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寒冬家事
米国。
马萨诸塞州（麻省）的波士顿都市区剑桥市。
这里坐落着著名的常春藤联盟成员——哈佛大学。
凛冽西风在窗外呼啸，宿舍外的老橡树已蜕去了绿叶，宿舍门口的草坪上，耐阴耐寒的草地早熟禾、高羊茅，被裹上一层惨白色薄雪。
傍晚的斜阳落日，从窗户玻璃渗入一丝丝温度，然而这仅有的温度，并不能给屋内带来温暖。
四人宿舍里面，只剩下一个略显杂乱的呼吸声，小隔间内的床铺，厚厚的棉被下，蜷缩着微微颤抖的躯体。
那人的面孔有些扭曲，似乎呼吸也有些困难，冷汗更是直冒。
突然他感到一阵强烈恶心，艰难地支起沉重的身躯，跌跌撞撞地来到宿舍的卫生间。
“唔……呃呃……”
一阵呕吐声后，便是冲水声音，以及粗重又杂乱的呼吸声。
呕吐之后，用冰冷刺骨的自来水洗了一把脸，他才清醒了一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微微冒出的胡渣，眼白布满血丝，毫无血色的脸庞，显得弱不禁风。
他拿起一旁的杯子，放了一杯自来水，连续漱口了好几次，又在洗手盆上冲洗两遍手，缓解一下那轻微的洁癖。
似乎呕吐过后，他的脸色虽然没有一点血色，呼吸却顺畅了不少，回到被窝里，他只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大脑中似乎被塞入了一颗超新星，一颗正在爆发的超新星。
床头柜的台灯，明黄色的光线，从灯泡的钨丝中散发出来。
在灯光下，一杯水，一瓶塑料包装的药品，瓶子标签上印刷着“OxyContin（奥斯康定）”的英文药品名称，瓶子下还垫着一张处方笺。
还有斜立灯光下的小相框，里面镶着一张老照片，是一家三口的合影，其中的小孩，眉目之间和蜷缩被窝的年轻人，似一个模子出来。
被药物和病痛，折磨得精疲力尽，他陷入了沉沉的昏睡，只是从时不时抽搐的剑眉上，可以看出痛苦，并没有离开他的身体。
窗外夕阳余晖没入地平线，五大湖刮来的寒风，夹杂着水汽，不知是夜幕降临，还是乌云盖顶，总之天空一片墨色。
校园显得空荡荡，只剩下一些圣诞狂欢后的彩带、纸屑，等待新学年到来。
在这上世纪的红砖建筑内，那些没有返回家乡的留学生们，反而成为校园的绝对大多数。
夜深人静的凌晨一点多。
安静又冷清的宿舍内，那蜷缩的身躯，脸色更加苍白，他似乎在忍受着强烈的不适。
此时他的脑海中，杂乱无章的记忆疯狂涌动。
我是谁？
我在哪里？
在床铺上辗转反侧了大半夜，一直处于半睡半醒状态，想清醒过来，却在那杂乱无章的记忆中迷失，他如同那溺水的人，拼命地挣扎着。
直到凌晨六点钟左右，被虚汗沾湿的棉被里，他一个仰卧起坐，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黄修远……我叫黄修远。”口中喃喃自语，目光却显得空洞，大脑中的记忆，让产生了一种似梦似幻的错觉。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对于这里的陈设，黄修远非常熟悉，可以说是历历在目。
那稍显空洞的目光，停留在斜立的小相框上，突然他发疯了一般，颤抖着双手，拉开床头柜的最上层抽屉里面。
抽屉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台黑色手机，小小的屏幕和老掉牙的按键，这是一台诺基亚N73。
急忙打开手机，小屏幕透出草绿色的光亮，上面赫然显示着：
日期2008/01/20
黄修远的眼神中，既激动又害怕，那颤抖地双手，捏着手机的指关节，明显发白。
舔了舔发干的嘴唇，他那手如得了帕金森一般，似乎在恐惧着什么，又在渴望着什么。
手指按在手机按键上，01186—18371361888，然后按下拨号键，手机传来一阵铃音。
“嘟嘟……喂，小远？”
对面传来一阵中气十足的中年男人声音，这声音是多么熟悉，又多么陌生。
“喂？可以听到吗？这个垃圾信号……”
忘乎所以的黄修远，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回道：“老爸，听到了。”
“你小子怎么气喘吁吁的？”
“昨天感冒了。”
“严不严重？钱够不够用？”
促动内心深处的柔软，让他的眼泪差一点夺眶而出，急忙平复一下心情，接着说道：
“爸，小感冒而已，过几天就好了，说说家里面的事情。”
“家里面的事情，你就别操心了，安心读书。”
“对了，老妈半个多月前，说要回茂县，去了没有？”黄修远突然问道。
“前天刚去，你外婆病了，你妈不放心。”
“什么？外婆病了？是什么病？”
“……”老爸沉默了片刻，才说出具体情况：“脑梗塞昏迷，正在ICU观察，我过几天也要过去一趟。”
果然如此，黄修远眼神闪烁不定，他大脑急转起来，不一会就想到了一个办法：“老爸，茂县的小医院医疗水平一般般，如果外婆病情稳定下来，我建议去蓉城的华西医院。”
“我过几天到那边，再看情况吧！”老爸语气中，夹杂着一丝无奈。
“爸，小舅那边别管他，他肯定不会同意去蓉城的，大不了钱我们家出了，反正我快毕业了，家里面还周转得过去。”黄修远坚决地说道。
“那好吧！这样给你创业的钱，可能要少一些了。”
“钱财身外物，没有了可以再赚，爸，你就放心去蜀省吧！”
挂了电话，黄修远捏紧拳头，如果记忆中的情况没有错，那他一定要阻止父母停留在茂县。
在没有改变的未来，他母亲会因为要照顾外婆，将长期停留在茂县，直到5月12日那一天。
而刚好父亲也在那一天，也在医院看望外婆。
等他从米国急匆匆回国，一切都太迟了，这件事成为黄修远一辈子的遗憾。
现在距离512那一天，还有将近四个月时间，他可以做的事情非常多。
记忆中的一幕幕，如同幻灯片一般，在他脑海中闪过。
这些庞大的记忆，让黄修远陷入了极度的精神不稳定，超忆症带来的副作用，加上这些庞大记忆，引起了注意力不集中、精神焦虑和轻微的抑郁症。
超忆症带来的效果，可不仅仅是过目不忘的好处，还有难以抑制的精神问题。
因为超忆症患者的一生，全部的记忆都不会被遗忘，这些记忆非常杂乱，难以分门别类，会严重影响思考能力。
而且这些精神问题，还会随着他记忆量的提升，而日益严重起来。
第二章 超忆困境
窗外昏昏暗暗，昨晚不知何时下的雪花，在橡树光秃秃的枝条上，留下一层银装素裹。
随手将手机放在床头柜，他强忍头疼，坐在床铺上，拿起枕头垫在背后，他靠着墙壁，轻轻地揉了揉太阳穴，缓解一下头疼。
超忆症对于患者的而言，通常都是弊大于利的表现。
在黄修远身上尤其明显，无数无关紧要的记忆，简单粗暴的堆砌在大脑中，而患者往往会陷入情不自禁的回忆。
就比如在考试的时候，需要回忆考试相关的记忆，却调出了五岁玩泥巴、八岁吃西瓜的记忆，这简直是一个灾难。
而这种情况，却会伴随着超忆症患者一辈子，至死方休。
在小学和中学的时候，黄修远被周围的人称为神童，就是因为超忆症的原因。
刚开始，由于年龄比较小的原因，超忆症的副作用还没有太明显，到了高中毕业后，进入大学阶段，相关的副作用开始明显起来。
国内对于这方面的研究，相对西方国家落后一些。
在哈工大读完三年本科，他自费申请到米国留学，在哈佛大学攻读硕士研究生，来到哈佛大学就读后，通过一些论文和图书馆资料，黄修远才明白自己患了超忆症。
黄修远的研究生导师马克·本杰明，对他的评价是：一个空有记忆力的平凡人。
这表明黄修远不是一个天才，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甚至由于超忆症的影响，随着时间推移，他将走向更加平庸，并饱受精神问题的折磨。
一静下来，脑海中乱七八糟的记忆，又一股脑的一一浮现出来，仿佛群魔乱舞一般。
此时窗外有了一丝明亮，他瞄了一眼手表，时间定格在6：53。
黎明已至，东方的太阳，正缓缓升起。
折腾了大半夜，黄修远却没有一丝睡意，他现在需要解决一个问题，关于超忆症的问题。
其实超忆症的问题，主要可以分成三部分，即难以控制的记忆力、庞大的记忆量，以及无法遗忘记忆。
在这个时代，确实是无药可医的疑难杂症，但是在未来却不是难题。
超忆症在未来，又叫“脑细胞进化缺陷综合征”，是指一小部分人类，由于基因突变的原因，导致脑细胞相关的基因中，进化出超忆基因键。
本来这是一件好事，但是人体基因是一个整体，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脑细胞由于超忆基因键的出现，拥有了过目不忘的能力，但是超忆基因键的“配套设施”，却没有跟上来。
人体原本的基因序列中，存在的记忆擦除基因键、记忆调控基因键等相关基因，被超忆基因键压制，难以制衡这个“超级基因”。
如果可以完善相关基因，就可以从根本上避免超忆症的副作用，并且完美保留超忆能力。
但是黄修远心知肚明，以此时的基因工程水平，想搞基因进化，简直是异想天开，一个不好会把自己搭进去。
甚至他记忆尽头的未来，都没有研究出实用的基因进化技术。
虽然没有办法治本，但是治标的方法，却不在少数。
强忍着杂乱的记忆，走到一旁的电脑桌，打开笔记本电脑，手指在键盘上飞舞着。
他在网络上搜索着一些东西，千头万绪的记忆中，就有初代治疗药物，而且是现成的已知药物。
在一些化学试剂销售公司的官网上，他找到了需要的药物，这些药物不少化学试剂公司都有出售，其中三家在剑桥市有销售点。
其实也可以在官网预定，对方会通过邮寄，送到哈佛大学。
只是一想到米国那速度感人的快递，他打消了网上订购的想法，亲自去一趟更加快。
黄修远确定了三家公司销售点的位置，找了最近的一个销售点，看了看时间，才7：34。
来到浴室，将沾满了汗液的衣服脱下来，冲了一个热水澡，刷牙洗脸后，感觉精神好了一些，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又套上羽绒服。
将脱下来的衣服塞进洗衣袋，又随手拿了一把洗衣凝珠，提着袋子来到宿舍的地下室公共洗衣房。
公共洗衣房的洗衣机，塞入25米分的硬币，便可以直接使用，一旁的烘干机是免费的。
烘干了衣服，黄修远将衣服拿回宿舍，便带上手机和钱包。
研究生的宿舍楼附近，由于放假的原因，显得冷冷清清，偶尔可以遇到形单影只的留学生。
黄修远性格有些孤僻，几个要好的朋友，也大多回家回国了。
走出哈佛大学的门口，叫了一辆出租车，直奔目的地。
来到那家最近的化学试剂公司销售点，时间已经到了9：22，寒风瑟瑟中，那店铺依旧大门紧闭。
对此他倒是见怪不怪，山姆大叔自有国情在，一部分商店，通常是上午10点左右开门，不过也有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和快餐店。
趁着还有一些时间，来到麦当劳买了一个汉堡和一杯热牛奶，一边吃，一边等待化学试剂销售点开门。
啃完了汉堡，漫步了一公里左右，差不多到了上午十点半，化学试剂销售点的员工，刚好打着哈欠，懒洋洋地拉开卷闸门。
络腮胡白人中年人，看到走过来身影，笑呵呵的问候了一句：
“哈喽！伙计早上好。”
看了一眼对方，他直接了当地开口，并递过去一张纸条：“我需要这些东西。”
“哦，这该死的天气，地面就像安德鲁家的马桶，真的糟糕透了。”络腮胡一边接过纸条，一边说着语无伦次的言语。
“葡萄糖，维生素B3，氯化钠，纯净水这些都没问题。”
“盐酸可乐定，这个好像？”有些疑惑的络腮胡，转过头向另一名年轻白人问道：“小道奇，盐酸可乐定有限制吗？”
正在查看各个试剂储存情况的道奇，回了一句：“我需要查一下。”
说完，便小跑到工作电脑旁，输入了盐酸可乐定的名称。
“小道奇，顺便在查一下GABA（y—氨基丁酸）。”
“OK。”
不一会，道奇抬起头来，一边搓了搓手，一边说道：“GABA没有销售限制，盐酸可乐定是处方药，请问是用在什么地方的？”
最后一句，是向黄修远询问的。
他淡定地掏出学生证：“这是我的学生证，我打算购买做实验的。”
络腮胡看了看学生证：“哦？哈佛的？OK。”
半个小时后，十几种化学试剂和化学器皿被包装好，他直接付款后，便立刻返回宿舍。
没有选择学校的简易化学实验室，那是因为不方便，同时他只需要调配药物成分，并不需要进行复杂的化学反应，在宿舍同样可以进行。
第三章 大脑抑制
宿舍内。
由于其他三名室友放假了，只剩下他一个人在，锁了房门后，就开始准备调配大脑抑制剂。
清空电脑桌的东西，将烧杯、试管、量杯、滴管以及其他相关实验器材，放在电脑桌上。
取出一个手持喷雾器，倒入从化学试剂店购买的奥克泰士消毒液（过氧化氢银离子复合消毒剂），这是一种无色无味无毒的食品级消毒液。
将奥克泰士喷在实验器材和电脑桌上，这款消毒剂也是很多化学实验室的常用品，几乎可以灭杀绝大部分的细菌病毒。
戴好手套和口罩，黄修远开始操作起来，将需要用到的主料盐酸可乐定、y—氨基丁酸，以及辅料葡萄糖、氯化钠、维生素B3、纯净水等九种材料，一一称量好。
对于大脑抑制剂的初代配方，他了如指掌，因为他就是该药品的试药参与者之一。
这个药物的研发过程，起源于2033年，在一次意外的药物实验中，药物研发人员发现了盐酸可乐定和y—氨基丁酸混合后，会对大脑产生抑制效果。
2035年，他被邀请参与测试。
其实他脑海中，有其他更加好的药物，甚至有半永久效果的大脑抑制剂，可惜那些药物都需要复杂的化学反应，他现在处于异国他乡，很多事情需要小心谨慎。
根据最佳的比例，将那些药物一一混合在一起，调配出300毫升大脑抑制剂溶液，用采购回来的玻璃试剂瓶，分装成为10毫升一瓶。
拿起注射器，从试剂瓶中抽出大脑抑制剂，来到卫生间的镜子前，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找出颈静脉。
努力回想起记忆中的片段，有护士给他注射的操作流程，找准了颈静脉的位置，将注射器针头扎入颈静脉中。
眉头微微紧蹙，缓缓将注射器内的大脑抑制剂，推入颈静脉中。
选择这个如此危险的位置注射，也是迫不得已的选择，大脑抑制剂进入人体之后，必须尽快进入大脑，才可以起作用。
如果在体内循环的时间太久，经过肝脏的新陈代谢，加上血脑屏障的存在，大脑抑制剂的效果会被极大的削弱。
用棉签压住正在渗血的位置，拿着一次性注射器和那个空试剂瓶。
将一些奥克泰士喷在矿泉水瓶内，形成稀释的过氧化氢银离子溶液。
用注射器吸了这些溶液，又注入疫苗瓶中，他的目的是销毁痕迹，避免有人从中发现什么。
尽管这种可能性不大，但是谨慎的黄修远，并没有掉以轻心。
将其他29瓶大脑抑制剂，和剩下的原材料，放入冰箱冷藏起来，这些大脑抑制剂，足够他使用一个月时间。
扔了处理好的注射器和空试剂瓶等东西，他发现药效开始起作用了，此时脑海中乱七八糟的记忆，逐渐安静下来。
采用颈静脉注射的大脑抑制剂，其药效可以维持30～36小时，而耐药性方面，在16个月左右。
超过16个月后，药效持续时间会下降到每剂（10毫升）5小时以下，而且抑制效果明显变差。
对此一清二楚的黄修远，倒是没有太过于担忧，因为他有信心，在16个月的期限内，研发出第二代大脑抑制剂。
随着药效的发挥，他感觉到大脑越发平静。
坐在床铺上，贴着枕头背靠墙壁，他闭目养神起来，此时此刻的大脑，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冷静，没有不断浮现的混乱记忆，很多精神问题，也被暂时压制下来。
不过黄修远并没有得意忘形，超忆症除了药物治疗之外，还有一种辅助治疗方法。
看似在闭目养神，其实他正在不断进行心理暗示，对于自己的大脑进行心理暗示。
由于有未来记忆的经验，对自己的心理暗示，迅速达到了如臂使指的阶段。
完成初步的心理暗示，就可以进行下一步操作了。
普通人的大脑记忆中，存在无关紧要的记忆、普通记忆、重要记忆，而大脑的记忆调控基因键，就是负责处理这些记忆的程序。
根据人对这些记忆的重视程度，记忆调控基因键会自我调控，即重点记忆、普通记忆、模糊记忆和遗忘的划分。
这就好比一台电脑，存在储存芯片、运行芯片、内存管理等。
而超忆症患者的情况，就是电脑的扫描仪功效爆涨，无时无刻都在往储存芯片塞数据，导致运行芯片处理不来，而内存管理系统也被卡死了。
幸好人的大脑记忆储存容量，足以装入这么多信息，最多就是运行卡顿和混乱。
如果人脑和电脑的内存差不多，那超忆症患者绝对要变成植物人。
而大脑抑制剂的效果，就是压制信息的记忆（即信息输入量），降低大脑整体的活跃度。
再通过心理暗示的方式，重新整理大脑记忆。
这也是黄修远正在做的事情，对于那些生活中无关紧要的鸡毛蒜皮、吃喝拉撒，进行遗忘和模糊；对重点的记忆，进行分门别类。
大脑中的遗忘细胞，分泌出特定的多巴胺，开始擦除那些无关紧要的记忆；而那些普通记忆，则进行模糊处理，相当于高清图降低像素。
连续三天时间，他除了吃饭洗澡，就呆在宿舍里整理记忆，经过初步的整理，有将近60%的记忆被擦除，30%被模糊化，剩下10%的精华记忆，获得重点保留。
而且黄修远还初步完成了一个记忆框架，这是来自2057年的技术。
在那个时代，人可以通过纳米芯片的辅助，在大脑中形成一套记忆管理系统。
尽管他大脑中没有纳米芯片，却可以通过心理暗示，自我形成一套粗糙的记忆管理系统。
这或许是因为未来的记忆中，本身存在记忆管理系统，让他阴差阳错继承了这个能力。
通过记忆管理系统，在大脑中的记忆区域，划分了情感储存区、本能储存区、日常储存区、科技储存区、待处理储存区、垃圾遗忘区。
待处理储存区的作用，就是用于超忆状态时，避免失控的记忆，冲击其他脑区。
而科技储存区的作用，则采用了思维导图式的储存方式，减少表层记忆的堆砌，让记忆呈现层次分明的分布。
由于这个意外之喜，黄修远重新调整了大脑抑制剂的剂量，将药物浓度稀释到只有原来的三分之一。
降低药物浓度，好处是减少耐药性，估计可以将有效期，提升到24个月左右。
暂时解决了超忆症问题后，黄修远站在宿舍的窗口旁，不远处的草坪和橡树上，覆盖了一层积雪，他目光有些出神起来。
第四章 处理手尾
接下来的计划安排，是先搞一笔钱，作为启动资金，另外就是维持正常状态，然后择机返回亚洲。
思考了这几天的一举一动，发现自己购买化学试剂的事情，可能会成为一个麻烦。
之所以认为会成为一个麻烦。
这和黄修远接下来的动作有关系，俗话说得好，人怕出名猪怕壮，他注定要搅动风云。
携带着未来记忆，要知道他可是超忆症患者，对于未来的记忆，记得清清楚楚。
或许有人会说蝴蝶效应，导致未来出现改变。
黄修远不否认这个可能，也明白得很，在打电话回去的那一刻，他就在改变历史了。
尽管只是几个小人物的转变，但是当他的影响力越来越大，也意味着蝴蝶效应将被迅速放大。
这些可能，他心知肚明。
但是记忆之中的未来信息里面，最有价值的部分，其实并不是历史进程的发展，而是那些科学技术。
在未来的发展过程中，随着大脑抑制剂和纳米芯片的推广，超忆症患者凭借其超级记忆的优势，非常容易成为学霸。
黄修远是第一代超忆者，也是华国“伏羲计划”的参与者，这个计划在2040年秘密筹办，目的是专门打造超忆者，培养顶级科学家。
由于年龄的原因，当时参与伏羲计划，他已经54岁了，只能一边学习，一边当年轻人的辅导员。
伏羲计划的推进，确实给国内培养了不少科学家，其中两个超忆者，还真成为了顶级科学家。
而黄修远在伏羲计划中，当了三年学员兼辅导员，之后就一直担任秦岭班（伏羲计划的对外名称）的教师，以及哈工大材料系教授。
直到他退休，又被返聘，一共在伏羲计划中，度过了漫长的24年岁月，最后也不是退休下来的，而是被袭击身亡的。
由于超忆症的原因，临死之前的一幕幕，至今都历历在目。
别的不说，在伏羲计划中，他几乎记忆了当时国内的绝大部分科技，特别是他本身专业的材料学，更是了如指掌。
而2040～2064期间，华国的科技水平，在各个方面都处于第一阶梯上。
这和当时的世界格局有关系，那一段时间，也是叫新冷战—东西对抗时期，科技出现大爆发，很多技术获得了跨越式发展。
身处伏羲计划的黄修远，就如同一部活着的百科全书，记下了从2000～2064期间的绝大部分技术，尽管缺少了西方在二十一世纪六十年代的顶尖科技。
这些技术，绝对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言归正传，拥有这么多技术的黄修远，一旦陆陆续续拿出技术，一定会成为某些势力的眼中钉。
一个人一出名，很多事情都会被摆在放大镜下，被人仔仔细细的研究。
这也是为什么，他担心购买化学试剂的事情，会成为一个麻烦。
万一有人察觉到这些化学试剂有问题，从中研究出什么，这绝对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冷静下来后，黄修远开始思考解决这个麻烦，很快几个想法就浮现出来。
打开笔记本电脑，登录哈佛大学的网站，查询了近期学校化学实验楼的情况，可能由于假期的原因，化学实验楼有不少简易实验室可以借用。
输入自己的学生证号码，申请借用其中一间实验室，借用期限是半个月。
提交申请后，他盘算一下自己身上的钱，银行卡里还有21500米元，身上的现金，则剩下73米元75米分。
看了看手表，现在是下午两点钟左右，考虑到学校的审核速度，估计要两三天时间。
抓起外套，再次打车前往化学试剂销售点，又采购了十几样化学试剂。
回到宿舍后，他又在网络上，通过那个化学试剂公司的官网，订购了一批化学试剂，让对方送到哈佛大学。
一切看起来都挺正常，但是黄修远可没有停止动作，他在笔记本电脑的键盘上，十指飞舞着。
夜幕降临，匆匆忙忙吃了晚餐，笔记本电脑上，已经完成了三个小程序，点击其中一个小程序。
笔记本桌面被一分为二，在米国玩黑客，最需要提防的东西，就是自己的电脑，因为这些电脑都有棱镜存在。
他编写的这个小程序，就是伪装自己，将棱镜系统锁定在一部分区域。
接下来，就是抓肉鸡。
夜深人静，在明黄色灯光下，黄修远聚精会神地注视着屏幕，灵动的手指，如同在键盘上翩翩起舞。
那家化学试剂公司的内部网络，刚好有联网，这还要感谢对方开通了网络订购业务，让内网接入了互联网。
通过邮件咨询的方式，将木马送入对方的内网，此时黄修远已经获取了管理员权限。
在对方的销售记录数据库中，找到自己的两次销售记录，然后调出该销售点近期的销售记录。
将上百份销售记录中，那些化学试剂的名称，进行移花接木，在总销售量不变的情况下，其中的不少化学试剂和对应的顾客被打乱。
“搞定收工。”黄修远自言自语的微笑着。
等过几个月，那两个店员记忆力再好，对于当时的记忆，也会出现模糊不清，他们只能相信电脑的“真实数据”。
到时候，就算FBI掘地三尺，也不可能从牛头不对马嘴的化学试剂中，发现什么有用的信息。
第二天，即1月24日，星期四。
打开笔记本电脑，发现邮箱有一封邮件，点开粗略瞄了一眼，原来是他借用实验室的申请，通过了审核，时间是从1月25日～2月20日。
回复了一封邮件，表示自己已经收到了邮件，并确认了预定日期。
外面依旧雪花飘飘，连续的降雪，让整个世界都染上了一层洁白。
哈了一口白雾，抓起羽绒服，踏出宿舍门的那一刻，身体不由的紧了紧，向学校的自助餐厅方向漫步过去。
走入自助餐厅，才稍微感到一丝暖意，随便拿了一份黑椒意面、水果沙拉和烤香肠，以及一瓶热牛奶，找了一个座位，慢条斯理地开吃。
过了几分钟，一个身影拉开了对面的木椅。
憔悴的面容，不修边幅的装扮，配上厚厚的眼镜，显得整个人弥漫着颓废和呆板。
“修远，这几天怎么不见你，我还以为你回国了。”那人一边往咖啡下方糖，一边低沉着声音说着话。
黄修远放下刀叉，擦了擦嘴边的油迹，有些关心地问道：“学东，你还好吧？”
“没有什么，就是家里有些事情，你毕业论文过了没有？”陆学东勉强地回了一句，随即又转移话题。
第五章 仍是少年
他目光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对方，随口回道：“过了，随时可以申请毕业，你呢？”
“我……”陆学东欲言又止，拿起热咖啡喝了一口，最后叹息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哈！我打算留在米国。”
“学东，如果有什么困难，别一个人藏在心里。”
黄修远之所以这样说，那是因为了解对方。
听到这句话，陆学东双手紧握着热咖啡，似乎在感受杯子传递过来的一点点余温。
沉默良久，他才眼眶微红地呢喃起来：“我妈病了，是尿毒症晚期。”
“所以你打算留在米国，工作找好了吗？”
“马歇尔导师推荐我去德州仪器，我还没有下定决心。”
看似木讷的陆学东，其实有一颗炙热的心，对方曾经意气风发地说过，希望学有所成后，回国投身半导体行业。
和小富之家的黄修远不一样，陆学东的父母，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他留学的资金，还是依靠大学期间勤工俭学，以及给一些小公司写外包程序。
到了米国读半导体博士研究生，也是一直在半工半读，靠一些奖学金，连宿舍都不敢租，只能不断蹭实验室，在实验室通宵和休息。
这些年不仅仅没有向家里面要钱，还给家里面汇了不少钱，资助弟弟妹妹读书。
陆学东身上，有一种坚韧不拔的特性，如果不是突如其来的噩耗，他定然不会违背理想。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现实就是如此残酷。
一边是背弃理想，选择留在米国工作，获得德州仪器的高薪，治疗母亲的尿毒症，和补贴一些家用。
一边是固守理想，毅然返回国内，将要面对的局面，可能是前途未卜，以及沉重的经济负担。
国的情怀，家的眷恋，在这一刻激烈地碰撞。
最后陆学东选择了屈服，选择了德州仪器的高薪。
平静的黄修远，拿起热牛奶喝了一口，纵使心中有千言万语，也不知如何开口。
除非有能力帮助对方，不然最好不要随便劝说，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只是一想到未来，陆学东那凄惨的下场，他就忍不住唏嘘。
记忆中，加入德州仪器后，陆学东先后从事半导体材料改进、半导体新工艺，成为该公司一个举足轻重的高级工程师。
直到2020年，新冷战格局正式确定，让他心生回国的想法，可惜陆学东低估了人性。
次年一月份，就在购买机票后，准备登机的前一天，他被发现死于公寓之中。
法医尸检结果是，背后中枪七发，属于自杀。
俩人尽管年龄相差三岁，也不是同年就读哈佛大学，但是缘分这种东西，却是难以解释的。
回首往事，从相识相知，俩人互为知己。
感慨万千后，黄修远也在思考一些事情，考虑到以后，他不想放弃陆学东这个人才。
斟酌片刻，他心里有了决断。
“学东，我借一万五米元给你，伯母现在需要透析，这笔钱应该可以维持一年左右。”
“这……”陆学东的心情，既激动又不知所措。
不等对方开口，黄修远继续说道：“我打算回国创业，我们来一个约定如何？”
“请说，只要力所能及，定当全力以赴。”陆学东捏紧拳头回道。
“三个月为期，如果我可以给你100万华元的签约费，你必须为我工作10年时间。如果我做不到，你就选择德州仪器吧！”
陆学东想都没想：“好，我答应了。”
尽管有些不相信，但他还是保留着一丝幻想。如果可以，回国投身半导体，才是他的理想。
就算那里没有强大的基础，他仍然没有改变理想，陆学东是一个纯粹的人，如果不是造化弄人，他绝对不会留在米国十几年。
俩人各怀心事，吃完了午餐后，将一万五米元转账给陆学东。
看着账户那1.5万米元，陆学东感觉心里面沉甸甸，最后只憋出一句：“谢谢，修远。”
“愿你走出半生，归来仍是少年。”
“一定。”
自助餐厅门口，目送那渐行渐远的背影，黄修远准备回去宿舍，眼睛余光扫过餐厅门口一侧，那是一个报纸架。
一份早报落在视线里，随手拿起这份报纸，新鲜出炉的油墨味，那淡淡的味道萦绕上来。
一个不大不小的标题，映入眼帘。
[……最新一期强力球，特等奖再次无人中奖，目前特等奖奖金池，已经累计到2.3亿米元……]
黄修远顿时从记忆中，搜索着相关的信息，十几秒过去，上千个清晰的画面被他锁定。
其中一些片段，是过去的记忆，直接排除，太过久远的未来，也排除掉。
只剩下近一个月的三个片段，最近一个片段，是本月27日的新闻报道，那是他在浏览网上新闻时，无意间看到的一个画面。
有一个出租车司机，获得了那一期的特等奖。
放下报纸，他急匆匆返回宿舍。
在网络上搜索着强力球的一些情况，他对于强力球的了解，也仅限于道听途说，主要是其中一个室友在玩。
浏览着网页的黄修远，自言自语起来：“有点麻烦呀！”
因为他所在的马萨诸塞州，并没有强力球销售点，只能去隔壁的康涅狄格州购买。
现在是24号星期四，而强力球都是周三、周六开奖，还有两天时间，看着时间还早，拨打了租车公司Enterprise的租车热线，预定了一辆小汽车。
带好驾驶证和钱包、手机，他再次出门。
中午的天气稍微好点，几缕阳光，透过云层，散落在人间。
来到租车公司Enterprise的停车场，交了24米元租金，拿到预定的小汽车，是一辆普通的丰田。
途经波士顿市区，直上高速公路，向162公里外的哈特福德（康涅狄格州首府），在天寒地冻的风雪天气下，高速公路的车流量不算多。
行驶了一个小时四十多分钟，小汽车停在一处彩票销售点附近，不过他没有直接走进去，而是来到间隔几十米外，走入一家面包店，购买了一袋面包。
经过彩票销售点门口时，黄修远停下脚步，走进暖烘烘的销售点内。
看了看墙壁上的彩票走势图，他假装随机的填写了五组号码，付了5米元后，拿着强力球彩票离开。
开着小汽车，在哈特福德市区闲逛了半个多小时，才开着车返回波士顿。
历时四个小时，黄修远回到了宿舍内，将那张彩票保存好，这是最快获得启动资金的方式。
而且这种机会不多，必须趁蝴蝶效应不大之前，获得这一笔钱。
尽管他有其他方法，可以获得一笔资金，比如现在愈演愈烈的次贷危机，就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只是通过金融手段，没有办法一下获得大笔资金，操作上也有一些难度，还要提防华尔街那帮家伙。
一旦动作太大，米国人可不是吃素的。
因此通过强力球，获得一笔启动资金，是最安全和最合理的方法。
第六章 巨额奖金
回到波士顿的第二天。
黄修远带着一大堆化学试剂，大摇大摆来到化学实验楼，在简易实验室内，随便做着一些实验。
在做实验的同时，他时不时停下来，在网络上查找着消息，以及思考接下来的安排。
由于身在米国，很多事情都不方便，必须尽快回国。
不过外国还有不少机会，把握住这些机会，他可以迅速完成原始积累，缩到崛起时间，节约至少5～10年的时间。
以黄修远家里面的情况，最多可以提供50万～100万的创业资金，加上拿出一部分去治疗外婆，可能会更加少。
因此他必须自力更生，购买强力球是第一个方案，但这并不是唯一的选择。
做了一个上午实验，中午在学校自助餐厅吃完饭，便返回宿舍里面。
下午一点半，手机的闹钟响起来。
是大脑抑制剂药效到了，从冰箱拿出一份大脑抑制剂，注射进入体内，处理了这些东西，他再次设定好闹钟，提醒下一次的注射。
笔记本电脑上，他已经暗中捕捉了两百多台肉鸡，这些肉鸡不仅仅有米国境内的，还有欧洲、亚洲地区的。
现在黄修远正尝试入侵服务器，他的目标非常明确，专门找那些非互联网公司，但是本身的业务，又和互联网息息相关的企业。
比如他采购化学试剂的那家公司，这些公司有互联网业务，本身却不精通互联网。
这一类公司，他们的服务器往往比较好入侵。
在伏羲计划期间，由于半封闭式管理，黄修远经常通过网络，了解外界的信息，也多次和红客联盟协同作战，配合超忆者的一些能力，其黑客水平是顶尖的那一批。
尽管08的网络，和几十年后有些区别，但是很多知识是一脉相承的。
利用自己编写的十几个小程序和病毒，以及那些肉鸡，一个下午下来，他捕获了4个公司的服务器。
和其他黑客不一样，黄修远在入侵后，除了搜集有用信息，便是修复对方的系统漏洞，避免被其他黑客入侵。
根据一般情况，很多公司对自己服务器的管理，都是相当被动的，即出现黑客入侵，他们才会反应过来。
而黄修远的模式，则是共生。
服务器系统中，隐藏着他设定的防火墙和杀毒程序，以及借用服务器算力的小程序。
忙碌到26号，他暗中掌握的肉鸡和服务器，以及形成了不小的规模，甚至可以集中起来，去冲击小国的互联网。
今天晚上10点，他拿出了那张强力球彩票，打开笔记本上的电视直播，这个时间，就是本期强力球的开奖直播。
白球先滚动起来，很快第一个白球弹出，号码是21。
紧接着是09……42……02……33，五个白球全部确认完毕。
另一台机器上的红球开始滚动。
12！
红球的数字赫然是12。
而黄修远手上的彩票号码中，其中第三组的号码就是：02-09-21-33-42—12
六个号码全中，代表他中了这一期的强力球特等奖，拿下2.3亿米元的巨奖。
他那悬着的心，一下子放松下来。
电视直播还没有结束，而是弹出中奖的人数，那特等奖的人数上，正显示有两个人中奖了。
那就是两个人平分2.3亿，不过事情还没有结束，因为这笔钱是税前收入，需要扣除25%的国税。
彩票是在康涅狄格州购买的，需要按照该州的法律，缴纳州税6%、个人所得税6.7%。
合计下来，一共要缴纳37.7%的税，2.3/2=1.15，再乘以62.3%，最后可以拿到手的钱，大概是7164万左右。
将彩票放在钱包里，准备明天去领奖。
平静下来后，黄修远继续摆弄着笔记本电脑，对于那七千多万的奖金，他并没有显得太激动。
因为这个事情，是一锤子买卖，蝴蝶效应会让接下来的中奖号码面目全非，想继续靠买彩票发家致富，可能性很小。
黄修远的想法，也非常简单，捞一笔就跑。
一夜过去，连续几天的降雪，今天难得出现阳光。
拿到预定好的小汽车，直奔哈特福德，近两个小时后，他穿着厚厚的羽绒服，踏入了那个彩票店里面。
几分钟后，彩票店销售员惊呼：“哦买嘎！兄弟你发财了，恭喜你获得一等奖！”
几个来碰运气的实习记者，也顿时两眼冒光。
“先生，我是每日邮报的大卫，请问方便介绍采访吗？”
“你好！先生……”
黄修远连忙开口：“我非常乐意接受采访，不过等我拿到奖金再说，OK？”
“哈哈哈，没问题。”
“OK。”
几个记者拿起照相机，连续抢拍了几张照片，或者打开笔记本电脑向总部发邮件，或者急匆匆打电话。
而黄修远则和销售员卡特，在办理领奖手续，卡特提醒道：“布鲁斯，你是要一次性领取，还是分期。一次性领取会被扣除很多税的，分期可以减少一些税。”
“谢谢提醒，我还是选择全部领取。”黄修远表面笑呵呵，心里面却暗自吐槽。
如果真信了对方的邪，那才是真傻子，米元在不断贬值，分期领取只是在坐等贬值。
“那好吧！”卡特面露遗憾，不过手上的动作却不慢，很快就将7185万打入黄修远的个人账户。
奖金比预想中多了一点，因为2.3亿是一个大概，后面还有一些被省略的。
看到已经领了奖的黄修远，三个实习记者围了上来，他倒是没有太抗拒，因为中彩票这方面的事情，在米国和国内不太一样。
而且他也需要这些媒体，曝光一下自己，减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每个记者问了两三个问题，黄修远便开车返回波士顿。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媒体炒作一波，网上和线下，彩民们在羡慕嫉妒恨。
而回到哈佛大学，黄修远申请毕业，然后通过网络，找了几个专业代理公司，在香江、马恩岛、开曼群岛、百慕大群岛，办理离岸账户和离岸公司。
弄好这些事情，他找到正在做实验的陆学东。
“学东，我来兑现诺言了。”
陆学东挠了挠后脑勺，有些狐疑起来：“修远，你不会向家里面要钱吧？”
“看一下这个。”他将一份波士顿晚报递过去。
一头雾水的陆学东，翻了翻报纸，突然瞪大眼睛，又急忙擦了擦眼睛，有些语无伦次的问道：“你中彩票了？”
“运气而已。”黄修远耸了耸肩，然后拍了拍对方肩膀，半开玩笑道：“你接下来就给我打十年工了。”
清醒过来的陆学东，露出难得的笑容：“没问题，黄老板。”
第七章 踏上归途
俩人来到自助餐厅，拿了一些吃东西，找了一张角落里的桌子，一边吃一边聊。
喝了一口黑咖啡，陆学东好奇地问道：“修远，你打算做什么？”
“那你有什么建议？”黄修远笑着反问一句。
陷入熟思审处的陆学东，表情略带一丝纠结，最后还是严肃地回答了这个问题：“我不知道，不过我不建议进入半导体。”
这句话，倒是让他倍感意外，毕竟陆学东对于发展华国半导体，那可是心心念念的事情。
面露苦涩的陆学东，轻叹一声：“我也想忽悠你投入半导体，可惜这一行，注定是一个无底洞，而且要做好10年不盈利，随时破产的心理准备。”
曾经满腔热血的陆学东，在哈佛期间，已经清晰的认识到差距，如果黄修远是国企大佬，那他绝对会说得天花乱坠，将对方忽悠到这个大坑中。
可是黄修远那一点小钱，投入半导体行业，连塞牙缝都不够，他可不想坑自己兄弟。
“半导体确实不好进入，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黄修远模棱两可提了一句话。
苦笑不已的陆学东，连忙劝说：“你小子可别初生牛犊不怕虎，半导体真不是小门小户可以玩得起的。”
“我知道，放心，小弟我可不傻。”黄修远其实心里面，早就有了底。
“那你打算做什么？”
问题又回到最初。
“我爸的老本行。”
正在啃牛排的陆学东，差一点被噎到，连忙喝一口咖啡，难以置信的问道：“做回收？”
“不用惊讶，就是收破烂，哈哈哈。”黄修远不在意的笑了笑。
陆学东沉默片刻，脸色有些难看：“可这样……你没有必要聘请我。”
淡定的黄修远，笑容满面的反问道：“学东，你认为收破烂不需要技术？这是一门大学问，如果做得好，将是一个大蛋糕。”
眉头紧皱的陆学东，在脑海中搜肠刮肚了片刻，还是没有发现什么技术，可以促进回收行业的大发展。
“我知道你心里面很疑惑，但是我有信心做好，也需要你的帮助。”
一头雾水陆学东，想了想问道：“那需要我做什么？”
“我需要一些新材料，所以要组建一个材料实验室，另外你在计算机编程上，也可以为参与研发。”黄修远侃侃而谈。
在黄修远看来，陆学东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除了主修的半导体和微电子，还精通材料学和计算机软件。
就是陆学东不从事半导体行业，也可以做材料研究和软件设计。
而且黄修远的野心，也怎么可能仅限于捡破烂，未来进军半导体行业，也是一个必然的结果，现在不过是未雨绸缪罢了。
“没问题，材料研发和和软件设计，我都可以。”
黄修远并不想在这里深入讨论，便转移话题：“对了，学东你什么时候可以申请毕业？”
“处理好这个实验，一个星期左右吧！我学分和论文都搞定了，随时可以毕业。”
黄修远当机立断：“那就2月10号吧！你尽快处理好这边的事情，然后回国，随便看望一下伯母，然后15号在岭南汕美汇合。”
“没问题。”
晚餐后，俩人各自返回住处。
回到宿舍，他若无其事的查看了一下电脑，然后对比一下房间内的摆设，发现没有一丝改变，这才放心了一点。
在异国他乡，再怎么小心都没有错，毕竟米国人做过的龌龊事，可以用罄竹难书来形容。
继续抓肉鸡的工作，又一个漫漫长夜，在寒风中溜走。
随后五天，他将这边的事情快刀斩乱麻，领取了毕业证书，中止实验室借用，又销毁了剩下的大脑抑制剂，以及所有的化学试剂。
2月3日。
他带着行李，踏上回国的航班。
波士顿洛根国际机场，安检通道前，他和前来送别的陆学东挥了挥手，风平浪静地通过安检。
登机桥上，他默默地回头，眺望这片土地，或许余生，他再也不会踏上这里。
由于波士顿的国际航班，没有直达鹏城宝安机场，只能选择魔都虹桥机场。
他在登机之前，就注射了一支高浓度的大脑抑制剂，可以保证接下来的60个小时内，维持超忆症的稳定。
坐上飞机后，他就闭目养神起来，在脑海中思考着一些事情。
19个小时后，一架波音客机，稳稳地滑行在虹桥机场跑道上。
从飞机下来的黄修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由于时差的关系，虹桥机场的天空，处于早晨时间。
看了看时间，他也顾不得转时差，拉着行李箱，在登机旅客活动大厅，看了看国内航班的信息，找到了自己提前预定的航班时间。
一个多小时的等待，黄修远再次登机，虹桥机场直达宝安机场的飞机，在跑道上缓缓起飞。
全程两个半小时。
一到鹏城，他用国内的手机卡，拨打了一个电话：“孝叔，新年快乐。”
“小远，回来了？”电话对面的声音，带着一丝惊喜。
黄修远长话短说：“刚刚到宝安，我前几天订购的东西，现在怎样了？”
“放心，东西都到了，我还收拾了一个房间。”
“麻烦你了，我今天就傍晚就到家。”
“你爸去蜀省了，钥匙在我这里，记得过来拿。”
“好，到家再聊。”
“路上小心。”
挂了电话，现在是快过年了，只能大巴车回去。
经过几个小时的颠簸，在下午快四点钟左右，他终于回到了老家。
大巴车从沈海高速下汕美城区，他家并不在城区里面，而是在郊区的埔边镇，刚从大巴车下来，他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小远！”
一个中年大叔，向他边喊边走过来。
那人穿着宽大老旧的牛仔上衣，被晒得黝黑的皮肤，暗红的嘴唇上，是寒风带来的干裂，以及那炯炯有神的眼睛。
“孝叔，好久不见。”
“走，回家去。”黄思孝拍了拍他肩膀，又接过行李箱，向不远处的三轮车拖过去。
黄修远点了点头，一路上叔侄俩有说有笑。
对于这个族叔，黄修远还是非常信任的，至少在他人生最低谷的时候，对方一直照顾自己，又维持着回收厂的正常运转。
不像其他几个员工，他爸一走，就立马拉走了好几个客户，又趁机自立门户去了。
坐上收废品的三轮车，黄修远也没有嫌弃，三轮车喷吐着淡淡黑烟，向回收厂那边而去。
他家厂子和住房，就在海汕公路一旁，紧挨着公路，背靠铜鼎山，是一个规模不小的回收厂，占地面积差不多有两万平方。
第八章 重新配置
喷吐着黑烟的三轮车，载着黄修远回到家门口。
“小远，这是钥匙。”
黄思孝递过来一把钥匙，又将车斗上的几个行李箱提下来。
接过钥匙，他熟悉的打开不锈钢大门，放着一台老电视，以及必不可少的茶几，和三张红木椅子。
将行李搬到自己的二楼房间，尽管长期没有回来，但是房间仍然干净整齐，显然有人定期打扫。
不知不觉，一个小时就这样过去了，差不多到了傍晚五点钟。
楼下响起了孝叔的声音。
“小远，下来吃饭了。”
他换了拖鞋和一件外套，便走下了一楼客厅，一个微胖又脸色白净的中年妇女，正在餐桌旁，从提篮里拿出一些卤味。
“婶，新年大吉。”黄修远打了一个招呼。
中年妇女抬起头来，笑呵呵放下盘子，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红包：“小远，新年利是。”
“哈哈，恭喜发财。”黄修远没有拒绝，因为汕美习俗没有结婚之前，都可以收红包。
当然这边的红包，也就是意思一下，特别是汕美农村这边，通常都是五块十块。
送晚餐过来后，婶子便留下篮子回去了，只剩下黄修远、黄思孝叔侄俩。
餐桌上，简简单单的三菜一汤。
都是汕美的家常菜，分别是煎马鲛鱼丸、红烧猪蹄、虾仁炒青瓜、马鲛鱼皮苦瓜汤。
“来，小远别客气，这可是米国吃不到的。”
“孝叔，我可不会客气。”
俩人提起筷子，麻利地夹菜扒饭，家乡的味道，就是让你平常觉得腻味，出门又无比怀念。
一顿饭下来，外面已日落西山，只剩下一丝丝晚霞。
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孝叔，我订购的东西放在哪里？”
早就吃完饭的黄思孝，剔着牙回道：“在厂子的里面，跟我来。”
俩人绕过一条小土路，来到回收厂的后门。
厂里面还是灯火通明，三个工人正在分拣一些废品，或者将一些分好的废品，进行下一步处理，比如打包纸皮、压缩铝制品、铁制品。
他家的回收厂，叫“富强回收厂”，这名字的来源，是黄修远他老爸的名字。
厂子是一个长方形的分布，前面是露天平地，堆放刚刚收回来的废品，以及准备出货的料子；
中间是一片钢结构的铁皮房，是设备粗加工区域，陈列着龙门剪切机、金属破碎机、鳄鱼剪、撕碎机、金属粉碎机、金属分离机，压块机、压饼机、铜米机、电机拆解机、散热器拆解机、废纸打包机等设备。
这些家当，可是他老爸十几年来的积累，也让富强回收厂，成为汕美地区是数一数二的大回收厂。
不过这门生意，也是有分门别类的，普通回收产业只是赚一些辛苦钱，想赚大钱挺难的。
而一些特殊的回收产业，不仅仅需要门路，还要昧着良心。
比如同属于粤东地区的特区鮀城，号称“世界电子垃圾之都”的贵屿。
整个贵屿镇，从事电子垃圾处理行业的家庭作坊5500户，从业人员达6万多人，年产值近10亿元，占全镇工业总产值的90％以上，上缴税收上千万元，电子垃圾成为了贵屿支柱产业。
然而事物的发展，往往是有得必有失。
这些回收小作坊的回收工艺，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简单粗暴，他们将电路板中的贵金属提炼出来，而剩下的东西随意倾倒和堆放。
造成大量有害物质泄漏，包括铅、镉、汞、六价铬、聚氯乙烯塑料、溴化阻燃剂在内，等大量有害物质，已经渗入到当地的土壤和地下水中。
根据研究报告显示，贵屿6岁以下的乡村儿童中，有81.8%都患有铅中毒病症，而其源头很可能是电路板碎裂所产生的铅灰，或是熔化铅焊料以提取黄金、铜及其他贵金属和半贵金属所带来的污染。
这就是资本的原始积累，自从来到人间，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
感慨片刻，黄修远自嘲地摇了摇头，他来到了回收厂的后半部分。
这里是建着一排三层楼的房子，是他老爸的办公室，还有员工休息室、值班室、厨房餐厅和卫生间。
一楼还有几个房间，用于堆放铜线、铜料，以及一些老电器。
俩人爬上楼梯，来到三楼的一个房间，黄思孝从一大串钥匙中，找到这个房间的钥匙，打开不锈钢门。
开了灯后，房间里面非常简洁。
灰白的四面墙，涂抹水泥的地板，然后两个储物柜子、一个电冰箱、两张木方桌和四张塑料一张。
“按你的交代，两个包裹放在电冰箱，其他的19个包裹，在储物柜里面。”说完，黄思孝又将这个房间的两把钥匙，以及储物柜的四把钥匙，一起交给他。
“谢了，孝叔。”黄修远非常满意。
“那小远你先看看，如果要帮忙，我就在分料那边。”
“没问题，叔你先忙。”
识趣的黄思孝，尽管好奇这些东西要做什么，却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直接下楼去。
只剩下黄修远一个人的房间里，反锁了门，将一个个包裹打开，里面是他订购的化学器皿和一些简易设备，然后就是那些化学试剂。
先清洗一遍器皿，擦干净后，用奥克泰士喷雾，进行一次前面的消毒。
根据之前的调配比例，花费了两个多小时，重新调配了二十支大脑抑制剂。
贴上日期后，将这些大脑抑制剂放冰箱里面。
看着简陋的实验室，以及一两天需要注射一次的大脑抑制剂，他陷入了思考之中。
这种初代大脑抑制剂，其中的麻烦太多了，药效太短，导致必须药不能离身太久，这给他出远门，带来了困难。
毕竟身上带着这种药物，过安检的时候，就难以解释。
如果不带身上，总不能每到一个地方，就找一个实验室配置大脑抑制剂。
这个情况，会增加大脑抑制剂泄密的概率。
看来要尽快组建一个真正的化学实验室，那种半永久性的大脑抑制剂，才可以避免这些问题。
在新大脑抑制剂没有出来之前，他只能尽量在岭南周边活动，减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这时候，黄修远才想起来，应该给自己老爸打一个电话。
拿出手机，拨打了电话，父子谈了十几分，主要是回国的事情，以及外婆的病情。
事情果然不出所料，两天前，外婆脱离了生命危险，从ICU转普通病房后，他父母一提转华西医院，小舅一家子就跳脚起来。
最后还是老爸开口，揽下了去华西医院的费用，才让同意老人家去华西医院。
第九章 离岸公司
听到老爸接下来的话，已经将外婆转到华西医院，黄修远高悬的心，终于松了一口气。
父子又聊了几分钟，他就挂了电话。
锁好三楼实验室的门，走下到一楼，二月份的岭南，夜晚凉嗖嗖，一阵寒风袭来，带来一丝铁锈味，那是废品生锈产生的味道。
有一点洁癖的黄修远，其实不太喜欢回收厂的环境，不远处的分料区，几个员工正在忙碌着。
估计这两天，就要放假了，所以在加班处理一些废品，黄思孝开着一辆叉车，将一个个打包好的纸皮，堆放在一旁的露天空地上。
另一个员工拉着一张大帆布，盖在纸皮和压缩铁块上，避免下雨淋湿这些纸皮，或者让铁块生锈。
黄修远打了一个招呼，便从后门离开回收厂，回家里面，洗了一个热水澡，便开始睡觉倒时差。
清晨的阳光，透过米色窗帘，轻柔地映在他脸庞上。
揉了揉睡眼朦胧，一觉醒来，才发现已经到了九点多，连忙刷牙洗脸，今天他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叫上孝叔他儿子，一米八七的大个子，有点虎背熊腰的感觉，那古铜色皮肤，加上一双眯眯眼，如果再穿上一身黑西装，妥妥保镖一个。
“大常哥，吃早饭没？”黄修远一边问，一边将一把车钥匙抛过去。
眼疾手快的黄伟常，大手一张就擒住车钥匙：“吃过了，要去哪？”
“城区，先到万盛对面的高文麻鱼汤。”
“好。”
房子一旁的铁皮棚子下，停着一辆老旧的日产皮卡，在部队学过开车的黄伟常，平时也没少开这辆车。
皮卡车经过一个叫荷包岭的山坡，便进入了汕美城区，在腾飞路的高文麻鱼汤，吃了一份早餐。
他才和黄伟常，俩人一起向汕美大道开去。
过了三个红绿灯，停在一处写字楼前面，他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这是他委托黄思孝找的人，是这栋写字楼的管理经理。
“喂，哪位？”
黄修远直接开门见山：“蔡经理，你好！我是黄思孝的侄子，前几天说好要过来看办公室的。”
“哦，黄老板，你好！你在哪里？我过去。”
“就在写字楼下，靠汕美大道一侧。”
“请稍等，我马上到。”
对方之所以这么热情，主要和汕美的营商环境有关系，在2012年之前，这里的营商环境并不好。
原因自然是多方面的，黑白灰交织在一起，外地投资商在这里投资，血本无归的可能性很大，除非是过江龙，可以压制地头蛇，不然还是等那位上来。
导致汕美的写字楼，大多数处于空置状态。
这些写字楼的楼房性质已经确定，一二楼或许可以出租，作为商场和店铺使用；三楼以上，除了作为公司办公，最多就是做仓库。
这栋写字楼目前的状况，就是半死不活的状态。
片刻，一个微微气喘的中年人，从拐弯角处走过来，来人皮肤略白，挺着不太明显的啤酒肚，一看就知道是办公室的老油条。
“蔡经理？”
蔡经理连忙伸出手来：“哈，你好，黄老板。”
俩人轻握一下，黄修远没有说废话的闲工夫，直接问道：“蔡经理，你们华商大厦没有出租的楼层有那些？”
不按常理出牌的黄修远，让蔡经理有些不适应，不过他没有想太多，连忙介绍起来：“我们大厦现在第四层、第五层……”
听完介绍，黄修远盘算了一下，便让对方带路，上去实地考察。
整栋写字楼，除了一二楼出租了，三四楼有四个小公司在使用，其他12层都处于闲置状态。
来到七楼，和之前空荡荡不一样，这里还有不少办公设施，只是没有人。
黄修远转过头来：“这一层是什么情况？”
微喘的蔡经理，如数家珍般介绍起来：“黄老板，这之前是一个电子产品销售公司租的，四个月前那公司老板进去了，他们的押金都不够维持，只能用这些办公设施抵一部分。”
“合同解除了没有？”黄修远一边说，一边示意黄伟常去查看一下。
“解除了，现在可以出租了，就是这些办公设施，需要加一些钱。”
几个半个多小时的查看，发现这一层的办公设施非常完整，还有光纤网络线路，只需要修改一下牌子，再购买一批办公用品，就可以投入正常营运。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以每平方每个月6块钱，租下这一层，一共是3200平方，一个月总租金是19200，另外加上办公设施转让费，一次性付清5万。
合同签的期限是三年，押金三个月。
租下这一层办公室后，黄修远开始思考其他事情，现在他需要一个专业的经理人，帮他处理这些杂事。
一个专业的经理人，对于黄修远而言非常重要，这样可以让他解放出来，只需要把握大方向即可。
不然开公司和工厂，一系列的手续就足够他忙碌了，哪里有时间搞科研。
中午随便吃了一顿饭，让黄伟常去购买一批电脑、打印机、传真机之类，然后让华商大厦的管理方帮忙，去电信开通了宽带，加上其他杂七杂八的事情。
晚上才回埔边镇。
房间的书桌，他操作着两台笔记本，一台专门管理那些肉鸡，以及在全世界建立的傀儡号。
这些傀儡号，是通过一些落后地区的管理漏洞，以及混乱复杂的社会，利用一部分失踪人口或者死亡人口，建立起来的虚假身份。
然后用这些傀儡身份，在各个离岸地区，设立复杂的公司、基金会。
经过一层层交叉持股，最后汇总到香江，他之前让代理公司成立的公司，已经被申请下来。
目前明面上，在香江的离岸公司中，属于黄修远名下的离岸公司，有三个，分别是：黄氏国际投资基金公司、新世界金融投资公司、卡门国际金融投资公司。
其中黄氏基金，是专门给国内汇款的公司，也是另外两个公司的母公司。
新世界和卡门，其中新世界公司直接进入金融市场，进行股票、期货和外汇之类的投资；卡门公司，则暗中通过傀儡离岸公司，间接投资金融市场。
之所以采用一明一暗的策略，主要是为了避免成为靶子，被华尔街和国际金融巨鳄盯上。
现在他已经偷偷的在操作，拿出两千万米元，投入卡门公司中，暗中在西方各国的金融市场，做空一些股票和指数。
今年由于次贷危机的影响，加上他记忆中的不少重要事件，趁蝴蝶效应的风暴还没有爆发，尽快在金融市场捞一把，让他的原始积累更加雄厚，这是一个不可错过的好时机。
第十章 春节期间
2月6日，除夕。
早上起来，他和陆学东通了电话，对方已经回到了国内，凌晨四点多，魔都虹桥机场下飞机，现在正搭火车返回秦省老家。
俩人聊了几分钟，黄伟常便提着一盘菜粿进来：“阿远，我妈做的菜粿，今天还去公司吗？”
“我就不去了，大常哥你去看一下，看看电脑安装得怎样，顺便找一家做广告牌的，做一个招牌和一些字体。”
“要做什么名字？”
黄修远从笔记本撕下一页，写上：黄氏国际投资基金公司（汕美分公司）。
“就是这个名字。”
“好。”
黄修远交了一些小细节，然后让他有问题，再打电话过来，考虑到春节将至，可以让做广告的公司，年初五之后再过来做。
带着任务的黄伟常，雷厉风行的开车前往城区。
吃菜粿后，黄修远拨打了一个电话，找了国内大型猎头公司的科锐国际，让对方找一些人才。
包括总裁、经理、财务，以及黄修远指定要的知识产权法务、专利注册运作、化工工程师、材料研究员等。
一下子就要了三十多个中高人才，他将收费压低到25%，科锐国际的中高人才收费，通常是在人才年薪的25%～33%，一般在单人4万～15万之间。
通过邮件和传真，加上电话沟通，双方敲定了一些大致细节，约定好了后，黄修远先汇了三分之一的预付金10万元。
科锐国际在鹏城的分部，顾不得春节快到，立刻派人将这个大单签下来再说。
中午，他刚贴好春联和福，科锐国际的人，从高速路口下来，出现在他家门口。
“黄老板，你好，我是科锐国际的业务经理许耀民，这是我的名片。”
说话的人，穿着一身得体的藏青色西服，以及油光发亮的大背头，一副笑眯眯的表情，仿佛一只狡猾的狐狸。
“许经理，你好，我们里面说话。”
到了屋里，黄修远一边冲茶，一边补充了一些具体要求，利用家里面的打印机，双方很快就敲定了合同，通过网络的海外汇款，将剩下的20万预付金，打入科锐国际的收款账户。
许耀民承诺在2月15号左右，将安排第一批应聘者过来，不过他也不敢打包票。
主要是黄修远的公司都没有成立，加上公司设立在汕美，五线城市的小公司，真心会劝退一大堆人。
对此许耀民这边，也只能说尽量安排。
黄修远倒是没有太在意，因为他开的条件并不高。
职务最高的总裁才月薪8万，外加一定的期权股；反倒是工程师和研究员的工资，达到了每个月5万～10万之间，另外还有期权股，以及研发激励和专利分红。
在08年的国内，这个工资水平，其实已经不错了，日后公司有了稳定盈利，他会继续提升福利。
至于目前，黄修远也只能将就一下了。
目送科锐国际的人开车离开。
返回屋里，现在他是越来越迫切，需要一个合格的管理人员，帮忙处理这些杂事。
没有喘口气，在蜀省的老妈，通过电话和他聊了半个多小时，交代了吃饭和除夕祭拜祖先的事情，以及年初三开始，该去亲戚拜年之类的。
一想到这里，顿时就有一种头皮发麻，但是父母不在家，这些事只能他顶上了。
先给回收厂的七个员工，发了过年红包，然后让他们年初六回来上班。
一个人吃了年夜饭，又去祠堂祭祖，再回来放开门炮，一下子时间就到了凌晨两点多了。
睡了一个懒觉，起来后，趁着年初一，串门拜年的亲朋好友没来，他在网上搜索着国内的实验室承建公司、实验设备公司。
要完成一些新材料的研发，回收厂的简陋实验室，根本不顶用。
新的实验场地，之前就交代黄思孝帮忙找，目前有了三个备选位置，等春节一过，他就开始去实地考察。
现在他在的工作，是一边查看实验室承建公司和实验设备公司，一边考虑实验室需要的设施设备。
根据可以动用的资金，目前他转入国内的资金，一共是3100万米元，当前的汇率，几乎是08年来的最高，达到7.16左右。
3100万米元转入国内，就变成了2.2196亿华元，在离岸公司账户的余额，一共是4025万米元左右。
用来筹办材料实验室的资金，他的预算在一亿左右，这还是第一期的规划。
在目前资金有限的情况下，他必须做出取舍，将一些当前不需要用到的设备，剔除在采购清单之外。
实验室的基础设施配置，很多都是必不可少的，比如制备区的净度要求百级洁净室，甚至还要真空实验舱之类。
而实验室设备方面，他林林总总罗列了一下，已经确定需要的设备，包括高分辨X射线衍射仪、扫描电子显微镜、透射电子显微镜、霍尔测试仪等。
考虑到预算问题，他也是伤透脑筋，尽可能将好钢用在刀刃上。
参照着那些公司的报价，前前后后修改了十几次，初步将实验室建设资金，预定在3000万左右，设备采购资金在6000万左右，还准备了1000万备用金，写了一份简单的方案。
一个亿资金就确定下来。
接下来黄修远通过网络和电话，和这些公司谈判。
实验设备方面，倒是挺快的，三个实验设备公司，承包下他的全部设备器材订单，双方约定在2月13号，过来汕美签署合同。
而实验室的两个承建公司，都需要实地考察，根据场地的状况，才可以拿出一个确切的方案和报价。
黄修远和他们约定2月18日左右，在汕美城区会面。
将一系列工作安排，写在日程表上，避免错过了时间。
在年味依旧浓烈的08年，串门拜年的问候，敲锣打鼓和鞭炮声，还在这片土地喧嚣着。
年初三，外嫁海丰的姐姐，和姐夫、小侄女，一起来拜年。
然后就是其他亲朋好友过来，他也去了好几个亲戚家。
到了年初六，终于家里面清静了不少，回收厂也开始正常营运，黄修远也去给回收厂员工，发了一个开年红包，给大家意思一下，便将剩下的事情，交给了孝叔去处理。
好像他注定是劳碌命，前脚还没有踏入家门口，手机就响起来了。
一看，是从秦省赶过来的陆学东，他提前过来报到了，人现在已经在汕美客运站了。
“大常哥。”
“阿远。”魁梧的黄伟常小跑过来。
“开车，到城区客运站。”
没有问为什么，黄伟常直接开车，向汕美客运站过去。
第十一章 收购工厂
一个漂亮的拐弯，皮卡车稳稳的停在客运站旁边，不远处便是乘客出入口。
他一眼望去，就看到了书呆子一般的陆学东，急忙打开车门，叫喊了一声：“学东，这边。”
在出入口的陆学东，正应付着两个摩托车司机，一听到熟悉的声音，立刻转过头来，面露喜色招了招手：“修远。”
看到黄修远，和紧随其后的黄伟常，那两个摩托车司机，也知道这生意泡汤了，便去寻找其他客人。
黄伟常走过去，麻利地接过行李。
而黄修远和陆学东俩人，则聊了起来。
皮卡车再次启动，向埔边镇过去。
“我还以为你要过几天才来，现在只能暂住我家了。”
陆学东笑了笑：“没关系，我也不是娇生惯养的人。”
“对了，你来了刚好，帮忙搭把手，事情实在是太多了。”黄修远拍了拍额头，一副头疼的样子。
他事情确实非常多，公司场地、公司注册、人员招聘、公司章程、实验室筹办，都是近期需要解决的事情。
给陆学东接风洗尘，休息了一天。
2月13日，年初八。
三个实验设备供应商如期而至，双方该谈的条款，早已沟通好了，黄修远也没有和他们废话，确认合同没有问题后，迅速签署了采购合同。
将30%的定金，汇款到对方公司的账户。
然后约定在半年内，交付这些实验设备，这还包含了安装调试，以及日后的一部分售后服务。
搞定三份实验设备采购合同。
第二天，趁应聘人员没有来，黄修远带着黄思孝、黄伟常、陆学东，四个人一起。
“小远，这里就是韩海服装厂。”黄思孝给他介绍起来。
位置是在埔边镇隔壁的红草镇，和埔边镇紧密相连，厂子面积相当大，被围墙包围的范围，目测有40亩左右。
在厂门口，一个矮胖的中年，带着金戒指和大金链子，看到皮卡车停下来，急忙迎上来：
“黄老板，里面请。”
显然对方将黄思孝，当做主事人了，弄得黄思孝有些尴尬，给对方解释了一下。
黄修远倒是没有太在意，而是观察着场地的情况。
看着空荡荡的生产车间，第一栋厂房旁边，还有第二栋烂尾的厂房，他来之前，就了解过这个服装厂的情况。
对方是专门给米国客户代工衬衫的，其实次贷危机去年就开始了，作为纯粹的出口型企业，而且是毫无技术含量的服装代工，面对次贷危机，简直是噩梦。
服装厂老板韩海，去年上半年刚贷款，拿下工厂一旁的20亩地，准备扩大规模，结果去年下半年的订单，就整体下降了36%左右。
而今年的第一季度，情况就更加不容乐观了，其中一个采购商破产了，导致他的一笔尾款收不回来。
至于订单，直接暴跌到不足去年同期的20%，简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贷款的压力，尾款成烂账，外贸订单的锐减，还有外国愈演愈烈的次贷危机，让韩海不得不断尾求生。
黄修远估算了一下，开口问道：“韩老板，你打算卖多少钱？”
“3000万。”韩海脱口而出。
“3000万？呵呵！”黄修远笑着摇了摇头：“我看最多200万。”
“什么？”仿佛被踩到尾巴一样，韩海直接跳了起来：“我把地皮卖了，都不止这个数，黄老板是来消遣韩某吗？”
依旧淡定的黄修远，喝了一口茶，缓缓陈述起来：“你用服装厂的二十亩地和厂房作抵押，向银行贷款了700万，这是事实吧！”
“额……”韩海顿时哑口无言。
黄修远的话，仿佛在自言自语：“算上银行利息，拖欠的工资，和采购材料的欠款，请问你还有多少流动资金？”
这些话，直击韩海的心底，他额头不知何时，冒出了一层细汗，故作镇定的嘴硬着：
“黄老板你这价格，没有一点诚意，你不要，别人会要。”
“是吗？”黄修远直接站起来：“我们走吧！去下一个厂子看一下。”
说完就向门口走去，黄思孝三人也连忙起身跟上。
看着没有一丝停顿的黄修远等人，这下子韩海也是着急，他没有想到对方这么直接。
脸色变幻了十几秒，眼着黄修远四人，就要走出厂门口，他终于开口了：“黄老板，等一下，等一下。”
黄修远平淡地转过身来：“韩老板，还想留我们吃午饭？”
“黄老板，万事好商量，这个一口价1500万如何？”韩海追了上来，说出一个心里价位。
不过黄修远还是摇了摇头：“200万，工厂的债务我承担了，包括银行欠款和工人工资，另外我不要你的设备，成就签合同，不成就当我没说。”
“不要设备？”韩海快速盘算起来，他工厂现在的情况，是真的有些难以为继。
单单是银行贷款的问题，就是一个大麻烦，贷款到期为今年的四月份，折合起来的年贷款利率为7.8%，这个还是他找了门路，才拿到的贷款。
而现在流动资金，都投入到建设新厂房和购置设备，加那一笔尾款烂账，流动资金都空了。
一旦贷款到期，他拿不出钱来，那作为抵押的20亩地和厂房，就要被银行收走。
现在不用承担债务，又可以带走设备，还有两百万，再努力一下，说不定可以东山再起。
“我同意了。”
“那就合作愉快。”黄修远伸出手来，俩人握了握手。
中午一起吃了一顿饭，又请了一个律师，双方迅速签订了合同，将韩海服装贸易公司，转到黄修远名下。
接下来的事情，还没有结束，这个公司需要更改营业执照、业务范围和公司的其他一些事情，特别是确认债务的转让。
当天晚上。
服装厂的办公室，仍旧灯火通明。
“孝叔。”
“小远，要我做什么？”
“你和李会计一起，明天开始安排工人回来结算工资，这是裁员名单。”黄修远将一份文件递过去。
黄思孝连忙接过去，除了四个保安、三个厨房、六个名保洁、一个电工，和眼前的李会计等三个财务人员，其他人全部辞退。
“小远，这补偿会不会太高了？”
“依法办事，工人们也不容易。”黄修远态度坚决。
其实如果他心够黑，完全可以不给辞退补偿金，因为服装厂的员工，绝大多数都没有签劳动合同，属于临时工性质。
韩海给普工开的工资，每个月才底薪才1200，这个是需要每月完成基本量才可以领，最后就是超出的计件提成。
就算是每个月连轴转，工资最多两千多，普遍在一千五百多。
第十二章 发展理念
“那好吧！”黄思孝尽管心疼钱，但是也不好说什么。
黄修远继续吩咐道：“大常哥，你暂时兼一下保安经理，从埔边再招几个保安，人要老实一点的。”
“没问题。”
“另外你催促一下韩海，让他尽快将设备运走。”
黄伟常点了点头。
讨论了一些粗略安排后，他又和陆学东，商量明天应聘者过来的事情，以及公司未来的架构。
他打算推行的公司模式，倾向于华为的模式，不过需要进行一定的改变，公司的基本法，必须确定下来。
公司的名称，经过黄修远和陆学东的讨论，确定一下三个备用名称，到时候改注册信息时，看哪一个可以注册，就用哪一个。
然后就是公司的管理框架、员工晋升制度、工资福利体系等，最后则是最重要的事情，公司的发展理念和发展方向，近期经营业务。
黄修远讨论到发展理念时，眼睛有些出神，眺望玻璃窗外，远处是漆黑一片的山岭，突然一缕阳光，从东方散射出来，驱散了黎明前的黑暗。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轻叹一句，他随即坚定下来，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们是科技公司，科技才是立身之本，如果有一天，我们不再发展科技了，那我们就会失去生命。”
陆学东神情亢奋，又满怀斗志：“这是一条艰难的道路，吾与君共勉。”
“我决定了，公司的发展理念就是：科研之路，至死方休；以人为本，兼济天下。”
天刚刚亮。
服装厂门口，就贴上了一张告示。
在财务室内，李会计三人一人一个座机，忙着给员工打电话，让他们过来结算工资。
早上八点还没到，几十个女工就赶到厂门口。
看门的老头，坐小板凳上，慢吞吞的抽着旱烟，看到一大堆女工过来，才起来打开大门。
“张伯，韩矮子真的发工资？”一个龅牙中年妇女，有些不相信的问道。
“是阿珍呀！”张伯又抽了一口烟，慢吞吞地回道：“韩老板把厂子卖了，现在是新老板。”
阿珍紧张起来：“那这钱找谁？厂里还继续开工吗？”
“去财务室领，新老板发的，以后厂里不做衣服了。”
听到有工资领，阿珍松了一口气，虽然对失去工作有点可惜，但至少可以拿到拖欠的工资。
几十个女工，一窝蜂挤到财务室，加上后面陆陆续续赶过来的员工，黄思孝急忙让保安维持秩序。
财务室内。
“名字？身份证。”财务急忙问道。
排到的员工，掏出身份证：“胡翠花，我6组的。”
“拖欠工资三个月，一共是5437元，看一下有没有错，没错在这里签名，不会写名字的，按指模。”
黑瘦的胡翠花，急忙说道：“就是这个数。”
“这是辞退补偿金，你在工厂做了三年半，补偿四个月基本工资，一共4800元，谢谢新东家吧！”财务最后感叹了一句。
“谢谢！新老板肯定会发大财的。”
“竟然有补偿金？”
“新老板真是好人，不像韩矮子那个缺德鬼。”
“不知道新老板做什么的，如果他招工，我一定来这里干。”
一众员工小声的讨论起来，特别是看到胡翠花拿到了钱后，众人更是情绪高涨起来。
这是一种悲哀，辞退补偿本身就是明文规定的，却让这些员工感恩戴德，世界工厂的背后，是无数工人的血汗。
在隔壁办公室的黄修远，一时间百感交集，他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没有一丝被人赞誉的喜悦，只有沉默的悲哀。
眼看中午快到，当黄修远助理的黄伟常，去厨房那边吩咐做午餐。
被留下来的几个厨房员工，也是老实巴交的帮厨，厨艺只是半桶水，之前的负责人是韩海的远房亲戚，早就跟着韩海走了。
而负责做饭的主厨，和他的小团体，在过年前就另谋高就去了。
现在只能随便做一些家常菜，不过之前留下来的很多食材，都被黄伟常扔了。
因为他发现这些食材，有地沟油和过期了大半年的火腿肠，不能确定其他食材是否有问题，只能直接扔了。
急忙去红草镇农贸市场，采购了一批食材回来。
厂长办公室。
黄伟常和一个帮厨，将菜和饭摆放在桌子上，然后向他吐槽起来：“这个韩矮子真不是东西，竟然给工人吃地沟油和过期食品。”
“这食堂用地沟油？”刚提起筷子的陆学东，顿时停了下来。
黄伟常急忙解释道：“陆哥放心，这些是我刚刚去市场买的，之前的食材都被我扔了。”
“吃吧！”黄修远倒是没有吃惊，在网络大繁荣时代，什么光怪陆离的事情，他都见过，甚至亲身经历过。
放下心来的陆学东，狼吞虎咽起来。
吃到一半，黄思孝和李会计，拿着一份文件，敲门走进来。
黄修远放下碗筷：“你们吃了没？”
“还没，待会就去吃。”黄思孝也没有太拘谨。
而一旁的李会计，则略显紧张。
“大常哥，去吩咐厨房，加多几个菜和两副碗筷。”
“好。”
黄修远接着问道：“上午有多少人结算了工资？”
“目前一共285人结算好了，支出金额是202万4386元，还有76人没有过来结算。”李会计将详细数字汇报出来。
“这件事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都是分内事。”李会计可没有得意忘形，虽然新老板发补偿金这件事，看起来有点傻，但是跟着这种大气的老板，总好过跟韩海这种缺德鬼。
而且那些员工，都是十里八村的村民，这样做也可以搏一个好名声。
“李会计，那这几天将银行贷款的资料准备一下，四月份就快到了，别到时候让银行过来催款。”
“我尽快整理，估计明天可以弄好。”
不一会，黄伟常提着饭菜过来。
五个人在办公室内，简简单单吃了一顿午饭。
下午两点钟左右，他电话响起来。
原来是科锐国际的许耀民，他带着30名应聘者，包车过来汕美，现在已快到高速路口了。
“大常哥，你开车去埔边高速路口，接一辆大巴，牌号是粤B7283H，大巴是蓝色的，许耀民的电话你知道吧？”
黄伟常点了点头：“我记小本子上了。”
还是那辆破皮卡。
看着黄伟常开车过去，他也不知道，这一次可以招聘到多少人，毕竟这个环境，只能用一穷二白来形容。
要不是他资金相相对充裕，吸引力就更加低了。
半个多小时后，破皮卡后面，跟着一辆蓝色大巴，进入了工厂里面。
第十三章 招兵买马
大巴车上。
许耀民和助理，安排一众应聘者下车。
在车上的不少人，看到工厂的环境，露出失望的表情，尽管来之前，就没有报什么希望。
黄修远和陆学东，向许耀民走过来。
“许经理，这就是第一批应聘者吗？”
许耀民微笑着回道：“这就是第一批，如果黄总没有招到足够的人，我们公司会根据情况，在这个月二十五号，再安排第二批人过来。”
“好，那我们就开始吧！”黄修远带着一行人，走向厂长的小办公楼。
应聘者之中，一名戴方框眼镜的中年人，也在不露痕迹地观察着这里，和大部分人不一样，他并没有被表面迷惑。
从科锐提供的信息来看，该公司是刚刚成立的科技公司，主营业务是废品回收和资源再利用。
不远处的两个年轻人，可能就是公司的投资人。
至于这个工厂，路过告示栏时，看到了一些情况，显然这工厂是刚刚收购的。
其他情况，短时间内没有办法了解，他对于回收产业，倒是有一点看法，这和他之前的职业有关系。
是否接受招聘，还要看这个公司的投资规模，以及投资人的心态，要是玩票性质的，他可没有兴趣留下来。
很快排在他之前的两名应聘者，就先后进入了办公室里。
看着第二名应聘者走出来，那一脸不屑的表情，他走入办公室。
“两位面试官，非常荣幸参与这一次应聘，这是鄙人的简历。”
“林先生，请坐。”黄修远翻了翻简历，发现眼前的中年人，工作履历挺不错。
他好奇地问道：“林先生之前的履历不错，信发铝电的子公司技术主管，丰田在国内的合资厂副总经理，为什么辞职？”
“主要是觉得没有发展空间，想转一下行业。”林百杰微笑着回答。
“那林先生如何看待回收产业？”
林百杰想了想：“这是一个很有潜力的行业，也是一个困难重重的行业，人总是带有偏见和先入为主。”
“收破烂，确实没有坐办公室舒服，但却比开采贫矿容易，不是吗？”
“确实如此。”林百杰没有否认，话头一转：
“我想问一下，如何切入回收行业？据我所知，现在各个地方都有回收站，如果直接入场，恐怕竞争不过当地的回收站。”
黄修远反问了一句：“为什么要和回收站竞争？”
“……”林百杰哑口无言。
“在被人类遗弃的东西之中，目前被回收的部分，仅占总废弃物的一小部分，还有非常多东西没有进入回收环节，这一部分就是我们的目标。”
林百杰问了一个关键问题：“如何解决盈利问题？”
“问得好，如何解决盈利？这就是我们公司出现的目的，如何低成本回收废弃物，如果这个问题，已经有了答案，还轮得到我们做吗？”黄修远还是那样平静，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最后一个问题，贵公司打算投资多少？”
“目前是两个亿。”
“两个亿？”
这个规模不小了，至少对于当前的回收产业而言，这个投资规模，确实不小了。
思考再三，林百杰觉得这个公司有一些潜力，只是他还有顾虑，并没有立马做出决定。
三十个应聘者，一个个进入临时面试办公室。
经过了5个多小时的面试，双方各自做出决定，这种面试的决定权，往往是双方都满意，才会成功聘请的。
黄修远和陆学东，将其中一些认为不合适的人，从名单之中剔除，交给了科锐的许耀民。
而科锐这边，也搜集好了应聘者的最后意向，两份名单一参照，只剩下6个应聘者，通过了面试。
厂中办公室里，许耀民将硕果仅存的六个人名单，提供给黄修远。
“黄总，这是通过面试，又有意向留下的名单。”
黄修远翻了翻，发现他比较看好的林百杰，有些意外的选择留下。
“那就麻烦许经理了，其他职位继续招聘。”
“分内之事。”许耀民也是眉开眼笑，通过六个人，就是几十万收入，他当然高兴了。
他匆匆忙忙，带着没有通过的人，返回鹏城。
留下的六个人，除了林百杰之外，一个是法务、一个财务、一个人事，两个技术员。
给所有人接风洗尘后。
雷厉风行的黄修远，第二天早上，就召开了第一次公司高层会议。
一共才十个人，包括黄修远、陆学东、黄伟常、林百杰，其他五名刚入职的员工，和小透明一个的李会计。
至于黄思孝，他只是暂时过来帮忙，富强回收厂那边，还需要他看着，不能算黄修远公司的人。
“今天这个会，主要是安排一下各位的职位，我先宣布一下公司的框架。”
他对于公司的框架结构，进行了初步设置。
第一级：董事会。
第二级：科研部、产业部、安全部
第三级：科研部属下的研究所和实验室；产业部属下的法务组、人事组、财务组、后勤组、各个工厂、各个子公司；安全部属下，包括安保、安检、内部督查，以及特别工作组。
“林百杰，担任产业部总经理。”
啪啪啪……众人鼓掌起来。
“感谢黄总的厚爱，林某希望和各位精诚合作，共创未来。”
掌声响再次起来。
“陆学东，担任科研部总经理。”
“黄伟常，担任安全部总经理。”
随着一个个职位安排下去，公司的草台班子，总算是有点样子了，一改之前的一盘散沙。
只是现在人员还太少，不少人都是身兼数职。
比如黄伟常，担任安全部总经理，又是董事长助理；陆学东，同样兼了材料实验室负责人，以及软件开发实验室的负责人。
另外还有一个比较特殊的人，那就是李会计李海波，他还兼任了黄氏投资公司的财务总监。
而林百杰的产业部，才是真正的大部门，黄修远也将一大堆事，直接扔给他。
让林百杰尽快完成公司的改名、经营范围的修改、实验室的申请和员工招聘入职。
当甩手掌柜的黄修远，倒是没有闲着，而是在一边催促实验室承建公司，过来实地考察。
另一边，则在暗中，操控着两个投资公司，在金融市场做空搞钱。
这些天的短期投资，成功将总资本，从4000万米元，变成了4300万米元，盈利了两百多万米元。
不过这些都是小打小闹，真正值得他关注的机会，要到下个月，即08年的三月份。
把握住这个机会，他在海外的资产，说不定可以翻几倍。
第十四章 燧人公司
在他不断催促下，两个实验室承建公司，终于派人过来实地考察。
2月18号，两个承建公司的负责人，带着团队来到服装厂，开始实地考察，又和黄修远讨论实验室的规划，以及相关细节的敲定。
第一个到汕美的公司，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鹏城中检实验室技术（SLD）。
紧随其后，是金陵的拓展科技公司，他们派遣了一位业务经理，和一支场地勘测规划的队伍。
现场，两个公司的人，都认出了对方的身份，毕竟同行是冤家。
戴着无框方眼镜的圆脸中年人，微笑着伸出手来：“黄总，你好，我是中检的姜名章，这位是……”
他麻利地介绍一下自己的团队。
然后是拓展科技的燕文龙，和他的团队。
黄修远没有废话，非常直接：“两位，我就开门见山了，实验室的选址，就在身后的厂房，其他要求之前已经通过邮件，给你们说明了。”
双方迅速带着勘测人员，对服装厂的厂房进行勘测和评估。
服装厂的厂房有两栋，一前一后，两栋厂房的整体相差无几，都是占地面积3000平方米（30×100），两层的框架结构。
第一栋是生产车间和成品库，第二栋是原料仓库、食堂厨房、几个办公室。
打算作为实验室的楼房，自然是第一栋。
前几天，韩海已经带着人，过来将设备、衬衫成品、原材料运走，经过一次彻底打扫后，生产车间非常干净。
姜名章和几个属下，一边勘测，一边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
对于这个厂房的环境，整体非常完整，建筑年龄也挺新的，建设时间没有超过十年。
由于之前是作为厂房，所以建设得相当粗犷和结实，层高有5.2米，又没有太多墙壁，可操作空间不错。
紧接着他们检查了供电线路、原先的排水管道和自来水管道。
林林总总下来，从上午十点左右，忙碌到下午三点多。
两个公司的负责人，姜名章和燕文龙，向黄修远提交了施工方案，以及整体报价。
他对比了两个公司的施工方案，整体而言。
中检公司的方案，是平均每平方米4100元，实验室面积6000平方米，报价2460万，加上部分设备和实验室手续等850万，总价是3310万。
施工周期是75（±10）日。
而拓展科技的方案是平均每平方米3750元，实验室面积6000平方米，报价2250万，加上部分设备和实验室手续等670万，总价是2920万。
施工周期是120（±20）日。
考虑再三，黄修远还是选择了中检公司，原因是多方面的，一是中检的周期短，二是中检的位置在鹏城，跑关系和施工都有优势。
至于多出三百多万，黄修远不太在意。
拿下这份合同的中检一方，顿时兴高采烈起来。
而竞标失败的拓展科技，只能垂头丧气的打道回府，不过黄修远吩咐林百杰，给对方报销一下路费和伙食费，毕竟买卖不在仁义在。
傍晚双方迅速签署了合同，让财务组尽快给中检公司汇款，三分之一的预付款，这几乎是各个行业的默认比例了，如果低于这个比例，乙方的风险将直线上升。
林百杰和法务组组长，也被黄修远的大手笔吓到了。
接过公司具体事务后，林百杰也一并接过之前的那些合同，从而了解到公司的实际情况。
和华商物业公司签订的办公室租赁合同，每个月19200元，另外加上办公设施转让费，一次性付清5万。
收购韩海服装贸易公司的200万，外加对方的负债1273万（包括银行贷款、工人工资、补偿金和供货商欠款）。
猎头科锐国际的招聘合同，定金30万，如果对方推荐的员工，全部到位，后续将支付182万。
三个实验设备供应商的采购合同，一共是5438万，目前已经支付了预付款1600万。
刚刚和中检公司签署的实验室承包合同，一共是3310万，预付款是1100万。
这些合同，杂七杂八加起来，就撒出去1.043992亿。
目前公司账户余额上，还剩下1.175592亿。
然后每月的工资、办公室租金就要上百万的支出，接下来实验室一完成，购买实验耗材、招聘研究员和技术员之类。
公司目前还没有具体盈利项目，如果不向银行贷款，这些资金，满打满算可以支撑个五六年。
不过林百杰的内心，却没有底。
因为黄修远给他的感觉，就不是一个会省钱的人，估计接下来的情况，就是花钱如流水的节奏。
刚刚入职的林百杰，也不好直接劝说，只能等过一段时间，再找机会私底下聊聊。
因为他不想公司的资金链断裂，也不想自己这么快失业。
2月20日。
中检公司的施工队，带着工程设备，来到了服装厂一栋，开始准备施工建设。
另一边。
林百杰终于改好了公司的名称，公司名称正式确定为“燧人科技有限公司”，简称“燧人”、“燧人科技”或者“燧人公司”。
之前的厂长办公室，现在正式改名为董事长办公室。
林百杰向他汇报近期的工作：“……黄总，公司的公章已经刻好了，现在正在备案，估计过几天就可以使用了。”
“搭设一条光纤宽带，已经和电信公司签订了合同。”
“公司官网服务器，已经承包给浪潮公司。”
看了看金额没有大出入，黄修远签下名字，随即吩咐道：
“百杰，这几天你调查一下周边的工厂，如果价格合适，就盘下来一个，要面积不小于30亩的，最好有50～60亩。”
林百杰提醒道：“黄总，这样公司的资金，会不会太紧张了？”
“放心，我还有几个亿在国外，随时可以投入公司。”
听到这个回答，林百杰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尽管不知道真假，但是至少不会太担忧。
“对了，你去考察工厂的时候，让伟常带人跟着过去，免得那些地头蛇耍花样。”
“没问题。”
其实收购新工厂，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服装厂这边作为实验室和办公楼，那接下来的营业工厂，肯定不能在服装厂。
刚好今年的经济，受到次贷危机影响，特别是做外贸生意的工厂，整体订单锐减了70%左右。
这是一个好机会，燧人公司可以趁机收购一些濒临破产的工厂。
之前黄思孝联系了三个工厂，除了被收购的韩海服装厂，还有一个玩具厂，一个饰品厂，同样是受外贸恶化的影响。
第十五章 工业灵魂
在忙碌中，时间过得特别快，有林百杰和黄伟常等人看着，公司和工厂的杂事，也不需要亲力亲为了。
解放出来的黄修远，这几天并没有闲着，他和陆学东俩人，讨论着技术上的事情。
尽管他需要的实验室，还没有完成，却不代表不能做事情。
软件实验室方面，浪潮公司的工程师，已经从鹏城赶过来，开始搭建一个服务器群。
现在陆学东和他，忙碌着搭建公司官网，开发一些实用小程序，用于内部的电脑上。
为了增加一些人手，他又吩咐林百杰，可以从今年的应届毕业生中，招聘一些计算机编程、材料学、化学和高分子材料之类的毕业生，作为公司的实习员工。
忙碌着编写软件的黄修远，参考了不少国外工业设计软件。
比如Autodesk Moldflow Adviser，作为Autodesk（欧特克公司）数字化样机解决方案，其能够在加工制造前，对设计方案，进行模拟评估，以及优化处理，减少潜在的设计失误，缩短产品的开发周期，降低开发成本。
同样是由欧特克有限公司出品的，AutoCAD软件是一款自动计算机辅助设计软件，可以用于绘制，二维制图，和基本三维设计，通过它无需懂得编程，即可自动制图。
因此它在全球广泛使用，可以用于土木建筑，装饰装潢，工业制图，工程制图，电子工业服装加工等多方面领域。
PTC公司旗下的Pro/Engineer操作软件，是一款CAD/CAM/CAE一体化的三维软件。
Pro/Englneer软件以参数化著称，是参数化技术的最早应用者，在目前的三维造型软件领域中占有着重要地位。
作为当今世界机械CAD/CAE/CAM领域的新标准，而得到业界的认可和推广，是现今主流的CAD/CAM/CAE软件之一，特别是在华国国内产品设计领域，占据重要位置。
加上SolidWorks（索达公司的子公司开发）、Unigraphics NX（西门子公司）、Cimatron（思美创公司）、Mastercam（米国数控软件公司）、CATIA（索达公司）、Delcam（达康公司）、Edgecam（路径公司）等，这一系列的工业设计软件。
以这些软件作为参考，加上后世自己参与工业软件的一些经验，重新编写了一个新的工业软件平台。
这个新工业软件平台，相当一个工业软件库，他一个人编写起来，也相当吃力。
目前只能“借用”一下外国软件，以外国工业软件作为母版，进行二次开发，添加了不少未来的工业软件程序，以及一些改进优化。
甚至不少优化方案，都是这些外国公司，未来的优化和改进方案，不想被卡脖子的黄修远，直接采用拿来主义。
反正对方现在没有开发出来，他先拿出来，到时候抢先注册了专利，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达到制衡外国人的效果。
只是目前的工业软件平台，还任重道远，自己用倒是没有问题，想拿出去推广，外国人的专利壁垒，可不是开玩笑的，分分钟法院传票糊脸。
至于无视专利的想法，除非有掀桌子的实力，不然还是小心为妙。
拼凑出来的工业软件平台，目前一共有八个子软件。
其中两个子软件，由于他比较熟悉，未来参与过设计，目前的本土化水平，分别达到了27%、22%。
其他子软件的本土化程度，就显得非常薄弱，最多只有1%～3%之间，只是将英文版，进行了初步汉化。
对此黄修远并没有失望，等招聘到足够的程序员和工程师，软件的全面本土化，是他制定的必然战略。
幸好软件方面的专利不难绕开，不像硬件的专利，不少硬件都一大堆专利，很多还是无法绕开的根本性专利。
虽然工业软件，有别于一般的民用商业软件，但黄修远还是有信心，可以和外国公司分庭抗礼。
一般只要自主产权的专利，占据软件整体的专利，在30%左右，基本上就可以实现专利的互相豁免。
即同一类型的公司之间，由于互相使用了对方的专利，双方在专利上达成相对平衡，只能豁免对方使用自己的专利。
类似于华为和高通之间，一方面可以遏制对方的专利壁垒，另一方面，可以减少专利使用成本。
黄修远就是打算通过这种方式，大量抢注专利，形成一道专利护城河，说不定可以反过来，收对方的专利费。
这就是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其实软件类的技术，只要下定决心，在有人有钱的前提下，搞本土化代替，没有什么不可能。
参考一下，商业软件的情况，就基本可以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一行业的“借鉴”蔚然成风。
就是因为软件的专利，很难做到不被模仿，也很难因为对方的模仿，而告对方侵犯专利。
举个栗子，假设甲公司开发了一个软件，通过AB+BB的编程方式，实现功能APP；另一边，乙公司看到这个软件不错，于是让程序员通过B+B+A+B的方式，实现了差不多的功能APP。
那乙公司在这一过程中，是否违反了专利法？
答案是：没有。
因为功能是不能申请专利的，能申请专利的部分，是实现功能的方式，即技术创新。
而软件编程，又不像化学材料，要绕开专利，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或许工业软件的专利，才有一些专利难题，但也仅仅是有些麻烦，还没有到举步维艰的地步。
真正制约国产工业软件的难题，不是技术上的难题，而是软件的市场和生态。
工业软件和商业软件不一样，工业软件非常封闭，而且开发工业软件，需要本身有不弱的工业设计经验。
在这一方面，西方国家有明显的先发优势，通过占领市场，以及牢固的生态，让后来者难以插手这个市场。
黄修远从一开始，就打算另起炉灶，自然不会忘记工业软件的问题。
如果不从一开始，就使用自己的工业软件，太过依赖外国软件，以后要改用，那才是伤筋动骨。
他刚想和陆学东说什么，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一看原来是老爸的电话，抬起头来，墙壁的壁钟，停在了4：42附近。
“爸，我马上到。”
“你小子，我就知道你忘了，开车慢一点。”
挂了电话，他急匆匆交代几句，便让两个保镖开车，向城区客运站过去。
第十六章 父子夜话
汕美客运站。
一辆新皮卡，停在出入口旁。
黄修远略显激动，手微颤着打开车门，三步并作两步，纵使有千言万语，也只能喊出了：“爸！”
“你小子。”微胖的中年，就是他父亲黄富强，将手上的烟头扔地上踩灭，那粗糙的大手，拍了拍他肩膀：
“走，回家去。”
“好。”
将行李箱扔皮卡车斗，父子坐后排，聊着近期的家长里短。
对于黄修远创建公司的事情，以及之前中彩票的事，他都知道一些，黄富强挺看得开，并没有那种大家长的作风。
回到家里面，由于老妈没有回来，父子俩只能去隔壁回收厂吃饭。
负责管理回收厂的黄思孝，也知道会富强今天回来，早就多准备了几个小菜。
查看一下回收厂的库存，以及收出账目。
在回收厂的小办公室，父子一边吃，一边聊天。
“爸，外婆情况怎样？”
喝了一小口红米酒，老爸叹了一口气：“转到华西医院后，情况稳定了不少，不过需要留院观察，可能需要大半年。”
黄修远转念一想，趁机建议：“爸，我关注了一下今年的房地产，蓉城的房价才三千到六千左右，不如在那边买一套房子。”
夹起一颗花生米的老爸，停下了筷子：“买房子？”
“反正也没有多少钱，你和老妈要照顾外婆，住宾馆肯定不方便，就是算以后不住，也可以转手出去。”
思考了片刻，老爸好像有些意动，毕竟他在两地跑来跑去，如果有一个房子，可以减少不少麻烦。
趁热打铁的黄修远，接着说道：“干脆买一栋小别墅和几个商铺，做一点小投资，我拿一千万出来。”
老爸一听，却有些顾虑起来：“这……会不会影响你公司？”
黄修远半开玩笑：“我公司暂时资金充足，这个投资也是一条后路，将来如果公司开不下去，还可以靠收租生活。”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老爸也担忧未来，按照老一辈的想法，房子确实可以保值。
“好，就在蓉城买房子和店铺。”
黄修远心里面暗自松了一口气，只要将房子购买在蓉城，考虑到外婆的身体状况，短时间内，肯定经不起来回折腾，到时候必然在蓉城休养，这样就可以保证安全了。
另一方面，为了以防万一，他专门派了两个保镖，以跑腿帮忙的借口，安插到老爸身边，跟着过去蓉城。
这是一个备用安排，确保事情不会超出控制范围。
为了保证父母的安全，他也是煞费苦心了。
“阿远，你开这个公司，打算如何赚钱？”
黄修远一边夹菜，一边漫不经心地回道：“咱们家的回收厂可以赚钱，我这个回收公司自然有办法赚钱。”
“不是爸打击你，这一行都被地头蛇拿着，很多废品都有专门的门道，这里面的水深着，你可别大意。”老爸开始说自己的经验，免得儿子吃大亏。
黄修远倒是没有反感，也没有太在意，地头蛇确实是一个问题，可他也没有想和这些家伙打交道，自然问题不大。
或许是看出儿子的不以为意，黄富强放弃了长篇大论，暗自打定主意，偷偷的吩咐黄思孝，随时关注儿子的公司，免得被别人坑了。
父子俩各怀心事，一顿饭吃了到晚上八点多。
来回奔波的黄富强，回家里面休息。
而黄修远，他在自己房间里，看着国际金融市场的一些新闻，愈演愈烈的次贷危机，让他在国外的总资产，提升到4857万米元左右。
明天就是3月1号，他瞄准的猎物，已经处于摇摇欲坠的边缘，再过十天左右，就是水落石出的时候。
第二天。
一大早，他就到了公司总部。
在林百杰这些专业人员的管理下，燧人公司内部变得条理清晰，前天又有七名高管和技术员，正式加盟了公司。
来到自己的办公室，他拿起电话，通知刚刚到位的知识产权法务，到自己办公室来。
几分钟后，一个穿着干练的短发女子，敲了敲门走进来，来者中等，身材偏瘦，嘴角左侧有一颗美人痣，从面容打扮来看，真不像三十一岁的女人。
“凝华，你们专利组的工作，接下来会非常繁忙，你要有心理准备。”
商凝华微笑着回道：“董事长，公司要申请专利了？”
“你跟我来。”
俩人来到厂房二栋的一楼，这里原先是一个原材料仓库，面积有2000平方左右。
在公司通宵达旦的陆学东，早就在里面忙碌着。
这里被改造成为公司的服务器中心，也是计算机软件实验室，除了陆学东，还有两个程序员，以及三个实习员工。
进入这个实验室工作，不仅仅签署了严格的保密协议，还有竞业协议，他还让黄伟常带人，仿照部队的保密制度，制定了专属于燧人公司的保密管理体系，减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尽管在林百杰等人看来，这样有些小题大做，但是黄修远却明白，现在不未雨绸缪，等出问题再来补救，可能会给燧人公司带来巨大损失。
他习惯走一步算三步，未来很多科技拿出来，必然会引起一些窥探的，与其寄托于敌人的光明正大，不如自己打造铜墙铁壁，将可能的威胁压到最低。
经过一道安检和人员检查，他带着商凝华，来到了一台电脑前。
打开电脑，调出一大堆文件，这些文件都是他提前准备好的，是关于工业软件的一些专利。
“这里有关于两个工业软件的专利，一共有76项，其中我标红色的27项专利，属于非常重要的专利，需要申请国际专利。”
商凝华想了想问道：“董事长，这些专利为了出售工业软件吗？”
点击目录和附件的打印，黄修远转过头来：“是，也不是，我们需要自己的工业软件专利，确保未来的战略安全，如果有机会，商业化也是可以考虑的。”
商凝华给出自己的建议：“如果这样，那我建议申请PCT（专利合作条约），个别非PCT成员国，可以申请巴黎公约补充，这样基本可以覆盖整个欧美。”
“可以，你尽快安排，人手不够就让百杰招。”
商凝华提醒道：“董事长，申请PCT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审核时间，通常需要30个月，如果是巴黎公约，只需要12个月。”
“工业软件的专利不急，时间长一点也可以接受。”
拿到目录和附件资料，商凝华点了点头：“那好，我会尽快安排专利的申请。”
要申请专利，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申请材料的格式，对应国家的法律法规，都需要仔细弄好，才可以通过审批。
这种事情，也可以找专利代理公司，不过最好找大公司，小公司的业务水平参差不齐，甚至可能坑爹。
商凝华就是专利代理公司出来的。
第十七章 购地洽谈
刚刚吩咐完专利的事情，黄修远打发了商凝华，走到陆学东那边。
“学东，注意休息。”
陆学东笑了笑，没有太在意：“没事，官网我弄好了，和小林他们正在测试，估计一个星期左右，就可以上线了。”
“辛苦了，家里面还好吧？”
“老样子，我和家人都做了匹配，因为血型关系，我妹倒是通过了初步配型，只是……”说到最后，陆学东也挺无奈的。
黄修远一下就明白了：“肯定是伯母不同意是吧！”
“我妈确实死活不同意。”
这种情况，其实也非常正常，老人的想法，肯定是不想拖累儿女。
作为大哥的陆学东，同样不想自己小妹受到伤害，更何况肾移植手术，并没有想象中的一劳永逸。
有时候还不如坚持透析，倒不是他舍不得四五十万，移植并不麻烦，关键是移植后的情况，如果出现严重的排斥反应，可能坚持不到十年。
而透析治疗，如果治疗合理，饮食控制得好，加上肾病类型适合透析治疗，存活率一二十年，还是可以的。
根据黄修远的未来记忆，2028年植入型人工肾（硅芯片压力差自动过滤）就进入临床治疗了。
到了2040年，本体干细胞克隆的克隆肾，和新一代的纳米膜人工肾，几乎和健康的自然肾一模一样。
或许等公司技术成熟了，他可以尝试一下开发。
聊着聊着，林百杰的电话就过来了。
回到办公室。
“黄总，新厂收购下来了，位置就在海汕公路一旁。”
接过文件翻了翻：“在贵竹岭？这面积只有15亩？”
林百杰连忙解释道：“黄总，这个厂是小一点，但是周围的土地是工业用地，而且没有什么建筑物，加上远离居民区，官方本来是打算作为工业园区，用来招商引资的，只是这两年的经济形势不太好，公司拿下这一片地，难度不大。”
“那就拿下新厂周围的土地。”
林百杰早有准备，拿出一份计划书：“汕美的工业用地相对便宜，加上一些优惠政策，现在一亩的报价12.4万，我计划拿下周围的100亩。”
有些想法的黄修远，突然问道：“慢着，贵竹岭工业地块的总面积多少？”
林百杰翻了翻自己的笔记本：“一共是1460亩左右，除去已经出售的143亩，还有1317亩。”
“100亩太少了，300亩吧！”
额头有些冒汗的林百杰，不得不提醒：“黄总，这样的话，公司资金链会不会太紧了？”
“放心，没有意外的话，我月底会调拨一些资金到公司，你放心去做。”
“我明白了。”林百杰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对了，新厂房建设的事情，尽快做好计划，我很快就要用到。”
“好的，我会让工程组尽快设计规划。”
对于新厂房的事情，关系到燧人公司接下来的战略，需要尽快安排下去，免得耽误一些计划。
尽管材料实验室还没有完成，但是一些初步的基础设施，却可以着手建设。
比如，全封闭式的钢结构厂房，水路电路、硬化地面；回收厂的各种分拣设备、粉碎设备、拆分设备和压缩设备，储存仓库之类。
采购一批垃圾运输车和大货车，开始小批量招聘司机和垃圾分拣员，以及其他相关员工。
林百杰马不停蹄，向官方申请了购买工业用地，对于这件事，汕美区政府喜出望外。
三天后。
区办公大楼。
一位主管经济的副区长蔡海义，接待了林百杰一行人。
由于燧人公司意向购买三百亩工业用地，蔡海义也相当惊讶，昨天连夜探了燧人公司的底。
得知对方是一个在汕美本地注册的公司，作为一个刚刚注册的公司，注册资金有五千万，加上近期购买的两个厂房，以及正在建设的实验室。
看起来要大干一场，他高度重视起来，连市里面都打电话过来，要他好好招待，让这个公司留下来。
“林总，久仰大名了，请坐。”
“蔡区，太客气了。”林百杰也是笑眯眯的寒暄起来。
俩人一阵商业互吹后。
林百杰开口试探道：“蔡区，不知道我们公司购买贵竹岭工业用地的事情？”
“林总，地没有什么问题，区政府可以给一个优惠价12万一亩，如何？”
“那就多谢蔡区的关照。”
蔡海义话题一转：“不过区里面是有条件的，你们必须在两年内投资建厂，不然这块地只能收回。”
“这……”林百杰好像有些难言之隐。
人精一个的蔡海义，知道对方可能有什么顾虑，便开口旁敲侧击：“林总，难道贵公司有什么难题？”
“其实在两年内投资建厂，问题倒是不大，只是我们公司有些担忧，毕竟很多手续之类，如果不能尽快解决，我们也不敢无证施工和经营。”
言外之意，就是希望开绿灯。
而蔡海义自然听出了潜台词，现在这个经济形式，有人愿意过来投资，还要三百亩土地，对于本来就渴望投资，又一直不见成色的汕美而言，自然值得开绿灯和保驾护航。
“手续区这边会尽快敦促，特事特办嘛！”
林百杰笑着继续说道：“我们公司需要危化品经营许可证、安全生产许可证、燃气经营许可证等，希望区可以帮一下忙。”
“燃气经营？”蔡海义一愣，随即开口问了一句：“贵公司还生产燃气？”
心里面有腹案的林百杰，开始点出这一次过来的重要目的：“这是我们燧人公司的一个科研项目，还需要区里面搭桥牵线。”
“哦？愿闻其详。”蔡海义给了一个眼神助理，让对方做好谈话记录，助理连忙点了点头。
林百杰娓娓道来：“我们公司正在开发一种垃圾回收技术，对于城市生活垃圾，进行全面的无污染回收利用。”
“回收城市垃圾？”听到这里，蔡海义大失所望，他还以为燧人公司是信利电子厂那种科技公司。
“蔡区，如果区愿意将整个城区的生活垃圾，承包给我们公司，我们公司可以承诺每年只需要500万费用，就保证整个城区的环境卫生。”
蔡海义诧异的问道：“每年500万？你们没有开玩笑？”
作为主管经济的，他可知道城区一年在环境卫生上的支出，单单是环卫工人的工资支出，加上垃圾运输车的燃料，垃圾桶和清洁工具的采购等，就不是一个小数目。
林百杰拿出一份文件：“自然不是开玩笑，不过我们有一些条件，不少于二十年的专营权，可以接收环卫工人，同时保证环境卫生达标。”
第十八章 达成共识
看着言之凿凿的林百杰，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
“蔡区，这个项目对于我们公司而言，就是一个实验项目，如果不能达成这些条件，恐怕投资的事情，我们只能去其他地区了。”林百杰假装无奈的说道。
紧接着他又开口：“本来母公司那边，也不太同意在这边投资，毕竟营商环境摆在那里。”
听到这句话，蔡海义倒是心知肚明，他找了一个借口，说需要讨论几天，再决定是否同意。
双方就签订了一个合作备忘录，便各自告辞。
林百杰一回公司，就向黄修远汇报了谈判情况。
眼前的情况，就是他暗中授意林百杰的，故意吊胃口，从而掌握主动权，也为日后的顺利发展，确立一个相对良好的基础。
三月份的岭南，天气还略显清凉。
汕美客运站。
在蒙蒙细雨中，黄修远和老爸挥手告别，目送大巴车离开。
今天是3月10日，过两天就是植树节。
经过几天的内部讨论，蔡海义那边终于松口了，邀请了林百杰过去商讨细节。
对于这件事，市里面也被惊动了，毕竟承包一个城市的环境卫生，这明显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既然燧人愿意，他们也想不到理由拒绝。
不过蔡海义也不傻，虽然同意了合作，将城区的垃圾承包给燧人公司，却列出了一系列条件。
比如，清扫的范围，不仅仅包括了城区，还有城区属下的各个乡镇。
另外就是环卫工人的数量和待遇，环境卫生的清扫标准、环境卫生的公共设施等问题。
双方逐条谈判，林百杰对于清扫标准和环卫工人，并没有太过在意。
关键就是在建筑垃圾和公共设施上。
在建筑垃圾的处理，他承诺可以包含在承包合同中，但是必须用一块低价的工业用地，作为处理条件。
而公共设施建设上，需要明确双方的界限，比如城市地下排污系统、污水处理厂之类，燧人公司可没有承包建设的想法。
对于这一点，蔡海义也没有太过分，毕竟每年就500万，还包排污管和污水处理厂，那就真要亏到姥姥家了。
经过一上午的谈判，双方初步达成共识，趁着吃中午饭的时间，林百杰抽空给他打了电话，汇报一下上午的谈判结果。
早有预料的黄修远，倒是没有太过担心，毕竟在这个合作上，汕美城区可是占了大便宜。
下午的谈判工作异常顺利，第一份合作协议，是关于接收267名环卫工的接收协议。
然后就是未来三年内，可以在城区范围内，以每亩8万的价格，购买一块面积在500亩内的工业用地。
最后是承包城区垃圾的合同，双方正式签署了合同后，燧人公司获得了城区垃圾处理，二十年的专营权。
另外还包括城区的燃气经营许可证等，也会在近期完成审批。
支付了3600万购地款，以及临时的施工证件。
回到公司后，林百杰开始了忙碌，不仅仅贵竹岭工业园的筹备工作，还有其他的安排，也刻不容缓了。
另一个副总经理常辅国，已经在采购垃圾分拣设备之类，还有垃圾运输车、大货车，为了保证成本。
根据黄修远的指示，他前往鄂省采购垃圾运输车和大货车、大型运输车，自然是从东风汽车采购。
然后，马不停蹄前往鲁省，之所以特地过来鲁省这边，主要燃气发电机组的国内制造商，有好几家在这边，方便集中采购。
燃气发电机组方面，有胜利动力、中油济柴，另外潍柴动力也可以考虑。
燧人公司暂时并没有发电上网的计划，发电机组的存在，是为回收工厂提供电力，即类似于魏桥的自持发电模式。
毕竟发电上网，本身不划算，如果玩魏桥的孤岛供电模式，直接出售给周边的工厂、居民，手续上是行不通的。
与其自寻麻烦，不如放弃这块鸡肋，发电自己使用就可以了。
第一阶段，燧人公司只打算采购10台燃气发电机组，单台装机容量是500千瓦，组建一个燃气发电机群。
500千瓦的燃气发电机组，每小时消耗天然气151立方左右，如果二十四小时连轴转，大概要消耗3600立方天然气。
一般并不会全功和全天候运行，会留至少三分之一，作为备用发电机组，避免设备维修，或者事故停机断电。
常辅国已采购好了运输车辆，此时正在胜利动力，考察他们的燃气发电机组。
燃气发电机组，比同一功率的柴油发电机组，至少要贵上一倍左右。
胜利动力开了一个优惠价，一台80万，送货上门包安装调试，以及日后的维修。
对此常辅国，已经有一些心理准备，国内的燃气发电机组，确实不如国外的一些品牌。
问题是，国外品牌一个个跟大爷似的，先不说维修费多少钱，单单是对方的办事效率，就让人不敢恭维。
等对方工程师，打飞机从外国过来，就算是快马加鞭，估计也要四五天时间，如果遇到紧急情况，那才叫坑爹。
因此选择国产，是性价比比较好的选项。
而这些天，黄修远这边。
他一边关注购地合同、垃圾承包合同和燃气经营权的事情；另一边，暗中操控着两个离岸公司，上面的资金已经累计到5134万米元。
由于他开的账户是保证金账户，可以向券商融资（杠杆），通常是日内四倍，隔夜两倍，如果信用良好的账户，可以提供到五六倍。
如果还想扩大杠杆，只能选择场外配资了，只是利息会相对高一些。
黄修远浏览着国际金融新闻，米国的次贷危机，已经越发的暗流涌动。
今天（3月10日），一则关于贝尔斯登的谣言开始传播，声称该公司正面临严重流动性危机。
米股对这个消息，反应有些草木皆兵，随看遥言迅速传播开来，市场开始看空贝尔斯登。
贝尔斯登尽管手握180亿米元现金，和高流通性证券，仍然感到胆战心惊。
黄修远在国际新闻的金融板块，看到了贝尔斯登的公开澄清声明，希望可以提振市场信心，但市场反应不为所动，他们流动性现金，在今天米股收市，已经降至125亿米元。
而就在今天，拿着六倍杠杆资金的黄修远，通过几十个账户，带着3亿资金，杀入了米股市场。
当天贝尔斯登的股价暴跌了11%，收盘价格为62.3米元，他清仓了做空的股票，直接盈利了3300万米元。
然后拿着8400万米元，开了两倍杠杆，在收盘之前，再次做空了贝尔斯登。
第十九章 谁是猎人
3月11号，星期二。
华尔街的金融新闻之中，又有一则坏消息传出，贝尔斯登重要的合作伙伴瑞士信贷集团，要求其属下的交易员，不得事任同与贝尔斯登有关的交易。
事实上，这是一个恶意歪曲的消息。
其实，这个消息的起源，是许多对冲基金到瑞信公司的经纪业务部，要求瑞信接受他们与贝尔斯登的交易合同。
后来，瑞信公司便向属下的股票和证券交易员，发出了一封电子邮件，要求所有那些涉及贝尔斯登的交易，及其他的非常规业务，均需得到信贷风险管理员的批准。
这个指令传到其他公司的交易员那里，却完全变了味，对贝尔斯登造成了极大的负面影响。
这件事反应到股市上，那就是应声而跌。
黄修远昨天的8400万米元，用两倍杠杆做空，自然是大赚一笔。
贝尔斯登今天的股价收盘，又再次暴跌13%，让他从中获利了2100万左右，掌握的资金量，进一步提升到1.05亿。
不过今天收盘，他放弃了继续做空，而是停下观望，上亿米元的现金流，就算通过几十个账户减少了注意力，但是华尔街那帮家伙的狗鼻子，可灵敏得很。
……
纽约。
高盛总部大楼。
总裁办公室，一个圆脸地中海的老头，正在一丝不苟地翻看文件。
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
“进来。”
一名中年白人走进来：“劳尔德总裁，计划非常成功，只是有一些小鱼摸了进来。”
地中海老头没有抬起头的意思，平淡地问道：“有多少？”
“大约8～10亿左右，其中有一半左右，是海外资金，账户相对分散，应该有几伙小游资。”
地中海老头停下钢笔：“这样吗？”
“明天的安排是否调整？”白人中年谨慎的问道。
“确定了吗？”
“已经确定了，施瓦茨明天将在CNBC电视台发表澄清讲话。”
地中海老头眯着眼：“那就不用插画了，等下午再放另一个消息，其他事情你安排。”
“OK。”
纽约的落日残阳，而大洋彼岸的汕美，则是大白天。
由于熬夜操盘的原因，黄修远休息了一上午，下午才去总部办公室，路过厂房一栋时，他特意看了实验室的进度。
原厂房的基础设施比较完善，实验室搭建的进度，比预想中快不少，工期可能不用七十五天。
看完实验室进度，他来到厂房二栋的二楼办公室，林百杰和他同一个办公室，只是他的办公室在内侧。
看到黄修远走进来，林百杰急忙站起来，向他汇报了近期的一些情况：“黄总，辅国在胜动定了10台燃气发电机组，这是今天上午传真回来的合同副本。”
接过文件翻了翻，采购价格一共是850万，10台500千瓦燃气发电机组，加上一套备用零件和维修工具，胜动方面承诺保险三年。
“没问题，就按这个合同来。”
“黄总，公司资金有些不足了。”林百杰再次提醒道。
“还剩下多少流动资金？”
林百杰拿出一份财务报表：“除了之前那些合同的钱，加上前几天购地的3600万，采购运输车辆的680万，还在竞标的贵竹岭工业园厂房一期，可能要准备3000万左右，垃圾处理设备需要1000万左右，加上刚刚的燃气发电机组850万。”
说到这里，林百杰都有些紧张起来了，这些项目就吃下了九千万，目前燧人公司的流动资金，已经下降到只剩下八百多万。
黄修远淡定得很：“还有八百多万，那就没有什么问题，我会在月底之前给公司注资，你尽管放手去做。”
尽管董事长信誓旦旦，但是林百杰一天没有见到资金，一天就寝食难安。
“对了，还有一件事。”
“黄总，什么事？”林百杰拿出钢笔和笔记本。
黄修远直接吩咐道：“虽然我们公司还不大，但是子公司的事情，可以安排了，将垃圾清运的业务独立出来，成立一个子公司；还有燃气销售方面，也可以成立一个子公司。”
“没问题，我在月底之前完成注册。”
俩人讨论一下其他业务，他又去软件实验室，和陆学东讨论一下公司官网，以及正在完善的工业软件平台。
几个参与改进的程序员、工程师，和他说了一些问题，这一忙碌，又到了晚上七点多。
黄伟常开车载回家。
洗澡吃饭后，米国那边差不多是早上了。
由于受谣言的影响，贝尔斯登股价遭遇重创，该公司的高管们，认为公司必须发布另一项公告，澄清有关瑞信集团的事情。
3月12日，东米时间9：42。
CNBC商务频道发表了施瓦茨的谈话，他说道：“可能因为贝尔斯登是按揭业务的主要参与者，有些人就推测公司存在问题。但这些猜测均不属实。……”
接下来节目开始播放贝尔斯登的利好消息，如公司现金储备充足、第一季度公司盈利良好等。
在看新闻直播的黄修远，顿时眼睛一眯，这情况和他记忆中不一样了。
如果他没有记错，施瓦茨的谈话，在涉及到公司现金储备充足、第一季度公司盈利良好这一段时，会被中途插播新闻打断。
有趣的是，CNBC插播的内容，是纽约州长埃利奥特，因嫖妓而辞职的丑闻。
现在却没有发生“插播意外”，这里面的水果然深得很。
他看向另一台笔记本的股市行情，本来开盘贝尔斯登暴跌了6.3%左右，这个新闻一出，顿时多单疯狂爆涨，竟然在短短五分钟左右翻绿了（米股绿涨红跌）。
黄修远动作非常快，直接用自己的现金，快速做多单。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里，贝尔斯登股价扶摇直上，尽管空头拼命打压，但是仍然无力回天。
贝尔斯登股价从开盘的-6.3%，到上午10：55左右，已经飙升到+10.2%。
这个疯狂还没有结束，在中午12：37左右，贝尔斯登的股价竟然重回71.24的年度最高位，暴涨了28.3%，堪比过山车。
这个时候，黄修远迅速卖出所有的多单，尽管购买的多单，由于时间匆忙，只投入了六千多万，却盈利1734万。
他之所以选择卖出，主要是知道次贷危机的大环境，贝尔斯登迟早要暴雷。
而且华尔街那帮家伙，肯定是打算清场了，因为贝尔斯登股价到了70元后，多单卖出在增多，而空单买入也在稳步上涨。
在开盘的那一个过山车，估计打爆了不少高杠杆的空头。
如果接下来，又突然爆出什么消息，再来一个暴跌，那些游资绝对会被绞杀殆尽。
第二十章 金融巨鳄
目前自己的现金，已经到了1.2亿。
根据他的判断，华尔街那些鳄鱼，肯定不会让贝尔斯登的股价继续上涨的，每股71元，差不多到极限了。
果断两倍杠杆，拿着2.4亿资金，分散做空贝尔斯登。
下午一点半，华尔街传出一条消息，有银行拒绝了贝尔斯登的一笔正常交易。
于是谣言变得有根有据起来，高盛紧急发出通告，表示已经确认贝尔斯登的信用等级，暂时不支持正常交易，回购市场向贝尔斯登关闭。
这个消息瞬间爆炸。
加上另一个消息，那就是贝尔斯登管理的对冲基金，目前只剩下不到50亿可用资金，比起之前的180亿，流走了130亿资金。
遭受惊吓的投资者，直接用脚投票，疯狂卖出手上的多单，有保证金账户的投资者，反手开始做空贝尔斯登。
踩踏式的混乱，让贝尔斯登股价暴跌，在收盘之前，直接连续触发了两次熔断，收盘为-8.1%。
而在收盘之前，黄修远出手了2.4亿空单，直接收割了8600万。
将持有的现金流，同时到2.03亿。
到了这里，他放弃了开杠杆操作，而是选择现金直接购买，降低杠杆带来的风险。
1亿现金继续做空贝尔斯登，剩下的钱通过各个离岸账户，被扣了15%的资本所得税后，将7500万米元，转回了黄氏国际。
而惨遭华尔街蹂躏的贝尔斯登，越发的岌岌可危起来，在不到一周的时间，对冲基金的现金储备，就下降到20亿，贝尔斯登几乎丧失了全部现金。
纽约。
高盛总部。
总裁办公室里，那个眼神锐利的白人中年，向地中海老头汇报着工作：
“劳尔德总裁，今天的猎杀非常成功，很多小鱼已经出局了。”
“嗯，非常好。”
“还有一件事，米联储内部非常担忧贝尔会因此破产，正在讨论如何拯救市场。”
地中海老头闭目沉思着，过了两三分钟，他睁开眼睛吩咐道：“继续之前的计划，盯紧其他人。”
“OK。”
3月13日。
陷入现金枯竭的贝尔斯登，流动资金只剩下区区20亿，股价再次迎来暴跌，市场的恐慌进一步蔓延。
而贝尔斯登内部，也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向米联储不断求援，希望获得一笔资金稳住基本盘。
拿着现金的黄修远，跟在其他金融巨鳄，再次收割了一波。
贝尔斯登陷入了绝望，能不能看见明天的太阳，唯一的指望就是米联储了。
当天晚上，以米联储和财政部为首的监管当局紧急磋商，只是他们需要解决的第一个问题，并不是怎么救，而是要不要救。
倒不是伯南克和保尔森等人，不待见贝尔斯登，虽然他确实招人讨厌，而是因为官方参与市场行为，严重违背米国的自由市场精神。
上一次这么干的，是1998年处理LCTM（长期资本资产管理公司）时的拉链王，结果被人骂得个狗血喷头。
会议室内。
在座的人都在权衡利弊，是否有必要冒天下之大韪，以及自己的乌纱帽，去救这么一个人人都不待见的公司。
保尔这位前高盛总裁，严肃地说道：“如果贝尔斯登倒下了，数以百计乃至数以千计的交易对手，就不会再继续持有他们的抵押物，而是试图出售抵押物、压低价格，这会造成更大的损失。”
苍天啊！LCTM的棺材板快按不住了，这正是10年前，米联储安排私营机构救助LCTM的原因，而贝尔斯登当年拒绝参与这项救助行动。
“好吧！我同意，但是如何救？”参与会议的另一个高层问道。
因为这涉及一个难题：米联储虽然承担最后贷款人的角色，但是贝尔斯登并不是银行，原则上讲不归他们监管。
专业玩弄金融的伯南克，翻出了《联邦储备法》，指着鲜为人知的第13条第3款，该条款允许米联储在“不导常和紧急情况下”，向“个人、合伙企业或公司”提供资金。
这条款赋予该机构超高的权力，甚至超出了国会的授权范围。
经过一整夜的准备，第二天（3月14日），米联储在星期五的开市之前，发布了一条通告。
内容的大体意思是：米联储将以小摩作为媒介，向贝尔斯登提供一笔临时贷款，用于帮助其渡过难关。
远在天边的黄修远，看到这个消息，却知道今天绝对是贝尔斯登的至暗时刻，利用持有的1亿空单，快速向券商融资，获得了3亿资金。
股市一开盘，贝尔斯登就如同吃了巴豆一边，股价直接一泻千里，当天跌幅达到了48.7%，比起黄修远记忆中的45.9%还可怕。
再次完成收割，他将盈利的1.9亿分散转出，缴纳了15%的资本所得税，回到香江黄氏国际的资金，有1.615亿米元。
而剩下的1亿资金，继续保留在各个账户上，今年的金融市场，如果不开杠杆，只要拼命做空，基本上稳赚不赔。
看着黄氏国际的账户上，静静躺着的2.365亿米元，当前的米元兑华元是7.11左右。
通过香江中银，将这笔资金中的2.3亿米元，兑换成为华元，汇款到燧人公司的账户上，一共是16.353亿华元。
干完这个活，他就洗澡睡觉去了。
3月15日，燧人公司的财务组组长李策，和几个同事来到办公室，例行检查公司的账户资金。
他打开账户信息后，不由自主的拿下眼镜擦了擦，再戴上眼镜。
资金余额上，赫然显示着：16 4367 3671元，李策转过头来：“小丽，查一下公司的汇款记录。”
“没问题。”小丽也急忙翻找起来，又和银行方面确认了一遍，她才语气略带激动的说道：“组长，是真的，今天凌晨五点半左右，从香江汇款入账了16.353亿。”
接到消息的林百杰，刚想给董事长打电话确认一下，却停下了动作，因为他想起黄修远近期的习惯，现在估计正在睡觉，等下午再问也不迟。
加上黄修远之前的话，林百杰猜测应该是“母公司”的注资了，有了这笔钱，他那七上八下的心情，也总算有了底。
燧人公司的内部，也因为这笔钱的注入，变得更加稳定，毕竟手里有粮，心里不慌。
中午醒来，黄修远静静地站在窗前，他的一系列准备，终于有了初步的基础，金融市场的事情，也可以适当放手了。
而在香江的两家投资公司，差不多可以进入正常化营运。
第二十一章 平凡的人
调整了一下作息时间，下午来到公司总部。
他一进办公室，林百杰就喜气洋洋的站起来：“黄总，那笔钱到账了。”
“嗯，对了环卫公司的事情怎样了？”
说到正事，林百杰急忙回道：“黄总，你不知道，我们被坑了。”
“是不是环卫工人数不对，有临时工存在？”黄修远倒是没有什么惊讶。
林百杰一愣，有些不解的问道：“黄总，你知道这件事？”
他笑了笑：“这是正常情况，汕美的临时工估计没有超过一倍，如果是一二线城市，临时工可能是正式工的四五倍。”
“还真让黄总说对了，我派人接收了相关材料后，发现正式工才206人，还有214人是临时工，而且很多是一些老头老太。”林百杰哭笑不得。
黄修远走到他办公桌，从抽屉里面拿出一份地图，然后摊开在桌面上，这是一份汕美城区的地图。
“目前的城市垃圾，都倾倒在城乡结合部的几个农村附近，我们在没有完成回收厂的建设之前，也只能延续之前的倾倒。”他在地图上，将街道和乡镇的十几处露天垃圾场，用红笔圈起来。
“确实只能这样。”林百杰无奈的点了点头。
黄修远接着说道：“目前要做的事情，是稳定军心，让所有的环卫工正常工作，他们的工资应该没有超过一千块钱吧！”
“正式工发到手1100块，临时工800块，都没有五险一金。”林百杰很难想象，这种工资和环卫工的劳动强度，根本不匹配。
黄修远没有感到意外：“对于所有人，进行一次遴选，年龄45岁以下的人，全部签劳动合同。”
“那45以上的如何处理？全部开除？”
“开除？那他们拿什么生活？”黄修远摇了摇头：“还是按照临时工的身份来，每年给他们交新农合或者城镇医疗，另外在公司设立一个大病救助金，保险报销之后，剩下的公司报销90%，另外每年安排一次全身检查吧！”
林百杰拿着笔记本记下来：“这个规定是否适用于其他员工？”
“大病救助金和每年一次的全身检查，全公司都适用。”
“我明白了。”
黄修远并没有说完：“工资上面，将环卫工的基本工资，提升到1500元，然后加班费、高温补贴、节日补贴给弄好。”
“黄总，这样公司经营成本会不会太高了。”
“又要马儿跑，又不给吃草，确实可以降低成本，可是人总要一点良心的。”黄修远别有深意的看了林百杰一眼。
林百杰还真是第一次看到，这种主动给工人提供福利的老板。
“另外给环卫工安排宿舍、食堂，不允许他们捡垃圾回家，垃圾都要统一由公司回收。”
黄修远林林总总说一大堆福利，包括建立一个内部的特别养老金，专门针对没有购买养老保险，又属于高龄的员工。
毕竟超过了45岁，就算买了养老保险，到了退休年龄，又不够15年的年限，很多都五六十岁的环卫工，还买个屁的养老保险。
与其这样，还不如在内部搞一个。
根据黄修远的设计，这个特殊养老金，专门针对特殊员工，以员工为公司工作的年限计算，每一个工龄6000元，员工可以自主选择退休，到期核算养老金，一次性全部领取。
如果发生意外，在没有退休之前去世了，这份特殊养老金可以由亲属继承。
……
3月17日。
小摩以每股4.81米元的价格，收购了贝尔斯登公司。
而这两天，黄修远的1亿米元资本，再次提升到1.3372亿米元。
由于他没有花心思去操作，在无杠杆的情况下，所以利润没有那么高，如果开杠杆操作，至少利润可以翻倍。
当然无杠杆操作，也有非常好的地方，在知道今年大环境的前提下，基本上只要做空，就可以稳赚不赔。
操作了贝尔斯登后，他就资金分散开来，主打指数和个别的三四支股票，减少华尔街的注意力。
一个多星期过去。
调整了作息时间后，他在林百杰的陪同下，来到城区的后径村。
由燧人公司指派的林子峰，担任蓝色时代环境管理公司的总经理，从一处工厂里面小跑出来。
财大气粗的燧人公司，直接在城区后径村的城乡结合部附近，收购了一个工厂，作为子公司蓝色时代的总部。
蓝色时代就是负责环卫工作的子公司。
他过来时，已是艳阳高照的大中午，三月份的天气，还带有一丝凉风。
蓝色时代的总部，之前是一个国营的五金机械厂，已经荒废了快十几年了，里面的老旧设备，也都变成破铜烂铁，或者拿去出售了。
占地面积有二十四亩，里面有两栋机械加工厂房，一栋仓库，一栋四层的办公楼。
踏入工厂，小路的水泥地面，都布满裂缝和坑坑洼洼，一旁还有一些杂草，还有两个环卫工，正顶着烈日锄草。
“子峰，机械厂的厂房，可以改造成为员工宿舍吗？”
林子峰急忙回道：“黄总，厂房的建筑结构不行了，不少钢筋都裸露生锈，办公楼倒没有太多问题。”
“那就推到重来，采用钢结构加混凝土框架的模式，建四栋员工宿舍，然后让所有的环卫工集中到这边来，对了，食堂别忘了。”
“我知道了。”林子峰急忙用笔记本接下来。
考察了一个多小时，在城区各处的环卫工，也在返回到公司总部。
在工厂一侧的小广场上，四百多环卫工集中在一起，脸上带着惴惴不安，交头接耳的小声讨论着。
现在突然改变管理方，让这些环卫工对于未来，不由自主的产生了担忧。
一个黑胖妇女，那布满老茧和伤疤的双手，下意识的揉捏着衣角：“老刘，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怎么知道？”满脸皱纹的干瘦老头，坐在塑料椅子上，那浑浊的眼神，夹杂着茫然和担忧。
“区里有什么说法？”
“就让我们听安排，其他都没说。”
“不会要开除我们吧？”
“别多想，开除我们？这么少的工资，他们找谁来？”
就在他们茫然和不安时，林子峰带着黄修远、林百杰，从办公楼那边走过来。
拿着大喇叭的林子峰，拍了拍手：“大家安静一下，董事长过来看大家了。”
四百多环卫工，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林子峰，以及他背后的黄修远、林百杰。
黄修远接过大喇叭，清了嗓子：“大家好，我是蓝色时代的董事长黄修远，今天过来，主要是为了……”
第二十二章 活着
黄修远接过大喇叭，清了嗓子：“大家好，我是蓝色时代的董事长黄修远，今天过来，主要是为了宣布几件事。”
他看着底下这些平凡的人，这些特殊的人，并没有长篇大论的大道理，而是拿出自己的诚意。
“第一件事，就是给大家涨工资，基础工资每人1500，每天八小时外，加班费两倍工资，节假日三倍工资。”
“黄老板，真的有这么多钱？”一个三十多岁的壮汉，壮着胆子大声问道。
黄修远拿着大喇叭，斩钉截铁的回道：“我黄某人一口唾沫一个钉，无论正式工和临时工，这几天都签署劳动合同，到时候白纸黑字写着。”
在一侧的林子峰，急忙鼓掌起来。
一众环卫工也反应过来，兴高采烈地鼓掌起来，掌声如雷一般响起，这是他们发自内心的声音。
挥挥手示意停下来，他接着说道：“第二件事，既然签合同了，保险也会给大家安排……”
他将一系列福利，以及公司的一些要求，向所有人娓娓道来，对于这些环卫工而言，他们从来没有今天这样高兴过，那一次次热情似火的掌声，就可以代表其内心的激动。
对于黄修远要求的不能捡垃圾回家，等一系列要求，他们都表示遵守。
毕竟包吃包住，基础工资翻倍，加上加班费、补贴、保险，以及特殊养老金、大病救助金，都快赶上进电子厂了，如果因为不守规矩，被公司开除了，那才叫得不偿失。
讲话结束后，黄修远和一众环卫工合影留念，又一一握手。
第一个和他握手的环卫工，就是那个第一个开口提问题的中年，他既激动又腼腆，双手在衣服上擦了又擦。
黄修远直接克服自己的小洁癖，紧紧握住对方的手，那感觉是粗糙和温热：“叫什么名字？干这一行几年了？”
“回……回老板，我叫张建设，做了三年多了。”
“听口音是蜀省人，我们还是半个老乡。”黄修远笑着说道。
和所有人都握手，并且说了几句家长里短，才从蓝色时代坐车离开，去贵竹岭工业园那边。
来到贵竹岭工业园，这里的一期工程，已经平整好了地面，水泥地面刚刚浇筑，钢结构的一部分骨架，也树立起来。
第一期工程，总规划面积是100亩，厂房建设面积是60亩，其中10亩是员工宿舍、工厂食堂、工厂办公楼。
剩下的50亩，就是回收车间，都是那种全密封式的回收车间，一共有10条处理线。
其中5条处理线，准备布置生活垃圾分拣线；1条废铁回收线，1条废纸回收线，1条废弃金属综合回收线，1条废塑料回收线，1条废玻璃回收线。
第一期仅仅是粗糙的分拣分类，估计厂房会在四月中旬左右完成，加上设备调试，要完全投入使用，可能要到六月初。
而工厂的第二期，同样是规划了一百亩，会在一期完成后，马上开工建设。
其实二期和三期的地面平整，以及下水管道、水泥地面，都在同步进行着。
毕竟钢结构厂房的建设，并不影响二期、三期的基础建设。
……
在另一边。
区里面，其实对于燧人公司的动作，都非常的关注。
无论是燃气公司——海陆环保燃气公司，还是环卫管理公司——蓝色时代环卫管理公司，都不是一件小事情。
特别是环卫方面，毕竟涉及到四百多号人，如果环卫工闹起来，肯定是一个大麻烦。
其中促成这一次合作的蔡海义，更是紧盯着这边。
正埋头处理公务的蔡海义，听到一阵脚步声，抬起头来，便看到助理快走进来。
“蔡区，燧人公司有动作了。”
他放下公务，拿起一旁的茶杯：“说说看。”
“今天下午，燧人的老总黄修远，去慰问了一众环卫工，这是燧人公司给出的安置方案。”助理一边说，一边递过去一份粗略的情况说明。
蔡海义连忙接过来，翻了翻后，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确定这是燧人公司的方案？”
助理也是一脸无奈：“我已经通过几个环卫工，核对了内容，具体出入应该不大，而且这几天他们会签合同，应该不假。”
“这个工资他们怎么赚钱？那五百万都不够发工资吧？”蔡海义眉头微皱着。
助理同样是一头雾水，根据燧人公司的投资规模，想收回成本，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总不能找区要补贴吧？
“你找个机会，试探一下燧人那边，看看需不需要贷款，可以让银行给一个低一点的利息。”
“没问题。”
蔡海义也是骑虎难下，如果燧人公司撑不到一两年就暴雷，那他这个促成合作的负责人，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适当的时候，帮一把燧人公司，也是可以考虑的。
……
从蓝色时代公司开会之后，一众环卫工回到工作岗位，也变得更加卖力起来。
劳动人民的幸福，往往是简单又卑微的。
在晚上十点钟左右，收完了最后一批垃圾后，这些饱经风霜的人，才带着疲惫，以及一些剩饭剩菜，回到各自的小窝。
环卫工人大多都集中在城乡结合部，有些甚至就居住在垃圾场旁。
开着破三轮的张建设，绕过汕职院的大门，进入一条泥泞不堪的土路，这里是新楼村的土地。
土路两侧，是一堆堆建筑垃圾，没有路灯的土路尽头，是一排七拼八凑的“房子”，或用废弃的土砖，或用捡来的竹木，作为简易的结构。
屋顶上是沥青布，或者石棉瓦，几根木杆子，撑着一条老旧的电线，点亮十几间房屋的暗黄灯光。
有几间房子后面，还养着鸡鸭和猪，这些鸡鸭和猪，都是靠捡来的潲水喂养。
刘建设将剩菜剩饭，倒入一个大桶里面。
老婆则在破三轮上，将一袋子比较干净的剩菜，拿去热了热。
忙碌半个多小时。
“老刘，吃饭了。”
听到自家婆娘的话，他急忙洗了洗手，坐在一旁的破木凳上，一边扒着饭，夹起一块白斩鸡。
这些剩菜，是一个他经常去收垃圾的有钱人家，给他打包的剩菜。
看着一旁狼吞虎咽的儿子，以及那脏兮兮的小脸，又想到儿子明年要读小学了，刘建设暗自下定决心，好好干活多赚一些加班费。
他婆娘则在不远处的大灶旁，将一些剩菜剩饭和菜市场的菜叶瓜皮，一起下大锅，然后烧建筑废木。
煮沸后放凉，就参一些饲料，拿去喂养猪。
这就是小地方环卫工人的生存方式，在极其恶劣的环境中，艰难的活着。
第二十三章 布局
清明时节雨纷纷。
软件实验室窗外，下起了蒙蒙细雨，黄修远和陆学东等人，加上陆续招聘过来的十几个程序员，以及十几个计算机专业的应届毕业生，在废寝忘食的忙碌着。
公司的其他事情，除了超百万的费用，和重大事项外，他都一股脑交给了林百杰等人去解决。
燧人公司的官网，在3月28日低调上线试运行，公司官网除了总公司的页面，还有两个子公司的页面。
图方便的黄修远，将子公司的官网，一并合并在燧人公司官网之中。
经过一个星期的试运行，修补了一些明显的漏洞后，他便在一众程序员中，将一个办事稳重的程序员，和两个实习员工，抽出组成官网管理小组，专门管理公司官网，同时测试和修复一些漏洞。
剩下的人，分成两个研发小组，由陆学东带领的“计算机系统研发小组”，由黄修远带领的“未来软件研发小组”。
这两个研发小组的方向，都是关于计算机系统的研发，只是具体的研发细节，两个研发小组不太一样。
陆学东的小组，是基于Linux内核，以及当前正在使用的苹果系统、微软系统，进行二次开发。
对于陆学东小组的研发工作，黄修远的指导思想非常简单，那就是抢占专利高地，同时给燧人公司提供一些可利用软件技术。
而黄修远自己带领的研发小组，就是从头到尾，从最基础的状态，打造完全属于燧人公司自己的操作系统。
这件事也只能由他亲自来带领，因为未来的操作系统，只有黄修远知道方向，在伏羲计划中，他参与过一部分国产操作系统的研发。
由于未来的激烈对抗，谷歌和微软的系统，因为一系列禁令和制裁，导致国内不得不自力更生。
而那连绵不断的专利大战，更是让国产系统拼命起来，从二十年代的艰难求存，到三十年代的旗鼓相当，来到四十年代，已经是略有优势的局面。
操作系统的问题，之前黄修远就说过，难度不在于系统的打造，而在于系统的推广和生态。
现在还没有太晚，至少安卓系统还要到今年九月份，才正式推出市场，到2010年才压制诺基亚的塞班系统。
圈地自萌的苹果系统，和雄霸PC端的微软系统，同样不容小觑。
他布局的软件专利，包括了“扫一扫”系列、“二维码”系列、“跳转页面”、“触摸屏操作”、“屏幕录制和截屏”、“验证码生成”，这些未来十几年的软件技术。
这一部分技术，有不少软件技术，其实已经有人研发了，比如东瀛人原昌宏，在1994年发明了QR码。
东瀛人发明的“二维码”，其实这是一个错误的观念，这确实是一种二维码，但是二维码却不等于QR码，二维码有众多种类。
由于QR二维码是开源的，并不存在专利问题，可以放心的使用。
反倒是“扫一扫”这个专利，可能存在一些问题，必须尽快拿下一个专利，黄修远已经吩咐商凝华的专利组，去西安收购一个专利。
这个专利名为《具有图像识别能力的电话机》，发明人是刘珉恺，发明时间是2003年。
和2011年徐蔚发明的《采用条形图像进行通信的方法、装置和移动终端》专利。
两者其实是大同小异的同类型专利。
如果成功拿下《具有图像识别能力的电话机》，那燧人公司再申请《采用条形图像进行通信的方法、装置和移动终端》这个专利，就可以构成“扫一扫”的专利。
除了这些专利，还有国产化时代的不少专利，同样会形成一道难以逾越的“专利长城”。
比如，用于保护个人隐私权的专利——“多层动态验证码”；用于特殊储存的“双色光码压缩和解码”；用于触摸屏操控的“多屏幕管理”、“屏下指纹解锁”。
以及黄修远最看中的两个技术，分别是：
专门用于智能识别的“综合内容分析”，可以根据设定好的筛选条件，精准过滤绝大部分的不良信息，这个技术还用于文字识别、图像识别和翻译。
而另一个技术，名为软件镜像转化，就是针对不同硬件环境下，让应用软件快速适应新硬件环境。
这个技术，其实也可以说是“智能模仿编程技术”，模仿一个软件，将模仿软件用于新硬件上。
尽管会出现大量的漏洞，或者不兼容的情况，但是这个技术，在超算加持下，会根据运行情况，利用编程数据库的“插件程序”，进行快速的“择优录取”。
编程数据库的“插件程序”越大，那软件镜像转化的越高，在黄修远记忆中，六七十年代的软件转化，功能模仿平均值在96%左右，功效模仿平均值在84%左右。
加上人工的辅助，修复一些漏洞，基本可以让两个软件，在功能功效上八九不离十。
之所以开发软件镜像转化技术，目的是为了节约开发时间。
就比如一个小公司，开发一个软件，通常只能适用于一个系统，要应用在另一个系统上，又必须从头再来。
而有了软件镜像转化技术，就可以快速生成功能功效差不多，又可以应用于其他系统的软件，这可以节约90%以上的二次开发时间。
现在黄修远的重点，就是开发这个技术。
因为这个技术，还可以用于逆向工程，为软件研发基础薄弱的公司，快速跳过一些前期的时间，降低试错成本。
在实验室内，黄修远这一组的程序员，一点点编写着主要框架，软件镜像转化技术的核心，分别是软件功能识别、各种通用框架、大量标准化的子程序插件。
其中软件功能的识别，只能做到半智能化，如果要保证质量，必须要程序员查漏补缺。
通用框架，就好比一间房子的粗胚框架。
而标准化的子程序插件，则像房子的装修装饰材料、家具电器之类，这一部分的打造，需要时间的累积，插件库的插件越多，意味着软件镜像转化系统，可以匹配的程序越完善。
在程序完善过程中，他和陆学东合作，尝试生成一个“博客类型”的商业软件。
忙碌之中，黄修远又抽空去祭祖。
公司那边也在磕磕绊绊中，迅速发展着。
大小垃圾运输车辆，一共85辆，从东风汽车厂那边发货过来；大量定制的防翻垃圾桶、清洁工具、劳保用品，也陆陆续续到了蓝色时代公司。
而筹备海陆环保燃气公司的工作，林百杰初步搭起了一个草台班子，公司场地和燃气储备站、各种型号的燃气罐，也在按部就班的筹备。
第二十四章 竣工
4月19日。
近段时间内，沉浸于代码中的黄修远，接到了林百杰的通知，说贵竹岭工业园一期工程，正式进入了竣工验收阶段。
经过十几天忙碌，软件镜像转化系统，已经完成了初代软件识别功能，目前正在进行通用框架的编写。
他交代了几句话，便叫黄伟常开车，去贵竹岭工业园。
皮卡车沿着海汕公路，一路向西直行，两侧是郁郁葱葱的稻田，偶尔可以看到田间，有一两头老黄牛在埋头吃草。
贵竹岭工业园距离埔边镇不远，两地相隔不到三四公里。
三辆皮卡车，穿过贵竹岭乡的居民区，又走了一公里左右，便看到了一排十几米高的厂房。
负责厂房的保安，看到了车辆过来，急忙上前来，看了众人的工作证后，才迅速放行。
黄修远点了点头：“管理不错，不要松懈。”
“董事长放心，我一定守好公司。”黄伟常也转变了自己的角色，在外面的时候，改叫他董事长，私底下才会称兄道弟。
停好车，林百杰几个人，已经在厂房门口等着。
“黄总，办公楼还没有装修好，我们去集装箱房那里？”
黄修远摇了摇头：“直接到厂房里面，边走边聊。”
一行人走入第一间厂房，全密封的设计，厂房内部分成好几个区域。
这个厂房是生活垃圾综合回收线，第一部分是一个深度八米的垃圾临时堆放池，可以让垃圾运输车，直接在这里倾倒。
在池子的上方，是小型龙门吊机，可以将垃圾池里面的垃圾，通过一个抓斗，送到下一个区域。
设备生产商的工作人员，正在安装和调试。
走向下一个区域，就是一条垃圾运输带，垃圾运输带的第一个分拣环节，就是一个电磁铁的金属制品分离。
接下来是人工分拣区，在这个环节，分拣员会将塑料袋、塑料瓶、玻璃瓶、纸制品、电池电子产品、剩下的金属制品、塑料制品，一一挑选出来。
最后剩下的东西，就是残羹剩饭、树枝树叶、瓜皮果皮、一部分餐巾纸之类和泥土沙石，这些东西，大部分都是人类废弃的有机物。
经过第一次初步分离，各种垃圾中，容易回收的东西，就被送到其他回收线。
根据相关数据显示，普通人一天产生的废弃物，可能在0.5～2公斤之间，取一个中间值，那就是1.25公斤/人/天。
汕美城区的常住人口在80万左右，其中城镇人口在50万左右，加上城市流动人口，平均每天在5万左右。
55万×1.25公斤≈69万公斤，即每天产生690吨垃圾，如果未来的乡村，也纳入垃圾回收的范围，那每天的生活垃圾产量，将提升到每天1000吨左右。
而回收工厂的单条回收线，每天都可以处理500吨生活垃圾，之所以准备了五条，目的是为了日后的扩展业务，接纳周围县镇的生活垃圾过来。
目前燧人公司订购两条生活垃圾回收线，设备已经到位，设备生产商的员工，就在这边安装和调试。
其他的金属回收线、玻璃回收线、塑料回收线等，设备都到了汕美城区。
估计六月初，就可以完成安装调试，进入试运行阶段。
看完各条回收线，黄修远并没有离开，而是来到二期工程的区域。
“百杰，承建厂房的公司，二期的建设工期要多久？”
林百杰急忙回道：“由于基础已经弄好了，大概五月底可以完成二期，和一期的办公楼装修工作。”
他紧接着问道：“燃气储备设施方面，胜动怎么说？”
“燃气发电机组已经到了，燃气储备设施，由于我们要求储存五百万立方，他们会在这个月月底，带着施工队和相关设备过来。”
黄修远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问了一个问题：“运输车司机、分拣员和设备操作员，招聘得怎样？”
“分拣员已经招了五十人，我们采用了大量自动化设备，并不需要太多分拣员，设备操作员也招了三十多个，正在培训。”林百杰歇了一口气，才继续说道：
“司机方面，开大型运输车需要A牌，比较难招到人。”
“嗯，辛苦你们了。”
“分内之事。”
随后他又交代了一些事情，便返回公司总部。
顺便考察了材料实验室的进度，经过六十多天的建设，很多实验室大体已经完成了，只剩下一部分设备安装调试的工作。
从中检的姜名章口中得知，估计再过一个星期左右，实验室就可以进入竣工验收阶段了。
这个进度，让黄修远相当满意。
回到办公室，他叫来采购组的负责人常辅国，让他采购一大批实验用的化学试剂，以及相关可能用到的原材料。
然后来到工程组的办公室。
组长杜金华，是一个带着眼镜的国字脸中年，他神情有些局促：“黄总，请坐。”
知道对方是一个纯粹的理工男，黄修远也没有绕弯子，直接说明来意：“金华，我上次交代设计的零件和设备，现在进行得如何？”
“紫外线照射器在12天前完成了，各个部件已经发包出去，一部分零件都到公司了。”杜金华一边说，一边从乱糟糟的办公桌上，抽出一份文件递过来。
“其他的电压调节器、密封压缩罐、真空泵等，我们根据市面上的现有设备，采购回来改装。”
翻着文件的黄修远，对于各项进度，进行一个粗略的了解，发现和自己预计的情况相差不大。
“非常好，再接再厉。”
“请黄总放心。”杜金华拍着胸脯保证完成任务。
工程组是隶属于科研部管辖，一众工程师，确实挺喜欢燧人公司的工作氛围，没有那么多门门道道，加上燧人公司的工资待遇不错，他们自然非常努力。
其实他们努力工作，还有出于另外两个目的，那就是黄修远承诺的员工期权，以及内部专利分红。
燧人公司的内部构架中，员工在工作期间的研发成果，尽管专利所有权归属于公司，但是公司内部设置有“内部专利法”。
内部专利法的存在，就是为了激发研究员和工程师的积极性。
在内部专利法的规定中，研发成果产生的净利润中，将固定3～8%的利润，作为全体研究人员的分红。
专利分红具体到个人，并不是整个研究团体吃大锅饭，而是设立了专利贡献率，根据专利贡献率比例，分配专利分红。
由于是内部专利，就算没有申请公开专利，或者因为保密需要，不能公开申请专利，也不会影响专利分红。
只要应用专利的产品，产生了净利润，那就必须根据内部专利法，给相关研发人员，支付专利分红。
第二十五章 多手准备
燧人公司的相关工作，和黄修远的计划，没有出现太多偏差。
夜深人静的小楼，偶尔从路边传来一阵鸣笛。
黄修远看着自己的离岸账户，经过这些天都操作，他的总资本来到了2.1573亿米元。
在国际经济的大环境下，金融市场就如同吃了泻药一般，每天都是愁云惨淡。
国内也不好受，做外贸的公司，面临订单锐减，以及收不回货款的危机；大A股也是一片环保色，投资者要么持币观望，要么割肉离场，疯狂的投机者，试图进行抄底。
这些情况，黄修远只是稍微看了看，便将注意力转移到另一件事上。
他的利用海外的肉鸡，多次跳转之后，秘密重返国内的网络中，再次暗中劫持了大批的肉鸡。
然后小心翼翼的渗透，进入了三大通信运营商的服务器，08年的XP服务器，在黄修远眼中，就如同一个筛子。
很快蜀省以及周边地区，不少通信运营商服务器，被他植入了一些“小程序”。
编写好一些预定的短信通知，这些短信通知，会在设定好一个小时内，集中向指定区域的用户手机，发出密集的短信通知。
而短信会署名大量的“正式”名称。
如果是北上广深，这样的区域，可能这种短信，可能很难引起巨大的反应，但是内陆的川西北地区，那就完全是两回事了。
根据相关统计数据，08年国内的手机用户在6.4亿左右，普及率达到45.7%左右。
减去一人多号、老人儿童，在青少年和青壮年中，手机普及率在70～80%左右。
就算是川西北相对落后，但是这里邻近蓉城经济圈、关中经济圈，手机普及率再低，至少可以达到10～20%。
而手机信息在传递给用户后，还会传播给其关系亲密者，只要有20%的人相信，这20%的人，就可以裹挟剩下的80%，造成巨大的从众效应。
从众心理下，又会进一步将之前不相信的人，转化为相信，类似于核裂变的链式反应，要抑制是挺困难的。
加上这个时代，很多人都没有经过网络时代的信息洗礼，对于“谣言”的免疫力，并没有那种草木皆兵的警惕性。
要不然，就不会有“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开局一张图，内容全靠编”的说法了。
至于辟谣的问题，根据官方的反应速度，最快也要一天时间。
而那时候，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除了这些通知，还有大量的自救知识，也被他编辑好。
为了避免事后麻烦，他设定好了痕迹的自动清除，加上在海外的肉鸡，直接斩断了被发现的可能。
另一边。
他以为燧人公司的名义，让林百杰在蓉城西北侧的安德镇，收购一片工业用地，作为蜀省分公司的回收厂。
为了方便操作，这片工业用地之前，就是一个家具加工厂，收购这个加工厂后。
开始大兴土木的建设，这里有大量的钢结构厂房材料，还有一批准备给工人居住的集装箱房，一批合理的生活用品。
以及施工队伍，一大批的工程机械。
黄修远还让老爸去帮忙看场子，加上他从总部派过去的一名副总经理。
他老爸购买了房子和店铺后，本来还打算回来一趟，结果被黄修远又安排了这个事，只能接下这个差事。
这两个准备，是当前他可以做到的极限，如果动作再大，就有可能太明显了。
接下来，就是慢慢等待那一天的到来。
4月27日。
材料实验室的设备，终于完成了安装调试，进入最后的竣工验收阶段。
黄修远和陆学东等人，亲自检验了一部分设备，便分出一部分精力，组建了材料研究小组。
开始一边检验设备，一边尝试材料研究。
中检公司方面，表示会在三个月内，帮燧人公司办理好实验室的相关手续。
在材料实验室的试运行过程中，黄修远找了一个机会，独自合成了他需要的东西。
那就是“大脑抑制剂”的二代药物，看着手上的试剂瓶，里面有二十毫升的淡蓝色液体，他毫不犹豫用注射器，抽出10毫升淡蓝色液体，通过颈静脉注射到体内。
过了半个多小时，再次将剩下的10毫升，注射到体内。
此时全新的大脑抑制剂，和他大脑的“操作系统”，形成了奇妙的反应，那种感觉，和之前的初代大脑抑制剂，是有些不一样的。
初代大脑抑制剂，只是起到了缓解效果，而新的大脑抑制剂，是和脑细胞结合在一起，让脑细胞在“操作系统”的辅助下，实现一部分功能的控制。
比如他需要超级记忆的时候，就可以激发超级记忆；需要冷静思考时，就进入冷静思考状态。
而新一代的大脑抑制剂，药效有效期也是非常久，注射一次后，基本可以维持15～17年左右。
这和初代相比，就明显方便了很多，初代药剂需要两三天注射一次，带来了不方便和不安全。
他将所有的实验痕迹，都消除干净，又删除了实验室的内部监控数据，用昨天晚上的监控进行替换。
第二天，是五一劳动节。
除了陆学东几个人，不少员工都在轮休。
公司管理层其实大多都没有休息，而是在忙碌着。
将软件实验室的工作，交给各自的副手，他和陆学东来到材料实验室内，刚刚组建的新材料研究小组，一共有13人。
除了他和陆学东俩人，还有五个从国内各个实验室挖来的研究员，剩下的六个是应届毕业生。
他们这些天都在熟悉实验室，尽管不知道黄修远的水平如何，但是单凭这个投资近亿的实验室，就值得他们过来了。
一众正式研究员中，从国内某个纳米材料实验室挖来的贺稳，算是一个还可以的研究员，只是一直郁郁不得志，才选择跳槽过来燧人公司。
黄修远看着众人，严肃的开口：
“今天叫大家过来，任务非常简单，我在留学期间，曾无意间合成了一种新的化合物，来之前大家都签署了保密协议，我丑话说在前头，希望大家都遵守保密协议。”
贺稳也附和着，他是研究小组的副组长，自然要表明立场：“公司待我们不薄，都给我把嘴巴把严，涉及公司机密的内容，都自己烂在肚子里。”
“知道，知道。”
“放心董事长，我一定保密。”
几个实习研究员，更是珍惜眼前的机会，毕竟材料学专业，要在国内找到燧人公司这么好的待遇，还真挺难的。
燧人公司的员工工资和待遇，分成四个大级别，二十个细分级别。每一个大级别，细分为五个小级别。
大级别分为：初级、中级、高级、顶级。
各个细分级别，就是在大级别后加数字，例如初级的细分，就是初级1、初级2、初级3、初级……以此类推。
环卫工之类，和公司签订的合同，就是初级1—劳动普工，底薪在1500元。
而实习研究员的合同，一开始就是初级3—研究员，底薪9000元。
像贺稳这样的资深研究员，一开始的合同就是中级3—研究员，底薪在8万。
加上公司的期权和分红，以及其他一系列福利，就是去外国公司，他们都可能没有太大兴趣。
第二十六章 六边氧化硅
给他们一个警告后，黄修远才开始说新材料的事情，首先他在一旁的小黑板上，用油性笔写了一个分子式，又粗略画出该分子式的结构。
在一旁的贺稳和陆学东等人，看得一头雾水，不太理解这个分子式。
分子式是：Si6O12
“六个二氧化硅？”陆学东一边说，一边挠了挠头。
“有这种化合物吗？”贺稳同样在绞尽脑汁。
在黄修远画出来的分子结构草图上，六个二氧化硅，呈现平面的环绕分布，组成一个正六边形。
正六边形的内侧，是六个硅原子，外侧连接十二个氧原子。
黄修远指着分子结构图解释道：“这是一种二维材料，但是不同于狄拉克材料（石墨烯、硅烯和黑磷等），而是一种全新的纳米材料。”
他并没有解释具体作用，而是开始分配工作，将具体的合成步骤分解，启动实验室的设备，开始进行第一次正式的实验。
由于有他给出的具体合成步骤，不到两个小时，他们就通过实验室设备，合成了第一份“产物”。
贺稳穿着全身防护服，小心翼翼的用胶带，从黑色粉末状中，轻轻的沾了一下，然后密封处理那片胶带。
拿到透射电子显微镜那边，开始仔细的寻找，找了五六分钟，贺稳和助手就发现了第一个“六边氧化硅”。
不过他没有立刻汇报，而是继续寻找，很快陆陆续续发现了十几个“六边氧化硅”，证明这种化合物不是巧合，而是真实被合成出来了。
贺稳走出透射电子显微镜室，向黄修远汇报情况：“黄总，确实有你描述的六边氧化硅，在透镜下发现了十几个六边氧化硅分子。”
“好。”黄修远神情有些兴奋，然后他紧接着吩咐道：“准备气相沉积。”
那份被合成的黑色粉末，被拿到实验室另一个区域，陆学东带着人，在这边准备好了气相沉积的工作。
黄修远从黑色粉末中，提取了一点点黑色粉末，然后轻轻的抛洒在气相沉积箱内。
向陆学东比了一个OK的手势。
看到他的动作，陆学东操作实验设备，开始进行气相沉积。
时间不知不觉，来到中午的饭点，匆匆轮流在食堂吃了饭，他们再次回到实验室内。
此时气相沉积已经完成了，将沉积的石墨烯薄膜，从沉积箱里面取出，一张半径50厘米的半透明薄膜，出现在众人面前。
不过这个东西，还不是成品，而是需要进一步深加工的半成品。
经过切割后，再进行多次机械研磨和清洁，他们得到几十片半径5厘米的单层石墨烯薄膜。
回到透射电子显微镜室，贺稳非常仔细的检查着每一片薄膜，这项工作没有那么快，连续忙碌三天时间，最终只找出了7片薄膜。
“黄总，这七片薄膜，就是嵌合了六边氧化硅的薄膜，其中一片含有六个六边氧化硅……”
看着一页页详细的检测报告，黄修远露出了一丝笑容：“我的设想果然没有错，接下来大家就会知道，这个东西的用途。”
“那我就拭目以待。”陆学东也非常好奇这东西的用途，只是黄修远一直没有解释。
其实不是黄修远不想说，而是没有实物之前，说再多也没有什么说服力。
在实验室一旁，之前服装厂没有完成的第三栋厂房，被改造成为一间钢结构厂房，在前些天已经装修好了。
一行人带着七块薄膜，来到钢结构厂房内，工程组的六七个工程师，已经调试好了几台设备。
这些设备，就是黄修远之前吩咐设计的特制设备之一。
工程组组长杜金华，迎了上来：“黄总，你来了，设备都调试过了。”
“之前让准备密封车间，在哪里？”
“黄总，请跟我来。”
来到一个净度10万级的车间，将一台设备已经陈列其中，他将一片薄膜递给杜金华：“安装在设备的过滤层位置。”
杜金华接过薄膜，打开设备的卡槽，将薄膜牢牢地安装在相应的位置，打开真空泵，没有出现漏气之类的情况，又测试了一下通电，也没有什么问题。
“黄总，符合设计要求。”
黄修远迫不及待的开口：“开始测试。”
“好。”
众人在车间的外面，通过窗口观察着。
杜金华指挥下，设备缓缓启动。
设备的上半部分，是一个上宽下窄的圆锥体容器，上侧连接着一条输气管道。
设备中间就是安装薄膜的部分。
而下半部分，则是一个上窄下宽的圆锥体容器，连接着抽真空系统。
设备上侧的容器，被注入大量的氮气；而下侧容器，则被迅速抽真空，两侧形成一个压力差。
只是由于石墨烯薄膜的阻挡，氮气没有办法进入下方。
很快，杜金华按下了一个通电按钮，一股设定好电压的电流，通过了石墨烯薄膜。
石墨烯本身并没有产生太多变化，但是被嵌合在石墨烯薄膜中的六边氧化硅，在通电后，却发生了变化。
氮气分子穿过了六边氧化硅的中心六边形，反应还没有结束，穿过六边形中心的氮气分子之间，开始发生全新的变化。
抽真空系统的另一个罐体中，大量白色粉末，一点点沉积在罐体底部，过了一个小时左右，罐体的重力感应系统，显示里面的反应物质量，已经超过了一公斤。
黄修远看这个产物，已经足够他们使用了，便开口：“停止测试吧！”
设备停止运行，那一公斤左右的白色粉末，被慎重的取出来，众人都异常的紧张。
在场的人，都是材料化学方面的，氮气变成固体粉末，中间又没有添加其他反应物，而这个东西，看情况又不像低温冷馏的固氮。
要知道全氮化合物，在某种程度上，等同于炸药，而且是高能炸药。
吞咽一下口水，贺稳小声的问了一句：“黄总，这东西不会爆炸吧？”
“放心，问题不大，只要不见紫外线即可。”黄修远倒是无比淡定。
密封避光储存的白色粉末，被小心翼翼转移到材料实验室内，在透镜室内，紧张的贺稳，终于看清楚了白色粉末的分子结构。
这是氮的一种同素异形体，由16个氮原子组成，空间三维结构，是底部由四个氮原子组成菱形平面，以此四层菱形重叠而成。
透镜室外，陆学东好奇地问道：“修远，这种全氮化合物有什么用？话说你在哈佛合成的过程中，没有其他人参与吧？”
“当然没有其他人，这又不是我导师的课题，涉及的资料和痕迹，都被我销毁了。”黄修远笑着回道，其实这不过是一个借口，他根本没有在哈佛研究这种材料。
第二十七章 催化剂
陆学东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他又随意地说了一句：“至于用途，待会你就知道。”
“我是越来越期待了。”陆学东确实非常兴奋，这几天他见识了两种全新的材料，仿佛打开了一扇大门。
三个多小时后，贺稳拿着一份粗略的分析报告，走出了检测区域，脸色带着一丝兴奋：
“黄总，这个全氮分子太厉害，你看一下这些反应数据。”
他接过来，又转手给陆学东，因为这上面的内容，他一清二楚：“学东，你先看一下。”
陆学东没有客气，直接仔细的浏览起来，翻到贺稳用红笔圈起来的部分，他的表情也出现了难以置信。
“可以快速促进有机物分解？一克可以让5～10千克有机物分解，分解产物是氢气、氧气、一氧化碳、二氧化碳、甲烷、乙烷、丙烷等有机烷类。”
一旁的贺稳插了一句：“陆总，分解其实并没有什么好惊讶，关键是分解条件非常容易，只需要添加这种材料的溶液，再照射紫外线，就可以迅速产生分解反应。”
情绪非常激动的贺稳，不停歇地继续说道：“更重要的事情是，可以通过调节紫外线的波段，让分解反应定向产生需要的产物。”
“也就是说，可以通过有机物定向分解成为一氧化碳和甲烷之类？”
“是的，不仅仅天然有机物可以分解，塑料之类也可以。”贺稳的语气有些发颤。
这种生冷不忌的催化分解，让这种材料的价值获得极大提升。
要知道，从地下开采的石油，其绝对大多数成分是有机物；而生态圈中，所有的生物，体内都蕴含着有机物。
而他们公司，目前正在进行的垃圾回收产业，那些城市生活垃圾之中，就富含大量的有机物。
无论是剩菜剩饭，还是塑料袋子，这些东西，本质上都是有机物，而且还是源源不断产生的“矿藏”，这可比去挖掘地下资源容易得多。
看到这里，陆学东恍然大悟：“看来修远你都计算好了，回收生活垃圾，制造燃气出售，如果按照检测的效果，可以高效低成本制造燃气，利润确实不错。”
黄修远趁机鼓劲道：“现在需要大家精诚合作，迅速和工程组合作，研发一条高效安全的燃气制备生产线。”
“没问题。”陆学东急忙点了点头。
“这是我们的荣幸。”贺稳也摩拳擦掌起来。
首先他们和工程组一起，改造三台“氮16生成机”，单孔型号（即石墨烯薄膜上只嵌合一个六边氧化硅）的氮16生成机，每小时可以合成1.2千克氮16。
新改造的三台氮16生成机，是双孔和三孔型号的，单台每小时可以生产2.4～.6千克氮16。
每小时可以生产10千克左右的氮16。
他们为了不麻烦，打算只生产液化石油气，即丙烷和丁烷混合燃气。
因为汕美地区的居民用气，是液化石油气为主，如果生产其他类型的燃气，那需要改燃气灶，对于斤斤计较的用户而言，更换燃气灶会成为推广的障碍。
经过一系列的测试，生产丙烷和丁烷气，最佳氮16溶液浓度为5.8%～6.7%，经过特定波段的紫外线照射，每克氮16可以催化分解7.5～8.2千克有机物。
生活垃圾中的厨余垃圾，通常在生活垃圾总量的比重，大概是45%～55%左右。而厨余垃圾中的有机物干重，一般比重在16～21%。
分解一吨厨余垃圾，需要消耗20～25克氮16。按照城区的生活垃圾日产量1000吨计算，每天需要消耗20～25千克氮16。
不过考虑到目前回收工厂的情况，每天可以清运500吨就不错了，因此当前氮16的生产量，可以满足生产需要。
而另一方面，关于是单位产气的研究。
从回收厂试运行过程中，经过初步分离的生活垃圾，那些有机物垃圾，每吨有机物垃圾，可以生产16～25千克液化气，每吨厨余垃圾的产气率在0.016～0.025吨。
根据这些天的回收分离情况，再根据厨余垃圾的有机物比重。
一天清运500吨城市垃圾，就会产生225～275吨厨余垃圾，可以生产3.6～6.875吨液化气。
如果将垃圾之中的塑料制品（比重10%左右）、纸制品（比重8%左右），也作为燃气原材料使用。
50吨塑料制品，可以制造液化气25～30吨；40吨纸制品，也可以制造10～13吨液化气。
而且被提炼了燃气后，厨余垃圾、废纸皮和废塑料的反应残留物，是可以作为肥料使用的，不过需要进一步进行脱盐脱水。
目前黄修远、陆学东，和贺稳、杜金华等人，正在不断完善着生产工艺。
尽管厨余垃圾的燃气生产量比较少，但是城市生活垃圾之中，其实还有另外一些有机物垃圾，比如绿化树木的枯枝落叶、下水道的粪便和粪煤。
枯枝落叶的热值不低，在16000千焦/千克左右；
粪便（主要是人粪）的热值，干燥后在18800千焦/千克左右，通常粪便的含水率在70%。
人均每天排泄0.2千克左右的粪便，干重在0.06千克左右。
汕美城区人口80万，每天排泄160吨粪便，可以干燥出48吨干物质，制造出16吨左右的液化气。
如果人的粪便不够，还有养殖场的牲畜粪便，牲畜粪便产生的热值，和人粪的热值相差无几。
特别是猪和牛，堪称造粪机器，一头猪平均每天需要排泄1.5千克粪便；而一头牛就更加夸张了，平均每天排泄20千克牛粪左右。
这些东西都是“有机物矿藏”，也是人类发展过程中，没有利用起来的隐形资源。
参考一下国内的养殖业数据，是否有人知道华国的全年牲畜粪便生产量？
大家通常只注意到菜市场的价格，盘算着今天的猪肉多少钱一斤，明天的牛肉多少钱一斤。
却很少有人知道，华国养殖业的牲畜粪便年产量，达到了惊人的30亿吨，而且年增长接近1亿吨，预计到2018年，将突破年产量40亿吨。
如果可以全部回收利用，按照干物质含量30%计算，可以干燥出9亿吨干物质，提炼出3亿吨左右的液化气。
去开发油田，都没有比这个稳。
毕竟国内的油田，很大一部分要作为储备，加上开采难度和成本，都相当的高。
而国外的油田，不可控因素太多，当地局势、运输距离、天灾人祸等，没有背景和大资本，根本就不用去玩。
哪怕燧人公司，只能将国内的生物质资源开发10%，每年生产的燃气，都可以轻松达到5000万吨。
第二十八章 如期而至
5000万吨液化气，这是什么概念？
华国08年的城市燃气供应量，分别是天然气368.04亿立方米、人工煤气355.83亿立方米、液化石油气1329.11万吨。
根据实际的热值转换，368.04亿立方米天然气，相当于2723万吨液化气；355.83亿立方米人工煤气，相当于2633万吨液化气。
这样计算起来，今年全国消耗的燃气，相当于6685万吨液化气，人均每年消耗47.75千克液化气。
这是一个有利可图的生意。
以汕美城区为例子，总人口在80万左右，一年需要消费3.82万吨液化气，普通液化气批发，每吨液化气的利润，在1000～2000元之间。
而利用垃圾制造的燃气，成本的支出，主要在人工，加上知识产权的专利费、场地和设备折旧。
另外还有一个巨大的优势，那就是运输距离，传统燃气供应商，需要从外地运输液化气过来，物流成本并不低。
而且传统燃气供应商，还要面临另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们往往不是燃气生产商，大多数都是二道贩子，价格和利润，很容易受到能源市场的影响。
近段时间，管理公司的林百杰，以及海陆燃气公司的总经理包思康，对城区的燃气市场进行过一番调研。
目前正在布局燃气销售点，准备开始向各个乡镇，和城区的各街道，进行罐装液化气的促销。
……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来到那一天。
中午十一点半左右。
蜀省西北部的某县城，由于临近下班放学时间，大街小巷的人流热闹起来。
正在整理货架的杂货铺老板，突然手机连续震动着，他急忙打开翻盖，原来是连续三条短信。
“预警？今天下午一点到四点，范围……”杂货店老板看完短信，他有些举足无措，不知道如何是好。
可是短信后面的署名，却加深了他内心的信任。
就在此时，大街小巷上，不少有手机的居民，都看到了那些提示短信，如果是一两个人收到，那还不足以引发恐慌，但是几乎是所有人，都接到预警短信，人们都从众心理，被瞬间放大起来。
过了十分钟左右，第二波通知短信，再次密集向所有手机用户袭来。
而此时，蜀省的三大通信运营商分公司，里面却是一副鸡飞狗跳的景象，负责这里的经理，那表情又青又白。
他们用屁股想都知道，这个大黑锅，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远在汕美的黄修远，在软件实验室处理一个问题，突然感受到一阵明显的轻微震动。
他抬起手表，时间定格在14点28分，一旁的矿泉水瓶里，半瓶子水正泛起一阵波纹，这种震动感持续了大约两分钟，才停了下来。
这证明那件事如期而至了，同时他感到心情复杂，在悲痛的同时，也暗自松了一口气。
和十几个程序员，一起跑出实验室，其他人也从办公室、实验室跑出来。
“百杰，你组织一下员工，注意安全。”
林百杰点了点头，所有人都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很快消息就传来了，负责官网的管理员，气喘吁吁的跑过来：“黄总！林总！蜀省西北部发生大事了，现在网上都传疯了。”
黄修远假装非常紧张，拿出电话慌慌张张的拨打了一个号。
“嘟嘟……”
“喂，阿远，出大事了，好像茂县那边发生了……”
黄修远急忙问道：“老妈和外婆那边呢？”
“我刚打了电话，那边没有事情。”
“那就好，分公司那边有没有人受伤？”
“没有，工厂周围都是平地，住房也是集装箱房。”
黄修远想了想说道：“老爸，我打算暂停蓉城分公司的建设，然后组建一支工程支援队伍，尽一点绵薄之力。”
“好，儿子，这种事情我们义不容辞。”他老爸同样没有一丝犹豫。
安德镇。
燧人分公司的工厂里面。
黄富强挂了电话，迅速叫来了分公司经理李飞扬，以及三个包工头，还有不少施工工人。
“大家都知道了，西北边发生了什么，我们不能坐视不理，现在以自愿为原则，愿意过去的人三倍工资。”
一旁的李飞扬，趁机开口说道：“如果不幸遇难了，燧人公司每人补偿一百万。”
“黄总，李总，别说了，就算是没有钱，我也干了。”其中一个包工头，眼眶通红的回应道。
“干了，我第一个报名。”
“加我一个。”
在场不少人，都是川西北这里的人，那边就是他们的家，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黄富强大声吼道：“大家带上工具和车辆，开始准备出发。”
考虑到现在通信全断了，黄富强吩咐李飞扬到镇里面，采购一批对讲机，尽可能购买方便面、罐头和火腿肠。
几个包工头也去加油站，购买了一大批柴油汽油。
不到一个半小时。
一支两百多人的队伍，便集合在安德镇向都江堰方向的公路旁，工程车队带着推土机、挖掘机、渣土车、柴油发电机，以及一大批食品和生活用品。
由几个熟悉路况的工人带路，向距离安德镇最近的都江堰而去。
他们几乎是反应最快的一支队伍，在队伍之中，还有从安德镇拉来的六个医生。
此时时间才过去两个小时。
闷热的天气，沿途是满目疮痍，公路上有不少车辆，似乎同样在向西北方向开去。
天边的落日残阳，让车队的所有人，心情十分的沉重。
317国道上，车队抵达距离最近的都江堰崇义镇。
气喘吁吁的李飞了，小跑过来：“黄总，我和几个当地人沟通了一下，崇义镇这边情况还好，他们可以自己搞定。”
“好，立刻向下一个镇。”黄富强拿着对讲机喊道。
车队继续向西北方向开进，随着夕阳西下，他们终于在天黑之前，进入了都江堰的城区。
放眼望去，尽是残垣断壁。
东歪西倒的建筑物，地面也布满大大小小的裂缝，当地人组成的自救队伍，正在废墟中搜救可能的幸存者。
李飞扬再次出马，和当地人沟通一番，经过了解后，由于提前有了警惕，并没有陷入瘫痪。
考虑到都江堰这边彻底没有瘫痪，加上靠近蓉城，估计第一批队伍，很快会抵达这边。
燧人公司的车队，迅速清理了主干道的杂物，填平一些巨大的沟壑裂缝，便继续沿着317国道，向川西北深处挺进。
离开都江堰城区后，由于进入山地区域，他们开始遇到大麻烦了，公路被山体滑坡拦腰截断。
此时夜幕降临，周围一片漆黑。
柴油发电机轰鸣着，耀眼的照射灯下，挖掘机和推土机轮番上阵，一点点扒开一条路。
就在他们成功修复了十几公里后，进入旋口镇，这里是岷江的一个大拐弯角。
就在这时，他们车队后面，出现了一支车队，都是批着迷彩帆布的车辆，双方一见面，迅速互相说明了情况。
在争分夺秒下，其他地区的支援力量，也陆陆续续抵达，加上幸存的当地人协助，恢复工作有条不紊的展开。
第二十九章 时光博客
国内的互联网上，也就这一次的突发事件，爆发出前所未有热度，包括企鹅号、企鹅滔滔，仍然活跃的校内网，都出现大量讨论话题。
其中“救灾”、“预警短信”成为了热词。
而深藏功与名的黄修远，早就将所有的痕迹清除了，并吩咐林百杰，将之前准备好的一个博客软件上架。
这个博客软件的名字，名为时光博客，本来这个软件并不容易发展，但是黄修远拿出了一个大话题。
5月13日，看似匆忙上线的时光博客，被两个大新闻，推到风头浪尖上。
在时光博客的首页顶置着，不少新闻报道，其中一条新闻，题目赫然标注着——《黄修远将向灾区捐款5亿元》。
这一条新闻，加上燧人公司组建救灾队的新闻，让时光博客瞬间爆红起来。
单天下载安装量，就达到了173万，不过由于时光博客要求实名制注册，大约只有123万人，开通了自己的博客账号。
在黄修远的个人博客号上，为了避免质疑，他顶置了一条博文，说明了捐款的原因，以及捐款将如何使用，最后附上一个链接。
这个链接会跳转到时光博客的一个子程序，这个子程序名为“慈善之家”，因为是匆匆忙忙上线的原因，目前看起来相当简陋。
慈善之家出现的目的，就是为了确保每一笔款项，得到充分合理的使用，购买了什么东西，建造了什么东西，给了哪个地方或者个人，都必须全部公开。
第一批款项，包括了2000万的应急食品采购、1000万的应急帐篷、1000万的生活用品、1000万的柴油发电机。
如果一开始大家都是将信将疑，但是随着时间推移，燧人公司由于黄伟常，以及采购组的常辅国带头，组成了特别支援小组，开始在全国各地采购定制物资。
一张张图片、采购清单、采购合同的公开。
让时光博客关注度空前高涨，到了5月20日，已经累计注册了1135万用户。
黄修远个人博客下。
[为什么不开通捐款渠道？]——岁月静好
[如果这是一个营销，我倒希望多来几次。]——五毛钱
[@岁月静好，慈善之家类似于个人慈善基金会，是不能向社会募捐的。]——法考罗翔
[希望家乡亲人都平平安安。]——蓉城用户1825……
[话说时光博客的母公司燧人，这是一家什么公司？]——天南地北
[@天南地北，燧人公司有官网，上面有一些介绍，好像是从事垃圾回收、燃气制售之类。]——小学僧
一个多星期过去，在大量救援人员齐心协力下，川西北初步恢复了正常。
黄修远同样在时刻关注这件事，当他看到一些数据时，便知道自己的蝴蝶翅膀，已经造成巨大的改变。
由于预警短信的提前通知，截止目前，在人员损失方面，比他记忆之中的数字少太多了，只有大约三十分之一左右。
而投入5亿用于救灾，对他和燧人公司而言，其实是利大于弊的事情。
黄修远在香江的黄氏国际公司，或明或暗中，掌握的总资本数额，已经达到3.2亿米元。
随着他投资越来越大，公司发展壮大，不少牛鬼蛇神都可能找上门来，这5亿捐款，就是一张护身符。
再加上他的另一个身份，哈工大的优秀校友，只要遵纪守法，在国内基本没有大问题。
拥有上千万用户的时光博客，经过十几天的风起云涌，热度也逐渐在下降之中。
而时光博客的发展，初步站稳脚跟，至少黄修远投下的慈善捐款使用，每天都在刷新着动态。
其中一个亿的真金白银，已经撒在应急物资上。
黄修远看了常辅国的汇报，再次发出指示，启动以工代赈的模式，从捐款中，划拨两亿资金，用于修复乡镇公路。
燧人公司向蜀省其他地区的建筑公司，以每公里100万的价格，发包了200公里长度的乡镇公路。
要求承包公司，必须雇佣当地人，作为以工代赈的方式，间接促进再就业和复产。
这一波操作，让时光博客再次火热起来，累计用户达到了1834万。
黄修远趁机将时光博客，从燧人公司独立出来，成立了子公司——时光信息技术公司。
投入一个亿的资金，开启了时光博客的大肆扩张，而大量加盟过来的程序员，也进一步完善了时光博客。
未来的渣浪博客，还能不能起来，估计还真是一个问题。
对于时光博客，他加入了软件实验室研发的智能筛查系统，有效减少了人工筛查的工作量。
作为一开始，就推动实名制注册的时光博客，也避免了一些麻烦，免得日后船大难掉头。
对于时光博客的定位，黄修远非常明确，那就是“平台观点中立、用户博文真实、传播正向价值”。
经过这些天的运行，就算是他没有刻意调查，他都察觉到一些牛鬼蛇神的动作了。
作为应对措施，他指示时光博客的总经理江淼，启动筛查系统，同时开辟一个全新板块——博库。
博库，类似于日后的逼乎，又存在一定的区别。
这个新板块，将邀请一批专业人士入驻，同时时光博客自己，也会成立一个内容评估工作室，用最严谨最科学的方式，评估所有用户的博文，是否存在恶意造谣。
显然这个内容评估工作室，就是在针对“公知”、“五米分”、“假新闻”，对于粉丝越多，关注度越高等博主，就越容易受到内容评估。
而且为了打击造谣风气，采用实名制注册的时光博客，会永久性存档“有问题”的博文，标注上特定标签，以及解释其中的问题。
在内容评估工作室成立后，不到三天时间，就有16条高赞博文，被标注了明显的“问题标签”。
顿时一批察觉到异常的博主，纷纷修改或者删除自己的博文，可惜他们不知道，只要真实点击超过1000次的内容，时光博客的后台都会永久性备份，修改是没有用处的。
被公开处刑的十几个博主，他们的博客认证上，正被“红名”标注着。
比如名为“矮大紧”的博主，就被贴上了“米国人”、“虚假历史发明家”，气得这个家伙上窜下跳，不停的发文解释。
只是时光博客方面，对此不为所动，就是不改标签，哪怕这些人自己删了博文，但是在他们的历史记录上，还会一直保留这些记录。
时光博客要表达的意思，就是网络不是法外之地，博客是公共网络，每个人都有发言的权利，同时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言论负责。
另一边。
在慈善捐款的真金白银撒出去后，黄修远获得了不少官媒的称赞，连人民报，都专门为此写了一篇刊文。
这说明他的名字，在上面那边，已经是心里有数了。
这些天，燧人公司的其他业务，并没有受到影响，仍然在稳步推进着。
第三十章 燃气推广
回收工厂的生活垃圾回收线，已经在试运行，目前每天可以处理500吨生活垃圾，只启动了两条回收线。
而燃气发电机组、燃气储存区，也陆续投入试运行中。
工程组和黄修远等人，在18号完成了第一条燃气生产线，在原材料充足的情况下，每天可以提炼500吨左右的液化气。
目前试运行效果良好，将那些难以回收的塑料袋、塑料薄膜、塑料薄膜复合纸之类，加入到厨余垃圾中。
这三天，分别生产制造了11吨、12.7吨、13.6吨液化气。
从液化气提炼情况来看，必须加大垃圾回收数量，以及进一步开拓有机物的回收渠道。
黄修远已经打算，开启一条新的生活垃圾回收线，将城区各个垃圾堆放的存量垃圾，分批运输到工厂处理。
同时吩咐杜金华的工程组，继续调试燃气生产线。
而海陆燃气公司的总经理包思康，也在招兵买马，亲自带着燃气推销人员，一个个乡镇去跑业务。
汕美城区。
新乡。
三辆面包车，和一辆小货车，停在戏台的小广场旁边。
包思康和几个销售员，摆好了简易帐篷和小桌子，又拉起了一条优惠大酬宾的横幅，打开音箱播放音乐。
不少路过的村民，都被吸引过来。
“海陆燃气？第一瓶半价？”
“真的假的？一瓶煤气50块？”
“不会骗人吧？”
一个中年妇女走上来，向包思康问道：“这位老板，一瓶真的50块？”
包思康急忙解释起来：“靓女，我煤气都拉过来了，凭借身份证和电话号码，第一瓶25块，如果有问题，最多让我骗一次。”
另一个年轻人，看到招小代理商的广告牌，急忙询问道：“老板，这个代理怎么弄？”
“小伙子，我给你介绍一下。”
在包思康的介绍下，这名小伙子也有些意动起来，毕竟附近的燃气配送，都被其他人做了，而那两个液化气公司，根本没有在招代理商的想法。
现在市面上的燃气零售价，在一公斤4～5块之间，一瓶15公斤的液化气，加上配送费，通常在65～75块左右。
凭借价格优势，打开市场非常容易。
他刚好会开三轮车，到马宫镇的燃气加气站，每瓶的批发价是48块，他还有可以自己加价1～7块，海陆燃气公司的最高零售建议价，是55块每瓶。
“我叫王刚，我想办理代理商申请，要如何弄？”
包思康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小伙子有眼光，来填表。”
那些听到第一瓶半价的村民，也本着有便宜不占白不占，将小货车拉过来的120瓶液化气，都买走了。
加上钢罐的押金，包思康收回了不少钱。
按照海陆燃气的估计，要维持整个城区80万人的燃气供应，以人均每年47.75公斤的消费量。
80万人，一年就要消费38200吨液化气，平均每天消费105吨左右。
按照初期的市场占有率30%计算，海陆燃气需要每天供应35吨液化气，后期逐步占领整个市场，就需要供应105吨以上。
而目前总公司的燃气生产量，开启另一条生活垃圾回收线后，加上大量的吸粪车，去农村吸猪粪、城市地下管道吸排泄物，可以将燃气生产量，提升都日生产量50吨液化气左右。
燃气公司在推广燃气的过程中，也调研了农村的小型养猪场情况，在城区的各个乡村，小型养猪场是普遍存在的。
根据目前的调研数据，这些乡村中的养猪场，大多数规模在几十头到几百头之间，少数可以达到几千头。
整个城区的生猪存栏量，估计在14～15万头，日产猪粪210吨左右，其中的干物质约为63吨，可以生产液化气15吨左右。
目前到位的5辆吸粪车，正满负荷的运转着，前往各村的养猪场附近，大量运输猪粪。
毕竟一吨猪粪，可以提炼出大约71公斤的液化气，液化气的销售价，约合每公斤3.3元，71公斤价值232元左右。
另外被提炼了燃气后的残余物，经过调配后，是非常优良有机肥料。
根据燧人公司的相关研究，由于氮16的催化分解，复杂的高分子有机物，会被大量分解成为燃气，以及小分子有机物，这些小分子有机物，就是良好的有机肥。
加上氮16在紫外线下，会分解成为氮气，或者垃圾中的小分子有机物结合，形成一部分尿素。
而且氮16的催化分解效果，是非常霸道的，对于垃圾之中的微生物、寄生虫、虫卵、抗生素之类，可以达到99.9%的灭杀分解，比普通有机肥的高温发酵，灭杀效果还强大。
尽管有机肥市场鱼龙混杂，但是最低价位，也可以达到600元/吨，颗粒有机肥接近1000元/吨，高品质的有机肥可以达到每吨几千元。
按照燧人公司的评估，练气渣有机肥的品质，经过脱盐脱水处理后，添加有益菌群，每吨的销售价，在800～1500元左右。
平均每吨厨余垃圾、粪便，可以生产200～300公斤有机肥，这个生意也同样可以做。
回收产业，做的就是斤斤计较，就算是一块石头，都要榨出油来，让资源可以最大限度的回收。
……
汕美城区。
华阳能源公司的加气站，作为汕美地区的两个液化气供应商之一，在海陆燃气没有开拓业务之前，一直维持着68～75%的市场占有率。
加气站的业务经理，看着这半个月的液化气批发量，脸色凝重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之前每天都可以销售七八十吨液化气，近半个多月来，却下降到了每天四五十吨，而且下降趋势明显。
一旁的业务员，说出了一个可能的原因：“李经理，听说那个刚刚开张的海陆燃气，正在搞活动，我们不少客户都被拉过去了。”
“海陆燃气？就是那个两个多月前拿到牌的公司？”
业务员点了点头：“就是这个公司，他们的优惠力度非常大，15公斤一瓶的液化气，最高才55块。”
“55块？”李经理仿佛屁股被针扎了一样，一下子从座位上跳起来：“他们是不打算赚钱了？”
“李经理，可能对方想抢客户，以后肯定会恢复正常价格的。”
走来走去的李经理，并没有掉以轻心：“不行，我们也要降价，不能让客户被抢了。”
上报总公司后，华阳能源的液化气价格，批发价也随即下调到3.5元/公斤。
另一个液化气供应商，也被迫跟着减价，试图保住客户。
只是他们没有发现，海陆燃气的液化气来源，并不是从其他地区生产运输过来的，而是自产自销的类型。
第三十一章 材料革命
一转眼，来到儿童节。
经过不断调整生产线，以及陆续增加的垃圾运输量，贵竹岭工业园的液化气日生产量，平均维持在50～60吨。
同时有机肥日产量，也维持在150～250吨之间，刚刚建好燃气储存罐、有机肥储存仓库，库存正在不断上升。
林百杰和包思康等人讨论后，决定调整生产线的原料投入种类，对于单位产气量比较高的塑料袋、塑料复合纸，作为备用原材料。
燃气生产线优先采用厨余垃圾和粪便、枯枝落叶，毕竟这些东西的有机物，如果不及时处理，会造成一些反作用。
因为这些天然有机物，会随着时间推移，被环境之中的微生物分解，造成有机物含量下降。
被微生物分解后，又会产生一些渗透液、恶臭气体之类。
因此必须及时处理这一类的垃圾，而塑料袋和塑料复合纸之类，是比较耐储存的垃圾，可以作为备用原材料。
不过工厂仓库里面的几千吨有机肥，此时也是成为一个问题，迫不得已下，林百杰再次组建了一个子公司，专门负责有机肥的销售。
就在公司蓬勃发展的同时。
黄修远和陆学东等人，也没有停下脚步。
材料实验室一旁的简易厂房内。
一台氮16生产机，正快速生产着一些白色粉末，只是生产出来的白色粉末，却让众人如临大敌。
因为他们通过调整电压，以及真空负压，再次合成了一种新的全氮物质—氮20（N20）。
氮20的分子三维结构，和氮16有一定的相似，它的分子结构一共有五层，单层是由于五个氮原子组成的五边形。
在反应物储存罐一侧，是一个完全避光和充满氮气的钝化加工生产线，通过添加一定比例的氯化钠和碳酸钙，实现氮20的钝化。
如果氮20不进行钝化，一遇到日常剂量的紫外线，就会迅速分解爆炸，不利于长久保存。
添加了氯化钠和碳酸钙钝化后，可以压缩成为各种形状，实验室的初步检测中，在常温常压的避光条件下，有效期可以达到17～18年。
而钝化氮20的引爆条件，与常用的TNT基本一致。
只是钝化氮20的单位能量，几乎是普通TNT的17倍左右。
这东西简直是可怕到极致，要不是黄修远知道细节，这种实验分分钟要出大事。
看着被密封起来的十几块“板砖”，一旁的贺稳小声的提醒道：“黄总，这东西有点麻烦呀！”
黄修远自然明白，他们公司可是没有爆炸物生产资质的，他转过头来吩咐道：“学东、老贺，你们留下一些样品，作为公司的研究材料，其他研发资料，列为顶级机密。”
“我心里有数。”陆学东点了点头，这种材料确实异常的敏感：“那你打算如何处理这东西？”
黄修远笑着半开玩笑：“你忘记我是哪里毕业的啦？”
反应过来的陆学东，顿时心里大定，黄修远是哈工大毕业的，和他的母校西工大一样，可不是一般的高校。
而贺稳在国内的官方研究所干过，自然知道哈工大的背后代表着什么。
从实验室出来后，他吩咐代替黄伟常的助理张雷，先去黑省的冰城，设立一个办事处，然后在哈工大附近租一个安全的仓库。
紧接着将氮20生产机，以及钝化设备，分解成为一个个零件，准备通过航空托运，运输到冰城那边去。
在这套设备中，真正重要的东西，是那片“六边氧化硅—石墨烯薄膜”、电压参数、真空负压参数，以及钝化配方。
因此薄膜和参数芯片，被他单独拆解出来，准备随身携带过去。
在等待的日子里面。
黄修远和陆学东等人，又根据之前的六边氧化硅制造工艺，完成了另外三种多边氧化硅，分别五边氧化硅、七边氧化硅、八边氧化硅。
这些纳米多边氧化硅，在未来的纳米材料学专业中，被归纳为一个大类型，具体名称有些长，叫“二维纳米—4+n边—氧化硅材料”。
其实这个类型的纳米材料，都有一个特性，那就是可以电控过筛原子或者分子，并且让通过的原子分子，在消耗电能，和其他条件的共同作用下，生成各种各样的纳米材料。
因此这类材料，也被称为“纳米分子筛选器”，除了黄修远合成的氧化硅族，还有其他几个族。
氧化硅族的纳米分子筛选器，是最容易制造，也是最容易实现商业化量产的一族。
在实验室内，经过气相沉积后，将大量七边氧化硅，嵌合在石墨烯薄膜上。
他们得到了一片七边氧化硅—石墨烯薄膜，在一系列实验后。
陆学东露出惊喜的神情：“这个东西简直是最强水分子过滤器。”
一台改造后的设备中，通过给水体施加大约1.7倍大气压，压力就可以迫使水体中的水分子，快速通过通电的七边氧化硅—石墨烯薄膜。
如果施加的压力提升，水分子会以更加快的速度通过，而水体之中的其他物质，则会被留在另一侧。
贺稳也兴奋不已：“黄总，我们的回收厂，之前不是在头疼那些垃圾废液，这下可以解决一个大问题了。”
“污水过滤器的事情，你们尽快和工程组联合攻关，同时想办法，处理过滤下来的污泥。”
贺稳急忙回道：“黄总放心，我一定尽快完成。”
随着一系列技术的研发成功，燧人公司的研发部内，对于公司的未来，也是信心高涨起来。
如果不是保密要求，多边氧化硅—石墨烯薄膜的发明，绝对是材料学界的一个里程碑成果，作为核心发明者的黄修远，想斩获国内外的学术奖项，估计是手到擒来。
对于这些材料的发明，燧人公司仅仅注册了分子式的专利，但是其他生产工艺的专利，一概都没有注册。
分子式注册专利，那是因为这个东西，必然要投入到市场上，只要别人有心，要拿到一些样品，还是防不胜防的。
但是生产工艺，却不一样。
只要实验室和研究员保密，单凭样品，要逆向工程出这些材料的合成工艺，没有七八年的投入，以及一点运气，难度是非常巨大的。
而且燧人公司的安全部，可不是开玩笑的，随着大量新材料的爆发，实验室和重要设备，都是二十四小时专门看管。
之前制定的严格保密制度，也终于发挥效果了。
6月14日。
助理张雷回到汕美，说东西已经到了冰城仓库，那边的办事处，也安排好了住宿。
第二天，他和张雷一行人，在鹏城宝安机场搭飞机，直飞黑省冰城。
第三十二章 北上冰城
几个小时的飞机，黄修远一行十几人，在冰城太平国际机场下飞机。
出了机场，便直奔哈工大的本部校区，燧人公司在哈工大的附近，已经设立了一个临时办事处。
六月的冰城阳光明媚，哈工大的校园绿意盎然，大门口站着几个学校的管理层，以及六七个学生会的干部。
他们在门口挂了一条横幅，上面写着一些欢迎的标语，还有一辆冰城新闻的采访车，摄影师正在调试设备。
很快眼尖的人，便发现四辆出租车依次开来，一个年轻人从车上下来。
学校管理层的一名老人，那锐利的眼睛，一下子就认出了年轻人的身份，快走了几步上前，一边拍了拍黄修远肩膀，一边开怀大笑：“修远，你小子不错。”
“刘伯伯，好久不见。”黄修远也是笑容满面。
众人寒暄一番，然后来到大礼堂，他发表了十几分的即兴演讲，然后向哈工大捐款5000万，紧接着又接受了冰城新闻的采访。
时间过得飞快，外面已经夕阳西下。
在学校食堂吃了一顿晚餐后。
黄明哲支开了其他人，和下午迎接他的老人，在办公室见面。
办公室内，老人高兴的问道：“你爸还好吧？听说还去灾区了？”
正在冲茶的黄修远，微笑着回道：“还可以，是我公司组织的一支工程支援队伍，我爸就是帮忙看一下。”
“他就是倔脾气，你回去后，让他今年如论如何，都要来冰城一趟。”
“一定一定。”
这位老人叫刘镇霆，和他老爸黄富强，当年是一个部队的，刘镇霆是团长，他老爸是警卫员。
而他们的部队，参与了79年那一次的反击战，作为少数活下来的人，老人九几年正式退役后，就一直在冰城的哈工大工作。
他老爸则在机关混了几年，选择了下海创业。
黄修远当年来哈工大，还是他老爸拿鞭子抽过来的，毕竟要从岭南到冰城求学，单单天气就是一个大考验。
回首往事，总有一丝不真实。
一老一少家长里短了两个多小时，黄修远才说到了来意。
“你们公司研发了一种高能材料威力是TNT的17倍左右？没有开玩笑？”刘镇霆目光严肃起来。
黄修远同样表情严肃：“自然不可能开玩笑，所以我专程过来一趟，就希望学校方面，可以帮忙测试，以及讨论一下如何处理。”
“样品在哪里？难道在岭南那边？”
黄修远解释道：“岭南的实验室只有几千克样品，我已经生产设备运到了冰城，只要重新组装起来，加上需要的原材料，随时可以重新生产。”
刘镇霆倒是没有想到他动作这么快，设备都到了冰城，急忙问道：“需要什么原材料？”
从笔记本上撕一页纸，黄修远写下了高纯度氮气、碳酸钙粉末、氯化钠粉末。
看了一眼材料，发现都是一些普通材料，刘镇霆选择相信黄修远，顾不得快夜深人静，连夜通知了不少人。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有亮。
十几辆绿皮卡车，和一群荷枪实弹的士兵，包围了那个临时仓库，趁没有人注意到，迅速将仓库里面的设备转移。
而上午八点钟，吃了早餐的黄修远，带着三个工程师，在刘镇霆的陪同下，向郊外的一片丘陵而去。
同行的人员中，还有六个哈工大的相关工程师、教师，他们都是从事高能燃料、高能炸药方面的。
他们的中巴车，七弯八拐到中午，才抵达目的地，这是一片测试场地，或者说靶场。
在基地里面吃了午餐。
一行人才拿到那一批零件，三个燧人公司的工程师，轻车熟路地组装起来。
最后黄修远，从随身携带的手提箱里，取出了参数芯片和六边氧化硅—石墨烯薄膜，完成了最关键的组装。
然后启动设备，试运行了十几分钟，其中一名工程师向他说道：“黄总，可以进行生产了。”
黄修远立刻吩咐道：“那就开始生产。”
“明白。”
一众哈工大的工程师、教师，也都翘首以待着，毕竟17倍TNT威力，听起来有点难以置信。
氮20生产机和钝化机，开始工作起来，复合了15个六边氧化硅的薄膜，在特定电压和真空负压下，加上大量的电能，迅速生成氮20粉末。
两个多小时后，生产了上百公斤的钝化氮20，被压制成大小不一的块状。
然后送到测试场地，进行引爆测试。
一处掩体内，众人拿着望远镜。
几个哈工大的工程师小声的讨论着。
“第一次测试多少？”
“0.1千克。”沉思中的研究员李锋，随口回道。
“老李，你怎么看？”
“理论上来说，全氮离子盐确实可以到达这个威力，甚至有过之无不及，只是……”他还没有说完。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爆炸声，密闭测试室的感应器，反馈回来一组数据，众人定睛一看，顿时不淡定起来。
“我靠！”
“17.36倍TNT威力。”
“这东西不得了。”
李锋也感到深深地震撼，据他所知，国内确实有全氮离子盐的研究项目，金陵那边就有研究所在做。
其实高能材料，国内外都在研发，例如近些年火热的金属氢，就是一个大热门的方向。
同样全氮离子盐，也是一个热门方向。
就在众人思绪飘扬的时候，测试场地中，又陆陆续续引爆了几十千克钝化氮20。
在初步的测试中，根据不同环境、不同量级，测试出来的威力，在16.87～17.62倍TNT左右，基本和黄修远的数据一致。
作为高能材料方面的学者，李锋知道这种材料的可怕潜力。
钝化氮20的威力强大，同时可以大规模生产，原材料便宜，可以做到价廉物美。
他看过那台设备，那片薄膜应该是一个关键技术之一，芯片是工艺参数，整体工艺应该不难。
上午他和黄修远交流了一番，这种材料的储存条件，也没有太过于苛刻，加上引爆方式和TNT一致，这些优势综合起来，氮20取代TNT，基本是可以预见的结果。
接下来的半个月里面。
氮20在继续生产，而相关的实验和测试，也密集进行着。
基地里面，陆陆续续有不少人过来，其中不少是大人物。
在这半个月内，黄修远代表燧人公司，在哈工大牵线搭桥下，和北方工业签署了全面战略合作伙伴的备忘录，以及关于氮20、氮20钝化工艺的专利授权。
北方工业每年将支付燧人公司六千万的专利费，获得氮20的相关专利授权。
同时向燧人公司采购六边氧化硅—石墨烯薄膜，单片采购价格是20万，第一批合同是1000片，合计两个亿。
这些合作都是保密的。
同时还和哈工大，联合组建了高能燃料的研究项目，研发氮20在火箭发动机燃料的应用。
这些还只是看得见的收获，其中还有非常多看不见的收获。
第三十三章 清澈见底
与此同时。
这些天通过网络和电话，黄修远一直关注着公司的发展。
蓝色时代公司在城区的垃圾清理工作，推进得非常顺利，在城区官方的配合下，环卫工规模扩充420人。
还将之前没有纳入清扫范围的埔边镇、红草镇、马宫镇、东涌镇、田乾镇、遮浪红海湾旅游区，初步纳入城区环卫的清理范围之内。
日清理城市垃圾，达到了840吨左右。
同时在不间断的挖掘下，之前露天倾倒在城乡结合部的十几处垃圾倾倒点，已经被蓝色时代清理两处，估计在未来三个月内，完成全部的清理工作。
另一个子公司，海陆燃气方面。
在城区的瓶装燃气市场，初步打开了市场，将市场占有率提升到38%左右，而且占有率正在持续攀升。
日销售液化气，平均维持在45吨左右。
不少嗅觉灵敏的分销商，已经开始接触包思康，准备改换门庭了。
毕竟海陆燃气的价格优势太明显了，之前两个液化气供应商，一瓶15公斤的液化气，批发价都来到55～60元。
而海陆燃气的零售价，最高才55元，用户可以用脚投票，要不是海陆燃气没有铺开渠道，另外两个燃气供应商的市场，可能都要崩溃了。
随着这些分销商改换门庭，可能不用几个月，城区的居民燃气市场，将被海陆燃气彻底吞下。
燧人公司的总公司，则继续开发着垃圾回收技术。
目前燃气提炼的原材料，厨余垃圾、枯枝烂叶、食品加工厂废渣、养殖场粪便、城市地下污泥等，供应量非常的充足，平均每天可以生产液化气120～130吨。
如果遇到紧急情况，还可以动用库存的塑料袋之类，作为原材料使用。
其实海陆燃气，已经在配合总公司，在城区修建液化气储存仓库，仓库储存量的至少要维持2个月，这是最低安全线。
……
蓝色时代的林子峰，带着陆学东、杜金华等人，在城区的新楼村。
之前在这边的环卫工，绝大部分都迁移到环卫工宿舍区，现在还在这边的人，是一部分有养殖禽畜的环卫工家属。
看着眼前的情况，地面上污水横流，养殖场的排放物，堆积在土路一侧的新楼河中。
河水乌黑，从中散发出一阵阵恶臭，不少鸭子趟着污水，在河道的杂草丛中觅食。
而一河之隔的另一侧，则是汕美职业技术学院，是汕美地区唯一的高校。
陆学东闻着周围的恶臭，眉头紧皱着说道：“林经理，我和修远通过气了，环卫工家属的养殖场问题必须解决，我的意见是集中养殖。”
“可是……”
陆学东从公文包中取出一份文件：“这是修远前几天传真过来的处理方案，具体细节你落实下去。”
接过文件的林子峰，只能按照指示，粗略翻了翻文件。
具体安排上，黄修远的方案，是由蓝色时代公司成立一个子公司，让环卫工家属，以养殖的禽畜为入股本金，加入养殖公司中。
然后由该养殖公司，集中所有的禽畜进行养殖，同时吸纳环卫工家属，作为养殖场员工。
规模化的养殖，有利于卫生防疫、饲料采购和污染治理。
比如普通小型养殖场，在对抗非洲猪瘟上，几乎是苍白无力的，因为非洲猪瘟的病原体，在高温沸煮后，是没有办法完全灭杀的。
而出现病猪后，一部分被强制灭杀填埋，一部分被黑心私宰，再次进入食品流通环节，极有可能再次通过潲水，感染其他小养殖场。
如果让蓝色时代处理，可以直接将这些病猪，作为燃气原材料，生产液化气和有机肥，挽回一部分损失。
既完成了病猪的灭杀，又不至于血本无归。
黄修远在养殖公司的建设建议中，就提到了隔绝式养殖，可以有效减少大规模禽畜疫病爆发。
看完条理清晰的方案，林子峰没有了之前那种抵触，如果这个项目搞成，他们蓝色时代，或许可以实现自给自足，不需要总公司输血。
而今天来新楼村的目的，除了处理环卫工家属的养殖场问题，还有另一个重要事情。
三辆容量二十立方的吸粪车，停在土路一旁，司机和操作员一起，操作着一条吸管，插入河道的污水之中。
在电机带动下，河道中的污水和污泥，被源源不断吸入储存罐中，很快二十立方的储存罐，便填满了污水污泥。
司机按下一个改装的开关。
储存罐内部的后半部分中，类似于千斤顶的液压机械，开始向前压缩过去。
在三倍大气压下，污水污泥中的水分子，受到了巨大的压力，但是由于水体是不可压缩液体，水分子的压力无处安放。
司机按下一个标注“通电”的按钮。
瞬间水体中的水分子，仿佛找到了宣泄口，源源不断的水分子被“挤出去”。
杜金华在三辆吸粪车的排水管中，各自取了一份排水样品，准备带回去实验室检测。
“陆总，目测水质没问题。”
看着排水管排出的水，非常清澈和干净，陆学东也不由的点了点头。
不到十几分钟，吸粪车的重量显示器上，二十方的污水污泥，只剩下2.4吨左右的固态污染物。
重复了五次，终于将吸粪车的储存罐填满，而新楼河的其中一段河道，河水变得清澈见底，露出河底的大块杂物。
现场的恶臭，也减弱了非常多。
林子峰惊叹起来：“看来过滤多几次，加上污染源头控制，这条河可以重生。”
陆学东并没有太乐观：“任重道远，总公司打算拿出一笔专项资金，大约五百万左右，打造一批专门的养殖污水污染物储存罐，然后让城区配合我们，给其他养殖场安装。”
“可是不少养殖户有自己堆肥，恐怕不是那么容易？”林子峰提出自己的顾虑。
陆学东早有预料：“可以采用两种方法解决，一是允许养殖户自己截留一部分粪便，用于堆肥；二，是每户可以凭借储存罐户名，每年向海陆有机肥公司，免费领取5袋大袋有机肥。”
“这个方案不错，那些养殖户没有理由拒绝。”
陆学东提了另一个注意事项：“养殖户要领有机肥，必须确保塑料储存罐可以正常使用，培养他们爱护公共设施的观念。”
对于这个考虑和建议，林子峰也感到非常好，至少为了每年5袋有机肥，养殖户必然会多一个心眼。
这一次谈话后，林子峰立刻和城区官方联系。
蔡海义对于燧人公司，还是非常满意的，承包了城区的城市垃圾后，这几个月给整个城区，带来了不小的改变。
说明来意后，城区方面表示积极配合，毕竟不用财政出钱，自然是一切好说。
第三十四章 转道蓉城
在冰城停留期间。
网上一些事情，也在慢慢发酵着。
黄修远同样注意到，不仅仅注意到，还收集了大量的证据。
时间倒回6月26日。
他和来考察的一位高层，讨论了关于氮20的一些问题，趁机将一份“奶粉牛奶检测报告”，以及时光博客这些天的调查情况，一并提供给对方。
至于对方会如何处理，那就不是黄修远该考虑的事情，至少比拖延到九月份，结果会好很多。
7月8日。
在冰城处理了很多要务，他开始准备南下。
临别之前。
刘镇霆语重心长的拍了拍他肩膀：“修远，这是克南的电话号，你开公司的，多多少少要跟官面上的人打交道，他在那边工信部那边，只要不违反原则问题，可以和他说。”
“多谢，刘伯伯。”
“记得和富强说，让他有空过来聚一聚。”
黄修远笑着解释道：“前几天和我爸通电话，他说八月份去北平看奥运，到时候会过来冰城一趟。”
“去吧！飞机不等人。”
“再见，刘伯伯。”
黄修远随即告辞，带着一行人赶往太平国际机场，搭乘飞机飞向蜀省蓉城。
几个小时后，飞机到了蓉城。
他先去华西医院，看望了正在康复治疗的外婆，和一年多没有见面的老妈。
作为512事件中，最接近的大型医院，华西医院承接了大量伤员，他可以感受到这里弥漫的悲痛。
对此黄修远也无可奈何，他已经尽了最大的能力，才将人员损失压低到目前这个程度。
收拾好心情，离开华西医院，燧人公司在蓉城的分公司，安排了专车，向蓉城西北部的安德镇过去。
随着车队靠近安德镇，他不时可以看到大量工程车辆，在道路上来回奔波。
他之前捐款的钱中，剩下的两个亿资金，也陆续投入到以工代赈中。
不过这一次不再是修路，而是援建30栋希望小学、5栋特殊救助站。
时光博客还在刚刚推出的博库中，发起了一个为期半个月的建筑设计大赛，大赛主题是“安全、抗震、容易推广”。
目前已经有大量建筑设计行业的人，参与了此次大赛。
大赛分为好几个设计赛区，比如希望小学设计赛区、救助站设计赛区、山区民房设计赛区、特殊地形建筑物设计区等。
获奖者的一部分设计，会被用于即将建设的希望小学、救助站，以及提供给当地居民参考。
……
安德镇的燧人公司分部，救灾援助结束后，这边的工程，在一个多星期前，才恢复施工，目前正在重新打地基。
之前的家具加工厂，留下了一栋三层办公楼，他老爸、黄伟常、李飞扬等人，目前就在这里办公。
他人一踏入大门口，那熟悉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
“你小子，去冰城了也不说一声。”
黄修远看着变得黑瘦的老爸，以及差不多状态的黄伟常、李飞扬，也理解他们这些天的辛苦。
“爸，这边现在也没有大事了，我刚才看了外婆，身体恢复得不错，到时候请两个护工照顾，你和老妈去看奥运放松放松。”
黄富强可没有客气：“就这样说了，你小子又别给我找事情了。”
父子俩说了一些事情，他又向黄伟常、李飞扬俩人，问了蓉城分公司的事情。
得利于燧人公司的捐款，公司申请的燃气经营许可证等证件手续，几乎是畅通无阻。
而承包蓉城的城市垃圾清理方面，考虑到蓉城的面积比较大，当地也存在一些顾虑，暂时只批准了蓉城西北部区域，大约占蓉城的五分之一面积，作为试点区域。
对此，黄修远倒是没有意外，当蓉城体验到燧人公司的回收产业好处，估计会主动找上门合作。
在蓉城的投资方面，最大的支出，其实是购买土地，然后才是建设和设备。
“黄总，这是我做的投资计划，你过目一下。”
接过李飞扬的文件，他粗略翻了翻，重点关注了一个投资资金，预计第一期投入在3亿左右。
“你拿去给财务组那边审核。”
李飞扬急忙接过计划书：“明白。”
在燧人公司的管理结构中，分公司、子公司，都隶属于总公司产业部管理。
产业部可以说是一个巨大的缝合怪，为了制衡产业部，黄修远在一个多星期前，还将产业部的财务组，划分给了安全部。
专门管理公司的财务，以及审核各个报批项目的投资，督察项目实施过程中、业务营运过程中的各种资金流动，是否存在吃回扣、偷工减料、巧立名目、中饱私囊的事情。
配合安全部，本身就掌握公司的保安组、内勤组、网安组，基本可以监督产业部。
而李飞扬也知道这件事。
具体而言，分公司和子公司的大项目，通常都需要总公司的财务组审核（一审），看看项目的资金规划上，是否存在水分。
财务组通过了，才会进入总部产业部，进行可行性评估（二审）。
最后由林百杰过目，送到黄修远这边签名确认（终审）。
一个健康的大公司，必须有合理的管理制度，不然他这个董事长，迟早过劳死，还会导致内部一片混乱。
蓉城分公司的模式，就是复制汕美总公司的。
分公司在当地设立相应的子公司，这种模式下，其实是容易诞生山头的，那就是分公司“节度使化”。
但是在创业初期，又不得不使用分公司的方式，减少总公司的业务繁忙，日后公司扩大，必然要改变。
从层级间接管理，变成平行垂直管理，即总公司跳过分公司，直接管理子公司，避免分公司搞山头、内部封闭。
其实黄修远已经有提防了，现在安全部的所有业务，就是全部隶属于总公司安全部管理，不受分公司管理。
很多事情不能等发生了，再来亡羊补牢，他不喜欢被动应对，而是习惯未雨绸缪，将威胁扼杀在萌芽之中。
在蓉城呆了一个星期时间，期间和蓉城当地方面，友好洽谈了两次。
又去了一趟都江堰，7月15日早上。
告别了老爸老妈等人，黄修远准备坐飞机回岭南，他助理张雷拿着一份报纸，急匆匆跑过来。
“黄总，今天的人民报，那件事爆了。”
黄修远一把抓过报纸，赫然是关于毒奶问题的事情，有不少人已经直接进去了。
而所有的问题奶制品，将全部强制下架。
将报纸折叠起来，放入自己的公文包：“走吧！”
司机启动车子，向机场缓缓驶去，一路上他都在闭目养神，思考着一些事情。
第三十五章 法律援助
在鹏城宝安机场下飞机，一行人便没有一丝停顿，直奔汕美城区。
当天下午三点多。
家门口的路面晒得发烫，黄修远就看了看家里的情况，连行李箱都没有放下，之前为了工作方便，他搬到了公司总部居住。
回了公司总部，在黄修远去冰城期间，林百杰也没有闲着。
又在公司总部的一侧，购买了一块23亩的工业用地，之前剩下的空地上，第四栋厂房正在施工。
在进入总部时，他发现了实验室的保安数量增加了不少，而且到处都是监控摄像头。
办公室内。
林百杰整个人憔悴了不少，不过那眼神仍然饱含着斗志：“黄总，欢迎回来。”
“辛苦了。”
“黄总才辛苦，为公司签了这么大的合同。”林百杰也佩服不已，北方工业的合同，作为公司高层，他可是多多少少了解一些的。
一个专利授权合同，每年6000万，可以收二十年；一个特种薄膜定制合同，直接就是2亿，日后这样的合同肯定少不了。
尽管根据双方的合作备忘录，在十年后，燧人公司必须将“六边氧化硅—石墨烯薄膜”的特定工艺，以一定的价格转让给北方工业，但是10年的红利可不少了。
随着这笔钱陆续到位，加上黄修远从香江转入的资金，燧人公司的资金储备，已经达到了18.6亿。
目前汕美的子公司，基本进入了回拢资金阶段。
海陆燃气公司的日营业额，维持在15～18万之间；海陆有机肥公司，也渐渐打开了周边地区的市场，每天可以出售30～100吨有机肥，平均每吨售价在970元左右。
而总公司在贵竹岭工业园的回收产业中，每天可以回收大量的易拉罐、玻璃瓶、废纸、废铁、废塑料，这些东西都可以出售给相眼前的企业，每天同样有几万营业额。
看完了营业报告，黄修远抬起头来，想起一件事：“美丽华大酒店那块地怎样？”
“已经拿下了，连债务一起吃下，一共花费了1.6亿。”
“全部股份？”
林百杰解释道：“当然是全部股份，这个价格还是虚高了一点，还需要变更楼房用途。”
“没关系，让时光信息入驻，那里就作为时光信息的总部，另外可以留下一部分房间和餐厅，作为公务招待使用。”
林百杰点了点头。
酒店改写字楼，比写字楼改酒店，在手续上简单了不少，至少安全评估之类，很容易通过。
凭借燧人公司现在的体量，申请更改楼房用途，难度并不是太大。
俩人讨论不一会，陆学东、江淼俩人也一起走进来。
“学东、三水，这边坐。”
“我和金华，前些天去了新楼河一趟，蓝色时代已经在落实养殖场的事情，这是水分离系统的实测情况。”陆学东将一份文件递过来。
翻了翻文件，公司研发的水分离系统，目前运行效果良好，无论是在吸粪车上，还是在工厂的废液分离上，都发挥了巨大的效果。
毕竟黄修远开办燧人公司，不仅仅为了赚钱，还要改变国内的排污状况，自然不可能将污水直排。
一旁的林百杰插了一句：“黄总，我们或许可以考虑污水处理、海水淡化的业务。”
“如何将科研部研发的技术，进行商业化变现，这是你们产业部的工作，多和科研部沟通合作。”
“我明白了。”
“还有一件事，我们的法务组忙吗？”
林百杰对这个问题一头雾水：“还可以，在处理一些合同，配合专利组申请专利。”
黄明哲开口吩咐道：“那就是说挺闲的？这样吧，抽调一部分法务，组成一个法律援助小组，最近的毒奶事件，有很多家庭受到了伤害，让法务部给这些人提供法律援助。”
“法律援助受害者？”
“锻炼锻炼，也让他们明白社会的险恶。”黄修远又转过头向江淼：“时光博客配合一下，在博库板块，开一个法律援助子程序，作为常态化功能运行下去。”
“可以。”年轻一些的江淼，还有一些书生意气，没有林百杰那么多顾虑。
然后他又提了一下，将美丽华大酒店给时光信息做办公楼的事情，四人讨论了两个多小时工作。
窗外，日落西山。
七月的燥热，并没有因为太阳下山，而减缓多少。
在同一片天空下。
蓝色时代的总部，一侧是刚刚修建好的楼房，这楼房设计还非常怪异，20根粗大的钢筋混凝土支柱，底下五层楼钢筋混凝土结构，上面五层是钢结构。
这是环卫工的员工宿舍，底下五层是给有家庭的环卫工居住的，容纳120户，户型有三种，分别是80平、120平、150平。
这一批房屋，其实是廉租房性质，每个月一平方才收3块钱，给那些一大家子的环卫工申请。
而上层的五层钢结构，都是单身公寓类型，就是一个房间15平，专门给一个人的环卫工免费使用。
考虑到一部分环卫工申请廉租房，公司会根据家庭成员的员工数量，每人减免15平方的租金。
目前在市城区工作的环卫工，都搬迁到员工宿舍居住，这里拥有员工食堂、公共厕所、公共独立浴室、棋牌室、小图书馆、小运动场。
刚刚搬入宿舍的刘建设一家人，住在八十平方的小房里，总有一丝不真实的感觉。
屋里面陈设简单，地面和墙壁是水泥抹的，被擦得干干净净的二手家具，只是没有厨房。
这是由于公司的规定，不允许在员工在宿舍内使用燃气灶，目的是为了避免火灾。
毕竟大家都吃食堂，自然没有必要设置厨房，蓝色时代的食堂，对于员工家属的收费，都是成本价在运行。
刘建设取出一个信封，递给自家婆娘：“菜花，今天发工资了，这些钱你拿去银行存起来，小宝九月份要上学了，该买一些新衣服、书包文具。”
“公司发了多少钱？”他婆娘白菜花，拿过信封一张张数起来。
躺破沙发上的刘建设，袒胸露肚的吹着电风扇，懒洋洋地回道：“3214块，加班费和高温补贴挺多的，你们养殖场现在怎样？”
“公司已经找了一个地，现在正建养殖场，下个月才正式上班，这个月就发了1500。”白菜花从一叠钱中，抽出214块。
“当家的，这些你拿着。”
刘建设一改慵懒的表情，拿着那214块，直接塞入裤袋里面，这可是他这个月的零花钱，难得自家婆娘给多了一些。
一家子都在沉浸在对未来的憧憬中，其实不是他们不想改变，而是没有办法改变。
第三十六章 六锥球氧
7月16日。
黄修远一大早，就来到了材料实验室内。
之前他北上冰城后，陆学东和贺稳等人，对于多边形氧化硅的研究，并没有停止。
不过考虑到安全性，他们在研究的过程中，都显得比较小心谨慎，毕竟上一次的氮20，那就是一种高能材料。
要是一个失误，那后果会非常可怕的。
他看了看实验室的各项报告，目前的工作，都集中在“多边形氧化硅”、“氮16”、“氮20”上。
其中关于多边形氧化硅的四种子类，他们研究得比较多的，还是第一个发现的六边氧化硅，被研究得多一些。
在研究过程中，贺稳等人也发现了不少东西。
例如，六边氧化硅可以通过的元素，不仅仅只有氮原子，和氮同样是氮族元素的元素，即氮、磷、砷、锑、铋等，都可以在特定电压和真空负压下，通过六边氧化硅中间的孔洞。
而五边氧化硅，则对碳族元素情有独钟；七边氧化硅，除了可以通过水分子（一氧化二氢），还可以通过其他氧族元素；八边氧化硅，也对应特定的卤族元素。
雄心勃勃的贺稳等人，希望可以借鉴黄修远的经验，研发出全新的材料。
对此他也非常支持，只是要求做好安全措施，避免出现实验事故。
就目前而言，黄修远还需要进一步夯实燧人公司的基础，因此他打算让未来风靡一时的一种材料，提前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老贺，安排一下，我要进行一个实验。”
“黄总请吩咐。”
一个多小时后，实验设备和材料准备完毕，面前是一台加装了“七边氧化硅—石墨烯薄膜”的设备。
他一上来，就使用纯氧测试了十几次，但是都没有成功。
“黄总，要不试一下纯臭氧”
黄修远摇了摇头：“你们之前的实验报告我看过了，臭氧可能也没有什么效果。”
假装思考了一阵子，他随即吩咐道：“老贺，准备液氧作为原材料。”
“液氧”贺稳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在我们常见的氧的同素异形体中，一般是氧气（O3）、臭氧（O3），但是氧还有另外两种不常见的同素异形体，即短暂存在于液氧中的O4分子，以及存在于固态氧中的红氧（O8）。
改用液氧后，实验重新开始，经过五十多次的实验，一种奇特的红色固态物质，出现在反应釜底部，尽管只有一点点，但是那如同血液一般的鲜红，却让众人兴奋不已。
“难得是红氧分子？”
“不像，红氧低温高压，反应釜里面可是半真空状态。”
“看来又是一种新物质。”
怀着迫不及待的心情，众人小心翼翼的取出那一点点红色粉末，然后送入检测区域。
经过半个多小时的初步检测，贺稳激动的小跑过来：“新的分子，是一种氧元素的全新同素异形体，由14个氧原子组成。”
其实黄修远一清二楚，只是不能表现得太过于明显，他再次安排任务：“老贺，你带人继续研究这种新分子的物化性质，我继续研究合成工艺，随时保持联系。”
“没问题。”
俩人各自带着人，在实验室中忙碌起来。
在一点点的改进下，新分子的生成量稳步提升着。
而贺稳那一边，经过一个多星期的研究，很快就将新分子的物理化学性质，大致摸清楚了。
新分子是氧14分子，该分子的三维结构，是一个“类球结构”，其实可以看成一个正方体，然后正方体的六个面中间，都存在一个突出的氧原子。
经过讨论后，这个新分子，被命名为六锥球氧。
六锥球氧在常温常压下相对稳定，可溶于水，有微弱的磁性，可以被铷磁铁吸引，从而和水分离开来。
这些性质都稀松平常，但是贺稳发现，六锥球氧存在一个非常奇特的特性。
那就是在通电的情况下，六锥球氧会具备一种超强的暂时性氧化功能，具体强大到什么程度。
在实验过程中，哪怕是非常不活泼的金元素，都没有办法拒绝六锥球氧的“强取豪夺”，会被六锥球氧强行结合，形成六锥球氧—二金分子（O16Au2）。
在一系列测试中，除了不和惰性气体中的氩原子发生强夺反应，以及实验室没有的放射性重元素，六锥球氧和剩下的元素，都可以发生强夺反应。
另外这种特性，会随着通电的结束，而直接消失，当强夺特性消失后，之前因为强夺特性获得的原子，会随即和六锥球氧解除结合键。
而贺稳在深入研究这种特性后，再次发现强夺特性，是可控的。
这种可控，主要表现为溶液的温度，以及通电的电压，在特定水温电压下，六锥球氧会对特定元素，产生“情有独钟”的强夺反应。
如果是那种一锅端的强夺反应，或许价值会下降一些，但是这种可以指定元素的强夺反应，那价值就完全不一样了。
就算是不太懂技术商业化，但是贺稳都可以想出六七种应用。
而作为知根知底的黄修远，则更加明白了，他吩咐杜金华的工程组，改造了一些设备。
7月28日。
贵竹岭工业园的有机肥脱盐车间里面。
黄修远、贺稳和杜金华，还有厂长黄国同，正在车间外面。
六七个技术员和工程组的工程师，则在车间里面忙碌，他们在改造之前的脱盐设备。
之前他们使用的脱盐技术，不仅仅操作复杂，成本相对比较高，而且有机肥中的氯化钠残留量，仅仅是初步达标。
另外使用了一部分化学品，可能造成二次污染，进一步加大了有机肥的生产成本。
脱盐车间改造完成后。
杜金华又带着人调试了两个多小时，才开始进入试运行。
从液化气提炼车间中，大批练气渣料渣液顺着沟渠，被源源不断输送到脱盐车间。
加热的循环纯净水，被注入渣料渣液中，直到脱盐池中的液体温度，提升到35～37摄氏度。
在车间上侧的闸门打开，存放在闸门的六锥球氧粉末，全部倒入液体中，然后布置在脱盐池中的通电系统启动。
在特定电压的刺激下，六锥球氧分子对于氯化钠分子，表现出超强的强夺反应，在一分多钟里面，就将液体之中的氯化钠，强行结合到自己身上。
然后闸门里面，一个机械臂伸下来，机械臂带着一块电磁铁，贴近下面的液体表面。
电磁铁一靠近液体，大量六锥球氧—氯化钠，就从液体中分离出来，然后依附在电磁铁表面。
最后将电磁铁收回，移动隔壁车间，解除电磁铁的通电，瞬间电磁铁表面的红色晶体，自己解体变成粉末飘落。
当电磁铁再次通电，红色粉末中的六锥球氧分子，再次被电磁吸引上去，而车间的回收池底部，只剩下一层洁白粉末，那就是氯化钠粉末。
而电磁铁带着六锥球氧，回道闸门上侧，断电后，六锥球氧粉末再次沉积在闸门中，等待下一个循环。
第三十七章 伟大的事业
实验室的两个实习研究员，穿着全身防护服，带着防毒面具，进入了生产车间里面。
在脱盐池、脱水池、收集箱中，分别抽取了10份样品。
而脱盐车间的技术员，也同样抽了一些样品，在工厂的简易化验室内，进行粗略的检测。
拿到粗略检测报告的众人，发现无论是含水废料，还是脱水废料，经过新工艺脱盐后，含盐量几乎是无。
要知道，没有处理过的厨余垃圾，其盐量并不低，一般在0.08%～0.2%之间，即1吨厨余垃圾，含有大约0.8～2公斤盐。
别看这个量挺低的，如果转变成为相对干燥的有机肥，1吨厨余垃圾可以转变为0.2～0.3吨有机肥，但是它们在转变过程中，还是含有0.8～2公斤盐。
这意味着含盐量，被变相提升到0.32%～1%，相当于富集了。
至于禽畜粪便的含盐量，更是高达0.97%左右，如果再经过干燥富集，又会再次提升到3.8%左右。
如果没有脱盐，每吨有机肥中，预计会含有20～30公斤盐，含盐量如此高的有机肥，对于农作物、土壤、水体，都存在严重的危害。
这也是小作坊有机肥的通病，如果这种有机肥使用在高温多雨的南方地区，危害最多就是烧苗。
但是如果用在北方地区，由于降水量偏低，无法通过雨水洗走土壤的盐分，后果就是土地盐碱化。
“看来成功了。”黄修远转过头来：“国同，你估计一下脱盐成本可以下降多少？”
早就有腹稿的黄国同，急忙回道：“黄总，新工艺在日常使用中，除了加热水，就是耗电，我刚才估算了一下耗电量，预计可以将脱盐成本降低70～80%。”
对于采用自持供电的燧人公司而言，使用电力意味着成本更加低。
黄修远又接着问道：“三期厂房应该完成了吧”
“完成了，在本月中旬就竣工验收了，只是目前还没有用到。”黄国同心里面还挺佩服工厂规划的前瞻性。
之前他还打了报告，希望暂缓三期工程，因为一二期的厂房，在应对城区的城市垃圾、液化气、有机肥生产，还有50～60%余量。
“那就将三期的厂房，改造成为深度回收工厂。”黄修远又向杜金华吩咐道：
“金华，你们工程组全力配合工厂，我要求对工业污水、工业固体废物，进行全方位的回收。”
杜金华立刻自信的回答：“黄总放心，我们一定全力以赴。”
拥有六锥球氧，还有七边氧化硅—石墨烯薄膜的快速滤水器、氮16高效催化剂，这一套下来，除了核废料外，几乎所有的废弃物，都可以完成高效低价的回收。
这种回收程度堪称完美，也是未来在2043年后，大规模采用的方式，极大减少了人类对于自然资源的开采，还有效遏制了废弃物的浪费和污染。
贵竹岭工厂的三期区域。
黄明哲和杜金华的工程组一起，参与了深度回收车间的设计，深度回收车间的设计，参考了脱盐车间的一部分方案。
在脱盐车间的新工艺测试中，又陆陆续续发现一些小问题，比如溶液通电后，会产生少量的电解氢气、电解氧气。
如果不及时处理，一旦反应次数多了，车间里面的氢气氧气浓度，会不断累积起来，最后可能引发氢气爆炸。
解决方案，就是将氢气送去燃气发电机那边，进行燃烧发电，在减少危险的问题，还可以回收一部分能量。
深度回收车间的设计，也在磕磕碰碰中发展着。
再经过一次次的调整，回收车间分成两个主要类型，即水溶性污染物回收车间、不溶性污染物回收车间。
然后又根据强夺反应的温度不同，设计了回收元素的顺序。
……
在海丰县的梅陇镇。
两个实习研究员，和两辆吸粪车改造的吸污车，正在一条河的旁边，一边从河道中吸水，一边就过滤后的纯净水，排入河道中。
今年刚刚毕业的田欣，看着眼前这条河流，脸色有些发白：“污染太严重了。”
一旁的同事王凯南，无奈的摊摊手：“正常情况，这些小型电镀厂的污染，几乎是难以避免的。”
河道两边，是大大小小的金银首饰加工厂、五金加工厂、电镀厂，这些小工厂的电镀污水，几乎是直排河道的，就算是有处理，也是简单过滤沉降一下。
海丰县辖区内，梅陇镇的首饰加工业、可塘镇的珠宝加工业、公平镇的服装加工业，都是当地支柱产业。
特别是梅陇镇的首饰加工业、可塘镇的珠宝加工业，在全国的业内，都是赫赫有名。
只是珠宝加工、首饰加工，在带来经济效益的同时，也带来巨大的污染。
这种污染的可怕，超过了环境自身的自净范围。
参考一下米国的那些河流，为什么亚洲鲤鱼引进后泛滥成灾，而当地人却很少吃这些亚洲鲤鱼不是因为不好吃，更不是鱼刺多之类，而是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那就是亚洲鲤鱼体内的重金属超标。
为什么亚洲鲤鱼的重金属超标
因为这些河流，之前有大量工厂排污，造成污染物沉积在河床、淤泥、周边动植物中。
尽管经过表面改造后，这些米国河流看起来“山清水秀”，实际上那些污染物，仍然大量残留着。
就以梅陇镇的主要是污染——电镀废水来说。
电镀废水的成分非常复杂，除含氰(CN-)废水和酸碱废水外，重金属废水是电镀业潜在危害性极大的废水类别。
根据重金属废水中所含重金属元素进行分类，一般可以分为含铬(Cr)废水、含镍(Ni)废水、含镉(Cd)废水、含铜(Cu)废水、含锌(Zn)废水、含金(Au)废水、含银(Ag)废水等。
这些污水，有很大的毒性，或许一时半会在人体中体现不出来，但是长年累月，身为食物链顶端的人类，必然将这些重金属富集到自己体内。
田欣是城市长大的孩子，燧人公司是她踏出校园的第一份正式工作，也是第一次感受欠发达地区的严重污染。
为了机械的生产总值增长，而牺牲环境、牺牲当地人的身体健康，这是一种断子绝孙式的发展。
“见多了，你就不会感到惊讶和恶心了。”王凯南看了看排出的纯净水。
突然田欣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话：“我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在做一份伟大的事业。”
用手滔了一捧纯净水，王凯南笑了笑：“是啊！这确实是一份伟大的事业。”
“干活。”田欣给自己打气道。
俩人对河道周围的土壤、淤泥、植物、昆虫，进行了采样。
第三十八章 谣言四起
随着八月份到来，岭南迎来了一年中最酷热的月份。
城市的大街小巷，都有小摊贩、农民在贩卖荔枝、龙眼，叫卖声中，夹杂着一些风言风语。
一个从贵竹岭过来的老农民，在菜市场一旁的小巷子口，摆着两箩筐荔枝，一边乘凉，一边用草帽煽风。
突然一个小伙子，走到老农民的两箩筐荔枝前，挑挑拣拣起来。
“靓仔，都是自家种的，没有打农药，来一点。”老农民边说，边拿塑料袋，就直接抓起一把荔枝，往塑料袋里装。
突然年轻人问了一句：“这荔枝哪里的？”
“贵竹岭那边，都是自己种的，放心！”
“贵竹岭就是垃圾回收厂那边的？我不要了。”
额老农民正在拿称的手僵住了，急忙追问道：“靓仔，这真的是我自己种的。”
“和你自己种的没关系，主要是垃圾回收厂附近的东西，谁敢吃那些污水都直接排。”年轻人边走边大声说着。
菜市场周围的人，一时间也议论纷纷起来。
“老张，怎么回事”
“不知道。”
“好像是贵竹岭那边的事情，听说垃圾回收厂在那边，那些垃圾和污水到处都是。”
“是这样吗区就不管管”
“听说垃圾被人承包了，我小叔的朋友是城区环卫局的……”
“哎，可怜我们老百姓。”
“这贵竹岭的荔枝是不能买了。”
大量风言风语，在市场中快速扩散开来，随即又经过七大姑八大姨的口口相传，弄得满城风雨。
而这件事中，最倒霉的人，就是那些百口莫辩的贵竹岭农民，大量荔枝龙眼和蔬菜，都受到市民的排斥。
贵竹岭乡的几个村子里面，那些农民都怨声载道。
祠堂的小广场上，一个中年大汉拿着锄头，气势汹汹地喊道：“老三，去叫大家过来，我们必须让垃圾厂给一个说法。”
“没有错。”
“扑母子，我跟他们拼了。”
“我也去叫人。”
就当几十个村民拿着锄头和钉耙，向贵竹岭工业园过去的时候，十几个刚刚换班，准备回家的分拣员。
刚好在门口拐弯角相遇。
其中一个分拣员，是同村的村民，一头雾水的问道：“大山，你们这是去干什么？”
带头的中年村民，脾气暴躁地骂道：“富海，不关你事，给老子滚一边去。”
看情况不妙的郑富海，立马拉住两个同房的族人：“小烈，怎么回事”
一脸愤慨的年轻人，一边骂一边语无伦次的解释了一下，郑富海抓住了其中的一些关键词，心里面暗道一声不好，急忙挤到人群前面。
郑富海怒吼起来：“大山，给老子停下来。”
他十几个工友，也急忙站郑富海一旁，还有人跑回去工厂，很快工厂的保安也反应过来，一边通知厂长黄国同，一边迅速报警。
而现场。
郑富海为了避免事态扩大，连珠炮一般大声喊道：“大山，你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这是聚众斗殴，你有没有想过家里面的老婆孩子”
“别人说什么你就相信，被人当枪使了都不知道，厂里面已经报警了，现在都给我散了，把锄头钉耙收起来。”
被郑富海一吼，一众村民中，也没有了一开始的气势汹汹，不少人反而心生退意。
只是拉不下面子的郑大山，仍然叫嚣着：“今天老子就是不走了，看你们能把我怎样。”
就在这时，厂长黄国同赶了过来：“老乡们，有话好好说，大家别冲动，先把锄头钉耙收起来，找几个代表进来谈了谈。”
并不领情的郑大山，大声喊道：“有时候话就在这里说，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不过之前郑富海的一番话，也让不少人冷静下来，很快其他村的村民，也陆陆续续聚集过来。
另一边，埔边镇的派出所，也感觉到事态严重，一边迅速向城区求援，一边调动所有人，向贵竹岭工业园过去。
担心出事情的黄国同，安抚着村民情绪，又让人从工厂搬出了一些塑料椅子，将村民带到工厂一侧的平地。
而稳重的郑富海，拉着十几个同族村民，又叫了几个德高望重的老大（海陆丰对于村贤的一种称呼，一般为德高望重的老人担任），将村民手上的锄头钉耙收回去，免得出事情。
十几个各村代表，坐在一张拼起来的木桌旁，众人也陆续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在听取意见的黄国同，越听越不对劲，向众人问道：“你们是说，城区有人说工厂排污，污染了农作物，现在没有人愿意购买贵竹岭的农产品。”
义愤填膺的郑大山，自己拍桌子：“没有错，这件事你们厂必须给一个交代，不然我们就去上坊，就算是去北平，也要和你们打到底。”
“这肯定有什么误会，我们工厂本身就是处理污染的，怎么可能向周围排污。”黄国同解释道。
“放屁，我不信。”
急匆匆赶来派出所，看到几百人的现场，也不敢轻举妄动，很快在城区的副区蔡海义，也火急火燎到了现场。
紧随其后的林百杰、黄修远等人，也到了现场。
“黄总，这件事要慎重。”蔡海义也是一脸忧心忡忡。
黄修远倒是淡定，没有自乱阵脚：“蔡区，这件事我们公司会妥善处理，我提几个小要求。”
“请说，只有不违背原则，我一定尽力。”蔡海义也不希望这件事继续扩大下去。
随即黄修远在他耳边小声的说了几句话：“……”
听完后，蔡海义顿时瞪大眼睛：“这岂不是更加麻烦？”
“清者自清，我的工厂没有问题，为什么要表现出做贼心虚的样子，那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黄总，确定没有排污？”
黄修远反问一句：“如果我有排污，又何必这样做”
这下子，蔡海义顿时心里有底。
很快在蔡海义和黄修远的出面下，和村民迅速达成了一个方案。
那就是由当地村民，派15名村民代表；再从城区邀请15名随机市民，加上城区派出5名环保公务员，组成一个联合评估团，专门评估贵竹岭工业园的排污问题。
另外为了，加强结果的科学和权威，将由城区和燧人公司联合，要求岭南电视台现场报道。
加上三家第三方检测机构，组成的联合检测小组，对贵竹岭工业园，以及贵竹岭当地的农作物、土壤、水体、村民，进行一次全方位的检测。
面对这个处理方案，一众村民顿时也无话可说。
在同时，燧人公司也迅速向警方报案，希望调查谣言散布者。
作为子公司的时光信息，也通过时光博客，向外公布这一次事件的前因后果，以及一部分信息。
第三十九章 自证清白
8月5日。
已经累计拥有2467万用户的时光博客，关于燧人公司的一条博文，直接上了当天的热榜。
博文内容由时光博客的母公司，燧人公司的官方号发布，并由岭南电视台官方号转载。
内容为标题为《贵竹岭工业园事件的公告》，描述了因为谣言，当地村民的农作物，受到市场抵制，进而引发村民向工厂抗议的事件。
然后就是处理方案，将由岭南电视台现场报道，联合评估团现场监督，三家第三方检测机构，共同进行全方位检测，费用由燧人公司承担。
作为时光博客的母公司，加上创始人黄修远的名气，一时间这件事，也是迅速在互联网上发酵起来。
在燧人公司的博客账号下。
［天下乌鸦一般黑，哪有不吸血的资本家。］——德古拉伯爵
［让子弹飞一会。］——香水有毒
［就凭燧人公司敢公开出来，估计就问题不大。］——理中客初代
［@理中客初代，你怎么确定没有问题？说不定燧人公司已经提前销毁证据了。］——鲁大头
［@鲁大头，建议把眼角膜捐给需要的人，人家的检测范围，可不仅仅是工厂本身，还包括周围的土壤、水体、农作物和村民，请问怎么销毁证据］——乌合之众
［总有人鸡蛋里挑骨头。］——凹凸曼
［楼上说错了，不是鸡蛋里挑骨头，而是故意选择性眼瞎。］——超级五毛人
在一系列评论之中。
总体而言，对于燧人公司保有好感的网民比较多，这其实和几个因素有关系。
一是时光博客的实名制注册制度，加上内容评估工作室的不断打假，让时光博客的网络环境相对纯洁一些。
另一方面，自然是黄修远经营的好名声，不论是在捐款方面，还是在近期的法律援助上，或者汕美当地的风评上，燧人公司的名声都不错。
事情经过三天的发酵，连官媒的顶流——国家新闻电视台，都专门派记者，来到了汕美城区。
错开了8月8日的奥运开幕式。
公开检测和现场报道的日期，定在了10号。
当天艳阳高照，贵竹岭工业园的门口，除了大量围观的吃瓜群众，就是汕美电视台、岭南电视台、国家电视台的记者。
然后就是35名联合评估团，三家第三方检测机构的工作人员，以及燧人公司一边的人。
第三方检测机构的工作人员，开始对工厂周围的环境，进行全方位的提取样品，还随机给50名当地村民，进行了一次体检。
最后的重头戏，就是进入工厂内部，进行一次抽样。
国家电视台的实习记者王小冰，正在跟着联合评估团、检测人员，还有心情忐忑的蔡海义等人，一起进入工厂内部。
不少人都事先了解过这个工厂，这里承担着汕美城区全部的城市垃圾处理，就算是过来公开检测，工厂仍然没有停顿，而是有条不紊的运行着。
一辆辆垃圾运输车、吸粪车，不时在进进出出。
至少让王小冰有些疑惑的事情，是工厂没有想象之中的脏乱差，不仅仅运输车辆干干净净，连工厂的厂房周边，都没有闻到明显的异味。
这里不像一个垃圾处理厂，反而想一个高科技的现代化工厂。
难度是提前处理过了不仅仅王小冰有这样的疑问，其他人也是有这样的疑问。
黄修远站最前面，带着众人进入垃圾回收工厂，首先是粗分离区域。
众人发现，这里大量使用了机械分拣分离，只有少部分环节，需要分拣员手动分拣。
只是那些分拣员的防护设备，让第一次见到的人，感到非常奇特。
王小冰好奇的问道：“黄总，请问可以体验一下吗”
“没有问题，国同，指导一下王记者。”黄修远点了点头。
她被黄国同带入一个分拣员工作间内，整个分拣员工作间，如同一个汽车驾驶舱。
坐在座位上，头顶传来一阵阵凉爽的风，透过座位前的玻璃窗，可以看到源源不断的垃圾，就在眼前的流过。
和工作间一体的橡胶手套，让她可以从垃圾中，捡起特定的垃圾，扔入手旁的分拣箱内。
这种模式下，分拣员和垃圾，是不会产生任何接触，除非橡胶手套破损了，在工作间内，王小冰也没有闻道异味，和她坐办公室差别不大。
“黄厂长，你们公司的分拣员，都是这样工作的吗”
黄国同笑着回道：“当然不可能都这样，这里是处理综合垃圾的，有很多千奇百怪的东西，自然需要全方位的隔离。”
说完，又带着她前往玻璃瓶回收车间、易拉罐回收车间、废纸回收车间、废铁回收车间等。
各个回收车间，根据本身的回收物情况，确实存在很大的不同。
但是都有一个相同的特点，那就是干净、井然有序。
跟着回收线，众人又来到了厨余垃圾、枯枝烂叶、禽畜粪便的处理区域。
这里就是大量排水的区域。
车间最后的排水蓄水池，那不断向外派出的水，第三方检测人员，迅速在蓄水池里面抽样。
王小冰看着清澈见底的池水，感觉一些难以置信，因为这不像污水：“黄总，这里就是你们的污水蓄水池吗？”
一直默不作声的郑大山，突然指着蓄水池喊道：“你们该不会提前准备清水来糊弄人吧！”
黄修远笑着说道：“大家可以看一下，管道连接的地方，是不是脱水车间的污水。”
十几个评估团代表，带着防毒面具，进入了脱水车间内部，一番查看后，确实没有发现什么暗管之类。
排水蓄水池的水，确实是从污水池，经过脱水设备后，排到这里的水。
黄修远拿起一个杯子，在脱水车间的排水管出口，那源源不断排水中，滔了一杯水。
“这就是工厂向外面排放的水，经过一系列的处理后，这些水可以达到饮用水级别。”说完他将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
众人目瞪口呆，他们甚至感到一阵恶心，从胃里面翻滚起来。
要在刚才，他们可是看到生产车间，那源源不断的粪便、厨余垃圾之类，都浸泡在污水里面。
“这些水，其实比大家喝的自来水都干净，就是纯粹的纯净水，和怡宝卖的纯净水没有什么两样。”说完又滔了一杯，眼都不眨的喝下去。
咕噜！王小冰急忙压住胃酸上涌，而敬业的摄影师，则全程每一个细节都拍摄下来。
“大家要不要来一杯”
除了燧人公司的人，其他人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黄修远笑着摇了摇头：“请相信科学，这就是一杯纯粹的水分子。”
第四十章 请相信科学
看着黄修远手上的那杯水，无论是媒体记者，还是评估代表们，甚至连负责抽样检测的第三方检测人员，都有些膈应。
如果不知道这水从哪来，大家或许不会感到抗拒，但是他们可是亲眼看到这些水，是从污水池过滤而来的。
最后还是王小冰，鼓起勇气接过了杯子，浅尝即止的喝一小口，不过在度过心里那个坎后，她倒是没有感到那么恶心了。
她对着镜头说道：“感觉真的和怡宝矿泉水差不多，没有其他味道，就是单纯的水。”
镜头一转，她又向黄修远采访道：“黄总，请问这个过滤器，采用了什么技术？”
“具体细节涉及到一些技术保密，我只能说的，那就是采用了纳米分子渗透技术，可以将水分子从污水中，直接分离出来。”黄修远自信的回答。
王小冰再次问道：“那这个技术的成本如何？”
“目前已经可以大规模应用，成本相对可控，至少比起传统的污水处理方法低一些。”黄修远模棱两可的回道。
至于成本具体是多少，黄修远可没有打算回答，要知道分子渗透膜技术，在国内外都有研究，难题就是成本太高。
如果他爆出成本太低，会引来大麻烦的。
所以干脆采用春秋笔法，来一个模棱两可，估计那些真正的行家，面对这种说辞，不会相信什么低成本。
对整个工厂的一番抽样后，为了打消最后一点疑虑，黄修远再次向所有人承诺，欢迎社会各界人士的监督，也欢迎有质疑的人士，随时去工厂的排水口抽样。
对于这一次的谣言危机，燧人公司不仅仅成功破局，还趁机打了一波广告。
反正当天晚上，岭南电视台、国家电视台播出后，燧人公司再次大火了一把。
而时光博客，也在首页挂起一系列视频，是当时采访画面的无剪辑版内容。
紧接着就是三家第三方检测机构的第一批检测数据，这些数据也在陆陆续续公布。
同时在汕美日报发文澄清谣言，燧人公司还向贵竹岭当地，购买了一批荔枝龙眼，作为公司员工的福利。
这下之前的谣言，已经不攻自破了。
在时光博客上。
那一条首页采访视频，评论区再次热闹起来。
［黄总V5！］——胶己人
［怡宝风评被害。］——农夫三拳
［感觉燧人的技术好牛叉，有专业的人员点评一下吗？］——诺基亚砸核桃
［对于这件事，简单说两句。至于我的身份，你明白就行，总而言之，这个事呢，现在就是这个情况，具体的呢，大家也都看得到，我因为这个身份上的问题，也得出来说那么几句，可能你听的不是很明白，但是意思就是那么个意思，我的身份呢，不知道的你也不用去猜，这种事情见得多了，我只想说懂得都懂，不懂的我也不多解释，毕竟自己知道就好，细细品吧。只能说这里面水很深，牵扯到很多东西，你们也别来问我怎么了，利益牵扯太大，说了对你我都没好处，详细情况你们自己是很难找的。］——爱德华•尼格玛
［@爱德华•尼格玛，你在说什么鬼？能说一下人话吗?］——大吃一鲸
［目前技术是可以做到，只是分子渗透技术成本非常高，一张渗透膜用不了几次就要报废。］——叶高峰（博库特邀学者）。
［请相信科学，我干了，各位自便。］——碳基生化人002
一时间，“请相信科学”、“燧人公司”、“渗透净水器”之类的名词，称为了网络热词，热度仅低于奥运会的相关新闻。
而采访视频，也在网络上不断的传播，甚至传播的国外网站，被人改头换面，说华国人的自来水，都是严重污染的污水，然后又出口转内销。
比如著名大阴阳师——BBC，就借机炮制了几篇新闻，通过掐头去尾的故意剪辑，直接颠倒黑白。
在国外没有舆论阵地的华国，对此也是无可奈何，只能在国内加强宣传。
而忙碌着三期深度回收工厂的黄修远，也是瞄了一眼，对于这些著名大驰名双标，他早就见怪不怪了，也懒得去理睬这些阴阳人。
被谣言事件打断的工作，重新进入设计和改进之中，采购了大量零部件，已经扩编到83人的工程组，忙碌着深度回收工艺。
得利于黄修远的先见之明，开发了属于燧人公司自己的工业软件平台，让零件和建模规划，变得相对轻松了一些。
使用自己公司的工业软件平台，好处可不仅仅是不收费那么简单，还可以和软件实验室那边，保持时刻联系，一边丰富数据库，一边提供改进意见。
设计的零件之类，通过发包给专门的工厂，生产完成后，送到了贵竹岭工业园。
工程组在贵竹岭工业园，专门占据了两个厂房，作为专门研发生产设备的厂房。
这个设备研发厂房，采购了一批五金加工设备，虽然没有办法全部零部件自产，却可以方便一部分零件的修改，以及一些简易设备的打造。
以六锥球氧、七边氧化硅—石墨烯薄膜、氮16为基础的新回收车间，进度推进得异常顺利。
第一个深度回收车间，是专门回收废水污水的，专门针对8种重金属离子，即铅、铬、镉、铜、锌、镍、金、银。
这八种重金属离子，也是电镀废水、电子厂废水、五金加工废液中，常见的重金属。
经过一系列的模拟计算，工程组发现了一些问题，如果回收车间的回收元素种类超过10种，会降低回收效率，也会增加回收车间的设计难度。
因此单个回收车间，会根据需要回收的元素，其单位净含量；还有被回收元素的储存条件、物化性质，调整此合适的回收种类。
例如铅、铬、镉、铜、锌、镍、金、银，八种元素中，都是可以形成金属单质，在常温常压相对稳定的储存。
接下来还会陆续设计，专门针对氯化钠、水银、碱性溶液、酸性溶液等，形成一整套的深度回收车间。
就在燧人公司忙碌着研发时。
城区的华阳能源分公司内。
分公司负责人脸色难看，燧人公司官网的公告，更让他坐立难安：“小武，立刻让那几个家伙去粤西暂避风头。”
“我马上安排。”保安队长也紧张起来。
要是被查到，俩人都逃脱不了干系，毕竟这件事是在打城区的脸，加上燧人公司的报案。
本来以为可以重创燧人公司，保住城区的液化气市场，却没有想到对方这么硬，直接化险为夷。
第四十一章 合作达成
与此同时。
负责公司营运的林百杰，拿到深度回收工艺后，他正在思考着如何盈利的事情。
技术转化组的组长蒋海霖，看完了一系列技术后，内心是非常惊讶的，因为燧人公司掌握的这些技术，足以创造一个大产业。
“林总，我看可以找一些需要排污的工厂，和他们合作。”
林百杰抬了抬眼镜：“说一下具体操作。”
“那些大型工厂的排污非常大，又是环保部门重点关注的目标，单单是污水处理设备都是几百万起步，然后每年又要支出大量的电费、沉降分解耗材费用、管理费用等，又是一笔支出。”
对此林百杰倒是知道，他之前工作的信发铝电、丰田合资厂，就有相关需求。
“据我所知，汕美的信利电子厂，就是一个工业废水排放大户，每年粗略处理废水，就支出了七百多万，我一个同学在他们内部工作，听说今年信利电子厂有想法，从国外引进一套专业的污水处理设备，对方报价3400万米元。”
“3400万米元这帮外国佬下手就是狠。”林百杰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蒋海霖继续说道：“或许我们可以考虑，毕竟单单设备就3400万米元了，加上日后的耗材和电费，我估计不会太低。”
觉得这件事有操作空间的林百杰，点了点头：“确实，那就和信利电子厂谈一谈，我相信他们不会拒绝的。”
……
信利电子厂。
总经理办公室。
门口一阵敲门声响起。
“进来。”总经理林斌头也不抬的说道。
助理开门走进来，将一份文件递过去：“林总，燧人公司在刚刚向我们发了一份合作咨询邮件，这是具体内容。”
“燧人公司就是那个收垃圾的燧人公司”
“是的，就是他们公司。”
看了一眼邮件内容，林斌有些诧异，因为燧人公司竟然想承包信利电子厂的污水和工业垃圾处理。
“林总，我们或许可以考虑一下，毕竟考特那边报价太高了，而且每年其他费用也不低。”助理小心翼翼的建议道。
“他们有这个技术吗别到时候污水不达标，让我们吃罚单。”
助理急忙回道：“前几天，他们公司还上过国家新闻，他们董事长还亲自喝了处理后的水，技术应该还可以。”
林斌犹豫不决了一会：“那就和他们预约一个时间，看看对方的报价。”
“没问题。”
信利电子厂有谈判的意思，很快双方就确定了一个谈判时间。
8月15日。
炎热的夏天，来空气都带着难以消除的燥热。
林百杰、蒋海霖代表燧人公司，来到了汕美大道与香城路交界处，双方约定见面的地点，就在信利集团旗下的巴黎半岛酒店。
二楼的商务包厢内。
林斌这几天，也抽空了解了一下燧人公司，尽管这个公司是回收垃圾的，但是拥有的资本并不弱。
单单是燧人公司的董事长，上一次的5亿捐款，就足以证明燧人公司不缺资金。
双方寒暄了几分钟，林斌便试探的问道：“贵公司真具备处理电子污水和废弃物的技术？”
“那是自然，如果合同签下去，我们没有办法做到，可是需要支付贵公司违约金的。”林百杰信心十足地回道。
林斌一想也对，合同一签订，如果燧人公司违约，那信利集团肯定要对方赔偿违约金，他便接着问道：
“那贵公司的设备报价多少？”
“我们公司的设备并不出售，而是承包信利电子厂的排污，包括污水和固体废物，不包括废气。”
林斌神色古怪起来，这种承包还真是少见：“那费用是多少？如何收费”
“以信利电子厂目前的规模为基准，每年3000万处理费，如果信利电子厂日后扩大规模，那就需要另行讨论增加处理费。”
“每年3000万太高了。”林斌摇了摇头。
林百杰却拿出另一个条件：“贵公司没有考虑另一件事，那就是废水处理后的再利用，可以减少工厂的水费。”
“这也不多吧！现在工业用水也就两块钱一方。”信利电子厂的另一个副总反驳道。
林百杰微笑着：“哈哈，难道贵公司的用水可以直接使用？据我所知，电子厂的一部分生产用水，可需要纯净水的，这些纯净水的处理费用不少吧！”
“难道燧人公司处理后的水，就是纯净水了？”那名副总质疑道。
林百杰从公文包取出一份检测报告递过去：“这是之前的三家第三方检测机构，对于我们公司处理水的检测报告，我向各位保证，如果达不到纯净水标准，就算我方违约。”
“可是这个价格……”
双方据理力争，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后确定为每年2400万处理费，合同签五年。
而信利电子厂方面，需要自备污水蓄水池、纯净水蓄水池，以及根据燧人公司的设计方案，设置管道、抽水设备。
其他固体废物方面，则全部堆放在一间仓库，定期通知燧人公司运走即可。
根据合同的条款，除非遭遇不可抗力，否则燧人公司不得无故暂停污染物处理，而且必须保证水质达标。
而信利集团方面，污染处理费必须按月提前支付，如果没有按时支付费用，燧人公司有权利单方面中止合同，并要求赔偿违约金。
合同一签订，信利电子厂方面，就拿到了一份设计方案，开始筹备污水池、净水池、管道和抽水设备。
另一边。
林百杰又带着人，马不停蹄向另外两个工厂而去。
这两个工厂，一个是信利电子厂的同行——德昌公司；另一个是岭峰纸业。
德昌公司的电子厂、岭峰纸业的造纸厂，都在埔边镇这边，距离燧人公司的总部还不远。
经过一番谈判，和德昌公司签下了污染处理费，价格是每年1200万；和岭峰纸业签下的价格，则是每年720万。
这个三个合同，就为燧人公司，每年带来4320万的收入。
黄修远看了合同后，也没有太在意，现在这些公司还不知道，等到2014年新环保法出台，加上官方要去落后产能，他们就明白燧人公司的重要性。
而高度依赖燧人公司处理污染的工厂，将不得不考虑燧人公司的态度，除非他们愿意痛下决心，自己搞独立自主的污染处理。
只是这样做，会明显得不偿失。
第一个问题，是一次性的设备支出巨大；第二个问题，是运行费用可能比燧人公司的收费还高；第三，则是污染物处理，可能达不到燧人公司的水平。
一旦控制工厂的污染处理，相当于捏住了工厂的肾脏，没有燧人公司，他们可能要直接领饭盒。
第四十二章 重点实验室
8月24日。
黄修远刚刚从贵竹岭工业园回总部。
同样忙得脚不沾地的林百杰，从外面走进来：“黄总，你回来刚好，我有两件事向你汇报一下。”
放下茶杯：“什么事？”
“中检已经办好了实验室的相关手续，今天上午就将证件送过来了。”
黄修远点了点头：“另一件事呢？”
说到这里，林百杰神色有些凝重起来：“这是上面派来的特派员，一共有三人，以及一些特种牌照。”
黄修远仍然古井无波：“终于来了没有关系，让安全部接待，并准备好办公室给他们，至于这些牌子，没有必要藏着掖着，光明正大挂门口即可。”
“那好吧！”林百杰也知道一些事情。
燧人公司研发了氮20后，就注定他们必须做出取舍了，尽管日后可能会被外国针对，但是好处也不少。
对于黄修远而言，这也是他迫切需要的局面。
二十多分钟后。
三名穿着中山装的男子，来到了黄修远面前。
“秦特派员，欢迎来到燧人公司。”
“黄先生客气了，叫我励章就可以了，希望以后和黄先生多多合作。”秦励章伸出手来。
黄修远的手，和对方紧紧地握住，对于秦励章到来，其实他挺意外的，因为在未来，俩人还在“伏羲计划”中，有过交集。
那是俩人都年纪不小了，他没有想到，自己的蝴蝶效应，让俩人的相遇提前了26年。
相互介绍后，秦励章拿出了一些方案，都是关于实验室安保、保密的事情，以及对于参与实验的研究员，其他相关人员，要确保不会泄密。
对此黄修远并没有拒绝，而是让自己的心腹，也就是安全部的总经理黄伟常过来。
秦励章和黄伟常讨论了一番，才发现燧人公司的安保非常严密，保密制度也非常严格。
整个安全部的人员组成中，有大量精锐的退伍兵，甚至还负责思想的指导员存在。
在物理和思想上，都建立了一道防火墙，竭尽所能的防止了泄密。
现在加上秦励章这个特派员的存在，他带来了一支50人的特勤队，这支队伍装备了很多特战装备，补上了燧人公司最后一块短板。
除非撕破脸皮，否则境外势力很难在燧人公司总部搞小动作。
另一边。
安全部也在黄修远的指示下，组建了风险分析组，对于所有可能泄密的环节，进行模拟分析，并将这些漏洞堵死，同时制定各自备用方案。
比如对于所有的污水过滤车，通过秦励章的关系，燧人公司和北斗星通公司，签订了北斗定位服务合同，在这些特种车辆上，安装了北斗定位器。
按照计划，每一辆污水过滤车，都会安装一明两暗，一共三台定位器，确保在事故、人为破坏过程中，仍然可以监控到车辆的位置。
而且车辆上面，还计划按照行车电脑、监控摄像头，以及过滤薄膜感应器。
一旦薄膜未经公司许可，在指定区域外面被拆除，不仅仅会向总部发出预警，还会自动锁死车辆，发出急促的警报声。
驾驶员、操作员，必须俩人同时在场，才可以启动车辆，操作员定期轮换，确保和司机难以形成勾结。
同时定期组织员工，展开保密教育培训，让员工知道什么事情，可能会得不偿失，什么人是可疑人员，加强爱国教育，凝聚企业凝聚力。
黄修远从来都不相信人性，绝大多数人的忠诚，其实都是有价值。
不时刻保持警惕，在敌人的糖衣炮弹，很多人都很难把持底线。
就如同上一个月，刚刚尘埃落定的徐工收购案，要不是三一重工的总裁向文波，徐工集团早就贱卖给米国凯雷了。
其实在此之前，早就有前车之鉴了。
在2003年，卡特彼勒CEO欧文斯表示，将在华国投资100亿米元。
消息一出，国内整个工程机械行业都疯了。因为有外资光环，又是世界第一名牌，卡特彼勒收购国内企业占尽了优势。
欧文斯看透了国内地方的心态，为一点点投资，必然互相压价，所以故意在苏省和鲁省之间表现出犹豫。
最后终于给自己谈了个好价钱：以174.4万华元的价格，收购国内装载机行业排名第七的山工机械40%股份。
而且条件十分苛刻：放弃原有品牌，不准山工机械发展技术，不准出口产品，以及限制竞争，又大肆裁减员工。
先投资10%的股本金，但行使100%的所有权，其他股本分为7～8年投资到位。
说到底，这不过是外国资本的险恶用心罢了，想一想这些年来，多少国内企业被外资收购后，被雪藏和破产。
人性这种东西，是最不能放任自流的，日后燧人公司不断发展壮大，盯上燧人公司的势力，也会越来越多。
而黄修远的做法，就是未雨绸缪，让对方无从下手。
之前的大笔捐款，还有通过哈工大牵线搭桥，走入上层视线，目的就是保证燧人公司的前期安全。
……
在燧人公司的大门口，一侧的挂牌墙上。
除了燧人公司的牌子，还有几个新牌子，刚刚被挂起来，分别是［燧人材料实验室］、［哈工大定点合作单位］、［国家高新技术企业］、［国家重点合作实验室（总装部）］。
特别是最后一个牌子，这可是国内民营企业中，唯一获得该牌照的公司。
这不仅仅代表了认可，也代表了燧人公司的科技水平。
挂在大门，可以阻挡一大批妖魔鬼怪。
毕竟氮20的发明，对于华国的常规力量，将带来一场升级。
钝化氮20的威力，是TNT的17倍左右，这意味着，如果维持武器原威力不变，装药量可以压低到1/17；如果装药量维持不比，则意味着威力提升17倍。
这两个方向，都会有效提升战斗力。
另外就是目前燧人公司，和哈工大联合研究的氮20火箭发动机，这同样是一个大方向。
能量密度为TNT17倍，也意味着作为固体燃料时，如果质量不变，那飞行距离将获得跨越式提升；如果维持射程不变，则可以压低火箭的整体重量。
要不是保密需要，给黄修远提名两院院士，也是实至名归。
氮20对于常规力量的提升，确实非常的可怕，甚至可以玩以力破巧，在核武不出的情况下，可以快速形成局部的压倒性优势。
因此才有了秦励章的到来，专门驻守在燧人公司，作为最后一道防线，给燧人公司保驾护航。
就在燧人公司进入快车道的同时，一支特别考察团，从鹏城来到了汕美城区。
第四十三章 鹏城来客
汕美城区距离鹏城非常近，如果开车通过沈海高速，两个多小时，就可以从鹏城到汕美城区。
一辆大巴车，从埔边高速路口下来，然后直奔城区的汕美大道，找了一家普通的商务酒店。
来人一共有23人，带队的一位学者型的中年人，穿着普普通通的白衬衫，他是鹏城的副区李基业。
同行的人员中，还有鹏城环卫、环保、商务的一些人，以及五个相关领域的专家。
一行人放好行李，便出了酒店，在汕美城区徒步起来，他们没有一直走大路，连一些小巷子、城中村、城乡结合部，都考察了一遍。
与想象之中的脏乱差不一样，尽管城市的基础设施整体落后，但是垃圾清理非常及时。
时不时可以看到自动清扫车、自动洒水车，在大路上来回奔波。
而环卫工人负责的区域，是机械难以清扫的角落、小巷子。
垃圾桶也非常多，不过却没有分类垃圾桶，倒是垃圾桶的防翻设计，让李基业印象深刻。
而更加让一行人奇怪的事情，则是那些快速吸粪车，在考察的两天时间里面，他们遇到不下于二十次的吸粪车作业。
作为专业相关的人员，萧东明就是此时分子渗透膜研发的，这些快速吸粪车的作业过程中，确实有一种快速的管理系统，可以将污水进行过滤。
李基业好奇的问道：“萧教授，这种处理后的水，真的可以到达饮用水级别吗？”
“暂时不知道，目测水是挺清澈的，但是具体情况，需要抽样检测。”萧东明也不敢妄下定论。
当他们试图靠近吸粪车时，却被操作员拦了下来，以涉及公司机密为理由，不允许李基业等人靠近。
来到之前被治理过的新楼河，河道上的垃圾杂物，已经被清理得一干二净，而之前污水横流的土路上，那些污水也消失了。
而河道中的污泥，同样被蓝色时代公司挖走了。
沿着新楼河向上游走去，他们发现了不少养殖场，虽然气味挺难闻的，但是那种污水和粪便到处乱排放的现象，却没有出现。
几个养殖户，看到一帮陌生人，还衣着干净整齐，也感到非常差异。
李基业连忙笑着问道：“老乡，你们这猪养得不错。”
一个正在烧火的中年人，一边添柴，一边漫不经心的回道：“一般般啦，最近没有剩菜剩饭收，只能吃饲料和菜叶子、番薯。”
“你们这养殖场怎么没有看到猪粪之类。”李基业旁敲侧击起来，他在农村工作过，可知道这种小养殖场，根本没有治污的观念。
“在后面的地罐里面，每隔一段时间都有人来收，他们来了。”
说曹操，曹操到。
一辆快速吸粪车，从汕职院门口开下土路，向这边的养殖场过来，车上印着“蓝色时代”的名字和商标。
这熟悉名字，李基业并没有感到意外。
就在一行人的注视下，一名操作员打开被埋在地下的塑料罐盖子，盖子是类似于下水道井盖的东西，还加了一把锁头。
将吸污管插入罐里，快速抽出里面的污水、猪粪，另一边的排水口，大量过滤后的纯净水，从排水口流出。
而养殖户自己挖掘的小池塘，很快就水位上涨起来，他们尽管不吃这些循环水，但是用来浇菜、冲猪舍之类，却非常方便。
中年养殖户将一张类似于银行卡的卡片，递给司机：“老魏，看看我有多少积分？”
司机将卡片插入车载电脑中，刷新了一下数据：“有1437积分，可以去兑换有机肥了，如果要兑换液化气，还差很多。”
“谢了。”
“不客气。”
污水罐被压缩后的干物质，每公斤干物质可以兑换一积分，这些积分可以拿去海陆燃气、海陆有机肥兑换东西。
这也促进了养殖户的积极性，让他们主动将污水和猪粪之类，排入污水储存罐里面。
趁着吸粪车去其他养殖场，几个专家蹲在小池塘旁边，尽管由于有泥沙，但是经过一会的沉淀，水面渐渐地清澈起来。
滔了一捧水，萧东明闻了闻，在没有感受严重的异味，就算是有一股味道，也是养殖场本身散发出来的，不像是水里面散发的。
其他人也是一样的结论。
这种治理污染和循环水的模式，让众人感到非常惊讶，这不仅仅杜绝了养殖场的排污问题，还有减少了养殖场的用水量。
就算是水池会蒸发和渗透，也至少可以减少一半的用水消耗。
尽管鹏城本身是一个现代化城市，但是同样存在城乡结合部，也同样存在大大小小的养殖场。
虽然管理得比较严格，但是一些小养殖场的排污，仍然是一个让人头疼的问题。
如果可以引进汕美的模式，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拿着笔记本和钢笔的李基业，一边考察这种情况，一边记录下其中他认为有用的部分。
当天下午，他们一行人，直奔贵竹岭工业园，表明身份后，厂长黄国同亲自出来迎接。
而另一边，这两天的吸粪车工作人员，也向安全部反馈了一些情况，说有一群在观察他们的吸粪车。
结合刚刚黄国同的汇报，安全部很快就分析出对方的意图了，估计是鹏城官方的考察团。
林百杰指示黄国同好好招待对方，又向黄修远汇报了此事。
对此黄修远，只是让林百杰见机行事，没有必要太过于热情，从而掌握主动权。
毕竟主动送上门，和对方登门拜访，那是两种情况，太容易获得的东西，总会给人一种廉价的错觉。
在贵竹岭工业园参观的李基业一行人，在进入二期厂房、三期厂房后，被深深地震撼到。
特别是萧东明五名专家，更是心情复杂，有激动不已，也有一种后浪推前浪的挫败感。
在借用工厂的简易化验室后，他们对工厂处理后的水质，进行了一次粗略的化验检测，发现这些水，已经是纯净水了。
要检验是不是纯净水，其实非常简单，就算是没有透镜电子显微镜之类，也可以用简单的方法来检测。
一种是通电，纯净水是电的不良导体。
另一种方法，则是过冷法，平静的纯净水就算是低于零摄氏度，也不会结冰，这种水叫做过冷水，因为纯净水缺乏凝结核（杂质），所以在平静状态下，零度以下的纯净水不会结冰。
通过这两者方法，萧东明等人基本确定这些水，就是纯净水。
而李基业看到的东西，又有一些不一样。
他看到的东西，是快速的燃气制造、纯净水、有机肥、污染物深度回收。
第四十四章 主动权
有些按耐不住的萧东明，开口问道：“黄厂长，你们的回收成本如何？”
黄国同模棱两可的回道：“还可以，可以维持工厂的正常运作，具体数据涉及公司机密，是不对外公布的。”
“理解理解。”萧东明也明白得很，拥有这种技术，肯定不会轻易向外公布详细数据的。
而一旁的李基业，则在心里面盘算起来，如何将燧人公司引进到鹏城。
鹏城作为一个现代化的国际大都市，在这一次次贷危机中，遭到了不少的挑战。
而随着城市的发展，像鹏城这种大城市，实业竞争力将逐步下降，工资、租金、生存成本、环境污染等，都在进一步摧毁大城市的实业基础。
进而导致实业向欠发达地区转移，而大城市只能成为资本输出地、技术输出地，形成金融和服务主导的格局，这就是发达城市的产业空心化，各个国家之间，也是这样一个趋势。
产业空心化，对于一个大城市而言，无疑是一种艰难的选择，因为金融业和服务业太脆弱了，在缺乏实体经济支撑的情况下，一旦出现经济问题，这种城市会产生可怕的贫富分化。
李基业倒是没有想太长远，而是目前鹏城的环境污染问题，以及城市不断积压的环卫压力，官方确实有将环卫外包的想法。
只是陪同的黄国同，却一直没有表现出太热情，就像对待一个普通人一样，一句话都没有提去鹏城之类，态度非常的平淡。
本来李基业已经多次暗示，想将话题引向鹏城的环卫承包，可是黄国同就如同一个榆木脑袋，愣是把话给聊死。
迫不得已下，李基业只能自己先开口：“黄厂长，我想和贵公司的林总或者黄总约一个时间，聊一聊鹏城环卫的事情。”
黄国同假装为难起来：“这个可能有些麻烦，林总前几天去蓉城分公司了，而黄总在做科研项目，一般不管理公司商务的。”
考察团的另一个人面露不悦：“黄厂长，我们可是非常有诚意，如果可以达成合作，鹏城的市场可不是汕美。”
“这种大合作，也不是我可以决定的，我只能向上面反映一下。”黄国同敷衍的回道。
他可不怕鹏城方面，等燧人公司的布局完成，各个城市都会主动上门，因此不需要低声下气。
吃一个闭门羹的李基业等人，只能返回城区的酒店。
不过他们也没有放弃，而是找到了城区的蔡海义，希望对方可以从中牵线搭桥，促成燧人公司和鹏城的合作。
听到这个消息的蔡海义，顿时受宠若惊，毕竟鹏城主动来合作，对于汕美而言，简直是破天荒的事情。
只是他并没有头脑发热，一冷静下来，顿时又觉得这件事非常棘手。
因为燧人公司不是一般公司，他们公司总部门口的牌子，前些天过来的特派员，已经给城区打过招呼了，一个处理不好，可能会乌纱帽不保。
心里面无奈的蔡海义，只能亲自去酒店。
“欢迎李区来汕美莅临指导，如果招待不周，还请多多包涵。”
李基业也伸手不打笑脸人，同样寒暄了几分钟，然后才询问起了燧人公司的事情。
而蔡海义只能尴尬地解释道：“李区，我个人和城区方面，都是非常希望促成这一次合作，只是燧人公司有些……”
话没有说出来，而是指了指天花板：“您看一下这个就知道了。”说完让助理拿出笔记本，打开一个网站。
嗯？这个网站……李基业从一开始的不以为意，再看到那个网站的名称，以及其中公开许可目录，才发现自己小瞧了燧人公司。
原本以为是地头蛇，却没有想到是过江龙。
目光闪烁不定的李基业，在权衡利弊了片刻后：“多谢蔡区提醒，我们也是正常的合作，只要双方坐下来谈一谈，成与不成都没有关系。”
“这倒是没问题。”
经过蔡海义的牵线搭桥，燧人公司同意在一个星期后，进行一次会面。
赶回去鹏城的李基业等人，也开始准备相关材料，争取拿出合理的条件，吸引燧人公司入驻鹏城。
而并没有去蓉城的林百杰，同样开始安排这件事。
目前燧人公司的业务，已经逐步铺开了。
单单是和信利集团、德昌公司、岭峰纸业的合同，每年就是一笔不小的收益，加上燃气、有机肥、部分回收资源的销售，仅仅汕美本地市场，就可以达到年营业额上亿。
而蓉城分公司，也开始进入布局和设厂，估今年十月份左右，可以进入初步营运。
对于鹏城的合作，林百杰和黄修远都非常淡定，从供需关系来看，不是燧人公司需要鹏城，而是鹏城需要燧人公司，这就决定了双方的谈判主动权，被燧人公司拿在手里面。
虽然都是合作，但是燧人公司可没有卑躬屈膝的想法，能站着把钱赚了，我为什么要跪。
反正燧人公司的态度非常明确，那就是爱合作就合作，不合作拉倒。
8月28日。
双方在时光博客的总部，展开正式的合作谈判。
林百杰、蒋海霖等人代表燧人公司，而李基业、萧东明等人代表鹏城，双方在七楼的会议室内，开始正式的秘密谈判。
拿到鹏城开出的条件，林百杰面无表情地翻了翻，便开口问道：
“承包鹏城的全部环卫业务，每年15亿这个数额我认为没有必要合作。”
“林总，据我所知，贵公司承包汕美城区的环卫业务，每年才500万；而蓉城的承包合同，也才每年3亿，我认为鹏城给出的条件不错。”鹏城的谈判人员拿出数据来。
林百杰摇了摇头：“这两个地方只是试点城市，并不能作为推广的最终数字。”
一旁的蒋海霖补充道：“鹏城的环卫工总数有3.5万人左右，根据我查询到的数据，平均每个月的工资支出在6000万左右，单单是工资支出这一项，每年就达到了7.2亿。”
停顿了一下，蒋海霖继续打脸：“如果按照我们公司在汕美的标准，环卫工的平均工资要达到3000元，3.5万环卫工一年工资支出10.5亿，请问我们如何盈利？”
“还有保险、福利的支出，每年不下于5亿；车辆、设备的采购折旧，劳保用品、员工宿舍……”
面对火力全开的蒋海霖，鹏城一方有些难以招架，按照这个计算方式，每年没有七八十亿，是维持不下去的。
在这一点上，鹏城也感到无奈，总不能让燧人公司不给环卫工高工资和福利。
尽管他们心里面非常想这样说，但是这种话绝对不能说出口，不然分分钟引火烧身。
第四十五章 无心栽柳
此路不通，鹏城方面又转移话题。
“我们暂时搁置这个问题，根据贵公司在汕美的营运情况，通过垃圾回收，制造液化气、有机肥、回收原料，每年的营业额并不低……”
蒋海霖直接打断对方发言：“这个情况，我方不敢苟同，回收垃圾的副产物，是我公司投入大量人力物力的研发成果，这里面包含了大量知识产权……”
“还有，燃气公司、有机肥公司都存在营运成本，我方的利润只能勉强维持，亏本生意可没有人愿意做。”
谈判一开始就火药味十足，燧人公司寸步不让，开始提出自己的条件。
包括回收工厂的土地问题、员工宿舍的问题、车辆牌照、燃气经营权、城市清洁的细则等等。
一个上午的谈判，双方还是没有达成一致，主要涉及好几个大问题。
一个是环卫承包的合同，燧人公司要求二十年特许经营，每年50亿的承包费用，并且要求每年先付款。
其他的问题，同样非常尖锐。
例如污水处理厂的问题，由于鹏城和高卢威立雅公司，合资的鹏城水务集团，燧人公司处理后的纯净水，不打算供应给鹏城水务，而是要求成立瓶装纯净水公司。
另外就是燃气经营权的问题，也让鹏城方面感到异常棘手。
这注定是一场艰难的谈判。
连续谈判了三天时间，双方还是无法达成一致，最终只能暂停这一次谈判，各自回去重新调整合作条件。
只是燧人公司方面，并没有打算退步。
就在双方陷入僵局的时候。
来自鮀城特区的一支特派代表，也进入了汕美城区。
他们动作非常快，领队的高建伟，来到贵竹岭工业园考察，特别是查看了污水处理、深度回收后，他发现这一趟来对了。
立刻上门拜访了燧人公司总部。
当他们来到大门口前，便看到了那一列牌子，这才知道这家公司的背后，实力有些超出预料。
刚好在总部的林百杰，接待了高建伟一行人。
商业互吹了十几分钟，高建伟便说明来意，希望燧人可以去鮀城特区投资设厂。
参与会议的蒋海霖，拿出了一份通用合作协议，以鮀城特区的常住人口514万为参考值，要求每年5.14亿的环卫承包费用。
通用合作协议，是针对非一线城市的，有一个专门的收费标准，其中的标准：
一线城市人均每年200元以上；二线城市人均每年100元；三线城市人均每年80元；四线城市和以下，人均每年50元。
看到这个费用，高建伟等人有些难以接受，毕竟这个费用太高了，虽然鮀城是特区，但是这个特区不过是名字大，比起鹏城那是天差地别。
每年5.14亿的要价，明显超出了他们的心理预期。
似乎看出对方的想法，蒋海霖又拿出一份合同：“其实这个承包价格，也不是没有商量的余地。”
接过新合同，高建伟翻看起来，发现环卫承包费用，还是那个价格，翻看下一页，燧人公司就图穷匕见了。
要求鮀城特区方面，将鮀城的自来水公司、污水处理厂，交给燧人公司经营，抵消环卫承包的差价。
同时要允许海陆燃气公司，在鮀城获得燃气特许经营。
看到这里，高建伟也陷入纠结之中，一时间没有办法做出决定，只能打道回府，拿着两份合作协议返回鮀城。
看着离开的高建伟一行人。
林百杰和蒋海霖并没有退步，无论哪一个合同，燧人公司都可以盈利。
如果拿下水务公司，鮀城每年消耗的自来水，在3亿立方米左右，平均每立方米价格2.6元（水费1.6，污水费1），每年营业额在8亿左右。
这是一份优质资产，只要对于内部实行改革，将那些不合理的地方弄好，比如大量冗余员工、虚报账目、加速折旧之类。
只要管理好，加上燧人公司的技术，每年盈利五六亿不是问题。
再加上液化气、有机肥、回收原料、工厂污染承包，简直是旱涝保收的好生意。
9月6日。
黄修远稍微关注了一下国际金融市场，他在香江的黄氏国际公司，已经找了几个职业经理人。
目前那边的总资产，经过几个月的做空，已经来到了4.2亿米元的高度。
他吩咐几个经理，关注米国金融市场，特别是雷曼兄弟，不过黄修远非常谨慎，不允许投资公司采用超过两倍的杠杆，免得被华尔街算计。
与此同时。
鹏城方面还是迟迟没有做出决定。
反倒是鮀城方面，拿出了诚意来，高建伟再次带队来到汕美城区。
在时光信息总部，还是七楼的会议室内，全权代表鮀城过来谈判的高建伟，和林百杰、蒋海霖再次坐上谈判桌。
“林总、蒋组长，这就是我方的条件。”
仔细研究了鮀城的合作条件，没有大量资金的鮀城方面，选择了第二个合作方案。
“贵方保留水务公司80%的股份，我方可以答应，但是关于管理权方面我有些异议。”蒋海霖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要求在30年的特许经营期限内，行使百分百的管理权。
同时要求补充一份合同，那就是鮀城水务在特许经营期限内，全部利润作为环卫承包、污水处理的抵消，如果该合同作废，那环卫承包合同也随之作废。
其他的一些问题，例如水费不能高于国家的官方定价、保证居民用水供应稳定、水质达标。
双方经过一番讨价还价，终于在三天后达成一致。
最终的合作方案。
就是燧人公司，获得鮀城30年的环卫承包合同，价格是每年5.14亿。
附加条款上面，燧人公司以500万的价格，收购鮀城自来水公司（包含污水处理厂）20%的股份，并获得百分百的管理权，同样30年的特许经营。
水务公司利润抵消环卫承包费用，采用多退少补的方式。
其他一些林林总总的条款中，还包括燃气特许经营、一块面积500亩工业土地（每亩10万）、一块面积100亩的住宅用地（每亩130万）等。
这个合作合同一签，消息根本瞒不住，特别是一直在纠结的鹏城方面，陷入了更加被动之中。
动作迅速的燧人公司，立刻派人前往鮀城，先成立分公司，然后林百杰带着3亿资金，亲自到鮀城指挥分公司的业务。
吃下工业地块后，之前合作给的厂房建设公司，再次拿到了第一期的订单。
这个公司和燧人公司后，觉得非常香，比起那些喜欢拖拖拉拉的甲方，燧人公司虽然要求严格，却从来没有拖欠工程款。
因此一听到又有项目，立刻带着人马直奔鮀城，开始全力进入施工状态。
另一边，林百杰也开始接手鮀城水务公司，一拿下鮀城水务公司，第一时间开始查账，和理清整个水务公司的各项工作。
第四十六章 引人注目
鮀城的金平区。
在鮀城水务公司的总部大楼，林百杰和蒋海霖等人，和刚刚被任命的鮀城水务公司总经理杜泰，正在讨论处置方案。
蒋海霖拿着水务公司的花名册，摇了摇头嘲讽起来：“真是人才济济呀！”
刚刚上任的杜泰，也是一脸蛋疼，整个鮀城水务公司的在职员工，竟然达到了1088人之多，比鮀城的环卫工954人还多。
单单是抄表员就存在很不合理的数量。
林百杰直接吩咐道：“对所有部门进行全面考核，考核不合格的直接辞退，对于那些乱七八糟的部门，进行一次精简。”
“对了，这份名单上的人，通知他们全部过来我的办公室。”
接过名单，杜泰看了一眼，名单自然是那些被发现有问题的人员，这些人以公司的中上层为主。
“我马上通知到位。”
半个小时后。
之前的公司总经理，那大腹便便的身体，似乎有些燥热，满头大汗又满脸堆笑的走进来：“林总、蒋组长，请问有什么吩咐？”
“没有什么吩咐，看看这个。”林百杰将一份文件递过去。
内心七上八下的大胖子，一翻开文件，那额头的汗水就像在下雨一样，呼吸也急促起来。
林百杰平静地说道：“大家好聚好散，这些事情我就当没有发生过，你懂吗？”
“懂，懂，我能力不足，马上回去写辞职报告。”大胖子如蒙大赦，连忙头如捣蒜，然后将那文件递回。
“带回去吧！我这里还有。”
“呵呵！”他干笑了一声，便离开了办公室，临走之前，瞄了一眼那办公桌上，发现一大堆一模一样的文件夹，顿时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接下来，一个个进入办公室的水务员工，都一脸忐忑的进去，然后一脸复杂的出来。
不到三天时间，就主动辞职了两百多人，一部分是林百杰谈话的人，还有一部分是心里有鬼，自己辞职离开的。
然后杜泰又从原来的员工之中，提拔了一大批员工，和从汕美带来的十几个人员，组成了新的管理层。
对于剩下的员工，公司并没有大肆裁剪，而是采用分流的处置方案，将水务公司的总人数压缩到450人左右。
被分流的450人，将加入海陆燃气、海陆有机肥、蓝色时代、燧人公司（鮀城分公司）。
这是给他们一个机会，如果分流之后，再无法通过考核，那公司只能选择辞退了。
为了让这些分流员工，可以适应新工作，他们被全部送到汕美总公司，安排到各个相应的岗位上，进行半工半培训，然后在抽调回鮀城分公司。
与此同时。
在华国大量投资的高卢威立雅公司，也注意到了刚刚崛起的燧人公司。
威立雅公司在国内的总部，位于北平。
分公司副总裁黄晓军，看到刚刚收集到的资料，第一时间来到了分公司总裁大卫的办公室。
“大卫，我发现一个非常有潜力竞争对手。”
地中海的鹰钩鼻白人中年，翻了翻那份报告，顿时收起了之前的轻视心理：“黄，这个公司确实非常有潜力，可以考虑收购对方。”
只是黄晓军却摇了摇头：“收购估计是不可能了，你看这里。”
大卫的目光落在其中一页报告，发现燧人公司竟然拥有国家重点实验室，而且这个实验室，还有一个后缀。
已经在华国工作了快十年时间，他自然知道这个后缀的意思。
这里面可能涉及一些机密，就算是燧人公司同意，官方也可能不同意收购，大卫打消了收购的念头。
“看来我们需要面对一个强劲对手了。”
黄晓军说了一个内部消息：“或许我们可以和他们合作，听说鹏城方面，想引进燧人公司的技术，将环卫承包给他们。”
“哦有具体情况吗？”大卫也来了兴趣。
“我向鹏城分公司咨询一下。”
“OK。”
两个多小时后，鹏城水务公司给威立雅北平总部，发了一份二十多页的传真。
再次碰头的黄晓军、大卫，看完了传真过来的内容，这才发现燧人公司的胃口不是一般大，竟然要求鹏城每年支付50亿环卫承包费用，这个价格简直是吓死人。
还有一大堆附属条款，哪怕是正式谈判后，燧人公司的退步价格，仍然高达42亿每年。
其实也可以选择鮀城的合作模式，只是鹏城手上没有完全控股的水务公司，除非用鹏城的燃气专营权作为替换，不然燧人公司不会同意合作。
黄晓军有些头疼：“这个合作方案太麻烦了。”
沉默不语的大卫，也明白其中的麻烦，毕竟鹏城环卫工有3.5万人之多，仅仅是工资和福利支出，就是一笔非常巨大的负担。
就算是威立雅公司财大气粗，也不敢轻易接这种盘子，因为公司经营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盈利。
像环卫业务这种公共服务，想从中找到盈利点，真的太困难了。
而燧人公司掌握的一些技术，确实存在盈利的可能性。
大卫和黄晓军等人，并不知道燧人公司的营运成本，但是从他们的专业角度来看，如果没有燃气专营权，承包鹏城的环卫业务，要实现盈利的可能性为零。
因此才出现了方案中，要价42亿的承包费用，这个价格在大卫看来，其实是合情合理的价格。
如果没有这么多承包费用，只能不断压缩环卫工工资，甚至需要裁剪一部分环卫工，才可能勉强盈利。
而燧人公司的汕美总公司，环卫工工资和福利，几乎是鹏城环卫工的一倍以上，一个是五线城市，另一个是一线城市，这不是在打脸吗？
显然燧人公司不会选择降低工资，来压缩成本，因此要价42亿的承包费用，成为一个必然的条件。
大卫想了想，又和黄晓军讨论了一会，决定对于燧人公司与鹏城的事情，采取静观其变的做法。
不过另一边，他们并没有完全放弃，由黄晓军亲自带队，打算去汕美考察一下，探一探燧人公司的技术，如果技术合适，就尝试一下参股、收购或者技术引进。
只是他们的母公司，今年在次贷危机的影响下，对于华国对投资，内部出现了一些分歧，极大削弱了之前的投资战略。
而随着鮀城和燧人公司的合作曝光，国内其他城市也注意到了这件事，一些有想法的城市，也陆陆续续派人到汕美考察。
特别是对于西北的城市，如果燧人公司的污水处理技术，足以让污水变成纯净水，那可以极大缓解西北城市的缺水，以及水质问题。
因此有十几个西北城市，派遣了考察团，直奔汕美城区而来。
第四十七章 接踵而至
一路风尘仆仆的陆富民，带着三个下属，从千里之外的天水，来到岭南汕美。
在汕美城区客运站下车后，几人刚刚走出客运站大门口，就被几个摩托车司机围上了。
“老乡，去哪里”
“城区我熟悉，坐我的车包你满意。”
“我……”
陆富民急忙拒绝：“不用了。”
四个人打了一辆出租车。
“老哥，来汕美公干？”出租车司机一边开车，一边好奇的问道。
陆富民笑了笑：“确实是来公干。”
“该不会是来考察贵竹岭回收厂的吧？”
“哦兄弟好眼力。”
出租车司机露出一口大黄牙：“哈哈，倒不是好眼力，而是这些天来了不少衙门的人，我都接了两波这样的生意。”
“这么多”
出租车司机见怪不怪地回道：“不多，鮀城那个合同签后，粤省、闽省就有不少地方过来了，你们算晚的了。”
陆富民无奈的笑道：“其实我挺早过来的，就是太远了。”
“你们口音像陕甘宁那边的，不会真从大西北过来吧！”
“哈哈，我们就是从天水过来的。”
一路闲聊，到了酒店后，不想耽误时间的陆富民等人，让出租车司机直奔贵竹岭工业园。
到了贵竹岭工业园大门口。
已经有十几个人，在门口登记和检查，听口音好像也是西北片的，在后面跟了十几分钟，才发现是长安城的人。
两边一听对方的底，立马就结伴而行，一起组团考察工厂，工厂这些天为了接待这些来客，也组织了一支专业的接待人员。
参观了垃圾回收厂区，他们来到部分开开放的污水处理车间，看到源源不断的污水，被净化成为纯净水。
看着眼前这些水，被不断排放到排水沟，然后流向河道，陆富民看得心疼，他之前考察过天水的两个自来水厂，水质比起这池水差远了。
他向一旁的长安领队说道：“这个技术，可以用在自来水厂上，就不知道成本多少。”
长安领队庞浩然，转过头向接待员问道：“小张，你们公司的污水处理设备出售吗？”
“这涉及一些机密，公司的设备都不对外出售的，暂时只能自用。”接待员小张笑呵呵的回道。
听到这个情况，庞浩然、陆富民等人都大失所望。
燧人公司在这方面，采用的捆绑销售，必须同意环卫承包、水务承包，才会允许到当地设厂。
一方面是为了细水长流，毕竟卖设备是一锤子买卖，而设厂卖水，是可持续的行业，自然优先考虑设厂卖水。
经过三个多小时的考察，长安和天水的考察团，又到了燧人公司总部。
从鮀城赶过来的蒋海霖，暂时替林百杰主持工作，双方谈论了一番，对于燧人公司要求承包环卫业务、水务和进入燃气市场方面，庞浩然、陆富民也没有办法做出决定，只能带着合作方案，返回各自的城市。
和他们一样，被这个难题困扰的城市，确实不在少数。
就在国内回味着奥运，又因为燧人公司的新型回收工厂，而陷入一阵热潮的同时。
九月份的国外，遭遇了致命一击。
雷曼兄弟破产了，这个情况瞬间引爆了次贷危机，全世界的金融市场，都陷入了一片混乱。
百忙之中，黄明哲抽空和香江的经理人沟通，把握住时机的黄氏国际，在近十天时间里面，获得了不少的收益。
目前储备在香江的资金，到达了7.36亿米元。
他立刻抽调5亿米元，分批返回国内的燧人公司。
随着这一笔资金的注入，燧人公司持有的现金量，达到了52亿华元，要知道这是现金，而不是资产。
很多公司的市值动则几百亿，但是让他们拿出52亿现金，还真可能做不到，特别是那些水分饱满的互联网企业，别说52亿现金，别负债几百亿就不错了。
获得充足现金的燧人公司，开始疯狂大扩张。
例如刚刚设立的鮀城分公司，拿着土地和水务公司的股份，向银行贷款了3个亿，作为垃圾回收厂、污水处理厂、自来水厂、液化气储存站、物流仓库、员工宿舍的投资。
9月18日。
威立雅华国分公司的黄晓军，带着考察团登门拜访。
对于这个同行，燧人公司其实挺了解的，因为鹏城的投资方案中，就和威立雅又间接的利益冲突。
由于林百杰还在鮀城主持工作，而黄修远并没有兴趣和对方虚与委蛇，因此只能由蒋海霖出马。
刚刚被提拔为总公司副总经理，蒋海霖在总公司接待了对方，一番商业互吹后，黄晓军试探道：
“我们威立雅公司，对于贵公司开发的回收技术、污水处理技术非常看好，不知道可否参观一下具体情况。”
“来者是客，自然没有问题。”蒋海霖表面上笑呵呵，实际上却提防着对方。
来到贵竹岭工业园内部，威立雅的人被收走了电子设备，又只允许5个人进入，还是一对一的盯梢。
而且工厂内部的核心区，早就进行了保密的处理，只要燧人公司不解释清楚，要搞清楚其中的详细情况，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特别是那些关键性技术，以及营运成本，这是燧人公司的顶级机密，自然不可能告诉这些外国企业。
看了几个小时，黄晓军也只能看到一些表面皮毛，具体营运成本如何，是通过什么技术实现，都处于雾里看花的状态。
在此期间，他也试探过蒋海霖，可惜得到的答案，都是一些模棱两可的情况，连一个具体数据都没有。
面对这种情况，黄晓军一行人也是无奈。
看起来燧人公司的技术，是非常的厉害，问题是营运成本才是关键，要做到这种程度的回收，威立雅公司同样可以做到，但是成本高到难以接受。
唯一燧人公司是在忽悠人，那威立雅公司可不敢赌，特别是今年的次贷危机，导致他们遭到了严重影响，不得不放缓在华国的业务拓展。
而从蒋海霖的态度来看，对方对威立雅公司非常冷淡。
果然在提出收购与参股提议后，他还没有提出具体条件，蒋海霖就不假思索的拒绝了。
而最后提出的技术合作，蒋海霖同样拒绝了，作为燧人公司的高层，他知道东西可不少。
威立雅公司的技术，在他看来，就是不值一提的垃圾，不缺技术、不缺资金，又背靠华国这个巨大市场，还有官方合作背景，蒋海霖想不出和对方合作的理由。
失望的黄晓军，面对油盐不进的蒋海霖，最后只能作罢，带着人返回北平分公司总部。
第四十八章 燃料钝化
燧人公司业务繁忙，而黄修远、陆学东等人也同样忙得脚不沾地。
哈工大和燧人公司联合组建的氮20火箭燃料项目，可不仅仅哈工大、燧人公司参与。
随着钝化氮20在实测过程中的优异表现，上面已经看到了其巨大潜力，在作为火箭发动机燃料方面，氮20具备的优势，超越了很多现役火箭燃料。
可以长期稳定储存，储存条件没有太苛刻，加上单独燃烧，燃烧产物无毒，单位能量密度大。
或许唯一的缺点，就是氮20是固体燃料。
在航天航空领域，常用的运载火箭，通常采用液体燃料比较多；而固体燃料方面，一般用在弹射上面。
这主要和两种燃料的特特点有关系，液体燃料的特点，是价格便宜、比冲高、可精细控制输出动力、发动机结构相对复杂；而固态燃料的特点，则是储存方便、大推力，可以让火箭在没有发射前，长期储存和隐蔽的机动运输，同时发动机结构简单。
两者的优点，就是对方的缺点。
但是氮20的出现，打破了两者之间的一些界限，因为氮20理论上的比冲，达到了850。
而号称高比冲的液体燃料，目前最能打的液氢液氧，比冲也才457左右；长征系列常用的四氧化二氮＋偏二甲肼，比冲才348左右。
［注：比冲代表是火箭的推进效率，具体定义为每一千克燃料，产生一千克推力的持续时间，单位是秒。］
氮20具备液体燃料都没有高比冲，同时拥有固体燃料的大推力，加上生产成本也不高，简直是梦寐以求的优秀火箭燃料。
采用固体燃料的火箭，可以直接改用氮20作为燃料，而航天口的运载火箭方面，倒是没有那么快。
毕竟之前走液体火箭的路线，现在要改用固体燃料，不少东西都需要重新考虑。
只是一想到氮20的高比冲、大推力，国内航天口的大佬们，就算是咬牙坚持，也要搞固体燃料运载火箭，不然对不起氮20的出现。
因此参与到联合项目中的机构，又陆续增加了五个官方研究所，包括航天科工在内，都积极参与到其中。
黄修远、陆学东这些天，就在忙碌这方面的事情。
钝化氮20的配方，只是适用于高能炸药，而作为火箭燃料使用，必须进行重新调整，将那种爆炸性改成燃烧性。
航天科工六院的41研究所、46研究所，航天科技四院的41研究所、42研究所，都派遣了不少研究员过来。
这四个研究所，都是从事固体燃料和固体燃料发动机。
其实航天口的人员中，和哈工大都有些或多或少的联系，不少人还是黄修远的师兄。
材料实验室一侧的二级附属实验区内。
黄修远重新调整了钝化配方，然后放入特制的检测室内，只要0.5克的测试药，被点火器点燃。
轰！
瞬间测试药猛然爆炸，检测室内的各种传感器，将实时数据反馈到电脑上。
“失败了。”
“不，没有完全失败。”一旁的哈工大研究员李锋，指着一部分数据，上面的爆炸时间，没有之前那种迅猛，大约延迟了0.84秒左右。
航天科技42所的燃料改进小组，张科哲团队同样拿出了一份配方，测试情况也是大同小异。
氮20的燃料方向钝化，必须保证燃料单位能量密度，又要确保燃料的燃烧速度可控，否则就不是燃料了，而是高能炸药。
看完张科哲团队的改进配方实验，黄修远其实早就有成熟的燃料钝化配方，只是为了不太突兀，有意压后了配方出来的时间。
另一方面，他也是为了锻炼燧人公司的科研部。
忙了一整天。
晚上明月高悬，而总部的员工餐厅中，不少过来参与燃料钝化项目的航天口研究员，正三五成群的聚在餐桌周围。
他们和燧人公司的研究员，呈现出截然不同的两种风格。
之前在官方研究所待过的贺稳，倒是和航天口的研究员聊得不错，甚至在时不时试探这些研究员，有没有兴趣跳槽到燧人公司。
挖墙脚的任务，自然是黄修远交代的。
就算是不少领队的研究员，例如张科哲等人，都有些心动，毕竟燧人公司的待遇，明显超出官方研究所。
另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工作氛围，让张科哲他们羡慕不已。
在燧人公司的内部结构中，科研部和产业部、安全部平级，只对董事会负责。
而现任科研部总经理是陆学东，典型的理工科出身，而科研部的各个下属机构中，从事管理的都是副手，这和航天口的那些研究所截然不同。
更加重要的事情，是进入董事会的准入资格中，从事研究的科研人员，比行政管理人员更加多。
因为科研人员更加容易获得股份，这是由技术创新带来的隐形福利，也是为了鼓励技术创新。
可以当家做主，谁愿意仰人鼻息。
不少年轻的体制内研究员，已经有一些想法了，人活一辈子，有时候钱并不是最重要的，特别是对于本身就是高收入群体的科研人员而言，他们更加注重尊严和名望。
各个研究所，对于燧人公司的挖墙脚，其实也是心知肚明，但是他们又没有办法阻止。
不少纯粹搞学术的人，甚至乐见其成，在暗中推波助澜。
这些人同样有自己的小心思，目的是为了制造危机感，让研究所内那些外行人，明白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尽管目前看起来，燧人公司的鲶鱼效应，还没有太明显，但是随着时间推移，将来的事情，谁说得清楚。
餐厅的二楼包厢内。
黄修远和陆学东一边吃饭，一边讨论着近期的一些事情，他放下筷子：
“学东，你们对于其他多边氧化硅的研究，目前到了哪里？”
陆学东擦了擦嘴巴，开口说道：“有一点发现，是关于五边氧化硅方面的，负责该材料的第三小组，在前两天合成了一种硅单质。”
“硅单质？”黄修远感兴趣起来。
陆学东解释道：“是一种特殊的硅单质，不同于之前发现的单晶硅、多晶硅，而是一种由于9个硅原子组成的分子。”
9个硅原子组成?
难道是……黄修远若有所思，如果没有意外，应该是他记忆之中的那个硅分子。
这个硅分子的出现，也是当时第一种，通过多边氧化硅制造的新材料。
而这种材料的出现，一开始并没有引起学界、工业界的注意，在用途上面，也并没有什么高大上。
直到五年后，才发现了五边氧化硅的特殊。
第四十九章 涂层
据他所知，这种硅材料是一个生产不粘锅的工厂研发的，用于不粘锅的涂层。
当时市面上常见的不粘锅涂层，和目前并没有什么区别，主要有特氟龙涂层、陶瓷涂层、有机硅涂层等。
而最熟悉，同时又最常见的不粘锅涂层，就是特氟龙涂层。
其实准确说，特氟龙只是杜邦公司开发的涂料品牌，其中的聚四氟乙烯（PTFE），才是不粘锅涂层的涂料。
因为杜邦公司最早把特氟龙商标用在不粘涂层上，所以现在它成了传统不粘涂层的通称。
类似于岭南地区的黑旋风杀虫剂，通常说的黑旋风，就等同于喷雾杀虫剂。
市面上的这三种主流不粘锅涂层，各有各的优点和缺点，特别是还没有更换加工辅助剂的特氟龙涂料，确实存在安全隐患。
因为特氟龙的加工辅助剂——全氟辛酸，在相关研究中，确实和一些疾病存在关系。
而杜邦公司在2012年停产含有全氟辛酸的特氟龙，采用了全新工艺的特氟龙涂层。
只是耐人寻味的事情，是枫叶国在07年、米国在15年、西洲联盟在17年，全面禁止了特氟龙的生产销售。
所以在生活过程中，能不用特氟龙不粘锅，还是尽量不要使用，毕竟国内的饮食习惯，习惯高温烹饪，可能造成特氟龙涂层在高温下，产生一些有害物质。
因此国内的一家不粘锅厂商，就在2023年开始，致力于研发一种全新的不粘锅涂层。
吃完了晚餐。
黄修远和陆学东一起，来到了燧人第三科研小组，查看了那种全新的硅分子结构后，果然不出所料，就是他记忆之中的那种材料之一。
为什么说是之一，因为硅9分子这个材料，其实拥有三种同分异构体，这三种同分异构体，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它们都拥有一个六边硅。
它们分别是：正硅9、异硅9、侧硅9。
对于第三小组的10名研究员，鼓励了一番，让他们再接再厉，深入研究硅9分子的特性。
尽管知道三种硅9的区别，其中真正有用的，是正硅9分子，这种分子可以形成硅纳米涂层。
但是既然第三小组开了头，就由他们继续深入研究好了。
果然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面，第三小组在研究过程中，陆陆续续发现了硅9分子的三种同分异构体，以及它们的合成工艺。
当黄修远和陆学东再次来到第三小组，他们发现了正硅9的一些用途，小组长李英，兴奋地汇报着：
“黄总、陆总，正硅9分子可以通过电镀的方式，在金属表面形成一层致密的硅纳米薄膜，这种薄膜的附着力非常强，而且强度也非常好。”
陆学东看着详细报告，发现了其中一些数据：“不仅仅强度非常高，熔点为957摄氏度，化学性质稳定，几乎不与普通物质发生反应，而且纳米镀层表面的摩擦系数极低。”
在一侧的工作台上，陈列着大大小小十几个物品，有铁片、铝片、不锈钢勺子、铁锅、铝锅、铁管、铜线之类。
这些东西上面，都覆盖了一次半透明的晶体，黄修远拿起那一根铜线，应该是从电线剥下来的，开始一点点用力。
在使劲下，终于掰弯了铜线，但是折弯处的纳米镀层，并没有出现破裂，反而维持着光滑的表面。
李英拿起一旁的电吹风，加热了一下那根弯曲的铜线，铜线在轻微加热后，被浸泡在冷水中，竟然恢复了之前的笔直状态。
显然正硅9纳米镀层，具备一定的记忆材料特性。
而在面对机械的物理破坏上，就算是高硬度合金钻头，也需要施加非常大的力，才可以破坏镀层。
而日常烹饪过程中，以人的力量，就算是拿着金属锅铲，不断的暴力摩擦，几乎是不可能破坏涂层的。
除非用凿子加上铁锤，猛烈凿开镀层，只是生活中，会故意这样做的人比较少。
看起来这种材料，几乎可以打造出完美的镀层，其实黄修远知道，这个纳米镀层存在一个缺点，那就是寿命问题。
这方面，李英小组目前并没有发现。
正硅9纳米镀层的寿命，由正硅9分子的性质决定，这种分子在常温常压下，通常可以维持80～90年，然后逐渐分解成为单晶硅、多晶硅。
而如果作为经常加热的厨具，寿命会下降非常多，如果是一日三餐的使用，最多可以坚持9年左右。
按照一般家庭使用情况，硅纳米镀层的不粘锅，通常可以使用12～15年之间。
比起特氟龙涂层、陶瓷涂层、有机硅涂层，寿命已经延长了非常多，而且在使用期限内，几乎不会出现脱落、划损之类。
就算是硅纳米镀层进入分解阶段，也不会产生有害物质，毕竟分解产物是单晶硅、多晶硅。
黄修远给第三小组写了批条，然后递过去：“李英，我看这个材料非常有潜力，你们继续研究硅纳米镀层的寿命，以后可以考虑在不粘锅、水管上应用。”
接过批条的李英更加激动起来，有了董事长的肯定，他们小组就可以考虑技术商业化的事情了。
在批条上，黄修远提了一些建议，比如应用在水管上面，通过镀层隔绝空气，可以减少铁管的氧化；而镀层在管道内部，则可以杜绝管道本身产生杂质，污染自来水。
埋在地下的自来水管道，温度非常稳定，和硅纳米镀层配合，简直是如虎添翼，镀层可以维持到80～90年的极限。
如果采用多层镀层，就算是硅纳米涂层分解了，也会在管道表面，形成一层比较厚的多晶硅层，进一步延长管道寿命。
因此采用多层硅纳米镀层的铁管，在地下使用也不能问题不大。
这对于燧人公司的水务承包战略，有非常重要的加分作用，特别是由于具备纯净水渗透膜技术，燧人公司的自来水厂，供应的自来水，其实就是纯净水。
加上硅纳米镀层管道，基本可以保证自来水的直饮，为民众供应更加清洁的自来水。
让陆学东多加关注第三小组的情况，黄修远又和蒋海霖说了一下，让他和林百杰讨论，准备收购一个锅具制造厂、一个铁管制造厂，为接下来的技术商业化配套好。
就在这时，作为华北地区的重工业核心，鲁省派遣了一支考察团，抵达了汕美城区。
这种级别的考察团，连一直不太在意的黄修远，也难得关注了一下，并让蒋海霖亲自亲自去招待。
这支考察团，规模有五十多人，第一站自然是贵竹岭工业园。
第五十章 考察与讨论
鲁省考察团的领队张广河，仔细的观察着污水处理情况，时不时向蒋海霖咨询一些问题。
“蒋经理，你们这个技术可以用于海水淡化吗？”
“我公司确实有尝试过，也确实可以淡化海水。”蒋海霖并没有隐藏这方面。
张广河目光有些发亮起来：“不知道淡化成本多少？能否实现大规模生产？”
“成本还可以，主要是渗透薄膜需要定期更换，和一些电费，以及过滤渣的无害化处理。”蒋海霖睁眼说瞎话。
事实上七边氧化硅—石墨烯薄膜，在高强度运行下，坚持个十几年都不成问题。
但是话肯定不能这么说，不然还如何盈利，大不了，到时候定期进行薄膜更换，造成一种假象。
至于被发现了，也可以用技术升级来解释，反正这些技术和产品，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出售的，只有公司内部的一部分人了解。
而张广河等人，也在考虑着一些情况。
“蒋经理，如果建设一座海水淡化工厂，淡化水的出厂价大概是多少？”
被问到这里，蒋海霖带领的技术转化组，就是专门负责科研成果商业化的部门，自然研究过海水淡化的商业化方案。
他假装思考了几分钟，才说出一个数字：“每立方0.3元左右。”
“0.3元？”张广河陷入了沉思，这个价格说贵，又和一般的自来水厂差不多，甚至更加便宜。
特别是对于重工业发达的鲁省，本地区的水资源，存在比较严重的污染，因此自来水厂的处理成本会比较高。
就以鲁省的省会——泉城为例子。
泉城五个自来水厂的出厂价，在0.6～1.2元每立方，这个价格明显高于0.3元每立方。
“如果扩大规模，可以有效降低出厂价吗？”
蒋海霖想了想回道：“如果年产量超过10亿立方，成本可以下降一毛，问题是这么大产量，在当地很难消化，必须开建输水管道，这同样是一个巨大的支出。”
“年产10亿立方”张广河暗自咋舌，要知道鲁省去年的总供水量，才219.89亿立方，其中居民生活用水28.71亿立方、工业用水24.69亿立方、农业用水162.76亿立方、生态补水3.73亿立方。
如果燧人公司投产的海水淡化工厂，可以年产淡化水10亿立方，基本就相当于全省居民生活用水的三分之一。
而问题随之而来，那就是如何输水的问题。
毕竟不是所有的城市，都是沿海城市，而且在过来之前，鹏城在燧人公司这边吃瘪的事情，张广河也略有耳闻。
估计岛城方面，由于有威立雅公司的污水处理厂项目，燧人公司很难答应和对方共存。
果然接下来的谈话中，蒋海霖拿出的合作方案，就是全部承包的一揽子方案，根本不允许单独设立自来水厂，给水务公司供应。
谈了两天时间，在迟迟不能达成一致的情况下，最后张广河跑到了燧人公司总部，和黄修远见了一面。
总部的小办公室内。
“黄总，我们这边是非常有诚意的，如果可以达成合作，对于贵公司也是一个很好的宣传。”
对此黄修远不以为意，他直接问了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如果海水淡化工厂建设了，那如何保证盈利”
张广河想解释什么，但是黄修远抬了抬手：“张主任听我说完，我说的盈利，是指当地水务公司如何盈利”
“额……”这个问题，直接打懵了张广河，不解的问道：“这和当地水务公司的盈利有关系吗海水淡化工厂的淡化水，当然直接出售给水务公司，他们自负盈亏。”
“当然有关系，如果水务公司不能盈利，又刚好遇到地方财政困难，那请问水务公司会按时付款吗？恐怕这是一个未知数。”
面对黄修远的直言不讳，张广河确实有些尴尬，同时深入联想一下，确实存在这个可能。
民营企业和国营企业做生意，最容易遇到的情况，那就是款项经常拖欠。
而供水项目，本身又非常敏感，属于民生刚需，基本不能因为欠款，而给水务公司停水。
这样一来，海水淡化工厂在合作过程中，就处于相当被动的局面，这种局面是黄修远不愿意看到的。
“相信这种情况，张主任也心知肚明，目前各个地方的水务公司中，具体的盈利恐怕是负的吧！”
张广河无奈地点了点头，他来汕美之前，调查过一些情况，单单是泉城水务公司，平均出售每立方自来水，就要亏损1.5元。
也就是说，鲁省的生活用水供应，每年就要亏损超过40亿，如果不是财政补贴，这些水务公司早就破产了。
张广河也是左右为难：“黄总，虽然有民资、外资承包水务的先例，贵公司也承包了鮀城水务公司，但是整个鲁省的水务承包，还是太过于庞大了。”
黄修远拿出一份文件递过去：“不如这样如何，由鲁省和我们公司合资，组建一个总水务公司，我们燧人方面，只需要5%的股份，但需要全部的管理权。”
“5%股份全部管理权贵公司可以让水务公司实现盈利”张广河有些好奇起来。
“我们其实可以算一笔账，鲁省水务收费上，工业用水24亿立方、生活用水30亿立方……”黄修远一边说，一边在纸上写上了一些数据。
工业用水24亿立方、生活用水30亿立方，水费加污水处理费，平均零售价3元每立方，意味着一年总营业额为162亿元，就算是存在偷水之类的情况，也至少可以收到80%，也有130亿的营业额。
实际上，如果将生活用水中的商业用水单独列出，对于加上一部分农业用水的收费，鲁省的水费总营业额，绝对可以到180亿左右。
而燧人公司的水厂，出厂价为0.3元每立方，一年供应60亿方纯净水，才18亿元。
再减去每立方0.8元的污水处理费，也就是48亿元。
一番计算下来，才花费了66亿，那剩下的上百亿去哪里了就算是每年投入30%的营业额，去维护和改造管道、设备，才花费54亿左右。
还剩下大约60亿的营业额，总不能人工费用60亿吧
16个地级市的水务公司员工，最多有1.6万人，就算是平均每人年工资10万，加上其他支出和福利，也最多20亿支出。
剩下的40亿到哪里去了
如果说之前的自来水厂出厂价偏高，导致这40亿被用在这方面，倒是情有可原。
但是燧人公司接手，那这40亿，就会变成盈利点。
看到这里，张广河也忍不住询问道：“也就是说，如果将水务交给贵公司管理，可以实现盈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