜欢和你在一起 你的真诚深深吸引着我难以自拔 你的存在如一缕春风扶在我心中 你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我的心 第二天下课课间,杨光来找招弟趁借书本机会,把昨天交代招弟替他给喜欢女生写的情书拿走了。 后来的某一天语文课上,班主任张金海让同学先预习语文新的一课,他慢慢在教室里走动,他走到杨光身后,发现这男孩又在写情书呢,杨光毫无察觉,当时张老师说:“杨光同学,你再干嘛呢?把纸条交出来!” 只见这杨光当着张老师的面把纸条直接撕了,然后自己径直走出了教室,全班同学这吃瓜群众当的都看傻眼了,还有这操作?心想真牛啊! 第二十九章 藏不住的秘密 1999年元旦来临,也是同学之间互送贺卡情意的机会,一天放学高小勋推着自行车在校门口赶上招弟说:“你等会我!” “咱两回家不顺路吧?” “能走到哪是哪呗,我有事找你,我一会去报刊厅买新闻报纸和英语报纸,我听新闻说1999年1月1日欧元正式启动,我买份相关新闻报纸做纪念,英语报纸先借给你先看看,直接拿走!” “哦” “对了,我们班昨天组织去滑旱冰了,全班同学去的,你说我们班主任不错吧,他经常组织这种班集体活动,促进同学间友谊。”招弟和高小勋说。 “那肯定开心啊,不过你们男生是不是也借机会多接触自己喜欢女生的机会吧?” “谁知道呢?黑漆漆的,我也看不清楚谁是谁的,自己还滑不好呢,一直扶着栏杆,我怕摔啊!哪有那功夫和精力去关注其他同学啊?” “你的关注点总和别人不一样,总是后知后觉的!” “哪有啊,我们班一个男生追一个女生,还有自残行为呢,他把这秘密只告诉我了,还让我替他给女生写情书!”招弟自己一边说一边觉得这经历她能遇到,估计也没人信。 “啊?还有这经历啊?这事你都帮忙吗?” “上初中帮助同学学习,现在帮助同学情感问题?” “你是夸我,还是损我呀?我咋听不出来啊?那男孩还让我给他送情书,我果断拒绝了,这浑水我可不趟!” “我是提醒你,小心这种人移情别恋到你身上,你是对别人的问题都明白,别到自己这都糊涂!” “不会的,那男生不符合我的审美!而且性格太偏激,操控型性格,觉得自己学习成绩好就如何,太可笑了,现在学习成绩好能看出啥来啊?这才刚刚高中阶段而已,以后人生的路还很长,你说对吧?” “是啊,你学习成绩怎么样了?我高中要是和你一个班就好了,我给你讲讲题去”高小勋也关心招弟。 “还那样吧,我是尽力了!”其实招弟的成绩主要还是源自家庭的环境和压力,根本无法集中学习状态,但是她不想和别人分享这个遭遇,在别人眼里,她就是那个开朗快乐的女孩,虽然对不了解她的人外表看起来有时候很冷,难以接近。 “你上高中,成绩反而提高了啊,看来男孩到了高中才开始发力,成绩好的话慢慢也容易有自信,挺好的!” “我和你说个秘密,你想听吗?”高小勋问招弟 “我不想听,你是不是也说啊?那还问我干嘛?你这专门等我,跟我顺路走一小段肯定有事吧?”招弟现在也琢磨琢磨,瞎猜高小勋想干嘛。 “我”高小勋迟疑了一下,又慢慢的说“我之前瞎凑热闹,跟我们班男同学一起追一个眼睛特别大的姑娘,我就是玩玩,谁想她送我贺卡了,其他同学都传闲话说她喜欢我,我觉得她喜欢我也就是听说我们家条件好吧?” “还有你知道吗?我之前觉得柯月和唐宇彬之间有点意思,谁想柯月送我一张贺卡,上面写了一句话一切尽在不言中,你帮我分析分析这啥意思啊?”招弟心里豁然开朗般开心,因为她之前一直担心柯月喜欢唐宇彬,结果发现是自己想多了。 “就是不能言,心里有,就看你能懂多少了?” “这是柯月喜欢我的意思吗?她是不是也送其他男生贺卡了,也不知道咋写的?”其实高小勋想试探招弟,想知道她对自己是否关注? “那我就说不好了,不过我提醒你,这种事情不要再和我分享了,因为我是你们的共同朋友,你不知道女孩很敏感在意这个问题的呀?你放心我不会和柯月提起此事任何相关的。” “你说的这个我好像没明白什么意思?” “怪不得是男生啊,哎,看着真着急!”招弟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招弟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她问高小勋一个问题:“你们男生会告诉别人,自己真正喜欢谁吗?比如你喜欢谁?” 高小勋当时差一点没反应过来,他沉默了好久都没回答招弟,招弟替他回答的:“不会的,对吧?可你为什么会分享给别人,谁喜欢你呢?你把柯月的送贺卡告诉共同的朋友,如果我去和柯月说这个事情,你想过柯月的感受和心情吗?” 高小勋面对灵魂拷问也不知道如何作答,招弟选择放过他,“算了,不就是一张贺卡,也说明不了啥问题吧?别太自作多情了,一切都会改变的,感情都也会改变,也许会消失的,甚至等你有反应明白了,人家早就不喜欢以后的你了,这说不准的事,哪有绝对啊?尤其是感情,因为感情也有保质期的,过期的感情你还会要吗?”招弟更像是内心的自己和自己说这些话。 “我看你是初中没人送你贺卡或情书的,现在有人送贺卡了,激动起来了,自信心膨胀了,不过男生有自信心挺好的,自信男孩以后会慢慢变帅的!” “招弟,你也太能说了吧?我发现你初中给我讲题,高中给我讲感情,搞的跟恋爱专家似的,我和你说,为什么我爱找你聊天,就是觉得好看的外表不如有趣的灵魂啊!” “咱两这相互吹捧倒也挺开心的哈,你还说好看的外表呢,我们班男生要么没长开,要么长的有点太着急,你高中确实比初中帅多了” “真的吗?” “恩”听的高小勋简直乐开了花。 第三十章 十九岁暴风雨 1999年春节晚会一首《常回家看看》红遍大江南北,找点空闲找点时间,领着孩子常回家看看,带上笑容带上祝愿,陪同爱人常回家看看,妈妈准备了一些唠叨,爸爸张罗了一桌好饭,生活的烦恼跟妈妈说说工作的事情向爸爸谈谈,常回家看看回家看看,哪怕帮妈妈刷刷筷子洗洗碗,老人不图儿女为家做多大贡献呀,一辈子不容易就图个团团圆圆。 这是一首招弟最不喜欢听的歌,开始招弟从1997年春节认亲开始,她的内心早就没有家了,而且她也特别不喜欢过年了,所以每次电视播放这首歌,她能切换频道就切换,不能切换频道她就躲出去,耳不听心不烦。 寒假在家的日子,她在自己房间的桌子上,在一本本书里,一篇篇摘抄的文章里找温暖和幸福,她最喜欢在冬天的日子里盼春天,有时候她也告诉自己多想想单连凤的好,要不然单连凤能没事数落你没良心放嘴边吗? 从小就在你眼前就和你用双手比划,把你抱来的时候才多大点,你不听话就是对不起她吗?你读书多花钱就是对不起她吗?你敢顶嘴一就是没良心,因为他们把你养大。 招弟想了半天,想起小时候家里太冷了,冬天还要去河边洗衣服,手生冻疮烂到骨头都看得到的,她也不敢和单连凤提能不能向丽丽那样给她买个手套,最后还是吃饭的时候爷爷看到的直心疼说,让她带招弟去杀猪的三爷家抹刚宰完猪的热腾腾猪血。 小时候冬天的早晨天还蒙蒙亮,单连凤就把招弟从暖和的被窝拉出来,单连凤走在前面,招弟困意萌萌的跟在后面,三爷家院外是一大片空地,一个烧着热水的灶台冒着热烟,招弟低着头看着地,这样避免眼睛看见她不想看到的场景,但是耳朵可不行啊,猪在垂死的时候,撕心裂肺的叫着,猪每一声惨叫都像刀子扎进招弟弱小无助的心里,她紧紧的咬着嘴唇,皱着眉头,躲在一个角落里,单连凤用一只碗给她接过来猪血,让她伸出两只手的手背来,她把猪血缓缓倒下去,招弟感觉到一丝温度,刚杀完猪的血啊能不是热的吗? 招弟也怪自己大意不好好保护小手,还要来这里受酷刑一样对她弱小的心灵简直就是巨大的冲击啊,她还是没有在单连凤面前表现出任何的情绪,只是回到家,手背上的猪血已经干了,她用热水冲洗干净后,自己躲到没人的地方,双手摸着双眼往下摸了自己脸庞一下,安慰自己,我啥也没看见,我没看见杀猪现场。 三爷去年得癌症也死了,才50多岁,村里的人都说他杀生太多,有报应的,也不知道真的还是假的,招弟每次想起猪被宰的在临死之前的惨叫,无比凄凉,都感到莫名的觉得心冷,冷到骨子里。 只要在单连凤这个家里,只要单连凤和她大弟不找她茬,对招弟来说就是一种幸福,她始终坚信冬天总会过去,春天肯定会来啊! 可是她断然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即将上高二下半学期,大弟上初三下半学期,大弟学习成绩很差,他内心早放弃了读书,所有心思都在让单连凤批房基地,从这时候开始,招弟从来都没有想过,一起长大的弟弟,对她的恨之入骨竟然就是因为自己坚持读书而已。 招弟不在家的时候,招弟大弟和单连凤这样说道:“我姐不都认亲了吗?她咋还不滚蛋啊?小时候,您总是偏向她,打我最狠的,她这样早就知道不是亲生父母,还自己不识趣,上啥学啊?我要是她早就找地方上班去了,您看二叔家丽丽,中专现在都去实习给家赚钱了,还给她弟弟买衣服,好吃的,我姐啥都没给我买过”。 “我和她说了让她去当兵或者当人民大会堂服务员,她也不去,都没反应,你让我咋办,我不能说不让她念吧,她该恨我一辈子了,而且她到外面村里说我不让她念书,人家肯定会戳我脊梁骨啊?你妈我也要脸面的人啊。” 从小我抱养她,宁可不给你买新衣服,过年也给她买,不也就是不想让别人说我对她不好吗?村里人都说我结婚8年没怀孕,她来到咱们家,我有两个儿子了,外面的人都说你姐是有福气的孩子,可我咋觉得我不抱养她,我也该怀孕了呢,从小我就看不出来她哪点好啊,就知道上学花钱。”单连凤恶狠狠的说。 “就是啊,从小她就和我打架,不让着我,以后上学不给她钱,零花钱都不给她,晚上上晚自习她回来很晚,每天中午她回家吃饭,您找茬骂她,下午上学她都不安宁,我看她成绩还能好吗?像我这样学习成绩很差了,考不出去,她还有啥新鲜的啊?”招弟大弟说道。 “也是啊,反正关起门来过日子,外人能知道啥,在外人看来她亲生父母那边都不管啊,我把她养大就够仁至义尽的了,我自己亲儿子盖房,她这别人家孩子自己心里就没个数吗?”单连凤越想越觉得自己所做的没有错。 4月中旬山里桃花盛开的日子,因为招弟村子在县城附近居住,所以她是感受不到桃花盛开季节,一个周日的傍晚,在家里招弟和单连凤一起包饺子做晚饭,招弟大弟在家玩,单连凤故意数落招弟说:“咱村有个女孩咋咋不学好,在理发店洗头发,结果找个外地人,结果还跟人家小子跑了!你说你以后不会也这样吧?” 当时的招弟年轻气盛的觉得单连凤居然拿自己和那样的女孩相比,顶撞了她一句说:“我就和她一样!” 结果单连凤那双无比凶狠的三角眼和咬牙切齿的一贯咒骂招弟的话:“招弟,你可对不起我啊啊,我把你抱来才那么丁点,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养大,你居然想往往坏处学!” 然后她跟演戏一般的晕倒了,跟招弟大弟说:“她要被她气死了,你把你爷奶,还有嫁本村的二姑叫过来!” 招弟也不知所措的跑出家门去找二姑和奶奶他们了,这时候陈福来也下班回家了,一堆人围着气晕过去的单连凤,她看人到齐的也差不多了,缓缓的睁开眼说:“招弟,太厉害了,你今天非给我跪下才行,否则给我滚回你亲爸李文忠那里去!”单连凤就是以这样方式不断挑战人性,挑战无情的底线,试探招弟的忍耐程度。 是的,招弟没有听错,单连凤就是这样用最卑劣的手段不断打压招弟仅存的一点自尊心,顿时她的眼泪从眼眶中流了出来,从未有过的屈辱感在心底就像山洪暴发一般,十九岁的她选择了跪下,招弟的那一跪她感觉到丢失的是自己的人格,她失去的是她那么拼命努力得来的难得的丝丝宝贵的自信,她怎么能不恨呢?招弟大声的哭泣着,她的心就这样被亲人无情的刀刺穿,简直就是把她活生生的往死里逼啊?她承受这个年龄女孩不该承受的经历,谁能带她远走高飞呀?离开这个冰冷的家呀?最好嫁到外省市永远不再回来,滴着血的想的只能是心里住着的那个唐宇彬。 只有单连凤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胜利的微笑,旁边的陈福来也忍不住的流出眼泪不忍心看到招弟给单连凤下跪,奶奶和二姑他们看着招弟,心疼但是也无可奈何啊,这时候19岁上高二的招弟谁还会把她领回家去呢。 那一夜招弟哭着睡着,哭着醒来,继续哭着到天亮,幸福的人都一样,不幸福的人各有各的不幸。 招弟就像过着两种人生,两种世界的人一样,明天星期一自己又可以去学校了,可那一天她不想去学校上学了,她决定逃课了。 她世界的天空渐渐的黑暗起来,也看不到任何色彩了,她决定天一亮就出门,可她也实在没其他地方可去,只能去山里的姥姥家,虽然姥姥不在了,可她还是想去姥姥家,去姥姥家的坟前和姥姥说说心里话去,如果不去她觉得自己随时要疯了,真的。 第三十一章 心灵需要温暖 早上的零星小雨也没有打消招弟去山里姥姥家的念头,她骑了一会,车就爆胎了,马路上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早晨锻炼身体的人,招弟看了一下手表5点30分左右,正在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一位中年妇女走上前来问她:“姑娘,你的车是不是坏了,现在时间太早,马路上修自行车的还没出摊呢,我的邻居是个修车的,我带你去吧!”招弟都没想过可能遇到坏人什么的,在她看来,还有比亲人的伤害对她更害怕的事情吗? 招弟被带到一个村子的平房家门口,她在门口等修自行车老人起床的时候,还被盛情的邀请到中年妇女家去避雨的时候,和招弟聊天,“姑娘,你们上学这么早吗?” “恩,今天学校有活动,出游玩去,需要早一点吧!”招弟人生第一次撒谎。 “今天特别巧,我一般都6点才出来溜达,今天怎么也睡不着了,路上就遇到你自行车坏了,你说这多巧啊?” “谢谢您!”招弟冲中年妇女笑了笑,修车大爷很快帮她把车修好了,雨停了她就一个人继续向姥姥家的方向骑去,今天没上学,班主任老师会不会找她啊?她早晨出门把家里电话线拔了,老师往打电话家里也没人接到。 她脑海里不断浮现昨天晚上的屈辱经历,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就因为初三自己任性修改了中考志愿吗?读了高中吗? 还是没有嘴巴甜的叫亲生父母爸妈,给单连凤要回来点钱吗?单连凤才和李文忠要3000元钱,也不多啊,他怎么就没有呢?高一开学天天诉苦说自己被骗了? 害的招弟每天上课忧心忡忡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导致成绩下降,难道就不能暂时去借一点吗?招弟毕竟是他们亲生的孩子啊?他们就一点没想过招弟多么艰难的处境吗? 单连凤就不能顾念养了招弟这么多年的感情,叫了她那么多年妈,怎么就没有一点亲情呢?家里养了一条狗养了十几年,都有感情吧,更何况从小开始抱养的一个女孩子啊?更何况招弟能干的家务活,农活,暑假打工她拼尽全力去讨好单连凤,可惜根本没有用。 陈福来特别努力的赚钱,自己家也不是特别穷的,招弟一个学期学费才700元,招弟一心就想读书。 因为从小她知道读书对她意味着什么,至于这么毁了她吗?还有大弟也是,一起长大没有亲情,也有感情吧,可惜骂她的居然是和她一起长大的弟弟。 招弟没有想到,当时对她特别无情的居然是这个世界上她最认为最亲的人,亲生父母觉得把她送人了就没责任了,养父母觉得都认亲了你还赖在这不走干嘛?还不该滚哪滚哪去?他们就这样事事为自己考虑,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先考虑自身的利益得失,而不是站在别人的角度上看问题,自私自利,对自己不利的,可以通通抛弃,甚至包括亲情。 招弟真的快承受不了了,可世界那么大,她能去哪呢?都还没走出东谷县呢,她就这样被自己认为的亲人无情抛弃了,小时候和堂妹还吹牛想周游世界呢,想想都觉得自己做白日梦呢。 她真的太孤独了,只能去姥姥家坟前诉说心事,山里的路没有什么行人,更没有几辆自行车,几乎就是她一个人骑自行车的身影,她骑到山两侧一个大山坡的时候,她停了下来,小时候觉得这个坡好高啊,每次都要停下来推着自行车上去,现在她只需要用力蹬一下就上去了。 突然她好像闻到了花香,是啊,她努力从悲伤的情绪中拔出来之后,她把注意力转移到马路两旁,哇塞,桃花开了,一大片一大片的桃花海,蜜蜂在每朵桃花上飞来飞去,发出嗡嗡嗡的声音,阳光下整丛桃树都是晶莹剔透的,像粉色水晶一样,太美了吧! 站在小山包上从高处俯瞰大片大片的桃花海的招弟,内心的阴郁情绪也好了很多,然后她继续向姥姥家方向骑去,真的好远好远,尤其一个人骑自行车的时候。 她不断寻找吸引她的其他目标对象,有的果农站在高高的梯子上,给桃花掐花,因为太密集了也影响桃子的数量,还有老汉给桃树松土,累了就歇在桃树下面抽着旱烟,还有推着小推车给桃树施粪。 通往姥姥家的小路两侧种满了桃树,树下是大片的二月兰,蝴蝶飞来飞去的,她惊住了,这里美的就像陶渊明笔下的世外桃源吗? 她确信小时候在姥姥家见过,只是小学的时候总是暑假的时候来,好多年没在春天桃花盛开的季节去姥姥家了而已,每个人是不是都在不断回忆中寻找,又不断的重新遇见,风景也一样,这些桃树肯定比小时候招弟见过的桃树长高了呀,所以桃花开的数量也不同,这是肯定的。 穿过桃花海,距离姥姥家的村子越来越近了,一条羊肠小土路一直走到头就是,道路两旁的桃花,数也数不清多少花心藏在花蕊中,空怕花期都错过,招弟独自在这里的美景之中,她忘了一切烦恼,都忘了今天是想去姥姥的坟前,和姥姥说说心里话的。 她推着自行车不断接近村子的入口,左侧第一户是牛桐家,她清楚的记得,小时候牛桐采了很多野花给招弟编了一个花环像个大哥哥一样带在她头上,还端详了她半天,那一刻招弟觉得好幸福啊,好像以前从来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 这时候牛桐的妈妈从院子里走了出来,正好看见招弟,她发出惊讶的声音说着:“这不是招弟吗?你怎么来了?今天不是周一吗?你不上课吗?几年没见你这都是大姑娘啦!” 招弟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牛桐妈一个劲的没完没了的问个不停啊,“婶儿,今天学校停水停电的,放一天假!”既然已经撒谎就按天计算吧。 “你今年是不是都19岁了呀?” “婶,您记得真清楚。” “咋不清楚啊,你比我们家牛桐小2岁” “你现在在哪读书呢?” “五中,今年高二了,明年该高考。” “真快啊,小时候我就和你跟牛桐说,只有好好学习才有出息,结果他自己不争气,初中毕业没考上高中就不读书了,在经济开发区那有个药厂上班,离你们家挺近的。” “他今天在家吗?” “正好轮休2天,他刚和他爸去山上的地帮忙干点农活去了,估计中午就回家吃饭饭了,我今天有点不舒服没去,谁想看见你回来了呀?” “我想去我姥姥坟前看看姥姥,我想她了。” “孩子,你不会心里有什么委屈吧,要不你和婶说说,你也好受一点!”招弟和牛桐妈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聊了起来。 “也没什么,我妈不想我读高中,不想以后让我考大学,我大弟弟一直让她盖房”说着说着招弟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哎,婶知道你不容易啊,从你妈把第一个女孩收养再送回去,婶就知道,可她对你也不会好哪去,但是她好面子,你抱来了,她生两个儿子了,也不好再把你送走了,小时候每年暑假你来这里,我都让牛桐多让着你。” “谢谢婶!” “你这孩子真的不容易,小时候牛桐可想有妹妹了,他让我把你领回家当他妹妹,这个能随便领的吗?婶再心疼你,也不能这么做,养孩子不是你对他好就行了的,你要是进了这大山沟啊,进来容易走出去太难了,女孩的话靠嫁人可以走出去,但是也走不远啊,还是要靠读书,你初中咋说也是在县城读书,县城教育资源比我们这山沟里的教育强很多啊,你看你牛桐哥初中毕业,没考上高中一辈子就只能这样了。” “是啊,婶,我一直也这样认为的,不放弃读书啊,可是架不住我妈天天闹腾我啊,现在还多了我一个大弟啊”招弟越说越委屈,但是没有说昨天晚上给单连凤跪下了的事情,她觉得羞耻。 招弟和牛桐妈来到姥姥坟前,牛桐妈继续和招弟说:“小时候牛桐每天跟在你屁股后面,你们两满山的跑来跑去那笑声都快传遍村子了,可一晃几年过去了,你都成了大姑娘,他也工作了。” “是啊” “招弟,你现在都19岁了,这个年龄谁也帮不了你什么,只能自己熬啊,熬出来了,你就又是重生了,只要你自己不放弃读书,她拿你也没办法,你妈好面子。 婶就知道从小你是个不认命的孩子,我们家牛桐就没你这点劲头,要不然他早就比现在有出息了!” 在姥姥的坟前,和牛桐妈聊一席话,招弟心情好多了,似乎姥姥知道她会来这里诉苦,特意让牛桐妈安慰安慰招弟吧,牛桐妈继续说:“中午在婶家吃饭吧,跟你小时候一样,吃完了早点回去吧,别太晚了!” 第三十二章 不能给你幸福 招弟坐在牛桐家院子里葡萄架下,小时候他们两个在葡萄架下牛郎汇织女的日子,想偷偷听见他们说悄悄话了,结果啥也没听到,招弟腿上被叮了一堆的包,那时夏日的星空十分的清晰,星星在天上一眨一眨的非常漂亮。 然后牛桐回家了,他进院子发现招弟,他特别吃惊,最后六年级暑假招弟离开姥姥家的时候,牛桐站在他家门口和招弟说:“你以后每年暑假都来这里玩,好吗?”牛桐把手里采摘的一串串铃铛花花环塞到招弟的手里,招弟点点头说好的。 牛桐向他挥着手说:“一言为定!我等你!” 可这一别就是5年啊,眼前的招弟都成漂亮的大姑娘了,牛桐都不敢认了,他问招弟:“你怎么在这?” “今天学校放假,我顺便想看看桃花盛开的景色!” “你一个人骑自行车来的吗?” “是啊” “你真的长大了!” 牛桐妈招呼他们两个,你们别聊了,快来吃饭吧,山里的食物资源不多,那天牛桐妈给招弟做的是炸酱面,她一边吃一边想哭,但是眼泪生生的给咽了下去。 吃完饭后,招弟要走了,牛桐妈拿了很多去年储存的苹果给招弟让她带着,招弟说不用了,没有地方放啊,我拿两个吧。 牛桐妈说:“牛桐啊,你送送你招弟妹妹,招弟路上慢点骑啊,以后多回来这里看看,有空到婶家里坐坐,说不定几年过去后,你就带你男朋友来这里转转呢!” 牛桐送招弟出门,招弟推着自行车,牛桐问她:“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不用了,我咋来的,我就会咋回去,要不然你还要再骑回来也累啊!” “我在东谷县经济开发区上班呢” “你妈和我说了。” “我从来没遇到过你!”牛桐小声的说着。 “我每天上学,上哪遇到啊,高中学习压力可大了,每天早晨去,很晚才回家” “你谈恋爱了吗?”牛桐小心翼翼地问招弟。 “没有啊,现在高中以学习为主,我现在目标想考大学啊,上学期间如果因为谈恋爱影响到任何某一方的学习成绩,都是不负责任的,会后悔一辈子的呀,这我最清楚不过了。” “以后你上大学谈恋爱了,你肯定会带男朋友最先来这里的,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 “因为这里有你快乐的影子,而且这里对你很重要啊,哥和你说啊,以后谈恋爱结婚一定要找对你好的人,他爱你胜过你爱他多一些,千万记住了啊!” 他们边说边走到走出了那条羊肠小路,招弟和牛桐说:“别送了,你回去吧!我自己走了” 她转身骑上自行车穿行在开满桃花的小径上,头也没有回头看牛桐,只看见离她越来越远,牛桐小声的说:“哥没出息,给不了你想要的幸福啊!”而这时的招弟也听不见这句话了。 回去的路上,在桃花海中,她脑海里不断浮现着小时候她和牛桐快乐的时光,他们一起去山里看刚出生的小猫头鹰,雪白雪白毛茸茸的,还有很多快乐的事情,那时候时光多么无忧无虑啊。 “招弟,你看天上的老鹰飞的多自由啊!” “是啊,我姥姥家的老母鸡就没老鹰这么自由,它还要下蛋孵小鸡呢”。 “对了,我考你个问题,鸡在喝水的时候不断抬头望天,这是为什么?” “它是不是抬头看看天上飞的老鹰,羡慕它的自由?”招弟傻傻的回答。 “傻瓜,它是为了水流进胃里!” 招弟和牛桐聊的可开心了,突然他们转身看黄牛和小毛驴的时候,招弟的小毛驴不见了,当时给招弟急的啊眼泪立马流了出来,哭喊着:“都怪你,非要看天上的老鹰,我的小毛驴都丢了,真丢了啊,可怎么办啊!” “你别哭了,我把它给你找回来!”牛桐和招弟信誓旦旦的保证着。 “好哥哥,好哥哥,你一定要帮我把毛驴找回来啊,要不然姥姥会怪我的”招弟一边哭一边哀求牛桐,此时牛桐是招弟这个世界里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她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她一边抹眼泪一边焦急的四处张望,植被茂密根本看不到牛桐在哪,驴在哪,自己的脚上也都开始被蚊咛虫咬,奇痒无比。 不知道过了多久,牛桐牵着小毛驴回来了,招弟就像重获至宝般,对牛桐无比的崇拜,嘴巴从来不甜的她,一个劲的叫哥哥长,哥哥短,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最棒的哥哥。 她拼命的努力抓住过去的美好,可如今生活真的很残酷,一点点的把招弟曾经的美好打碎,七零八落又无可奈何,而她自己的路又在哪里呢? 她想着想着入了神,结果贪恋一个下坡路,错选了回家的方向,招弟还迷之自信的坚信自己能找到回家的路,结果还是迷路了,她迷失在桃花海的各种小路里,找不到回归到大路上的出口,本来她就是个不知道东南西北的女孩。 每遇到一个人她就跟人家说:“您好,麻烦问一下怎么回到县城啊?”她问了10多个人,她倒没有一丝的担心安全问题,就是感受到一个人的孤独和寂寞,可这是她自己选择的,内心的自己告诉自己说:“其实人生如同行路,并不是所有人都会有时间来陪你走过的,但不要怀疑你朋友曾经对你真挚的友谊,只是可能他们很忙偶尔忘记了,偶尔忘记你们曾一同约定走过的那段岁月吧!” 招弟继续在桃花田地间找一条大路,她遇到一个中年妇女,她打量了一眼招弟,觉得这女孩很有眼缘,而且是小姑娘自己一个人,她说“我带你走一条捷径吧,这样你尽快回家,你一个女孩子还是要多注意安全!” 招弟和这个中年妇女并排着在桃花海中穿行,她问招弟:“你还上学吗?” “我今年念高二,明年参加高考!” “我有个儿子马上初中毕业,他还在考虑念中专还是高中呢,我们这山里都有地,我们村的孩子都念个中专感觉出来找工作赚钱,或给家里干农活得了,其实这种想法很自私,可我们就是普通小老百姓也都没办法啊,我们可能自己都不敢闯,不知道闯出来是啥样,所以不也敢让孩子去闯啊?你现在读高中呢,你觉得高中好还是中专啊?” “当然是高中了,读高中可以考大学啊,尤其是男孩子!”招弟突然明白为什么这中年妇女想和她交流的原因吧。 就这样,中年妇女带招弟一边骑一边聊了足足有半个小时,招弟就有一些恐惧和紧张了,她开始内心埋怨自己说,招弟啊,你这太相信人了吧,她这是有什么居心叵测吗?把我骗到她家给她家傻儿子当媳妇去?她越想越害怕,怪自己还是那么任性。 然后终于骑到了一个大路的路口,她停下自行车并指给招弟说“那是我家,你到我家呆会再走吧!”还没等她说完,招弟已经骑上自行车飞快的赶紧逃吧。 耳后传来这个中年妇女淳朴的声音:“我还没告诉完你怎么走呢,一直向前骑向右拐,再直骑到大路上,下次顺路从我们家过的时候,一定来我们家玩啊!” 突然招弟的思维迟钝了,她又流下了眼泪,不是因为害怕流泪而是因为那个中年妇女的真诚给感动哭了。 因为招弟知道,她再也不可能路过那间破旧低矮的小瓦平房了,但她永远记得那篱笆小院和那个中年妇女在晚霞中的背影,在招弟的脑海中也永远无法抹去,最遗憾的是自卑的招弟一直都没有敢看这个中年妇女的脸。 招弟也不知道今天和中年妇女说的那些上高中的好处对她起到什么样的作用,没准影响了他儿子的未来人生? 因为农村老百姓也许真的因为贫穷,或许更多的是眼界和见识,或者很多人太容易认命了,普通农村老百姓看周围其他孩子的选择,就让孩子也随大流的选中专。 或许觉得上大学需要花很多很多钱,他们害怕自己没有能力,所以引导孩子错误选择,然后推卸责任说是孩子自己选的,一代一代的就这样根本没有办法改变命运,就像单连凤如今对她一样。 招弟在心里真心希望她的儿子未来也能考上高中,因为只有上高中,考大学,才能离开大山沟啊,而自己未来又如何呢? 那天晚上招弟做了个梦,她梦见桃花盛开的时节,她开心的带着唐宇彬来到山里姥姥家村子,问他这里像不像陶渊明笔下的世外桃源? 招弟笑着望着唐宇彬,唐宇彬还是不说话,然后牛桐走过来对唐宇彬说着,你以后一定要对招弟好呀,对她好的人她都会对别人特别好的,因为招弟真的什么都不会图别人什么,只图别人对她好就够了… 第三十三章 坚韧坚持自信 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招弟也要去学校上学了,一路上她都在想昨天逃课,班主任张老师如何批评她,按旷课处理吗?叫家长,自己的父母从来都没参加过家长会的主,咋可能来学校啊? 她的担忧还是被证实了,到了教室座位上,同桌告诉她,班主任张老师说你今天如果上学,就告诉你第一时间去办公室找他一趟。 招弟把书包放桌兜里之后,她开始朝班主任老师的办公室走去,刚想要敲门就听见班主任张老师和英语刘亚文老师正聊她呢。 “这招弟昨天一天都没来,打她家里电话也没人接,你说她不会辍学不想读书了吧?” “啊?有这么严重啊?她和我一个村的,我早就听邻居说她父母不是亲生的,抱养她之后,自己又生两个亲儿子。 这孩子小学初中学习都是有名的学习成绩好,中考成绩优异,想着也是上进的孩子,高一我这不让她当英语课代表”,在办公室门口外面的招弟愣住了,原来自己当上英语课代表还借了自己和英语老师一个村的光啊? “当初高一刚开学的时候,我是很看好她的,军训汇演扛国旗,就有霍佳和她,都是农村的女孩,我观察一下当初本来还想从她们两个其中选一个当班长,幸亏我选霍佳了,现在霍佳学习成绩非常好,也稳定,未来有可能考清华大学的,这要是选招弟,咋让同学信服啊,我这简直给自己找麻烦!”听班主任张金海摇了摇头如此说道,招弟居然泪流满面了,只能怪自己不争气,学习成绩越来越下降。 “她是不是谈恋爱了啊?”英语刘老师问张老师。 “没有,她不是随便的女生,她很有自己的想法,有责任心,班里每个同学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我的眼睛,我看她以前写的周记文章里写家里不支持她上高中,当初想让她考师范,结果没如家长意愿,所以我担心她昨天没来学校上学,是不是会辍学啊?” “是啊,农村的女孩被家长给予期望太低了,一般初中开始学习成绩优异都少,高一那会还和其他学科老师打招呼多关照她学习方面呢,可我们老师能做的也太少了,孩子学习成绩提高还是要靠家庭家长的情感支持啊,连基本安稳的学习环境都没有,学生哪有好的学习状态和成绩啊!哎”此时招弟心头暖暖的想鼻子酸酸的,她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悲伤情绪。 招弟敲了下门喊:“报告!” “请进”张金海抬头一看招弟来了,问她:“我正和英语老师说起你呢,你昨天怎么没来学校上学?” “张老师对不起,家里有点事就没过来,以后不会这样了”招弟支支吾吾的说着。 张金海看她一脸的难过表情也没咋批评她说“招弟,坚持很难,放弃容易,学好很难,学坏很容易,你一定要把握分寸啊,现在高二下半学期了,每个同学都在各种努力提高成绩,你也不能轻易放弃,听见了没?” “恩,谢谢您”从老师办公室走回自己班的时候,她觉得自己还挺幸运的遇到那么多好老师,再难也都要坚持,咬牙也要坚持。 缺少亲情和家庭温暖的招弟能怎么办?她的小学女同学没有人上高中,她也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她真的太孤独了,她能做的就是摘抄心灵鸡汤继续给自己喝。 《谈自信心》 做事,只要有自信心,就能够做到,那么,什么是自信心呢?自信心,就是做事时,相信自己有能力做好,并取得好成绩。 自信心是成功的起点,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有一个起点,也有一个终点。在终点里有成功,也有失败,但无论如何,在起点的地方,人们一定要充满自信心,相信自己能够胜任,在终点虽然你失败了,但你问心无愧,因为你努力了。 自信心是成功的手杖,当我们工作,学习和生活中感到不如意的时候,自信心就是你爬你来的手杖,工作中的挫折,学习中的失败,生活中的不如意,在人生中不可避免的遇到这些问题,我们应该积极找出错误,积极改正。 可有的人却退缩了,逃避了,但有的人却迎难而上,这些人在学习中退步了,便奋力追赶,生活中不如意,便重新扬起前进的风帆。工作中遇到挫折,更是不断激励自己努力踏实的面对每一天,寻找新的机会。 为什么面对同样的问题,会有如此不同的表现呢?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自信心”有无,一个人倘若失去自信心,就如同失去眼睛,世界便一片漆黑,人就会在黑暗中迷失方向。 如果一个人倘若有自信心,就如同看到了智慧之巅闪烁的明珠,它将引导你步入智慧之门,让你在智慧的世界里跋山涉水,攀登高峰,去摘取那颗璀璨的明珠。 朋友们,在挫折,困难面前迎难而上吧,在你身边有一根手杖—自信心,他会助你走向成功。 在我们生活的周围,有成就非凡的人物,如科学家,发明家,作家,画家,劳动模范等等,他们为什么会取得如此卓越的成就呢?难道他们生下来的时候,上帝已经在他们人生薄上填好了这一切吗?不,不是的,是因为他们充满成功的自信心。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他们认准的目标,矢志不渝,同学们,为了美好的目标,为了祖国壮丽的明天,让我们扬起自信心的风帆,跨上时代骏马,腾飞吧! 《生命不能被保证》 有人认为智商低下的小男孩站在世界地图前看埃及,他父亲武断地说“你这一辈子都到不了那么远的地方”。20年后,这个小男孩已经长大了,他第一件事要做的就是去埃及,他餐风露宿历尽艰辛,终于实现了他的夙愿,他在金字塔下给他父亲寄了一张明信片,上面只有一行字“生命不能被保证”! 是的,是的,生命不能被保证! 有谁会想到身材虽小,毫不起眼的军官拿破仑会成为日后法兰西第一帝国的皇帝; 有谁会想到穷鞋匠的儿子林肯会成为美国历史上最伟大的总统之一, 有谁会想到顽皮的“小三娃”(***)会成为一代开创世界新格局的为人; 有谁会想到被斥为没有科学大脑的少年爱因斯坦会成为举世闻名的大科学家; 又有谁会想到双耳失聪的贝多芬会叩击出最强烈的命运之音。 我们在这条云锁雾封的生命中走动,谁敢保证明天,保证生命!浩渺宇宙,茫茫人海,芸芸众生时刻都在改变,山川河流,阳光雨露无时不刻在描绘的画面。 我不相信,海誓山盟,海枯石烂,天长地久 我不相信眼前的失败,痛苦,悲观和惆怅; 有人说:“不要为明日自夸,因为医生要做何事,你尚且不知道,纵然前途和四周的光景暧昧,不能使我心觉快意,我也要像狼一样奔走。 我只相信上无愧于天,下无愧于地,无愧于自己一颗执着的心! 因为生命不能被保证! 第三十四章 参观清华大学 高二(4)班教室里早上,卫生委员大呼小叫的,那副表情特别让人同情:“今天该谁做值日了,不要再歇着了,早点干自己的差事去吧,扫干净一点,要不然又要扣分了!” 早自习班主任张金海老师一直在教室后面的窗户使劲的观察同学的一举一动,谁要是迟到1分钟,肯定被逮个正着,所以招弟高二(4)班的同学还都挺怕班主任张老师的,整体的学习氛围还不错。 教室里班主任张金海站在讲台上说:“我现在和同学宣布一个通知,下周一学校组织去参观清华大学,清华大学也是每个学生的梦想。” 当时有一个男同学杨小亮举起手,张老师问他:“杨小亮同学,你有什么想发言的吗?” 杨小亮一贯还没睡醒的表情说啥:“张老师,我想问一下我能不去吗?” 张老师镇定的问他:“你为啥不去啊?” 杨小亮一本正经的说:“您说清华大学是每个学生的梦想,这话不太对,即使是梦想,但是这个梦想很难实现,所以我不想做白日梦!” 当时其他全班54位同学哈哈大笑,有的觉得杨小亮也太逗了,睡神的外号不是虚的,真没看出来敢在全班同学面和老师发表不同意见,有的同学觉得貌似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张金海当时没反应过来,他思维敏捷的说杨小亮“你看你每天白天跟睡不醒似的,晚上在家打游戏,学习成绩一直下降,你看你杨光同学,虽然学校不提倡同学早恋,可人家没事总写情书写的作文都提高了很多,学习成绩也很大进步,这就是正能量,而你呢? 学习成绩一直在退步,你问问自己内心有没有追求?你们现在男生19岁正是精神小伙的年龄,整天跟睡不醒似的,现在学校给同学一个去参观清华大学机会,也是一种激励啊,让你们每个同学都发奋读书啊!学校一番苦心难道不明白吗?” “可是,老师,能考清华大学的同学不去参观也能考上,考不上的同学即使参观100遍也考不上啊,学校不能光考虑学习成绩好的同学啊,咱们学校全年级260个同学,能有几个考上清华大学的呀,最多10个,其他250个同学全是去陪着瞎溜达吗?” 当时给班主任张老师气的啊,“那你想去哪啊?你想干啥?你想开飞机开的了吗你?都还没去过机场看过飞机呢,更没坐过飞机,你们光从地上看天上飞的飞机,你们能知道飞机原来是还有翅膀还有轱辘的吗?不去参观清华大学,你们光呆在东谷县,你们知道大学长啥样吗?” “不是我不想去那,现在都高二下学期了,本来学习压力就很大了,我是怕精神上再受点刺激,压力更大,学习成绩更提高不上去吧!”杨小亮还在那扯。 “那是你自己的玻璃心,这是集体活动,所有人都必须参加!天天读琼瑶小说的那些成绩虽然不太好的女同学,可人家长的好看的,没准有机会还能通过嫁人改变命运,你们男生这样拿学习不当回事的,考不上大学以后看你们干啥去啊,以后谁跟了你们谁倒霉,我都替你发愁啊!”张金海也损了杨小亮一句。 “张老师,我想好了,考不上大学,以后我开个包子铺,民以食为天,这个一天也能赚不少钱呢!” “开个包子铺,也要开在哪吧,人家学习成绩好的,学习能力强,做的包子都比你这学习差的同学做的包子好,利润高,你也竞争不过人家!你坐下吧,参观清华大学之后,周记的时候每人交一篇观后感。 那一次招弟还是没写文章,她也觉得去清华大学,还不如逛个景点公园呢,就是在清华校园外瞎溜达,能考上清华大学的将来这里才是她的校园,比如霍佳这样的,慢慢已经被老师作为重点培养考清华大学的对象了,至于大多数同学都是在这里拍照留影合照罢了,有这功夫还不如多看几本书好好思考人生呢! 上晚自习之前的大课间,柯月约招弟去操场溜达,她去学校商店买了2根巧乐兹,她给招弟一根,她们两个女生一边吃雪糕一边聊天。 柯月问招弟:“我们两好久没见面了,最近你怎么一直也没找我呀?你怎么样啊?” “还行吧,你学习成绩还不错吧?”招弟本来想张嘴说最近发生的事情,她好像不知道说啥了。 “恩,我的成绩比较稳定,全班第10左右上下浮动”。 “真佩服你,我听高小勋说他和唐宇彬学习也都不错。” “还说呢,我们班男生少只有10个,一些女同学都和其他理科班男生谈恋爱呢,你们班女生少只有10个,你们班男生都找我们班女生谈恋爱了,你们班那个体育委员杨睿你知道吧?他追我们班一个学习成绩好的女生呢” “他就是闲的,心思都不在学习上,自己学习成绩不好,估计想着以后高考哪也考不上,高中时候谈恋爱找个老婆也算收获吗?而且现在学习好能说明啥呀?多幼稚啊?” “招弟,你没有喜欢的男生吗?” 招弟迟疑了一会还是说“没有,上学谈恋爱无非就是放学一起回家,知道彼此喜欢对方,初中高中这种恋爱没啥意义吧?啥也没有前途重要!”招弟觉得说了又能怎么样呢?她现在躲避了这个问题。 “也对!” “我打算大学谈恋爱”招弟憧憬着未来说道。 “你还挺有想法的呀!” “你觉得高小勋怎么样啊?”柯月终于忍不住问招弟。 “他?”招弟居然意识到自己不能再像以前那会对高小勋评价随口而出了,因为她知道每个人都在成长,而柯月对高小勋的微妙的情感也发生变化,作为他们共同的朋友,招弟本能的想逃避了这个回答,她第一时间告诉自己,不能把她送高小勋贺卡的事情说出来,如果柯月自己想告诉招弟,自然会告诉招弟的,这也是对朋友一份保护,一份尊重吧,招弟也就选择继续装不知道就好了。 招弟换了一个其他话题“你知道最近发生什么重大新闻了吗?” “啥新闻啊?” “北京时间1999年5月8日凌晨5时45分,位于贝尔格莱德市中心的中国驻南联盟大使馆遭到北约飞机轰炸。造成3人死亡、1人失踪、20多人受伤和馆舍被毁的严重后果。中国政府发表声明,对北约轰炸中国驻南使馆表示最强烈的抗议。各地纷纷举行游行、集会,强烈谴责北约暴行”。 “真的太可恶了!明年就是2000年,即将迎来新的世纪了,咱中国也处于和平年代,可为什么南斯拉夫正在战火中挣扎,你说这世界为什么有战争啊?” “5枚导弹,毁掉的是生命,也是一个国家的尊严,但美国的回应居然是误炸,不好意思,我们使用了旧的地图,我们深感遗憾,你说三个人的生命,一个国家的愤怒,被这样轻描淡写地敷衍了,唉……” 她们漫步在学校操场上,一会招弟看了看手表,告诉柯月说:“咱们好像该上课了,我们往回走吧!” “好吧,马上就要放暑假了, 9月就要升高三了,真是快啊!”走向教室的过程中,柯月还在特别的感伤着。 招弟同样也好害怕高三的来临,可时间不会因为任何人的恐惧而停止,也不会因为任何人的喜欢而多给你一点时间,该面对的总要面对,该熬的一定是自己熬着,无非喝鸡汤中毒而已,除此以外别无他法。 第三十五章 高三倒计时 1999年9月1日高三开学了,招弟又回到久违的学校,招弟猛的一抬头,教室前门口的铁牌子早就变成了高三(4)班,提醒着每一位同学这意味着什么,同学们之间相互攀谈问好,真诚笑容满面。 坐在教室里后排作为的招弟内心也是对未来充满了美好的幻想,就像班主任语文老师张金海曾经在一篇篇周记文章下面鼓励招弟的话一样,有志者,事竟成;尽吾志可以无悔,关键你尽了没有,我看你有很大潜力;往者不可谏,来者尤可追,只要努力,永远不晚;猝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等等。 招弟觉得自己这求学的道路上一路走来能遇到很多很多优秀的老师,是多么幸运。因为优秀的老师对于每位学生来说真的是影响一生啊。 当时的招弟还不能理解,一个学生的成长应该是包含学校教育,家庭教育,自我教育。 像招弟这样特殊成长环境里长大的孩子,家庭教育缺失,除了学校教育,她更多还是自我教育,就是不断努力思考,每个人真正的区别还是在于此,思考决定语言,语言决定行动,行动决定习惯,习惯决定性格。 距离县城近的同学中午都回家吃午饭,招弟也不例外,本来时间就短,基本也还是需要给家里做饭的,稍微不顺单连凤的眼,又是一顿数落,反正挑你毛病找你茬是很容易的事,最伤人心的是,招弟叫了她一声“妈,我回家了”单连凤在水池子那恶狠狠的跟招弟说了一句:“我不是你妈,你妈早死了!” 长的个子矮小身高1米5的单连凤,她就是不喜欢身高1米68,身材非常好长的漂亮的招弟,她从小怎么看招弟都不会顺眼,单连凤这种莫名其妙的负面情绪随时就像大粪一样泼招弟一身,打压招弟的自尊心和自信心到使得招弟特别自卑。 当时这一句话不亚于8岁听到单连凤告诉自己不是她亲生孩子一样,心如刀割般的痛苦无以言表的招弟,只能默默的忍受,中午她基本是吃不下去多少饭的,不饿就好,赶紧匆匆返回学校去。 这一路上,她又开始了对未来幸福生活的想象啊,将来遇到一个很爱她很爱她的人,希望有一个幸福的家,将来努力赚钱买个自己名下的房子,这样再也没有人让她滚了,然后有个孩子,把自己从小缺少的爱都给孩子,就像温暖从小受伤的自己。 突然她发现前面不远处,不正是骑着绿色自行车的唐宇彬吗?招弟就在后面慢慢的跟在唐宇彬的后面骑着自行车,其实这条路是唯一的一条上下学的路,能遇到都是再正常不过的,所以招弟又提醒自己不要没事瞎自作多情。 19岁的男孩青春躁动的心,招弟班教室里以体育委员杨睿为首的3个的男生,一般偶尔趁老师不在的时候,就聚集在教室后黑板附近,天南海北的瞎哪个女生漂亮,谁喜欢谁的,溜里溜气的也是班集体的一个坏气氛。 那天中午他们又在那嬉皮笑脸的逗女生呢,他们从教室后面叫前面女生的名字,谁要是回头,就给个飞吻,无耻下流到家了,这个班主任之前全班同学的面,就骂过他们,还不改。 招弟从家到学校这一路美好幻想之后,招弟走进学校校门,把自行车停好,走进教室,从后门进去的时候,这杨睿看见招弟走了进来,把目标对着招弟说:“招弟来了”他嬉皮笑脸的顺便给招弟一个飞吻。 在家受了单连凤欺负的招弟气正好没处撒呢,招弟当时特别生气,她瞪着杨睿,镇定的用右手指着杨睿的脸说说道:“你再给我得瑟一遍试试,看我不大嘴巴抽你!”身高1米68的招弟气场绝对1米9,反正高于杨睿1米8的身高。 当时原本热闹沸腾的教室,顿时鸦雀无声了,场景就像被按了暂停键一般,所有同学齐刷刷的回头看教室后面,看到招弟对着体育委员1米8几的杨睿骂他,尤其是女生们心想—真解气啊,杨睿就欠骂,他们几个就是活该,真佩服招弟的勇气啊,这其中也有顾晨像一样的男生,他当时也特震惊内心暗暗的说:“天啊!这,这也太厉害了吧,我以后可不要找这样的女朋友呀!” 招弟只见杨睿瞬间把头低了下去,都快贴桌子面了,旁边几个男生也都老实不说话,招弟一看既然你们都消停了,她转身淡定的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她先压压惊,自己确实太厉害了,根本没想过如果杨睿直接翻脸,结果不可收拾可咋办啊? 她一个高中女生和高中男生打起来吗?但是当时的她不能就这样被欺负啊,忍了一次,更惯他们的臭毛病。 后来班主任张老师来到教室里了,招弟直接找到张老师说今天中午的事情,最后和张老师说“您能不能给我换个座位啊,我不想坐在教室后排了,因为杨睿也坐后排,那几个男生都在我周围各种聊天说话影响我学习,高三了,我也想在努力努力!” 然后的然后,张老师也没想到这招弟这么勇敢,自己在争取机会,去改变现状,招弟也没想到身高1米68的她在班里女生个子最高,这不给班主任出难题吗?结果班主任张老师对着顾晨说:“你挪到外面座位,招弟你搬到这个位置吧,坐在靠窗左侧第一排第一个座位,挨着讲台,离黑板最近。” 当时招弟都没反应过来,还有比这个座位更好的吗?周围都是排名靠前的同学,还有班长霍佳,老师培养重点考清华大学的对象,她觉得不可思议,就像初二下学期班主任,让她挪到后排,挨着唐宇彬一样,初中自己学习好,坐哪其实都没所谓,可高中的自己呢? 自己何德何能坐那的位置啊?高二下学期末考试都排名全班30名了,想到这个,招弟更是内心焦虑无比,感到如果考不上大学可咋办啊,所以才和班主任调座位这个事情呢。 当时的顾晨,内心其实是抗拒的,他心想:“这不是刚骂完杨睿那女同学吗?咋和我成同桌了啊?结果她还靠窗户坐了”可是他也不敢不服从班主任的安排啊。 招弟找个安静的学习归宿,对于内心漂泊的人来说,真的特别重要,当招弟搬课桌椅坐到靠窗左侧第一排靠窗的位置,她觉得终于逃离了教室后排的区域,脸盲的她真没注意到顾晨的模样,就好像再熟悉不过的同桌,仅此而已,也忘记了高一开学军训的时候,他们其实是接触过的。 第三十六章 青春运动会 招弟和顾晨成为同桌之后,招弟也不怎么和他聊天,感觉没啥可聊的,就觉得这男孩也比较安静,起码不招自己烦,过了好久好久,顾晨见招弟还没有和说他说一句话的意思。 数学卷子发了,他就凑过来看招弟卷子分数摇摇头说:“哎呦,这数学成绩咋这么不理想啊?” 招弟就内心给他个白眼,心想要你管,等顾晨英语卷子发了,招弟也找机会给他一句:“你这英语成绩看着真是年轻啊,还能再少点吗?” “我也就英语不好,可我其他物理化学成绩可比你都强!”这家伙也不甘示弱。 教室里课间,体育委员杨睿在那拿报名表让大家报高三运动会的体育项目,男生还配合一点,可是女生只有10个,之前杨睿还把招弟给得罪了,作为运动会参加比赛的女运动员主力,杨睿在那干着急也无计可施,他只能去办公室求助班主任张老师。 “张老师,咱今年运动会,她们女生都不报啊,这是不是要弃赛了啊?” “看你这体育委员当的,人缘这么差,早干嘛去了?以前高一高二咱们班都没拿过名次,这是高三最后一年了,全班同学也要拼一把啊,运动会也是很体现班集体荣誉感的活动。” “那可咋办啊,确实以前招弟她是主力,也都积极参加,也带动其他女生报名,可今年她不主动了” “你上次招惹人家,谁主动支持你工作啊?不反思自己的行为,团结同学,现在找老师帮忙了,尽给我添麻烦,行了,你回去吧,中午放学我把女生都留下,不报不让她们回家吃饭。” 高三(4)班教室里,班主任张老师站在讲台前,体育委员杨睿站在他旁边拿着项目表,一脸的无助,招弟心想真是活该,整天不着调的,以前运动会都没看见杨睿拿过啥名次回来,好像就扔个铅球,怪不得一直我们班运动会没拿名次呢,她想着想着又想到初中唐宇彬了,那时候我们班运动会可年年排名第一。 张老师讲话:“我们这是个集体,运动会也是很重要的集体活动,咋可能弃赛呢?这是一种态度,我记得高二运动会,陈招弟同学当天肚子疼,报了400米,明知道根本拿不到名次,还去参加呢,这个印象我特别的深,你们每个同学一举一动状态我都看在眼里。” 上次足球比赛文科班就10个男生,还从咱班借走1个,人家还得了足球比赛冠军呢,没有不可能的事情,前提是肯定都要参加啊,报的女同学可以先回家,不报的一直留到最后报满为止。” 这10个女生看到班主任老师张金海真的发火了,而且肚子也饿了着急想回家吃午饭,她们都在那琢磨啥呢,硬着头皮逼自己报一个得了,回头再找招弟帮忙,她体育那么好,又乐于助人。 本来招弟想报自己长项400米,基本能拿个第三名就可以了,还有标枪,从高一开始替同学扔标枪,她觉得这个项目可有意思了,感觉跟去打猎似的,可是她不会啊,后来高二运动会之前,她还特意很早去学校操场练习呢,高三终于自己觉得有信心能拿名次了,所以报个标抢。 可大家报到最后,还剩个跳高没人报,她只好把标枪让给别人,换成了跳高,是的,从初一开始她就没报过跳高,高三报完跳高第一想法就是,这是不是能近距离看唐宇彬跳高比赛了啊?真是瞎凑凑又到一起了,可猛的一惊就是高三了?最后一次运动会了。 张老师一看报名任务完成了,就让大家放学了,这些女同学围着招弟各种的说,哎呦,我报了什么什么项目,回头你可一定帮我替我参加比赛啊,你那么热心这个那个的,招弟心想只要那天身体没有不舒服就好了,能帮一定会帮的。 高三运动会那天,学校操场上彩旗飘飘,检阅进行曲响彻整个体育场,热情激昂的音乐叩响在每位同学的心里,每个班参加体育比赛的同学组成的仪仗队都会踩着进行曲陆续经过主席台的时候,都格外的精神百倍。 不参加比赛项目的同学,就坐在自己的班级区域,吃着零食喝着水侃着大山,也挺滋润的,偶尔给参加比赛的同学加油,参加比赛项目的同学满操场的跑来跑去的,听主席台喇叭广播什么时候去检录处检录,然后按规定时间去比赛集合地点开始进行比赛。 那一天的招弟被女同学盯着,一会替霍佳扔个铅球,正好遇到高小勋,还有他们班体育委员杨睿,她更是懒得搭理杨睿,她和高小勋打个招呼之后,这两人铅球扔的啊真是惨目忍睹的。 招弟就打趣高小勋:“你和我们班那个杨睿还都是班级体育委员,结果专门找容易的比赛项目铅球不说,成绩咋还这么差呢?我看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比赛规则了,人家比谁扔的更远,你看看你们扔那么近不说,把这操场的土地都快砸出坑来了,我要是土地佬儿,都感觉到疼,真疼啊,肯定蹦出来骂你们两句,哈哈!” 高小勋也不服气说“要不你扔一个试试?” “我真报铅球比赛了!”其实招弟是替自己班其他女同学参赛,但是能说吗?这其实是违规的啊,只能说自己也参加比赛。 那一天铅球比赛的女生有实力的少,招弟帮霍佳扔了第三名,其实真是捡个便宜而已,那有什么关系呢,结果最重要,班长霍佳也可开心了,这也代表她给班集体赢得的荣誉呀。 然后招弟又帮一个女同学扔标枪了,那女生说自己参加肯定没戏,招弟你去吧还有机会有名次,结果还是第三名,扔完标枪之后,她感觉跑到自己400米的检录处参加自己的项目,年年她都跑400米,其他200和800米的都不行,也奇怪了。 她想起第一次小学一场春季运动会也异常热闹,虽然200米的操场,可还是举行了运动会,招弟第一次报名参加比赛,100米的起点上,她鼓足全身力量,拼命的向终点跑去,她真的是第一个到达终点的,本想着能得到个奖品哪怕橡皮也好啊,结果老师和她说,你串跑道了。 招弟觉得可委屈了,她和体育张连义老师说:“没有人告诉我比赛规则啊?我白跑了吗?” 张老师说:“是的,成绩无效,不过我看你身体素质挺好的,我选你进咱学校的体育队吧!” 招弟一百个不乐意,可表面也不敢说啥,她对笑笑说:“我咋这倒霉啊?好不容易跑的第一,结果毛也没有”。 笑笑从操场旁边拔了一根草给招弟:“有啊,我代表老师将这棵草送你吧!”给招弟气的啊追着笑笑满操场的跑啊。 就是从那以后,她和其他几个女生被选进入体育队,每天体育老师骑个自行车,左手扶车把,右手拿小棍就在后面,赶着招弟他们几个,绕着村子跑啊,绕着大河跑啊,绕着开发区跑啊,春夏秋天的,尤其冬天的大河早晨的河面上飘起云雾缭绕特别好看,可当时招弟和其他同学也都快恨死体育老师了。 他们几个同学年纪小其实也调皮不听话,不配合那个刚毕业的大学体育老师训练,年轻的男体育老师在体育室居然哭了起来,招弟看见居然把老师给气哭了,这可咋办啊,其他几个孩子也没反应。 招弟不知所措然后她眼泪直接涌了出来,心想我跟着老师也一起哭吧,其实当时她想起自己的小锄头,因为贪玩不知道藏在学校哪块侧柏里找不到了,这要是回家和单连凤说,指不定被骂成啥样呢?童年里每个人各有自己烦恼,凑在一起哭一场又何妨啊? 其他同学一看招弟哭了,也跟着一起哭,哭天抹泪的让老师觉得同学终于意识到自己错误,知道错了所以哭了,以后该乖乖好好听话好好训练了。 体育张老师当时觉得招弟这孩子,真不错啊,重感情,懂事,然后就特别选她去练习跳高去了,这对于招弟来说就是童年的噩梦。 当她站在400米比赛起跑线上的时候,体育老师说她因为爆发力好所以能跑400米,她好像可以保持每100米都是匀速的跑下来,平时也不咋运动的她,可能靠的还是小学那会的底子吧。 奔跑起来其实也看不见什么,目标只有终点,就那么几分钟的事,谁跑前面名次靠前,反正能拿个第三名交差压力也不是很大,她就拼命的跑着,眼看着到终点了,她看到唐宇彬坐在终点那,她没看错就是他,他们班不早就比赛完了吗?他在那是不是在等看我比赛啊? 虽然可能自作多情吧,当时招弟觉得反正还差几步了,再逼自己一把吧,就把她一直望而生畏的女生给超过了,就比那女生多了两步,名次第二名,她当时特别想和他说声谢谢,可一想心里说罢,都没交际的两个人,直接搭讪吗,太尴尬了吧。 她在自己班座位上休息了片刻,又跑到跳高那了,霍佳说:“招弟,等等我,我陪你去,我去看你咋跳高!我都没想你还会跳高?” 其实很多事情别人不知道,但是自己永远不会忘记,是的,招弟会跳高,只是跳的不好,不敢再次跳而已。 跳高的比赛场地,男生已经在比赛了,高小勋也站在旁边观赛,看见招弟过来了,他很惊讶的问:“你来干嘛?你们班男生有参加跳高的吗?你是给谁加油吗?” “我就不能参加比赛吗?”招弟不高兴的回答,不远处唐宇彬也听见招弟的说话了。 “啊?我认识你这么久,不知道你还会跳高啊?这跳不过可有点丢人啊!我提前和你说!”其实这也是唐宇彬内心想对招弟说的话。 “这个不用你管!”招弟本来就有点害怕,可都到这了,又不能弃赛不参加,她有点说气话。 男生一个个的轮流翻那个竹竿,一个高度每个人都要跳,不断的淘汰掉其他人,再提竹竿的高度,这是招弟认识唐宇彬6年来,除了初二座位挨着过,这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观看他跳高。 小学的招弟,被老师也选去跳高了,只有她一个人练习跳高,这个跳高还不如跑步呢,几个孩子一起还热闹一些说说笑笑的,当时就她自己一个人,招弟问体育老师为什么就我自己啊? 张老师说:“你腿长啊,爆发力好,其他同学没天赋,练了也白练,你自己好好练习吧!” 全校所有同学都放学了,安静无比,她觉得可孤独了,就一个人还要在那练习跳高,特别认真的她也不敢偷懒,一次一次的看见那个竹竿内心都是极具抵触的,然后翻不过去,后背就和脱落的竹竿一起重重的摔在软垫子上啊,一次一次的重复自己挑战自己的过程。 本来瘦的只一把骨头的她自己用手摸摸后背,可疼可疼了,晚上回家睡觉躺床上都觉得疼,晚上睡觉都是侧躺着,她又没人诉说,又不敢不听话停止训练,对于招弟来说简直噩梦挥之不去啊。 直到初一运动会的时候,她发现第一天吸引自己的男孩唐宇彬居然会跳高,而且跳的很不错,她就这样不远不近的看了人家跳高跳了六年,她也不想打听唐宇彬其他任何事情,特别怕知道他和谁谈恋爱的传闻。 高三的最后这次运动会,招弟站在他旁边看唐宇彬参加跳高比赛,也是这一次,招弟真正第一次仔细看了看唐宇彬的长相,而且端详了好久,这一次她可没啥紧张的。 她觉得咋还没初中时候精神呢,没有高一那会看起来帅了呢?现在是有点长歪了吗?然后又安慰自己说,没事大多数高中男生都没长开呢,反正我也不喜欢帅哥,长的好看有啥用啊?喜欢最重要的是感觉吧,看他一次次漂亮的翻过那个竹竿,才是吸引自己的,自己最佩服的。 在旁边的霍佳和招弟说:“你看1班那男生跳高跳的真不错啊,你认识吗?” “认识,我以前初中同学”招弟自豪的说道。 突然她眼前闪过一个人影,她转头一看这不是她同桌顾晨跑800米吗? 之前没看见他参加过运动会啊,也没听他说报啥体育项目啊,看在同桌的份上,跑到终点去给他加油吧。 招弟和霍佳说:“你帮我看着点,我去给顾晨加油去,一会我就回来。” 她一溜烟就跑到跑道的终点去了,她对着顾晨热情的大喊着:“顾晨,加油啊,你把前面的超过去呀,你不是总说比我强吗?”招弟声音大的呀满操场都能听见似的。 顾晨听见这个平时也不咋和他说话,看起来冷冰冰的同桌招弟,居然专门跑到终点给他加油了,他鼓足全力把前面那个男孩超过去了,第二名。 招弟微笑着冲顾晨伸出大拇指说:“你真棒啊!” “招弟,真的要谢谢你啊,要没有你的激励,我可没有力量超过那个人,我就想着得个名次,第三名得了!”顾晨第一次也被招弟的真诚感染了。 招弟屁颠颠的满脸笑容又跑向跳高的比赛场地,正好她看见唐宇彬看她满脸笑容从远处跑过来,她也就对着唐宇彬大方的笑了笑,她想可能每个人都在成长吧。 招弟后来默默的看了这个跳高的全程比赛,跳高最后唐宇彬得了第一名,突然她意识到,她从来没有当面赞美过唐宇彬,尽管在招弟内心里,这么多年全年级运动会上所有的人,都不如唐宇彬优秀啊。 接下来是女子跳高比赛,唐宇彬比赛了也没有离开,还有高小勋他们特好奇,想看看招弟跳高。 因为好多年没有练习背越式跳高,她选择的跨越式跳高,也就是硬跳吧,招弟内心的恐惧感就像她从来不愿意选择跳高比赛一样,她不想跳了,可这不是她的风格啊,她咬着牙跳个竿,跳不过去,竹竿打到腿上疼,摔倒沙坑里也疼,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跳不过去确实不好看啊,那天招弟最高的记录是跳过1米2,拿了第三名。 柯月还是向往常一样参加的是800米赛跑,招弟一直等在终点,然后搀扶她回自己班级的位置休息,这就是友谊吧。 运动会上最激烈的项目莫过于4*100米接力,真的很精彩的,也是最激动人心的场面,结束了那天的运动会,最后唐宇彬所在的高三(1)班全年级第一,招弟所在的高三(4)班全年级第二,班主任张金海可开心了,笑容挂在了脸上,看招弟也是满脸笑容,在他眼里招弟这孩子正如他在周记本上给予的招弟评价一样,不服输,有忍耐,好拼搏。 那个讨厌的体育委员杨睿也嬉皮笑脸的递给招弟一瓶矿泉水说:“招弟,给你一瓶水喝吧,累不累啊,放学需要人送你回家吗?” 招弟听了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说:“哪敢劳烦您啊,我怕半路遭人暗算!” “看你咋还记仇呢,同学之间发生摩擦很正常,今天运动会也多谢你了!” “我是为了班集体荣誉,又不是为了你,少自作多情吧你!” “咱们班以前运动会可没拿过名次,我这体育委员今年可终于翻身了,女生里你是主力,还是要感谢你啊!” 招弟不屑的发出鼻音和他说:“您高兴就好!” 那一天也是高三那个阶段招弟弥足珍贵的最快乐和幸福的一天。 第三十七章 地图里的世界 高三(1)班教室课间,高小勋找到唐宇彬说:“明天周六下午,你有空吗?咱两去新华书店附近的网吧打游戏吧?” “我妈估计不让我去吧,现在都高三了,我还要学习写作业呢!”唐宇彬回答道。 “你看你都学傻了,偶尔玩一次又咋了,你看咱班男生要么谈恋爱,要么看武侠小说,要么玩游戏,你也不谈恋爱,也不玩游戏,也不看武侠小说,有点不正常吧?” “你才不正常呢?我咋和我妈说,要说玩游戏肯定不让我出去啊” “这还不好说,你就说和同学约了去新华书店买书,正好我确实要去那一趟,明天下午3点啊,咱两就玩2小时,也不多玩,我请客!”高小勋和唐宇彬说。 这两好哥们如约在新华书店门口见面了,唐宇彬陪高小勋瞎溜达,高小勋先买了一盘谢霆锋《谢谢你的爱1999》 唐宇彬问他:“你还喜欢帅哥吗?这不都是女生的偶像吗?” 高小勋没回答他,问售货员:“请问您这里有地图吗?包含中国地图和世界地图吗?” 售货员递给他一个说:“这是最新版的” 高小勋拿过看了一眼说“给我拿4份吧!” 唐宇彬问他:“你买那么多干嘛?” “送人啊!” “人家送女生都情书和贺卡,你咋还送地图册啊?你这真是脑路大开啊你?佩服” 走出新华书店门口,高小勋递给唐宇彬一份地图,唐宇彬问他:“干嘛?还送我一份吗?” 高小勋和唐宇彬一边推着自行车一边向网吧的方向走去,高小勋说:“是啊,也有你的份,其他两份是给招弟和柯月,我和你说个秘密,你保证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唐宇彬当时觉得男生也有秘密啊?就问他:“我知道,不就是咱们班大眼睛的女孩追你吗?这还算秘密?或者你想告诉我,你不喜欢人家,让我在班里散布你的意思,让人家别打扰你啊?怪不得请我去网吧打游戏呢!” “不是,跟这个没关系,我父母最近一直讨论我出国留学的事情呢!” “啊?你要出国留学?不参加高考了吗?” “参加高考,但还是要出国留学,只是目前还没确定去哪国家呢,我爸妈正在运作中,我这不来买个世界地图吗?咱们以前最远就是去北京市里转转,我也要提前了解了解,去哪啊,世界那么大,别以后坐错了飞机,飞错了地方,估计麻烦大了吧?”高小勋也开始发挥他有限的想象力调侃自己。 “你们家够有钱的啊?能安排你出国留学啊?没看出来。” 这时候他们两个来到网吧,一边在那玩游戏,一边继续聊着。 “我爸有东谷县最大的建筑工程公司,咱县城很多基础设施都是我爸建筑公司承建的,初中那会我学习都不认真,就是遇到你们,你,招弟,柯月,我才意识到努力好好学习的。” “我爸妈那意思高中去平中读,我说如果不去三中,我就不念高中了,中考暑假的时候他们就琢磨我出国留学的事了,我们家亲戚的孩子都在国外,我爸妈也动这个心思呢,初中那会他们觉得我年龄确实有点小就没出国读书,其实我不想出国,我还有个弟弟,他们说总有一个出去闯,一个留家里就行了。” “那不也挺好的吗?这高三简直压力山大” “所以男生偶尔打个游戏也没啥,对吧?而且你知道,我今天带你来网吧有主要的事情,你听过腾讯OICQ号吗?” “没有” “未来是互联网时代,这个是在线聊天工具,今年刚出来的,注册的早号码越好,今天我注册4个,这样等高中毕业了,各奔东西了,谁还在家呆着,守着那个座机啊?然后把咱们四个人OICQ号相互添加上,有网络的地方,我们都可以联系到对方!” “哦,你想的真长远啊?”唐宇彬对高小勋说 “这不平时学习太枯燥吗,正好今天约着你打游戏,先注册上先留着,操作完之后,我再抄一个本上,谁的QQ号多少和密码是多少,留好等高中毕业暑假的时候再给也来得及,太早她们家里也没电脑,这必须双方都要有电脑,而且上网才行,现在给也没用。” 周一中午放学的时候,高小勋在学校门口等招弟,他们顺路骑了一会自行车一边聊天。 招弟问他:“你等柯月呢吗?” “没有啊,我等你呢?” “你找我又有事吗?谁又给你写情书了吗?” “高三了,哪有那心啊?昨天我去新华书店买书,买了地图,中国和世界地图在一起,这是两份,一份你的,一份你帮我给柯月吧!” 招弟觉得这个地图册很喜欢,她顺手就接了过来夸他:“谢谢你啊,你真有心啊?” “我也给唐宇彬一份,我记得初中那会,你们都可喜欢上地理课了,还参加地理考试,我当时也想参加地理考试,可是就没被选上,当时每个班就5个同学,现在我还记得这事呢!我和唐宇彬聊天过,他说也想当个徐霞客那样的旅行家,我说他谁不想当啊?当时我还挤兑他你以为你地理学的好就能当吗?” “那咋滴?你现在又要重新学地理吗?我们高考也不考地理!” “不是这意思,没事多看看地图,才知道中国有多大,世界有多大啊?你知道吗今年有啥大事吗?” “大事太多了,也不知道你想说的是哪件事?” “小学地理我们学五大洲,四大洋,这你不会学过就忘了吧?”高小勋问招弟。 “当然没忘啦,五大洲:亚洲、欧洲、非洲、美洲、大洋州.四大洋:太平洋、大西洋、印度洋、北冰洋。 现在多了南极洲,又把以前的美洲分为北美洲、南美洲,所以是七大洲了,亚洲、欧洲、北美洲、南美洲、非洲、大洋洲、南极洲,尤其南极洲,今年1999年2月4日中国南极长城站站名在南极揭牌! “南极是不是特别远的地方啊?”招弟问高小勋 “肯定啊,所以先看看世界地图,这地方在哪对吧?还有我们课本上学的什么埃及金字塔啦,什么威尼斯水城啦都在什么位置,对吧?还有今年美国轰炸中国驻南斯拉夫大使馆这个也是很愤怒的事情,起码我们从地图上了解南斯拉夫在哪也是可以的,对吧?” “是啊,小时候那会我和堂妹丽丽聊以后梦想,她说以后想当明星,我吹牛还说呢我长大以后想周游世界!” 当时丽丽笑的不行了嘲笑我说:“你连地球仪都没见过,还五大洲,四大洋,还想周游世界?你都没走出咱们村,不对你比我多去了一个山沟里的姥姥家,还想周游世界?” “现在想想都可笑啊,初中时候都没怎么努力每次考试都前10名,我现在学习成绩全班排30名了,每天烦的不行了,每天莫名的陷入假如高考考不出去的恐惧中。”招弟也和高小勋诉苦。 “你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哪能每个同学都成绩好啊,所以,我把地图送你,没事转移注意力,就是记住那些国家和城市的名字不也有趣吗?要不然以后真有机会出国,再错了飞机,去错了地方,你说是吧?” “谢谢你啊,这个我就先收下了。” “我昨天买了一盘谢霆锋的磁带借你听听,你们女生不都喜欢偶像吗?什么周华健,郑伊健,胡兵啥的吗?” “我不喜欢那些偶像啊,我又不犯花痴!”招弟当时想柯月送他那个贺卡的事和一些微妙的关系,她和高小勋说:“我最近很努力的学习,没时间听磁带,你自己留着听吧!” 然后高小勋回家的那个路口,他们就这样往不同的回家方向骑去。 下午的课间,招弟没事翻翻世界地图,想看看南极洲在哪,她同桌顾晨凑过来终于找机会和她说句话了,“咱高考也不考地理,你没事看地图干啥?不好好学习!” “我可不像某些人英语学不好,以后有钱想出国都不敢去,因为这要是去了国外,丢在外面都不知道咋回家了吧?”给英语成绩不好的顾晨气的竟无言以对。 第三十八章 恰似云淡风轻 高三(4)班教室里,招弟那天突然来大姨妈,自己也没有注意,来之前她喝了很多凉的,又上了体育课,导致语文课她突然肚子难受的要死,头趴在桌子上,满头的虚汗,她知道自己来大姨妈痛经了,疼的她都快晕倒了,她同桌顾晨看着她也没不知道咋办。 顾晨问她:“你怎么了?” 招弟都快虚脱了,咋和他说啊,就没搭理他。 班主任张老师过来和招弟说:“不行,你先回家吧!” “张老师,我实在自己骑不了自行车了”招弟从牙缝挤出这句话。 “那我让人送你,霍佳,你送招弟回家一趟吧!” 班长霍佳骑着招弟的自行车,招弟坐在后边座位上,快要忍不住了,肚子疼的厉害,仿佛要晕倒,招弟紧紧的拽着霍佳的腰,好不容易到家了,招弟就让霍佳就先回学校。 她进屋了,单连凤躺在床上休息,招弟捂着肚子,缓缓走到跟前,她对单连凤说:“妈,我肚子太疼了。” 单连凤没有搭理招弟,问了一句:“那怎么办啊?” “我想要去看看,给我点钱!” 单连凤一脸不耐烦,从兜里给她掏出10块钱,眼一闭,说招弟“你就知道花钱!”她把钱扔给招弟,结果钱意外扔在了地上。 招弟忍着剧痛,微微弯腰,把钱捡了起来,这是招弟这辈子最无助太多屈辱的一刻之一,她拖着步子忍着剧痛,一点点的走,到了门口,招弟发现霍佳没有离开,还在家门口等她,当时招弟就哭了,在问单连凤要钱的时候,那么心冷招弟都没有哭。 霍佳问招弟,“你妈怎么没出来?” 招弟没吭声,招弟觉得肚子疼,不算啥,心里疼,才是疼,然后霍佳又骑自行车带招弟去村里小诊所,开了止疼片,然后骑自行车把她送回家,霍佳才回学校上课,因为她是住校生,骑的招弟的自行车,所以明天早晨7点再来家接她上学。 霍佳如约来招弟家接她,还是霍佳骑自行车,招弟坐在后座向学校的方向骑去。 霍佳问招弟:“你今天好一点了吗?”招弟心里暖暖的,她其实知道自己自从上了高中后,在班里就没有知心的朋友了,谁和她玩,她就和谁玩,不玩自然就散了,初中那个朋友一大堆的招弟不见了,班长霍佳其实人一直不错,可能相比霍佳学习成绩优秀,自己成绩一般,自尊心很强的招弟也不爱主动和她过多接触。 “我今天好了,昨天谢谢你啊,我们家给我大弟盖新房呢,昨天晚上家里做了猪蹄,我带了一个给你,你平时住学校给你改善一下伙食!” “太客气了,咱都是同学啊!你都不知道,你上次骂那个杨睿,我觉得你好厉害,以前他和几个男生高一那会没少在背后说我坏话。” “这事我知道,那几个男生确实挺讨厌的”招弟说道。 “霍佳,你家住哪啊?” “苏子峪,你听过吗?我们家种大桃的!” “当然听过了,就是我姥姥家附近的村子啊,春天去我姥姥山里,路过你们村,那里最漂亮了,就像置身于桃花海中!你真棒啊,从大山沟的初中到县城高中,现在又是班长,未来又有可能考清华大学!” “我爸妈比较支持我读书,一路遇到的老师也不错,比如咱班这些老师,对吧?” “是啊!” “对了,昨天你妈对你好像不咋关心啊?你看你疼的都晕倒了,让我想起去盘山的时候,周晓爬山晕倒,你这来个大姨妈也能晕倒,你运动会那么能跑能跳的,昨天你看起来真吓人啊?” “她不是我亲妈!”招弟压抑了这么多年的憋屈和委屈没忍住和霍佳说了出来,从小就没得到单连凤一句温暖的话,小时候大冬天去河边洗衣服,冻的生疮,从来都没有拥抱过她一下,从小手脚冰凉的她,内心也凉了起来。 “啊?她是你继母啊?你爸是亲的吧?” “我是他们的养女” “为什么啊?” “我妈结婚很多年都没有怀孕,抱养我才生两个儿子,现在家里大弟一直担心我读书多花家里钱,一直也总找我茬!”这是招弟第一次和初中和高中的同学诉说自己的身世,以前她都是守口如瓶的,因为她觉得说出来好像需要别人同情似的,难道让别人对自己另眼相待吗? 以前和招弟一个村的小学同学对她的身世自然都是知道,虽然表面快快乐乐的她,其实也能感受到一些同学的轻视,还好她一直学习成绩优异,也算弥补自己强烈的自尊心,可高中的现在学习成绩不断下降,招弟的自尊心一点点的被毁灭着。 霍佳当时都不知道如何安慰招弟了,内心觉得平时看起来那么快乐开朗的人,居然是这样的家庭,如果不是这次帮助招弟来到她家,她永远都永远不会知道这个秘密的。 “招弟,马上就要到2000年元旦了,迎接新的世纪了,咱们五中学校对着的那个广场也是为迎接2000年建造的,我听说叫世纪广场,我们高考马上临近了,以后你有不会的题或者困难就来找我吧,不要觉得不好意思啊!” “不用,我同桌顾晨学习也挺好的,我都懒得问了,我觉得高中时间都紧张,你们的时间也都很宝贵,我怕打扰你们!”招弟知道自己的学习成绩也不是问几个问题就能解决的。 霍佳问她:“你就是太要强了,真的也太缺爱了,你为什么不谈恋爱啊?你个子也高,长的也漂亮!” “有吗?我没觉得自己漂亮啊?漂亮就谈恋爱吗?我为什么要谈恋爱啊?我是缺爱,缺的是亲情,缺的又不是爱情,况且高中时期的恋爱,我们都是学生,彼此又能给予对方多少啊?” 坐在自行车后座的招弟不自觉的回头看看后面,她居然发现唐宇彬在不远不近的距离,也朝学校方向骑着自行车,她把头扭了回来,她想也许初中高中六年,也许招弟也许也是唐宇彬眼里的风景,也许~~ 那天早上唐宇彬确实早就注意到招弟了,他在后面慢慢的骑着自行车,一直在猜测,今天一大早上学为什么没有自己骑自行车去学校啊?而是有人带着她去学校?发生什么了?我看她和平时也没太大的不同啊?骑车带她的女生又是谁? 霍佳问招弟:“那你有喜欢的男生吗?” 招弟迟疑了片刻说“我有喜欢的男生”招弟把这句话说出来好像如释重负般,她觉得反正两个人距离那么远,我们两个聊什么唐宇彬都听不到吧。 “是高一那个盘山的时候送你雨伞的吗?” “不是,是那天你陪我一起看跳高的那个1班男生” “哦,我记得,长的挺帅的!”霍佳乐呵呵的说,好像那个年纪的女生都比较好奇知道别人的秘密一样。 “班长,你有喜欢的男生吗?”招弟问霍佳 “咱班男生长的都歪瓜裂枣的,没一个看着顺眼的!”霍佳和招弟不约而同开心的哈哈大笑起来。 招弟当时也不明白为什么那天,会把从初一开始守在心中的秘密就这样分享给霍佳,而不是告诉给柯月,可能她觉得即使说了,反正霍佳和唐宇彬也不认识,唐宇彬不会知道,可是招弟不知道世界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啊? 后来在一次全年级班长会上,霍佳认识唐宇彬班的男班长,这三年他们都是班长,他们也能说上几句,霍佳那个大嘴巴就这样把这个秘密告诉那个男班长,这个男班长跟发现新大陆般跑过去告诉唐宇彬,“你知道吗? 4班有个叫陈招弟的女孩喜欢你耶!” 然后这唐宇彬表面虽然装作若无其事的说:“不可能吧?我们平时碰到都不说话啊!” 虽然他不敢确信这个事实,可他内心也晴天一片,因为原来他从初中开始也注意的女孩,居然也喜欢自己?真的假的啊?她平时和高小勋不是走的很近吗?高小勋貌似对她也很关心啊?这不可能吧? 可伴随高考在即,他也选择克制自己的情感,全力投入到努力学习中,备战高考中,因为他知道高考对于自己的重要性。 第三十九章 2000年活着 2000年春节联欢晚会,谢霆锋演唱《今生共相伴》,董洁当新娘,全场尖叫达到最高潮,被观众认为是全天下最受欢迎的一对新人。 招弟大弟之前在中专念了几个月,自己觉得书读不下去了,带着铺盖辍学回家了,当时单连凤都傻眼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希望两个儿子有出息有本事的,这连个书咋就不读了呢。 单连凤关切的问她大儿子:“你咋不读书啦?” “您不总说家里没钱没钱吗?我觉得读书太浪费钱,还不如回家盖房呢!” “我那是说给你姐听呢,谁让你走心了啊?你该读书读书,妈有办法!” “那我也不读了,考试次次都不及格,看书我脑袋疼!” 单连凤摇了摇头,哀声叹气的不知道咋整啊,她没想到从小不想让招弟读书,咋骂招弟闹腾招弟,也还是死活坚持读书,她想让儿子读书吧,这也不争气学习成绩也不好,自己还带着铺盖卷直接回家了。 然后回家辍学的招弟大弟,没事甩给招弟一句:“有本事,你别上学“这都是好的,更过分的指着招弟鼻子骂她,“你个狗杂种,滚回你自己家去!”而且这都是当着单连凤的面无情的骂着招弟,单连凤就在一旁纵容着,无情到极点。 寒假过年对于招弟来说,就是一场又一场的劫难,她必须独自面对,单连凤和她大弟看招弟丝毫没有辍学的意思,也没有滚回自己亲生父母家的意思,更没有去亲生父母家要钱的意思。 自尊心非常强的招弟能怎么办呢?只能心如刀割般却不敢回嘴,回嘴连书都没得读了啊,她把恨写在日记本里,写下了家根本就不属于我的地方,可这里不属于招弟,哪里属于呢? 有一天晚上因为一点琐事的事,比如招弟没有按时给单连凤刷鞋,单连凤就对招弟大呼小叫的,招弟只能打开收音机听听音乐,结果单连凤以为招弟在向她示威,所以踢门而入的她,关上房间的门搬走了录音机锁起来。 招弟按捺不住问她:“您凭什么给我关上?您抱走了,我以后咋听英语啊?” “这东西哪里有你的,都是我的!”她如同狮吼般 招弟也不示弱的说:“有本事你都搬走啊?” 单连凤发疯的咒骂着招弟:“滚你自己家去吧,把你的衣服都带走!”单连凤的语言暴力就像是一把“杀人”的刀子,他们就这样无形中想毁灭招弟的一生。 当时的招弟岂止是心在流血,这难道就是招弟认为的养恩大于育恩的母亲?当时的招弟想过离家出走,可自己又能去哪呢? 因为她知道单连凤比谁都绝情都狠,这一走恐怕是永不让招弟登自己家门了,她强压住心中的怒火,想先去二叔家丽丽玩一会,她像逃难一样迈出家门,泪在她脸上涌出,她独自走在偏僻的小路,周围漆黑一片,让她感受到无比的害怕,死一般的沉寂。 一边走一边哭一边想啊,人为什么哭着来这个世界,可能是不愿意,知道要来受苦,有些人笑着离开世界,是知道要脱离苦海了。 所以她想了很多种死法,跳河吧,大冬天的,她从小就会狗刨游泳,现在大河的水都干涸了,想跳也没了。 喝农药吧,家里也没有,割腕自杀她怕疼,跳楼吧家里平房高度不够吧,万一没死了变残疾,单连凤肯定把招弟扫地出门了,更不供招弟读书了。 她听说鬼掐死人没有痛苦,真希望有个鬼带她离开这个世界啊,就在那一霎那,真有一个黑影飘到她眼前啊,然后她抱头蹲下啊啊大叫着-我还不想死呢,那声音凄惨永世不忘。 “有一个和蔼的声音对她说,丫头,你咋啦?原来是一位老者,当时招弟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啊,这眼泪的意味着她又重新获得一次重生的机会,那个时候的她不能这样轻易放弃,放弃自己生命,放弃自己的人生。 在这种家庭里,单连凤和她大弟的冷漠无情的态度,让招弟越来越寒心和孤独,仿佛没有了人生的后盾! 可是班主任张老师曾经告诉过招弟,放弃容易,坚持难,学坏容易,学好难,一个女孩子自爱也是必须的。 她当时想到了很多给予她温暖的人,爷爷,姥姥,笑笑,丽丽,唐宇彬,柯月,高小勋,张老师,英语老师,顾晨,霍佳…… 他们一张张脸不断浮现在招弟眼前告诉她不要放弃自己啊,即使哪怕全世界只有自己爱自己,也不能选择放弃生命。 她穿过漆黑的小路迅速又跑回家,纵然那个家再不好,可当时的招弟也没有其他容身之处啊? 回到自己的房间,她泪流满面的翻阅自己以前摘抄本上一些文章,给自己温暖或鼓励自己,你遇见的每一个人都是上天对你的磨练。 时常想,你不冷淡生活,生活就不会冷淡你,你热爱生活,生活就会热爱你,你把一切奉献给生活,生活才真正属于你。 时常想,自己之所以能顽强地宇命运抗争,靠的是自信。自己最了解自己,如果连自己也不相信自己,那还会有任何作为和建树呢?失去自信必将失去很多。 自信是希望的太阳,是力量的源泉,是强者的风度,所以无论是谁,也无论命运怎样捉弄你,你只能记住,只有自己才是自己的救世主。 生命仍在继续,仍要接受生活的考验,但我不怕,因为我已经战胜了最难战胜的自己,从而可以从容地笑对一切悲剧! 我愿意相信,所有的磨难都是为命运慷慨的馈赠,都是为了成就我的生命而来,即使他一千次将我打倒在地,也是为了让我在一次次的跌倒和爬起中学会站立,尊严和爱。 那一晚招弟哭着入睡,半夜醒来眼里也都是泪,原来世界上再也没有比亲人的伤害更痛苦的感受了,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在这个家是否熬到高考,是否能骄傲的离开这个家,而不是落魄被人赶出这个家。 梦里她又梦见唐宇彬了,她和唐宇彬说,以后你带我离开这个家吧,我们去外省市,不在东谷县呆了,我很能干的,绝对不会成为你的负担,梦里的唐宇彬还是没有和她说话。 第四十章 黎明前的崩溃 回想1997年中考,2000年迎来的高考,认亲之后转眼3年已过,招弟已经不再像高一那会感慨假如遵从父母的期待报师范会如何了,再回想也没有如果,日子熬的不管如何,还剩高三下半学期了。 二十岁的招弟把一篇喜欢的文章《一切都还来得及》收进自己摘抄本。 每个人的青春,到头来总是要乘风而去的,但牢牢握住青春的手,把青春的锐气与创造力满储心中,那么,不管面前有多少艰难险阻,或者已经有过多少挫折失败,就一切都还来得及。 这时候,人最迫切需要的,是一种最单纯的信念,即不要紧,没关系,只当生活刚刚开始,不回头,朝前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是的,不要停下你的脚步,但要把下一个步子走得更好,调整得更加合适,不要为原来的失败和挫折而过分地责备自己。 更不要为客观的不利因素而无谓地怨天尤人,走你的路,并坚信一切都还来得及,从脚下这新的一步重新开始。 人,应当从破灭中寻找坚强的阶梯,使经受酸楚的心灵变得沉静,稳重,从而真正寻找到自己在生活中应有的位置。 陌生的人与事,仍是我们人生旅途中无可逃避的风景,让我们以平常心与之相逢相别,或许命运的筛孔会把一些人和事在岁月摇荡中留在我们的身边。 高三的下半学期,每个同学都特别努力的学习,那种压力还是挺大的笼罩在每个人身上,从一张张紧张的面孔表情上就能感受出来。 招弟一直坐在靠窗左侧第一桌,靠近讲台最近,老师在讲台讲课,她也很努力的记笔记,应付各种考试啊,每天上学下学的好像高三下半学期就是这样的生活。 偶尔晚自习的放学路上,招弟也会遇到骑着唐宇彬从身边经过,招弟会想,希望他学习成绩优异,以后考一个理想的大学,可不要像自己这样学习的不断的下降啊。 这时期的唐宇彬内心也是希望招弟高考能考出个好成绩,他也选择了不远不近的距离,有时候默默地招弟推着自行车从身边经过,他们就像心里互相喜欢对方,可还是像河对岸的两个人。 高三来自学习的压力已经就够大的了,招弟来自单连凤家庭的压力从来就没停止过,高考前2个月一个晚上,因为单连凤惹不起自己大儿子,把气都撒在招弟身上了。 从晚饭后一直在招弟房间闹到凌晨两点“你是不是翅膀硬了,就敢跟我对着干了,你这样欺负我可不行啊,明天我去你们学校去,问问你们老师,你是不是在学校也这么混蛋啊? 今天晚上我就把你的书都烧了,你也别念了,你高考考出去我也不供你读书了,明天我就把你亲爸李文忠找来,你该滚哪滚哪去,我不是你妈,我也不养你了,明天把你舅都找来~~~”单连凤歇斯底里的还夹杂着对招弟亲爸李文忠的谩骂。 上高中20岁招弟现在只能偷偷躲在被子里流泪,刚出生被亲生父亲送人,现在又被养母这样无情的精神摧残着。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没妈的孩子像根草。 她想起10岁那年大年三十,比她小1岁的大弟总是和她打架,单连凤烦了,就把招弟大弟赶出家,去爷奶家玩,单连凤把招弟拉进屋子,拿这一个菜板一把刀,恶狠狠的威胁恐吓招弟,“你以后再不听话,和你弟弟打架,我拿刀砍死你,我也不活了”当时只有10岁的招弟给吓的啊央求着:“好妈了,好妈了,我再也不敢了,我听话。” 中午的时候招弟大弟从外面开心的玩回来,单连凤是如何满脸笑容的对她自己亲儿子乐呵呵的表情,招弟这辈子也不会忘记的。 招弟对着那一桌饭菜一点没有吃,后来她就和单连凤的两个亲生儿子,避而远之尽量不招惹他们,免得惹单连凤生气,这件事情她只偷偷告诉了爷爷,爷爷连声叹气心疼这孩子,可也拿单连凤也没有任何办法。 那天晚上招弟害怕单连凤真的去学校把她名声搞坏,她真的好想找个人抱着哭啊,她期待有个人带她离开吧,绝望至极的招弟只能幻想唐宇彬将来能带她远走高飞。 真的,她实在不想受单连凤的气了,也都不想参加高考了,可想想还是要坚持啊,这就是那个坚韧的招弟,如果但凡有一点的不坚韧,都不知道死多少次了,早已心如死灰。 第二天上学一个上午她把脸扭向窗外,她一直都在默默地流眼泪,她有个念头不想参加高考了,单连凤总挂嘴边一句哈吗?即使你考出去,也不供读书了吗? 可是她不甘心啊,她想不参加高考,只能去餐厅当服务员了,以后再也配不上唐宇彬了,她只能生活在社会最底层偷偷的仰视别的同学未来精彩的人生,她真的不甘心,她无声的流泪,顾晨递给招弟一包纸巾,他什么都没有问招弟。 招弟把心灵情感寄托在家里养的小动物身上,可单连凤连它们都不放过,当着招弟的面想插死一只她养的猫,她拼命的求饶单连凤才放手。 在高考压力和家庭环境压力下,招弟渐渐丧失了学习能力,丧失了对很多事物的兴趣,让招弟记忆力变的很差,注意力无法集中一开始是从严重失眠开始的,每晚只能入睡五个小时左右,即便好不容易入睡了也是整夜的噩梦。 那只没有被单连凤掐死的猫还是死于单连凤给下的耗子药,后来家里的一只熊猫眼圈,除了两只耳朵是黑色,其他都是白色的哈巴狗,招弟有时候晚上抱着这只哈巴狗睡觉,结果在家里只呆2个月,也让单连凤给下耗子药死了。 家里后来来了一只狼狗,单连凤疯狂的拿棍子打这只狼狗的时候,这只狗的眼神是那种愤怒仇恨的目光,招弟真的看见了。 单连凤趁家里没人的时候把这只狼狗也给赶了出去,招弟只要有空就满村子的去找这只狼狗,每天梦见这只狼狗自己回家了,有时候晚上12点忽然下床到院子去看这只狗回没有,招弟能怎么办呢,她告诉自己再没有能力保护一只动物的时候,绝对不养宠物了,因为自己根本保护不了。 那时期招弟每天都处于一种浑浑噩噩恍恍惚惚的状态,硬撑着去学校上课,课堂上老师讲的内容听不进去听不明白,写了什么也难以理解无法思考,经常不知不觉的进入发呆放空状态,招弟感觉自己就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一样。 而且招弟越发感到空虚无助,有时候简直像个气球,只要针一扎,她就会爆炸,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都快把她逼疯了。 每当想到自己考不上大学,离不开单连凤的家,每天晚上她都会流下眼泪,莫名其妙的烦躁,使她把想说的话吞到肚子里,有时候在镜子前站好久,凝视自己的信心。 她想啊每个人都有将来,而她不敢想,怎样坚持惨淡的现在,在她坚持的将来有人为她骄傲吗?在她坚持的将来,有人会为她微笑吗? 在她坚持的将来,她会成功吗?在她内心深处无数次告诉自己,必须坚持啊,坚持着走向她的未来。 第四十一章 经历幸运高考 高考涅槃前的最后冲刺,一摞摞的试卷,一叠叠的讲义,一场场的考试,一堆堆的知识点,一本本的错题集,一次次的考题分析,一天天刷新的倒计时标牌。 招弟最喜欢上语文课,写高考模拟作文,因为班主任张老师给她的批语都是优,招弟特别感谢张老师鼓励。 《感受逆境的恩赐》 在逆境中长大的我,拥有乐观向上,坚强的性格。我快乐,因为我心坦然。逆境的恩赐使我自强,逆境的恩赐使我自勉,逆境的恩赐使我自立。 逆境的恩赐使我有了一位世界上最伟大的父亲,他的年龄几乎可以当我的爷爷,已过40岁的他把我这个弱小的女孩抱回家,多少人劝过他,一个土里刨食的人连个媳妇都娶不上却抱回一个被人遗弃的女婴。 伴随着嘲讽,我长大,我从冷漠的人中得知一切,我不再和爸爸吵着要妈妈,年幼的我开始明白为什么爸爸欺骗我:漂亮的妈妈生下我就死了。 小伙伴的疏远并没有使我感到自卑,因为,爸爸总是给我四处搜集几本破旧不堪的小人书。从此,我开始对书的迷恋。上学后,我深知只有努力学习才能报答父亲的恩情。 在我的记忆中,爸爸总是掬着背,黑黑的脸上深刻着岁月的沧桑。上中学后,我才深深地知道爸爸是怎样艰难地在黑土地上耕作,他又是怎样艰难地掏出那么多的学费。 记得他是怎么求老师把志愿表第一志愿填上高中,记得他是怎样回绝婶婶的提议:你都这么大岁数了,不如,你找她亲生父母要一些钱,供她上高中吧! 父亲的脸霎时凝固了,就是累死,我也要供她读高中,上大学,用不着别人。 那一次我分明看到父亲眼中的泪水,不,那是沉郁的酒,酒的注视,使我感到自信,使我感到刚正。 在这艰难的日子里,我读完高三,我希望我有太多太多梦想,虽然我知道这是最佳捷径通往成功,但我不想用父亲的鲜血灌溉这漫长的4年,我更不能忍受着分分秒秒都苦涩无比的味道。父亲的担子太重太重,需要我这个女儿去帮一把。 我从不放弃希望,我心中永存梦想,社会上也许少了一名大学生,但它绝不会缺少一名对社会有用的人,我从不怨恨任何人,从不抱怨老天对我的不公平,恰恰相反,我活在一个舒适,安逸的社会环境中,我可以上大学,但我可能缺少了人生最宝贵的财富,我无怨我的选择。 在我们的生命历程中不可避免地要挨过许许多多风雨的日子,走过一段段泥泞坎坷的路,然后,才能踏上阳光明媚,风光旖旎的旅程。 我想:这就叫生活吧! 班主任张金海老师,一直在作文下面鼓励招弟:字句均写心声,你重感情,好读书,有忍耐,不服输,相信忧郁的日子必将过去,加油! 高三学习压力特别大,上学的时候,招弟一如既往和她同桌顾晨说话很少,招弟在家受气都够了,这在学校她就想安安静静的呆着。 顾晨好像总找她茬,偶尔一次招弟和顾晨借支笔,他说啥:“我给你找道数学题吧,你做对了,我就借你。” 当时招弟心想你也太抠门了,我以前初中同学高小勋都主动借我笔,你这还是看我数学不会,故意找茬不借我吧。 招弟和顾晨说:“爱借不借!缺你那根笔似的!” 每次招弟数学物理化学试卷的成绩,顾晨都歪过脑袋看一眼,然后他总是第一个摇头叹气的,招弟就看他那表情和他说:“我虽然考的成绩很差,但也没你笨!” 然后顾晨就在那断断续续地,话语中有些愤愤不平的说:“我不是想让你争气,提高学习成绩吗?” “收起你的好心吧,我不需要!” 从那以后顾晨对招弟就换另外一种沟通方式,每次他看见招弟数学作业写不出来,他去班长霍佳那借作业,他说:“我们一起抄数学作业吧!”这两人一边抄作业,关系没有想以前那么僵硬,偶尔也聊几句。 招弟当时觉得顾晨挺幼稚的,幼稚到一次不知道为什么又吵架了,一次晚自习,然后他把桌子挪得很远,都快贴到讲台了和招弟说:“我要和你绝交”,招弟和他说:“好啦,绝交的话,我一样有好多朋友,而你却没有。” 顾晨重新思考一遍说:“那倒是!”然后又把桌子搬了回来。 高中生涯的最后几天,因为一件琐碎的事,招弟一句话都没有搭理顾晨,他看起来很烦躁,最后他把那支笔给踩了,招弟不知道是否是因为她,但依然没有想搭理顾晨的意思。 最后领高考座次表的那天,招弟在一张纸条上写了几个字“冷战结束”,招弟想了想,顾晨应该是拿自己当过朋友的,若让一个人带着遗憾离开和高中生活说再见也挺残酷的。 招弟想起初二最后把塞满水的气球扔到唐宇彬身上,不就是一个误会后来没有机会解开吗?同样的问题,已经长大的招弟做了一个举动,就能给我们每个人留下一段美好回忆,那何乐而不为呢? 顾晨拿过纸条,在同一张纸条上写下了“交战开始”,一切误会都烟消云散。 2000年7月7日,8日和9日高考如期而至,招弟反而不焦虑了,该来的总会来的,该面对的总要面对,招弟和所有考生一样如期坐在考场里,虽然她是多么艰难的“爬”进这个高考考场的,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其实招弟对未来人生如何根本就不敢奢求什么,高考的时候,她只希望唐宇彬能考个好成绩,金榜题名,可是她没想到高考期间他得了肠炎身体不舒服,考试发挥失常了。 当时的招弟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多么幸运,他们那批80后迎来了前所未有的时代机遇,随着1999年全国高校大规模扩招,2000年的本科和大专录取率有了显著提升。 以前那座千军万马拼得头破血流,挤得颤颤巍巍的独木桥,不仅得到了加固,还另修了一道便桥,因为命运之神的眷顾,很多同学的人生轨迹被重重地改写,而她就是其中一个。 第四十二章 毕业季节表白 不管前途如何,高考总算结束了,招弟苦熬的这三年啊。 等待高考成绩之前的日子,有一天周六柯月打电话给招弟约去百亩公园一趟,招弟正不想在家呆着呢,骑着自行车就找柯月去玩了。 她们两个女孩见面之后,柯月和招弟说:“毕业了,大家各奔东西,也不知道未来是否还能再次遇到?” “是啊,高中三年就这么过去了” “我去给高小勋买个礼物做留念,你也一起去吧” “你这临时叫我出来,我没带那么多钱啊!” “没事,我买两份,一份算你送的,这不就行了嘛!”柯月是这么和招弟说的。 招弟觉得这主意挺不错的,反正她也知道柯月对高小勋喜欢,多买一份也没啥吧,她就同意了。 招弟想了想要不买点啥送唐宇彬,她买了一张贺卡和一张李连杰的画,这两女孩买完礼物之后,柯月说:“高小勋家离这不太远,我们去他们家送一趟吧!” “什么?”招弟当时没听太清楚,她心想柯月也太勇敢,不对,这不是勇敢是胆子也太大了吧? “不是,你和高小勋约了吗?他爸妈在家吗?送个礼物约出来不就行了吗?等高考成绩下来了,我们还去学校填报志愿呢!” “没事,你咋考虑那么多啊,你就陪我去溜达,你心理压力那么大干嘛?”柯月对招弟说道。 招弟其实特别抵触,觉得这还是初中认识的很文静的柯月吗?爱情的力量就这么大吗?“那我也觉得不妥吧!” “你还是不是我好朋友啊?以后咱们都毕业了,各奔东西的,大学都不知道遇到什么人呢,现在多给他父母留点印象不也挺好的吗?” “可人家父母咋想,咋看啊?”最后招弟都不知道怎么就被柯月拉到高小勋家,是个楼房,她们爬楼梯上去,她敲开门,打开屋门的高小勋的妈妈,她看见两个女孩子站在自己家门口,她一愣。 柯月喊着“阿姨,我们是高小勋的同学” “哦,哦,快请进吧!小勋他爸,儿子的同班女同学来家了”高小勋他爸也从卧室出来了。 “小勋去超市了,一会就回来了”当时招弟心想,这柯月来这都不提前约高小勋吗?这就直接到人家的吗?她咋知道高小勋家住哪啊?这咋打听的啊? 我都不敢和唐宇彬说句话,想送个贺卡都发愁咋送呢,结果陪女同学去了别的男孩的家,太难啊,咋就稀里糊涂的呢,这让别人给卖了还替人家数钱呢吧? 招弟觉得自己好像走错片场了,可是又不能立马离开,就坐在沙发那一句话不说。 招弟琢磨啥呢,送唐宇彬那个贺卡上写啥字,感觉写啥都不合适,这从来没咋说话的突然送个贺卡就很尴尬了,算了不写了。 就当个仪式吧,未来即将各奔东西,未来我们都会遇到很多人,希望唐宇彬以后能记得自己,哪怕有一点点模糊的记忆她就很满足了。 因为谁也不能阻止你去喜欢别人,这种真正的喜欢是超越一切的,是发自内心的,是任何人都有一种属于自己的权利,招弟当时就是这样想的,而且想法真的很简单。 “阿姨,我叫柯月,她叫招弟”柯月和高小勋的父母介绍着。 “哦,哦,你们两个考的咋样啊?” “还不错,我爸妈希望我考中国政法大学,以后当个律师”柯月说。 “那是很不错了!”正说着高小勋回家了,他进屋后,他自己都一愣,这柯月和招弟咋来他们家了,他尴尬的一笑,就看柯月拿出两份礼物说:“我们两正好这附近玩,买了毕业礼物给你送过来了!” 柯月把这两份礼物递给高小勋后说“我们两个也该回去了” “那我送你们两下楼”高小勋说着。 柯月和招弟走后,高小勋爸妈一直在那嘀咕啥,“他爸,你说这两女孩真是同学关系吗?我看不像吧!“ “我觉得也不像,咱这都是过来人了,送个礼物不能在外面约个见面啊,哪怕是公园也行啊!非跑家里来干嘛?” “这咋还来两女孩呢?你看哪个是喜欢咱儿子的?” “肯定是说话多的那个柯月啊,这还用问啊?” “也对啊,不过喜欢也没用了,我已经替儿子安排了出国留学的安排,先去新加坡留学一年,然后再去美国留学。”高小勋的爸这样说道。 高小勋送柯月和招弟来到楼下,她和高小勋说:“你能帮我个忙吗?” “啥忙啊?” “你看我们两今天给你送礼物吧,你能帮我把贺卡和一张画送唐宇彬吗?你们男生见面机会也多,或等高考成绩下来还去学校填报志愿,你有机会给他就行!” 高小勋当时接过这两样,他半天没反应过来啥意思?他看了招弟半天,看的她直心虚,招弟只能说:“我不是还送你礼物了吗?” 旁边的柯月心说,你送高小勋的礼物也是我买的好吧?招弟赶紧给柯月使个眼色,接着说“这点小忙,你不会不帮吧?” 高小勋最后有点不太高兴的说“知道了!” 离开高小勋家小区以后,柯月问招弟:“你喜欢唐宇彬?” 招弟点了点头。 柯月当时都傻了说:“天啊,我认识你六年啊,这个秘密可真有点让我一时接受不了啊?你居然高考之后才说出来?” “没你想的那么夸张啊?我这高考成绩考的一般还不知道考多少分呢?没准考不出去落榜呢,万一人家考重点大学,以后也遇到更好的人,我这个只是表达曾经的喜欢,仅此而已啊!”招弟和柯月解释一通。 柯月的好奇心很强她问招弟,“你从啥时候开始喜欢唐宇彬的呀?我咋不知道? 招弟回答说“初一开学第一天!” 柯月简直吃惊的不能再吃惊了,她不断回忆曾经的片段…… 高小勋有一天找唐宇彬去玩,顺便把贺卡和那张画送给了唐宇彬,虽然贺卡上没有一个字,但是唐宇彬也很开心,原来之前同学之间的那些传言被证实了,招弟肯定是喜欢自己的,如果不喜欢就不会送我的啊? 高小勋和唐宇彬说啥:“这么多年,我好像看错人了,可又说不出来,哎!招弟这是啥意思?喜欢你吗?” “不应该吧,我和她还没你和她熟啊?”唐宇彬也开始装糊涂。 “我看也是不应该,你看你贺卡上连一个字都没有,我估计招弟是懒得给你写吧!她送我的礼物可比你这两样贵重多了,你这太没啥创意了!柯月和她两人都送我了!”高小勋不断在找心理平衡。 可这张贺卡和这幅画,唐宇彬还是心理偷偷了美了好几天,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偶像李连杰这个,这么多年没有和招弟有过任何接触,就凭这一点,他就肯定招弟应该暗暗喜欢他很多年了,否则不可能知道的呀! 第四十三章 夏天忧伤离别 2000年高考成绩下来了,大家都是通过座机电话查询成绩后,再去学校填报志愿,招弟这次高考知道成绩早以没有了初中的自信,可结果总要面对。 高考成绩总分750分,招弟只考了420分,柯月考了610分,高小勋考了450分,霍佳考了680分,顾晨考了530分。 去学校填报志愿是最后一天进入校园了,那一天招弟特别想遇见唐宇彬,也特想知道他考的怎么样?可上学的时候没有遇到。 高三(4)班教室里,班主任张金海老师特别的开心,班里很多同学考的都非常优异,尤其班长霍佳是非常有希望能考上清华大学的,这对于东谷县的高考成绩来说都是非常优异的成绩,张老师在讲台尽他力所能及的解答各种同学的咨询。 招弟坐在课桌前,也琢磨报啥志愿啊,还是没有人替她出谋划策,自己成绩又不高,本科没有报,随便填了两个大专学校,对于未来她一片茫然。 她和旁边的顾晨说:“平时咱两一起抄数学作业,我以为你也学习不好呢?可高考你咋考那么高分啊?你英语成绩也不是很高才考80分,其他科成绩真的好高啊!不过,咋我也替你高兴,高考成绩高就行啊!这以后您重点大学毕业的,以后大街上碰见该不认识了我吧?” “哪能呢?你不是有我们家座机电话吗?这个我送你的毕业礼物!” 然后顾晨从抽屉小心翼翼拿出了一个维尼毛绒小熊,还有一个挂帘,上面有4个大字《同桌的你》,还有一行小字《感谢天让我遇到你,愿我们的友谊永存,愿我们的梦不落空》,还有一个小女孩托着下巴,一个小男孩看着黑板。 当时招弟忍着没笑出来,每天一包干脆面,就为了集那个卡片的男生,居然这么暖心啊? 毛绒小熊送女生还可以,这同桌的你挂帘吧,也太那啥了,同桌的你这首歌谁没听过啊,当时的招弟也不好表现有啥反应,直接收下了礼物,高中三年转眼毕业了,同窗的友谊似乎也希望留下点什么吧。 那一天从学校离开的时候,她似乎还是没遇到唐宇彬,在学校门口遇到的还是在那等她的高小勋,招弟走上前去,没有了像以前的打趣高小勋,他们两个推着自行车从学校门口默契的向世纪广场方向走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招弟才想起问高小勋:“从今天开始,是不是就意味着我们真正离开学校各奔东西了?” “是啊,真不敢面对,可是分离从来就是我们成长中重要一课。” “你今天怎么没等柯月,柯月考的成绩很高,她考上中国政法大学没啥问题!真羡慕她啊!我这考这么点分数,都不知道未来咋办呢?好害怕高考落榜啊?”招弟说。 “不会的,命运不会对你这么残酷的,你永远具有不屈不饶的精神,且内心充满热情的女孩子啊!”高小勋和招弟如是说道。 “柯月她上次去你们家,你父母还喜欢她吗?”招弟问高小勋。 “喜欢不喜欢又能怎么样呢?我父母办好了出国留学手续!” “啊?没听你说过啊?你成绩考的不是还可以吗?也有希望上大学的啊?” “是有希望上大学,也不是清华北大,985这种重点大学,咱天资有限也不能成为学霸,最主要的是我父母一直计划我出国的事情,我有个弟弟,他们希望一个儿子出去闯闯,一个儿子留在身边就行了!” “你留学去哪个国家?” “我先去新加坡呆一年,然后去美国留学,你记得我之前送你们的世界地图吧?那个时候我就知道父母有让我出国的安排了!” “真好啊”招弟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还是有一丝说不出的伤感的,他们两推着自行车不知不觉的来到了东谷县建筑标志,大龙环岛,这里的少年宫和图书馆。“我以前经常来图书馆来借书呢,转眼到高三毕业了!” “是啊!” “对了,今天没看见唐宇彬啊?你看见他了吗?”招弟终于扯到这个问题了。 “他啊?他平时学习成绩挺好的,就是倒霉高考的时候,得了肠炎没发挥好,成绩不理想,我之前给他打电话了,他说不报志愿了,今天他没来学校,直接决定再补习一年,明年考重点大学。” 招弟表面是沉默的没有一句话,内心是替唐宇彬无限的惋惜,高考真的太残酷了,真的,本想着高考之后能有机会接触彼此成为朋友呢,这下连个机会都没有了。 因为招弟知道啥也不如前途重要啊,自己又能给人家什么啊?我喜欢你这四个字真不如金榜题名有用啊,而自己也是前途未卜。 高小勋早看出招弟的心情不是因为自己要出国留学难过了,他问招弟:“我一直想问个问题,你送唐宇彬贺卡是因为喜欢吗?” 招弟微微苦笑了一下说:“其实是因为我觉得我们彼此本可以成为好朋友,就像你一样,但是因为我自己自卑错过了很多美好的交往,更像欣赏的一个人,只是他比较牵动你的心,你情不自禁的注意他,仅此而已吧,我们以后会遇到很多很多人,能忘记的才是路人,能记住的也许也是有缘人吧,一面之缘也是缘分。” 高小勋沉默不语,就这样他们有时候聊几句话,更多时候是沉默谁也不说话,那个暑假还是很热很热的天气,道路两旁的大白杨的树叶,因为没有风纹丝不动。 走到三中学校门口,高小勋说去商店买两根雪糕,他们把自行车停一边,靠路边两吃着雪糕,同时看了望了望三中的校园,谁也没有说一句话,吃完了雪糕。 高小勋从书包掏出了一个精美的日记本,他拉起招弟的左手,郑重的把这个精美的笔记本递到了招弟的左手掌心,然后拉起招弟的右手,放在笔记本上,招弟紧张的立刻躲开了高小勋的手,身体挪后了一下躲开了高小勋身体的靠近。 高小勋对招弟说:“这个日记本送你吧,当高中毕业礼物,你一直喜欢写文章摘抄文章的,初中毕业我就送你一个笔记本,你还记得吧?” 招弟说:“记得记得!”心里想当时我送柯月了,可这绝对不能告诉高小勋啊。 “这个日记本最后一页有咱们四个,我,唐宇彬,柯月和你的OICQ号,你的是有密码的,未来我们各奔东西,谁也不会总守着家里的座机,以后是互联网时代,只要有电脑和网络的时代,这个软件登陆上去,我们就可以相互沟通和联系了!” “真的很谢谢你啊,高小勋!”招弟真的没有想到高小勋这么细心啊,他马上就出国了,再也见不到了吗?或者没有像以前上学那样了,他们4个从初中开始认识,目前只有柯月的前途是可预知的,且一片光明的。 “你把你考生号和考场号告诉我,我抄一下” “干嘛?” “我大爷在东谷县高招办上班,在我出国留学之前交代他,替你盯着你的大学录取通知书,你的分数考不上本科,也能考个专科,从去年开始大学扩招了,所以你不会落榜的,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 “真的很谢谢啊,今天你能送我回家吗?”招弟问高小勋。 这两个人骑自行车经过东谷县政府,经过大马雕像,然后向招弟村子的方向骑去,这一路他们两更多还都是沉默不说话,不断的回想曾经这么多年共同的美好的经历。 回到家的招弟,打开了那个日记本她随手翻了翻,这个本上再也不像初中收到的日记本上一个字都没有写,上面只有一句话:“希望你永远幸福和快乐,高小勋!” 招弟又是鼻子一酸,眼泪打转忍住不让它流下来,毕业的伤感也挺难受的啊?高小勋什么时候离开东谷县的,招弟并不知道。 可能高小勋不想和她告别,即使告别,招弟能送到哪呢?东谷县汽车站吗?还是首都国际机场?确实没啥必要,该走的都要走,而招弟未来也一样会离开这里吗?她当时还不确定。 第四十四章 离家出走的你 高三暑假的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对于招弟真的是充满等待和煎熬,而此时时代也大变,中专学历就像没文凭一样,工作包分配根本就没影的事,普通农村老百姓就像做了一场白日梦,当年上中专中计的小学同学毕业即失业,就连读师范的笑笑也一样不是毕业就能当老师,也是需要考试的,本科四年专科三年,当然学费还是不需要的。 村子里那些没见识的农村父母,这才明白过来,孩子还是要上高中考大学啊,可是为时已晚啊,他们啥都没有可以给孩子的,在东谷县能找啥样工作啊?愁的不行了,有的孩子就去超市上班的,有的像二叔家丽丽这样在家待着的,然后他们就盯着招弟这个初中学习成绩优异的女孩子到底能考啥样,能不能考出去。 单连凤开始干嘛了呢,她在村子里到处愤恨的散布着:“即使招弟考上大学,她也不供她读书了”,村里人也有站在单连凤角度理解她的,也有为招弟孩子的未来担忧的,因为他们太知道单连凤的为人了,也知道招弟就差一步就可以离开这个原生家庭了。 招弟先去找笑笑,又和笑笑找二叔家丽丽玩,曾经小时候村子里的小河和大河早就彻底消失了,她们三个就走出村子,沿着马路漫无目的的闲逛着,渐渐走到了开发区附近,这也是当年她们村的麦地,现在都变成了大片大片的厂房了。 一个是当年考上师范又要读4年师范大学的笑笑,一个是高考结束前途未卜的招弟,一个是中专毕业面临工作的丽丽。 小时候这里曾经是金灿灿的麦田一望无际,最远处就是几棵大杨树,然后又是一块块的麦田,蔚蓝天空下,风吹金色麦浪缓缓浮动。 麦田里干活的农民,他们头戴草帽,弯着腰,左手撸一把麦穗,右手拿着镰刀从小麦秸秆底部开始割,这个用镰刀割麦子,看着轻松其实不然,因为需要弯着腰,并且还有拿着镰刀要快要准,也算是一个技术活,这每家每户一般都会几亩地,这一天下来很多农民都累的站不起身,实则是腰老是弯着的关系,并且在太阳底下暴晒,皮肤黝黑,汗流浃背很是辛苦,把割好的小麦放成一小堆一小堆的,然后用青麦秆或麻绳捆起来放平车上。 招弟和丽丽就帮大人把割好的小麦放成一小堆,丽丽干了一小会就跑一边玩去了,只剩招弟一个人坚持和大人一起干活,汗珠从额头落下来,流到嘴里是咸咸的味道。 然后这三个小女孩在麦秆垛里开心的滚啊滚啊,把整个身体都藏进了进去,然后被其他小伙伴摸到脚啊,胳膊啊,使劲拉出来,再接着反复继续在麦秆垛里玩藏猫猫,整个大麦秆垛就是她们三个的大玩具,乐此不疲的哈哈笑声传遍了整个庄稼地。 谁想到如今这三个女孩长大了,面对人生的转折点了,笑笑问招弟:“你高考考多少分啊?” “420分” “你初中不是学习特别好吗?咋考这么点啊?幸亏我当年听我爸妈的报师范了!” 招弟咋她说啊,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招弟问丽丽:“二叔生病也有阵子了,你毕业了,你都在家呆半年了,你有啥打算吗?去找什么工作啊?” “不知道啊!”丽丽一脸茫然的说道,她还是那个从小被父母宠大的公主般。 “二叔的病咋样啊?” “不太好,在咱们县医院做的手术,从市里来的医生看错了病例,手术给做错了。” “什么?这是医疗事故啊,这也太坑人了吧,去告他们啊!” “咋告啊,上哪告啊?我妈说都是普通老百姓,没关系”刚刚20岁的丽丽自己都没长大,就面对这样的家庭变故,她的思维就是这样安于别人的观点。 “哎,这要是我爸,我肯定不会这样轻易就算了!”招弟当时都不知道哪来的这么大的勇气愤愤的说。 “难啊,太难了,还是觉得小时候好,无忧无虑的,转眼我们都要面对好多事情啊!上次我看见你妈和我妈聊天,说你考上大学也不让你读书,我妈一直替你说话呢,也不知道管不管用,你也知道农村人的思维也很难改变”笑笑和招弟说。 “笑笑,谢谢你妈,我看书里面有一句话说你的出生就决定了你的未来,出身决定着命运,出身贫寒的人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很容易,我似乎觉得有点道理了”招弟也有些无奈的说。 “招弟,你不能认命啊,这不是你的性格”在旁边一直沉默的丽丽最不爱听这样气馁的话从招弟嘴里出来。 她们各自回家后,中午吃饭的时候,单连凤对招弟说:“你就是考上大学,我也不供你读书了,供你也没啥用!”虽然早有耳闻,可是她亲口告诉招弟的时候,招弟强忍着把饭咽下去的,然后单连凤对招弟又是大呼小叫跟呵斥狗一样嚷着:“赶紧洗碗去!” 年轻气盛的招弟再也忍不住了说:“我就不洗!”当时单连凤就像发疯一样,用扫把狠狠的抽打招弟的身上,这是招弟记忆里很少单连凤打她的时候,招弟踱步逃出了家,单连凤在后面骂着:“滚了,你就别回来!” 招弟流着泪走出了家门,此刻的招弟真的再也不想回到这个家了,她先去笑笑家给她三姐打电话说:“三姐,你能借我500元钱吗?”这时候的她也想不起别人来了,所以只能和亲生父母那边的三姐联系了,电话那头的三姐听电话里哭着的招弟问她“你怎么了?” “你别问了,我等8月26日去拿”这个时间是高考录取通知书的最后时间,招弟最后还仍然不想放弃一丝的希望。 笑笑一直拦着招弟说:“你要去哪啊?别意气用事了,咱就不能再忍忍吗?我让我妈好好劝劝你妈,好不好啊?” “不,我就要离开这里!”可是她能去哪呢?她想了半天,想到了霍佳,她流着泪给霍佳打电话:“我和我妈吵架了,她把我赶出来了,我能去你家住一阵子吗?” 霍佳满口答应招弟说:“没问题,我家住苏子峪,你知道吧,我们家住村入口不远,你一打听就知道了。” 笑笑妈也正好回家了,看见泪流满面的招弟这心疼的啊,“你今天住婶家不行吗?” 笑笑妈一个下午都没闲着,她把这个事情告诉了招弟生病的爷爷,一定想想办法帮帮这孩子吧。 招弟爷爷让住本村的二姑给大姑那边电话说招弟离家出走了,是不是你家了?大姑说这孩子没有啊,爷爷又让大姑问招弟亲生父母家,担心一个女孩子可别出点啥事啊? 单连凤这样做的目的,似乎终于达到了,她就是想把动静闹到招弟亲生父母家去,这孩子自己不识趣,不张嘴和亲生父母要钱回来,她只能通过这样方式试探招弟亲生父母那边,看你们是否担心她的安危? 当时招弟满腹心酸的向姥姥家的方向骑去,她早就习惯了孤独的滋味,柏油马路的两侧是大桃丰收的季节,一个个鲜红的桃子咧着嘴挂在树梢上,果农一直忙着采摘大桃,他们每个人也都汗流浃背的,辛苦劳作招弟从小也是知道的,所以她拼命想读书,想通过读书改变命运,可是自己高考没有考好,这点成绩根本考不上大学啊。 霍佳看见招弟来了,她啥都没有问招弟,因为之前招弟告诉过霍佳她身世的话题,她们两在一起晚上在院子里看山里的星星,白天招弟和霍佳她们两去山里给霍佳爸妈摘大桃,天气炎热,桃毛扎身上也很难受,不过也倒挺充实的,可招弟的脑子一时也没停止思考啊,这年轻气盛看似很潇洒啊,可以后的路该怎么走啊?去餐厅当服务员吗? 她不敢继续往下想,只在霍佳呆了两天,招弟还是决定给家里打电话了,她告诉自己虽然很丢人,可一直寄人篱下不得不低头啊,那也是她的家啊,这个世界上还有其他人能帮助自己的吗?那再怎么不好,也是招弟的家,是的,招弟人生低头的第一个是她的家庭,哪怕最后一丝希望也不能自己放弃啊! 招弟打通了电话,接电话的是她大弟,招弟问他:“妈,在家吗?” “没有,姐吧?” “妈呢” “找妈干啥?” “你告诉她我后天就回去了!”招弟无耻的说着。 “你爱回不回来,妈说不接” 后来陈福来接的电话对招弟说:“闺女,你在哪呢?” “我在同学家,苏子峪” “过两天你就回家吧,啊!”最后还是陈福来给招弟这句话,过了两天,招弟还是回到了这个家,那天中午她主动给单连凤做饭,等他们中午回来吃饭,招弟满脸笑容的叫他们:“爸妈,你们回来了,我把饭做好了!” 陈福来乐呵呵的对招弟说:“哎呀,大闺女回来了,回来了就好啊!” 招弟给单连凤盛饭,她还是全然没搭理招弟一句,此时的招弟内心滴的不是泪,而是血了。 招弟大弟还不依不饶的说:“不是不回来吗?回来干啥?我要是你,跑了就不回来了,还有脸回来干啥啊?” 招弟表面也是不敢回嘴的,只能内心暗暗发誓,等我有一天自食其力的时候,等我有一天有钱的时候,我绝对不要和你做亲戚,我没有你这样的弟弟。 几天后,招弟大姑来电话了,让招弟去她们家大东村住几天去,招弟就像浮萍一样,又飘到大姑家去了,大姑那天激动的和招弟说:“你大爷说了,你妈要是真不供你读大学了,他们出钱说供你上大学!你北京市里的二姐还打电话过来问怎么回事呢?她有钱”当时的招弟,心情稍微松了一口气,绝地逢生的感觉,但是她想的太简单了。 第四十五章 你相信命运吗 李文忠给招弟大姑家打电话,让招弟过去一趟,其实招弟内心是抗拒的,但是单连凤不断的逼她,表妹陪她一起去的,还是那个村子,招弟去的时候其实还是希望满怀一丝希望的。 进了那个院子,迎接她的是三姐,这个家装修了,她自己和招弟说刚结婚没多久,外地人当兵的。 李文忠问招弟:“你妈怎么说不供你读书?” “她有两个亲儿子,我大弟怕钱都给我读书用了,他就没钱盖房了。” “你报什么志愿了?没准你二姐认识人还能帮你一把”招弟一听志愿的事,气更不打一处来,要不是当初他找老师去说志愿的事,自己也不至于任性上个高中,三年被单连凤打压,学习成绩下降,自己可怜的自信心也一点点消失了。 李文忠不断的在那唠叨个没完,“我自打自己做生意被骗了,所剩无几,大姐以高价买的富康出租车,这两年大降价还清了债,根本没有多少钱,二姐海淀单位分房子,单位出20万,自己出20万,他们也在还房贷,三姐刚结婚一直没工作” “你跟我说这些没用!”招弟这句话脱口而出。 “招弟,要不然你给二姐打电话说说情况”三姐提醒她。 招弟拨通了北京市里二姐的电话,把高中三年的经历诉说了一遍,这对于招弟也算是一种倾诉吧。 她就这样回了家,但是没有和单连凤说啥,因为那一次去也毫无收获的回家,不要掀起大浪就好了。 某一天的招弟在房间床上躺着,她看见同桌顾晨送她的维尼小熊毛绒玩具,她想起顾晨了,这家伙考上哪所大学了,她拿起电话打给顾晨,也许招弟太多苦闷无人诉说,找个人聊聊吧。 “你好,顾晨在家吗?” “我就是。” “我是陈招弟,你考上哪所大学了?” “北京工业大学” “好厉害啊” “我差一点去武汉大学,结果我爸当时觉得都上北京读大学,谁还去外地啊,当时没立刻同意,想再联系人家,电话就接不通了!” “北京工业大学不是挺好的吗?我这还不知道考哪呢,如果考不出去咋办啊?” “考不出去,只能去补习啦!” “补习哪那么容易啊,你知道吗?我不是我父母亲生的,我亲生父母也不怎么管我”就这样招弟告诉了顾晨自己特殊的身世经历。 顾晨特别耐心的倾听招弟说着,然后他说了一句话:“我借你2000元,你去补习吧!” 招弟当时一想到唐宇彬去补习了,她突然觉得考不出去似乎自己也能去补习似的,再听顾晨这么说,她就像看到了人生希望一般说“那我什么时候还你呢?” “等你有了自己的公司,我拿一半股份就行了” “滚,你也太贪心了,这是签了卖身契还是咋地啊?没有比你再黑心的债主了。。”当时招弟臭骂了顾晨一顿。 挂了电话,招弟又想起谁了呢?她想起唐宇彬了,可以借问问补习的事和他打个电话也行啊,他们两之前都没机会接触,也不能随便打电话瞎聊吧,这貌似也不错。 招弟这心惊胆战的拨通了电话,想了半天这要是不在家咋办? “您好,请找一下唐宇彬!” “我就是” “听出我是谁吗?”招弟当时为什么这么问,她自己也不清楚,就是觉得八百年没跟人家接触,这么贸然打个电话,说自己是招弟好像也不合适似的。 电话那头片刻沉默,唐宇彬在想什么呢?她怎么有我们家电话啊? “陈招弟”他大梦初醒般的回应道,又琢磨估计电话招弟是问高小勋或柯月吧? “我听高小勋说志愿都没报,决定去补习了,非要考重点大学,你真的很有信心,肯定有前途的” “什么啊,多谢夸奖!” “我今天给我好朋友打电话,我才考420分,那么点分肯定哪也考不出去” “就是”唐宇彬也数落招弟似的。 “你们咋都那么落井下石呢?我上天入地总行了吧?我今天在我们家摘葡萄,下来的时候脚踩空了,差一点摔死我!” “你没事吧?” “还行吧,我问你补习费一年多少钱啊?” “6000元” “那谢谢你了,再见~” 挂了电话的招弟万分激动和开心,他们两平时擦肩而过的都没搭理谁一句,结果电话里聊的就好认识好久的好朋友一样,好奇怪啊! 那天招弟好像从来没有那么开心过,她屁颠颠的跑到二叔家找丽丽玩去了。 一路上她就想美好的未来,似乎考不出去只要能补习也不错,她甚至忘了在这个家度日如年的,又该咋熬啊?那她也不去想,总之生活对于招弟还充满了希望。 丽丽在家正发愁呢,生病的二叔躺在床上,招弟问丽丽:“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啊?” “咱家附近开发区那个台湾食品公司招人呢,明天9点,带身份证,毕业证及复印件去报名!我也不敢去面试,我怕人家不要我!” “招弟啊,丽丽在家都呆半年多了,也没找到地方上班,你看你二叔生病在家”旁边的二婶发愁的对招弟说着。 “丽丽,明天我陪你一起去吧!” “啊,你去干嘛,你会有机会考大学的,高考扩招那么多人啊!” “这你不用管了,我这叫随时给自己准备后路!”招弟和丽丽说道,招弟的初衷真的就是陪丽丽。 这个招弟永远都是有自己想法和主意的人,她觉得她面前有3条路,一条是读上学离开这里的上学之路,一条是布满荆棘的补习之路,一条是自食其力走上社会挣钱养活自己的路,我去陪丽丽走一圈,不行我就放弃也没啥损失,工资也不要了。 晚上招弟和单连凤说:“妈,明天台湾食品厂招工,我和丽丽去面试看看,也不知道人家招不招。” 当时单连凤一句话都没有搭理招弟,但是招弟看见她脸上偷偷露出一丝窃笑,她似乎看到了曙光和希望,招弟如果早放弃读书至于单连凤天天闹腾她吗? 一大早,招弟穿了漂亮的长筒裙,去找丽丽了,她们两混入了面试的大军之中,当天大概来了100多位花季少女啊,招弟仔细打量每一个人,她们是中专还是中计毕业,还是跟自己一样高中毕业? 招弟人生正规第一次面试是在这里,先进行笔试,其中有一道题是,一个人在1000米比赛中知道自己是落后者,但她还是跑到终点,那么他是勇敢的人,还是坚毅的人,招弟毫不犹疑的选择勇敢的人,因为勇敢的面对失败也是一种气魄,最值得欣赏的是那种可贵的勇气,也具有了坚毅的性格。 招弟遇到一个女孩直接掏出一个鲜红的高中毕业证,招弟问她:“你也是今年参加高考吗?” “参加啥高考啊?我参加完会考直接拿个毕业证成绩单毕业证得了!这好多人都和我一样呢!” “啊”招弟想起当初自己差一点也和她一样参加完会考就不参加高考了。 随后是面试,台湾公司的厂长张本仁第一个面试的是谁呢,陈招弟,她当时1米68的身高,体重96斤,她身材是骨架小显得很秀气,脸型偏长些,五官很大气好看,眉毛粗重有型,长长睫毛下面是一双会笑的眼睛,她那天穿一个长筒裙子,在100多个女孩子中都是非常出众的,只是她被单连凤无情的打压,自己没觉得自己漂亮而已。 进入一个办公室,台湾厂长是一个表面看起来很和善的中年男人,因为天气炎热,他随手打开房间的空调,他仔细打量招弟问:“高中刚毕业吗?哎,怎么能不读书了?” “我高考成绩一般,家里还有两个弟弟,父母不怎么支持我读书!” “你对我们公司印象如何?” “还挺不错的!” “你能适应二班,三班倒吗?” “没有问题”招弟很自信的看着台湾厂长,只要不是在那个家,不在单连凤身边的招弟,其实她很自信,而且气场强大的。 当天100多个人只招20个女孩,其中就有招弟和丽丽,中午回家的时候,她发现家里没人,她去奶奶家,也没有人,她又去本村的二姑家,原来奶奶的大兄弟来了,招弟称呼他大舅爷,大舅爷在这个家里都是被人尊重的,因为他有一个特别的职业,算命先生。 陈福来举起酒杯敬他大舅说:“这大热天,您咋还上门来了啊?” “还不是招弟爷爷给我打电话,让我来一趟吗?说你给大儿子盖房让我看看风水”大舅爷和陈福来这么说道,顺便望了一眼躺在二姑家床上已经生病6年的招弟爷爷。 “是啊,您给看过的宅子,以后肯定过好日子”没读过书的陈福来,对他大舅更是崇拜的不行了。 “我听招弟爷爷说,你这咋还为儿子盖房,不想让她读书呢?这房子可以暂时不盖,哪有不让孩子读书的啊,又不是过去了,现在没文化以后能干啥!你这大老爷们,其他的当不了你媳妇家就算了,这事也做不了主吗?”大舅爷对陈福来是句句诛心。 陈福来是一杯一杯酒的喝,招弟这么多年的境遇,他是看在眼里也没办法,这个单连凤拿捏他离婚,可真离婚了,受罪的还是这三个孩子。 后来单连凤来了,招弟也进门了,大舅爷把招弟叫到跟前:“招弟,你过来,大舅爷给你算算命!” 招弟欣喜的凑过去伸出右手满脸虔诚的问大舅爷:“大舅爷,你帮我看看我能考上大学吗?今年如果考不上,我想补习一年!” “怎么说呢?你将来会很有钱的,你的事业线特别好,以后有贵人相助,将来都是和大官大领导打交道的,你的感情线那么好,感情属于白头偕老的,寿命最少87岁” “可是,明天我就要去开发区台湾食品公司上班了!” “没事的,刚才我和你爸都说了,这房不盖都行,不让你上学不行,孩子上学不能耽误,这分不清楚哪个重要吗?”大舅爷一边说一边看着陈福来。 “来,咱爷两喝一个,有的孩子想读书,还读不了呢,哪能断了招弟这孩子一生的幸福的啊?” 后来单连凤也过来吃饭了,大舅爷又和单连凤说一顿招弟这孩子,她面相那么好,以后肯定有出息,有钱,命好,你们不能让她不读书啊,单连凤在一旁也不说话。 陈福来喝酒有点多,当着家里很多人和招弟大舅爷的面说“肯定供她读书!”当时的招弟听到这句话心里就像吃了定心丸一样,虽然上了高中,读了很多书的招弟,其实不信命的,大舅爷是算命先生的,如果不给人家说好听的,谁找他算命,让他赚钱啊。 可此时的招弟觉得只要能让自己继续读书,让单连凤和陈福来相信她有出息,以后有钱,他们就会让她读书就行啊,其他的也不想琢磨是真是假的,走一步算一步吧。 可是今天冲动去台湾食品公司面试成功了,明天就要去上班,招弟回到家好像想起什么来,她拿起电话打给顾晨,招弟说了今天发生的很多事情,顾晨就在电话那一头听着她所经历的一切,而招弟觉得当时有人分担她的快乐和烦恼就足够了。 第四十六章 工厂女工经历 第二天招弟和丽丽去台湾食品公司办理入职,一个大型办公室里,20个花季少女坐在一起填写各种各样的合同表格,个人履历表等各种表格,招弟深深吸了一口气,一边填写一边觉得好难受啊,重重合上那些表格之后对丽丽说:“我不想在这呆了,我想上学!” 丽丽一直安慰招弟说:“你还有机会的,今天不是刚开始大专录取吗?相信自己吧!” 台湾食品公司大型会议室里,冯大学主任一直讲述自己是如何在这个公司成长的,他说:“现在面临下岗的人越来越多,你们有幸来到这里,将要和我们一起努力为公司做出贡献,副厂长第一批来到这个公司,最初也只是业务员,八年,他凭借自己踏实肯干,当上了副厂长。 我记得我们那一批人,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现在我能够有一个稳定工作,我希望几年后,你看着你的同伴一个个离去,而你却坚持,那么我敢说:“成功和成果不会辜负你,我们台湾公司现在在大陆几十家分厂,这就需要各位努力争取。 因为当今大学生专业不对口,而且也不会来这么偏僻的地方,我们现在正努力自己培养人才,所以我说机会对任何人都是平等的,我知道在座各位大多都是刚走出校门的学生,这就需要你们有不怕吃苦,用于吃苦的信心和克服困难的决心。” 然后是人事部主管谢海霞,给这些刚入职的员工讲各项规章制度和福利情况,请假必须半个月之前,而且需要做具体说明,扣除当日全新且罚一天全薪,旷工一天扣6天全薪,无故旷工2天计大过,扣18天全薪,每天上下班必须打卡,不打卡者不但没有当日工资,而且算你无故旷工一天。 厂长张本仁一直给大家讲:“公司的口号是缘自信大团结,我们公司以大米为主要原料,成熟时才由绿色变为橘黄色,所以厂房的设计白色瓷砖,镶嵌着绿色和橘黄色整齐大方。” 这里的餐厅看起来很不错,品种也很丰富,但是午饭只有15分钟,差不多都是狼吞虎咽的,这里大家都穿一样的工作服,不仔细看根本看不清具体长什么模样,而且都带着小日本鬼子那种帽子,有厚罩以免一根头发掉进车间里。 因为有从别的郊区来的员工要办理入住宿舍的手续,所以招弟他们这样的就被带到图书室暂时休息,招弟顺便看了一下这里的宿舍条件,台球室,乒乓球室,羽毛球室,卡拉OK厅。第二天培训就在操场上,学习一个精神操结束了。 那一个晚上招弟没有做任何梦,她的世界是一片空白的。 第三天一大早招弟带着胸卡,找到丽丽一起去工厂大门,先打卡进去之后,她们被带进了车间,这里的机器都是24小时运作的,这里的每个人就像螺丝钉一样不停的运转,一工程是属于体力活,一般是男生,二工程属于高温作业,三工程属于包装,招弟她们被带到三工程。其他女孩都被安排上了流水线,领班王秋伟叫过来一个女孩说:“你带招弟去找任东明” 招弟问那小女孩:“我找他去干嘛?”因为当时招弟觉得这是个男生的名字,能去干啥呢? “倒垃圾”她简练的回答了招弟,招弟尴尬的都不知道说啥了。 招弟看到任东明的时候,其实也没太吃惊,因为三工程都是女生,这个女生的名字只不过像男生罢了。 招弟和任东明一起把一大包的废垃圾袋从库房装到一个大铁栏车上,然后推到200米远的垃圾房,分门别类的堆放整齐。 招弟和任东明先介绍自己:“我高考成绩一般,我爸妈也不支持我读书,所以来这了!” “我属狗的,中专刚上一年,就被学校打发到这实习,就留在这里,都在这干了2年了” “我都不敢相信,我比你年纪大,我来推车吧,你歇会!” “你看起来好瘦啊,都不到100斤吧?风一吹就把你吹跑了,你哪有那么大力气啊?” “你不信咋地啊,我给你试试看,我在学校运动会都是扔标枪的”然后招弟用一只胳膊就把车推了好远好远。 任东明又带招弟去了库房那块偷偷玩了一会,那里有个男员工,任东明问他:“你还有糖吗?今天我们这来新员工了,这是招弟。” “都是过期的”就这样任东明带招弟也挑了几颗糖,这男员工和任东明和招弟她们聊天说啥呢?“哎,我房东养了几头牛,我也想跟他学学,我想挤牛奶,卖牛是不是也挣钱啊,不在这干了,你说对吧?” 可还没等他继续说完,任东明拉着招弟赶紧跑出库房,拉着垃圾车走了,因为倚在门框的她似乎看见厂长朝这边走了过来,任东明给吓的啊一个劲的说“还好,还好,要不然会被罚啊,扣很多工资的。” 中午任东明和招弟一起吃午饭,招弟吃了好多红烧肉,任东明大吃一惊问她:“你那么瘦,怎么那么能吃啊?”还有那个碎碎冰,结果招弟使劲一咬吧,结果都弄到前桌的男员工后背衣服上了,那叫一个尴尬啊,直和人家说对不起。 那男员工只微微一笑说:“下班后,给我洗衣服! 招弟也不甘示弱的说:“好啊,只要你能找到我!”他吃完饭对招弟微微一笑说再见,招弟觉得挺帅,当时很火的一部电视剧《死不瞑目》的陆毅,任东明也哈哈大笑起来。 下午又去安排干活了,招弟居然真的遇到被她害惨的那个男员工了,他问招弟“你是刚来的吗?” “高中刚毕业” “你家在外地吗?” “山东” “想家吗?” “怎么不想,不说我了,刚来就闹笑话真吧简单啊!” “彼此彼此啊!” 下午招弟被安排上了流水线操作台,传送带根本停不下来,封口的那个工作岗位是需要把干燥剂快速放进整齐的塑料袋,扎紧后封口,再有一个人装箱,整个流程只有10分钟,手腕真的火辣辣的疼起来,招弟也总是手忙脚乱的没有办法弄好。 招弟又被带到一个环境就是把纸板放进塑料袋底部,然后把一种饼干按顺序摆放进去,真的太累了,头也发涨的不行,就像没有灵魂的机器人一样,自己当初想的太简单了,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时间,招弟问领班王秋伟:“领班,我今天可以下班吗?” “不可以,从今天开始加班,必须12小时!” 当时的招弟在流水操作台上,满眼都是这种零食,去厕所1分钟,喝水20秒,招弟旁边的老员工王海霞都感慨她的神速,没有交流,没有思想,招弟的思想就在这非人待遇下渴望上学的念头越来越强烈。 她想起去补习的唐宇彬,手不停的高速的,准确的运作着,招弟的心却像灌了铅一样好重重,重得吃晚饭的时候连句话都不想说了,累啊,本来瘦弱的招弟走路都摇晃,再丰盛的晚饭也勾不起她的食欲了。 晚上她给顾晨打电话,招弟和顾晨说:“我不想上班,我想上学啊!” “没事的,你肯定还有希望能拿到录取通知书的,不行你就去补习啊!” “那我要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你送我一个毛绒玩具大狗熊吧,我看好像120元。” “啊?天啊,我宁可你考不出去,要了我的小命了!” 第四天一大早,所有300多名员工,都在操场罚蹲军姿,因为公司说破坏女员工柜子的人没有勇敢承担责任,怀孕的女员工可以出列。 不知道站了多久后在痛苦与忍耐中,终于被命令站了起来,这些人就如同电影镜头里的工人一样涌进了工厂厂房换衣服。 每天都重复着相同的工作,枯无畏,稍微好一点就是招弟有机会和旁边的老员工王海霞聊天了。 “我高考考的不理想,我父母不支持我补习”这一句话说到这女孩的伤心处。 “我是98级高考毕业生,跟你一样,我们家也不怎么支持我补习一年,所以我来这上班了,现在有钱了,却没有书读了!” 这两个女孩聊天其实跟搞地下工作似的,眼睛不断要巡视四周以免被领导抓住,这时候冯大学主任路过招弟旁边,特意停下来问她:“累吗?” “今天还行,昨天累的简直跟个机器人一样”招弟一边干活一边回答他。 冯大学微笑着对招弟说:“习惯了就好了!” 王海霞夸招弟说:“你还真敢说话啊?我看主任看上你了!” “不会吧,看上我什么了?” “个高长的好看啊,干活快,你一天就干那么好了!” “好啥啊?称重的人总告诉我不是抓多了,就是抓少了呢!” “我问你啊,领班王秋伟这种多少年能熬到这个位置啊?” “四年吧,还要靠运气,必须是个子高,长的好看的,你这样的就够资格,有的人自从进工厂就别想了,不过有一个人进工厂4个月就升职了,你应该见过她?周彩红,在办公室后勤处,这个人进工厂穿便装的时候挺漂亮的,是厂长张本仁直接提拔到办公室。” “我见过她,我们小柜钥匙就是她发的,我还盯着她看了半天呢!” “我也没那命,我看你有戏”王海霞无奈的摇了摇头,招弟的脑海里不断的思考自己的人生之路,她又开启了两个自己的对话斗争模式。 四年啊,我能有啥成绩啊? 上学去吧!放弃自尊自己兴许有机会上学的。 可是四年你可以有一些积蓄了,不用遭单连凤白眼了? 那我也失去了自己宝贵的青春啊?我永远还是配不上唐宇彬了啊? 赌一把吗?我不赌,因为赌注是我的青春啊? 招弟看着跟自己同龄的少女,他们的思想一点点的变得迟钝,她们不知道国家大事,这些追逐美丽的女孩正是需要爱的年龄,她们甚至没有时间去穿漂亮的衣服,永远都是一样的工作服,只有淡季才会有周日假期,但大多数都是紧张的旺季。 那一天就是这样度过的,她满脑子都是想上学,逃离这个毁人青春的地方,那一天从早上630开始到晚上9点回到家,近14小时高强度工作,拖着疲惫身躯麻木的躺在床上。 招弟眼睁睁的盯着黑暗中的天花板,委屈的泪涌出,没有一个人过来问招弟一句累不累啊,招弟拿起电话打给顾晨,她哭了,电话的那头顾晨一直安慰她别哭了。 第四十七章 不拿青春做赌注 第五天早上,工厂操场上冯大学主任在主席台上讲话,本来今天东谷县电视台要来录像,因为服装不统一不拍了,招弟旁边几个女员工发出惋惜的声音说:“好遗憾啊” 招弟却觉得心里美滋滋的,因为她可不希望她同学看到别人考大学,她进了工厂上班,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所有员工都没有在车间呆了,她们去别的地方干活。 招弟和其他工程的一个科长在一起,招弟问那个科长:“您能告诉我,我们要去干什么吗?” “呆会你就知道了,不过我们还需要等其他新员工一起去,就这样招弟和丽丽又在一起了!” 她们大概10个左右被带到一个磨猪饲料的地方,丽丽问:“这要我们干啥?” 招弟心平气和的望了一眼那科长说:“磨猪饲料”科长吃惊的笑了一笑。 在库房里废品发出的那股难闻的气味,饲料飞扬的碎末,一会这些女孩的围裙上就已经很脏了,这时候冯大学主任又出现在招弟身边,很关心的问她:“怎么样?累吗?” 招弟一肚子委屈的说:“您想我们磨猪饲料还能轻闲吗?”其他人也应声附和着。 冯大学主任对招弟又是笑了笑离开了。 招弟他们有的人放风,其他人聊的是海阔天空,招弟说:“要是让我那家里养猪的朋友知道,非笑死我才怪呢,不过他们家养猪,也是应该感谢我的啦!” 下午她们又被带到一个大的库房,擦地板,熬的是招弟整个灵魂啊,反反复复一遍一遍的没有歇息,她似乎就想是擦拭自己受伤的心,这一刻她果断的决定我不干了,一会就提出离职,我不想拿自己青春做赌注,考不出去借钱也去补习,因为她知道还有自尊的底牌,她可以去求那有钱的二姐,哪怕再苦我也决定了,天无绝人之路,大不了我就住校,不在单连凤家里呆了。 她一旦决定就会去做执行力超强的女孩,直接找到了领班王秋伟说:“领班,我想离职,明天就不来了!” “怎么了?是太累了吗?一看就知道太累了”领班旁边的男员工说道。 “不,这几天我想通了,我还是想上学,即使考不出去,我也去补习,我也不想这样认命就算了,在这做出成绩太慢了!”招弟直言不讳。 “还有个科长的位置空着呢!”男员工开玩笑的说着。 “我只不过高中毕业,既无能力也无学历,根本就不配!” “好吧,你去人事部领一张辞职表,然后找我签字就行了”领班王秋伟说道。 “我可以不加班了吗?”招弟问道。 “不用了,正常下班时间,记得打卡就行了” 地好不容易擦完了,她们十几个女孩站成一圈,开始有一两个坐在地上,可能因为太热了太累了,后来所有人都坐在地上休息,各自聊起了曾经的校园生活,结果领班王秋伟过来就破口大骂:“让你们有个地方呆着,你们也不知好歹,全都给我滚下去,谁让你们坐着的?” 当时招弟直视着看着她,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她质问这些女孩:“你们谁带头坐着的?” “我”招弟勇敢的背了这口黑锅,因为她早就觉得离开这里了,也无所谓得失,这今天的工资爱扣不扣,就当交学费好了。 那一天下班的时候,招弟和丽丽说:“妹妹,我离职了,明天就不来这里了,我要去读书了,姐没有办法再保护你了,你自己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要坚强啊!”招弟眼里流露出的是不甘心啊。 就这样招弟是所有新员工里第一个面试者,也是第一个离职者,从其他员工他们羡慕的眼神中招弟看到了自己的潇洒,果断,还有体会从未有的轻松,当天她去人事部领辞职表的时候,已经下班了,所以她决定明天再来正式提出辞职。 第六天,招弟穿着当初她面试时候的长筒裙和高跟凉鞋,还是去了工厂,几经周折她来到人事部领一张辞职表,因为离职需要方方面面的人签字才能生效,招弟找到冯大学主任,他把招弟打量一番说:“离职必须干够15天以后!” 招弟表面沉默但心想:“那我也不干了,我决定的事情没有可能改变,大不了我不要那点工资了,你也不能把我人扣下吧?” “你先跟我去趟办公室,你等我一下,我现在必须去接班,回来后,我和你聊一聊!” 招弟坐在办公室里仔细观察了一下这里的环境,副厂长,主任,还有几个接电话的女员工,那个4个月就被提拔到办公室的周彩红,招弟仔细端详了好久,远看还行,近看则不然,手上脸上好像有被热水烫伤的痕印,结果这个周彩红不好意思的被招弟死盯不放。 后来冯大学主任回来了,他把招弟带到小办公室,他把招弟的离职表拿在手里看了看离职原因那栏“劳动强度大高,身体素质差,不能适应”冯大学问招弟:“这是真的吗?” “嗯,我身高168,体重才96斤”她在撒谎的时候不自主的低下了头。 “不是,我受不了了,我不想把青春都浪费在这里,我应该有更美好的未来!” “那你想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但是现在不是我想要的。” 这时候,正好走进来昨天知道招弟离职的那个男员工,他特别吃惊的表情似乎不能相信,这么快招弟就和冯大学主任坐在一起? 冯主任对招弟说:“你还太年轻,你知道我有两个学历,食品加工和会计,但我并没有从事这其中任何一个。” “可是你已经在管理这个岗位体现了你的价值” “在这里,我看不到未来,因为年轻我的未来才有无限的可能!” “但生活中有好多事情根本不是你想决定就能够办到?比如《死不瞑目》中的肖童他可以选择上学的路吗?” 招弟忍不住打断冯主任的话:“他是为了自己所爱的人啊!” 冯主任看着招弟笑了笑,招弟继续说“他只不过实在孩子般的心和不得不冷峻的外表,他不过22岁,我20岁。” “可是,如果你不读大学的话,四年你可以减轻家庭很多负担啊?你如果在这里呆1年的话,以你的能力,当个领班也是有可能的!” “可这几天,我彻底想清楚了,昨天离职的我还是依然决定,考不出去我去补习,借钱也要去补习,也不能赤手空拳的在这个世界上闯荡!” 办公室里还有一个女孩也非常赞同招弟的话,她说:“高中毕业,以后根本不能在社会上立足的,这里不能呆一辈子,我16岁开始就在这工厂上班了!” 冯主任看到眼前的女孩如此的坚定,他沉默片刻说:“我给你签字吧,希望你以后的路能够走好!” 招弟特别感动的拿着离职表又去了厂长那里,这个台湾人一边签字一边告诉招弟“你以后要好好学习啊!” 当时招弟特别感动她所遇到的每一个好人,她一个一个找领导签字,最后从办公楼出来的时候,刚到玻璃门,有一位老者姗姗而来,从胸卡看到这个老者是这家台湾食品公司的总经理,招弟作为一个晚辈,为他开门并非常有礼貌的没有一丝紧张与拘束说了句“您好!”,而他对招弟抱以和善的微笑。 当招弟如释重负的走出这个食品厂大门的时候,她吐了一口气,5天对于整个人生来说很短,可对于招弟来说,都是宝贵的人生经历,她每当遇到挫折的时候,就想起那些经历,告诉自己现在拥有的有多么不容易,这机会是自己用辛酸和努力换来的,她从不气馁,也从不抱怨,她只能默默的珍惜她眼前所拥有的一切经历。 因为很多经历的独特,丰富的见识,也给很多人打下了坚实的生活基础,招弟觉得自己还年轻,她还有时间去尝试各种生活,她想在丰富的生活中创造属于自己的财富,终于有一天,它会给予招弟人生的辉煌,她会努力去适应各种环境的能力,逐步锻炼自己。 第四十八章 悲惨凄凉沧桑 招弟爷爷自从初一开始生病六年,他的情况越来越不好了,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书在家等待死亡的降临。 从台湾食品公司出来的招弟,焦虑在家里座机电话前等大学录取通知书,直到那一声电话铃响了,北京印刷学院出版发行专业,当时招弟有一种说不出的喜悦,她当时的热泪盈眶的终于松了口气,她以后的人生路是上学,别管什么大专,只要能离开这个村子,能离开东谷县就行啊。 她第一个想起的是高小勋曾经鼓励她的话,一定能考出去,还要了她的考生号和考场号,可是现在高小勋早就离开了东谷县,也联系不上了。 她又想起了唐宇彬,可是觉得他们两也不是好朋友关系,这么贸然的分享消息感觉好尴尬啊,而且他马上要去补习了,啥也没有前途更重要,不打扰他就是最好的方式。 所以她拿起电话给顾晨打了,在台湾食品公司打工的几天,他们的友谊也日渐深厚,顾晨告诉她:“终于等到了,你该高兴了,之前你说要的毛绒玩具大狗熊还要吗?我送你,怎么样?” “太贵了,那是我开玩笑说着玩的” “没关系,我有钱!” “那也不要了,总之谢谢你啊!”招弟当时怎么能不感动呢?这是第一次男孩对她那么好,她当时有一种说不出的幸福。 招弟打电话告诉了自己的三姐,去爷爷家的路上,招弟遇到下班的单连凤说:“妈,我考出去了,你能供我读书吗?如果我将来混的有出息了,你也能过上好日子。” 单连凤说:“我不赌,我只知道钱给你上学了,我儿子盖房就没有钱了!你有钱就读书,没钱就出去打工,反正我不供你读书,你不是还有亲生父母那边吗?跟他们要钱去啊?你不叫爸妈谁给你钱,你就是傻!” 当时招弟哭着跑到爷爷家告诉病重的爷爷,爷爷痛苦的挣扎着一句话也没和招弟说什么。 关于招弟上学读书这件事情,家里所有的亲戚都指责单连凤的行为,包括陈福来人生第一次和单连凤翻脸了,他和单连凤说:“家里的钱都是我赚的,这次轮不到你做主这孩子以后能不能去上学,我听一起干活的他们的孩子都考上大学出去了,不上学的孩子只能进工厂上班,咱们这有啥好单位啊?” 笑笑妈也对单连凤说:“招弟你都养这么大了,这孩子我从小看到大,真的是很好的孩子,不差这3年,每年学费6000元,一个月生活费300 ,盖房的事先缓一缓!你就不会算这笔帐吗?读了大学的孩子赚的也多,等她以后过好了,也是给你们争脸面啊!” 后来三姐把招弟考上大学的消息告诉了李文忠,然后他们让招弟过去一趟,招弟也发愁学费的事情,所以就去了。 招弟一个人是不敢去的,她拉着大姑家的表妹一起去的,那个根本不属于她的家,在家的是三姐,她招呼招弟吃水果也没有一句话。 后来李文忠来了,依然是那么瘦小与疲惫的坐在椅子上,永远就像以前那样唠叨着:“你是你妈要的,当时你妈结婚8年没孩子!” “什么叫我妈要的啊,你要不想给,她能要走吗?你4个女儿,为什么偏偏她能把我要走啊?”招弟也愤愤不平,她不想听这些触及她伤疤的言语,更刺激她敏感的精神。 “我听你大姑说,你妈好像也管你学费,所以我就供你伙食费吧,一个月300,这是660元”李文忠伸手递给招弟,招弟直接扔在了茶几上。 “660元,挺顺的嘛,就这样打发我了吗?” “这按理说呢,你妈把你抱走了,我这没责任了!”李文忠无耻的说道。 当时招弟听到这句话哽咽的把泪水使劲往肚子里吞,她平静的怒视着李文忠那张苍老的脸说:“我妈把我抱走,你没责任了,当初你们把我生下来的时候,你想过自己的责任吗? 既然已经送走了,干嘛还要认亲呢,你打扰了我平静的生活,因为你们的出现,我妈一直闹腾我,打压我,让我滚出那个家。害的我根本没有平静的生活环境,学习成绩很差,差一点考不出去,现在也只考了个大专而已,我初中学习成绩那么好优秀的一个孩子!” “是你三姐想你,想认你,所以才认亲”李文忠就是这样欺负自己的亲生女儿,当时20岁的招弟。 “别把责任推卸到别人身上,你们是不是岁数大了,感觉做的事缺德怕死了下地狱才会后悔初三才安排认亲吧,结果还只动嘴说说而已! 我要是按你们的意愿上了师范,你们肯定对我不是这样的态度吗?后来读了高中怕我拖累你们呢,当初我生下来就决定把我送走,初三又来折腾我,你们为了自己的目的,自己的利益,想扔就扔,想认就认,你们还能对我再无情一点吗? 而且现在你们只想到你们第三个女儿,我又算什么呢?我是你三女儿养的一条狗吗?想送走就送走,想认认就认认吗?你们就没有想过的我处境吗?高中三年,我妈把所有对你的怨恨都加在我的身上,简直都要逼死我了,但凡我不坚强,我都不知道死几回了,你们早就给我收尸了,不过你们也不会的,因为你觉得把我送走了,你也没责任了,对吧?”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啊?我也不想这样啊!” “如果不是你们承诺以后上学出钱供我读书,我妈才不会安排认亲呢,从头到尾,你们都没有考虑过我是否同意,是否有什么影响,你们都太自私了!” “我是真没钱,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 “我父母有两个儿子,他们身上负担很重,所以我才来这里,否则我不会踏进这个家半步。我这个人有恩报恩,我从来也没想过从你们这白拿一分钱,我想你们如果有的话,可以借给我,我以后肯定加倍偿还,但我没有想过你们拿660元来打发我”招弟当时脸上是一丝冷笑,斜视着那660元说:“这钱我不要,也要不起,接了这钱,我怕欠这人情我还不起,我更怕欠了你们的债,我自己也累!” “我也不是说指望你以后给我养老,我有你三姐”李文忠继续无耻的说着他的逻辑。 当时招弟愤怒至极的说“你们生而不养的,当初抛弃了我,后来养父母把我养大,怎么说他们才是我的恩人!给你们养大女儿最好的感激就是跟互不打搅,就不要再打搅我后期的生活了,应该心存善意不要告诉我你们生了我又抛弃我,而你们是怎么做的,你们太自私了吧! 人这张嘴,是吃饭的,不是说这种无情的话的,人在做天在看,你就不怕遭报应吗?这钱你拿着养老吧! 不要让希望我会感恩你们把我生下来,给了我生命,因为在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经历这样残酷不公平的遭遇,我倒希望这辈子没有来的这个世界,你们还不如亲手掐死我而不是把我送给别人抚养呢?因为没有比看着最亲的人伤害自己却无能为力,只能默默承受更痛苦的事情了!” 说完这句话,招弟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悲愤踱步走出这个家,走到大门的地方,她用脚狠狠的踹了门一脚,她想知道李文忠的心是黑的还是红的。 招弟也没有想到最后一面与李文忠是这样的声声呵斥和责怪,因为在上大学之前的几天,单连凤风风火火的和招弟说:“招弟啊,我告诉你个事啊,你大爷骑摩托车出车祸让车撞死了,现在还在咱们县医院太平间呢!” 当时招弟听了真的跟五雷轰顶一般,思维都是停顿的,这怎么可能呢?他死了?只出现在我人生见过5次的人,就这样死了吗?当时对于招弟必须面对生活的残酷,她认为啥叫亲人?只不过流着相同的血而已。 单连凤问招弟:“你去吗?你去的话,我帮你买个花圈!” 招弟还是没有说话,她能说啥,她想人家不打电话让我去,我去干嘛?再说人家没准还怕我去分赔偿金吧?单连凤后来告诉招弟,大姑说李文忠的赔偿金让二姐去还了房贷。 爷爷最后也没熬过来也去世了,爷爷葬礼上,泪水早已充满眼眶的招弟,看到四处竖立的花圈,暗道充满悲哀的亲人,想到她那瘦弱的奶奶从此孤苦伶仃,紧紧的攥着她的手,奶奶似如枯木的那只手一把我拉到爷爷的遗体前。 一连皱纹的奶奶含着泪坐在凳子上,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慢慢拿起一张纸,招弟使出浑身全部力量拿起一张烧纸,但它却从她指间滑落,轻轻的落在纸堆上,泪水模糊了双眼,火苗灼烤着招弟泪流满面的脸。 爷爷火化的那一天,每个人都拼命想留下爷爷,尤其是奶奶,像疯子一样拼命挣脱叔叔的束缚,扑向爷爷的遗体,拼命的想挽留下属于自己的另一半。 那是怎样的一幕?撕天的哭喊响彻院子,回荡于整个村庄,招弟想应该会传到天堂了吧? 在充满悲伤的哀乐中,爷爷真的走了!告别了他用生命和汗水打造的这个大家庭,他真的走了,而且再也不回来了,他一定是去了另外一个世界,微笑着走向了美好的天堂。 出殡的队伍,姑姑们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将记忆中的父亲,每个人都情不自禁的回想这招弟可敬,可亲的爷爷。 “爸爸,您老觉得对不住儿女,你也不想象把我们8个拉扯大多不容易啊?” “爸爸呀~~您这辈子没想几天福!” “爸,每回我给您买吃的,您都不舍得吃,分给这大帮孩子,还嘱咐我们要会过日子!” “爸爸~”悲凄的声音充满了整个村子。 在临别堂,这最后的道别,每个人向爷爷说着最后最美丽的祝愿和最怀念的话语,这里,每一个声撕天裂地的呼唤,呼唤爷爷在天的亡灵。 招弟想起小时候和爷爷在一起的春天里童年快乐日子,走在前面的爷爷时不时停下脚步,告诉这两个小女孩,他所知道小花小草的名字,花朵的形状形似蝴蝶就一直蝴蝶花的叫紫色地丁,每年春天你们看见这个花开的时候,就代表春天来了,记住了吗? 招弟和丽丽兴奋的点着她们两个小脑袋,嗯嗯的,招弟摘了一些送给了丽丽,丽丽接着好插在了招弟的头上,然后她们又四处寻找,哪里还躲着藏着紫色地丁,不远处是一片一片的,特别好看,爷爷说,不要随便跑那个地方去,那是咱们村的坟地,窑坡,咱老祖宗就住在那。招弟问爷爷:“人死了,就住这里吗?他们冷不冷啊?人死了是不是会变成鬼了?鬼是不是很吓人啊?” 爷爷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又接着介绍紫色地丁了,你们看啊花呈紫色,近地生长,一般都一株一株生长,不过一株就可以开很多小花,形成一簇。 招弟和丽丽淘气的把菜田旁的狗尾巴草,两人一起编小狗玩儿。 远处是坟地下面是池塘,有个男孩光着屁股在河里摸来摸去,爷爷好心的扯着嗓子提醒他:“臭小子,你小心点,可别淹着啊,这深浅不一” 那男孩咯咯的笑着说:“知道了,陈大爷”然后他特惊喜的尖叫觉得自己捡到什么宝贝似的,然后招弟看见他双手从河里举起了一个废弃的花圈,他立刻从惊喜变成了惊吓,“吓死我了!” 招弟和丽丽两个人乐的都快直不起腰来了,这一旁的爷爷对她们两说,:“咱们村的河很多,这附近是小河水不深,还有一条大河水流湍急,你们现在还小,没有大人的陪同,不要轻易去那边玩,以后你们大了,也不要随便下河游泳,咱们村以前经常有被淹死的孩子,他们因为幼年就去世,按风俗是不能埋进祖坟的,大人只是随便找个地方草草掩埋,多可怜啊”。 招弟和丽丽立马不笑了,严肃的听爷爷继续叮嘱她们,“如果你们在河里遇到危险,一定不要惊慌失措,很多时候都是自己吓自己,然后瞎扑腾,淹死的,记住了吗?”。 招弟和丽丽连声回答到:“记住了,爷爷”,爷爷说:“时候不早了,你奶奶在家做午饭也该做好了,我们一起回家吃午饭吧” 而现在招弟环望着充满凄凉的火葬场,阴间与阳间的分割点,多少人间最真挚,最朴实的感情在这里回荡? 第四十九章 真的能忘记吗 招弟开学前两天一个晚上,自己躺在床上看着屋顶发呆,她想啊想啊,想到什么呢,她想改名字了,对,不想用陈招弟这个名字了,她本来就不姓陈。 现在即将离开东谷县了,这意味着开始新的人生了,是的,去陌生的地方,重新认识新的人,她想起初一给自己起的笔名,所以就叫莫明忆吧。 她跟单连凤要了户口本原件,因为大学入学也是需要拿着户口本的,她一大早就跑派出所去改名字了,派出所工作人员最初是不愿意给她改的,她很坚决的说自己已经20岁了,有权利去给自己改名字,派出所的领导出面看到一个小女孩如此的坚决勇敢的去做这件事情,也就同意了她改名字。 上大学离开村子的那天早晨,她起的很早,她就像一种旅行仪式一样,出家门左拐右拐沿着去小学校园的那条路走去。 曾经村子里的胡同里,小时候的招弟和很多女孩子一起玩跳皮筋,砸包,还有玩过家家的游戏。 很多男孩子聚在一起玩,有的抽地牛,有的摔四角,还有拍画片的,那家伙,手啪啪的拍地,声音大的呀,招弟听着都觉得疼,可他们为了能多赢点别人的画片,也都豁出去了,只要不把手打残了,都不算啥。 集合点的爆米花,“砰”的一声响,黄色的玉米就变成白色爆米花了,招弟爷爷把甜甜的爆米花给招弟,招弟乐呵呵的分给所有小伙伴一起吃。 还有瞎子拿竹竿扫荡的摸索着走,嘴里喊着:“算命,算命,有人算命的没有啊?”有的淘气的小男孩,也可坏了,他们从瞎子的身后摸一把就赶紧跑了,气的瞎子拿着长长的竹竿绕着圈在他周围乱打,还有被周围看见大人呵斥着:“你们这样做是不对的,不许欺负人,听见没有?”那些小男孩也就不敢靠近了,一边玩去了。 不知不觉招弟走到小学校门口,红砖墙院,有一个刷绿漆的铁门,是对开的,铁门上面用钢筋焊的8个大字,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现在20岁的招弟看小学校真的很小很小,可是小时候觉得那里好大,就是招弟整个童年最快乐的世界。 小学一年级第一天班主任带着同学去长满杂草的操场去除草了,200米的操场,对于当时8岁的招弟,那些马唐草有的比招弟还高,使劲拔草都能坐一个屁蹲,摔的屁股直疼,结果草还纹丝不动。 再看看其他孩子也是一样,低头不语,使劲的刨着土,站在一边的谢老师呢,右手插着腰的说:“我告诉你们哈,以后不好好学习,就修理地球吧你们!这是你们人生的第一课”。 这句话招弟是铭刻于心啊,她当时就知道,这意思不就是不好好学习,以后当农民吗?招弟玩命的跟几根草较劲,自己拔不出来,又把笑笑叫身边来了,咱两一起这几根拔草好不好? 招弟觉得自己真的很想努力学习,可奈何被单连凤无情的拖拽着,差一点走不出这个村子,难道自己是这个村子当时为数不多上高中的女孩吗? 招弟改变不了单连凤的思维,但是单连凤可以决定招弟的求学读书之路,真的好难啊,但凡自己家庭稍微支持自己一点,高中学习成绩也不至于很一般,怎么也能考个好大学吧?现在只是普通大专,可这不是招弟能左右的啊。 8岁的时候,单连凤残忍的告诉招弟不是她亲生的孩子,她就开始了寄人篱下,内心漂泊的生活。 然后单连凤不断的提醒招弟,以前她抱养一个女孩又给送给了别人,那个女孩在养父母家念到初二就辍学不念了。 单连凤就是这样用孩子最宝贵的安全感不断威胁和精神掌控招弟,让她明白在这个家的位置,让招弟对她感恩戴德,让她屈服听命单连凤的任何吩咐命令。 可招弟从小就属于有想法的孩子,当她一旦没有按单连凤的想法或意愿,单连凤毫不留情甚至绝情的果断放弃招弟了,在她眼里都不如家里养了几年的一条狗有感情。 比如单连凤希望招弟初中毕业就去赚钱,年纪小的时候她好掌控招弟,赚钱就可以交给单连凤了,因为等年纪大了嫁人了,在农村嫁出去的女儿等于泼出去的水,她就给婆婆家赚钱去了。 可单连凤也没想到招弟初中学习那么好,居然有机会考师范当老师,她为了有面子村子里吹牛,结果未如他们的意愿,招弟读了高中,单连凤就一直闹腾招弟想让她自己辍学,可招弟偏不。 最后单连凤万分也没想到是,她一直希望以后有出息的大儿子,对他寄予厚望,结果他自己不争气初三毕业就不念书了去打工赚钱了。 要不是大舅爷给招弟算命说她以后命好有出息,会很有钱;要不是好心的亲戚和邻居不断的替招弟说好话;要不是单连凤还顾念自己在村子里的那一丝面子;要不是陈福来第一次作为一个男人酒壮怂人胆在大舅爷面前承诺供招弟读书,招弟觉得自己读大学都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吧? 很多人像招弟一样农村孩子一出生就决定了一个人的高度,出身决定他们的命运,出身贫寒的人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不容易,要打破这个魔咒,他们需要付出艰巨的努力,突破环境,增长见识,挖掉骨子里那种固有的束缚,招弟更知道学习书本知识只是增添了改变的可能性,更重要的还是环境和思想,还有如何进行选择。 招弟自己一个人又从大河溜达到小河,这里早就面目全非了,可这有什么关系呢,在她的印象里记忆的深处有很多美好的画面和快乐的经历就好了,可能这就是孤独的招弟,习惯了这种方式温暖自己吧? 小时候的这里对于招弟就像一片大海一样美丽,她最快乐的童年就是和丽丽在这里像个假小子一样在这里玩,她们一起捞小鱼和小虾,无忧无虑的日子觉得不长大是多么快乐的时光啊。 以前每家每户种的都是那么几种蔬菜,西红柿,黄瓜,豆角,小白菜,茄子,冬瓜,豆角,小油菜,还有葱,蒜,大白菜等等。 小时候招弟被单连凤带到一块菜田,单来凤告诉她:以后你放学负责摘菜回家,这是豆角,捡长大的豆角再摘,没长大的不要摘,你不会傻到不知道菜熟没熟吧?” 单连凤说啥,招弟都听着点头,点头,一切都记在心里,西红柿摘大的红的,黄瓜要摘大的,小的等长大了再摘等等,突然她发现一个胖胖的,憨憨的,毛茸茸的小动物使劲的挖洞,她悄悄的走过去,这小动物嗖的一下子钻进洞里去了。 她问单连凤:“妈,这是啥呀?我看着不像老鼠呀?” “这叫地了排子,可坏了,总是破坏菜田,不是什么好东西”。招弟只觉得这小家伙好可爱啊。 她又在茄子秧上看见一只螳螂,单连凤告诉她:“这叫中华大刀郎,是农业害虫的重要天敌,这是益虫,是个好东西”。 招弟发现一颗灰灰菜上趴着一只七星瓢虫静静不动,她觉得好漂亮,刚要伸手去抓,结果就听见单连凤嚷她,“招弟,你别光顾着玩,赶紧把韭菜地里的几棵杂草给扒了吧,要不然好不容易施的大粪肥,都便宜那杂草瞎长了。 以后每天来菜地摘菜的时候,有点眼里见儿,眼里要有活,手里不能闲着,随手就要注意菜地里的杂草随时都要清理出去,记住了没?别让我没事数落你。” 小时候招弟哪敢违抗或偷懒啊,麻溜的就在几分菜地里各种找利索能及的活,直到满头大汗的她,累的气喘吁吁的,她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祈求的眼神看着单连凤,就等她一声令下,收工回家。 招弟又走到小河洗衣服的那个区域,小时候的招弟一块大大的石头当搓衣板,屁股坐在后面高一点的石头上,两只脚分别蹬着两块小石头,她因为个子小,努力调整了一下石头的位置,这样脚不用掉河里去,结果还是出溜下去。 因为是夏天,招弟拿起小弟一块带着屎的尿布,看着都恶心,咋洗啊?她也不敢问她妈,再加上她觉得石头有点高,她个子太小了,她猫着腰洗尿布太累了,反正夏天水还不凉,她索性就站了起来,把尿布铺在水面上,结果小溪流动的水把尿布上黄黄的屎给顺水冲走了,一块尿布就洗干净了,这可把招弟美的呀,她心里直夸自己聪明。 秋天时候天气渐渐的转凉了,招弟,笑笑,丽丽她们一起去小河边捡树叶,大白杨树上的叶子渐渐的落了下来,光秃秃的树干和树枝在蓝天下尽情的舒展着,白杨树的干叶子落了厚厚的一地,招弟他们踩在干枯的树叶上,发出清脆的沙沙声。 她们几个孩子在白杨树林里玩抓人的游戏,他们捡起合适的杨树叶的根儿,玩树叶根拔河的游戏,笑声悦耳如铃声般传遍村庄,最后他们不光捡树叶,遇到枯树枝啊,也都捡回家烧火用。 转眼这些孩子都到了20岁了,人生的境遇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很多伙伴进了工厂上班,曾经儿时的快乐就这样消失的无影无踪了,站在村子的高处她最后回头望了一眼小河区域,她和自己说小时候的招弟属于这个村子,从今天开始走出去的是莫明忆。 那天陈福来骑自行车把招弟送到东谷县汽车站,她经过唐宇彬他们村子那个路口,她想起了为了考重点大学去补习的唐宇彬,她想起曾经六年上下学的岁月,她又告诉自己不要去想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独自要走的路,都要遇到新的环境和新的朋友,从说你好开始,从说再见结束,这可能就是人生吧。 招弟兜里揣着陈福来给她的一年6000块钱学费,一个人踏上了前往北京市里的公交车,她这一路坐在靠窗的位置,她只告诉自己一件事,她是莫明忆,把以前的一切都忘记吧,重新开始。 可她想的太简单了,一个人伤害过你你以为你不计较了,你以为你没事了,其实这是一个假象,这个伤害其实已经进入了潜意识,只要场景重现的时候,触碰到这个痛点,又开始受伤。 一个你真正喜欢过的人,你以为忘记就没事了,其实这也是一个假象,这份刻苦铭心的情感已经进入了潜意识,只要场景重现的时候,触碰到这个情感,又开始隐隐作痛。 她的生命里那个真正的孩童,没有正常长大,在她心里一直有厚重的阴影,让她活着,又面目全非。 从小莫明忆就面对自己特殊身世,家庭变故,她根本没有力量去扭转什么,或者去改变什么,一切原生家庭的负累都会原封不动地压在她稚嫩的心灵上。 有一些内心脆弱女孩,在生命如花一样,无论在何种环境中,到了盛开的时节,花骨朵就一定会蓬勃地绽放,而一场雷阵雨,一场风暴,一次地震,都足以将她这一朵无名小花摧折,轻易选择放弃自己的生命。 可莫明忆不一样,她就像一颗永不弯腰的向日葵一样,迎着太阳不屈不饶的绽放笑容坚韧的活着,可她活的真的好孤独啊,活的真的好痛苦啊。 她当时甚至不知道很多人都没办法摆脱童年的暗伤,一边控制不住回忆,一边自己舔着伤口治愈。 她当时甚至更不知道无论以后生活过的再好再幸福也不能磨灭当时受到的心灵冲击,这是一生都无法治愈的伤,就像那句话幸福的童年治愈一生,不幸的童年用一生治愈。 莫明忆告诉自己关于自己特殊身世和以后对过往绝对不提,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感同身受,幸福家庭长大的孩子,永远无法想象不幸孩子是如何成长的。 那些不幸家庭成长的孩子很多都被残酷生活抛弃在社会最底层的每个角落,没有人同情他们为什么是那样的生活,那样的人生。 不往你伤口上撒盐就不错了,他们无非就会道德绑架,轻飘飘的说一句--你亲生父母怎么说也给你了你生命,你要感恩。 你养父母怎么说也把你养大,你要感恩,可他们没有体会过当你是个小孩子的时候被最亲人的亲人伤害的滋味,他们也不会去想,凭什么要对不幸的人给予同情啊?可能他们从小就幸福吧。 可对于莫明忆这样特殊身世的孩子,她告诉自己当某些人伤我们至深,我们能做到的最大宽容就是不去怨恨,但这并不意味我们必须以德报怨,每个人心里都会有一道不容易好的伤疤,我们只能做到忽视,但并不意味着还要笑着称赞:“伤的漂亮”,这也未免欺人太甚。 莫明忆后来真的努力忘掉高中那段家庭无情经历的过往,所以也自然忘掉了很多美好的事情,包括她对唐宇彬特殊的情感,她甚至告诉自己那是小时候招弟没有得到的,她现在是莫明忆。 第五十章 大学里的莫明忆 2000年9月1日,莫明忆随着大学新入学同学的人流缓缓的一步步踏进大学校园,小时候的招弟从来没有想过上大学,高中学习不断下降的她一直处于恐怖焦虑中,可这一刻她真的实现了吗? 那天是个大晴天,阳光直射到她的眼睛,她眨了眨眼,她那长长的睫毛上依然是光芒闪烁跳动着。 这时候突然有一个阳光帅气的男孩走到她面前问她:“你好,你是新入学大一新生吗?我叫高飞,大二的学长,帮你们大一新生办理入学手续的,送你来的父母走了吗?” 只有莫明忆自己知道冷漠只是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当莫明忆碰到的一次一次温暖,让莫明忆的内心如同被泄光一道道打穿的阴霾,渐渐这些光连成一片,在她面前神采奕奕的时候,她发现保护自己仅仅是毫无存在感的自我逃避。 如果说高中的时候,她过着两种生活,一种学校生活,一种家庭生活。 上了大学的莫明忆似乎有两个自己,一个以前的招弟,现在的莫明忆,只是她也分不清楚哪个是真实的自己,有时候她总有一副很冷的样子,对不熟悉的人也不愿意接触太多,很强的孤独感和不安全感,有时候她的脸上很多的时候是纯净的笑容,明媚而灿烂,仿佛拥有着这世间美好的一切。 莫明忆被高飞热情的自我介绍感动了,原以为她会一个人孤独的面对第一天来到校园,她和高飞说:“你好,我叫”招弟这两个字没说出口,她立马说:“你好,我叫莫明忆” 那一天高飞带着莫明忆办理入学手续,把她送到女生宿舍楼就离开了,她走进213宿舍,这里靠近楼道,这里上下铺铁架子床8个女生一个宿舍,靠窗户有一个简单桌子上面有一个座机电话,她居然有一种莫名的温暖,一种欣喜和快乐,她住靠门口的上铺,其他女生没有来,她无聊的望着外面不知道在寻找什么,或者在等什么? 果然她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曾经高中五中2班的一个女孩,她神色慌张的在找自己的宿舍,莫明忆以前见过她,只是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她麻溜的从上铺下来,特兴奋的莫明忆不容考虑的热情向她招手,“你是在五中念的高中吗?你是2班的,我见过你!你在哪个宿舍?” “205,我也见过你!你叫什么名字?” “莫明忆,你呢?” “赵小英,你叫我小英就好了” “有空找我玩!” 莫明忆在大学校园里的第一个朋友都是东谷县的高中校友赵小英,还有莫明忆自己宿舍的8个女生,莫明忆当时觉得她们长的都挺漂亮的,特别真诚的夸每一个女孩,夸那个自认为长的最漂亮的张萍,夸的她都不好意思了,唯独莫明忆自己没觉得自己漂亮。 莫明忆结束了高中三年的紧张学习,面临大学丰富多彩的生活,没有了高中学习成绩一般的自卑,可能是因为高中的她确实没那么好看,可上了大学以后,尤其没有了在单连凤那个家的打压,后来上了大学,莫明忆越来越自信了也越来越好看了,跟高中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 每天认真的上课的她不想浪费这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浪费自己的大好青春,她特别努力憧憬着美好的未来,下课后就去图书馆看书学习,她用高小勋送她的笔记本摘抄美丽的文章,抄完了没事自己再翻看一遍,食堂,教室,图书馆,操场,宿舍这五点就是莫明忆的每天的轨迹。 偶尔她也给以前的同学写封信,她给好几个人都写信了,她给顾晨写的第一封信是,生活上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也还是要好好对待学业的,遇到合适的女孩交个女朋友吧,最后一句不管你拿我当不当朋友,我拿你当一辈子的好朋友,这时候莫明忆自己都没发觉到,她对顾晨的信任其实已经超过了所有人,因为本来她的朋友就不多,很孤独的一个女生,毕竟顾晨陪她度过最难熬等大学录取通知书那段岁月。 唯独没有给唐宇彬写,因为她觉得没有什么比个人前途更重要,他在高三补习不打扰就是最好的方式,每个人都有新的开始,也会认识新的朋友。 大学军训的时候一个桌子吃饭的王群,新生军训500多人,军营部队里吃饭都是站着,10人一桌去抢米饭,莫明忆同一桌只有一个王群一个男生不去抢饭。 如果莫明忆不去就没饭吃,那米饭缸里三层外三层的都是男生,就她一个女生,她直接挤进去了拿勺子盛,旁边好多男生都看傻了,直盯着她,然后把她也看害羞了。 第二天莫明忆咋也不去抢了,不吃也不去,王群只好硬头皮去了,等了半天回来,盆里都没饭,胳膊上全粘的米粒,跟莫明忆说—你以前真牛啊!我都抢不到啊…… 他说他洗碗,还是莫明忆去抢饭吧,莫明忆实在看不下去男孩洗碗了,最后就帮他洗碗,王群觉得莫明忆特好,还有他同学候小亮,没事往莫明忆宿舍打电话,能借的东西都借,包括皮筋,挨着电话桌子的张萍每次接电话都满脸不高兴,因为没有一个电话是找她的。 她是怎么认识那个叫赵建军男生的,好像是赵小英的同班同学,大家又都是东谷县的,这个男生一直追莫明忆,他好像就想找个家乡的女孩当女朋友,以后回家也方便。 最逗的一次是莫明忆经过学校篮球场地,赵建军把她叫住了,她一看我晕,当时追她的那几个男生咋凑一起打篮球去了?赵建军可自信满满地和莫明忆说:“都是我约的,一起切磋切磋!”莫明忆心说,好吧,这也行!然后她借口自己要去班里学英语就离开了,因为她确实不喜欢看男生打篮球啊! 没事张萍就在宿舍找莫明忆的茬儿,没事说赵建军怎么怎么好,莫明忆特别烦这种八卦,她只是说都是老乡,只是普通朋友,其实莫明忆也不傻,追了一个女生被拒绝,只不过再换个目标而已,最后也证实了无聊到家,被莫明忆宿舍董倩认做弟弟,那个男生犯贱的叠星星给人家,最后董倩当着莫明忆的面扔垃圾桶里。 还有在图书馆看书,旁边有个男生递个纸条给她上写着,你叫什么名字?宿舍电话多少?那个男生也不说话,莫明忆没接过那张纸条,她看着这男生给了人家一个礼貌性微笑,还是拿起书本转身走了。 大学的生活也有交谊舞,莫明忆已经小心翼翼的选了一个和自己身高一样的男生当舞伴,长的很一般的男生,就这样也还是踩雷了,后来不是莫明忆有事,就是他没去,好不容易同一天遇到了,结果那男生和莫明忆说:“不好意思啊,你们宿舍的董倩约我了,我们一起跳交谊舞!” 开学第一天遇到的学长高飞,后来总是在食堂吃饭的时候不期而遇,不知道怎么就和莫明忆说,我当你哥哥吧,然后高飞他们宿舍8个男生就都认识莫明忆了,在校园里看见莫明忆的时候,他们都对她很好,学校放映录像电影,只有几个椅子坐着的高飞舍友,给莫明忆让座,她们宿舍的女孩都站在后面,反正就是这些小事,在张萍这样女生内心不断滋长着不一样的情感。 看完录像回到宿舍里,张萍对莫明忆说:“莫明忆,你倒是美了,你坐个座位是我让给我老乡的,结果他让你坐了!” 莫明忆立马意识到自己疏忽大意,她当真的拨通了高飞宿舍电话想对他舍友说句:“今天真谢谢你,还有啊也对不起,张萍告诉我,她给你让座,然后你最后让我坐了!” 对面的高飞舍友只传来支支吾吾的声音,电话就被张萍挂断了,张萍笑嘻嘻的说:“莫明忆啊,你饶了我吧,你别打了,我没给他让座。” 这就是每天闲的难受的张萍,总盯着莫明忆新认识谁了,发生什么事了,和莫明忆接近的男生,她都把人家啥情况打听的一清二楚,比如马君,是学校本科部那边学生,人挺帅,重庆人,长江上有游轮的,家里有钱的,她就盯着莫明忆是不是和他谈恋爱了? 食堂吃饭的时候,马君也一直出现在莫明忆的周围,对她不断的打量,然后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又时不时的出现在莫明忆的视线中。 后来因为高飞想组建乐队,莫明忆帮高飞去找马君借了一次录音机,他们随便聊几句就是普通同学关系,主要莫明忆还是没感觉,她也是没安全感的女孩,这以后嫁外地吗?自己家是农村的,本来就是两条道上的人,大学毕业了就分手,看不到未来的感情不如不谈呢。 张萍背后渐渐的接近马君,最后慢慢的变成了她的男朋友,莫明忆还参加马君请全体宿舍女生去吃饭,反正叫她他就去呗,心也够强大的,莫明忆觉得反正也不喜欢,所以没所谓。 高飞有一次和莫明忆说,哥替你出气啊,有一次他故意蹲在了餐桌的椅子上,仔细端详张萍,那种神态简直就像欣赏一幅完美的画,过了好久,他对着张萍说:“你咋那漂亮啊?”当时给张萍惊吓的啊,嘴里喝的粥差一点没喷出来,脸羞涩的像个大红苹果,坐在旁边的莫明忆看着心里可想乐了,活该你平时在宿舍里没事总找我茬儿。 莫明忆一个月回家一次,不回家的时候宿舍里就只剩她一个人的时候,她也觉得孤单,也会时不时的想起一些事情,还好她当时也想不起来啥了,她确实屏蔽了以前的经历,新的环境新的朋友,有时候205宿舍她的老乡赵小英不回东谷县的时候,她就跑她宿舍去住,也开心的聊天的不亦乐乎的。 唯独赵小英问莫明忆:“你长的漂亮,个子又高,那么多人追你,你怎么不谈恋爱啊?”原本嘻嘻哈哈的她立刻陷入了沉默,然后赵小英说:“你心里一定有喜欢的人了!”那天晚上莫明忆失眠了。 莫明忆大学里确实认识了很多新的朋友,但是没有遇到真正让自己心动的人,或者让自己信任的人,产生情感依赖的人,她总不能因为孤独寂寞而谈恋爱吧,为了什么谈恋爱对于莫明忆也很重要,她又为了什么呢? 她当前最重要的也还是学习,自己这个大专文凭不足以走向社会上竞争优势,三年的时间很紧迫,她想起自己可以自学英语考英语四级,这个目标不断在她心中强化着,不虚度时间和青春的人,是定不会被生活辜负的,不是吗? 大学时候的莫明忆其实也要东谷县要回家的,她从来都没有接到过家里打电话问她啥时候回家,她只是一个月的月底该回家要生活费才回去,回去的时候,她也都去找丽丽玩。 二叔的病情越来越严重,没多久二叔还是走了,二叔葬礼那天莫明忆扶着20岁的丽丽,丽丽哭的跟泪人一样,她就这样失去了最爱的她的爸爸,失去了她人生的情感和精神支柱,当时莫明忆感慨到人生其实很苦,明明知道自己会死却还要努力的活着。 丽丽在台湾食品厂白班夜班的工作,尤其夜班的时候,白天几乎睡不着觉,造成她的神经衰弱,莫明忆听丽丽说,好像工厂那个冯主任就是多和她说几句话,那里其他的女员工也是闲来无事总是背后说闲话,说她勾引领导,丽丽不断的把自己封闭起来,伤心过度,加上焦虑和恐惧,整夜整夜地睡不着,每次莫明忆去找丽丽,她就躲起来不见她了。 后来听说丽丽得了精神问题,其实她当时无处排解,自己又内心脆弱,应该就是抑郁情绪,但是在村子里的那些长舌妇女嘴里就变成了精神病,后来的她不堪言语的嘲讽,几次的选择喝农药自残的行为,屡次去医院洗胃,她就这样在最美的青春年华被生活无情的抛弃了,跌入谷底。 莫明忆也不敢面对她,每次回家的时候,莫明忆也自然躲避她没有联系过她,也许当初莫明忆真的不够强大面对她,儿时陪她长大的好姐妹,当年她也把自己暗暗喜欢唐宇彬的秘密也毫无保留的分享给丽丽。 莫明忆曾深深的自责自己没有能力帮她,而当时还在读大学的莫明忆看着根本就没有任何办法,哪怕去安慰她,可那时候她的生活也好难啊,也是自顾不暇,漂泊不定,一言难尽。 她也恨丽丽自己不坚强,内心也怪她为什么不强大一点,为什么在最美的青春年华放弃生命,不去争取幸福啊? 丽丽童年的生活比招弟幸福的多,父母疼爱,不用怎么干家务和农活,应该精神崩溃的应该是招弟,自杀的也应该是招弟?她想不明白为什么是丽丽啊?残酷的生活把她儿时最好的朋友也这样无情的夺走了! 虽然别人视我们生命如此卑贱,可我们必须拿自己的生命如珍宝,创造自己的财富,过自己美好的人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