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三级跳 “安安,早点休息,别熬太晚,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知道了,还有两题,你们先睡吧,我一会儿就好”云安安头也不抬的回着门外的母亲。 云妈妈知道自家孩子一向都很懂事,只是叮嘱了一句,就放心的跟云爸爸去休息了。 两道题刷完,收拾好桌面,云安安疲惫的从椅子上站起。意外忽然发生。 云安安家住高层,家庭条件极好,母亲是大学主任,父亲是省厅高官。这栋楼房住的也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这样的高端配置,按说安保条件也应该极好。可是,云安安还是被误杀了!杀手身手不错,命中率极高,一枪毙命,就是貌似脑子不太好,连目标任务都能搞错。 云爸云妈听到书房传来的重物倒地声,忙开门查看,看到地上一枪毙命的宝贝女儿,瞬间天旋地转。 睁开眼睛,云安安一脸疑惑的摸摸脑门,那里,不是被穿透了吗?怎么自己还活着?使劲的掐了下大腿,“嘶~真疼,这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医学技术这么高超了,一枪爆头还能活”。嘀咕了两句,眼睛一转,看清什么东西的云安安顿住了。 木头房梁?这是?泥胚墙?脑海一阵眩晕,待回过神来,云安安的脑中已经多了一个人的记忆。 脑海里这个身体的主人跟她同名,也叫云安安,只是比她大了足足二十岁,是张家村村长的二儿媳妇。 这个云安安,原本是隔壁陈家村村花,家中父母宠爱,兄弟友善,从小到大都没有吃过什么苦。及笄之年,与好友小花上山采摘野菜,不小心踩滑滚下山坡,被恰好经过那里的张家村村长二儿子张长生接住,从此一见钟情。 云家只是普通农家,自知配不上村长家的儿子,云老太太的娘便使了银子打通了关系。 云安安嫁过来就直接分了家,没有婆婆压着,妯娌张氏又大气、爽朗,很有当家媳妇的样子,对病娇体弱的弟媳很是照顾。 没错。为了能嫁进张家,云老太太对媒婆的说辞是知书达礼,烧的一手好菜,上的书房,下的厨房。就是身子单薄,不能干重活。村长夫人听到女方条件这么好,立刻就心动了。至于最后的一条,村长夫人当然是不介意的,只要女方嫁过来,自家就会分家,他们跟着大儿生活。小儿子这里,只要他自己同意,她也不会阻拦。 嫁进来第二天就分了家,然后,云安安进厨房做饭时就“不小心”累晕倒了,从此再也没有做过活,家里家外都被张长生一手包了。 嫁进来第二年,云安安生了一个儿子,原本以为二儿媳身娇体弱不易生养的村长夫妇对这个儿媳妇更加的满意。有什么好东西都要给她留一份,云安安也是个孝顺的姑娘,再加上自己之所以能嫁进来,全因为做了亏心事。 心里愧疚的云安安除了不登两老的门,别的什么都依着他们,有好吃的也都会让丈夫送份过去。两老的就更偏疼她。 两年后云安安又生了二儿子,然后又接连生子。最后两人共生了四个儿子,四个孩子身体都很不错,在小儿子两岁生辰的时候,云老太太塞给云安安一张纸,上面写着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志存高远。那是云老太太花了一两银子从村里秀才那求的,为的是让自己的女儿不至于露馅。 五年前张长生去世,现在的云安安倒也不用太过难堪,不然,她宁愿重新投胎。 云安安所处的张家村位于轩辕国靠西洛阳城下的一个小村庄。轩辕国南边则是洛尘国,东边琉璃国,西边星耀国,其中星耀国位于四大国之首。周边就是一些流散小国了。四大国之间关系相对平稳,除了发生一些小摩擦外,倒也相安无事。 这两年雨水不丰,地里庄稼收成不好,赋税相对来说有点重。最近已经三个月没有下雨,眼看着庄稼要干死地里,家里人口又多,为了能多些口粮,家里的老大老二整天都要去河道挑水,灌溉庄稼。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说说张家人口真的很多。老大张天志今年二十二岁,娶妻李大妞,育有儿子张书乘四岁,女儿张雪晴两岁。 老二张天存今年十九岁,娶妻陈小兰,育有两女张雪莉,张雪梅,张雪莉今年三岁,张雪梅刚刚一岁。 老三张天高读书天分不错,是个秀才,今年十六岁,还未定亲。 小儿子张天远十四,正是人憎狗嫌,四处惹祸的年纪,也是最令云安安头疼的。 这么多的人口,地里收成又不好,心急火燎的原主不知怎的心口一疼就没了。 整理完记忆的云安安欲哭无泪,谁能告诉她下面该怎么办。自己还只是个十九岁的在读大学生,男朋友都还没有谈,现在不但凭空长出二十岁,还人生三级跳,直接当了祖母。 “娘,你醒了吗?儿媳来拿早食了”。门外传来大儿媳敲门的声音。 云安安有点方,这么快就要面对她们了吗?可自己还没想好啊。 “娘,相公他们下地快回来了,儿媳要准备早食”门外的大儿媳又小声的催了一句。 云安安没有办法,她怕自己再不出声的话,门外的人会自己进来,到时候就更尴尬了。 摸出一把柜门钥匙,开锁,云安安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现在这外面一大家子的,就这么点粮食才够几顿?难怪原主要心梗了,她现在都想穿回去了,太难了。可是没办法,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自己原本的身体应该已经死了,虽然这里环境太过差劲,这个身体自己也不喜欢。可总好过当孤魂野鬼强。自己可没那么大的运气认为自己还能再穿一次。能死而复生已经是上天怜爱了。 随手拎了一袋粟米,一袋包谷面。就这,都不知道够不够两天的,愁啊。 “给”,云安安开门,两袋粮食举到李氏面前。 李氏双手不安的搓着前襟下摆,说什么都不敢接,“娘,我,我”。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什么来。 “叫你拿着你就拿,自己掂量做,吃完了再来找我”。云安安不耐烦了,面前这个女人比自己都大,一副怯懦喊娘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别扭,自己男朋友还都没有呢,一下子当娘,心里的落差不可谓不大。想到待会儿还要面对那么一大家子。云安安瞬间连胃口都没有了。 “等会儿饭做好了你们自己吃,我不舒服,别叫我”。云安安说完扭头就走。 “娘,要不,要不去请个大夫来看看”。李氏小心的提议。 “不用,睡一觉就好,别让人来吵我”。不等李氏表明孝心,云安安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李氏在云安安门口站了一会儿,就低头拎着粮食轻快的走了。 第二章,逆天空间 外面渐渐的响起了嘈杂的声音,却是下地干活的两个儿子回来了。 “媳妇,饭做好了没有”张天志一边洗手,一边高声的问着厨房忙活的李氏。 “好了好了,马上就好”,李氏慌忙的往外跑着,声音很轻。“当家的,你说话小点声,娘她不舒服,早食都不起来吃哩”。 “娘有没有说她哪里不舒服,请大夫没有”。张天志关心的小声问着。 “没有,娘不让,说睡一觉就好了”。生怕丈夫责怪,李氏忙小声解释。 趴在门上仔细的听着外面的对话,虽然心里还是有些别扭,可是云安安已经慢慢的接受了现实。或许,穿越,也不错,最起码他们对自己够“孝顺”,虽然不愿意承认,可云安安已经开始接受自己喜当娘的身份了。 安下心来,云安安开始思考以后的路该怎么走。经商,肯定是不行的,自家以后还要考科举,若是经商,以后就与科举无缘了,得不偿失。可她一个女人,在这个时代,局限太多,怎么都施展不开。 若是有空间就好了,就像小说里一样。心里这样想着,云安安就置身一片陌生的环境中。 脚下踩着柔软的土地,面前一片广阔的荒地,荒地上堆满了数不清的灰色大麻袋,云安安狐疑的打开一个袋口,只见里面是满满的稻谷,全部都是。 连续打开好几麻袋,里面全是品相极好的未脱粒的稻子。云安安吃惊的看着面前堆成山的稻子,这是?一辈子都吃不完啊。麻袋附近还有各式各样的农作物,土豆,玉米,红薯,黑豆,红豆,黄豆等等等等,甚至还有很多云安安叫不出名字的农产品。 太多了!多的云安安有种全天下的农作物都在这里了一样。 张大了嘴巴,云安安看向别处,一眼,一个巨大的水库落入眼中,里面的水特别的清亮,仿佛在邀请你去品尝。 水库边上,是一列一列两层楼高的集装箱,打眼一看,密密麻麻的。集装箱的门正对云安安这边。可以清楚的看到门没有锁。 云安安打开集装箱往里看去,只见里面堆满了生活必需品。全部看完后,云安安都蒙了。话说老天爷你送我到这里来,是想让我当武则天的吗?那么多物资,打天下都绰绰有余了。 看了眼眼前各种各样的肉,菜,蛋白制品,居然连卫生纸都有?额,不是吧,还有奶粉?老天,你确定我有孩子要奶?打了个冷颤,云安安无语的走到了集装箱后面。 好吧,集装箱后面居然有差不多几万床的被子,堆的都有山高了。还有无数的棉花,布料。 云安安懒得多看,转过身。往别的地方去了。 走了几十步,面前出现了一个不大的水洼,水洼底下,铺了一层很是圆润漂亮的石头。石头特别的漂亮,就好像水头极好的玉石。不,这些石头,比玉石还要漂亮百倍。纵使云安安见过不少的珍宝玉髓,都抵不上它半分。云安安一眼就喜欢上了。 水洼上方有一处泉眼,有清冽甘甜的泉水从泉眼里汩汩冒出,流到玉石铺成的水洼里。云安安不知怎的,感到一阵口渴,蹲下来用手捧了一大捧甘冽的清泉,大口的喝了起来。 这泉水看着赏心悦目,喝着更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愉快享受,云安安还从来不知道,水可以这么甜,这么好喝。它的甜,不同于云安安吃过的任何甜的东西。云安安虽然自律,可是该吃不该吃的东西也吃过不少。还从来没有任何东西能比的过手里的一捧水。 云安安又捧了几捧水喝掉,感觉肚子有些饱了,云安安才站起来往别的地方看去。 泉眼周围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有一从竹林矗立外围,云安安想,大概这就是空间里的所有东西了。别的她倒是不在乎,甚至那个巨大的水库,在她看来,还不如没有,太占地方,若是一片空地,说不准自己还能多放点东西。可谁又知道,在不久的将来,这个毫无用武之地的水库,最后却救了千千万万的人命。当然,这是后话。 此时的云安安最爱的就属眼前的这汪清泉,毕竟,别的肉啊,生活用品什么的还能拿钱去买,可是这汪清泉,云安安敢肯定,别的地方一定没有。这可是上天送给她的大福利,心满意足的收回了眼,可是下一瞬,云安安的眼睛就凝在一个地方不动了。 云安安来到竹林深处,这里,竟建了一栋竹屋,如果不是云安安想的多了,多看了这竹林两眼,说不准,她就被骗过去了。说不准,以后也再也不会看到它。 云安安的直觉没有错,这个空间其实最大的好处不是外面堆成山的粮食,也不是成群集装箱里的生活用品,甚至那汪云安安无比满意的清泉也不算什么,真正的好东西其实就是这处竹屋。如果云安安眼界太浅,真的被外面的东西迷花了眼,那么,她一辈子都不会在看到它。 站在竹屋面前,云安安有点踌躇,她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在等待着自己。她怕,她不是害怕危险,因为她知道这里面已经不会有什么伤害自己的东西。相反的,她知道里面一定有一个天大的机缘在等待着自己。可是,那么大的机缘,自己真的能守住?就算别人不会知道她的秘密,可万一呢?万一有一天自己暴露了?就算自己最后没有暴露,那么自己能否守住本心?能否不被贪念迷花了眼? 云安安不想赌,她不想去赌人性,她更不想去赌自己的欲念。一个人的欲望可以有多大,没有人知道,但是一旦所求的变多了,那人性也就扭曲了。 转过身,云安安毫不留念的往回走,然而,走了第十步时,一道刺眼的亮光从云安安脚底亮起,云安安条件反射的闭眼。 睁开双眼,云安安已经站在竹屋,哦不,是竹楼里了。看着一级级翠绿的竹子阶梯,云安安脑中一根名为理智的弦崩断了。 明明自己在外面看到的是一处竹屋,为什么变成了竹楼?云安安怎么也想不明白,可是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定下心神,云安安开始打量起了一楼。 一楼地方不大,差不多有云安安前世的家大小,她想,应该最多也就200平的样子,屋子旁边有一张竹子躺椅,不知多长时间了,可是看着仍然翠绿光亮,跟新的一样。 屋子中间是一张书桌,桌子上笔墨纸砚齐全,甚至还有一方玉玺。云安安看了下,没认出来是什么字,就放在一边不管它了。 桌子后则是一排书架,云安安刚走了两步,突然感觉肚子一阵翻江倒海,受不了的某人瞬间就离开了空间。 第三章孝子贤孙 一出空间,云安安就飞快的推门往外跑,堂屋里正在吃饭的一众人看着跑的起飞的老娘(祖母)。眼睛瞪的老大。 “媳妇,你不是说娘不舒服吗,我看她精神还不错啊”。张天志纳闷的问自家女人。 “当家的,我,不知道啊,娘自己说的”,李氏一脸的纠结。 云安安才不管他们怎么看,现在她正站在茅厕前面,满脸的黑线、恶心。 死死的捂住干呕的嘴唇,云安安真的想去死一死了。这用惯了干净便利的抽水马桶,这农家粪坑真的忍不了啊。 再次忍不住干呕两声,云安安怀着壮士断腕的心情,一脸悲愤的冲了进去,没办法,与其恶心死,也不能排裤子里,恶心几天就过去了,若是弄裤子里,还是死了算了,丢不起那脸。 火速解决完的云安安又傻眼了,这,这里都没有纸的吗?看着墙角插着的竹片,云安安差点没吐出来。幸好关键时刻想到空间有卫生纸,意念一动,卫生纸就出现在了手里。 站在离茅厕几十步远的墙角处,云安安吐的胆汁都出来了,太恶心了,第一次经历这些,她真的受不了。 “娘,你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李氏,快去请大夫”,一边给自家老娘顺着后背,张天志一边焦急的对李氏吼。 “我去,快扶娘回屋”,话还没说完,老二张天存就不见了人影。 原本正尴尬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些人的云安安感动了,都是好孩子啊,都太孝顺了,若是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娘早就去了,还不知道多么的伤心。算了,就当日行一善了,谁让自己是文明时代五好青年呢。一脸欣慰的云安安同学就被孝子贤孙们搀去了房间。 好吧,张老大原本想抱她来着,不过被云安安严厉的拒绝了。废话,虽然原身是他娘,可底子里自己才十九岁,比便宜儿子还小三岁。坚决不能让他抱啊。 一脸黑线的云安安在张天志幽怨眼神中艰难的回到房间,没办法啊,被一大家子这么前拥后呼的包围着,想快也快不了啊。 好不容易走到房间,实在受不了的云安安开始撵人了,撵了好几遍才把人都撵走。 “娘,大夫来了,齐大夫,您老快来给我娘看看,一早上的娘就说不舒服”。 话音未落,两人就已经到云安安的房间了,好吧,后面还跟着装尾巴的老大。 云安安打量着进门的大夫,这位齐大夫是外地来的,孤身一人,也没有个伴,公爹看他可怜,就让他在张家村落了户。齐大夫看着年纪不大,也就三十五岁左右,颌下一缕小胡须被打理的很是齐整。 “把手伸出来”,齐大夫一坐下就要把脉。 “其实身体没什么问题,孩子们就是瞎担心”,一边说,云安安一边乖乖的伸出了手。 “嗯,确实没有什么大问题,就是有点虚,多补补就是”,放下手,齐大夫也不多问,站起来就想走。 “大夫,我娘真的没问题吗?她刚刚吐的很厉害”。老大还想再说什么,见自家老娘使劲儿的瞪着自己,登时不敢说了。 “没事,就是有些体虚,多吃点好的就行,汤药都不用”,大夫毕竟还是有职业操守的,没有说云安安装病。只是眼神里漏出来的意思还是让云安安可耻的脸红了。 呸,自己脸红个什么劲,又不是自己要请大夫的,要脸红也应该是张天志他们,跟自己没关系。云安安心里腹诽。 张天志他们可没有这个觉悟,客气的请了齐大夫出门,云安安拿出二十文的诊金递给张天存,看到张天存跑远了。云安安立马让李氏找恭桶过来。 没错,翻江倒海的感觉又来了,这次云安安说什么也不肯在上茅厕了,没办法,只好拜托李氏了。 李氏很快就回来了,等云安安解决好,立刻端起恭桶就走。云安安一言难尽的盯着李氏那瘦小的背影。 艾玛!幸好不是穿成儿媳妇,食物链顶端的存在就是好啊。 除了三儿在私塾读书,剩下的能来的都来了。包括抱着还不会走路的小孙女的二儿媳也过来凑热闹。虽然大夫都已经说了没事了,可他们还是不自觉的忽略了别人的话。自己老娘(祖母)说没事才是真的没事。 看着面前或大或小的脸上露出的担忧和关怀,云安安再一次感动的稀里哗啦的。这可真是一群好孩子啊,太贴心了!太感人了! 再三解释自己真的没事后,受不了的云安安又一次撵人了。这一次明令静止不许任何人过来,除了李氏。 顶着一众人羡慕嫉妒的目光,第一次感到自己受重用的李氏一脸骄傲的挺了挺胸脯。 云安安无语的看着眼前滑稽的一幕,她想,她们的脑子一定被夹过,不然干不出这辣眼睛的事。 云安安的肚子折腾了一天一夜,不停的出恭,云安安的腿都已经软了,这次不管她怎么说怎么解释,没有人再相信她,除了孩子,所有人都守在她的房门口,守了整整一夜。 云安安:我说的是真的,我真的没事啊,谁来救救我~ 最后的最后,云安安已经放弃抵抗,随他们,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吧,她不管了。 终于,第二天天亮的时候,云安安的肚子终于不闹了,跑了一整夜的,原本还软嗒嗒的腿瞬间充满了力量。云安安觉得,自己再跑一夜都没问题。啊呸!说错了,重来。 云安安:我觉得跑两遍马拉松都Ok 推开房门,看到门前排排站的儿子儿媳,云安安终于露出了慈母般的微笑。 云安安儿子、儿媳:娘亲终于好了,苍天保佑。 看着眼前露出的毫不掩饰的惊喜与关切,云安安表示自己已经习惯了,以后自己就是他们的娘。 吩咐儿媳去做早饭,特意叮嘱多做点,最好在来个清炒白菜之类的,李氏忙应声去了厨房。 云安安不适的在二儿媳的殷切服侍下穿戴、洗漱好。 来到厨房,李氏已经麻利的做好了饭,看到端到自己面前的“饭”,云安安一早上的好心情荡然无存。 第四章抓狂 端到云安安面前的是一碗黄黄绿绿的不知名物体,很稠,看着面前一张张渴望的脸,云安安发怵的咽了口吐沫。 将碗里的不知名液体放到李氏面前,吩咐她匀给孩子们吃,李氏推辞不过,只好接了。拿过硬邦邦的窝窝头,就着一点味儿都没有的真水煮大白菜,云安安艰难的用过了异世的第一顿早饭。 吃过饭,二儿媳收拾桌子,李氏与老大老二要去地里挑水,云安安赶忙叫住了他们。问他们家里有没有粮食,两个兄弟一齐摇了摇头。 一脸晦涩的看着老实忠厚的两个儿子,云安安实在无法想象,他们究竟是怎么活这么大的。 让他们等着,云安安来到房中,塞了三麻袋稻谷到床底下,然后开门,喊他们进去。 两兄弟一头雾水的进去,他们不知道娘到底要干嘛。当看到床底下三袋大麻袋时,两人惊讶的险些跳起来。 “娘,咱家有粮食,这么多”?老大张天志一脸惊喜的看着老娘,老二张天存也满脸喜色。原本还想等忙完家里的活,就出去找工做的,家里的粮食不多,老娘吃的细粮也早就没了,不然自己娘昨天也不会不舒服。 看着两个儿子一脸自责的模样,云安安不知道他们已经脑补了很多。催促他们赶紧把麻袋弄出来,毕竟,这可都是稻子,要打成米还要费很大功夫的,她可不想中午再饿肚子了。 两个儿子很听话的把麻袋拽出来一个,剩下的两个没管它。就这一个麻袋的东西,就够一家人吃好久了。 也不怪他们这么想,就他们一家人一把米混个水饱的作态,两百斤米他们恐怕都能吃一年。 “娘啊,这里装的什么这么沉”。看到这么多粮食,心情很好的老二调侃的问自家老娘。 “是稻谷,待会你二人把壳去了,今天中午我们一家子都吃大米饭”。着重强调一家子,因为刚才从记忆里,她已经知道,这个家里只有自己是可以吃米的,别人都舍不得。 听清楚老娘的话,两个儿子惊的嘴都合不拢了,“是稻谷?这里都是稻谷?这么多?嘿嘿,好,娘以后天天都能吃米了,真好”。 听到儿子傻乎乎的话,云安安不争气的鼻子酸了,她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么极品的女人,她的儿子居然那么疼她,甚至儿媳妇也对她马首是瞻。不管什么好东西想到的永远都是她,甚至自己都吃不饱,还要把最珍贵的精米省给她吃。胡乱的扭头抹了把眼睛,她想,一定是进了沙子。 “胡说什么呢?你娘哪来那么大的胃口吃那么多?赶紧去打壳,再敢胡咧咧,老娘抽你两棍子”。假装恶狠狠的说完,云安安跑到院子里平静去了。 “娘,我们去打壳了,你自己仔细点,别吹了风啊,儿子们很快就回来。”两个儿子一边抬着麻袋一边高声叮嘱。云安安只顾吹风,睬都不睬他们, 二儿媳搬来一张躺椅放到墙边,那里阳光正好,风也吹不到,是晒太阳的绝佳好去处。 三个小不点在院子里追逐打闹,小孙女雪梅还不会走,咿咿呀呀的在哥哥姐姐腿边爬来爬去。 眯着眼睛享受着难得的清闲时光,云安安不觉打起了盹。 “哇哇哇~”一声响亮的婴儿哭声惊醒了沉睡的云安安,看到地上不住大哭的小孙女,云安安赶忙抱起来哄。 “怎么了?怎么了?”一脸焦急的二儿媳妇一路跑来,手上的泥土都没来得及拍掉。 “没事,你别急,额,”视线惊鄂的往下移,看到小腹前湿了一大片的云安安额头青筋跳起。 二儿媳陈氏(下面我们统称为陈氏)显然也看到孩子尿了,赶紧接过去,跟婆婆说了两声,就带小女儿换衣服去了。 云安安仿佛被踩到尾巴的猫,虽然没有大喊大叫,可飞快的脚步也能看出心情有多煎熬。 快速的打水,关门,使劲的用打湿的布巾擦拭小腹,擦的皮肤通红一片才住手,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捏着一身浓浓尿骚味的脏衣,云安安去找陈氏了。 陈氏刚好给孩子收拾干净,看到婆婆“拿”着衣服在等着自己,赶忙把小女儿放到席子上,接过婆婆的脏衣服去洗。 虽然还有些扭捏,可是很快的,云安安就把刚才的不愉快抛在脑后,跟孩子们玩起了游戏。 差不多要到午饭时间,两兄弟扛着大麻袋回来了,麻袋里满满的全是白花花的大米。去掉的壳也被老二拎了回来。 云安安喊来陈氏,让她淘米做饭,米是云安安量好的,看那份量,够做一大锅,家里的每个人都能吃的饱饱的。 看着锅里大半锅的米,老二心疼的眼睛都红了,要不是云安安看不惯把他叫出厨房,估计一八几的大汉子能对着铁锅流泪。 受不了两个大汉可怜巴巴的瞅自己的模样,云安安拿了篮子,里面铺上一层布,装了满满一篮子约三十斤大米,悄咪咪的放上两条肉,让两人送去给他们的爷爷。 好不容易打发了两人,云安安拎着两斤块头十足的五花肉来到厨房。 看到婆婆手里的肉,陈氏眼睛都不会动了。云安安没有叫她,自顾自的洗肉,切好。 看陈氏还没有缓过神来,好笑的推了陈氏一把,惊的陈氏险些跌倒在地。 院子里很快就盛满了迷人的肉香,三个孩子也不闹了,跑到厨房眼巴巴的盯着锅里的肉,就连小雪梅好像也知道祖母在做好吃的一样,吭哧吭哧的爬到云安安脚边。 从爷爷家回来的兄弟二人离家远远的就闻到了一阵浓郁的迷人肉香,馋的两人一阵猛咽口水。 “嗨,老大老二,你家这香味够浓的啊,又弄肉给你们老娘吃呢,不是我说,你们老娘那么大年纪了,吃那么好也不怕坤的慌。谁家有好吃的不是紧着孩子吃的,就她可劲造”。撇撇嘴,还想说什么的李大牛被对面的兄弟两人阴恻恻的目光吓得不敢说话了。 看李大牛跑了,不可置信的兄弟两人快速的的往家赶。 第五章步入仙途 看着桌子上色香味俱全的回锅肉,兄弟两人口水吞的更起劲了,回锅肉很多,用大盆装的满满的。 “娘,今天做什么这么香?儿子口水都流出来了。”一脸跳脱的小儿子张天远欢乐的跑来。 “那么大个人了,就不能稳重点,站有站相,,坐有坐相,走路也好好走不知道啊,就你这跳脱样,哪家姑娘能看得上你呦”。看到头疼的小儿子出现,云安安忍不住教育了一句。 “唉!知道了知道了,娘我饿了,能吃饭吗?”张天远也是个孝顺孩子,平时吃肉啥的都是云安安吃的,他也从不贪嘴,今天很明显的一大盆,一看就是大家都有的吃,馋的受不了的张天远就催促了起来。 “吃吃吃,就知道吃,不知道盛饭啊,赶紧的,自己吃多少盛多少,不许浪费。”云安安一脸笑意的笑骂。张天远也不恼,笑嘻嘻的拿碗盛饭。 云安安做的回锅肉份量很足,桌子上每个人都吃的嘴角流油,酣畅爽快,只是吃着吃着,张天志张天存兄弟二人又一副虎目含泪的看着云安安,看着他们一脸的我好幸福,娘亲真好的模样,云安安顿时觉得自己有点消化不良了。 “看什么看,好好吃饭,在敢用那种眼神看老娘,晚上就不要吃了。”筷子轻碰桌子,发出清脆的声音,云安安一脸凶恶的瞪着两个不孝子。 两个不孝子吓得一顿,忙低头刨起了饭,不敢在抬头了。 “祖母,祖母,这块肉肉好吃。吃肉肉,不生气”,娇憨的雪莉见祖母生气,立马夹了块肉,颤颤巍巍的走到云安安面前。 看着小人儿颤颤巍巍,路都走不好的模样,云安安一把将小人儿捞进怀里,心肝肉的疼着。 张书乘,张雪晴也有样学样,举着肉卖乖,就连刚刚才一岁大的雪梅也咿咿呀呀的,小手举着肉往上递。云安安的心呦,瞬间萌的软嗒嗒的,天知道,每当看到别人家有弟弟妹妹什么的,她的心里有多渴望。她也想要软萌可爱的弟弟妹妹。唉!独生子女的寂寞没人能懂。 看着眼前四个小豆丁,云安安幸福感爆棚,捏捏这个小脸蛋,摸摸那个小肩膀的,气氛一瞬间十分温馨。 “娘,也摸摸儿子呗”!一张特大号阳光跳脱的脸凑到云安安手下,云安安吓得一抖。 “唉!娘,小心点,别摔了”张天远忙一把扶住老娘,老大老二也赶忙放下碗上前关心。 云安安顺了下心口,抬头“张天远你能耐了啊!敢吓你老娘?吃豹子胆了你,晚饭你别想吃了。” “别别,我错了,我错了,娘,你打我,来,这样打”,看着一脸谄媚,捉着自己的手往脸上打的小少年。云安安悟了,难怪这个小子啥事不做,整天跳脱不着家的性子,原主都舍不得下手教训,原来症结在这呢,果然啊,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无语的抽开手,云安安瞪了罪魁祸首一眼,冷喝“吃饭!” “好嘞”。 吃完午饭,云安安跟他们随口说了一声,就进了房间。 “进”。 空间里,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泉眼一侧,长了一颗小树,有小腿高了。与泉眼,竹林,形成三局鼎力的趋势。 云安安有些好奇,上前仔细的打量了这颗小树,发现这好像是一颗菩提树。她记得自己去年暑假时与好友一起去旅行时,碰到了一座寺庙。寺庙的香火极好,当时自己还去许愿来着。当时寺庙的门口就有一株菩提树。只是这个菩提树的叶子跟寺庙门口的不同,这株菩提的叶子泛着金色的流光,更加的好看。 来到竹林深处,果然,面前的是一处竹楼,只是竹屋为什么变成竹楼,云安安也不清楚,不过,这样更神秘了,不是吗? 竹楼的书架前,云安安随手拿下了标注“一”的书,打开一看,发现什么都没有。 云安安陆续又拿了几本下来,发现都是什么都没有。静下心来,云安安开始想小说里面的情节。 试了几种方法都不对,滴血根本就不行,无奈的云安安把书扔在桌子上,额头抵在书上冥想。顿时,一阵空明,晦涩的声音响起。 “修仙之道,在于逆天而行!…” “凡遇服气,先须高燥净空之处,室不在宽,务在绝风瀼。常令左右烧香不用秽污”…… “若要细而言之,则亦不在五更,但天炁调和,腹中空,则为止。”…… “闭塞三关握固停,漱咽金醴吞玉英,遂至不食三虫亡,久服自然得兴昌。” 声音已经消失了好久好久,云安安还有点回不过神来,原来,这才是空间真正的神秘之处吗。修仙?这个世上真有仙人?也是,不然怎么会发生这么离奇的事情。若不是仙家手段,这个空间,包括自己恐怕也不复存在了。 收拾好心情,云安安按照脑中的修行之法,盘坐在地上,吐纳气息。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云安安感觉体内似乎有什么禁锢冲破了。 睁开双眼,云安安臭的险些发疯。随手拽了一个塑料盆,疯狂的跑到水库边上,舀起一盆水就往身上冲,洗了好长时间,沐浴露,洗发水用了好几遍,终于感觉自己不臭的某人才放下了手中的塑料盆。 看着脚边乌黑的脏水,云安安由衷的佩服空间原主人,想的就是比别人长远,看,洗澡水都准备好了,这么多! 然而,事实是你想太多了~ 神清气爽的云安安回到房间,手里拿着一面巴掌大的小镜子,看着镜子里秀色可餐的人儿,心花怒放。果然,不管到哪里,也不管多大岁数,依旧是那个小甜甜啊! 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对? 眨巴眨巴眼睛,看到镜子里的小美人也眨了下眼。云安安惊悚了。天啊,自己怎么忘了?自己现在是三十九,不是十九岁了啊!怎么办? 思前想后,云安安觉得还是找原身爹娘与村长夫妇说清楚比较好,当然,半真半假的说更有说服力,而且,有他们给自己打掩护总比单枪匹马要强。 打定主意,云安安就让李氏找人,将村长夫妇,原身爹娘云大力夫妇都给找来。 第六章半真半假 “娘,外祖父外祖母跟爷爷奶奶一起到了,现在已经在堂屋了”。李氏隔着房门轻声说道。 “嗯,你跟老大注意点,别让人靠近咱们家,不许任何人偷听。”云安安一脸正色的叮嘱李氏。 “知道了,娘”!李氏赶忙应声去寻老大。 深吸一口气,云安安才挺直胸脯来到堂屋。 “爹、娘、公公、婆婆,你们来了”。 “你?你是谁?你的脸?”在座的四人皆一脸惊诧,还有莫名的恐慌。 “我是安安啊,娘,你也不认得女儿了吗?”一句话,云安安哽噎委屈的说完。 “你真是安安?”云老太太一脸惊疑。她的女儿明明已经三十九岁,就算保养的再好,也不会年轻太多,而面前的美丽女子,才不过二八年华啊。可是,她跟自己女儿年轻时那么的相像,给她的感觉也是那么的熟悉。 “你?真是安安?”云老太太再次开口,语气里不禁有了几分肯定。 “嗯,我真的是安安!”云安安肯定的点头。 “你家鸡哪来的?”“娘生的”话音一落,云安安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云老太太也真心实意的笑了。 原来,从小到大,云老太太特别爱逗云安安玩,说的最多的就是这句,云安安每次都会很配合的回应“娘生的”好像已经形成了默契。而云老太太原本就信了八成,这次这个梗,更加相信了她的身份。 云安安:好险,差点露馅! 村长夫妇一直都很用心的在观察娘两个互动,看到她们相视一笑的时候,他们就知道面前的,真的是自己的二儿媳妇云安安了。 “安安,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婆婆好奇的问道。 “你们知道修仙?知道仙人吗?”云安安卖了个关子。 “你的意思是?”公公狐疑的询问。 “儿媳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做了个梦,在梦里面有很多粮食,很多水,还有很多肉跟药材。儿媳醒来,梦见的东西还是那么清晰,儿媳馋了,就念了一句好想吃肉,然后那肉就到儿媳手里了。 儿媳当时吓傻了,还掐了自己一下,可是真的好疼,不是做梦,然后儿媳想试试是不是真的能拿出别的来,结果还真的拿出稻米来,就是今天送去的稻米跟肉。” 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公公婆婆,云安安继续开口,“原本儿媳想着晚上给爹娘也送去一些的,可是睡午觉的时候儿媳又做了一个梦,梦里面,儿媳在天上飞,还有一个声音跟儿媳说话,可是儿媳听不真切。然后儿媳梦里画面一转,就看到儿媳在修炼。待儿媳睁开眼睛,就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整个人都年轻了二十岁。 儿媳感觉有点匪夷所思,太不真切了,就请您二老过来商量一下。” “嗯!看样子,安安是有大造化的人那,说不准还真是天上的仙人下凡历练的。”说到这里,村长夫妇不觉有些拘谨。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脑子里的功法我都还记得呢,要不公公婆婆爹娘你们也学吧,而且我还有那么多粮食呢,以后再也不用挨饿了。”说完一脸得意的笑。 看到儿媳、女儿不端着了,云大力夫妇与村长夫人终于松了口气,之前的距离感和紧张也不见了。 村长一脸呆愣的傻眼看着眼前的一幕,他感觉自己的眼睛有点问题,不然怎么平日里知书达礼,温声细语的二儿媳妇此刻一副欢快跳脱的模样?一定是人老了,眼睛出现问题了。 云安安见公公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可爱的冲婆婆眨了眨眼睛,然后才一脸温婉的开口,“公公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村长听到云安安关切的问话,脸上的表情才回复正常。果然,老喽! 云安安:感觉自己以后会变成精分啊。太难了! 见大家都看向自己,村长不自在的咳了一声,“咳,没事,没事。那个,安安那,你,会回去吗?”最后一句话,问的小心翼翼。 “回去?去哪?”云安安疑惑的问。然后,瞬间入戏。 “公公,你们是不要安安了吗?安安不走,安安哪里也不去,这里是安安的家啊,我不要走”哽噎着说完,末了,还装模作样的擦起了眼泪。 村长夫人一看儿媳哭了,忍不住拍了村长一下,来到云安安身边,柔声说到:“安安乖,你爹他不是那个意思,他是问你,会不会回到天上去,不要我们这些老骨头了。” “公公婆婆怎么会这么想?我是你们的儿媳啊,儿媳哪都不去,只守着你们,不会回天上的”。 “好好好,我们相信你,听话啊,不苦了,我们安安这么漂亮,在哭就不美了。” “婆婆!安安都三十九快四十的人了,你在打趣我,小心安安以后不理你。”说着,还撅了撅嘴。 “好好好,不说不说。老头子,你来说” 村长沉吟了一会儿才开口:“这件事不可以漏半点口风,正好老三也该休沐了,今天晚上所有人都到我那儿去,我给他们说。至于粮食,现在每家的日子都不好过,我们平时是什么样的,大家都知道。一下子富裕起来,太过打眼。 明日我会找人打个小点的石磨,以后想要磨米了,就在自家院子里磨,别让人看到,至于我们那儿跟你娘家,若是想送点就少拿点过去,别让人看到。记住了” “记住了!”云安安乖巧的回答。 “嗯,待会儿你在脸上擦点灰什么的,能挡一阵就先挡一阵,等晚上我跟他们说好了,在洗掉不迟,至于村里,估计大家不会多关注你的,放心好了。”好吧,确实不会关注,毕竟以前的云安安模样也不错,保养的又好,再加上风一吹就倒的身子,除了自家朝夕相处的人,村里还真没人敢沾她边的,就算有人发觉云安安变了,也很好糊弄过去。 “儿媳记下了,爹您真好!”云安安一脸的儒慕,语气甜甜的。 这边气氛正好。突然一道急促的声音远远传来。 “村长,村长,大事不好了,打起来了,村长~”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大群村民。 第七章抢水风波 “什么事?”村长一脸威严的往门口一站。焦急的村民们仿佛瞬间找到了主心骨。 “村长,隔壁陈家村把河的上游堵住了,我们下游这里没有水,刚大牛去把堵住的地方挖开,陈家村的人就闹,我过来的时候那边要打起来了”报信的村民气的眼都红了,陈家村那帮人实在太欺负人了。 “村长,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一个村民应声。 “是啊,村长,不能算了,不然还都当咱好欺负呢”另一个村民附和。 “你们随我过去看看!”村长一槌定音。 一群人呼啦啦的往河上游过去,那里此刻围了很多人,人人手里持棍拿棒的,包围圈中的几人尤其激动,就差要打起来了。 “让让让让,村长来了。”围在一起的两村人看向发出声音的方向,同一时刻,陈家村村长陈正也带人赶到。 “张延庆,你带这么多人守着河道想干什么?”一到现场,陈正先发制人。 “陈正兄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武断,专制跋扈啊”。 “你个老匹夫,别以为识几个字就了不得了,骂人不带脏话了不起啊?有本事你当官老爷去,别在这瞎得瑟。”个老贼,没事净摆谱。 “呵呵,骂人不带脏话当然了不起,不然还学你泼妇骂街么?”张村长果然毒舌,一番话,一个神态,对面的陈正差点没憋过去。 张村长看人气的狠了,也不在啰嗦,说起了正事。 “刚村民来报,说你们村子的人把河道上游堵起来,导致我们下游没有水,庄稼是我们庄户的命根子,你们私自断我们的水,就是要我们的命。这事,不知陈正兄知不知情?”张村长一脸肃然的质问。 陈正还真的不知情,村民去报信的时候他正跟老妻唠嗑,那村民也只是说两村因为水的事打起来了,具体没说。 听了张村长的话,陈正忙拿眼去看报信的人,报信的陈村村民看到村长望来,心虚的避开了眼。陈正是什么人啊,他跟张老头不对付是他们的事,两老头也斗了半辈子了,虽然相看两厌的,可也不能让人当筏子。想利用自己得好处,就算是自己的村民,也做梦。 张村长也看出陈正不知情的事了,不过他并不打算参与,现在的问题已经不是水的问题了。吩咐村民把堵起来的地方挖开,张村村民在陈村村民怨念的目光下,欢呼的跑过去放水。 “陈正兄啊,既然这里没什么事了,那张某就先告辞了”,拱了拱手,张村长领着村民们就回去了。 “个老狐狸!”陈正满脸的怨念啊,盯着张村村长的背影,咬的后槽牙都疼了,自己跟他斗了大半辈子了,就没有一次赢的,太憋屈了。 回身看着身后的村民,陈正气的鼻子都歪了,“不知所谓的东西,干嘛要去招惹那老狐狸,还嫌不够丢人啊,都滚回去。有这时间耍心眼不如去多挑两桶水。” “还不回去?等着天上掉馒头啊”!陈村长一发威,众村民一呼拉全跑光了。 陈正看着张家村的方向,心里满是不甘啊,张老头那老狐狸都赢了一辈子了,就不能让自己一下,也让自己赢一次啊,次次都输,我不要面子的吗? “唉!要是能赢一次该多好,就一次也行啊!”摇着头,陈正满脸失望的离开了。 张村长一回去就去了自己家,村长夫人迎上来询问事情经过。在老伴面前张村长也不绷着了,得意洋洋的把事情经过说了。村长夫人听完一脸的感慨,“陈正也挺难的,你下次让着他点,别老打击他。” “怎么?你心疼了?那老家伙果然不是好东西,都一大把年纪了还要跟我抢夫人你,看我下次…” “下次怎么样?我看你个老东西就是欠收拾,人家怎么你了,你还要收拾人家,再让我知道你没事欺负人,看我理你不?”夫人一瞪眼,村长立马就急了。 “别啊,我不欺负他不就成了,但是说好了啊,他要是敢招惹我,敢跟我抢你,我不会放过他的啊。” “行行行,只要你不主动欺负别人,人也犯不着往你手上钻。” “你到相信他。”撇撇嘴,村长小声嘀咕。 “嗯?你说什么?”村长夫人疑惑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就是说知道了,我知道了”村长讪讪的。 “那行,那你歇会儿,我去厨房看看,今晚人多,我先准备着,省的到时忙不过来。” 看到夫人要走,村长忙高声喊到:“让张氏给你搭把手,别累着自己个儿!” “知道了,我省的。”随口应了一句,村长夫人头也不回的走了。 晚上酉时,云安安带着一大家子并几十斤米面肉过来了,李氏陈氏妯娌搭手,很快的饭菜上桌,男女两席,分开而坐。只是云安安坐在了男席。 所有人,除了村长夫妇除外全都是满肚子疑惑,可谁都没有开口,因为他们知道,很快他们就会知道答案。 一桌子心不在焉的吃完,等收拾好桌面,一切妥当了,村长才吩咐所有人到堂屋里来。 所有人乖乖的坐好,村长先让他们发誓,所有人都不得把今天的谈话内容外传,若是谁说出去了,逐出村子。 所有人一脸狐疑。看村长的模样,今天说的事不小啊。犹豫再三,所有人都发了誓,看众人都一脸的庄重,村长才再次开口。 “仙人?”所有人都震惊了,甚至张天高都震惊的站起了身。 自幼读书,他本不相信这些鬼怪修仙只说,可是眼前却又不得不信,看着年轻貌美的老娘一脸忐忑的看着自己,那眼眸深处的不安与希冀,瞬间击溃了他的自信。他知道眼前这个小心翼翼的女子,的确是自己亲娘啊。 云安安:恭喜少年,你猜错了。 其实,云安安那表情是怕被拆穿而已,毕竟读书人有时候真的不太好糊弄,而眼前的张天高又是个中翘楚,她实在没有把握。可她没想到,自己害怕被拆穿的表情,被他理解成害怕他不认识自己的表情。 真是,神奇的脑回路。 第八章乱像初现 所有人都相信了,会议结束后,云安安提出自己可以放水到河里去,这样以后就不用争抢了,话一出口,遭到众人强烈反对。 不是不想帮大家缓解旱情,而是现在到处都没有水,他们村子的河流也快要干了。如果一夜间河流就涨满了水,不说当权者了,村民们也会怀疑,张家村不大,人口也不过几百,很容易就能查到云安安头上来。 看到大家这么为自己着想,云安安十分感动,然后提议,只放少许水,每天少放一点,挑水的人那么多,不会感觉不对劲的。村长这才同意。 古代的村民都睡的很早,天一黑外面就几乎没人走动了。老大老二护着云安安走在寂静的乡间小路上,虽然再三保证自己不需要人保护,可儿子们说什么也不放心老娘一个人出去。最后没办法,只好同意带着老大老二出门了。 “娘,就在这里放吧,这里安全些。”黑暗中传来老大小心翼翼的声音。 云安安来到老大说的地方,的确,那里比较偏僻,本来就是黑夜,再加上有树木遮挡,倒是个安全的好地方。 借着微弱的亮光,云安安来到一处平坦的地方,将手伸到河流上方,只见眨眼间,一股清凉的河水凭空出现。 老大老二虽然已经知道老娘是仙人,可到底还是第一次见到仙家手段,当时就呆住了。 河里的水位升高了两拳的距离,云安安就停下了手。来到岸边,看老大老二还回不过神的模样,不禁轻笑出声。 “喂,傻儿子们,回神啦!”看到眼前晃动的手,两兄弟忙回过神来。 小心的看了眼四周,老大忙低声开口。“娘,那就是仙家手段吗?好厉害啊!” 听到老大羡慕的口气,云安安得意的笑了,“是啊,这就是仙家手段,不过是最简单的哦,想学吗?娘教你啊!” “娘我想学”确是老二激动的开口。 “好好好,都学都学,事儿办成了,我们先回家吧,家里人该等着急了。”一脸笑意的说完。云安安带着两个儿子往回走。 谁也没有注意到,一个满脸胡子的粗犷男人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这个男人名叫张毅,与云安安家隔了一道墙,十六岁时入伍当兵,打了十年的仗,凭借机智的头脑与过硬的本事,成功的从战场上退了下来,只是脸颊上有一道狰狞的刀伤,再加上浓密的胡须,给人极度不好惹的印象。 从战场上退下来后,张毅就在衙门里当差,因在战场上是千夫长,到衙门里也是领的总铺头的位子。家里也没什么人,张毅很少回来,这次回乡还是想给爹娘烧纸才回来的。平日里睡的都比较晚,睡不着的张毅就出来溜达了。 走着走着就来到了河边,河里的水已经见底,想到朝廷刚下发下来的公文,张毅很是烦心,太子病危,皇帝年事已高,若太子真的疫了,恐怕朝堂有的闹了,说不准又要打仗了。想的多了,留得时间就长了些,然后,他就看到了鬼鬼祟祟的三人。 那是两个男人,一个女人,两个男人成保护姿势护着中间的女人,可看那架势又不像主仆,两个男人他有映像,是隔壁家的两个儿子,可是那个女人却没有见过。 接下来发生的事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能凭空变出水,那是什么手段?难道这世上真的有仙人? 目光深邃的看着河面上嫩白如玉的纤纤素手,那只手明明只是很随意的放在河面上方,可是那凭空出现的水流是那么的真实,看着河里的水位一点点的往上升,往上升。然后,那个女人一挥手,那些水又没有了,如果不是河里的水位往上升了两个拳头的高度,他都以为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张毅从来都不相信鬼神,在他看来,那都是无聊的人们杜撰出来,供人娱乐消遣的,一直以来他都是这么认为。可如今,当他亲眼看到这神奇的一幕时,他的脑中似乎有什么绽开了,他的心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生根。在等着发芽的那一天。 借着微弱的月光,他看清了那个女人的脸,那个女人生的极美,眉弯似新月,亮晶晶的眼眸仿佛盛满了星光,那么的璀璨。她的唇,不点而朱,她的笑,叫人神魂颠倒。 张毅还从来没见过一个女人的笑能那么美。她的笑,能让人的心尖儿都跟着发颤。从来对女人无感的张毅第一次对一个女人动了心。谁能想到,平日里心狠手辣,雷厉果断的张大捕头居然能因为一个女人的笑容动了铁汉柔情。若是让他以前的手下看到,估计下巴都会掉下来吧。 那个女人对那两个男人说了什么,她的声音是那么的好听,听着她的声音,让他有种通体舒畅的感觉。那个女人再说什么?傻儿子?傻儿子? 张毅愣住了,后面又说了什么,他全部听不到了。他的心中一片灰暗,原来,佳人早已嫁人了吗?可是她看着很年轻啊,不过才二八年华的模样,怎么会是那两个兄弟的娘?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隔壁的云家婶子已经三十九了吧,比自己都大了整整十一岁啊。 满心的郁闷,无趣的张毅也没了继续闲逛的心思,回到家里就准备睡觉。可是却怎么也睡不着,明明已经让自己忘掉刚才的一切,忘掉隔壁的女人了,可是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她明媚迷人的笑脸。 睡不着的张毅来到房顶上,提着一壶酒,自顾自的喝起酒来。 云安安毕竟还是缺少经验,又自持深夜,潜意识的以为真的没人,所以放松警惕,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到为以后的逃亡路上多了一位悍将。 隔壁云安安的房间,此刻的云安安正在修炼,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种紧张的危机感,这种紧张的危机感觉是那么的强烈,迫使她不停的修炼,更用功的修炼。 也不知是天赋异禀,还是天道使然,云安安的修炼异常的顺利,顺利到就好像吃饭喝水一样,没有一点阻碍,修为蹭蹭蹭的直往上升,待到鸡鸣时分,俨然练气九层,相信不久的将来很快就能筑基了。 第九章官差进村 第二天河里的水多了不少,村民们都很高兴,因为不是多太多,倒也没有人怀疑。就这么的,云安安带着两个儿子又放了几次水。 现在的张家村已经没有了云安安刚来时的苍凉。现在的人们因为水位变高,虽然天还没有下雨,可人们脸上的笑容也变多了,村口的大树下也有人八卦家常了。 热闹非凡的氛围中,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自村外传来,树下的众人忙起身看去。 马儿在大树下停了下来,马上的官差很不耐烦的询问村长家在何处,一众人群吓的噤若寒蝉,一时间竟没有人说话。 官差气急,一鞭子甩过一个妇人的脸,那个妇人捂着脸吃痛倒地。树下的众人吓的立刻跪倒在地。 “你,带我去村长家!”官差随手用马鞭敲了地上跪着的一个妇人的头,那个被敲的妇人忙抖索着身子在前方带路。 “快点,找抽呢!”官差恶狠狠的话一落,前面带路的妇人忙拼命的往前跑。看着带路的妇人连滚带爬的模样,挥舞着马鞭的官差发出哈哈的畅快笑声。 “爹、娘,你们进去吧,儿媳有老大老二保护着,谁也不敢不长眼的撞上来的。”一边笑嘻嘻的说着,云安安跨过了村长家门槛。就在这时,一阵恣意的哈哈大笑声远远传了过来。 门口的众人往那边望去,只见张大强家媳妇张刘氏披头散发连滚带爬的在前面跑着,后背的衣服绽开几条口子,有血从里面渗出来,模样狼狈极了,张刘氏的后面则是骑着高头大马,耀武扬威的官差。 张刘氏在距村长家不远的地方跌倒了,身后的官差见状,仿佛来了兴致,嘴角露出一抹邪气的笑意,高高举起了马鞭。 “住手,何人敢在张家村行凶!”看到马鞭高高举起,村长忙高声喝到。 张刘氏看到村长过来,激动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一边手脚并用的往村长方向爬,嘴里一边凄厉的喊:“村长,救命~” 马上的官差并没有停手,马鞭重重落下,张刘氏离村长有些距离,没有人能够阻止,所有人瞪大眼睛,眼睁睁的看着马鞭落下。 “哼!”“咦?呦~小娘子身手不错啊。”一边说着,流气的眼睛上下肆无忌惮的打量着。 村长夫人刚看到云安安接住马鞭的时候心里一松,可随即听到官差那挑逗的话,并且双眼毫不规矩的上下打量,她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村长终于走到云安安面前,侧身挡住了不怀好意的目光。 “我是张家村村长,不知大人来我张家村有何贵干?”村长的语气不算好,眼里也冷冰冰的。 官差见美妇人走了,心痒难耐的他立即下马。“小娘子留步。” 云安安并没有理睬,只顾带着张刘氏进了院子。 大门外气氛有点冷,村长与云安安的两个儿子门神似的守在门口,不让官差进屋,一次两次的官差就不耐烦了,猛的拔出腰刀。云安安虽然在院子里没有出去,可却一直关注外面的动静,听到拔刀声,云安安动了。 “李大狗,你在干什么?”一声威严的声音想起,官差李大狗僵硬的转了脖子。 张毅原被县令安排了差事,待差事做完回到衙中,才知道派遣公文的事,他也没当回事,后来还是同僚开玩笑时,说起张家村的公文应是大业送的,可李大狗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给了二十文钱给大业。于是就他自己去了。 张毅听了心里咯噔一下,来不及多说,飞快骑马往张家村赶去。 一进村口,张毅就觉得不对,按照张家村不缺水的情况看,现在的张家村应该是热闹的,可眼前的张家村,比没有水时还要凄凉。 打马往村长家去的路上,一个男人也在慌忙的往村长家跑。 离的远远的,张毅看到堵在门口的村长并隔壁家的两个儿子,心里咯噔一下。然后,李大狗抽出了腰刀。 “李大狗,你在干什么?”张毅一声大喝,李大狗僵硬的转过身来,然后。 “启禀总铺头,张家村村长藐视皇权,妄议朝政,理应当斩,卑职正要缉拿犯人。” “哦?张村长,不知李大狗所言当真?”张毅询问的看向村长。 “大人容禀,小民并没有妄议朝政,至于藐视皇权,更是子虚乌有,请大人明察!”一番话村长说的不卑不亢,条理清晰。 张毅转向李大狗,眼中冷光一闪:“村长说的,你可听明白了?” “是是是,卑职听明白了,刚刚是卑职听错了,还望村长见谅。” 村长当然不会见谅,这就是条毒蛇,就算自己把事实说了,这李大狗也不会怎么样,反倒招了毒蛇惦记。不说,兴许还能麻痹毒蛇,找个机会,除去这个毒瘤。没错,这一刻,张村长第一次动了杀心。 李大狗看村长没答话也不以为意,只是心中有些可惜,那么辣的美娇娘,自己现在是享受不到了,不过没关系,自己还会再来的,到时候。哼哼~ 张毅冷眼看着一脸淫邪的李大狗,眼中扫过村长家院子里的一抹一晃而过的俏丽侧颜,心下了然。 在看一眼面前的李大狗时,俨然已经是一副看死人的目光。 李大狗忽然感觉脖颈一凉,心里也毛毛的。狐疑的看了下四周,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心里的恐慌感让他想要逃离这里。摸了摸泛着凉意的脖子,李大狗拿出了怀里的公文。 随意的将公文往村长手里一塞,连眼风都没有给旁边的张毅,骑着马就跑远了。 一个男人远远的跑来,原来是张刘氏的丈夫张大强。张大强在地里做活,最近河里的水很多,他想多开点荒,今年也好多几口粮食。刚开了两分地,村里的齐大婶跑来,让他赶紧回去,他的媳妇被官差一路打着往村长家去了。吓的他地里的活都忘了,扛着锄头就往村长家跑。 “媳妇?媳妇你在哪?你怎么样了?”刚到门口,张大强带着颤音的声音想起。 “当家的~当家的你快来啊,当家的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啊,你快来。”听到张大强的声音,张刘氏彻底爆发了,凄惨的哭声吓的村里的狗狂吠不止。 第十章太子薨,族老追忆 村里的大钟敲了三下,这是发生重大事情才会敲响的警钟,除了村长,任何人不可随便触碰。大钟已经有大半年没有敲过了,想到妇人们说的凶神恶煞的官差,众人心里莫名一抖。 所有的当家人都来到了祠堂,那里,村长正一脸肃然的站着。 待人都到齐了,村长才沉声开口:“太子薨了!” 众人脑中一蒙,什么意思?村长说的什么?看村民们一脸茫然的样子,村长再次开口。 “今天官差过来,想必大家都听说了吧?” 众人忙点头,可不是吗,听说那张刘氏后背被打的皮开肉绽的。就是因为带路的时候跑慢了,才被打的。就连齐家的婶娘都被好端端的打了,脸上血呼啦差的,这些官差也太凶恶了。 村长看众人一脸了然愤恨的模样,心里满意了一些,才道:“官差送公文过来,太子于上月底薨了,朝廷下发召令,三月内不可嫁娶,百姓三日不可食,三日后不可食荤,以表哀痛。” 村民们炸锅了,三月内不嫁娶,不可食荤就算了,反正三个月不嫁娶也不耽误,至于食荤,呵呵,大半年都没见过肉了,也没啥,可是三天不能吃饭就过分了,本来就一日两餐,还餐餐粥水野菜,身体就有些受不了了,这要是三天不吃饭,哪个受的住? 村长家因为云安安的缘故,最近吃的好了,再加上练习功法,就算三天不吃饭也没什么,可村里人不能啊,而且,想到那个官差,村长心里最后的对皇权敬畏的心也淡了,以至于往后三天里村里人偷偷摸摸往嘴里塞两口的行为,他也当看不见,见此,村里人胆子就大了些,你不是不让吃吗?我不开火总行了吧,难不成还能还扒开嘴查看不成。这也就导致三天后,别的村子要死不活的走路的劲都没有,张家村村民还能生龙活虎的去挑水。当然,这是后话。 众人离开祠堂后,村长立即让儿孙们把村中族老都请过来。云安安与三儿张天高也被叫了过来。云安安毕竟知书达礼,见多识广,且又是仙人,会仙家手段。张天高去过县城,眼界广泛,请来也没错。 很快的,村里的族老都到齐了,显然他们也都心里清楚,所以来的很快。 “不知延庆找我们过来所谓何事?”却是一位头发花白,面容红润的老者率先开口。 云安安知道这位老者,他是族里最高寿的老人,在人生七十古来稀的年代,能活到九十岁,确实很值得尊重。 “祖爷爷,您先请喝杯茶,润润嗓子,”云安安将一杯新沏的乌龙茶端到老者面前,老者接过抿了一口,然后眼睛就亮了。 “长生家的,你这茶哪来的?好茶!好茶啊!”说完,到先哈哈笑了起来。 “祖爷爷喜欢,回头就让老大包一包给您老,这茶啊,可是好东西。”云安安笑眯眯的回着,可不是好茶吗,最近云安安实力大涨,已经可以进入二楼,除了修炼功法与典籍,二楼还有不少的茶叶与茶籽,茶籽已经被她种在空间里了,茶叶拿了些给村长与娘家,剩下的自己没事泡着喝,还别说,喝了茶水后,修炼进度更快了。 村长看祖叔喝了茶后精神好了很多,心里也有些松快。开口也就没有那么担忧了。 “村老们对这事怎么看?” 下面的几个村老都是人精,听到一点话音,就知道村长想的什么了。 “怕是有的闹了!”村长下首的一个六十多岁的族叔先开了口。 “明启兄说的不错,当今年事已高,下面的五位皇子,个个都不是善与之辈,岂会甘心居于人下。唉!”另一位眼睑细长的老者接口。 “年兄慎言!这,这岂不是?”却是头发参黑,差不多五十多岁的男子一脸惊慌的开口。 “哼,小颜莫不是怕了?不就是要内乱,要打仗了吗,有什么好怕的,现在的朝政都腐败成什么样子了,内乱是迟早的事,再说了,不管他们怎么打,都跟咱们张家村没有关系,怕甚?”一位七十多岁,眼眸带着狠戾的长者接话。 接着下面的族老吵成一团,说什么的都有,最后,他们把目光投向喝茶的祖爷爷。 “祖叔,您觉得会怎样?”张年恭敬的上前询问。 一脸享受的喝了口热茶,祖爷爷未言先笑:“哈哈哈哈,大家想这么多有什么意义呢?不管他们是打?还是不打?咱们的日子还不是一样的难熬?照我说啊,嗯!还是把逃命的东西先收拾好了,若真的打起来,你们可别忘了,这里,属于洛阳,属于梁王下辖,洛阳,自古兵家必争之地,而梁王?虽然…呵呵”摇摇头,祖爷爷喝了口茶。 过了好一会儿,慢吞吞的开口:“梁王不会甘心居于人下的,这打仗,久攻不下,你们说,破城之日,敌军会做什么?” 下方的人全都面色紧绷,嘴唇发抖,过了好半晌,才有一道颤抖的,能听到牙齿碰在一起的令人牙酸的声音:“屠屠~城”,一句话,仿佛抽空了全身的力气。 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气,虽然事实太过骇人,可他们都知道,如果真的到了那天,再过骇人的都将是事实。 所有人都一脸惊恐的看向祖爷爷,除了云安安面无表情外。包括村长在内,都一阵心寒。 看着所有人都看向自己的惊骇的眼神,祖爷爷的眼里透着荒凉,透着回忆。 “人老喽,总爱回想以前的事儿,唉,记得小时候,其实这里不叫张家村,张家村是老辈逃难逃到这儿,才有的张家村。我小时候,也曾遇到内乱,那时候,城池久攻不下,破城的时候,男人都被杀了,女人啊,有一个算一个,全部充军,做军妓,用来犒赏有功军士。那时候,我就躲在地坑里,那时候,地都是红的~我跑回村子,敲响了村里的大钟,村长听了我的话,下令所有人立刻跑,抓到什么拿什么,抓不到的就两只手跑。也幸好,那个时候,速度很快,竟然真的就那么逃了过去。只是,一千多的村人,最后只剩了不到五十多口。” 随着祖爷爷娓娓诉说,这一刻,所有人,浑身冰凉,仿佛血液都被冻住了。 第十一章以后的路 长久的沉默,最后还是祖爷爷打破了沉静:“嗐!好茶!好茶啊!”再次嘬了一口茶水,祖爷爷摇着头,悠悠的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就是想的太多,呵呵!姑且不论几十年前的事儿会不会发生,那还是个未知数!就算是发生了又能怎样?这疆域辽阔,只要准备的好,何愁那些事。唉!现在可不是几十年前喽,那个时候!嗐!手快的还能拽袋粮食,端口锅。外面时局又太过动荡,能活下来已是上天保佑。现在虽然收成不好,可总比当年什么都不带,两手空空的逃难要强上太多。你们说,不是吗?哈哈”再次叹了口气,饮起茶来。 众人听了祖爷爷的话,豁然开朗,也是,姑且不论打不打的起来,就算打起来了,只要准备的充分,照样可以过活,只是艰难了些而已。当年祖先竟然能在毫无准备下逃难并且重建张家村,他们也能。 祖爷爷看众人重燃斗志,满意的点了点头。 “既然心里有数了,回去后就动员大家准备起来。另外,延庆啊,”放下手里茶碗,坐正身体后,语带严肃的道:“逃难的准备到不需要老夫多说,可是官府那,就必须要慎重。要派村中几个机灵的,腿脚快的后生,时刻注意官府动向,一有不对劲,立刻禀报。” “是,庆一定安排妥当。”村长一脸恭敬,抱拳应是。 “哎!老喽!哈哈哈!坐了这么一会儿,腰腿儿就不舒爽喽。老夫就先回去了,剩下的,你们自己决定,只是后生可一定要选好了,这可是关乎生死存亡的大事,马虎不得。”说完,祖爷爷搭着重孙张志伟的手就往外走。 “祖爷爷慢走!”“祖叔慢走!”“祖老慢走!”屋子里的众人忙起身想送。 这一刻,云安安是真的由衷的佩服祖爷爷,张家村有祖爷爷坐镇,真的是大幸运。 祖爷爷离开,所有人才重新坐下商议。经过仔细筛查,认真核对,最终确定了打探人名单。 张志勇,祖爷爷二儿子家幼子长孙。年十八,机智勇猛,身手灵活。单挑十个大汉不在话下。 张存生,十六岁,被官差鞭打的齐大婶是他娘亲。腿长,跑的飞快,能说会道,头脑灵活。 张雪生,顾名思义,雪天出生,十八岁,在场族老张明启幺儿。曾是混混头领,在城镇上都颇有脸面,消息灵通。 确定了三个主要人员,接下来又选了五个不错的后生,皆是十四到十八的好少年,他们要么跑的快,要么混的好,要么就是有头脑。云安安小儿张天远竟也幸运入选,入选的理由是头脑灵活,跑的够快。云安安一脸的欣慰啊,最令人头疼的小子也终于有点长处了,可喜可贺。 确定了人选,下面就是详细的计划,张天高这个读书人就发挥出极大的作用来了。 待商量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问题大概就是路线图了。若要真的逃命,怎么逃?从哪个方向逃?路上会有什么样的状况?都是必须要理清楚的。最后,这项光荣的任务被云安安接了下来。 看到各位族老并不十分信任的样子。云安安只好再三保证,再加上张天高作证,于是这项任务就交到了云安安手上。 所有的事情都商量好,理清楚了,族老们便告辞了。 送走最后一名族老,村长转头问云安安有什么具体打算。 云安安也没什么具体打算,只好开口:“儿媳并没有什么打算,目前只想先把地图画好,至于以后,儿媳认为未雨绸缪固然好,可是儿媳不是有粮食吗,真打起来,大不了带着村里人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等战争结束了,再出来就是。”云安安一脸无所谓的说。 村长眼眸深邃的看了满不在乎的云安安一眼,沉声开口:“你真的以为只要躲起来就行了?” “不行吗?”云安安一脸茫然。 “安安啦,你的那些粮食固然好,可若是没有呢?”村长开口反问。 “没有?怎么会?我可以拿出来的呀。”说着,云安安一挥手,地上出现了一麻袋磨好的大米。 地上白花花的大米那么的晃眼,可村长就好像没看到一样。只是犹自开口:“现在确实还能拿到粮食,可是以后呢?以后的事谁说的准?老天仁慈是上天厚爱,可我们不能因为上天厚爱,而放弃自救的机会。” 看云安安若有所思,村长才语重心长的开口:“安安啦,你是个好孩子,我张家能娶到你当儿媳,是祖宗积福了,而且现在的安安又成了仙人。可是安安呀,既然上天让你当了仙人,那别人呢,其他地方是什么样的,我们并不知道,谁也保不准,这世上还有没有别的仙人?更厉害的仙人?” “姑且就算没有仙人,官府的人也不是那么好相与的,若是藏身之所被发现了,那么会发生什么?安安啊,就算你是仙人,可毕竟修炼时间太短。敌人少的话或许可以,若是敌人太多,太过庞大呢?” 叹了一口气,村长才一脸怜惜的摸了下云安安的头,慈祥的道:“安安,你先在这儿好好想一想,想一想以后的路要怎么走,爹先去把事情安排一下,别着急,慢慢想,待会儿你娘要烧红烧肉给你吃,别着急走。”说完,村长才一脸慈爱的往外走去。 张天高早在村长有话与云安安说时就退了出去,他要出去安排打探的人。 屋子里,云安安静静的坐着,脑子里回荡着村长刚刚那语重心长的话语,她感觉自己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就这样忽忽悠悠的,云安安开始悟了。 待脑中恢复清明,神清气爽的云安安感觉自己的神魂大了很多,前所未有的舒畅。而云安安不知道的是,空间里的小水洼也一下子大了很多,流出的泉水也更好,光是闻着就能让人心情舒爽,百病顿消。 舒爽的云安安伸个懒腰,走出堂屋,院子里书乘,雪莉,雪晴玩的正疯,小雪梅也在地上爬的欢快。 “舍得出来啦,来,尝尝娘做的红烧肉怎么样?”婆婆满脸笑意的举着筷子过来。 红烧肉递到嘴边,云安安嗷呜一口,夸张的咬下:“嗷!娘,真好次,太好次了!” “好好好,好吃待会儿多吃点,娘做了好多”婆婆笑眯眯的说完,转身就回厨房准备摆饭。 村长慈祥的走过来,笑眯眯的问道:“怎么样?安安考虑的如何了?” 云安安一脸严肃,站直身子,大声开口:“报告村长,随时准备跑路。” 声音之洪亮,村长被震的呆住了身体。云安安见此,哈哈笑着跑进了厨房。 村长原地怀疑人生,原来自己已经这么老了吗?不但耳朵出现幻听,就连眼睛都出现幻觉了? 第十二章大牛二牛 走在回家的路上,大人们都知道即将要逃难的事情,心情都有些沉重,一路上也没人开口。小孩子则不懂大人们的心思,除了小雪梅被抱在怀里,其余的三个小孩,你追我,我追你的,好不欢乐。 村里的人显然也都动员起来了,每家每户都在焦急的做着准备工作,来来往往的皆是一脸惊慌,行事匆匆的村民。 行到半路的时候,一对衣衫褴褛的男孩儿出现在眼前,这是一对双胞胎,却长的并不一样。眼前的一对男孩儿没有正经名字,大家都叫大牛,二牛。大牛二牛是遗腹子,以前家里还算富裕,父亲是跑镖的。在一次跟镖的途中,不幸遇上了蛮横的山匪,几十人的队伍最后只回来了不到十人。大牛二牛的娘听到消息的时候当场晕倒,大夫来诊脉时发现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大牛二牛的祖母为了安儿媳的心。独自一人出去寻子,可找了几个月什么都没找到,无奈的只能回家。 大牛二牛的母亲怀孕初期突闻噩耗,整日心情忧郁,身体状况急转直下,无论大牛二牛的祖母张陈氏怎么用好东西钓,都没能挺住,在七个多月早产生下两个孩子后,也大出血跟着走了。 本来还算富裕的家庭经受连续的打击,已经没有多少家财了。早产的两个孩子是张陈氏命根子,如果不是这两个孩子,张陈氏早就追随儿子儿媳去了,可为了两个孙子,张陈氏硬生生挺了下来。早产的两个孩子猫儿一般大,为了养活他们,剩下不多的家财也用的一干二净。如果不是村里仁慈,恐怕张家村早就没有这祖孙三人了。 如今这几年更是一年不如一年,之前置办的家产也卖的差不多了。除了两亩薄田,一间草屋,别的什么都不剩下。 这两年情况更是糟糕,精心伺候浇水的肥田都没多少产出,更别提他们家的没人侍弄的粗田,若不是村长带头,村民们捐赠。恐怕活不过去年冬天。 “大牛二牛,过来”云安安招手让两个孩子过来。 两个脏兮兮的小男孩踌躇的望了云安安片刻,看云安安一脸的慈祥,过了一会儿才慢吞吞的过来。 两个孩子脸上黑黝黝的,也不知道抹了多少灰,破旧的仿佛一拽就碎的麻衣一看就是改了好几回的,一节摞一节的,就这,还短了不少,跟脱了毛的小鸡似的。 把手伸进袖子,实则从空间里拿出油纸包的厚厚的,仿佛两大块长砖一样的东西。 “给!”云安安慈祥的看着眼前瘦小的男孩儿,男孩儿都已经十岁了,可看着才七八岁的模样。 大牛二牛嘴唇嗫嚅着,并没有动。云安安又往前伸了一点,大牛二牛竟吓的往后退了两步。看云安安不解的看着他们,大牛才一脸拒绝的说道:“祖母不让我们拿村里人的东西,祖母说村长爷爷跟叔叔婶婶们帮了我们太多,我们不能再要” 看着眼前小小年纪就经历了那么多坎坷的小小少年,云安安的心涨涨的,很难受。她知道他们还算是好的,在这样艰难求生的年代里,像他们这样没有劳动力,甚至地里产出都不够赋税的人家,能养活两个十岁的男孩,并且还都活了下来。尤其是干旱时节,家家都吃不饱的状态下,能养活这样的两个孩子,已经很了不起。若是别的稍微自私一点的地方,恐怕一个都养不活。 深吸了一口气,云安安笑眯眯的问两个孩子:“你们祖母呢?” “家里没有吃的了,祖母去找吃的。”大牛小声的回答。 “那能带云奶奶去你们家玩吗?云奶奶找你们祖母有事”虽然不愿意承认,可为了跟小孩儿拉进关系。云安安只得认了。其实云安安比大牛'的祖母只小了几岁,确实当的上奶奶了。 “那云奶奶就来吧”,大牛很不好意思,毕竟自己的家实在太小了,长这么大,除了村长奶奶经常过来送点东西,别的人基本都不去自己家的。 云安安跟着两个孩子来到了村子最后方,那里,村子的外围,一座简单的泥胚茅草房矗立眼前,房子看着还不错,虽然才两间屋子,可也能看出刚翻新不久,屋顶的茅草都是新的。即使寒冷的冬天没什么御寒衣物,只要不出房门,也不会冻着。 云安安知道,这座房子是月前村长组织大家义务修的,这两年收成实在不好,村里每个人都吃不饱,实在没有多余的银钱补给他们,怕他们冬天受不住,就忙里抽空,组织人手对这两间泥胚房翻修了一下,还给盘了炕。有了炕,即使没有御寒衣物也能熬过去,这个冬天只需要给点粮食就行了。 坐在屋子里唯一的一个没缺点什么的板凳上,云安安皱眉看了四周,实在是太穷了,屋子里能看得上眼的就属自己屁股底下的板凳,跟床头的破旧斑驳的木头箱子了。 摊开手里一直拿着的油纸包,翻开来,里面放着十块左右的年糕,年糕一层一层的,薄薄的口感极好。给两个孩子一人拿了一个,剩下的云安安就放在桌子上。 “拿着,你们祖母不会怪你们的,有云奶奶在呢,云奶奶跟她说。”看两个孩子不肯接,云安安柔声的宽慰。 两个孩子犹豫了一会儿,才小心的拿过年糕,珍惜的咬着。看他们小口小口,舍不得吃的模样,云安安心里更酸了。 出门让跟着一起过来的老大媳妇回去拿些粮食跟蔬菜过来,李氏应声出去后,云安安才一脸不忍的站在院子里等。 李氏的速度很快,过了一会儿的功夫,老大跟李氏一起过来了,肩上扛着大大的包袱。 云安安让他们把东西放到孩子们睡觉的屋子里,倒不是怕有人摸,而是他们家的厨房实在是太小了,只是几根木头一片茅草遮着的,仅容一个人忙活的地方,老大抗过来的东西根本放不下。 翻来看了一下,云安安很满意,李氏做事细心,除了必要的粮食跟大白菜,像盐,油也都带了些过来。李氏原本还有些忐忑不安的,看到婆婆满意的眼神,由衷的舒了一口气,咧着嘴,开心的笑了。 第十三章接受现实 张陈氏满心疲惫的往家赶去,手里的篮子里只有少少的一半野菜,就这,还是村里人特意给她留下的一点。 村里民风淳朴,村民们都很和善,不然她一个没用的老婆子根本就养不活两个孙子,甚至自己也早就死了。虽然河里还有些水,可天已经几个月没有下雨,草都看不到几根,更别提野菜了。而现在,又有兵灾悬在头顶,每家每户都在收集可食用的一切东西,如果不是看她可怜,她根本找不到这么多。 虽然没找到多少吃的,可张陈氏心里还是很感激的。 离家不远的地方,张陈氏闻到了一股香甜的饭香味儿从前头飘过来,不可抑制的咽了口吐沫,心里更沉了。别人家最起码还有饭吃,自己家连野菜都吃不饱,自己这个糟老婆子还可以忍受,两个小孙子可怎么受的了哦。想到孙子长这么大,吃饭的次数手指都数的出来,张陈氏更心疼了。 想的投入了,张陈氏也没注意到饭香就是从自己家的方向飘出来的。苦涩的脸动了几下,不一会儿,就已经恢复成了慈祥的笑模样。 慈爱的笑容在看到自家厨灶上忙碌的李氏时,再也维持不住了。闻者空气里浓浓的米饭香味,张陈氏的眼睛一下子红了。 “陈姐姐回来了。”屋里与小孩说话的云安安一眼就看到了拎着篮子,一动不动的张陈氏。 张陈氏转头,眼睛上的红晕是那么的明显,明明四十多的年纪,硬生生熬成了六七十的模样,脸上的老皮一层层的叠在脸上,晦暗的发灰的面皮老态横生。只有一双眼睛,虽然历经了沧桑,早已被岁月洗去了明亮的光彩,可是却看不到痛苦,看不到悲伤,有的只是满满的慈爱与对生的希冀。 对上这样的一双充满生的希望的眼睛,云安安心里十分的复杂。就算是以前的云安安,看着也要比实际年龄小上几岁,即使是村里最显老的王寡妇,也不过看着大了十岁模样,眼前的张陈氏看着却太过的衰老,如果不是认识的人,恐怕没人会认为眼前的老妪其实才不过四十多岁啊。 张陈氏看着面前的娇俏的姑娘,眼里带着深深的疑惑,这位姑娘到底是谁?到自己家干什么?为什么要喊自己“陈姐姐”?太多的为什么。张陈氏直接愣在了原地。 “祖母,云奶奶拿了好多好吃的东西还有粮食,云奶奶说有话对你说。”大牛二牛一把抱住自己祖母的腰,小嘴儿巴巴的解释着。 听到两个孙子的话,张陈氏心头满是不可置信。眼前的姑娘,是村长家的二儿媳妇云氏吗?可,她不是也是当祖母的人吗?她记得云氏只比自己小了几岁的。可眼前,怎么会? 张陈氏张大嘴巴,满满的不可置信。云安安上前一把扶住她的手臂,轻声的说着:“陈姐姐这是怎么了?怎么不认识安安了?安安刚嫁过来时还与姐姐说过话的。” 张陈氏回过神来,可不是吗,年轻时的云安安就是这个样子的,只是没想到二十年过去了,自己已经老的不成样子了,云安安却依旧年轻。 “娘,饭做好了,”灶上的李氏喊了一声。 张陈氏忙清醒过来,红着脸开口:“这…” “上饭吧”云安安喊了一声,然后询问的看着张陈氏:“姐姐,时间也不早了,先洗个手吃饭吧,有什么话吃过饭再说。” 张陈氏还想说着什么,云安安半推半拉的就把人带去洗了手,等坐到被补好了的饭桌上时,张陈氏终于反应了过来。 “这,云,云妹子,这可怎么是好,这些粮食你拿回去吧,我们随便找找还是能找到食物的。”张陈氏满满的不自在,毕竟云安安实在太过年轻,那声妹子真的有点卡喉,喊不出来。 “姐姐想必已经知道村里正在准备逃难吧。”云安安不想绕弯子,直接了当的开口。 “是,刚齐家妹子跟我说了,”而且自己篮子里的野菜有不少还是她留给自己的。想到这里,张陈氏又满心的苦涩。 “既然陈姐姐已经知道要逃难了,那么怎么逃?就靠这营养不良,跑几步就累的身子吗?你能确定你们能跟上队伍?”云安安一点儿不留情面,撕开了那层可怜的遮羞布。 “陈姐姐,就算不说别的,你的两个孙子都还小,人生的路才刚刚开始,他们还没有经历属于他们的风景,你确定要连累他们吗?”血淋淋的事实摆在眼前,张陈氏终于低下了头,一滴浊泪滴落脚边。 云安安也不想太过打击人,说两句就行了,多了可就得罪人了,更何况张陈氏是那么看中脸面的人。 “好了,姐姐快吃饭吧,大牛二牛也赶紧吃,这几天要吃的饱饱的,万一真的逃难了,也有力气逃跑不是,快吃”云安安柔声的安慰着。 张陈氏也不是死脑筋的人,或许以前还能犟一犟,可现在,兵灾在前,若是身上没劲,那些兵匪可不会让你喘口气。自己老婆子一个倒无所谓,可不能拖累了两个孙子。 想清楚的张陈氏悄悄的拭去眼角的泪滴,抬起头来,慈爱的让孩子们快吃。 大牛二牛都是孝顺孩子,祖孙三人相依为命,感情很深,即使饿的胃部抽痛,也没有动面前的碗,一双双水洗一样清澈的眼睛担忧的盯着祖母。听到祖母让他们吃饭,这才一脸笑意,满心欢喜的拿起了筷子。 祖孙三人低头慢慢的吃饭,云安安也不在旁边干看着,不然又该不好意思了。 云安安起身,来到门口被草席盖着的水缸边,这口水缸大概是这个家里最值钱的东西了,上面被擦的很干净。掀开草席,水缸里被老大挑的满满一缸的水。 乘着没人注意这边,云安安的手指指着水缸,十几滴灵泉水滴落水里,消失不见。 好吧,云安安还不知道灵泉水变异的事情,若是知道,她可不敢放那么多。屋里的祖孙三人身子实在太弱,灵泉水太多他们的身子反而会承受不住。 不过也幸好水缸里的水够多,稀释了灵泉水,而他们喝的也不多,等云安安发现换了灵泉水之后,他们只幸运的拉了三天肚子。因为家里实在没有钱,这三天也没有请大夫,就那么硬撑着。等他们发现肚子好了之后,同时也惊奇的发现身子强壮了很多,张陈氏更是年轻了十岁。 当然,这是后话。现在的云安安放好灵泉水后。一个转身,左手没注意划到了墙边的倒刺上。云安安疼的赶忙把手放到嘴边吸吮,却没注意,滴落的两滴鲜血落在了水缸旁边的一个灰突突的小凸起上。 第十四章危机 放过灵泉水的云安安带着大儿媳妇就回家了,既然已经接下了绘制地图的任务,怎么也要准备一下。 一进入房间,云安安就去了空间里,刚进入空间的云安安有些傻。 看着面前一亩见方的灵泉池,云安安有些呆。谁能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好端端的,小水坑转眼就变成水池了。 站在水池边沿,云安安感觉自己的修为正在飞速的上涨,只不过几息时间,就突破了三层,达到筑基四层修为。待稳定下来。云安安一脸惊奇的蹲下身子,双手捧着喝了几口越发清列甘甜的泉水。 喝完水后,心情极好的云安安来到竹楼。竹楼二层,一颗灰扑扑的小珠子悬在半空中,云安安刚刚踏进去,一直悬浮着的小珠子“咻—”的一声,没入云安安额头。 还保持着跨右脚的云安安连反应都还没来得及,那珠子就没入额头不见了。 云安安一个趔趄,差点摔倒,站直身体后,云安安才狐疑的摸了额头,那里?似乎又被穿透了?为什么说又呢,云安安一脸黑线的动动胳膊手脚,发现自己还活的好好的,嗯,看来那个东西对自己并没有什么恶意,就是那个方式有点凶残。 随手招来一面镜子,看着光滑的没有一点瑕疵的额头,云安安放下了心。 来到修炼的蒲团上,云安安摆好姿势,气沉丹田,内视了丹田好久,可是丹田除了大一点,丹田内的紫色雷电粗一点,别的什么都没有发生,就连瑟缩在一边的冰柱也没什么变化。 云安安无法,只得出来,可还没等云安安抽离出去时,云安安就好像被拉扯了一般,来到了神识的中心位置。 云安安:这是什么鬼? 看着自己的神识中那一颗灰溜溜的毫不起眼的小珠子,云安安一脸懵。自己的神识里怎么会有这个东西的,这是什么时候进来的?自己怎么完全不知道。难道?想到什么,云安安惊讶的看向早已光洁如初的左手。 就在云安安低头看手的时候,那颗灰溜溜的小珠子开始动了,围着云安安转了一圈一圈又一圈,就在云安安不知该做什么的时候,珠子猛然发出璀璨的光,把云安安整个包裹在里面。 也不知过去多久,等云安安从空间里出来时,已是半夜十分,一下下的轻抚受惊的胸口,云安安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刚刚,就差一点,自己就要交代了。 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幕,云安安还有些哆嗦,毕竟谁也想象不到,那么一颗灰溜溜毫不起眼的土疙瘩一样的东西,居然那么逆天,跟它一比,自己现在的空间、竹楼都不算什么了。 想到脑海里的画面,云安安有些憧憬,她还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居然可以那么厉害。一只手就可以撕裂苍穹,一只脚山河崩断。只要他想,随时都可以重新捏造一个适合人居住的星球,这到底是多么逆天的存在,想到现在继承了那个人的衣钵的是自己,云安安更激动了。 坐在床上平复了半天,云安安才冷静了下来,再次来到空间,换了身装备的云安安刚要出去时,撇到了变大了的灵泉池。顿了下的云安安才猛然想起哪里不对。现在的灵泉早就不是当初小水洼中的灵泉了,现在的灵泉蕴含的灵气更高,也更浓。自己喝没有问题,可如果身体不好的普通人,怕会爆体而亡吧。想到这里,云安安快速的出了空间。 来到那两间小屋子,听到一间草屋里传出的粗重的呼吸声,云安安赶紧进去。 床上的祖孙三人双眼紧闭,裸露在外的皮肤红的发紫,皮肤下一根根血管鼓的老高,好像要炸裂一样。 云安安赶忙来到床边,依次的给他们疏导体内的灵气。 待天边亮起一丝曙光,床上的三人终于恢复了原本的模样,松了口气的云安安来到门口,把那缸掺了灵泉的水换掉。看没什么问题了,便离开了这里。往此行的目的地柳家村而去。 行至半路时,极速赶路的云安安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盯上了。极度的危机感促使云安安改变了行进的方向,一个转身,云安安往一条小路极速逃去。 身后的危机感很强烈,不管云安安怎么逃跑都甩不掉它,自己的空间也不知怎么的,无论云安安怎么联系都进不去。 强烈的危机感越来越近了,近的云安安已经能感受到死亡的威胁。所有的保命东西都被她放在空间里,原本以为可以万无一失的空间,这个时候却怎么都感应不到了。没有了保命的法宝,云安安只能一路向前逃。 渐渐的,云安安越跑越远,越跑越远,感觉强烈的生命危机感离远了一些,云安安知道,这是那个东西故意戏耍自己,就像猫捉老鼠一样。不过这也是个机会,空间照样还是联系不到,想到村里的人,云安安摸出了自制的联络工具,只需心念一动,用来联络的符纸就化成了灰。感觉到那个东西又靠近了,云安安立刻使出全力狂奔。 张家村村长家,村长睡的正香,忽然感觉胸口一阵灼热,就像火烧一样。一个翻身,村长立即起床。 村长夫人被惊醒,睡眼朦胧的坐起,那头村长已经点燃了烛火。 拿出胸口处的小布包,颤抖着手小心的打开,里面一摊黑灰出现眼前,奇怪的是布包竟然一点都没有被烧过的痕迹。村长的脸立刻就沉了。 “怎么了?”村长夫人披着衣服,来到老伴身边,看老伴黑沉的脸色,关心的询问着。 死死的咬着牙,村长硬邦邦的开口:“叫大郎去安安家,看看安安在不在,快!”声音不大,可却异常用力,导致出口的话音都变了调。 听到老伴儿的话,村长夫人感觉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看了老伴儿一眼,什么都没说,转身就出去了。 看到夫人出去喊人,村长才虚脱的一下子坐在床边上。 村长夫人回来后,看着低垂着头坐在床边,不发一语的老伴儿,心中一疼,却什么都没说,只静静的陪着他。 村长家离云安安家本来就不远,不多会儿,开门声传来。村长急切的抬头,门口自家的儿子领着张天志兄弟四人过来,只是并没有云安安。 第十五章凶残的恶趣味 一进门,看着爷爷急切的眼神瞬间转暗,低垂着头不发一语的样子,在场几人都有点着急,特别是云安安的四个儿子,互相看了一眼,眼中都传达着不安与慌乱。 室内一时落针可闻,过了一会儿,张天志终于忍不住开口:“爷爷,娘她不在房间,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吗?”最后一个字落下,显然带着颤音,张天志觉得自己的喉咙有些干,紧绷绷的,很不舒服,心也很慌。 张天高的眼睛一直盯着被爷爷紧紧攥在手里的布包。那个布包他见过,是娘的,娘说那是用来联络的符纸,若是哪天她遇到不可匹敌的存在的话,还可以让它自燃。娘亲还说,若是符纸自燃了,就必定是他们无法抗衡的修炼者或是别的厉害的人物,要他们小心注意防范,必要时拿出她房间里床头上挂着的木剑。只要在木剑凹槽里滴上一滴血,就能靠它斩杀不怀好意的修炼者。 现在,符纸已经自燃。张天高的心里满是担忧,他不清楚娘亲遇到的是什么,但一定是比娘亲要厉害很多,不然娘亲不会燃了符纸。 张天高的手紧紧的握着,骨节处已经泛白,他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轻微的抖动,过了好久。他才仿佛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娘她,遇到了危险?” 村长抬头看着面前的少年,嗫嚅了一会儿,才哑着嗓音开口:“你都知道了?” 空旷的大地上,云安安还在极速逃跑,她感觉那个东西离自己更近了,她也跑了很长时间,算算应该离张家村很远了吧。现在的云安安正处于一片广袤的土地上,那里连树都很少,极目望去,天地间空荡荡的,没有人烟。 云安安停下的瞬间就已摆好了攻击姿势,就算那个东西很厉害,自己没有反抗的能力,可最起码,还可以挠一下的吧。是的,云安安已经放弃能重伤对方的打算了,身后的家伙实在太过厉害了,她只求死的时候能伤到它就好,哪怕只是挠那么一下也够了。 跑了太久,此时的天已经大亮了,紧绷着身体的云安安眼睛一刻都不敢眨一下,就算四周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可是那股死亡的感觉更浓烈了。 紧张的咽下一口吐沫,云安安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那个东西一直不出现,可又一直没有离开,未知的恐惧一寸寸蔓延。就在云安安被滚落眼里的汗珠刺激的眨了下眼睛的时候,一道醇厚的声音轰的响在耳侧,云安安瞬间感觉头脑一片空白,耳朵失聪。 “哈哈哈,小娃娃腿脚不错啊,这么能跑,吃起来味道一定不错,吸~”话落,还可恨的吸了口口水。 云安安额头青筋直跳,只见距云安安一里之外的地方,一道庞然大物悄然从空中落下。看清庞然大物的瞬间,云安安头皮都要炸裂了。 谁能告诉她,她所在的到底是什么地方?有修士就算了,自己也是,可眼前的长着巨形翅膀的龙是怎么回事? 看到显出身形的龙形生物,云安安心里的最后一丝侥幸也没了,别说挠一下这个庞然大物了。恐怕还没到跟前就被吸进嘴里去了吧。 苦涩的扯了下嘴角,额头的汗更多了。对面的龙形生物好奇的打量着面前的人,虽说它对人肉没什么想法,追她这么长时间也只是因为她好玩,可眼前这个人是不是有点太过安静了?恶趣味的龙形生物咧着嘴,露出了满口尖牙。 “哈哈哈,不错不错,”故意使坏的从上到下的打量,砸吧着嘴巴“小姑娘细皮嫩肉的,放在嘴里慢慢嚼,这滋味一定很美,从哪儿下嘴好呢?好像哪儿都不错啊!”一边说,还一边用爪子扣了扣露出来的尖利大牙。 云安安更紧张了,虽然平日很聪明,头脑也还行,可她是人啊,哪里懂得眼前的大家伙其实只是无聊的耍着她玩儿。她只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死了,而且还会死的很惨,连骨头都会被嚼碎了咽下去。 “那个,龙大哥,我不是小姑娘了,我是老太婆了,只是看着比较显小,其实肉都老了,还酸,不好吃的。”小心的开口,语气里还有一丝不可察觉的颤抖。 龙形生物眼睛一下子亮了,果然,更好玩了呢。云安安看到这一幕,心里更凉了,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叫你嘴贱,看吧,人家现在更想吃了,只是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龙,居然爱吃酸的,也是无语了。 龙形生物看到对面的人一脸无语郁闷,恨不得仰天咆哮的模样,兴致更浓,高兴的整个身子都情不自禁的扭了两下,满意的看到眼前的人身子更僵了。 将身后的龙尾盘到身下,伸出爪子挠了挠下巴,一脸思索的模样:“让我想一想,酸的肉怎么处理才好吃呢?嗯,听说你们人类爱吃蜂蜜,那个东西很甜,不如就蜂蜜烤肉吧,你看咋样?” 看着流着口水,双眼发亮的龙,云安安无语问天:忒么的,这是什么鬼送命题?要被吃掉的是自己好吗?你这样兴致勃勃的跟一个食物讨论菜谱是不是太凶残了?云安安相信,如果不是这家伙实力太过强大,就这凶残的恶趣味,嘴都能让人呼歪了。 某凶、残暴龙一点自觉都没有,看对面的人半天不吭声,眼睛一下子瞪的老大。天知道,其实这头龙是为了不让自己笑出声音,才努力的绷住表情,不然若是让对面的人发现自己是耍着她玩,不就没意思了。可是云安安不知道啊,看着对面眼睛瞪的老大的某生物,终于“妥协”了。 干笑了两声,云安安一边往前走,一边慢吞吞的开口:“其实吧,还有一种吃法是最好吃的。” “喔!还有什么好吃的吃法?”这次它是真的惊喜了,原本只是看这人有点实力,而正好自己又有点憋屈,就想找个东西玩玩,开导开导自己(其实这是一头有主意的龙来着)。可没想到这个人这么好玩,现在心里满满的都是乐趣,早先的那点憋屈早就没了。 看着面前放松了警惕的庞然大物,云安安眼中精光一闪,身形暴动,瞬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速度,一眨眼就窜进了巨龙嘴里。同时巨龙也反应了过来,迅速放出恐怖威压。于是,刚扔出从空间里拿出来的雷珠,云安安就惊恐的发现空间又打不开了。 第十六章炽鸢 爆炸响起的一刻,云安安神识里的灰色珠子猛然一动,一股无形的屏障保护着她,可即便如此,云安安还是受伤了。 巨龙也受了不轻的伤,不过好在云安安慌乱中拿出来的雷珠等级比较低,再加上云安安神识里的灰珠子抵挡了大部分伤害,才没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也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了。 巨龙嘴巴受创,有些合不拢,云安安又受了伤,只能趴在巨龙嘴里喘息。两只伤患就那么井水不犯河水的“和谐”共处了。 巨龙:无耻人类,你确定这是和谐? 两只毫无所觉的伤患就那么任由各自的血到处流着,然后,一道光芒自两只鲜血交汇处陡然亮起。后知后觉的云安安才想起要进空间避难,是的,空间又能联系到了(不容易啊!) 可不管云安安怎么想逃,身子就像被定住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光芒越来越亮,越来越亮,然后,亮光分成两股,分别钻进了巨龙与云安安脑海。 巨龙受伤有点重,并没有感觉哪里不对劲。作为生平第一次离家出走的龙,它的龙生也头一次尝到了疼痛的滋味。它现在有点后悔了,它想回家!突然,一道亮光窜进脑海,正在后悔的龙顿时就伤心的哭了。 等云安安艰难的从龙嘴里爬出来后,看到的就是支着大嘴巴,龙头颓废的没有一点精神,它的眼里还在大滴大滴的往下淌着眼泪。 云安安有些不可思议,这么大的个头,不过伤了嘴巴而已,又不是什么重伤,这就哭了?心里能力也太弱了吧。刚心里这么想着,对面的龙就凶恶的瞪了她一眼,虽然眼泪还在流着,看不出多少威慑力,可云安安还是可耻的怂了。 云安安可没忘记自己的空间有多苟,只要对面的龙一生气,自己保管联系不到。虽然这条龙它受了伤,可杀她还是不费劲儿的,自己之所以能够伤到它,还是在它放松警惕的情况下,然而现在的云安安可不相信它还能在上当。 趁着巨龙愣神的功夫,云安安抬脚就跑。可是没跑两步,一声粗噶的,变声期少年的声音在脑中炸响。 “你这坏女人,欺负了本太子就想跑,你,你真是岂有此理。嗝~”说完,还打了个哭嗝。 云安安定住了身形,这,这是什么鬼?是谁在说话?紧张的四下里望了望,什么都没有,除了地上那一脸控诉的看着她的龙。看到云安安移开了眼,地上的龙暴躁了,被炸的合不上的嘴叭叭的咆哮着。 “会!泥借女银俺哈吗?借么大一头红攻不到丫?” (“喂!你这女人眼瞎吗?这么大一头龙看不到吗?”) 动作之大,用力之猛,即使云安安已经后退了一大步,还是被喷了一头血沫。 愣愣的抹了一把脸,看到手上红红的血(她忘了刚从龙嘴里爬出来的事了,还以为全是喷的。)云安安莫名愤怒了。 “喂,我说你能不能有点公德心,说话不知道要挡住嘴的吗?这么多唾沫脏不脏?还有,你长这么大有没有刷过牙?”看着对面的女人一脸嫌弃恶心的样子,被质疑没有刷牙的龙愤怒了,一个尾巴甩过来,云安安即使速度够快,还是被掀飞了。 掉在地上滚了几滚之后,云安安麻利的溜了,果然啊,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口舌之争要不得! 瞪着一双龙眼,炽鸢傻眼的看着前方发足狂奔的人影。 炽鸢,本是神界神龙族太子,也是神龙族族长唯一的儿子,今年才刚刚一千五百岁,还没有成年,性格傲娇,开朗,活泼,贪玩(恶趣味,爱捉弄人)。这次之所以碰到云安安,还是因为自己最珍爱的玩具八宝赤樱九环珠被自己的母亲随意送人了,那八宝赤樱九环珠是炽鸢一千岁生辰时师傅送给他的,整个神界就那一套,炽鸢很是宝贝。可没想到,母亲竟然因为表弟的一句话,转手就将他心爱的玩具送人了,问都没有问过他一下,这让自尊心向来很强的他怎么能不难过。一气之下,炽鸢就进了父亲书房的密室,在那里找到了空间传送之门。那个空间传送之门没有规定的落脚点,都是随机传送的,刚好他一出来就看到了忙着赶路的云安安。然后,心里憋屈的小“少年”就恶趣味的捉弄了一下。 此时云安安已经跑的没影了,炽鸢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人生地不熟的,心里还有些慌。没办法的炽鸢只好张开翅膀,跟了上去。想到自己一出来时就感应到的灵泉气息,心累又嘴巴痛的炽鸢毫不客气的进了云安安的空间内,一进去,就一个猛子扎进了灵泉池中。 此时的云安安根本就不知道某位避之不及的庞然大物在她的专用饮水池中欢乐的泡澡。待到日上中天,渴的嗓子都要冒烟的云安安决定进空间喝水。 灵泉池变深了很多,再加上云安安实在是渴的慌,也没注意这里面有个不速之客,双手捧起水就喝。 待喝第三口的时候,水中忽然窜出个狰狞的大头来,云安安还没咽下去的水当即就喷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看着眼前熟悉的幸灾乐祸的家伙,云安安咳的眼泪都出来了,指着在灵泉池中乐的打滚的某货,云安安气哭了。 天知道云安安已经很多年没有哭过了,这一次她是真的哭了,特么的,这哪里来的臭龙实在太欺负人了。 正高兴的起劲呢,看到那女人居然被气哭了,炽鸢有些慌了。 “哎,你别哭啊,对不起,我错了,我不吓你了还不行吗。别哭别哭!”大大的龙头讨好的蹭着云安安的腰身。还带着青春期变调的声音里夹着焦急的语气。 云安安有些呆,这头龙是在讨好自己吗?他怕自己哭?一想到这头龙居然怕自己哭,云安安哭的就更起劲了,一边哭还一边数落他的罪行。 “你一直跟着我,一直都在追我,我怎么跑都跑不掉,呜呜~” “我,我就是觉得好玩。”炽鸢急忙解释。 卧擦,云安安怒了,你觉得好玩你就追我?你知不知道我都要吓死了喂?好吧,他还真的不知道。 “那你还想吃我,还要裹着蜂蜜烤”说完,还气鼓鼓的嘟着嘴,拿眼使劲瞪他。 炽鸢大眼看着哭的可怜巴巴,还一脸控诉的瞪着他的人类,突然感觉,主仆契约好像也不错。嗯,以后有人陪他玩了! 第十七章张黄村 云安安原本还想说什么,旁边却突然伸过来一颗大头,在她的脸上舔了一下,舔完还一副欠揍的语气到:“我同意了,以后就你陪我玩了!” 云安安的脸被措不及防的刮了一下,有些疼。还没来得及发飙,就听到了及其欠扁的话,同意?你同意个鬼哦,我才不要跟你玩。刚想抬头怼上两句,看到双眼亮晶晶的龙头,那尖利洁白的大牙,云安安可耻的点了点头。 看到云安安点头,炽鸢更高兴了,尾巴一甩就进了灵泉池中。 云安安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失声大喊:“喂那是我喝的水啊,你快点给我出来。” 健康漂亮的龙头露出水面,一脸疑惑的看着她:“这是你喝的水?” “是,是我喝的水,所以,你快点出来,都脏了啊。”想到这里,云安安突然想到之前喝的好像也是他洗过澡的水,顿时就有想吐的欲望。 “可是这水很干净啊,一点也不脏。”看着炽鸢一脸无辜的模样,云安安有些按耐不住了。再次开口有了咬牙切齿的意思:“就算它很干净,也不是你在里面洗澡的理由,若想洗澡,请你到那边水库里去,这里,是我喝的水,快点过去,不然,不然我哭给你看!”十分羞耻的喊完这句话,云安安眼眶又红了。什么时候自己居然沦落到用这招威胁人,啊呸,龙了,实在是,太丢人了。 炽鸢也一脸僵的看着她,确定她是认真的,才依依不舍的站起来。 整个龙身露了出来,云安安看着眼前明显小了好几号的龙,眼睛瞪圆了:“你,你怎么变小了?” 炽鸢得意的瞟了她一眼,咧着嘴,得意的笑着:“独门秘笈,概不外传,你要想知道,唤声主人听听。”说着,大眼睛还一眨一眨的。 “没兴趣。”翻了个白眼,不理会跳脱的炽鸢,云安安一头扎进了水库里。 一望无际的黄土地上,云安安在极速的蒙头赶路,昨晚只顾得上逃命了,说实话她也不知道现在在哪,空间里的大佛她又不敢使唤,只能凭着直觉瞎蒙了。 往前行了二十里的模样,一个小村庄出现眼前,被太阳晒的头晕眼花的云安安决定进去看看。 村庄前面有一条不算小的小河,只是可惜里面没有一滴水,河床干裂的厉害。沿着小河走了几十米,开始出现农田了,只是此时的农田却一点儿农作物都没有,也是干裂的厉害,就连野草都见不到一颗,看着地上坑坑洼洼的仿佛草根都被撅掉的样子,云安安的心一点点下沉。 村子里面安静极了,连风声都没有,一片死气沉沉的。走在荒凉的空无一物的土地上,云安安感到前所未有的孤寂,她感觉自己都要抑郁了,心情很是压抑。 路过一间半敞着的茅草屋前,云安安敏捷的发现屋里似乎有动静。 悄悄的推开木门,屋子里的景象一目了然,实在是太过寒酸,什么都没有。门的里侧,一张破旧的席子上只简单的铺了些稻草,一个面色潮红的小姑娘紧闭双眼躺在上面。她的身上,盖着一个破旧的看不出颜色的草被,一团草絮合着稻草从破洞里露出来。 云安安从空间里拿出了治疗药物,烧了些热水,将颗粒状的退烧药冲好,端着药碗来到小姑娘身边。刚刚叫醒小姑娘,还没说什么的云安安,就听到身后传来的急促的脚步声。 来人是两个不到十岁的小孩,最大的小女孩应该也只有九岁模样,跟着的男孩也有五六岁了。两个孩子一进来,就看到端着碗的云安安。 “你是谁?你来我家做什么?”最大的女孩一脸的警惕。 “我是云安安,你们可以叫我云姨。”没办法,云安安可说不出叫奶奶的话,叫姨还能忍受些。 “我是张家村的人,我们那里情况好一些,村长派我出来查看地形的。刚刚经过这里时,看见这个小姑娘生病了,正好我身上带了药,正准备喂她吃呢。”云安安一句话就把事情交代清楚了。 小女孩也看出这个叫云姨的没有恶意,心里的警惕就放下了些。云安安看气氛没那么生硬了,一边给生病的小姑娘喂药,一边打听这里的情况。 “我们这里是张黄村,是个杂姓村子,总共二百多人口,除了张黄两个姓氏多一些,还有赵姓,姜姓,卢姓。我姓赵,没有名字,大家都叫大丫,已经十一岁了,生病的是我妹妹,叫二丫,九岁,这是我弟弟,今年六岁了,叫赵鹏。村子里的人在半个月前就逃荒去了,我们的爹娘都不在了,祖母跟叔伯都嫌我们累赘,所以被抛弃了。”大丫很是聪颖,说话条理清晰,不急不慢的,看着很是沉稳。 “那你知道离这里最近的城镇是什么名字吗?”云安安柔声开口。 “我们这里很偏的,离这最近的都有二十里距离,叫青云镇。就在那个方向。”大丫一边说着,一边指向西北方向。 云安安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偏离太多位置,自己只要一直往东走就好,只是有点远了,照这么算的话,自己最起码还要狂奔两个时辰才能到张家村,说不准还不够。 就在云安安心里计算着路程的时候,“咕噜噜~”一声肚子轰鸣声响起,屋里的三个小孩都有些不好意思。 云安安一拍额头,自己怎么就忘了拿粮食了,看着几个孩子皮包骨的模样,一定饿惨了。云安安与他们打了声招呼,就出了门。 来到屋后,云安安赶紧从空间里拎了一袋米出来,大约五十斤的样子,在拿出十块大饼,现在的天气,若是拿的多了,恐怕也吃不了坏了,没必要拿太多。拎着粮食,云安安又来到屋内。 三个孩子看着去而复返的云姨都很惊讶,当听到送给他们粮食时,纵使如大人般沉稳,他们还是激动的哭了。灾难来临的时候,就连他们的家人,他们的祖母、叔伯都抛弃了他们,可面前这个才说了几句话的云姨却要给他们粮食,这让他们怎么不心酸,不难过。 看着抱在一起大声哭泣的三个孩子,云安安叹了口气,拎起地上的袋子就去了厨房。等三个孩子哭完了,心中的情绪发泄的差不多了。出门时,看到的就是在灶前忙碌的云姨。 三个孩子都是懂事的好孩子,也做惯了活计,赶忙就过去帮忙。 第十八章途中 自从父母相继离开后,他们姐弟三人就再也没有吃过饱饭了。摸着圆鼓鼓的肚子,三个孩子幸福的都哭了。 云安安在周围转了一圈回来后,看到瘫在地上,一脸笑容的摸着肚子的三个小孩,眉头几不可察的皱了皱。现在外面的情况很糟糕,方圆几里甚至连草根都看不到,地上的三个孩子又太小,即使那几十斤的米都留给他们,即使一天只吃一顿,可还是不够,想到即将到来的内乱,云安安更愁了。 地上的三个孩子看到云安安站在门口,一脸惊喜的喊:“云姨”,看着一个个喜出望外的笑脸,云安安更纠结了。 赵大丫年岁大些,心智也更加成熟,最会察言观色。几乎是一瞬间,她就察觉云姨似乎有心事的样子,是因为她们吗?云姨是怕她走了之后她们没法活下去吗?赵大丫心里微暖,同时也在心里做出了关乎他们未来一生的大事,在以后的日子里,她不止一次的为这次的决定感到庆幸,感到骄傲。 轻轻上前两步,大丫的两只手紧紧的搅在一起,顿了一会儿,才鼓起勇气抬起了头。 云安安看着面前毛茸茸的头顶,若有所思,就在这时,赵大丫终于抬起头来,焦黄的斑驳脸上,一双稍微有点湿润的裂了口的嘴唇露了出来。大丫的声音细细的,还带着一丝丝的忐忑:“云姨是要走了吗?可不可以…”顿了一会儿,才再次小声开口“可不可以,让我们跟着云姨一起走。我们会做活的,我们什么都会做。” 看着小女孩儿一脸焦急,急切的模样,云安安的眼神柔和了。 “你确定要跟云姨走吗?哪怕是去逃难,没有地方可以安睡,没有稳定的食物可以裹腹。你愿意吗?” “我愿意。”一句话,带着欢快与轻松。云安安可以听出她是认真的,即使逃难路上危险重重,她也愿意跟着自己。 “我也愿意,”“云姨,我也愿意,”二丫与弟弟赵鹏也同时开口,甚至露出欢快的笑容。 看着面前一张张充满笑容的脸,纵使他们的脸上已经洗干净了,可是还是很斑驳,那不是脏,是苦。小小年纪的孩子,他们的脸已经历经磨难,那一条条的纵横交错的裂口横亘着,裂开的口子里,鲜嫩的皮肤还没来得及长出来,就被炙热的太阳晒的重新褶皱。看着这样的一张脸依赖的望着自己,云安安觉得自己有些受不住。 “既然决定跟我离开,就把东西简单的收拾一下,准备赶路吧。”听到云姨答应,两个小点的孩子立刻欢呼了起来,就连成熟稳重的大丫,也激动的有些发颤。 乘着姐弟三人去收拾东西,云安安也飞快的来到屋后,将路上可能用到的东西拿出来,用竹篓背着。原本云安安自己一个人只需要两个时辰多点就能到家,可现在多了三个体质差的孩子,回家的时间可能要延长很多。而且有三个孩子在,云安安也不好从空间里拿东西出来。所以还是背在身上的好。 云安安刚收拾好东西过来,三个孩子也拎着大大的包袱过来了,云安安有些奇怪,明明这个屋子里没有什么东西的,怎么包袱这么大。 看出云姨的疑惑,大丫不好意思的垂了下头,腼腆的回着:“我们东西不多,就两件衣服跟一床被子,如果要逃荒的话,这些东西可以够我们用的。” 云安安一挑眉头,被子?是那床草被吗?有心想让他们丢掉,可看着三个孩子一脸小心的模样,云安安就没管了。带着就带着吧,反正到时候用不到了他们自己会丢的,不用自己特意去说,省的他们不安了。毕竟,还是个孩子啊。 回去的路上也没有可供遮挡的树木,云安安拿出特意准备好的帽子,帽子下方垂着薄纱,虽然不透气了点,好歹能挡太阳。 带着三个孩子的云安安有点后悔了,早知道就买头牛车放空间里了,这样两条腿慢慢的走路,真的累死人了。好怀念车子啊,如果有车就好了。 就这样走走停停,有时候二丫跟赵鹏没力的时候,云安安还要背着孩子跑一段路。黄昏的时候,他们终于看到了炊烟。 云安安还好一点,可三个孩子就累惨了,虽然云安安有兑灵泉水给他们补充体力,可头一次走这么远的三人还是感觉累的够呛,腿也是酸软的。 远远的看到炊烟升起,三个孩子都很兴奋,笑着抱着对方喊了一会儿,检查了身上的包袱,三个孩子就双眼亮晶晶的看着云安安。 看到炊烟升起,云安安并没有高兴,相反的,她有点担心。虽然不知道前面的炊烟是什么情况,可直觉告诉她那并不是好事。 三个孩子的欢笑声响起,云安安知道他们已经很累了,他们想要休息,看着望着自己的亮晶晶的眼神,云安安无法做到坐视不理。 带着三个孩子来到一处背阴的地方,吩咐他们不要乱动,除了自己让他们出来,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许出来。待看到三个孩子坚定的点头,云安安才回头看向斑驳的村庄。 这座村庄真的很小,只有十几户人家,看周围的痕迹,云安安估计这座村子的人应该离开不到三天。 来到村子的中央,在那里,云安安看到这个村子大概最好的房子了,那是一座泥胚房,周围围着一圈儿的木栅栏,栅栏上还有没清理的早就枯死的藤蔓。虽然看着很是简陋、荒凉,可在村子里一排的茅草屋的陪衬下,就显得高档了不少。之前他们看到的炊烟就是从这里面升起来的。 院子外面拴着三匹骏马,即使是云安安这个不懂马的人,也能看出它们的不凡。轩辕国虽然是大国,可也不允许百姓养马。而眼前的三匹马看着都很凶悍,其中一只马的屁股上,还有一道明显的刀疤。这一看就是战马。 院子里的地上趴着一个男人,男人的后背被刀狠狠地劈开,鲜血流了一地。厨房里,两个女人正在做饭,虽然看着没什么不对劲,可是断断续续的低泣声,显示了主人心里并不平静。 正屋的门半合着,依稀可以看到有两个孩子被绑着扔在地上。 第十九章美人有毒 云安安小心的绕到厨房后侧,那里有一片栅栏倒了,刚好可以进去。 透过半合的门,云安安看到里面有三个壮汉在划拳猜掌,气氛很是热烈。靠近门口的地方绑着两个孩子,两个孩子双眼紧闭,面色潮红的躺在地上,一看就是发热了。门的里面还有一个灰布襁褓,一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孩子睡在里面。 这个时候,厨房里走出来一个老妇,看着六十多岁的样子,满是愁苦的脸上沟壑纵横,一道道清晰的水印干涸的挂在破败的脸上,看着很是可怜。 老妇看到在门前偷窥的云安安就是一惊,不过并没有发出声音,云安安冲她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看老妇平静下来。云安安就带着老妇去了厨房。 厨房里的年轻妇人正在抹泪,看到婆婆跟一个姑娘进来,很是惊讶。看到姑娘美丽的脸庞,忙上前小声的道:“姑娘是哪里人?怎么到这里来的?快走,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快走,若是被官爷看到,你就毁了。”带着颤抖的哭音,年轻妇人推搡着云安安,让她快走。 云安安忙安抚妇人:“别急,屋里的人打不过我的,里面的孩子是你们的吗?” 听到云安安的话,年轻妇人有些不信,可听到孩子,妇人又掉泪了:“是,是我的孩子,都是我的孩子啊!”一边说着,还一边死死的捂住嘴巴,生怕声音大了,把屋里的恶人招过来。 “别急,你听我说,我是张家村的人,张家村村长是我公公,我会些功夫,待会儿你们跟我一起过去,就说我是你们的亲戚,来探望你们的。到时候我会让你们把孩子抱走,剩下的我来解决,听到了?” “不,我们不能这么做,会毁了你的,那些人…”老妪也有些急,虽然能救出孩子让她很是心动,可如果面前的姑娘… “是啊,我们不能这样做,你”年轻妇人也流着眼泪劝阻。 云安安感动了,眼前的两个妇人真的太过纯善,既然她有这个能力帮助她们,那她就不会退缩。 “没事,我说了,我会功夫,你们就照我说的做,先把孩子救出来要紧。”云安安不容置疑的开口。 老妇人犹豫了半天,直到正屋传来不耐烦的催促声,才咬咬牙,硬着心肠答应了。 云安安端着一盘菜跟在老妇人身后。屋子里,三个壮汉不满的正要拿鞭子,一声清脆的,犹如黄莺出谷,婉转悠扬,似水如歌,清澈动听的声音响起。屋里的三个壮汉瞬间就痴了,眼睛看向老妇人身边的“少女”,眼眸一下子就红了,甚至其中一个矮胖的汉子还流出了哈喇子。云安安顿时就恶心坏了。 “呦,老大,你看这,这哪里来的美娇娘呦,矮油这身段,这脸蛋,”一边说着,一只短肥手还隔空描绘着。 “猴二,你踏马给我滚远点,那是你能看的吗?滚!”被叫做老大的络腮胡壮汉一脸凶恶的踢了叫猴二的矮胖汉子。猴二被一脚踢到地上,鼻子瞬间就流血了,可猴二好像没有感觉一样,爬起身随便擦了两下,笑眯眯的恭维着“老大脚法又见长啊,老大威武!”只是低头的瞬间,一抹狠毒一闪而过。 另一边稍微瘦一点的汉子就识趣多了。在老大发火的瞬间,就退后了一步,低垂着头,不在乱看。 就在这乱糟糟的档口,云安安示意婆媳两人把地上的孩子都抱走,两个妇人战战兢兢的低着头,快速进屋抱起孩子就跑。 三个小孩都被抱了出去,屋里的老大原本想让两个小弟出去的,可云安安没让。一把将房门栓子拴好,笑眯眯的云安安就信步往三个壮汉走去。 三个汉子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云安安一个回旋踢踢飞一边的瘦高个,一把拔出桌边的长剑。 对面的三人都是军中好手,打过不少的仗,只失神了片刻,便拔出武器相抗。 两个妇人将三个孩子藏起来后,老妇人让年轻妇人躲好,她回去看看情况。年轻妇人不肯,被老妇人一个耳光打懵了:“阿兰,不要糊涂,那个姑娘救了我们,我们不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娘只回去看看,你照顾好孩子,不管怎么样,都要带着三个孩子活下去。听话!”说完,便流着眼泪小跑了回去。年轻妇人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捂着嘴,伤心的哭了。襁褓里的孩子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细细的哼唧着,哭泣的妇人赶忙抱起来哄。 屋子里的战斗已经到了尾声,随着云安安手里的长剑贯穿络腮胡壮汉的胸口,战斗落下了帷幕。 看着地上的三具尸体,云安安有些慌神,自己这是杀人了?还杀了三个。心中难受的云安安扶着桌子开始干呕。 “嗤!还以为多厉害的角色,原来连杀人都怕。哼!”说到最后,还从鼻子里喷出不屑的哼。 云安安冷汗一瞬间就下来了,自己的警觉性这么低的吗?屋子里还藏了一个人都不知道? “谁?滚出来!”云安安转身,低声爆喝。 “呵呵,滚?小姑娘你确定?”低沉醇厚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知道怎么的,云安安忽然脑抽,嘴贱了一句:“乖,要叫姨!” “呵呵,小姑娘还真是有趣,只是,太自不量力了。”话落,一道黑影闪过,云安安一下子就砸在墙上,吐了好大一口血。 云安安抬眼,一道身姿修长,俊美如玉的锦衣男子站在不远处,手中握着一把纯白骨扇,只是看着,就有种心悸的感觉。 云安安忙垂下眼睛,不敢再看。 “小姑娘,怎么不贫了,刚刚这小嘴儿不是蛮利的吗?呵呵呵,只是不知这么利的小嘴儿尝起来味道如何,小红你说是吗?”一边温柔的说着,一边轻抚骨扇上缠着的小蛇,那条蛇通体血红,只有小手指粗细,可却异常的瘆人。 云安安看着绕在骨柄上的血红小蛇,骨头里泛着冷意。古人诚不欺我也,美人果然都是有毒的,特别是爱玩蛇的美人。 男子一步一步闲庭信步的走过来,离云安安还有五步远时,云安安猛的扔出一颗珠子,同时足下发力,拼命逃跑的同时还不忘耍嘴皮子:“总有一天要叫你跪地喊姑奶奶。” 第二十章变天了 逃跑途中,云安安把老妇与年轻妇人并六个孩子全部弄晕放进空间,然后就向北方狂奔,在经过一处小土坡时,利用地形优势,瞬间就进了空间。 就在云安安进入空间没多久,绷着脸的男人也追来了。 男子如玉的面庞一寸寸崩裂,眼角扫过被炸掉一角的法衣,额头突突直跳。 “呵!再见吗?希望到时你的嘴还能贫,不然,可就不好玩儿了!”修长洁白的手一下一下绕着血红的小蛇,嘴角邪肆的勾起。 云安安在空间里呆了很久,这次出来让她心中想变强的欲望更强烈了。原来还以为自己是上天选中的幸运儿,可现实却粉碎了心里的那一丝自得。伤她的男人实力多少她不知道,但一定是比自己高几个等级的,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提升实力势在必行。 从修炼中清醒过来,实力提升了一阶,但是还不够,还远远不够,但是修炼这件事又不能强求。不能太过注重速度,她可不想走火入魔了。 出了空间,云安安发现此刻已经是半夜十分了,空间里的人云安安也没放出来,反正空间里有灵气,对她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至于饿肚子,等到张家村再说吧。 来到白天去过的村庄,此时的那里已经被夷为了平地,云安安自知自己的珠子没那么大的威力,恐怕是那个实力恐怖的男人做的了。撇撇嘴,云安安不在深究,转头往张家村极速奔去。 此时的张家村村长家,堂屋里坐满了人,每个人脸上都很沉重。 村长左手边是张家村祖爷爷,右手边则是满脸胡子的壮汉,这个汉子正是衙门总铺头张毅。 “事不宜迟,延庆,召集大家伙,即刻启程!”一片寂静的氛围中,却是祖爷爷率先开口。其实村长也是这个想法,可是想到云安安,始终无法下定决心。 下面的众人都很苦涩,可是事情已经发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留下,只有死。 村里的大钟敲了三下,没过一会儿,整个村子就沸腾了,到处都是人影,处处都能听到妇人们不舍的哭泣。不过没有人拖拉,所有人都在最短的时间里收拾好了所有,把院门锁好,所有人都哭了,就连平时流血流汗不流泪的七尺汉子,也都红了眼眶。宣闹的,到处都是人的村子一时间都没人说话,除了时不时响起的抽泣哽噎声,别的都没有了。 一轮明亮的月亮从云层中露出脸来,仿佛是在为即将流浪的人们践行。一片哭泣哽噎声中,也不知是谁哭着开口:“我们真的要离开了吗?再也回不来了吗?我们就要没有家了吗?” 如泣如诉的声音响起,所有人仿佛是开了闸的洪水,一时间哭声震天。 云安安在离村子不远处把几人从空间里放出来,只简单的解释了几句,还没说什么呢,只听不远处传来的三声浓厚的钟声。听到钟声响起的那刻,云安安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两个妇人并五个孩子不安的看着云安安,云安安看到他们的脸色,耐心的安抚了两句,就带着他们往村里走去。 明明才夜里两点模样,天都还没亮,可是村里却人声鼎沸,所有人都大包小包,推车的推车,抱孩子的抱孩子,颇有些逃难的意思。看到这一幕,云安安知道,这天,要变了! 云安安家门口,几个孩子懂事的依偎在一起,大儿媳妇身上大包小包的,背上背着大大的竹篓,除了老三不在这边,老大老二一人推一辆板车,车上摞的高高的,倒是边上还留了一点地方,估计是给孩子坐的。小儿子身上也背了不少的东西,腰有些弯,二儿媳妇就相对轻松一点,只背了个竹篓,虽然看着满满当当的,比起其他人要好很多,小雪梅被绑在身前,正不安的扭动着。 云安安还没来到跟前,也不知谁开的头,所有人都大哭了起来,云安安的两个儿媳妇哭的尤其伤心。想到自己婆婆还没有回来,若是她们就这么走了,婆婆回来找不到她们怎么办。虽然自家男人说过无数遍,娘可能回不来了,娘遇到了危险。可潜意识里,她们总觉得娘一定会回来的,一定会的。 云安安轻轻的拍了拍两人的手,两人转头看到婆婆一脸关怀的看着她们,顿时哭的更凶了。 “娘啊,我的亲娘啊,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们,一定会回来的。”老大媳妇一边哭,一边熊抱住了云安安。 “娘!”老大速度极快,车都不要了,一撒手车上的东西掉了一半,一把扒开自己媳妇,激动的老大抱着自家老娘就哭了。 老二,老四也很快的加入进来,被几个男人抱在里面的云安安,感觉呼吸都困难了。可是他们又是真的关心自己,刚想蛮力挣开的云安安又放下了手。算了,抱吧抱吧,就这一次,就当自己是个木偶好了。 耳边传来集合的声音,云安安看着还不打算松手的三人,无奈的一人一脚,吃痛之下,哭的不能自己的三人才松开了手,还没等云安安活动下肩膀,老三张天高从远处兴奋的跑来,一边跑还一边大声喊娘。 翻了个白眼,云安安急忙喊停。看着自家老娘不爽的样子,张天高急忙刹住了脚。 “娘,你回来了!”千言万语,只汇成了这一句,此刻,一向稳重的书生红了眼眶。 云安安有些不好意思了,早知道就不烧那符了,看看众人吓的,作孽哦。 “额,姑娘?”在一旁站了半天的老妇人受不了了,虽然她跟她的儿媳都有些不可置信,可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 云安安转头看向她们,不好意思的说道:“很抱歉,刚刚有点太激动了,这位姐姐有什么事吗?” 听到这么小的姑娘喊自己姐姐,老妇人有点方。 云安安吩咐儿子们抓紧收拾,然后才歉意的开口:“其实我的年纪不小了,已经三十九岁了,这几个都是我的儿子,那两个是我儿媳,我就是看着比较显小而已。” 老妇人跟她媳妇都一脸的震惊,这叫有点显小?这是太显小了好吧,说是十八都有人信啊,自己的婆婆也不过才四十三岁年纪,可看着都像七十岁了。盯着云安安青春靓丽的脸,如果阿兰知道自卑这个词的话,阿兰现在就有些自卑了。 草草的交代她们跟着自家一起走,一行人就跟上了即将远迁的队伍,村口处,村长正在查点人数,看到云安安领着一群人来到,激动的眼都红了,吩咐自家大儿接着查,红着双眼的村长带着夫人一起过来了。 第二十一章在路上 队伍行到隔壁陈家村时,陈家村村长带着村民们早已等候多时。两只队伍碰头,两个村子的村长也没说什么话,只互相点了下头,然后就吩咐继续赶路。 天已经大亮了,云安安估计都有九点模样了吧,连续走了几个小时,汉子都有些受不了了,正好前方有一座小荒山,虽然光秃秃的一点绿色都没有,可好歹还能歇歇脚,大部队来到荒山,意外的发现竟然有个山洞,山洞不大,老弱妇孺还是够进去的。 歇了一会儿功夫,口干舌燥又饥饿的众人开始生火做饭。 因为准备的充分,所以每户人家带的东西比较全,除了云安安带来的一对婆媳跟六个孩子,别的人都烧火的烧火,做饭的做饭。 云安安拿盆挖出三大碗米,递给一旁不知所措的老妇人。老妇人感激的接过,熟练的生火做起饭来。 借着儿子们的遮挡,云安安放了板猪肉在车子上,然后再装作刚看到的模样,一脸惊喜的切了一条猪肉让阿兰拿去煮。看众人一脸羡慕的望着猪肉的样子云安安将猪肉交给公公,让他拿去分配。虽然肉很多可人也不少,一家分点其实也没多少,可好歹也能煮两顿肉粥,沾点荤腥。离开家的第一顿饭,虽然众人心里还伤感着,可是也不那么难过了。 云安安一家驻留的地方,云安安自己动手烧的红烧肉,味很足,很香。众人都被馋的受不了,可即便如此,也没有人过来。只是云安安看着她们明明很馋,很渴望,却又忍着不来的时候,云安安的心里很不好受。虽然肉很香,云安安最后也没有吃,云安安不吃她的几个儿子也不吃,连带反应的一大家子没有一个人吃肉,就连孙子孙女都是。看着明明很眼馋,却又忍着不吃的儿子、孙子孙女们,云安安噗嗤一声笑了。 不在去纠结那些问题,毕竟现在才刚刚开始,每家都准备的很充足,也不需要她接济。再说了虽然空间里的粮食,肉确实很多,可是怎么拿出来也是个问题,一个处理不好可能就会是灭顶之灾,而且还很容易引发矛盾,影响两个队伍之间的平衡。既然现在还做不到,那自家以后也注意点,能避就避着些吧。总不能太过打眼! 打定了主意,云安安拿起一只碗,装了满满一碗,让老三送去祖爷爷那里。在装满满的一碗,让老大送去给他爷爷奶奶那里,最后在装一碗让老二送去她的娘家那边。等几个儿子拿着空碗回来,云安安这边就正式开饭了。看自家老娘有了胃口,众人也不在忧心,几个儿子也欢快的抢起肉来。 大丫跟老妇人她们几个还有点不适应,并不敢吃肉。云安安只得又装了两碗放到她们面前。正在这时,阿兰怀里的孩子醒了,大概是饿的久了,哭声有气无力的,听着就让人心疼。 昨晚赶路时年轻妇人离她比较远,她还真忘记这个孩子了。除了在空间时趁着她们昏迷给喂过奶粉,算算已经过去几个时辰了,也不知道这个阿兰是怎么喂的,孩子都饿的没力气哭了。 云安安看阿兰也不喂奶,直接就要嚼米饭去喂,连忙出声阻止了,看众人不解的眼神,云安安也不说话,拿出了在空间里包装好的奶瓶,它的外观看着就像大号水囊,如果不是张嘴去喝,根本就不会知道其实里面是奶嘴。 奶瓶里是早就兑好的奶粉,为了孩子的身体着想,云安安还加了一小滴灵泉。将奶粉热好,试了下温度后,云安安示意阿兰将孩子给她。 孩子入手及轻,虽然不是第一次抱了,可云安安还是皱了眉头,太轻了,在这个医学水平不发达的世界,体重太轻可不是什么好事,阿兰又早早的没了奶水,看来奶粉要给点给阿兰了,不然这么小的孩子可怎么活。 有过第一次的经验,云安安这次就很熟练了,婴儿的小嘴一碰到奶嘴,立刻就含住了。孩子饿的久了,奶粉吃完了还不松嘴,云安安想大概他是怕松了嘴又要挨饿吧,可孩子的胃口就那么小,她也不敢喂多。 轻轻的抚摸婴儿柔嫩的小脸,云安安的手很柔软,婴儿被摸得很舒服,咧着嘴笑了,云安安也顺势拿下奶瓶。 将婴儿交给阿兰,云安安才在次吃饭。阿兰跟她的婆婆很是感激,一个劲儿的道谢。云安安拿出一袋奶粉,袋子被伪装过,倒也看不出来,教了她们使用方法后,就不在管了。 休息的差不多了,两个村长开始集合队伍,准备出发。 在距这两支队伍几里外的一处凹地上,一个脸颊凹陷,嘴唇青紫干裂的女子正仰躺着,她的肚子奇异的鼓胀着,看着却又不像孕妇,她的肚子太奇怪了,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肚子里面塞的石头。 这个女子大概十五六岁的模样,她的旁边或躺或靠着的几个与她相差不是太大的孩子,最小的大概只有六岁,还有两个,一个八岁,另一个应该只有十二岁。几个小的到时看着还好一点,最起码肚子没有那么鼓,只是同样的没有一点精神气,脸色灰败,皮包骨头,身上的衣服也仅仅只能遮羞。 云安安他们的队伍行到这处凹地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死气沉沉,却又挑动人心弦的场景。 地上或靠或躺的四个女孩明显的看到了他们这一行人,可是她们却好像没看到一样,麻木的转开了脸,眼神里的麻木与空洞让在场的人都不由的打了个寒颤。 看着面前的仿佛骷髅架子的几个女孩儿,众人心里再次蒙上了一层阴影,刚刚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信心再次被眼前的现实击的粉碎。 云安安找来齐大夫,让他给地上躺着的几个女孩都看看。 看到向自己走来的几人,最大的女孩眼中终于不在死寂一片,吃力的撑起上半身,眼中带着一丝希冀与祈求。 围在她周围的孩子们也赶紧挪过来,用自己瘦弱的身躯给她依靠。 第二十二章毁了 齐大夫的医术是真的好,再加上云安安的灵泉,垂死的几个女孩终于缓了过来。 李氏端过来几碗温好的白粥,白粥煮的软烂,刚好入口,几个女孩吃的狼吞虎咽的,一碗粥下肚,不管她们再怎么眼馋,云安安都不许她们吃了。她们的胃已经伤的太狠了,再加上刚刚催吐的那么多泥土,实在不能吃多。是的,云安安看到的那个肚子高高鼓起的女子并不是孕妇,她的肚子里装的全是泥土。 这个女孩是家中老大,据她所说,她们的家乡在湘王领地下的叫做靠山村的地方,那里四面环山,干旱比较严重,几个月前天降大雨,雨势太大,幸好她们提前转移到别的地方,待雨势停下,她们回家时却看到她们的家园没了,大雨把她们家后面的一座土山冲垮了,没了家乡的她们只好逃难。可谁知半月前她们的逃难队伍遇到了土匪,人群被冲散了,她们的母亲跑的慢被土匪杀了,她们的父亲为了引开土匪也不见了,没了依靠的她们在路上被别的流民盯上了,她们身上本就没多少的粮食全部被抢,还是她仗着自身力气大倒是成功的将她的三个妹妹带出来,此后姐妹几人一直避着别的逃难的队伍,直到遇到了他们。 听到她们的遭遇,众人心里害怕加剧,绝大多数人萌生了退意,甚至有些人直接吵嚷了起来,闹着要回家。看到队伍人心散了,两个村长无奈之下决定带着青壮年回去打探消息,若是情况还好,就回去,若情况不好,就只能继续逃难。 听到自家的村长发话了,所有人都没有异议。青壮队伍很快就选好了,留下二十多人看守物资,保护留在原地的人。剩下的八十多号壮年由张毅,陈虎带领,每队四十人,分成两路往村子摸去。 云安安也跟着去了,待离村子还有二里路时,一道道浓烟直冲云霄。众人看到浓烟冒起的方向,心彻底的沉了。 嘱咐队伍躲藏好,张毅带着两个壮年去打探情况,云安安拧着眉头,没有跟去,只是给了张毅一颗珠子,叮嘱他若是发现大量敌兵就远远的丢出去,珠子丢出去就跑,千万不可停留。 看着渐渐远去的三个身影,云安安让众人藏好身形,自己独自一人往北而去,他们所在的地方北边有一处地势高的土坡,土坡上有一颗几人合抱粗的大树,那颗树及其大,听老一辈的说这棵树活了有一百多年了,村里人都比较的爱护它。 爬到高处的云安安眉心紧蹙,视线里张家村陈家村已经一片火海,而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还有将近二十八名骑兵在活动。 云安安看了看别的地方,发现就那个方向有骑兵,放下心的云安安一个立定跳完美落地。 来到队伍里找到暂时的负责人陈虎,向他说明情况。陈虎是陈家村有名的猛汉,平时在镇上的威远镖局跑镖,在威远镖局跑镖队伍里担任副队,见过不少血。威远镖局消息灵通,陈虎在第一时间知道消息之后,立马就回村与村长禀报,也是因为他的赤诚与远见,张陈两村才能一起联手准备。毫不客气的说,如果只是几年内乱,没有什么庞大的乱世的话,张陈两村的损失还真的不会太大,可惜世上没有如果。 陈虎听到只有一个方向有官兵,而且只有不到三十人时,眼睛一下子就亮了。看着周围一张张青涩坚毅的脸,压低了声音缓慢的说:“兄弟们,我们的家园毁了。”一众人听到陈虎的话,顿时难过的眼睛都红了,缓缓扫过一张张愤怒心痛的脸,陈虎的声音才继续开口:“官兵毁了我们的家园,逼的我们背井离乡,外面的世界太过艰难,这次逃难,还不知道我们~能活下来几个。老天不给活路,官府?不给我们活路!我们要怎么做?怎么才能活?” 一众人的脸上开始还很迷茫,后来就变得痛苦,变得仇恨,最后也不知道是谁低声的呢喃:“杀了他们,杀了他们。”然后呢喃声变得坚定,变得决绝:“杀了他们,他们不给我们活路,他们赶尽杀绝,那我们就要反杀,杀了那些绝我们生路的人,杀了他们。” “对,杀了他们!”又一个人跟着表态。 “杀了他们!”更多人开始附和。 “杀了他们!”最后,是所有人低声怒吼。 陈虎看着面前或激昂,或愤慨,或仇恨的脸庞,看着他们凶狠的眼睛,最终满意的笑了。 “那个方向,有二十八个骑兵,待会儿我们布置一下,把他们全都杀了,怕不怕?”指着骑兵们的方位,陈虎语带蛊惑的说着。 全程围观的云安安只觉得全身发冷,面前的这个人不愧是见过血的,不过短短的几句话,就把老实巴交的农民都给煽动了起来,做了他们一辈子都不敢做的事。要知道,昨天之前他们听到官差两个字还会怕的发抖的,可现在,他们却敢杀了他们。 似乎察觉到了云安安的目光,陈虎向她看了过来。之前他一直都没有注意过这个娇小的妇人,可如今正眼看了,他只觉呼吸都是一窒。 这是怎样的一个女人啊,陈虎平时走镖走南闯北的,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美丽的女子,纵使穿着粗布衣裙,纵使为了掩盖美貌而故意弄脏了脸庞,可是陈虎是什么人啊,他一眼就能看出她的伪装。看着她漂亮的,弯弯的睫毛下那一双泛着盈盈秋水的眸子,陈虎感觉心跳的有些快。 云安安看到陈虎定定的看着自己的样子,还以为脸上沾了什么东西。略带尴尬的摸了摸。 张毅带着两个青年回来了,云安安看到张毅回来,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陈虎给她的压力有些大,虽然她的实力更强,可毕竟是友军不是,有时候还是不能太难看了。而且陈虎走南闯北的,知道哪里安全,哪里不能去,倒是能给他们省事了不少。 张毅回来就看向云安安,发现云安安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不知怎么的,心里莫名的涌起一股窃喜。 放松下来的云安安注意到官兵有往这里来的趋势,忙示意众人禁声。 张毅与陈虎也注意到了,舔了下蜕皮的唇瓣,陈虎捅了下边上的张毅。张毅回身望去,只见陈虎兴奋的低声道:“敢不敢灭了他们?” 张毅挑眉,看向周围同样或兴奋或仇恨的脸,心情有些放松,同样学着陈虎的样子:“有何不敢?” 第二十三章杀 汉子们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绳索,在附近的不起眼的地方布置了绊马索。 官兵并不可怕,而且还是数量比他们少了一大半的官兵。只要官兵没了马,就好像饿狼没了牙齿,宰杀只是时间的问题。 布置了粗略的陷阱,出来十人充当诱饵,别的人都藏在陷阱周围。 一直悠哉悠哉谈笑风生的官兵发现了充当诱饵的几个壮汉。立刻就如饿虎扑羊一般,全都兴奋的策马狂奔了起来,手里的刀高高举起,脸上也露出了嗜血的笑。 本来距离就不远,策马狂奔之下也不过几个呼吸之间,终于,奔在前面的几匹马扑倒了,后面的马跟的太近,惯性之下也倒在了地上。一时间尘土飞扬,马儿嘶痛声与官兵们或慌乱,或斥骂,或惨嚎的声音交叠在一起。跑在最后的马儿倒是及时停了下来,只是藏在周围的汉子们也杀了上来。 张毅不愧是当过总铺头的人,一把大刀舞的虎虎生风,一下就砍掉了还站着的马头。陈虎手里腰刀如风般划过,顿时就有两匹马儿摔倒在地。云安安也拿出了一把军刀,那把刀是空间竹楼里的武器库里的,武器库里各种各样的武器品类繁多。这把刀是里面最不起眼的,也是目前云安安可以用的。 云安安身轻如燕,只一个起落间便收走了三条人命。张毅毕竟看到过她施法放水的事,所以并没有太过惊讶。一直注视着这边的陈虎就震惊了,看云安安熟练的样子可不像是第一次杀人啊!她,到底是什么人? 眼角扫过一边的张毅,看张毅好像并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陈虎心里又有些明了了,难怪,难怪张家村村长十分放心让她跟着了,看来这个女人有点意思啊。如此想着,陈虎不禁又露出两分感兴趣的神色。 云安安可不管他们心中在想什么,现在内战才刚刚起来,以后的路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的,若是一直藏拙可没有什么好处,不如现在大大方方的显露出来,以后在队伍中也更有话语权。在这乱世之中,一个女人如果没有什么长处或是倚仗的话,结局可想而知。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云安安又杀了五人,张毅与陈虎也各自斩杀两人,剩下的就被村里的青壮年分掉了。 看着面前属于他们的战场,云安安没有说什么,毕竟以后的路还很长,若是现在不让他们见血,往后的路就会更难走下去。 随便的割了一块敌人身上的衣服,静静的擦拭着刀上的血迹,云安安信步往一边走去。 陈虎看到云安安往一边走,撇了下周围,见已经没有能威胁他们的东西,也向着云安安走了过去。 张毅看到陈虎走向云安安,拧了下眉头,然后又松开去做别的事了,只是眼角余光一直注意着那边。 云安安来到一颗枯树旁,随手将沾满血污的破布丢开,就那么把单刀抱在怀里,靠在了树上,抬眼看了跟过来的陈虎一眼,就垂下了眸子。 陈虎来到云安安旁边,低头定定的看了云安安两眼,然后才低沉着嗓音开口:“你究竟是谁?” 曲指弹落衣袖上不知何时沾上的灰尘,撇了撇嘴,抬眼回答:“张家村,云安安。” 陈虎一脸的莫名,盯了云安安看了一会儿,才沉思的开口:“不像!” 云安安嗤笑了一声,斜看了一眼才道:“不像?陈大镖头一副熟络的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有多熟呢。既然陈大镖头认为我不是云安安,那么陈大镖头能否告知老身,真正的云安安是什么样子的?”听到云安安自称老身,陈虎不禁挑了下眉。 不知想到了什么,陈虎忽然就畅快的笑了,云安安看他笑得畅快的模样,不雅的翻了个白眼。陈虎自然也看到了,心里越发的畅快,等笑完了,陈虎忽然贴近了两分,压低嗓音:“陈虎非常期待与姑娘熟悉的过程,相信姑娘不会让在下失望的!”说完,一脸满足的离开。 云安安目瞪口呆啊,这个陈虎是傻了吧,期待?期待你个鬼哦。就他刚刚那腹黑的模样,鬼才跟他期待。撇撇嘴,云安安就把刚刚的一幕忘在脑后了。 看着面前一众汉子腿软的跌在地上的模样,云安安突然觉得非常可乐。刚刚杀人时这群汉子可是凶狠的很,恨不得把对方剁成肉泥的模样,现在人杀完了,心里的狠劲儿一松懈,一个个的都仿佛泄了气的皮球,嘴唇都抖索了。 二十八匹战马只剩五匹还是好的,别的都差不多废了,张毅也不嫌累,把那五匹战马拴好,剩下的死去的就拖出来准备吃肉。还没死的能走的归到一边,准备带回去看能不能治好。 云安安眼睛一瞟,看到完整的尸体中似乎有一具尸体动了一下,挑了下唇,走到旁边就给勾了出来。 陈虎看到云安安举动,也走了过来,看到“尸体”的眼皮微不可查的动了一下。伸出脚踢了两下,一边踢还一边愉悦揶揄的口吻道:“呦,兄弟们快来看啊,这里还有个会动的死人呢。” 浑身瘫软坐在地上的众人一听,赶忙手脚并用的爬起来,来到装死的官兵旁边,一个名叫张思源的汉子喘着粗气开口:“虎哥,杀了他?” 陈虎轻笑一声,地上的官兵立刻爬起来跪倒,一脸的恐惧,嘴里不住的求饶:“饶命饶命啊,好汉饶命,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了,饶命~” 看着不停磕头求饶的人,陈虎的嘴角微微翘了翘。等看到官兵的额头已经红肿了,才沉声开口:“你们到这儿来做什么?有多少人?说” “是是是,我,我们是过来征兵的,没干别的。” “哦!只是征兵?”看到地上的官兵不住的点头,陈虎低头轻抚了两下刀背,冷笑着的开口:“既然只是征兵,那为什么要烧我们的村庄?嗯?” 官兵的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周围的青壮见状,上前狠狠的踢了两脚,喝到:“还不快点说出来,想死么?” 一旁的张毅看着官兵身上鲜亮的甲尉以及腰间挂着的木牌,黑沉了脸色,这身甲尉,他见过,那是齐王的直属军队才有的装备。这里距离齐王所在的地方并不近,齐王的军队出现在这里意味了什么,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第二十四章粘人 所有人都很沉默,没有一个人说话。在这之前,他们也不过就是小小的农民,只会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辛苦劳作,如果不是村长的命令,他们根本就不会想着要离家,现在回想起来,众人都不禁打了个冷颤。幸好,幸好村长带领大家逃了出来,若不是村长,恐怕…… 张毅一刀结果了那个官兵,拎着染血的大刀,肃冷的眼神扫了在场的每一个人,所有人立刻回过神来。沉默的打扫了战场,所有人都一声不吭的往队伍驻扎地的方向行去。 等待在原地的人们心中都很焦躁不安,每个人心里都很慌乱,即使手上做着活儿,可眼神总是往壮年们离去的方向看去,心不在焉的。 当云安安他们一行人从视线尽头出现的时候,仿佛尘埃落定般,所有人心里都松了紧绷的那口气。 云安安他们并没有遮遮掩掩的,而是就那么堂而皇之的,大大方方的将染过血的工具漏出来,甚至表现突出的人手上都拿着一把锃亮的腰刀。 所有人都看到了染血的工具,所有人都看到了多出来的几十把长刀,所有人都看到了几匹雄壮的战马与每个壮汉手上拎着的一大坨肉,甚至队伍里还有两个后生受了伤。 受伤的两个后生是张家村的一对兄弟。当时绊马索成功以后众人一涌而出,冲在前面的弟弟激动之下不小心摔了一跤,哥哥为了救弟弟就被站起的官兵砍了一刀,待弟弟爬起来后两人合力才把官兵杀了,可是弟弟的胳膊也被划了一下。 两个兄弟的娘花氏看到儿子受伤,大惊之下手上拿着的碗应声而落,随着沉闷的落地声,花氏大喊一声跑上前去,拉着两个儿子左看右看,嘴里不断的念叨着。 两个小子倒没什么感觉,笑眯眯的安慰着满心担忧的老娘。两个村长并一众族老村老上前,张毅与陈虎就带着众人迎了上去。 “你们这是碰到官兵了?”这是陈村村长先开的口。 花氏听到了陈村村长的话也住了声,是啊,他们是去村里查探的,如果不是碰到了官兵,根本就不会受伤,而且看每个人手上拿着的东西,他们遇到的人数应该还不少。张家村村长也看着张毅,张毅轻轻的点了下头。 “我们遇到了骑兵,都已经被杀了,还得到了不少的马肉。”陈虎先轻松的说了结果,然后扫视了一下焦急的看着他的人群,才沉声开口:“官兵烧了我们的村子,我们没有家了,洛阳已经打起来了,现在到处都在抓壮汉,甚至抓女人,这里,已经不能呆了。” 所有人痴痴的看着他的嘴,这个人再说什么啊,村子被烧了?官兵在抓壮汉?还有女人?为什么要抓女人?女人也不会打仗啊! 贫瘠的见识让他们根本就想不出原因,他们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所有人都很茫然。最后张家村村长开口。 “既然村子已经毁了,那我们就重新找个地方重建家园,只要我们人还在,还有什么可怕的,只要活着,就有希望。所有人,抓紧时间把东西收拾好了,我们即刻出发。” 听到村长的话,所有人眼中恢复了清明,是啊,只要他们还活着,还有什么怕的呢。他们本来就已经做了打算,不是吗?他们准备的这么充分,就算逃难了,他们也能坚持下去,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所有人都立刻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其实本来就不乱,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就已经全部收拾齐整,队伍出发了。 这次的队伍行进的有些快,既然官兵在那里被他们杀掉,他们这么一大帮人还是躲远点比较好。谁知道,附近还有没有更多的骑兵。 行到一处干涸的水岸边,这里有一处规模不大的芦苇荡,虽然规模不大,到也能遮掩一下,稍事休息。 行了这么长时间,虽然都忍着没怎么喝水,可该有的三急还是有,看到这么一从芦苇荡,受不了的人急忙一呲溜就钻进里面不见了。 云安安有点方,这些人也太不讲究了吧,这么一大群人呢,而且,自己原本还想着借用蒸馏原理在这里搞点水的,被他们这么一搞,瞬间打消了那个想法。 队伍在不远处停了下来,所有想去解决的人都三三两两的组好队,准备等上一波人出来后在进去。云安安虽然也有点急,可是看着那个芦苇荡,是怎么也迈不开脚。就在这时,云安安的手臂被人一把抱在了怀里。 云安安侧头,身后李氏与陈氏两人讨好的笑着,一边笑还一边撒娇的说道:“娘,我们也想去,您跟我们一起去吧,求您了,娘!”最后一声娘叫的婉转悠扬,仿佛含在嘴里一样,云安安半边身子都酥了。 受不了的云安安最终还是被两个儿媳拽进了芦苇荡。 黑着一张脸的云安安被儿媳们奉承着送了出来,看着一脸讨好卖乖的两个媳妇,云安安一言难尽,早知道她们粘人功力那么厉害,就去婆婆身边了,有婆婆在旁边,料她们不敢去撒野。赌气的云安安撇了撇嘴,看到坐在一旁捶着腿的婆婆,忙跑过去帮忙捏腿了。呸,她才不会承认她是怕了她的儿媳妇们。 看着蹲在自己腿边尽心捏腿的小儿媳,村长夫人心里柔软,这个儿媳,从始至终都是自己最满意,最喜爱的。以前她身子不好时自己就多偏疼她几分了,如今身子好了,经常看到了倒是更疼了。 抬手摸着云安安柔软的发顶,村长夫人嘴角带笑,很是温柔:“安安,快别捏了,来,赶紧靠过来歇一歇,走了这么远的路辛苦了。”一边说着,一边扶着云安安的肩膀。 “别,娘,儿媳一点儿都不累,你就让儿媳给你捏吧,你看你的腿都硬了,若不好好捏捏,明天可有的受了!”听到小儿媳妇娇娇柔柔的话,村长夫人脸色更柔了。 云安安的手法是真的好,以前没穿越过来时爸爸妈妈就及其爱她的揉捏手法,现在这么一番敲敲打打之下,村长夫人感觉自己的腿又活过来了。 揉捏了有半个小时左右,看婆婆已经缓过来的云安安顺势抚了下婆婆发酸的肌肉,顿时就引来婆婆一阵白眼。好笑的坐到婆婆身边,利用交叠的手,两个油纸包着的大大的肉馅饭团就到了婆婆的衣袖里。 第二十五章木镯 天已经暗了下来,队伍来到了一处大河边,这处大河也已经干了,河床很大,他们这些人准备在这里驻扎。 李氏在整理自家待的地方,陈氏在做饭,阿兰她们也分到了些粮食,跟婆婆忙着搭灶,她的两个儿子在忙着照顾襁褓里的小妹妹。整个河床热火朝天。 云安安给婆婆梳理了一下酸胀的肌肉后,悄悄的给了婆婆两个肉包子,然后再来到大嫂身边再给几个。几个侄儿侄女已经在刚开始驻扎时就给了,到不用再麻烦。看大嫂已经开始煮粥,无所事事的云安安就回自家待的地方了。 其实云安安家待的地方离他们很近,只是中间隔了祖爷爷他们一家,几个抬脚就到地方了。 刚一到地方,孙子孙女眼睛发亮的跑过来,云安安忙蹲下身子,接住三个小炮弹。 “奶,我饿了!”一冲到云安安的怀里,小雪莉一脸娇憨的揉着自己的小肚子,瘪着嘴控诉的看着她。 看着小人儿娇娇柔柔的模样,云安安心都要化了,确定四周没有人注意她们,手一滑,几个软软糯糯的糕点摊在掌心,几个孩子眼睛骤亮,小嘴儿张的圆圆的,看着萌极了。好笑的挨个揉了揉毛茸茸的小脑袋,每人手里塞了两块,嘱咐他们慢点儿吃。 小雪梅看到奶奶过来,也咿咿呀呀的要抱,云安安几步来到雪梅身边,一只手把孩子抱在怀里,一只手拿装牛奶的水囊给她喝,小姑娘很喜欢喝牛奶,两只手抱着就咕噜噜喝了起来。 第二天天才刚亮不久,村民已经三三两两的起来,虽然带的水都不少,可往后的路还不知道会怎么样,所以每个人都很珍惜,除了人体必要的水,别的都是尽量能省则省。 接过打湿的手帕,云安安郁闷的开始擦脸。没办法,现在大家都这么做,如果不想太特立独行的话,还是不要洗脸了。不过也幸好自己是婆婆,拥有第一个洗脸的权利,不然就不是郁闷的问题了。 吃过简单的肉片粥,肉是昨天的马肉,马肉很多,用盐阉了,每家也都分到十斤的量,虽然天很热,也能坚持不少的时间。 中午的太阳晃的人头晕,经过半天的赶路,所有人都没精打采的,只沉默着低头赶路,交谈声都没有。 抬头看了眼太阳,村长下令休息,他也累坏了,如果不是小儿媳妇用灵泉水滋养着,还真受不了。 祖爷爷从板车上下来,虽然多数时候这个老人都是坐在车上的,可精气神也不太好,本来年纪就大了,这么折腾下来,脸色都不好看了。云安安赶忙拿着兑了灵泉水的水囊过来,这位可是村里德高望重的人,可不能拖垮了身子。 看着一脸关心的云安安,祖爷爷慈祥的笑了,语气里带着高兴:“安安,你自己喝吧,祖爷爷这里有水,喽,你看,”看着祖爷爷边上大大小小的装满水的水囊,云安安笑着开口:“知道祖爷爷不缺这个,这是安安孝顺您老的,您快喝了吧!” 听到安安畅快的笑声,知道她是真心想让自己喝水,祖爷爷也不在矫情,伸出枯瘦的手接住了水囊。 两口水下肚,祖爷爷觉得自己的小腹升起一阵暖意,精神似乎也好了很多,抬起头来,看着期待的看着自己的云安安,这位睿智的老人露出了舒畅的笑,那双历经沧桑的眼睛仿佛盛满了星光:“安安这水很好,祖爷爷很喜欢,谢谢安安惦记祖爷爷!”说完,盖上水囊从一边的篮子里拿出一个木镯。 镯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木头,看着很是古朴,云安安一眼就很喜欢,看着云安安眼里的喜欢,祖爷爷又笑了。摸着光滑古朴的镯子,这位老人有些伤感,叹了口气,祖爷爷感慨的说着:“这个镯子。是当年逃难路上,在一个山凹里得的,当时觉得这东西好看,就带着了,没成想,一晃眼,几十年了。这个镯子也早就忘了,如果不是这次逃难,还想不起来。呵呵,这个镯子啊,陪了我几十年,现在我把它交给你,这个东西,一定会带来好运的,丫头,可要收好了。” 云安安是真的很喜欢这个镯子,可听到这个镯子的来源,心里感觉酸酸的,不舍的移开了眼睛,云安安轻声道:“祖爷爷快收回去,这个镯子安安不能要。” “呵呵呵,有什么不能要的,如果不是这次逃难,这个镯子还不知道在哪个嘎吱角落里发霉呢,快拿着!”举着木镯子,祖爷爷满脸的笑意。 云安安最后还是接下了镯子,只是镯子刚到手里,一股柔和的白光几不可察的闪了一下。祖爷爷也看见了白光,什么都没说,只是笑的更慈祥了,甚至还意味深长的拍了拍她的手。 离开祖爷爷的地方,云安安纠结的来到村长夫人身边,村长夫人喝了云安安给添的水,精气神还不错。云安安借故将婆婆带走,跟婆婆说了刚刚的一幕。 村长夫人眼里闪过一抹疑惑,回头看了祖爷爷一眼。见老人家已经惬意的打起了盹不确定的问云安安:“安安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奇怪的地方。” 云安安摇了摇头,肯定说到:“儿媳并没有感觉哪里不对,只是~” “只是什么?”村长夫人着急的问。 云安安皱着眉头,语带不确定的:“儿媳觉得祖爷爷一定知道了什么,这个镯子是祖爷爷特意给儿媳的,儿媳能感觉的出来,这个镯子好像是专门为儿媳准备的。” 村长夫人也皱了眉头,过了一会儿才说:“这件事我会跟你公公商量,看他怎么说。” “好,儿媳知道了。” 队伍修整了没有多久就上路了,只是往前走了两个时辰模样,前面出现了一大群衣衫褴褛的流民,那些流民的情况很糟糕,没有一点组织的迹象,所有人都在麻木的走着,他们的身上甚至连包袱都没有。 看到这么一大群两手空空的流民,张家村村长眉毛就是一皱,果断下令众人到土坡上躲着,避开这些人。 村民都听从命令往土坡上走,就在所有人刚躲上土坡上时,一阵杂乱的马蹄声响起。 第二十六章流民 坡上的人好奇的往下看去,只见流民的后方出现了一大群骑兵,一只只箭矢破空一般向坡下的流民飞去。无数流民哀嚎倒地,被后面的骑兵追上,一刀砍杀。 坡上观看的人有不少都吓傻了,甚至有的人受惊之下想要尖叫,被身边的人眼疾手快的捂住嘴拖了下去。有的人直接受不住晕厥了过去,而有的则吓的失了禁。 下面单方面的屠杀还在继续,坡上观看的人已经很少了,除了见过血的汉子就只有云安安还在那里。 满目的鲜红,到处都是流淌的血液。马上的那些收割生命的恶徒在畅快的大笑着,地上还活着的流民越来越少。云安安的拳头也越攥越紧,终于,云安安的视线里一对夫妻抱着一个瘦弱的孩童在前面跑,后面的大刀砍了过来,男人一把将女人孩子护在身下。 坡上的剩下观看的人一个个目眦欲裂,就在他们尝到了口里的血腥味时,一抹灰色自他们这方飘了过去,所有人的眼睛不由的看向了那里。 云安安的军刀对上了砍下来的长刀,一节断刀飞了出去,随着长刀一起飞出去的还有一张来不及收回狞笑的脸。 坡上的人看呆了,马上的少数官兵看到突然闯进来的女人也疯狂了,一个个调转马头,冲云安安杀过来。 云安安昨晚刚把灰色珠子里的功法学了第一层,此时运用起来威力无比,一起一落间收了无数人头。 所有的官兵都发现事态严重,反身杀来,幸存的流民四散逃开。坡上观战的汉子看到云安安的英勇,一瞬间热血沸腾。张家村村民们在张毅的带领下也挥舞着长刀锄头冲下山坡。 逃开的流民们有些看到坡上的人冲下来与官兵搏斗,也都往坡上逃去,更多的则是往远处逃离。云安安救下的一对夫妻就抱着孩子往村民们躲藏的山坡逃去,而在同样往里面跑的人里,有一个人也往那里跑了过去,那个人在以后的无数岁月里,渐渐的成为整个队伍里不可缺少的存在。也为云安安的未来之路铺上了重要的石基,是云安安不可缺少的臂膀。 下面的战斗还在继续,云安安作为整个队伍里的中坚力量,不断的收割敌人的生命,张毅与陈虎则厮杀为辅,助攻为主,一但己方有人不敌或受伤,两人就立马过去营救。 坡上原本胆小害怕的村民已经知道下面打仗的有自己人了,一个个也顾不上害怕,趴在那里盯着下面的战斗,一旦发现自己这边有人受伤,都恨不得自己下来厮杀。 陈家村村民陈良友不慎被砍了一刀,伤在后背,即使张毅及时过去救了,陈良友还是重伤倒地,坡上观看的人里有她老娘,看到自己的儿子被砍了一刀倒在地上,怯懦的妇人也不知哪来的胆子,一溜烟从坡上滑了下去,拖起受伤的儿子就往坡上跑。坡上还在愣神的村民一下子醒过神来,也都下来帮忙扛人。齐大夫也早就准备好工具,人一扛上来立马医治。 下面的战斗因为有云安安这个变态在,半个小时后终于落下了帷幕,随意的擦拭着刀上的血污,云安安慢慢的往坡下走去。 大嫂跟村长夫人,与云老太太一家赶忙跑下来,一个个围着云安安七嘴八舌的问有没有受伤。看着面前一张张担忧关切的眼神,云安安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村长也来了,看着云安安还能笑的出来,就知道她没有受伤,便放心的带人打扫战场。 坐在一处凸起的土坡上,云安安接过自家婆婆递过来的水囊,喝了好大一口水,看着一地的尸体,云安安目光里流露出悲悯的神色。 站在一群流民中间的诸葛志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垂在衣袖下的手紧了紧。 清点好战场,张毅过来汇报情况,当听到官兵有一百人时,云安安震惊了一下,这是灭了一个队的官兵吗? 村长也有些惊讶,如果这些官兵是接到命令前来屠杀流民的,那他们这些人岂不是很危险。 云安安的心思不在这上面,反正自己这方也没有人死亡,只有五个重伤,二十几人轻伤。虽然战绩不怎么样,可好歹命都在,至于重伤的五人,有齐大夫与灵泉,也不会有什么大碍。 目光落在被大家赶在一起的马儿身上,云安安眼睛亮了。吩咐人们将马儿归置好,云安安就去寻村长了。 “你想要那些马儿?”村长疑惑开口。 “是,公公,儿媳想要那些马。”云安安很是坚定。 “可那么多的马,你要怎么饲养?” “儿媳已经决定好了,这些马儿就由那些流民照顾,儿媳给他们粮食作为酬劳。” “你考虑好了?” “是的,儿媳考虑好了!”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村长才语重心长的对云安安说:“关于你祖爷爷的事你婆婆已经跟我说了,他老人家既然已经知道你的事,那就放心大胆的做吧,不管发生什么事,还有我们呢。” “谢谢公公!”云安安是真的很感动,自从她来到这儿,可以很准确的感觉到他们是真的很疼爱这个儿媳的,不惨一点儿虚假,不论她做什么,他们都无条件支持她。她想,这样的家人,怎能不让人感动,怎能不让人真心相待。 云安安拿出一袋大米,从流民群里挑了几个看着朴实的妇人出来,嘱咐她们煮粥。待热腾腾的米粥煮好,云安安拿来大半盆烧好的肉丝拌在里面。 浓浓的米香混合着肉香味飘来,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咽起了吐沫,眼睛盯着一个个冒着白腾腾的热气的大锅,仿佛眼睛都不会动了。 米粥熬的稀烂,筷子插进去也立的直直的,云安安吩咐开饭。 村民这边每家都有不少粮食,此时也都做好了饭,自然不会到这边来。阿兰跟婆婆还有几个孩子上前盛饭,等她们走开,那些流民才一个个傻了似的聚了过来。 负责打饭的是云安安的几个儿子,每个流民的碗里都盛的满满的一碗米饭。饿极了的流民也顾不上等饭凉就往嘴里塞,一个个被烫的失声大喊却也不舍得吐出来,疼痛也让他们回过神来,待热度消失才慢慢的开始吃起碗中的饭,只是吃着吃着,一个个的眼眶就红了,大滴大滴的眼泪落到碗里,再被带入口中。 在这一众情绪激动的流民之中,有一个人,显得从容了很多,虽然吃饭速度是真的很快,却没被烫过。 第二十七章诸葛志 “朝云镇行不通,那里毕竟是个城镇,一定会有很多官兵,咱们这些人过去一定讨不到好,说不准被当成流民杀了也不一定,或是抓了充军也不是不可能。”张天高对于他们这些人将要从朝云镇经过持反对意见。 “可若是想要过去,就必须经过朝云镇,如果不走朝云镇,就要绕很大一个圈子,虽然我们的准备比较充足,可路上时间长了,也经不住。”张家村村老很是忧愁,他们的人真的很多,有些人家收成又不好,若是绕路太远,负担就太大了。 参加会议的人一时间都有些发愁。 祖爷爷看了在场的一圈,然后才缓缓的开口:“安安有什么想法?” 迎上祖爷爷睿智的眼睛,云安安坚定开口:“此处离朝云镇与程家庄距离不远,若是所料不差,刚刚的那一队官兵应该就是从那里过来的,既然他们能为了屠杀流民派出整整一队骑兵,那地方上的骑兵一定更多。” 听到云安安的话,在场的人心里直发沉。 “云姑娘说的没错,刚刚的那些官兵就是朝云镇派来的,而朝云镇中还有三队骑兵,程家庄也有差不多的兵力。留守的那些骑兵都是军中精锐,不是被杀掉的那些人可以比的。”却在此时,一道陌生的沙哑男声响起,众人寻声望去,说话的正是刚刚被营救的流民中的一员。 看到众人都看着自己,诸葛志并没有一丁点儿不自在,污浊的脸上眼睛格外的有神,即使此刻的声音沙哑缓慢,可是语气却很坚定,让人想忽视都难。 “这位后生说的可是实情?”陈家村的一位村老忍不住开口。 诸葛志的眼睛坚定的看着场中的云安安,说话不急不缓:“小生诸葛志,方才多谢姑娘仗义相救,在下不胜感激,内乱未起时,在下也曾是云安城中一位举人,虽才疏学浅,阅历却广泛,走过不少地方,为报姑娘救命之恩,在下愿为姑娘效犬马之劳!”说着,深深的行了一礼。 在场众人都有些莫名,不明白这诸葛志是怎么了,虽说云安安确实救了他们,可云安安只是一介女流,在场这么多举足轻重的长者在这里,为何他却偏偏向云安安表明忠心。 云安安也很莫名其妙,这个人为什么一上来就向自己表态,自己好像没干什么出格的事儿吧。 祖爷爷看着场中的一切,眯起眸子,意味深长的笑了,张家村村长一直注意着祖叔的脸色,看到祖叔似乎洞悉一切的表情,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云安安也不纠结,既然这人向自己表态了,以后多护着点就是,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语带严肃的问他:“既然先生说这两处都有重兵把守,可我们又必须经过那里,那先生以为我们该如何?” 诸葛志听到云安安的话,心神大定,既然云安安问了,就代表已经接纳了自己,当下也不在隐瞒:“实不相瞒,其实除了这两处地方可以出关外,还有一处地方也可以,只是那处被土匪霸占,若是一般流民队伍当然无法过去,可在下观姑娘神勇不凡,若姑娘出手,定手到擒来。” “哦~先生既然能说出手到擒来,一定是对这个山寨有所了解了,不知可否告知一二!” 诸葛志更激动了,不愧是自己看上的人,武力就不说了,自己认识的人里就没有比的上的,关键是头脑清晰,看问题一针见血,若是不出意外,一定会成为一方霸主的存在。 诸葛志的姿态更虔诚了,深深的弯了弯腰,才自信的开口:“小生不才,去年游历之时曾经过那里,确实对这个山寨有一定的了解。这个山寨名黑虎寨,山寨的成员不少,接近三千人,其中老弱妇孺占了五百左右,聚义堂中有六位当家,大当家刚愎自用,任人唯亲,二当家心思不正,实乃奸滑之辈,三当家贪财好色,不足为虑。四当家倒是个人物,文韬武略,样样精通,五当家则为四当家马首是瞻,至于六当家,却是几个人里最捉摸不定的,也是最危险的。不过这位六当家不理山寨事宜,想必不会有什么问题。然而谁也没想到的事,就是这位万事不管的六当家,造成了后面一系列的事故,若诸葛志能预算未来的的话,打死他也不会建议走这条路,更不会让云安安跟着一起去了。 若是姑娘想从这处过去,便需与小生一同往山寨中走一趟,定能劝服他们放我们过去。” “哦~你是想先礼后兵?就凭你我二人?”云安安挑眉反问。 “姑娘真乃睿智无双也,能投姑娘帐下,志之幸也!至于姑娘武艺,志自是万分相信的,只要六当家不掺和,你我二人,已足够” 好笑的看了自信满满的诸葛志一眼,眼中揶揄之色明显。诸葛志被这样的眼神打趣,不自觉的红了脸庞,若不是脸上污浊太多,怕就要当众出溴了。 看诸葛志的眼神有些闪躲,云安安好笑的收回目光:“好了,今儿无事,待会儿你去挑选几个可靠的人给我饲养马匹,至于粮食,找李氏去拿。好好的漱洗休息,养好精神,明儿我随你上山。” 诸葛志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激动的回答:“是,志定不辱命!” 诸葛志说完,一个抱拳,转身干净利落的走了。留下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神色都有些莫名。 陈虎张毅两人一直关注着诸葛志的神情颜色,久经世故的两人实在看不出他耍的什么心思,倒是满腔的热血与雄心壮志。两人心中都很狐疑,这个诸葛志到底在耍什么花样。然而想了半天,两人也想不出什么,看到云安安起身要走,陈虎忙出声阻拦。 “云姑娘,明天可否带陈某一起过去,陈某虽武艺不精,却尚可自保,不会拖姑娘后腿。” 云安安无语的看着陈虎,语气带着一丝无奈:“说了多少次了,要叫婶子,你在这样姑娘姑娘的叫,不知道的还以为十八呢,你这不是蒙人吗。还有啊,明天我谁都不带,你跟张毅两个人就留在原地保护大家的安全,明白吗?” 张毅一向稳重的脸此刻也难得的露出一抹委屈,闷闷的出声:“大姐,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就把我捎带上,这不好吧。” 云安安惊悚的看着张毅,一句没经过大脑的话脱口而出:“你怕不是鬼上身了吧?” 张毅委屈的神情呆了呆,然后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了,只是背影给人说不出的孤寂。 村长看着落寞离开的张毅,回头看到陈虎一副得意的模样,眉头微微皱起。 第二十八章无私的爱 云安安正在逗弄小雪莉玩儿,村长夫人一脸神秘的走了过来,轻轻拍了下云安安的手,示意云安安跟她过去。 距离队伍十几步时,云安安好奇的看向婆婆。看着云安安一脸好奇的模样,村长夫人也很难办,可是想到老伴儿的话,还是硬着头皮开口。 “那个,安安呀,你,有没有想过,额,那个?” 看着婆婆急的汗都下来了,云安安有些无语:“娘,你说什么呀,什么想没想过?想什么。” “哎呀,就是,就是在找个男人,安安你想没想过?”一跺脚,村长夫人终于说出来了,然后,长长的吁了口气。 云安安傻眼了,婆婆再说什么?是自己幻听了吗?怎么好像听到了了不得的字眼。 看云安安傻眼的盯着自己,村长夫人好笑的重新开口:“嗨!你这孩子怎么傻了,娘问你话呢,快点说,有没有想过重新找个男人过日子?” 看着一脸八卦的婆婆,云安安感觉自己眼睛大概也出现了问题,不然为何会看到好奇与八卦,要知道,自己可是她儿媳妇啊,亲的,怎么会有婆婆这么~心大呢?自家婆婆的反应可真是奇葩~ “快说呀!”看小儿媳妇一直不开口,村长夫人急躁的捅了捅云安安胳膊。看着自家婆婆带着笑意的眸子,云安安都不知道自己在干啥了,急忙澄清。 “娘,你听谁说的,我怎么会找男人,不会的,我都这么大年纪了,您就别打趣我了。” 看云安安神色不似做伪,村长夫人不知怎么有些心疼。 擦了擦难受的眼睛,村长夫人沉声开口:“你说,长生为什么走的那么早,如果他还在,你也不会一个人孤零零的。哎~” 云安安不知道婆婆又怎么了,看她眼圈儿都红了,赶忙柔声安慰着:“娘,你说什么呢,安安不是好好的吗,安安有您老爱护,安安很开心啊,怎么会觉得孤单,而且安安有儿子关心,孙子孙女也陪安安玩,安安每天都很开心的,娘,别难过了,你难过安安心里也不好受。娘!” “可是安安呀,娘是女人,娘能体会到丈夫对我们女子的好是其他人怎么都弥补不了的。安安,娘的心里,一直把你当做亲生女儿的,娘不希望你一辈子就这样过了,太苦了,你知道吗?”说着说着,眼泪越流越多,村长夫人真的是把云安安当女儿看待的,所以才会心疼她,才想让她找个男人好好疼她。 云安安感受着婆婆对自己的无私的爱,心里涨涨的,很感动,感性的云安安一把抱住流泪的婆婆,埋头在她怀里默默的哭着。 哭了好半天,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哭,也许是因为婆婆无私的爱吧,也许是为了自己的爸爸妈妈哭吧,也或者两者都有。哭了许久的云安安才在婆婆温柔的哄劝下,渐渐止住了哭声。 村长一直在不远处看着,看到云安安埋头痛哭的时候,急的团团转,如果早知道安安会伤心,说什么他也不会叫媳妇过去,可现在? 跺了跺脚,村长心疼的来到媳妇身边,略带生硬的开口:“安安啦,别伤心了,以后我们不说了就是,若是以后你看上了哪个男子,只要他对你好,我们就同意,看不上也没关系,我们永远宠你,别哭了。” 本来情绪就发泄的差不多了,自家公公又过来劝说,云安安也就不好意思的抬了头。 看云安安抬起头来,村长夫人忙用衣袖擦干脸上的泪珠,柔声的安慰:“好了,这么大人了,也不嫌羞,以后我跟你公爹都不说了,你自己决定,只是决定好了给我们准话就行,行不?” “行了,我知道了!”没办法啊,这种情况下云安安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搪塞过去了。 “那行,那你一个人好好静静,我跟你娘先过去。” “噢!知道了,你们去吧!”一边说着,还一边挥了挥手。村长夫人见此,好笑的跟老伴儿离开。 诸葛志洗漱好,换上了张天高给准备的直簇,顿时焕然一新,跟之前的难民模样判若两人,现在的诸葛志当真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了。 看了一圈临时马厩里的马,发现草料充足,负责饲养马的人明显把它们照顾的很好,叮嘱了两句注意事项后。无所事事的诸葛志就走的远了点。 看着面前背对众人的云安安,诸葛志上前打了声招呼:“云姑娘!” 云安安回过身来,看着焕然一新的诸葛志有些茫然,这个人是谁?自己好像不认识啊。 诸葛志也抬起了头,看清云安安的瞬间,他瞬间顿住了。 眼前的云安安推翻了他之前对她的一切认知,她不单单神勇无敌,也不单单睿智无双。原来她还可以楚楚动人,撩人心玄。看着面前眼眸通红,粉面含春的娇丽女人。诸葛志一瞬间有了揽她入怀的冲动。 “你是谁?”云安安疑惑的问道。 诸葛志喉咙有些发紧,听到云安安问话,情不自禁的往前走了一步:“在下诸葛志,还请云姑娘以后多多关照!”说着,还双拳合拢,做了一个揖。 美好的事物一向能让人心情愉快,云安安心情好了很多。心情好了,口吻也带了微不可查的欢快:“好了,以后不用那么多礼,也不要叫我姑娘,我都三十九岁了,或许可以叫婶子。” 诸葛志被云安安的笑容晃了心神,听到云安安的话,也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毕竟从他决定效忠她的那一刻,她的所有都被打听的一清二楚。包括她的儿子们跟孙子孙女。 “既然不让叫姑娘,不如安安如何?” “额!不如何!”想了想,确实自己看着不像年纪大的人,叫婶子确实有些难为人了,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最后才一脸犹豫的开口:“要不?叫阿姨!” 诸葛志俊脸黑了黑,看对面的人儿小心翼翼的样子,又感觉心情有些愉悦,低头沉思片刻,缓缓开口:“不如,叫主子吧。” “不不不,怎么能叫主子呢,不行不行,我就是一农村老妇,你可别埋汰我!”云安安有些急了,连连摆手。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要志如何喊?” “啊?那要不云姨?”云安安小心反问。 “不如就叫安姨吧。”安姨,安逸,以后自己定会让你过上安逸人生的。诸葛志心中默默的想。 “也行,那就安姨!”此时的云安安丝毫不知道自己的名字真正的含义。 诸葛志终于满意的笑了,看着美男如此赏心悦目的笑容,云安安有些痴了。果然,美丽的事物就是容易被人喜爱,她决定了,以后只要不是什么难为人的大事,别的小事都依他了。 看着云安安盯着自己发痴,诸葛志笑得更欢了,也更美了。 第二十九章嘴贱后果 崎岖的山道上,云安安心不在焉的走着,身旁的诸葛志在给她讲解进入山寨后的情况。 “安姨,可清楚了?” 云安安疑惑抬眸:“啊?” 话音一落,云安安踩到一块突出的石头,身子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刚要施展身形,旁边出来一声低喝:“小心!” 话未落,双手已经抱住云安安娇躯。云安安身子一抖,力气一泄,诸葛志抱的更紧了。 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单薄的衣物阻止不了身上的热意源源不断的向对方涌去。 抱着怀里娇软的身躯,诸葛志感觉全身一阵舒畅,看着近在咫尺的诱人红唇,喉咙忍不住滚动两下,眼眸渐渐深邃。 云安安有点难受,这人也太没礼貌了吧,还有,这么长时间了,该放手了吧。看诸葛志一点放手的意思都没有,云安安怒喝:“喂,诸葛志,你可以放开我了。” 诸葛志瞬间清醒,依依不舍的松开了怀里的娇躯,云安安忙后退两步。温软的感觉一离开,诸葛志心里不由感觉空落落的。 “喂,我跟你说,我会功夫,所以,请你以后不要随随便便抱我,因为我不需要,听到了没有,若是下次还敢伸手,就离开我的队伍。”说完,带头往前走去,也不等他。 深邃的眼眸看向前面决绝的身影,心里有点苦涩,还是太过心急了吗?也是,自己的年纪小了太多,她不接受也是正常的,应该慢慢来的。不过还好,她没有立刻赶走自己,还给了自己一次机会,这就够了,只要自己以后好好筹谋,相信她不会在意他们之间的差距的。 信步跟上前面的人,诸葛志心里有些乱,什么时候自己居然会喜欢上比自己大了二十岁的女人了。二十岁不是两岁啊,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一开始真的只是单纯的效忠,想一展抱负的,什么时候心里的感觉变了味?大概是她伤心流泪时,微红的眼角触动了自己的心吧,也或许是那黄昏太过美好,入了自己的心吧。 看着前方头也不回的女子,诸葛志轻笑了一声,抬步跟了上去。 “什么人?这是我黑虎寨管辖范围,闲杂人等速速离去!” 早在两人进入这处小路时,就有喽啰发现他们汇报了上去。看着面前拦路的两个喽啰,诸葛志上前抱拳施礼。 “两位大哥有理,我们是山下过路人,特意来此求见大当家的。” “呵!管你什么人,速速离开,否则~”另一个喽啰刚刚要说狠话,眼神扫过一旁的云安安,一下子就顿住了。这个喽啰是山上的老人了,看到的美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还从来没见过如此漂亮的,心神一动,话气一转。 “你可以进去,他不行!” “我与他是一起的,若不让他进去,那我也不会进去。” “呵!行啊,既然你执意如此,那进去吧!”一边磔磔怪笑着,一边向另一个喽啰使了个眼色。 聚义堂里,六位当家齐在。 “大当家的!那两人过来了。”一个喽啰进来汇报。 “让他们进来。”声音懒懒的,连眼神都懒得抬。 看着面前实为聚义堂,其实不过比农家的堂屋大了点的房子,如果不是聚义堂三个大字太过醒目,云安安甚至都要以为是不是带错地方了。 抬脚步入门槛,云安安僵住了。 自云安安进入视线开始,一直兴趣缺缺的俊美男子一下坐直了身子,牙齿磨的咯吱作响。 坐在上首的大哥一下子就发现了六弟的情绪不对,基于双方的武力值,大哥不由关心询问:“中宇这是怎么了?” “呵呵,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故人!”听听这语气,就知道主人公有多咬牙切齿了,堂里的都是人精,个个面带诧异的看向那个女子。 诸葛志心里咯噔一声,这是?碰到仇家了?心中不由划过一抹担忧,听这位六当家的语气,似乎今天难过了啊。 云安安心中悔啊,早知道当初嘴贱会惹来这么大的麻烦,打死也不开口了,可现在,骑虎难下啊。 “怎么?当初不是嘴利的很吗?离开时还说过要让本公子跪地喊你姑奶奶的。”一边把玩着手里的红色小蛇,一边漫不经心开口。 在座的各位当家脸色精彩极了,这,这女人是嫌死亡太过简单了吧,敢惹这位大魔头?不简单啊,而且奇异的是这女人在招惹了这个大魔头后居然还能活的好好的,看来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啊。 将几位当家的脸色尽收眼底,诸葛志心剧烈下沉,看样子他们今天踢到铁板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离开这里了,至于借道?他已经不去想了。 云安安大脑飞速运转,看对方咬牙切齿的模样,就知道今天过不去了,既然形式比人短,就只能示弱了。 “如果我说我上次其实脑抽来着,你信吗?”云安安小心的陪着笑。 “哦!是吗?那你猜我信不信?” “呵呵,我猜你不会信的,我也不信,我向你道歉你看可以吗?” “哦?你想如何道歉?” “额,我替你打她如何,你看~”轻轻的拍了两下自己的嘴,拍完还无辜的看着他。 看着面前的女人能屈能伸的样子,在座的脸上都有了些兴趣,包括得理不饶人的六当家,只是那张脸怎么看怎么瘆人。 诸葛志有些心塞,这女人简直没眼看了,一个人怎么可以那么多变,简直刷新了自己贫瘠的认知,不过心里却更是疼惜,他知道她是为了他,为了他们。虽然面前这些人都很强,可这个女人也不弱,就算打不过他们,逃跑还是可以的,若不是为了自己这个累赘,她不必委曲求全。 虽然他想告诉她,不必为了自己这样做,可他知道,一旦自己开口,只会更僵,强咽下心里的不甘,只是心里越发的疼了。 黑眸定定的看着云安安良久,然后才语带恶意的道:“若是想要过这个山,可以~” “你,留下来。” “我若是不呢?” 山下的队伍已经等了半天,日上中天之时,一个人从山上慢慢的下来。 看清楚下来的人是谁时,众人心里都是一惊,云老太太与村长夫人急忙上前:“安安呢?安安怎么没有下来?” 第三十章以身饲贼 “村长,我们一起冲过去,定要叫他们交出婶子。”一个十六岁少年愤慨的朝村长喊。 “就是,我们一起冲过去,一定能救出安姨。” “村长,我们一起冲过去!” 一众青壮年义愤填膺,高举着手臂,群情激愤。 村长夫人与云老太太跌坐地上,两人抱在一起哭着。 云安安大哥云福眼眸通红,如果不是被陈家村的人拉着,就要跑到山上讨要说法了。 云河与云川也气的发抖,但是好歹智商还在。知道他们这些人上去就是送死,并不能救回自己的妹妹,偌大的汉子眼泪都下来。 “爹!”张长云焦急的看着父亲。 张家村村长的眼睛一直盯着那条崎岖的山路,听到儿子的喊声,才回身看向众人。 所有人都在看着他,包括陈正。勉强的裂了下嘴角,张家村村长艰涩的开口:“出发。” 对于村长的命令,没有人提出异议,就连云安安的亲娘云老太太也都踉踉跄跄的跟上队伍,没有闹事,只是唇间不时传出两声痛苦哽噎。 “六当家的,请喝茶!”双手殷勤的捧上一杯茶碗,云安安态度十分热忱,脸上堆满了笑。 斜睨了一眼笑的很假的女人,手指摩挲杯沿,漫不经心的开口:“嗤!姑娘还真是心大,这么快就~唔,以身伺贼?” 云安安嘴角抖了两下,然后一脸虚伪的开口:“哪有?我这明明就是赔礼道歉,希望您大人大量,别跟小女人一般计较,呵呵呵!” “不会笑就别笑,去,把那边的东西喝了。”说完还抬下巴示意。 云安安看到一边碗里放着的黑乎乎的不明液体,心里直发毛,又不敢直接拒绝,只好打哈哈的应付着:“那个,你饿了吧,我去给你做点好吃的,马上就来。”话还没完就想跑。 “唔!这个时辰,那群人应该还没走远吧,正好玩玩~” “别,我喝,我喝还不行吗?”收回迈出去的脚,云安安苦着脸端起桌子上的碗。 “那个,喝之前能告诉我一下,这个是什么东西吗?”万一是什么禁锢身体或灵力之类的可就完了,如果真是那样,她还不如直接跑路,大不了把那些人全都打晕装进空间里。 “喝!”漫不经心的口气却又带着不可抗拒的口吻。 云安安试图联系空间,如果空间给力,她不介意现在就跑路。可是试了半天,空间居然没有反应,也不是没有反应,她能感觉到空间在变强,所以暂时没法打开。 云安安心累啊,两次了。两次危机两次掉链子,她真的怀疑这空间是不是消遣自己玩的。 “嗯~”看云安安半天没有动,俊美男子生气了,眼睛危险的眯起,云安安手里的碗瞬间碎裂。 云安安反应也快,在碗碎裂时避到一边,就在云安安生气将要反击之时,突然感觉丹田有些无力。 这是什么鬼? 看云安安猛的顿住身形,俊美男子邪肆一笑:“丹田无力?呵呵,魅夜果然有两下子,就这么一支无色无味的香居然就能放倒修炼者,也不愧千两黄金。” 放下茶碗,缓步来到云安安身边,修长如玉的手轻松的捏起云安安下巴,看着云安安眼里的愤怒,男子啧啧有声:“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人在惹了我赫连独后还能独善其身的,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以后的日子里,还望你的命能硬一些,若是就这么死了,可真是可惜了呢。呵呵呵,带下去。” 话落,房梁上无声无息的出现了两个黑衣男子,与此同时,云安安也陷入了黑暗。 云安安做了一个梦,梦里她被一群人抓住绑在了柱子上,柱子周围堆满了高高的木柴,旁边很多人都在高声大喊:“烧死她!烧死她!”云安安感觉很是难受,皮肤都被粗砺的绳子勒的生疼。 睁开眼睛,云安安呆住了,原来不是梦吗?自己居然真的被绑在柱子上了,哦,没有柴火也没有要烧死她的人群,只有一个可恶的男人大刺刺的坐在红木椅上,手上把玩着洁白的骨扇。 “醒了?那就开始吧!”男人很是慵懒的说着,头都没有抬一下。 开始?开始什么?云安安疑惑的看着他。然后,她就看见一个黑衣人端着碗走了过来。 两颊被人用狠劲捏住,云安安怎么都挣扎不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碗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黑色的带着苦味涩味甚至有种莫名的腥味在口中蔓延,云安安狠狠的盯着面带笑意,一脸欣慰的男人,那个男人的表情好像看的不是她被灌药,而是在欣赏一件得意的艺术品一样。 碗中液体被尽数灌下,黑衣人默默的转身离开,得了片刻自由的云安安干呕了好一会儿,可什么都没有吐出来。 瞪着怡然自得的某人,云安安忍不住破口大骂:“你这个蛇蝎心肠的臭男人,顶着一张美人皮,尽干没脸事,我要是你爹,恨不得你刚出生就把你溺尿盆里去,你这个…” 这个什么,云安安已经骂不出来了,她痛的浑身都在颤抖,牙齿都在发颤。 赫连独的目光变得阴冷无比,出口的话仿佛都像带着冰刀一般:“呵呵,我爹?既然姑娘如此不识抬举,不如再来一碗好了。”话刚说完,又一个黑衣人过来撬开了云安安的嘴。 此时的云安安变得很是恐怖,裸露在外的皮肤上,一条条青筋鼓胀起来,像是要撑破皮肤似的,甚至脸上身上的血肉一鼓一鼓的,就像是底下存在着一个个小生命,在争先恐后的想要钻出来。 剧烈的疼痛席卷着云安安,苍白的唇瓣都被咬出血来,可疼痛却半分都没减弱。 疼痛持续了好长时间,就在云安安痛的死去活来,受不住折磨的时候,终于疼痛减弱,云安安的身上好似被水泡过一般,水淋淋的,半睁着眼睛的云安安好似霜打过的茄子,没有一点精神气,就连呼吸都微弱了很多。 身后的木门被打开,有光照进来,不一会儿,一身黑衣的人出现,捏着云安安的嘴巴,一颗黑色的药丸滑入腹中。 第三十一章折磨 云安安感觉自己有了些力气,借着微弱的亮光,云安安看清自己所在的木屋很是狭小,除了一张桌子一张椅子别的什么都没有。桌子上摆放着很多瓶瓶罐罐,杂乱的堆放着,甚至都落了灰,也不知多久没有人来过了。 云安安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也不知道村民们走的远不远。试着联系了下空间,除了感觉空间好像在变强外,别的什么都感应不到,甚至空间里的炽鸢都感觉不到了。 想到以后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云安安只好闭目养神,现在没有人可以救她,她自己也中了什么香,暂时没有灵力,无法离开。唯一的办法,只有先活下来,然后等,等空间开启的那一刻,只要空间开启,自己就能离开。空间里那么多的奇珍药材,解毒丹药,只要自己进去,就没事了。 松了一口气的云安安开始试图感应灵力,可平时很容易就能感应到的灵力,此刻也没了。虽然这里灵力稀薄,可不应该什么都没有啊。 试了很久仍然没用的云安安正准备放弃,身后的门再一次打开。 一个黑衣人端着饭菜进来,虽然很是简单,菜也不过是水煮萝卜,可好歹还能裹腹。看黑衣人扔下饭菜就要走,云安安忙出声阻拦。 “喂,这位大哥,你就这样把我绑着我怎么吃啊,你看,你给我松松绑呗,等吃完了在绑也不急啊不是。”看黑衣人理都不理自己。云安安急啊:“喂你别走啊,不松也行,你喂我吃啊,喂,回来啊!” 木门再一次被关上了,不管云安安怎么喊叫,就是没有人过来。 黑夜降临,木门再一次被打开,进来的不是黑衣人,而是笑得及其欠扁的赫连独。 “呦,这么有志气呢,饭都不用吃,看来精神不错,还可以在享受一番。”听听,这是人话吗? 云安安气的都快骂娘了,可是不敢,目前还没到翻脸的时候,现在最重要的是先保住小命要紧,等空间能进了,在收拾他。 “啧啧,看来精神确实不错,那开始吧。”说着,拿出了一个白玉盒子。 云安安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赶忙开口:“谁说我有精神了,我都要饿死了,你的属下简直太没有职业道德了,饭扔到这里就走,我被绑着又吃不到,你看你好歹先让我吃完啊,有什么话明天再说不行吗?” “不行,明天有明天的份量,这个是今天的,没吃饭正好,这里有饭前甜点,你刚好需要,来,乖,吃了它,吃了它你的感觉会更明显的。”一边说着,一边掐着云安安的两颊,迫使她张口,一包粉末被倒进了嘴里,云安安被呛了一下,刚要咳嗽,一壶热水被倒进了嘴里。 云安安原本就被呛的难受,热水倒进嘴里,云安安感觉呼吸都在痛,太痛了,喉咙被烫的生疼,可是恶魔却不放过她。 松开手的赫连独施施然的带上手套。打开玉‘盒后,只见一只红彤彤的肉虫子在盒子里蠕动,轻轻的捏起肉虫子,赫连独来到云安安身边,肉虫子有一节小拇指那么大,红红的虫身上冒着一缕缕热气,如果不是虫身挣扎着,还以为是死的。 赫连独将红虫子拿到云安安鼻尖,成功的看到云安安变了脸色。云安安的恐惧极大的愉悦了赫连独,心情很好的他诱惑的开口:“你看这只虫子多可爱啊,喜欢它吗?本公子送你如何?”一边说还一边笑眯眯的晃了晃。 “不,我不要,你把它拿远点儿,我一点都不喜欢,快拿走。”嘶哑着嗓音,云安安都快哭了。天知道她有多怕软体动物了,蛇还好一点,可是软软的小虫子是无论如何都是克制不住的害怕。 “乖一点儿,你会喜欢的。”说完,一只手再次捏着云安安两颊,一只手捏着小虫子慢慢的,慢慢的,仿佛慢镜头回放一般,红色的小虫子被它的主人恶劣的放入云安安的嘴里。一得到自由,小虫子欢快的往里面爬去。 赫连独松开了手,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云安安真的接受不住,不断的干呕,可是什么都没有吐出来。她感觉自己的全身都在发痒,到处都有虫子在爬。 赫连独走了,空荡的屋子里只有云安安在呕吐,尽管什么都吐不出来。她无数次的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会招惹这个恶魔。 如果不是炽鸢,自己也就不会往那个方向逃跑,如果不往那个方向跑,她就不会遇到阿兰她们,也就不会碰到这个恶魔,并得罪他。为什么?为什么自己要得罪他。 不知道吐了多久了,云安安崩溃的开始哭。哭着哭着她又感觉自己浑身都在痒,那种痒的感觉就好像是从骨子里传过来的一样,痒的她想即刻去死。 蚀骨的痒折磨着云安安,身上捆绑的绳子也不知出自谁的手,不论云安安怎么弄都弄不开,甚至越动绳子就勒的越紧。 双手被捆无法动弹,云安安就不住的晃动,利用身后的木桩想借此除掉那些痒意,可是根本就没用。反而捆绑的绳子变紧,渐渐的,云安安就被勒的再也动不了了。 当木门在被打开的时候,云安安已经垂着头不动了,身体的痒意让她无法入睡,精神的折磨叫她睁不开眼睛。 进来的是一个年轻的妇人,看到被绑在柱子上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女人,妇人的眼中闪过一抹同情,但也仅此而已。 将手上的托盘放到杂乱的桌子上,端起一碗糙米饭,拨了一些萝卜丝,揣揣不安的妇人来到云安安身边。 听着缓慢的仿佛就要断掉了的喘息声,妇人知道云安安并没有睡。小心的夹起一块米饭喂到云安安嘴边,云安安没有张口,妇人有些着急,让她送饭的那人说了,让她赶紧喂完,不能耽误了主子的事。可面前的姑娘嘴都不张,怎么办? 急的头上的汗都冒了出来,看云安安还不张嘴,妇人急道:“姑娘,你张张嘴儿,求求你,好歹吃点吧,啊!别为难我一个妇人,求求你了,姑娘!” 听到妇人的声音都带了哭腔,云安安才缓缓的张了嘴。 第三十二章烈药 赫连独已经一天没有过来了,黑衣人也没有出现,除了一开始的妇人来喂云安安吃过一顿饭,别的什么都没有。就在云安安想他们是不是已经忘了自己时,木门再次被打开。 这次进来的不止一个人,一个汉子淫笑着给云安安松了绑,绳子刚一松开,云安安就跌落地上。 身子被绑了太久,已经麻了,手腕也被绳子勒的血肉淋漓,趴在地上的云安安还来不及庆幸自己被松绑,一只大手就粗暴的将她拎了起来。 看清面前的大汉一脸的淫邪后,云安安脑子轰的一声炸了。这些人难不成要? 一只粗砺的大手摸上了云安安的脸颊,云安安耳中一阵轰鸣,她已经听不清他们再说什么了,她只看到他们一只只粗砺的手向她袭来。 云安安虽然被绑了太久身子有些麻,可底子还在,一个回旋踢,潇洒的踢飞两人,只是云安安也因为太久没有活动而险些跌倒。 面前的汉子们实力并不弱,反应过来后便都兴奋的围了上来。 云安安也不是盖的,越打越流畅,越打越狠,出手及其狠辣,仿佛是把这些天的怨气都给发泄出去,一点都没有惜力。很快的,地上的汉子越来越多。打到后面,云安安也开始有些乏力了。 几个汉子看出了云安安已是强弩之末,眼神越发的兴奋,终于,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男人压倒了云安安。 纵使云安安被压在身下,也不住的挣扎,那些汉子一时竟也拿她没有办法,最后,还是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出去端过来一碗药。 几个男人压着云安安,一个男人给云安安灌药,灌完药后几人还不放心又压了一会儿。 药汁下肚,云安安只感觉小腹处升起了一团火,火势越来越旺,渐渐的,蔓延全身。 压着云安安的几个男人看云安安不动了,知道药效起了效果。来这里的男人都是素了很久的,早就按耐不住。当下便忍不住的松开云安安,脱起了裤子。 云安安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就在众人脱裤子的一瞬间,一跃而起,迅速的冲出门口不见了。 屋里的男人们有些蒙,反应过来后一个个大惊失色,他们是奉了命令来的,若是那人知道他们没有办成,那后果? 所有人都打了一个寒颤,匆匆的系好裤子就赶忙出去寻人。 云安安茫然的跑着,哪里僻静就往哪里钻。她感觉身体越来越热了,她不知道他们给她灌的是什么东西,但是一定是那个东西发作了。 一路乱跑的云安安突然听到一侧有脚步声传来,此时的云安安已经没有一点力气,慌乱中退到一扇门上。摸索着打开房门,云安安就躲了进去。 云安安趴在门上。静静的听着外面的动静,知道外面的人已经走了,松懈下来的云安安坐到了地上。 刚刚松懈两分钟,那股熟悉的热意再次袭来,云安安只得在房中摸索着,希望能找到一点儿水。 理智一点点下沉,云安安渐渐的趴在地上,使劲儿的贴着地板。 身上的衣服被一件件的脱落,云安安还是很难受,一寸寸的往带着凉意的地方挪去,慢慢的,云安安碰到了泛着冰的物体,热的受不了的云安安一下子紧紧抱住了他。 当房间内渐渐的明亮起来,赫连独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看到怀里抱着的东西,眼眸瞬间瞪大。 脖颈被大力的掐住,吃痛的云安安睁开眼睛,看到黑沉着脸色的赫连独心口一窒。 赫连独额头青筋直跳,他没有想到,昨天他的赤毒会提前发作,而闻人云又出去寻找解药,并不在这里。匆匆赶走暗卫后便独自来了这里,却没想到,本该被十个大汉糟蹋的云安安会在这里。还与自己发生了关系。 想到这里,赫连独看向云安安身体,云安安玲珑有致的身上青的紫的纵横交错,一看就知道昨晚有多激烈。 云安安顺着赫连独的目光也看向自己的身体,看到身上的惨状,云安安的理智瞬间回笼。 赫连独的大手越发的用力,一寸寸的收紧,云安安的脸一寸寸的变的青紫,云安安就那样任由赫连独用力,微微的合上了淡漠的眼睛。她累了,这两天的经历让她怕了,以前的她太过顺风顺水,从来没有受过一丝波折,这两天发生的事,彻底的击碎了她心中的幻想,她不想活了。 看到云安安一副心存死志的模样,赫连独突然松了手,一直钳制住脖子的手松了,云安安掉在了地上,半睁着眼睛的云安安趴在地上剧烈的咳嗦着。 赫连独穿好自己的衣服,看云安安动都不动的样子,恶声恶气的开口:“怎么?你是想整个山寨的男人都来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吗?” 听到赫连独不耐烦的语气,云安安终于打起了一丝精神,穿起了衣服。 看云安安已经穿戴好,不耐烦的赫连独打开房门走了出去,独留下云安安一人。 无精打采的云安安就那么躺在地上,也不起来,眼神没有焦距的盯着头上的房梁,空洞洞的,没有焦点。 就那么睁着眼睛躺着,过了一会儿,云安安就睡着了,陷入极深的睡眠当中。 赫连独出去后就吩咐人抬了一大桶的水,狠狠的清洗着身体。洗完身体的赫连独似乎感觉哪里不一样了。抬掌砸向身边的石桌,一击之下,石桌应声而裂。 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手,他记得赤毒发作的这几天自己应该一丝内力也无,甚至还不如一个普通人的,而且头也应该是极痛的。可现在,赤毒刚刚发作了一个晚上,自己现在头也不痛,内力居然也在。难道,是因为以前发作的时候没有女人? 刚刚想到这里,赫连独自嘲的笑了笑,然后,笑容僵在了脸上。闻人云以前曾说过,自己其实是个内太监的,不会对女人有感觉,也不可能有那个能力,那昨晚? 第三十三章食髓知味 找了一晚上都没有找到人的十个大汉很是忐忑,看着坐在椅子上的俊美男子,后背都湿了。 “见,见过六当家的。”刚开口,就开始哆嗦了。 阴翳的眼睛扫过下面的十个男人,缓慢的声音,一字一句开口:“昨晚,你们碰过她没有?” 下面的人都是一愣,她?她是谁?想到昨晚的命令,抖的更厉害了。 一个大汉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头磕的砰砰直响,一边磕一边大声求饶:“六当家饶命,六当家饶命,我们,我们下次一定办好您的差事,下次一定办好。” 其余的几人也忙磕头饶命。 赫连独眼睛一亮,再次问道:“你们确定没有碰过她?” 这下众人都听懂了,忙点头如捣蒜,连连保证只是喂她喝了烈药,还没有碰人就跑了。 赫连独眼睛眯了起来:“喂她喝药?” “是是是,就喂她喝”“带下去!”地上的大汉还没有说完就被赫连独沉声打断,从天而降几个黑衣男子,瞬间将他们打晕带走。 赫连独一个人在椅子上坐了良久,直到几个当家的过来请他喝酒,才施施然的跟了上去。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申时时分赫连独来到后山,随手招来一个妇人,问她可有见到陌生女子走动,被招来的妇人害怕的摇头。 随便摆了摆手,赫连独来到昨晚呆过的房间,离的远远的,赫连独看到那间房门并没有关上,还保持着自己走时的模样。 快步来到门口,门里地板上,云安安正悄无声息的睡在那里。 确定云安安并没有死,赫连独找来几个妇人,吩咐她们把云安安清洗干净。 清洗干净的云安安看着清爽了很多,起码不再是血淋淋的模样。赫连独坐在床边,定定的看着,过了一会儿,才仿佛下定决心一样,低下头来。 两唇相贴,并没有恶心反感的感觉。赫连独便开始一步步摸索,然后,赫连独惊奇的发现自己居然有感觉。 惊讶的看了下身一眼,赫连独目光变得深邃。一拂衣袖,赫连独便去了后山。 随意的来到长的还算可以的女子面前,赫连独一把抓住女子的手,然后,一股恶心感瞬间袭来。 长相秀丽的女子畏畏缩缩的跪倒在赫连独脚下,害怕让她的声音都变得颤抖。 “六当家的,好,六当家有何事嘱咐秀莲。”颤抖的声音带着哭腔。 赫连独只感觉烦躁无比,刚想离开,想到昏睡的云安安,又停下了脚步。 “去端一碗白米粥来,要温的。” “是”声音很细很轻,如果不是赫连独耳力过人,都听不到。 不耐烦的赫连独一句话都不想多说,抬脚就来到自己的房间。看着床上依然睡的安稳的云安安,心里忽觉好受了点。 叫秀莲的女子很快端了碗粥过来,赫连独沉声吩咐“喂。” 秀莲战战兢兢蹲下,舀起一勺米粥就去喂,可不管她怎么弄,云安安就是咬紧牙关不张嘴。秀莲急的眼泪都下来了。 赫连独来到床边,伸手把云安安半抱在怀里,可还是喂不进去。伸手去捏云安安的两颊,可云安安的两颊都变形了,依然没有张口的意思。 赫连独的耐心没了,冷眼扫了秀莲一眼,秀莲吓的一抖,手中的碗掉了地。 黑色在赫连独眼中蔓延,看着地上不住磕头的人,喉咙里涌出一个“滚。” 一声滚,秀莲仿佛如蒙大赦,忙不迭的往门口跑去,却在踏出门口两步时,被悄无声息的人打晕带走。 赫连独自认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是个会怜香惜玉的人。既然云安安对自己的身体有益,他也就不客气的遵循自己的内心了。 因为身体的原因,在赫连独短暂的二十八年的岁月里,女人是麻烦与厌恶的存在,骄傲如他,从来对女人都是不屑一顾的。可今天,他推翻了以前他所认知的事情。 昨天晚上因为赤毒发作,所以并没有什么映像,而现在,清醒着的他食髓知味了。仿佛不知疲倦一样,直到第二天寅时才满足的抱着云安安睡了过去。 云安安睡了三天,他也做了三天,只是他脸上的笑越来越少了,即使邪肆的笑容也不见了,他的脸色越来越黑,寨里的大夫也因为救治不力,被他杀了一个,若不是其他当家的冒死阻拦,恐怕山寨里为数不多的大夫都能被他砍了。 山寨里一时间人人自危,平时还有些吵闹的山寨现在安安静静,不见一点儿声音。 第三天下午,赫连独一个人来到离山寨五里的地方,那里此刻正热火朝天,所有人都在忙着造云梯,磨箭矢。没错,这些人正是早就过了山道的张陈两村人,原本按照他们的脚程,现在的他们应该在一百里之外才对,可现实却是他们离黑虎寨不过短短的五里距离。 看到忙着造攻山器械的众人。赫连独眼中露出一抹诧异,随即平淡无波。 在赫连独出现的一刻,诸葛志一下子就认出了他,提醒大家注意警戒,诸葛志来到了赫连独面前。 “把你们的大夫叫过来。”声音不复之前的慵懒,反而带着一股压抑。 诸葛志心头一沉,直觉告诉他一定是云安安出了事。张家村村长也正在此时过来了,听到这句话,首先就想到了云安安,说出口的话有些颤抖。 “安安怎么了?”一双精明的眼睛泛着红,冷冷的看着赫连独。 “快死了,叫你们大夫过来。”赫连独也不啰嗦,很是干脆。 村长的身子晃了晃,话音刚落,诸葛志带着齐大夫过来。 赫连独看到背着药箱的齐大夫,也不跟他们废话,直接抓着人就走。 云安安快死的消息在队伍中蔓延,虽然众人心里早就想到了结局,可听到消息时还是很难过,感性的妇人直接流了泪。 云老太太受不住晕了过去,云安安的三个哥哥挣开众人,蒙头就往黑虎寨冲去。 众人见三人已经冲出老远,有人想要过去追的,被自家村长喝住,不敢往前。 张家村村长眸色深沉,喝住村民的也有他。他的眼中布满血丝,那是几个日夜操劳,没有休息的缘故,别人或许会因为云安安的消息而伤心,他的心中则有些疑惑。听诸葛志所说,安安就是被那个人留下的,可刚刚的那人虽然看着阴沉,可是那丝微不可查的担心与焦虑还是被他捕捉到了,他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是或许安安不会死。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是这种感觉很强烈。 第三十四章醒来 齐大夫随着赫连独来到一处独立的院子,推开一间房门,屋中的景象一览无余。 赫连独一路都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往里走去,齐大夫也只好跟随。 来到里间,齐大夫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云安安。齐大夫震惊的站在原地,他实在无法想象,云安安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来时灵气满满,活力四射的女人,不过短短的几天时间,就已经伤痕累累,整个人透着一股死气。露在外面的皮肤青青紫紫,手腕上被厚厚的白布包裹着,最令他震惊的,是云安安脖子上发黑的指印,看着黑的发紫的掐痕。齐大夫毫不怀疑当时那人是存了杀心的。 眼神冷冷的看向一旁的赫连独,声音毫无起伏的开口:“谁做的?” 赫连独并没有回答,只是不耐烦的让他救人。 看着赫连独的模样,齐大夫已经可以肯定,面前的这个男人,就是伤害云安安的罪魁祸首。冷冷的笑了一声,齐大夫目不斜视的来到床边。 刚刚拿起云安安的手,一旁的赫连独眼睛就沉了,冷气嗖嗖的往外冒。齐大夫可不理他,冷静的除掉包着的白布。 手腕露出来的时候,齐大夫眼神更冷了,呵,看这男人装的一副在意的模样,还以为他是真的关心云安安,看到伤痕后,齐大夫只有满心的不屑,这个男人简直就是心狠手辣。至于关心,恐怕只有云安安活着他才能得到某样东西吧,不得不说,齐大夫真相了。 小心的切了脉,齐大夫心里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放下手。齐大夫从箱子里拿出了一副银针。仔细的用火烤过,依次扎入穴位中。 云安安真的已经坚持不下去了,生命力在极速的流失,她又潜意识的不想醒来,于是就造成了现在的局面。或许是感知到宿主即将死亡,一直在神识中沉睡的灰色珠子陡然散发出璀璨的亮光,然后光芒渐渐变暗。 随着珠子恢复原样,一直沉睡的云安安睁开了眼,看到齐大夫一脸关心的看着自己,云安安虚弱一笑,嘶哑着声音开口:“齐大夫,您怎么在这里?他们呢?”声音极度嘶哑,就像被砂纸磨过一般,话语出口即散。 齐峰怜惜的看着云安安,轻轻的开口:“安安,别说话,你现在还很虚,我们先吃点东西,别的什么都别想。他们也很好,不用担心。” 赫连独感觉这一幕及其刺眼,握紧拳头,沉声开口:“既然人已经醒了,你可以走了。”声音里浓浓的不耐烦,云安安都可以想到,若是齐峰在多待一会儿会发生什么。 喉咙痛的厉害,云安安强忍着疼痛,让齐峰赶紧离开。 看着云安安眼中的害怕与催促,齐峰一声不吭的站起身,转身就走了出去。胸口闷闷的,齐峰却什么都说不出来,而且云安安最后的眼神他看懂了,那是逃,她在让他们逃。云安安把生路留给了他们,他们有什么理由去辜负。 一个妇人端着一碗白粥战战兢兢的进来,小心的跪倒床边,伺候云安安吃粥。 赫连独黑沉的眸子一直静静的盯着她,云安安现在浑身难受,就当没看见。而且,她感觉自己的空间越来越强了,如果估算的不差的话,最多几天,她就能进去了,只要进去她就有救了,而且她的实力也在变强,虽然还是发挥不出三分之一的实力,可已经足够了,不过为了麻痹赫连独,她只能继续柔弱。 看云安安听话的吃了一碗白粥,赫连独满意的离开了房间。 吃过白粥的云安安靠在床头闭目养神,她现在需要尽快的恢复实力,好逃离这里。 门被打开了,赫连独端着一个托盘,盘子里是一碗黑乎乎的药汁。将托盘放到桌子上,端起药碗,来到云安安旁边。 “把它喝了。” 云安安垂眸看向碗里的黑色液体,尽管不知道那是什么,可还是没有一丝反抗的伸出了手。 云安安的手腕被重新包扎过,虽然灵活性好了一些,还还是不方便,且一动就疼的厉害。 微微簇起了眉,就在云安安的手即将碰到药碗时,赫连独却将碗凑到了她唇边。 诧异的愣了一下,也仅仅只是一下,云安安就顺从的张了嘴。 苦涩的药汁下肚,大概是之前喝过更难喝的,一向怕苦的云安安也只是皱了皱眉。然后,一个硬物被修长的手送进了嘴里。 云安安一开始以为又是什么稀奇古怪的整人玩意儿,为以防万一,没有躲开,然后,甜滋滋酸溜溜的味道在嘴里蔓延。 修长的手指抚了下云安安的唇瓣,云安安惊诧的抬起头来。然后,一张俊脸猛然靠近。云安安想躲,可是那人仿佛早就料到一般,一只手固定住了云安安的头。 两唇相贴的瞬间,云安安脑子里一片空白,她感觉自己好像并没有醒过来,自己还在做梦,下意识的,云安安伸出舌头舔了舔唇。 赫连独一瞬间就感觉到了,仿佛点亮了某种技能,赫连独忘情的加深了这个吻。 赫连独的力量太过强大,即使全盛时期的云安安也打不过他,更何况中了毒后,实力还没有以前的三分之一。 好久好久,赫连独终于餍足的松开了唇,只是云安安的唇瓣早已红肿不堪,云安安甚至都尝到了血腥味。 赫连独双眼亮晶晶的看着红润起来的唇瓣,伸手轻轻的抚摸着,良久,才意有所指的开口:“初见面时,本公子就曾说过,这张唇尝起来的味道一定很好,你看,本公子说的没错吧。”说完,还得意的笑了笑。 云安安不想说话,她现在困的厉害,脑子剧烈的疼着,眼皮也似千斤重,可面前的人又执拗的等着她回答,云安安无法,只得无力点头。 赫连独的笑意淡了下来,眼睛危险的眯着,缓缓凑近云安安耳边,仿佛恋人般的呢喃:“安安,不乖的话,可是要接受惩罚的。”说完,手下用力,云安安的衣衫尽数碎裂。 云安安惊恐抬头,一张令人心悸的俊脸迎面压下。 第三十五章加料的补品 村民们听从村长的命令开始撤离了。他们已经在这里呆了几天,粮食消耗了不少,如果不想办法补给,他们就很难生存了。本来张家村村长还想在拖延两天,好去营救云安安的,可是齐峰却要他们逃。齐峰说安安已经很难活下来,他临走时安安示意他们逃跑。尽管心中悔恨不甘,可不能罔顾了这么多村民的性命。 几十匹马被结实的绑着绳索,套上车架,所有人把用不到的累赘全部丢掉,两个村子的人都坐上了简易的马车,离开了那片伤心地。 云安安醒来已经是午夜时分,浑身的酸痛让她难受的动了动,紧紧抱着云安安的赫连独立马就睁开了眼睛。 “唔~怎么不睡?是还想要吗?”说着,便翻身压在了云安安身上。 云安安眼眸充血,牙齿咬的咯吱作响。因为赫连独的突然翻身,一阵凉风灌了进来,云安安被激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骑在云安安身上的男人愉悦的笑了,俯身准备动作。 云安安头脑气的眩晕,也不知是想杀杀他作为男人的气焰,也不知是别的什么。猛的一个翻身,赫连独被压在了下面。赫连独原本还有些惊鄂,反应过来后,眼中兴趣更高了。只是云安安忙着报复,并没有看见。 实在累的受不住的云安安趴在了赫连独的身上,享受够了的赫连独难得温柔的将云安安抱到身下,自己占据主动权。 不得不说赫连独的人生阅历真的是少的可怜,原本毫无经验就已经让他食髓知味了,如今掌握了诀窍的赫连独简直龙精虎猛,不知疲倦。 云安安最后累晕过去了,赫连独终于完事时,外面的天已经大亮了。神清气爽的赫连独给云安安盖好被子,轻抚了光滑的脸蛋后,转身就去了山寨厨房。 以前的赫连独根本就万事不管,厨房里吃什么弄什么他都是不问的,如今忽然到厨房里来,厨房的管事吓的后背冒出了冷汗。看到这尊大佛过来,管事的心肝狂跳,最近这位可是搅风搅雨的厉害,闹的整个山寨不得安宁啊,听说给他办事的十个大汉都被折磨死了,给他们收尸的人胆都吓破了,每晚做噩梦,就连出恭都要人陪着,实在是太惨了。 “把你这儿的补品每样给我做一份,要清淡一点的,最好补血补气还有补精神的。嗯,对了,你这儿有没有让人吃了力气变大的东西,有也给我弄一份,听清楚了?” 管事的有些呆,还以为今天自己小命要没呢,原来这位是来点菜的,悄悄的吐出一口气。听清楚菜单的管事又心梗了。这干旱年间的,哪儿来的那么多补品,还每样都要?听到赫连独冷喝,忙吓的回过神来,连声应到:“听清楚了,听清楚了,一定弄好。” 赫连独听到管事的保证一定办到,脸色好了不少:“做好后送到我的院子里,要妇人送,听清了?” “是是是,小人清楚了。”好不容易送走了六当家,苦着脸的管事的去找其他当家的救命了。 云安安这一觉睡得很深,就连饥饿的肚子都感觉不到了。直到唇上传来一阵阵刺痛感,才悠悠转醒。 赫连独已经亲吻好长时间了,不管什么招数手法都使的差不多了,正好差不多尽兴的时候,云安安醒了过来。看到云安安醒来,赫连独还有些不舍的轻舔了一下水润的唇瓣才离开。 云安安摸着刺疼的唇,心里暗骂赫连独属狗的,见着骨头就不撒口。可只能在心里骂,并不敢露出分毫不满,她可没忘记这人是多么的睚眦必报,只因为小小的一句调侃就能折磨人致死,为了小命着想,还是沉默点好。 门外进来几个圆润妇人,妇人们头低低的垂着,丝毫不敢乱看。云安安看着桌子上一溜的汤盅,心里有些莫名,这些?都是给她的?是不是弄错了? 挥手让妇人们都下去,赫连独端起一碗茶盅,在云安安的注视下放到了唇边,就在云安安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一个黑影袭来,云安安的头被转了过来,在云安安瞪大的眼睛中,那张可恶的俊脸越来越近,然后,贴上了她的,云安安被迫仰着头,牙关被蛮力撬开,一大口还带着腥味的液体顺着喉道流了进去。 满意的舔了舔娇嫩的唇瓣,男子继续着刚刚的动作。 云安安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吃过正餐了,也不知是真的怕她饿还是有什么别的心思,桌子上大大小小十几碗汤全部被男人一口一口的喂给了她。 饿的太久,云安安的胃已经受不住负担,剧烈的痉挛着,极大的痛楚席卷着云安安的神经,尽管已经疼的张不开口,云安安也尽数忍着,因为她知道,对面的人没有心,别看他现在温柔如水的模样,其实他只是把她当做了玩具,可供消遣的玩具,玩具可以笑,可以闹,就是不可以疼,因为玩具疼了代表主人没有尽心,会让主人厌弃的。如果被他厌弃,她的结局恐怕比关在小黑屋里还要惨吧。 所有的汤都喝完了,云安安痛的眼睛发黑,头也很晕,可是身上却烫的很,那种热度,就好像有把火在烧,神志都没了。 原来厨房的管事打听到六当家的最近在宠一个女人,料想那汤是给那个女人喝的,于是在所有汤里都加了点助兴的东西,虽然不多,可如果全部喝下的话,威力巨大,伤害也是巨大的。 极致的快感极大的冲击着赫连独的神经,他的目光很是雀跃,心里已经想好等完事后就给厨房管事赏赐的。可是后来他觉得有点不对劲了,怀里的女人明显的很不对劲儿,很亢奋。刚想敲晕怀里的女人,就看到一双红唇凑了过来。最后的一丝理智彻底湮灭,两人重新抱在一起。 日月轮换,就在赫连独受不住连连讨饶之际,云安安也猛的一顿,然后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直挺挺的倒了下去。赫连独大惊失色,一把捞起柔软无力的娇躯。 第三十六章 开放了 山寨里仅有的几名大夫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身子抖的像风中的落叶。 赫连独俊脸黑透,整个人都在黑化的边缘,厨房的管事已经被他残忍的杀了,可他还是觉得不解恨。邪肆的眸子在这一刻更显疯狂,底下站着的其它五位当家的都缩着脖子,尽量拉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被黑化的大魔王迁怒了。 “所有人,即刻去寻找有名医师,无论如何,都要把她给我治好,否则~”否则什么,他没有说,但房间里的人感觉呼吸都不顺畅了。他们知道,如果不救好这个女人,等待他们的,一定是他们无法想象的。当下一个个的也不在装傻,极速的往外跑去。 “你们,速速给我找到医治的办法,不然就地蛇刑。”底下的几个大夫只感觉心神俱裂,蛇刑?居然是蛇刑吗?那还不如五马分尸来的痛快。 底下的几个大夫冷汗如雨,可没有人敢晕厥,因为他们知道,他们若是敢晕厥,六当家就能当场让他们蛇刑的。 就在众人面如土色,抖如嗮糠时,一个年老的声音小声的响起:“老朽家中曾有一秘法,或可救这姑娘,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这姑娘以后的身子极差,终身不会怀孕,而且~” “说!”一个字仿佛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跪着的老大夫头皮一炸,忙应声回答:“寿数不大。”说完,眼一闭,不敢再睁开。 赫连独深深的看着床上已经面如金纸的云安安,一只手轻轻的描绘她的脸,过了半晌,就在大家都以为他不会答应的时候,却听到一声沉沉的声音传来:“我要她活,你们即刻去准备。” 老大夫愣了一下神,忙不迭的爬起来跑了出去,地上跪着的其它几位大夫也跟了上去。 过了一个时辰的样子,老大夫与其它几个大夫才小跑着端着东西进来,听到声响的赫连独回头,看了他们手上的东西一眼后,就起身出了房门。 独自坐在院子里的石桌上,赫连独黑沉的眼眸盯着自己的手,那只手刚刚还在云安安脸上流连,仿佛现在还能感受到指尖的柔滑与温软。 他有点不明白自己了,明明一开始自己留下她真的只是为了时刻的折磨她,他喜欢看她充满灵气的脸上痛苦的神色,那个时候,她越痛苦他的心情就越好。赤毒发作的时候,身边没有一个可以信赖的人,想到自己这么多年的痛苦,想到自己因为中毒而变成内太监的身子,想到一辈子都不能拥有子嗣。他痛苦的嘶吼,然后,他就想起了她。 与自己悲惨的结局相反,云安安三十九岁就已经儿孙满堂,虽然丈夫早亡,可是她的日子却过的极为舒心。明明三十九的年纪看着却像双十年华。那么的美好,那么的幸福。凭什么一个女人可以拥有那样幸福美满的生活,自己却要苦苦挣扎。凭什么? 浓浓的不甘心充斥脑海,就在疼痛间歇的时候,赫连独便吩咐暗卫找十个大汉去毁了她。自己已然活的如此痛苦,作为实验品的她凭什么可以如此幸福,既然自己不好过,别人也别想好过。 事情吩咐下去后,疼痛中的赫连独便来到了后山,随意的找了一间没人的房子就进去了。可没想到,受了那么多折磨,并且被灌了一大碗烈药的云安安会摸到那里去。而且居然能够跟他锲合。 赫连独原本还以为自己的身子没问题,是可以传宗接代的,可找了好几个女人,却没一个不让他厌恶的,他讨厌女人,厌恶女人的触碰,可偏偏不讨厌她,偏偏对她有感觉。 跟她在一起的短短的几天时间里,他享受了作为一个正常男人该享受的一切,他享受并沉迷着,他渴望这样的生活,他不想放手。可是现在,她躺在床上命悬一线,即使侥幸救回恐怕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而且不能在生孕。他有些想不明白,既然老天已经允许他做一个正常男人了,为什么又要去剥夺,他不甘心。如果从来都没有过,他还不至于去奢望,可现在让他拥有了,知道个中滋味了,在把它收回。实在太过残忍。 就在赫连独思绪翻飞间,房门被打开了。抬起头往那边望去。黑沉的眼眸让与他对视的人头皮发麻,为首的老者跪地开口:“回六当家,那位姑娘已经无事,现在睡着了,最迟明天就可醒来。” “嗯!下去吧。”跪着的大夫顿时如蒙大赦,赶忙互相搀扶着离开小院。 赫连独来到床边,看着脸色稍微好看的云安安,稍稍松了一口气,只是眉头仍然拧着,没有松开。来到外间桌子旁,端起温在热汤里的白粥,舀了一勺含在嘴里,抱起睡着的云安安。 第二天天已大亮,刚喂完云安安白粥的赫连独发现云安安似乎有清醒的迹象,忙放下碗,来到云安安旁边轻轻呼唤。 云安安刚有点意识,影影约约好似听到了赫连独的声音,然后就不想醒来了。可是赫连独喊着喊着居然又吻了起来。云安安实在装不下去,只好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可还有哪里不舒服?”一看到云安安睁开双眼,赫连独便一脸关心的询问。 看着赫连独语气里带着的小心翼翼,就连眼神都莫名的带了丝名为温柔的东西,云安安莫名打了个寒颤。 “冷了?快回被窝里,你的身子太虚弱了,不能见风。”看着面前的男人温柔的把她拥入被窝,细心的掖被角时,云安安有些接受无能。 她实在是无法想象,他为什么要这个样子对着她,明明前不久还死命的折磨她的,即使最近他好似有些馋她的身子,他也没有这么小心过,他有的只是掠夺。 “还饿不饿?要不要吃些东西?”看着云安安的眼睛,赫连独温柔的道。 云安安被子里的身子抖了一下,刚想说不需要,忽然她感觉自己的空间可以开放了,于是,出口的话就变成了:“我喉咙有些痛,你去叫人做份莲子粥来,可好?”声音很是沙哑,赫连独听了有了莫名的心疼与后悔。 “你等着,我去去就来。” “嗯!” 第三十七章情绪外露 赫连独一走出房间,云安安便迫不及待的进了空间,如今的空间变化实在太大,与当初刚得到时简直就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来不及细细打量,拿着一大块鲜肉跟一颗雷珠,云安安匆匆出了空间。 脱下身上的衣服与鞋子,将东西都放到床上,看着没什么纰漏,云安安扔了颗小雷珠到床上,同时一个闪身进了空间。 赫连独仔仔细细的叮嘱了厨房,生怕在出现什么不可逆的差错,厨房有条不紊的忙了起来,赫连独就心急的回去了,只是刚走到半路,一声爆响从小院的方向传来,身形几不可察的抖了一下,然后用尽全力向前奔去。 站在一处废墟前,赫连独心里空落落的,仿佛什么都没有了,天地间好像只剩了他一个人,他的眼中再一次出现了那一年的秋天,也是满目疮痍,那一年才五岁的他失去了最爱自己的母亲,也是那一年的冬日,形单影只的他被人推到冰窟里,虽然侥幸没死,可底子伤了,再加上药里被人下了手脚,添了赤毒。父亲对他的遭遇只是冷眼看着,看着他被人算计,一步步毁了他的身子,设计他成了内太监。如果不是母亲的旧部找来护住了他,恐怕他都活不过那年冬天。 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个女人走到了他的身边,可是那个女人居然如此狠心,宁愿粉身碎骨也不愿陪着他,哪怕是一具尸体也好,可是她不愿,她不愿。 一行清泪从眼角划过,落到地上消失不见。赫连独就那么定定的看着满地的废墟,他的脚边甚至还有一角被炸碎的布片,那是她的衣服碎片,那件衣服是他亲手给她穿的。 缓缓的低头捡起那片碎布,他的心仿佛也跟这片碎布一样,将碎布握的紧紧的,唇角勾勒出邪肆无比的狞笑:“真好,又是一个人了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又是一个人了,只剩我一个人了,哈哈哈…”到最后,只剩下仰天狂笑,只是眼泪却也纷纷落下。 静静的站在一旁的几个当家的缩着头,弓着背,大气都不敢喘,也不敢离开,只能尽量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看着这样的主子,五个当家的心里泪流满面:嘤~这样的主子太可怕了,谁来救救我们~ 就在几个当家的煎熬害怕之中,一个玄衣男子走了过来,几个当家的看到玄衣男子眼睛登时就亮了:闻人云,救命! 玄衣男子只是撇了极力降低存在感的几人,看着癫狂的赫连独,心中一震。这赫连独是怎么了,自己与他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还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模样,即使面对常人所不能忍受的一切,他都是默默承受,从不在人前显露,即使是自己,都拿捏不到他的性情。可是眼前的他,这个的歇斯底里却是生平没有的,是什么样的打击,才能让他露出如此人性的一面?虽然是残忍的,可是这样的他最起码像个人,有一个正常人该有的情感。 眼角划过一边的废墟,废墟里还有零星的血迹与衣服碎片,那碎片打眼一看就知道是女人的。就连赫连独紧紧攥住的手里也露出了碎片一角。某个猜测从心底升起,闻人云三两步就跑到赫连独身边。一把抓住赫连独紧攥的手,一边急切的询问。 “你的身子好了?你有女人了?”声音急切,带着微不可查的颤抖,一双眸子紧紧的盯着赫连独。 赫连独没什么反应,还是一副癫狂的模样。几个当家的见鬼似的看着闻人云,脖子缩的更厉害了。 闻人云也不管他们,兀自拽过赫连独的一只手,赫连独黑沉的眼终于看向了他。 闻人云害怕的咽了口吐沫,他怎么忘了,眼前这人可是个大魔头啊,怎么说也跟他相处了二十多年了,怎么就不长记性呢?都怪自己,被赫连独生平仅有的情感外露给迷惑了,做了自己生平最大胆的事。 紧张的吞了口吐沫,闻人云强笑着开口:“我就是算着你赤毒快发作了,所以想给你把个脉,呵呵!” 黑沉的眸子定定的看了他半晌,闻人云紧张的后背都冒汗了,看大魔头就那么盯着他,也不说话,无奈的他只好没话找话了:“那个,我在星耀国皇室那边找到了一份卷宗,里面有赤毒的解毒方法,就是,难度太大了点。”赫连独还是没有说话,可是闻人云知道,他在催他快说。 “就是,之前我给你配的药都是对的,就是还缺一味药引,没有药引的话那些药就只能起到抑制作用,然后…”看着赫连独眼睛越来越危险,闻人云也不敢再绕弯子了,眼一闭,头一低,壮士断腕的道:“那药引就是亲子的血!” 话落,空气诡异的安静。闻人云还以为赫连独要恼羞成怒将他大卸八块呢,毕竟这啥啥不揭短吗,自己不仅揭了,还揭了个彻底。赫连独能饶他才怪了,即使不要他命,也够他受的了。然而等了半天,一句话都没有。 悄悄的抬眼看向一旁的几位当家,看他们一脸震惊外加后悔的冲动,闻人云感觉自己脑袋有些不够用。他们不是应该仇恨加气怒的吗?然后举着武器去上京报仇?这现在的震惊跟后悔是几个意思?难道? 眼睛扫过面前的废墟,闻人云震惊的瞪大了眼睛,然后跟被炮仗点了一样,跳着脚蹿进废墟找人了。 几个当家的也回过味来,是啊,找人要紧啊,干站着是想干啥呢?还想死的不够慢。 看着几个男人在废墟里焦急的翻找的模样,赫连独低头定定的看着手里的碎布,他的心里已经不抱希望了。那声爆炸声一定是她自己做的,她在怨他伤了她,所以,她不愿意陪她。 心里泛起一阵阵苦涩,压下喉咙里的腥甜。赫连独将那片碎布放在了心脏处的位置。 再次抬起头来,赫连独已经恢复成了云安安初见他时的玩世不恭的模样,平静无波的眼神扫过面前的废墟,赫连独沙哑着嗓音开口:“不用找了,我们回京。” 翻找的几人身形一顿,赫连独已经转身走了,虽然眼里依旧没有波澜,可是他的唇角邪肆的勾起,熟悉他的人看到他这个样子就会知道有人要倒霉了,还是要倒大霉。 第三十八章吃龙肉 回到空间的云安安看着灵泉池边新出现的小池,由于木镯的加持,空间升了好几级,云安安也终于与空间有了心意相通的感觉。从此后空间里的一草一木,她都能知道,并且知晓它的用途,就好像是电脑文档一样。如今的空间也是如此,只要她想知道,她的脑中就会出现相对应的资料。 看着面前的一汪泛着绿的小温泉,云安安毫不犹豫的扎了进去,将整个人都没入水中,头都没有露出来。 没在水里的云安安能清楚的感觉到身上发生的变化。她的身体在发痒,这种痒不是云安安被关在小黑屋里被迫吞下小虫子的那种痒。这种痒不让人讨厌,甚至有种舒服的感觉。 睁开眼睛,云安安清楚的看到自己的伤口在极速的愈合。不论是见血的还是淤青的,都在飞速的变幻,很快的,那些伤口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寸寸粉红色的新生肌肤,然后粉红色渐渐褪去,变成了雪白莹润的肌底。 从水里露出头来,捧了一捧泛着绿的池水喝下。现在的她不在乎这点虚的,通过脑中的传承,她已经知道自己喝的水已经与刚刚的水不一样了,也就是说这个池水无时无刻不在净化,它每一秒的水都与原先的水不同,每一秒都是最干净纯粹的水。 连着喝了好几口水,云安安只感觉五脏六腑都在发着痒,云安安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她体内被灭杀了。反应过来是什么的云安安狂喜,那个恶心的虫子终于没了,真是太好了。 云安安不知道的是,这个虫子其实是蛊,她身体里的这个是子蛊,母蛊在赫连独手里,也正是因为这个虫子死的及时,所以赫连独才会对她的死深信不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如果不是后来征战沙场时遇到的与他长的及其相似的小男孩,他一辈子也不会知道这件事。 云安安的嗓子之前被赫连独烫坏,在喝了几大口池水后,嗓子痒的厉害,还有点刺痛。不过云安安都默默的受了。 大概一个时辰左右,云安安的实力彻底回到了最巅峰的时期,甚至她的实力上升了好几阶,现在的云安安已经无限逼近元婴期了,即使在面对赫连独,先不说打不打的过,全身而退是没问题了。 云安安一个飞身从池中跃起,抬手打出一道雷光,虽然还没到元婴期,可是紫色的雷电却特别粗,威力极大。水库里嬉戏的炽鸢被吓了一跳,翅膀一扇来到距雷电不远的地方。 炽鸢的嘴张的老大,它的眼中有一抹失望一扫而过。云安安看到炽鸢过来,挥手将手中的雷电抽了过去。 炽鸢虽是神兽,可毕竟没成年,以前的云安安或许打不过它,可现在的云安安只需费点力气,就可以绞杀了它。 威力无比的紫色雷电抽来,炽鸢根本就躲不开,使出全身力气避开要害位置后,一声震耳的龙鸣响起。 炽鸢被抽的趴在地上,一边的翅膀被抽的黑糊了一大块,有烤肉的焦香味飘过来,云安安不由的舔了舔唇。 “呵呵,你这个狼子野心的家伙,看到我没死是不是很失望啊,嗯~我的空间升级是没错,可是空间关闭是你干的吧?你想借别人的手杀了我,然后你自己独得空间?真是好的很!如果不是我的空间升级了,不在受你的控制,你是不是以后还要接二连三的断我的后路?呵呵,想让我死,好胆儿,既然如此,就别怪我心狠,也要尝一尝你龙肉的滋味了。”话落,一道更粗的雷电劈下。 炽鸢吃痛闪躲,可是受伤的它行动迟缓,它的尾巴被劈掉了一节。看着狞笑的走过来的云安安,炽鸢颤抖的趴在地上,嘴里不断的喊着。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敢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不要杀我,求求你了,我以后一定听话,我什么事都能做,求求你,我可以签订奴隶契约,我还有用,别杀我。”此刻的炽鸢简直后悔的肠子都青了,如果它早知道云安安还能活着等到空间升级成功,它怎么都不敢在她危急时关了她的空间。而且这空间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别的空间升级最起码都要一两个月甚至几年的,云安安的空间居然几天就升级好了,而且居然连升几级。此刻的空间已经强大到它无法在随意关闭了。实在是太逆天了。 听到奴隶契约,原本想吃龙肉的云安安有些停顿,毕竟这奴隶契约可跟平等契约不同。 所谓平等契约,主人不能随意的杀害契约兽,如果契约兽有生命危险,还可以自行解除,解除契约关系也不过掉几阶而已,并不会对契约兽造成什么伤害。而如果主人不幸死亡,契约兽也不会有半点伤害,契约也自动解除。先前炽鸢就是打的这个主意,所以才断了云安安退路,想借别人的手杀她。毕竟,只要有契约在,契约兽就不能随意的杀主人,而只有云安安死了,平等契约才会失效。而奴隶契约?呵呵,主伤奴受,主死奴从。完全没有自主可言。 看了眼疼的发抖的炽鸢,云安安挑了挑眉:“我被饿了几天,折磨了几天,而你?在我的空间里胡作非为,肆意享受,是不是该还点利息了?” 炽鸢萎缩的龙身抖了抖,看云安安危险的眼睛盯着它,才不争气的嗫嚅着开口:“你想要我,怎么还?”声音小心翼翼的,还带着小小的讨好语气。 “哼,我饿了,听说龙肉是大补,不如~”看地上的龙惊惧的直往后缩的模样,云安安千疮百孔的心才好受了点,不过还不够,芊芊细手指着一边断掉的龙尾,云安安颖指气使的开口:“去,把那节龙肉给我烤了,料放的足一些,若是不好吃,我不介意亲自动手。”说完还威胁的看了炽鸢一眼。 炽鸢怕的要死,看着地上的自己的尾巴,是怎么也下不去手,哦不对,是爪。可是碍于云安安的威胁,踌躇半天的炽鸢还是忍着痛架起了柴火。 盘坐在地的云安安将意识沉入珠子里,现在的她十分的渴望力量。她想变强,她不想在被别人压着打,她不想在受制于人,不想在受辱。此时此刻,一种极度渴望变强的信念深深的印入她的脑海,也印在了她的骨血里。 当意识从珠子里退出来时,她的鼻端传来了诱人的烤肉香味,眼睛向那个方向一扫,炽鸢麻利的把烤肉叉到盘子里,端到了她的面前。 看着强颜欢笑的别扭龙脸,云安安心中没有一丝波澜,毕竟如果不是因为炽鸢,她也不用受那么多罪,还几经生死。 悠哉悠哉的夹起一块香喷喷的龙肉,在炽鸢痛苦惊惧的目光下,慢慢的放入口中。炽鸢的喉咙咕咚一声响,然后就听到女恶魔发出的欢快感叹:“啊~果然还是龙肉最好吃了!” 然后,一声重物倒地的声响,看着吓晕过去的炽鸢,云安安感觉心情又好了几分。 第三十九章归来 夜半时分的废墟上,突兀的出现了一条长着翅膀的龙,龙的头上,云安安面无表情的站在上面。 云安安并没有杀掉炽鸢,只是当着他的面吃了他的一节尾巴。签订奴隶契约后,云安安才允许他进入池中疗伤。 夜里的山寨静悄悄的,云安安也不怕被人发现,只是炽鸢才飞了一会儿,云安安不知怎么的转头看去赫然发现山寨的后山峭壁上,一个小小的人影正在往上攀爬。 因为池水的治疗,如今的云安安实力更甚,眼力也非同寻常,借着微弱的月光,云安安看清了攀爬的人。 云安安的脚轻轻的跺了一下脚下的龙,炽鸢便感应到了。 诸葛志感觉身边有飓风吹过,身子被吹的飘了起来,抬眼望去,一颗巨大的头颅在旁边虎视眈眈的盯着他,诸葛志一惊之下松了手。 云安安一把拽住诸葛志滑落的手,一个巧劲,诸葛志就站在了她旁边。 “你怎么还在这里?村里人呢?”看诸葛志呆傻的模样,云安安大声问道。 诸葛志有些发晕,使劲的眨了眨眼睛,发现云安安真的站在旁边,激动的脸颊都红了。 “安姨,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看着诸葛志激动的语无伦次的样子,云安安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再一次追问村里人去了哪里,得到答案的云安安有些沉默了。 她没想到,村里人居然会迁怒诸葛志,他们一致认为,是诸葛志非要带云安安上山才让云安安身陷囹圄的。其实即使没有诸葛志,云安安也一样会选择上山,结果并不会改变。 看着面前眼眸含泪的男子,云安安软了语气:“没事的,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太过想当然了,明明实力不够,还以为自己有所倚仗,才会把自己陷入困境。以后都不会了,不管是龙潭虎穴,我云安安也能杀入杀出,全身而退!” 看着霸气自信的云安安,诸葛志真心的笑了。他不会认为她在说大话,他相信她能做到。 炽鸢连续飞了几个时辰,一路上云安安看到不少的流民队伍,也看到了不少的尸体。终于在第二天黄昏时分在杭河附近看到了修整做饭的人群。 从天空往下望去,辽阔的黄土地上分布着几个队伍,队伍有大有小,在其中规模还算可以的队伍里,云安安发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 有人发现了天上的龙,然后所有人都抬头望去,云安安也认出了那几个熟悉的人,他们正是张毅与张家村的一些后生,还有几个陈家村人。 吩咐炽鸢往下飞去,龙身有些滑,往下冲风劲又大,诸葛志险些飞出去,幸好云安安一直注意着,及时拉住了他。 距离地面五百米时,地上的人都看到巨龙头上还站着两个人,所有人都一脸惶恐激动的跪倒在地。 张毅他们原本很是惊讶与高兴,他们不知道云安安为何会站在巨龙头上,但是看着还完好的她,心里很是激动,直到身边的难民们全都跪地高喊“神仙”时,他们才回过神来。 张毅的脸上高兴,激动,探究,最后一脸惊喜的随着众人跪下,他身边的那些人也很激动,看到张毅都跪下了,也都没有犹豫的下跪。 云安安从龙头上一跃而下,挥手将炽鸢收回空间,看着面前跪了一大片的流民,抿了抿唇,抬手轻轻一挥,跪着的人都感觉有一股力量从膝盖涌出,跪着的人一时间都被这股神秘的力量支起了身子。 一众人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四下相顾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后,一个个更激动了。 地上的不少人都看到有巨龙下来,很多人都好奇的往这个方向涌来,来的最快的,确是张陈两村的人。 张家村村长一到地方,一眼就看到被人群膜拜的云安安,顿时就激动的红了眼眶,平日稳重的老人,这一刻却有些毛头小子般的急切。 匆匆来到云安安旁边,村长语气激动的开口:“安安,是你吗?你回来了?太好了,太好了,你娘知道一定高兴坏了。”一边激动的说着,一只手握拳砸着另一只掌心。 就在这时,村长夫人被大儿媳妇搀着走了过来,一看到云安安,村长夫人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挣开了大儿媳的手,村长夫人踉跄的跑过来,一把抱住云安安哭了起来。 很快的,云老太太等人也都加入了进去。云安安被一大群感性的女人抱着,有些应付不来。 张毅与村长报告了刚刚的情况,村长听后先是震惊,然后就是狂喜。 另一边的陈正也听了村里后生的禀报,沉思了没一会儿,也双眼亮了起来。两人都是人精,不然也不会胜任村长这么多年,并且在苗头刚刚起来时,迅速的做出了最有利的部署。 两个村子能逃到这里已经是非常的不容易,路上还碰到大股的流民队伍抢粮,虽然他们的人没有死亡的,可是大多数都受了伤,有十几个壮年伤的都很重。 他们的粮食也被抢了很多,几十匹骏马也被抢杀大半,迫不得已之下他们才与现在的队伍结合的,如果不是青壮年们的拼死抵抗,他们甚至都不能走到这里,就这,他们现在剩下的这么点儿粮食甚至都不够几天的,他们原本都打算好要把剩下的马杀了,好度过眼前的难关。云安安的及时出现,让他们看到了希望,而且随着云安安出现的还有龙,看着虔诚跪拜的流民,在场的人心里都明白,只要有云安安在,他们的队伍就是安全的,他们的粮食也没有人在敢抢。两人迅速的吩咐村里的头脑聪明的后生去给村老带话。后生走了没多久,四周便出现了不少的流民队伍。 有的流民队伍人数相对较多,有接近两百人的,也有几十人的队伍,甚至还有一支仅仅只有十个人组成的队伍。 能走到这里的队伍体力都是相当不错的,过来的队伍不管大小,都是男女青壮比较多,年纪大的所剩无几,至于孩子则更少了。 众人到地方后并没有看到那条龙,还以为是饿的出现了幻觉,直到先前向云安安跪拜的人一脸涕泪的请求神仙救命,不停的像云安安作揖。他们才震惊又惊喜的对着云安安跪拜。 一个人跪倒,一片人都跟着跪下,然后所有人都跪在地上,所有人的眼里都带着巨大的惊喜与激动,有的身子弱一点的当场就激动的晕了过去。 第四十章乞求 云安安的目光在晕倒的人身上转了一圈,再次看向众人,云安安示意所有队伍的管事人出来,并且把所在队伍的人数报上来。 很快的,跪在地上的人里陆陆续续的站出来二十多个稍微硬朗一点的老人。这些老人身边都跟着一个年轻一点的后生,也没用多长时间,这二十多个老者便在后生的搀扶下来到了云安安的面前。 看着一张张污浊不堪,眼睛却有点发亮的老人,云安安本来就有些酸涩的心此刻就好像被泡进了醋坛子里,更酸了。 眼前的二十多位老人都是各自队伍里的威望最高的人,从边上小心搀扶的后生就可以看出来,可即使如此,这二十多位老人也瘦的厉害,仿佛风一吹就能把他们吹跑。 他们的手就如同干枯的老树枝,黑嗦嗦的,一道道黑乎乎的干裂纹路上,一根根血管突兀的横亘着。 云安安闭了闭眼,再次睁开,已经恢复了平静。一个挥手间,空无一物的土地上霎时堆满了鼓囊囊的大麻袋。 站在云安安前面的一众人眨眼间看到了凭空出现的大麻袋,眼皮都是一抖,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这?这这这…这是真的吗?老朽是不是眼花了?”一个黑瘦黑瘦的干瘦老者颤抖着手指着突然出现的大堆麻袋,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的颤抖。 距离云安安最近的一个小队伍的老人一眼就看到了其中一个大麻袋的口子里露出的白花花的大米,当时就激动的语无伦次,“是是是,是真的?是真的!是真的!老天显灵了,老天派神仙过来救我们了!我们有救了!我们有救了!哈哈哈!我们有救了!我们…嗝呃呃” “村长!村长!”身边的后生一把捞起软绵的老人,焦急的嘶吼着,脖子上青筋绷起。 这边一个小队伍的人听到自家村长激动的语无伦次的话语,激动的差点跳起来,一个个黑黝黝的干瘦脸上是重获希望的狂喜。可没等他们高兴多久,一声熟悉的惊慌嘶吼声传来,一个个激动的人顿时笑容僵在了脸上,一个个担心的伸头往那边望去。 云安安来到晕厥的老者身边,此时老者的周围,原本还有些过分激动的老人现在也不敢激动了,边上的后生怕自家村长们也激动的撅过去,一个个又是抚胸口又是顺背的。 看到神女过来,惊慌的后生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噗通一声跪倒地上,使劲的磕起头来,求神女救命。 素手扶起脸皮泛紫的老人,这个老人一看已经不行了,出气多进气少。 云安安芊芊手指轻点老人的一处穴位,老人猛然坐起身子,咳出了好大一口浓痰。 浓痰吐出,老人的脸色也好了不少,跪在地上的后生当即就感激涕零的对着云安安猛磕头,云安安手指轻轻一动,磕头的后生就被无形的力量带着站了起来。 老人缓过来就站起身向云安安道谢,随后在云安安的吩咐下,回到自己的队伍里,找了几个相对健壮一点的后生,去把分配到的粮食领回来。 云安安的面前有一口大缸,大缸内是满满的清水。所有的队伍里都派出了三个人过来打水,这三人基本上都是各自队伍里最健壮一点的男人,可是也有例外。 打水的队伍最后面出现了一个衣衫褴褛的妇人,这个妇人已经很瘦了,大大的骨架上黑黝黝的皮肤凹陷着,她没有队伍,她是一个人过来的,太过瘦弱的她手里端着一个不是太大的木盆。 看到云安安看过来,走到水缸旁边的妇人一下子噗通跪倒地上,她的眼里死灰中透着一丝绝望的乞求,还没开口就已经砰砰的磕起头来。 “求求救苦救难的菩萨救救我们,给我们一口水喝,求求菩萨,我的牛儿跟妞妞就要坚持不住了,求求菩萨救救我们!”妇人的声音凄苦中又带着破碎的嘶哑,从声音可以听出来已经很久没有喝过水了,明明已经用尽了力气在说,可是话一出口就碎了。 “牛儿?妞妞?”云安安疑惑,这个妇人不是孤身一人的吗?牛儿是谁?妞妞又是谁? 妇人的手指着一个方向,云安安的视线看过去,心狠狠的一颤。 妇人的手指方向,一个大概能看出是个男人的模样,男人个子很高,目测能有一米八,可是他的形象却是云安安见过的人里最惨的,一米八的汉子此时已经饿的走不动路,从他的动作可以看出他已经爬了很长时间了,他的眼睛很没有精神,眼眸半合着。可是他枯瘦的手上,两个小小的孩子被他呈保护的姿势护在怀里。 云安安一个飞身来到那个男人旁边,看到的人都惊喜的发抖了,原来世上真的有仙人,原来仙人真的会飞! 云安安轻轻的剥开盖着孩子的破布,半合着双眸的男子只是吃力的睁了下眼睛,双手几不可察的用力了一下,很快就放松了。 眼角余光扫过男子的动作,云安安心情很是复杂,这样的大环境下,一个男人能做到这个地步,真的是世间少有了,而且刚刚的那个女人虽然情况也很糟糕,可是比起这个男人要好上很多,想必这个男人是把仅有的食物都紧着妇人跟两个孩子吃了。 仔细的检查两个孩子,云安安松了一口气,虽然孩子因为长时间没有进食,已经陷入了沉睡,可只要还活着,就是最大的万幸。 手中凭空出现两个奶瓶,这次的奶瓶没有一丁点伪装,明眼人一看就觉得很是不凡。 先前的妇人踉踉跄跄的来到旁边,看到云安安手里凭空出现的两个奶瓶,激动的再次跪下,实实的下跪,听着两声闷闷的重响,可想而知用了多大的力气。 半躺着的男人也想下跪感谢,云安安阻止了,拉起地上的妇人,将两个奶瓶交给她,示意她喂给两个孩子。 两个孩子虽然已经昏睡,可是奶嘴一入口,还是有意识的吞咽了起来,看到两个孩子慢慢的吃起了奶,妇人与躺在地上的男人都齐齐的红了眼眶。 就在这个时候,村长夫人带领云安安的两个儿媳过来了,村长夫人也早就看到了这可怜的一家,知道他们来的晚,恐怕粮食都没有领,于是就带着两个孙媳妇送来了两碗浓浓的稠粥,此时的粥已经不热了,刚好可以入口。 碗一入手,妇人便恍恍惚惚的先喂起了丈夫。她想她一定是出现幻觉了,不然为什么会有人愿意救她们的孩子?给他们水,还有粥,直到此时,她还是恍惚的,只是一个劲儿的喂躺着的丈夫,心里乱乱的。 男人吃了几口粥后有些反应过来,松开怀里抱着的孩子,接过妻子手里的碗,也不自己吃,只是吃力的喂神情有些迷茫的女人。 粥一入口,女人身子就是一抖,眼睛顿住了,过了好久,咽下含了许久的粥,女人泪流满面,一开始只是无声的流泪,渐渐的有压抑的声音传来,男人看妻子哭的伤心,抬手想擦去她脸上的泪,只是一碰到她的脸,女人就像是找到了宣泄口,狠狠的抱着男人放声痛哭。 男人只停顿了一秒,随后也淌下泪来。 看着相拥着哭泣的两人,云安安与婆婆相视一眼,默默离开。 第四十一章 算计 午后的太阳依旧很是炙热,照的大地火辣辣的,可是太阳底下的难民却不在感到愁苦,他们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这还是旱灾开始后,大家第一次露出的舒心的笑容。 水缸旁还有人在陆续的打水,水缸里的水已经被云安安续了二十缸了,现在已经是为数不多的最后一批人了。 燥热的大地上,大多数的难民已经恢复了干净清爽的模样,虽然看着还是依旧很黑,可是精气神已经完全不同了。 所有人都喝过了兑了灵泉水的粥,此时的他们,就算是体质最差的,只能爬行的人都已经能站起来走一段路了。所有人脸上都带着新生的希望,沉默了太久的他们开始嘶哑着声音说话。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团队,广袤的黄土地上,一个个圈子井然有序的排列着,他们都对这天发生的事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讨论的时间没有多久,很快的,所有的圈子都统一了思想,然后派出了一个最具发言权的人出来。 张家村休息地,云安安已经与家人简单的说了这些天的遭遇,虽然她的脸上很是平淡,让人看不出什么情绪,可是村长夫人与云老太太已经从细微的表情上看出了她的紧张和焦虑。 其实云安安还从来不知道,只要她一紧张或是焦躁不安时,她的鼻子两翼总会不自觉的收紧,虽然幅度很小,可是细心的两人还是发现了。 云安安的心里很紧张,她不知道他们会怎么看她,或是鄙夷,或是同情,她想,她都能够接受的,毕竟这种事情不管在哪个时代,都是为人所不能容忍的,她不会怪他们,只是多少心里会不舒服,以后也只能不远不近的相处,不会太过亲近。想到这里,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还有些难过。 就在云安安有些紧张的等待中,一只干裂的,温热的手握住了云安安汗湿的细手,并紧紧的包住。 云安安抬眸看到自己的婆婆那毫不掩饰的心疼与怜惜,平静的脸庞终于不在平静,眼眶微微的红了。 云老太太一直都有注意自家亲家的反应,看到眼前的一幕,终于忍不住擦了下眼睛。 当年自己的选择是对的,安安没有嫁错人家,真好。 云安安的哥哥们双眼圆瞪着,双拳也紧紧的握在一起,此时的众人都毫不怀疑,如果罪魁祸首在这里,他们一定能打爆他的头。想到一直被宠爱的妹妹短短几天居然受了那么多苦,他们就有想杀人的冲动。 云安安只是很简单的说了一下,并没有跟他们说太多,甚至情绪都没有什么变化,很是平静。可是齐大夫回来时说的话他们都深深的记在了脑海里,从不敢忘,虽然现在妹妹平安回来了,可是她受过的苦他们会帮她讨回来的。 “小妹,是大哥没用,大哥没有保护好你,你教我们功夫吧,大哥一定好好学,以后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的,我发誓!”魁梧的汉子一脸郑重的对云安安说道,只是红红的眼圈,有点儿破坏了这份沉重,到显得有点温馨。 其他两位哥哥也赶忙表态,看着家人眼里的关切与心疼。云安安笑着答应了他们,只是眼角一滴清泪划过。 流民队伍里的代表人过来,是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云安安借着转身的功夫就已经恢复了刚来时的模样。 “老朽是泗安县里一个小吏,姓李名志。今受大家推选来见神女,给神女大人见礼!”说着,就要行礼。 云安安忙阻止了他,这个老人虽说是个小吏,可是那周身的气度却并不普通,而且这里灾民上万,能被大家一致推选出来的,身份也必不会太低。 “不知老人家可有什么要事?” “回神女大人的话,如今局势太乱,天灾在前,兵灾又至,时人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放眼望去,没有可安身之地。神女未来之时,这些人们,皆麻木空洞,形同行尸走肉啊。他们这些人里,活的最好的,也不过两天能得一碗稀粥,就这,都是极少数的。 到处都是灾荒,遍地都是流民,可是能吃的东西却没有多少,就连观音土,都不够大家吃的! 别的地方,已经出现了人吃人的现象,我们现在还在苦苦支撑,还没有丧失底线,可是我们坚持不了多久了。 我们都想活命,我们想活着。经过大家的商议,我们决定投靠神女,望神女看在我们孤苦无依,饱受磨难的份上,救救我们,收留我们,求神女大人,求神女大人!”话一说完,老人已跪倒在地,行了一个大礼。 周围的流民也都时刻关注这边,看老人拜了下去,也都双膝跪地,嘴里高喊着:“求神女大人收留!求神女大人救命!” 喊到最后,已是整齐划一的呼喊,声音之大,直入云霄。 看着激动嘶吼的人群,云安安轻轻的抬了一下手,所有人仿佛被按下了暂停健,现场一瞬间寂静无声。 缓缓扫过一双双激动兴奋的眼眸,过了许久,云安安低沉的、严肃的声音响在每一个人的耳边。 “你们确定想要投靠我吗?纵使与虎谋皮?万劫不复?” 是的,云安安变了,她不在只为别人着想了,她现在想要的是至高无上的地位,是无人敢欺的身份。纵使以后再次遇上自己不可敌的敌人,她也有可以与之抗衡的力量。她想要一挥手,千军万马为她而战,她想要她的一个命令,所有人俯首称臣。为了这个欲望,即使以后粉身碎骨、万劫不复,她也在所不惜。 纵使这个做法很是卑鄙,可是这是目前最有效的办法了不是吗?她有粮,而他们,要命。也算是各取所需了,自己也没有逼迫他们,全凭他们的意愿。 底下的人也都不是傻子,况且原本他们的想法就是抬高云安安的身份,然后再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想让云安安无条件的为他们提供粮食。待天下太平,他们就各自回家,甚至如果可以的话,将云安安带回去,做他们永远的免费粮仓。却不想云安安会说出与虎谋皮这样的话来,这让他们一时间骑虎难下。 不要以为老百姓们就没有心眼,其实他们的心思才是最多,也最心狠的,否则他们不可能安然走到这里,并且多数人的身子并不算太差。 张家村村长原本忧心忡忡的心情闻言终于舒缓了下来,脸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来。 第四十二章 “神女大人所说的与虎谋皮指的是?”名叫李志的老人迟疑的开口,心里有隐隐不安。 “我想要组建军队,所向披靡,战无不胜的军队。你们能给吗?” 心中的不安被证实,老人一时间有些踌躇。 “神女大人是想造反?自己做皇帝吗?”却是队伍里体型比较魁梧的汉子开了口。在一众瘦骨嶙峋,说话都嫌费劲的难民堆里,这样的身板特别的扎眼。云安安一开始就比较的关注他。毕竟他的魁梧的体型与那锐利的眼眸并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 而与他差不多的汉子队伍里足有十几人,且根据诸葛志打探来的消息,这十几个人并不属于任何队伍,他们都是后来加入的,有的是两三个人加入,有的却是独自一个人。 这些人不管哪个实力都很不俗,倚仗着自身的实力,倒是在队伍里越来越有话语权,甚至很多时候都能直接拍板。可见他们的影响力有多大。 “若是呢?”云安安玩味的看着魁梧的方脸汉子。 方脸汉子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语气里很是不屑。 “神女大人毕竟一介女流,虽然得到上天的眷顾,有了些神通,可是也仅此而已了。上天赐予神女大人这些能力是为了救济黎民百姓的,可不是让神女大人妄动兵戈,制造杀戮。” “妄动兵戈?制造杀戮?呵!历朝历代,哪一个开国盛世不是建立在杀戮上?哪一个千秋盛世不是建立在兵戈上? 现在的世道,乱吗? 乱。 朝廷管过你们吗? 管过吗?有没有?” 底下的人一个个面面相觑着,不知道该不该回答,毕竟,朝廷真的没有管过他们,可是即使如此,他们也不敢说。纵使心里对朝廷已经极度失望,怨恨,可是印在骨子里的畏惧却让他们说不出口。 看着沉默的人群,云安安也不着急,只是锐利的眼眸一个个的扫过去。过了两刻钟的时间,终于有人很小声的开了口。 “没有,朝廷没有管过我们,从来都没管过。” 有人开了口,下面的也就不是那么难了,很快的,另一道声音也低低的说道:“他们不管我们死活,甚至还抢走了沈家的新媳妇,打断了沈大哥的腿,好好的汉子,就因为伤了腿,没有大夫救治,就那么死了,到死沈大哥都不甘心,眼睛睁的大大的,怎么都闭不上。”说到最后,俨然带了点哭腔。 虽然这个年轻男人的话很轻,可是此时特别的安静,以至于每个人都听到了他说的话,本来还有些安静的暂营地,一时间有低低的缀泣声传来。 云安安看众人的情绪都有些低沉,敛下眼眸平缓的开口。 “其实我原本也只是张家村平凡的妇人,虽丈夫早亡,可是生活却也平淡安康,原本我以为这辈子就这么平平安安,温馨快乐的生活下去。 可是如今,天灾,人祸。我一个妇人带领一家老小逃难在外,上无片瓦,下无草炕。小妇人仗着上天厚爱还尚且可以让自己的队伍不至于饿死,可是,乱世之中,光有食物就可以了吗? 乱世,食物是什么? 是什么? 你们谁能告诉我?”沉静的眸子缓缓扫过场中的每一个人。 现场死一般寂静,没有一个人说话,过了半天,云安安才苦涩的缓缓开口。 “是催命符啊!” 苦涩的低沉声音如隆钟一般敲响在每一个人的耳畔,震耳发聩。 每个人的脸上一时间都出现了惊慌与迷茫,他们想不明白,粮食不是他们救命的东西吗?可是为什么这个神女大人却说粮食是他们的催命符?就在不安蔓延至所有人的心里的时候,云安安轻柔的语气再次沉闷的响起。 “在这人命如草芥的时代,纵使你有千般本事,万般手段,可是一旦手里的粮食被别的居心不良的人看到,他们无论如何都会把它抢走,不惜任何代价。 其实我们的队伍与你们不是一处地方的,听话音应该也能听出来。我们是洛阳那边的,距离这里并不是很近,而且中间还横亘着一座山寨。 我们那边的干旱其实没有那么严重,而且我早就在村里的河里放水了。 那么你们肯定要说了,我们是怎么到这来的,兵灾刚刚开始时就已经封城,可是我们洛阳距离这里好几千里地,我们这么多人是怎么在粮食还算富足的情况下过来的?”云安安的话说完,底下的人也是一脸的狐疑,之前没有人说出来他们还真的没有想过,这些人是怎么平安到这里来的,这可是几千里啊,他们可不像神女大人有龙可以坐,他们,是自己走过来的。中间,还有残暴的土匪与滥杀的官兵,他们是怎么过来的? 云安安没有指望他们回答,只是径自沉声说着。 “早在朝廷下发公文时,我们村子里的族老就已经发现了不对,并且紧急布置,合理指挥,才有了现在的逃难队伍,可是即使我们准备的很充分,可是还是没有官兵的动作快。 在逃难路上,我们遇到了屠杀,官兵对难民们一面倒的屠杀,我们的队伍见机的快,早早的躲到坡上,可是没来得及躲的人, 漫天的箭矢,呼啸而来的战马,战马上是染着血的大刀,那些难民们在前边跌跌撞撞的跑着,残酷的官兵们肆无忌惮的砍杀,地上难民的血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一对抱着孩子的夫妻跌倒在我的面前,死亡的那一刻,面对砍来的大刀,丈夫把妻儿护在了身下。” “或许别人要说,女人有时会有妇人之仁吧,可是那个时候还真的顾不了那么多,最后,剩下的流民被救下,一对百人官兵成功被我们斩杀,那里,那些马,就是斩杀那些官兵时缴获的。” “那不是我们第一次绞杀官兵,第一次杀官兵时是因为我们不舍得离家,心中存有侥幸,半路回去时,却发现官兵在烧我们的村庄,村庄被烧了,官兵也被我们杀了,从此我们只有逃难。 官兵屠杀流民,无奈之下,我们选择从山寨借路, 我的身手我自己知道,原本以为能全身而退的后路,却不小心栽了跟头, 虽然我现在回来了,可是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从那一刻起,我就发誓,我,要做人上人,我有仙缘,有功法,有粮食,只要你们愿意,我可以给你们想要的,只要你们听令于我,我,必不会亏待你们。 我将会带领你们去开创属于我们的盛世!我们的帝国!” 第四十三章 现场一时间鸦雀无声,没有一个人说话。 云安安也不催促,只是安静的站着,也不说起身,跪在地上的人一时间心思有些浮躁。就在这时,一个稍显健壮的汉子出了口。 “如果我们跟你造反,你会让我们每天都吃饱,不饿肚子吗?”问这句话的男人是一个十几人的小队伍里的,队伍里除了两个老人与四个孩子,还有三个女人,最小的女人应该是结婚没有多久,挺着四个月的孕肚。 说话的男人看起来应该是这家的老大,还有一个与他差不多的汉子也跪在他的旁边,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她,而在他们的身后跪着四个年岁稍微小一些的男人,最小的应该十三四的模样,青涩稚嫩的脸上,带着与他的年龄明显不符的稳重。 这一个小队伍明显的只是一个家庭组合起来的。看着眼前的几人眼中的兴奋与忐忑,云安安的心肠又软了那么一下。看着他们的眼睛,云安安轻柔的,不容置疑的回答:“只要你们忠心,我不会再让你们饿肚子了!” 轻柔的声音掷地有声,跪着的心神不定的人眼睛有些红了。能让一万多人不饿肚子,那是什么概念?他们想不到。 云安安看到了他们的脸色,明白那意味着什么,可是她不怕。现在的她,别说是这些流民,就算是一万土匪,一个挥手间就能解决了,根本就不足为虑。至于收编后的粮食,自从空间升级后,空间里的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中,对于粮食更是不怕,因为升级后的空间实力更加的逆天了,只要她想,空间里的粮食便取之不竭,用之不尽。 听到云安安的话,问话的大汉更加的激动了,一头磕在了地上,同时洪亮的嗓音认真的开口。 “刘武愿意效忠神女大人,随神女大人差遣,永不背叛!” “刘伟愿意效忠神女大人,随神女大人差遣,永不背叛!” “刘文,刘波,刘海,刘河,愿意效忠神女大人,随神女大人差遣,永不背叛!” 六个男子全部宣誓完毕,看着他们旁边的老弱妇也是一脸激动的模样,云安安默默的抬起手来,对着这个十几人的小队伍,施展了空间树赠给她的无尽祝福。空间树就是那株与普通的菩提有些不同的那棵小树苗,只是当初的那株小树苗,在空间升级之后也变的高大了起来,并且与云安安神识相通,它的祝福,可以给垂死的人带来生机,瞬间回到最巅峰的时候,且没有任何副作用。并且对一切病毒都有灭杀的能力。 所有人都在看着这一幕,甚至云安安为了更方便他们观看,结界也是青色的,有助于别人观看的同时,更加有助于祝福。 原本还有些恼怒的众人一下子惊讶起来,怔怔的看着青色光圈。 光圈里的人更是惊的眼都瞪直了,就在这个时候,一声飘渺的轻柔女声缓缓响起。 “以吾之名,至汝之诚,特此祝福,愿汝等安康!” 话落,纤手一指,一道浓郁的绿光没入光圈,隐入圈内人的身体,只一个眨眼间,光圈里的几个男人瞬间变了模样,原来的他们虽然精神还可以,可是瘦骨嶙峋,脸颊凹陷,皮肤黑青中透着一点灰,甚至其中的刘伟左臂上还有一道深深的刀伤,那是守护粮食时被乱民砍的。 可是在绿光没入身体后,他的刀伤在迅速的恢复,直至消失不见。他们的皮肤变成健康的古铜色,他们的躯体也不在凹陷,虽然看着还有点显瘦,可是却没人怀疑他们的健康。 两个老人那早已雪白的头发也在绿光下变得黑了不少,看着就年轻了二十岁的模样。 两个女人的脸上也透出了健康的红晕。 惊讶的看着已经完全焕然一新的对方,不可置信的相互间摸了摸,撞了撞。好半天儿,才爆发出惊喜至极的呼喊。 圈外的人也在这一声呼喊中回了神。 定定的看着全新的刘武等人,所有人不敢置信的往前,往前,再往前。 距离的更近了,感受也更直观,所有人心中都火热起来。 明明之前他们都是差不多的,可是自从他们宣誓效忠神女大人开始。一切就变了,神女大人的赐福既然能让他们彻底恢复最巅峰的样子,甚至比没有逃难时还好,那么宣誓效忠也没什么怕了。 毕竟神女大人的实力在这里,即使造反又怎样?说不准他们还会一飞冲天,夺个从龙之功,从此改换门庭,富贵万年。 所有人的心都火热起来,所有人都面朝云安安激动的跪下,口中学着刚刚刘氏兄弟的话语进行宣誓。 云安安招来诸葛志、张毅、陈虎等人,这些人是最早效忠的,云安安也给了他们祝福,不过他们的身体很是健壮,根本不需要恢复生机,所以她给他们的祝福是生命。她赋予了他们生命,也就是说以后不论他们受到什么样的伤害导致死去,他们的灵魂都不会离开,甚至他们的灵魂可以很轻松的感知外面的一切,选择合适的时机复活。只是复活时间不能超过三天,否则自动失效。 云安安与他们说了这个时间的期限后,他们所有人都是震惊的,这么逆天的手法,云安安果然已经成神了吗?不然怎么会这种仙家手段,有了云安安的祝福,自己以后还怕不能改换门庭,加官进爵吗? 自信满满的几人意气风发的担任云安安的副手,此刻云安安召唤,立刻走了过去。 他们几人都是有相对的经验,只不过几息时间,队伍就已经井然有序了,张毅、陈虎两人眼睛都很毒,不过多久,就已经选出了七千多人。甚至之前那个饿的走不了路,只能靠爬的男人也在里面。 “为什么不选我?我这么健壮,为什么不选?” “还有我,为什么不要我?王二狗子那个怂货都要,为什么不要我?” “还有我,还有我!” 一时间,选上的人满脸喜色,没选上的人就要闹了。 他们已经被改换门庭,富贵终身给迷住了眼,已经忘了云安安的身份,看着柔弱、单薄的云安安,有的人甚至露出了一抹淫邪之色。 第四十四章 云安安的目光扫过那人的脸庞,对上他的目光,云安安止不住的开始恶心,心中涌起浓浓的不舒服,那个目光,让她想起了她屈辱的,不堪的过往。 云安安的眼中泛起一丝血红,随后手中电光闪烁,一个紫色的雷球跃然手上。 周围的人都后怕的往后缩,张家村的人则有些疑惑,不明白云安安好好的怎么会发火。 迎着云安安瞪视的血眸,看着云安安手里的雷球成型,男人眼中的淫邪之色不见,转身没命的逃跑。 所有人一惊之下,倒是很快让出一条路来,那个男人越跑越远,就在男人将要跑出人群时,就在他的嘴角微微的上翘时,云安安一把挥出手中雷球,还在逃跑的男人瞬间定住,一阵风吹过,飘散在广袤的黄土地上。 所有人都惊鄂的看着这一幕,众人的脚都齐齐的退后了好几步,除了张陈两村人与最先效忠的刘氏兄弟几人,就只有寥寥十人还在原地。 张陈两村人先不说了,就刘氏兄弟几人已经够令她惊喜了,可是她没想到,居然还有十个人没有退。 看着云安安欣慰的看着他们,没退后的十人纷纷往前一步,沉声开口:“陈源、郑容和、郑彪、花霁、周元斌、陈诚、张守、关进贤、柳石基、考炳,参见神女大人,吾等愿誓死效忠神女大人,永不背叛!” “好!好!好!既然你们决定效忠于我,必不会让你们失望,未来的称霸路上,还望诸位携手共进,共建属于我们自己的雄伟帝国!” “必不辜负王的信任!”却是陈源带头响应。 随着陈源的带头,余下的九人不约而同的振臂高喊:“王!王!王!” 张陈两村与刘氏兄弟也一起跟着喊了起来,也或许是气氛使然,原先后退的七千多人也纷纷跟着喊“王!王!王!” 音量之高,声音之厚,比之前要洪亮很多。 这次的人太多,云安安也不打算慢慢的祝福了,纤手一挥,一个绿色的结界亮起,结界内的众人瞬间容光焕发起来。 光芒消失,众人新奇的摸摸自己的脸,捏捏自己的手,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有力气过了,吹着和暖的微风,他们感觉自己充满了力量,即使干旱没有发生时,也没有现在这么有力。 兴奋的众人一时间都摩拳擦掌了起来,此刻的他们多么想畅快的打一架,把这么多天来的憋屈与苦闷,全部打出去。 也不知是谁先动的手,很快的,选中的七千多人就已经三三两两的打成一团。 云安安也不管他们,没选上的人已经带着家人远远的坐到了一边,虽然没有离开,可是也不敢随意靠近。 一个光圈在老弱妇孺的头上亮起,很快的,光圈消失。老弱们看着恢复力量的双腿,全都畅快的笑起来。 眸光转向远远看着他们的一小群悲苦的人群,云安安轻轻叹了一口气,向着他们轻轻的招了招手。为首的人惊喜的站起,小跑的来到云安安面前。 “给神女大人见礼,神女大人万福金安!”来人离云安安五步远的地方跪下,嘴里不住的说着吉利的话。 “让你们的那些人都过来吧,没有选上不代表就不能跟随,只要你们以后服从命令,不违逆队伍,我一样不会亏待你们。” “谢神女大人!谢神女大人!小人发誓一定服从命令,绝对没有二心。小人也会监察好队伍,绝对不让他们做对不起神女大人的事。” “好了,让他们都过来吧。” “是是是,呵呵呵。”来人呵呵的笑着,赶忙转身招呼他们全都过来。 所有人都祝福完了,他们还有些发懵,不明白怎么没有被选上的他们也能被赋予祝福。直到有人笑着哭了,他们才猛然回神,对着云安安疯狂的磕头。 云安安也只是摆了摆手,就不在管他们了,至于别的,他们的领头人会与他们说的。 太阳渐渐西下,队伍里的领头人都来到了张家村的休息地。 云安安正在修炼,她坐着的蒲团是空间竹楼里的东西,能源源不断的产生灵力,有了它,即使不进空间,也能事半功倍。 察觉人群过来,云安安退出修炼,睁开了眼睛。 “王!”看到他们的王睁开眼睛,众人忙欠身行礼。 “嗯。以后的粮食找诸葛志领。诸葛志与陈源负责后勤这一块。另外诸葛志还是我们的军师,有什么事也可找他商量,他会把你们的想法告诉我的。” “是!”听到不用什么事都找王,他们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荒凉的黄土地上,一道道炊烟袅袅升起,妇人与老人笑容满面的在做饭,为数不多的孩童在练习摔跤,打闹;男人们则在张毅的带领下扎起了马步。 张毅是总教头,陈虎担任副教。最先宣誓效忠的人都排在最前排。 他们的野心够强,否则也不会在云安安灭杀那个男人时非但不退,反而誓死效忠了。他们很聪明,也很早的就有了造反这个念头,并且在上万的流民队伍里有不小的影响力。 云安安想做王,他们一开始没有表态只是想打她的粮食的主意。 第四十五章 队伍沿着淮河一路往前,倒也平静的度过了半个月的时间,这半月的时间每天大半时间赶路,而在队伍赶路的时候,挑选出来的青壮则围着队伍跑步。 一开始就是纯粹的跑步,后来每个人开始负重跑路,并且每天都要比平常人多跑三倍的路程。待队伍停下修整时,挑选出来的这些汉子还不能休息,他们要练武。 云安安将竹楼里最适合他们用的武术交给了他们,为了不耽误赶路进度,他们的练武时间都是挤出来的。 当然高强度的付出是有回报的,原本看着只比普通农家汉子强壮一点的汉子,这段时间都进步神速,按照张毅说的,此刻的他们如果在遇到官兵的话,不说一个打十个,打五个还是可以的。 吃饭的邦声响起,操练的汉子们互相搀扶着,你拉我,我拽你的往队伍休息地行去。 大大的海碗里满满一碗白米饭,白米饭上握着两个鸡蛋,两个鸡腿,并一勺新鲜蔬菜,最后在来一勺浓浓的肉沫汁。 这是操练的士兵标配的饭菜,普通人只是肉沫汁浇饭,并新鲜的蔬菜。 没有人说话,每个人都满脸幸福的捧着碗,向着云安安的方向虔诚的鞠一个躬。 张家村驻地,云安安一只手抱着闹腾的小雪梅,一只手举着汤勺,温柔的哄着。 “娘,儿媳来吧,孩子就是娇气的,一会儿就好了。” “不,不要,要奶奶,要奶奶。” “好好好,要奶奶要奶奶,奶奶在呢,哦,我们的小雪梅儿要乖乖的哦,听话把药喝了,甜甜的,一点都不苦哦。” “苦,苦,不要!” “来,小乖乖儿,你看,奶奶喝喽。”话一说完,汤勺递到了嘴边,待拿出来给雪梅看时,里面已经空了。 “娘!”儿子儿媳们都有些惶恐,那可是药啊,虽然是治风寒的,可是。 云安安没有看他们,只是依旧很温柔的哄着小孙女。 “小乖乖你看,奶奶都喝完喽。好甜呀,一点儿都不苦呢,小乖乖要试试吗?” 小小的人儿盯着自己的奶奶看了半天,最后才勉为其难的张开了小嘴儿。 一勺药汁被云安安手疾眼快的喂进了小姑娘嘴里,就在小姑娘忍不住想吐的时候,一块奶糖被填到了小嘴里。 瞪着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小姑娘委屈极了,她从来没想到,自己的温柔的奶奶居然会骗人。 被小姑娘控诉的眼睛看着,云安安有些惭愧,然后补偿般的,又拿出了三块红豆味奶糖。 看着掌心里的三块红豆奶糖,小姑娘终于高兴了,一把把奶糖揣进小兜兜里,笑眯眯的捧着云安安的脸就亲了上去。 小书乘与雪莉雪晴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奶奶,一眨一眨的,受不住的云安安只好每人分了两块才罢休。 刚刚安抚好几个孩子,一回头,云安安黑线的看着几个儿子儿媳妇。 喂,你们怎么说也是个成年人了好吗,这么眼巴巴要糖吃的眼神是什么鬼? 看到自家老娘望过来,老大上前一步,义正言辞的开口:“娘,弟弟们也想吃糖了,你看,给两块不?” 原本站在原地不好意思过来的老二老三老四一脸惊呆的望着自家的大哥,眼里的控诉差点化为实质。 云安安也有些一言难尽的看着自家的老大,平时看着还算老实憨厚的人啊,怎么现在变这么蠢! 没错,就是蠢! 老大看着自家老娘那不加掩饰的嫌弃眼神,憨厚的脸有些扭曲,如果不是自己的弟弟们在后面看着,真想打自己一巴掌。实在是,太丢人了。 安慰的拍了拍老大厚实的肩膀,就在老大眼睛泛红的时候,一大包糖果放到了他的手上,看那架势,几个兄弟的都在里面。 安抚了脆弱的老大,云安安麻溜的跑到婆婆与老娘的身边了。两个老太太也不知道在聊什么,笑的褶子都出来了。 张老大被弟弟们给围了起来,眼睛赤裸裸的盯着他,手上的袋子。 艰难的咽了口吐沫,无奈之下只好小心的摸出四块巧克力夹心糖。 盯着大哥手里可怜巴巴的四颗糖,不用说,这四颗糖还包含了陈氏的份,盯着小气吧啦的大哥,几兄弟眼神更危险了。 老大不甘心啊,明明这些糖是自己争取来的,老娘也是直接就给了自己的,自己愿意分出四块已经不错了的,可看这些兄弟的模样,分明是想平分啊。 张天志一把将糖果塞进了衣袖,并紧紧的护着,眼睛斜睨了兄弟们一眼,嘴里却义正言辞:“喂,你们可别得寸进尺啊,娘说了,糖不能吃多,会蛀牙的,这些糖大哥给你们收着,等下次想吃的时候在给你们。” 哦豁!自家一向最老实憨厚的大哥啥时候心变的这么黑了?这么大个人了,居然还昧起弟弟们的糖来了? 别的兄弟敢怒不敢言,老三可没那么多顾忌,只是慵懒的开口:“也对,大哥说的有理,不如弟弟去把娘亲喊来,让娘亲费神替我们保管一下,这样弟弟们也能更心服口服不是?”说着,竟就要往云安安的方向走。 张天志一把拉住了懒散的老三,皮笑肉不笑的哈哈:“三弟你看你干啥呢?不就是几颗糖吗?哥哥又不是要昧了你们的,不过是替你们保管一下,又不是不给。” “弟弟没说哥哥昧了糖啊,弟弟只是说要娘亲保管而已,大哥别多想。” 啊呸,还别多想,信你就怪了。 可是看老三笑的阴险的模样,老大也不得不屈服,不情不愿的拽出了装糖的小布包。 如愿以偿的兄弟几人满脸喜色的离开颓丧的大哥,欢快的各自散开。 老二是回去找自家媳妇的,而老四,七拐八绕的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至于张天高,嘴角愉悦的勾起,悠哉悠哉的回到自己的卧铺上,也不知从哪儿拽出一个小灰布包,缓缓的打开,露出里面各种各样的糖。 张天志无语的看着自家的三弟,想不明白明明不爱吃甜的人为什么每次要糖都那么积极,甚至曾经还因为少分了一块糖去找娘告状,真是,以前的稳重睿智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张天高自然看到了自家大哥的神情,不过他并不准备说就是了。 第四十六章 一道烟尘从远处渐渐的向这边移动。距离的近了,可以听到急促的马蹄飞快踩过土地的声音。 快马来到队伍前方,马上的汉子焦急的快速下马,语速清晰又急促的汇报情况。 “报告监军大人,前方二十里地发现大批官兵,人数在两千人左右,武装精良,队伍里发现三台攻城大炮与投石车等重型装备。” 陈虎闻言心里不由的有些发沉,虽然自己这方人数比他们多很多,最近的操练效果也很好,可毕竟没有实战过,而且对方还有重型机械装备,自己这边怎么看都有点悬啊。可是这是他们的队伍成立之后的第一次战役,无论如何也不能输,而且还要打的漂亮,不然以后的队伍很难立起来。 云安安距离他们并不远,哨兵的汇报她也听到了,看到陈虎脸上的为难,她便知道了他的想法。 不急不缓的来到两人跟前,两人看到云安安过来,立刻躬身行礼:“王!” “打仗的事不用忧心,这次的人不算太多,正好让他们练练手,至于大炮等重型装备,就交给我,你们只需要打好仗就行。” “是!”听到他们的王说的话,陈虎的心安了下来,只要没有了那些重型武器,这两千多人还真不是太大威胁,正好让自己人先练练手,没有经过血的洗礼,他们这些人就永远无法成长为真正的军人。不过战前的准备还是要做好的。 吩咐预备战士停下手上的操练,尽可能的活动肌肉,原地休整。而普通人则快速的埋锅造饭。 广袤的黄土地上,一道道炊烟袅袅升起,很快的,饭香味便浓郁了起来。 每个人都知道即将要到来的战斗,每个人都很迫切,经过这么多天的演练,他们很迫切的想要证明自己的实力,急切的渴望一场真正的战斗。 二十里处的军营此时也是一派的喧嚣热闹,不同于云安安的队伍早就发现他们并且在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准备,此时的军营,吆喝呼喝声不绝于耳,到处都是划掌猜拳的微醺汉子,不时还响起女人惊恐的尖叫以及男人粗犷放肆的大笑。 军营后方的火头房里一派忙碌景象,热气氤氲中,一位身形瘦削的男子若无其事的来到另一个吊着手臂的汉子旁。 “主公有令,明日卯时攻营!” “诺。”声音若有若无,热气一蒸便散了。 夜半三更的黄土地上,仿佛是老天都在打盹,四处静悄悄,黑漆漆的一片,除了风吹过大地的声音,别的什么都没有。 一片静谧之中,一声低沉的浑厚声音坚定的响起。 “出发!” 漆黑的夜里,一支四千人的队伍由张毅、云安安带领,向着二十里外的军营行去。 由于后来的斥候回来禀报过前面的官兵并不是善茬,云安安便决定今晚夜里就消灭他们,省的夜长梦多。 距离军营一里地的时候,云安安他们停了下来,四千人的队伍被分成了三拨,分别由张毅、郑容和带领一千五百人从两翼进攻,而剩下的一千人,周元斌带领五百人负责应急接应,花霁则与剩下的五百人断后,防止有遗漏的敌人。 虽然这番布置看起来花哨,可也是为了以防万一,并且也为以后的战斗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不管以后的敌人多狡猾,他们也鲜有败仗。 云安安悄无声息的来到军营内部,很顺利的找到了大炮等重型武器,甚至还有数千斤的粮草随意的堆放在重型武器的旁边,到时省的云安安在费心的寻找了,确认无误后,轻轻一挥手,所有的东西只一个眨眼间便都原地消失不见了。 收下了重要的物资,无所事事的云安安逛起了军营。 军营里没有什么声音,就连巡视的士兵都少的可怜,云安安还不止一次的看到巡逻的士兵肆无忌惮的蒙头睡大觉的行为,无语的撇了撇嘴,一个轻轻的风刃扫过,一丝血线突兀的出现在熟睡士兵的脖子上。 一声马儿的熟睡鼾声传来,循着声音,云安安来到了马厩旁,可是来到这里之后,云安安的眼神便冷厉了下来。只见马厩的旁边,紧紧的挨着一个更大的类似马厩的地方,而里面呆着的确实真真实实的人。 厮杀声远远的传来,云安安并没有理睬,她的心情有些晦暗。 马厩里的人情况实在是太糟糕了,他们的身上连遮体的衣物都没有,有那么一些人还有一些可怜的羞耻之心,捡些草叶什么的稍微遮一遮,而多数的人只能尽可能的蜷缩着自己,尽量的藏着裸露的身体。 越来越大的厮杀声惊醒了熟睡的他们,绝望惊慌的眼神让人看着就不忍直视。云安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抬手间,一个巨大的绿色屏障包裹住了他们,源源不断的生命之源水一般进入他们的身体,修复他们的心神筋脉。 刚刚看到绿色的屏障包裹住他们的时候,惊恐的他们吓的连连往后退,嘴巴张的大大的,可是却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渐渐的,他们的神情不在惊恐,开始变的平静、舒缓,享受的眯起双眸,直至绿色屏障消失不见,仍然没有回过神来,直到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声响起,所有人才像是重新活过来一般。 不可置信的摸着自己的身体,感受到自己的身体重新变的强壮、有力。 也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很快的,木栅栏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响亮的巴掌声。 欣喜的感受着脸上的疼,每个人的嘴巴都因为极度的开心咧的极大,不过很快的,他们又变的恐惧,变的绝望。 孩子的哭声仍然响亮的回荡在这压抑的空间,受不了的云安安直接越过高高的栅栏,来到脏污不堪的女人身边。 女人愣愣的看着突然出现的衣着光鲜的姑娘,就连孩子被对方抱走也没有反应过来。 一个奶瓶凭空出现,云安安也不管呆木的女人,径自喂起了奶。 小孩儿应该只有一周岁多点,虽然身体已经恢复了生机,可是个头却很小,他的腿看着也没有力气。奶嘴一放到孩子的嘴里,孩子立刻狼吞虎咽的吸吮起来。 周围人的脖子都在很明显的不断的吞咽,如果不是见到了这个女子的不凡,恐怕他们已经上前去抢了。 第四十七章 喊杀的声音越来越大,而马厩里也开始有人蠢蠢欲动。 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觍着脸来到云安安旁边,眼睛不安分的四处转动。确认栅栏外没有人后,他的胆子开始变大。 “呦,小姑娘一个人呢,你看哥哥也好久没吃过东西了,是不是…” 后面的话在接触到云安安那冷冽的,仿佛看死人的目光时戛然而止。 虽然云安安只是一个人,可是在这个残暴冷酷的军营里出现这么一位小娘子,本身就已经很怪异了,再加上外面喊杀的声音,他们还真不敢乱动。 云安安怀里的孩子吃饱了,愣神的妇人才有些缓过神来,愣愣的接过重新睡着的孩子,伸出干裂的手小心翼翼的去触摸孩子娇嫩的脸颊,一行清泪从眼角划过。 战斗此时已经接近了尾声,有不少衣着凌乱,甚至是光着膀子的汉子往这里跑过来,显然是想骑马离开这里。 只是看到横七竖八躺着的战马时,心急的他们都傻了眼,一个纵身越到马厩里,使劲了无数的办法都没有把战马弄醒,性格暴躁的汉子们气急败坏的举起了手中的长刀。 眼睛因为凶恶瞪的老大,手中长刀高高举起,却怎么都砍不下去。 惊恐的汉子双腿忍不住瑟瑟发抖,可是全身就像是突然软了一般,再也没有一丝的力气,面团一样的瘫倒在地。 一片慌乱的混战中,几个全副武装的战士就很显眼了,也不知手里拿着什么东西,一道亮光在军营上空闪现,转瞬即逝。 抬眸看了天空的亮光一眼,纤手一招,一个穿戴完整的军士瞬间便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带到了她的面前。 无视对方一脸见鬼的表情,素手放到军士的头上,须弥间一段只有她可以看到的画面出现在军士的头上。 素手离开,军士便软软的瘫软在了地上。 看着瘫在地上的军士,云安安的心里很复杂,穿越至今,她看到的都是腐败、残暴、弑杀、冷血。 流民的逃亡固然是因为天灾,可是如果官府能好好的为百姓谋划,也不至于弄的十室九空、居无定所的境地。更何况,他们还不止一次的碰到屠杀。 云安安的内心有些翻涌,这一路上遇到的事让她对官府有些敬谢不敏,甚至如果实力允许,她不介意杀了他们,可是从这个军士的记忆里,她看到了官兵的另一面,忠君爱民、铁骨铮铮。 即将要攻打过来的军队是这个王朝里的绝对的清流,他们不属于任何一方,他们只忠于皇权。 虽然如今皇朝腐败民不聊生,可他们依然坚守着自己的底线,誓死守护万千黎民,这样的军队,她并不想与他们碰上,造成不必要的伤亡。毕竟,在他们的眼里,自己这方,恐怕就是绝对要消灭的叛军了。即使自己这方能胜,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也只会是惨胜,那这次的攻击就全然没有意义。 云安安抬头看了看天色,现在大概是四更多不到五更的时间,距离他们原定的计划本来就已经很近了,再加上刚刚的信号弹,看来今天晚上要有的磨了。 想到初次经历打战的汉子,云安安的眉头微微皱起,几个起落间,云安安找到了这次的负责人张毅,仔细叮嘱了一番,并且将马厩旁边的那些人也交代给了他。看到没有什么遗漏,放出炽鸢,将几个全副武装的汉子拎到它的身上,脚跟轻点几下,巨龙腾空而起。 炽鸢的视力极好,可以在夜间视物,很快的,他们便来到了不远处的赤壁。 从高空往下看去,隐约可以看到小小的长条形状的黑影在赤壁旁缓慢的蠕动。 看到这小小的长条状的黑影,云安安便知道,这黑影应该就是那所谓的飞虎军了。 飞虎军,顾名思义就是他们的大将军有一只强大的,能飞天遁地的老虎战兽,这只老虎的实力及其强大,不管多么强大的敌人,只要飞虎出战,从来都是无往不利,堪称秒杀。久而久之,原来的白义军便被爱戴的百姓亲切的称呼为“白虎军”。 此时赤壁上的军队头领心里有些的沉重,他们原本按照的约定整理好了队伍,可是没走一里地,便看到了用来约定的信号弹提前被放了。 这代表了什么,既然已经提前约定好了,没有什么特殊情况是绝对不会提前燃放的,莫非是计划提前泄露了?可是怎么会呢?除非是有奸细出卖,不然他们是不可能知道他们的计划的。毕竟这个计划可是才刚刚制定,而负责接应的几个人又是绝对不可能背叛的。 领头人的心里有些发慌,在刚刚看到信号弹的时候他就派出了好几波的斥候去打探情况,可是这都过去半个时辰了,他们也都要到地方了,斥候却没有一个回来的。 想到了那个结果,领头人有些犹豫,也就在这个时候,云安安他们来到了他们的头顶上方。 距离的近了,看的就更清晰了,脚下的队伍不愧是以神兽的名字冠名的队伍,就那份气势,足够震撼人心了。 这样的铁血队伍,还是不要当敌人的好。 轻轻的一个挥手,底下的军队有那么一瞬间的停滞,然后就仿佛是睡着了一般,扶在马上没有动静,而那些马,也站着睡着了。 临空对着下方的军队打了一个无形的结界,确保里面的人不会被别的什么东西攻击后,云安安就离开了这里。 重新来到军营里,此刻的军营很是忙碌,战争已经彻底结束,所有人都在忙着收缴战利品。 马厩旁边的栅栏被张毅带领的人打开,里面的男男女女在一众或同情或悲悯的眼神中恍恍惚惚的,仿佛梦游一般的呆滞着走出来。 栅栏里的人有将近三百多,其中男人就占了将近两百,而女人就比较的少了,至于孩子,统共没有十个,最大的有十岁左右,而最小的,大概就是云安安喂过奶粉的不到两岁的孩子。 恍恍惚惚的一群人离开栅栏没多久,就在他们忐忑不安的焦急等待中,一帮壮汉拎来无数的布包,布包打开后无数的衣服与白花花的馒头印入他们的眼睑。 第四十八章 天光早已大亮,广阔的黄土地上一道道炊烟直入云霄。 孩童们嬉笑玩闹的吵闹声给这个满目疮痍的黄土地上增添了久违的欢笑。 不远处的空地上,一大片身着军装的战士们睡的正酣,呼噜打的震天响。 坐在这样的充满阳光的地方,一群迷茫的,与这里的欣欣向荣的景象格格不入的一群人及其的显眼。 十几个年轻的妇人仿若梦游一般,机械的淘米、生火,择菜。 当热腾腾的,带着米香与肉香的饭菜送进了嘴里,这群麻木的,呆愣愣的人仿佛是被烫到了一般,滚烫的热泪瞬间喷涌而出。 不管男人女人还是仅剩的那点孩子,被热腾腾的的饭烫到也不恼,只是任由汹涌的眼泪一滴滴的滴落碗里,落入饭菜中再也不见。 每个人都很大口,很珍惜的吃着碗里的饭菜,每一口都要咀嚼好久。 也不知是谁起的头,吃着吃着,便有人小声的哽噎起来,然后哽噎声最后又成了号啕大哭。 一个人哭了,一群人也一起哭了。没有人笑话他们,即使他们现在效忠云安安得到了不少的优待,可是那种痛苦煎熬,饥饿难耐的日子他们都曾深深的经历过,并且一生都不会忘记。 他们的哭声很有感染力,不少效忠云安安的人也有的受不住擦起了眼泪。云安安的眼中带着一点同情,更多的却是麻木冷淡。 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应该怎么说,对于那些人,同情是有,但也仅此而已了,再多的优待是不可能的,她只能保证不饿死他们。至于他们中的有些人,如果可以,她会让他们炮灰掉,以此来平息心中的暴虐。 是的,暴虐,虽然当时被打断了,可是她不会忘记那个晦暗肮脏的栅栏里,有些男人那让人恶心的目光。虽然她当时并没有动手,不过也不会让他们活太长就是了。 热闹温馨的张家村驻地,村长夫人一脸担忧的看着不远处的小儿媳妇,虽然大家已经说开了,可是她能看出来,小儿媳妇并没有真的走出来,现在的小儿媳妇仿佛是钻了牛角尖,冷漠又带着一丁点疯狂。 张家村村长不知不觉的来到老伴儿身边,深邃的眼眸同样带着关心与担忧。 察觉身边有人,村长夫人转过了脸,看到自家的老伴过来,忙让了点位置。 缓缓的坐到媳妇身边,脸上的愁绪是怎么都化不掉。 村长夫人也不知从哪儿拿来一块沾湿的帕子,轻柔的擦着身边老伴紧皱的脸庞。 村长也不动作,任由媳妇擦拭,只是在媳妇擦完后,仿佛是找到了宣泄口一般,轻轻的握住了媳妇的手,嘴里几不可察的轻叹出声。 虽然声音很小,很轻,可是村长夫人是多么钟灵毓秀的人啊,不过瞬间就明白了老伴心中的想法。 伸出空余的那只手,轻轻的包住老伴干枯的大手,语气很是轻柔:“可是在为安安担忧?” 身旁一片静默,过了好一阵子,才听到身边传来的低低的回应。 “安安现在的状态很不好,虽然看着好像没有什么变化,可是我看的出来,她在逼自己,她在埋怨自己。” “是啊,虽然安安没有说,可是我能看出她现在的情况很不对劲,有些…”有些什么,村长夫人却是说不出来了,她的喉头有些哽。 村长也不在说话,他也很认同媳妇的话,安安现在确实很不对劲,眼眸中不时的露出来的疯狂与杀戮,让他心中很是担忧。 虽然小儿媳妇一向很有主见,能依靠着自己走出来。可是万一呢?万一安安执念太深,始终走不出来,他们又该怎么办? 就好像这次的攻营一样,虽然后面那些一心为民的官兵被她放过去了,可是他相信,当时的安安一定是动过杀心的,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又放过了他们而已。 如果云安安知道自己公爹心里的想法,一定会惊讶。因为她真的,动了杀心啊。 虽然只是一念之间,可是确实有过。如果不是最后改变了想法,恐怕那只军队已经不复存在。 “哎,虽然我们的安安很聪慧,可以自己走出来。可是我还是不放心,待会儿我会去找安安,跟她说明白,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走弯路了。”下定了决心,村长夫人只觉得心气儿都顺了,心情也变的轻松了起来。 目送媳妇走远,村长并没有说话,他的眼睛里,也带着浓浓的希望,注视着媳妇的背影。 云安安刚与诸葛志交代好事情,一回头,自己的婆婆正笑着来到自己的身边。 “娘,您怎么过来了?难得休息,怎么不多坐会儿?”一边说着,一边轻柔的扶着婆婆的手臂。 “娘早就歇好了,倒是安安一直忙碌,也没有休息,可不要累坏了身子。”村长夫人的笑容真的好温柔,在她温柔的注视下,云安安莫名的感到委屈,有种想哭的冲动。 努力的抬高脸庞,逼回眼中的热意。再次回眸,眼中已是一片清明,只是眼睑的一丝红晕出卖了她。 村长夫人只当做不知,依旧笑眯眯的拍了拍云安安的手背,带着她来到板车边上,那里,云安安的两个儿媳正在忙着收拾行囊。 看到婆婆与奶奶一起过来,两个年轻的妇人都有些惶恐,拘谨的站着,两只粗糙的手不安的搅在一起。 不满意的撇了两个孙媳妇一眼,看这两人都有点发抖了,村长夫人才斥了两人一句。 “没看见你们婆婆一夜没合眼吗?不知道收拾一下,让你们婆婆睡一觉。” 话音落,两个年轻妇人忙手忙脚乱的收拾了起来。 很快的,一张厚厚的围毡挡住了所有人的视线,围毡里面,自成一方小空间。 村长夫人心疼的抱着云安安,温暖的双手不住的抚摸着云安安的后背,在村长夫人温柔的劝说下,云安安慢慢的放软了身子,躺在厚实的床铺上。 村长夫人移到了云安安头部,轻巧的解开发带。灵活的双手慢慢的,柔中又带着轻巧的力道,缓缓的按摩着。 可能是太过舒服,原本还一点都不困的云安安很快的进入了香甜的梦乡。 第四十九章 良苦用心 云安安这一觉睡的特别的香甜,一个梦都没有做。 意识渐渐的清醒,云安安感觉身体前所未有的舒爽,头皮上一双宽厚的手依然在慢慢的轻轻的柔着,意识到婆婆还在旁边,云安安忙睁开了眼睛。 “醒了,睡的还好么?”温柔又慈祥的声音,云安安心里暖暖的。 “辛苦娘了,安安这一觉睡的可好了,谢谢娘。”调皮又娇俏的一笑,双手自然的挽着婆婆的手臂。 “谢什么呢?我是你娘啊,不管怎么样,这都是不会改变的,我跟你爹,永远疼你!”温柔的说完这句话,村长夫人抬手整理云安安的头发,动作很是轻柔,仿佛是怕弄疼她一样,话语,也很温柔。 “安安,你是个通透的孩子,娘知道有些事就算娘不说,你也能很快就想明白的,可是娘舍不得你没想明白时候走的弯路。 娘的安安啊,有的时候,有些磨难挫折,其实只要我们迈过去了,其中的过程又有什么好记得的,遭遇也好,磨难也好,既然我们已经挺过去了,我们就应该向前看,而不是深陷其中,自怨自艾,安安,娘说的对吗?” 听到自家婆婆的话,云安安的心不觉有些颤动,她没想到自己的表现已经很好了,可是公公婆婆还是很敏锐的察觉到了。看到云安安低头思考的模样,村长夫人终于笑了,将云安安的头发梳好后,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 云安安抬眼,村长夫人将早就准备好的东西递了过去。 “这个啊是年前你爹兑的小元宝,空心的,刚拿回家的时候啊可漂亮了,可是逃难的时候不小心磕了一下,这个小元宝掉在了地上,还被踩了一下,虽然被你大哥修过了,可是还是没有当初那么好看了,不过啊,这东西怎么都有一两呢,外面大把的人喜欢,娘就把它给你了,尽管你用不着,还可以用来赏人不是?” 说着,一把将小元宝塞到云安安掌心,笑着走了出去。 云安安盯着元宝看了好一会儿,渐渐的,嘴角慢慢的勾了起来。 看到媳妇过来,并且脸上还带着笑容的模样,村长就知道,这事成了,心里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毕竟相伴多年,村长夫人又怎么不知道老头子心里想什么,不过,想到什么,村长夫人一脸促狭的对着老头子招了招手。 看到媳妇的样子,村长的后背不由的一紧,脸上不觉露出两份来。 “噗呲~”老头子慌张的样子很好的取悦了村长夫人,也不卖弯子了,直接说了缘故。 听完了事情始末,村长的脸有些扭曲。 那可是自己好不容易才弄来的元宝啊,就那么被自家老婆子踩坏送给了儿媳妇。 不过不得不说,这个法子确实不错,就是有点费肝。(没错,肝疼。) 可是他不敢说→_→ 好容易平复了一下心情,抬头看到自家媳妇一脸得意的模样,村长肝又疼了。 默默的移开了心痛的目光,干瘦的老头敷衍的夸了两句:“不错,法子真好!” 就是肝有些抽抽! 云安安不知道这边的官司,她现在的心情挺好的,即使村长夫人已经造的很好了,可是云安安还是一眼就看出这上面的伤痕是新弄出来的,这么精致的小元宝公爹可下不去手,不用说,全是婆婆弄的了。 也不知道公公有没有心疼的吃不下饭。 想到婆婆的良苦用心,云安安不禁噗呲一声笑了出来,那些天的郁气也终于随着这声笑,彻底的消失。 一丝饭香从缝隙里飘了进来,那么的香甜,云安安的肚子瞬间咕噜噜的响了起来。 整理好了身上与地铺,云安安掀开了厚厚的毡布,清丽的眸子一下子就与亮晶晶的黑眸对上了。 小雪梅已经在外面等了好久了,可是祖祖不许她去找奶奶,小姑娘就只好一直在外面等着。 看到奶奶出来,小姑娘的眼睛顿时就亮了,就连下垂的嘴角都重新上扬了起来。 云安安看小孙女可爱的模样,心里软的不行,一把抱过小姑娘亲香起来。 云安安的动作很轻,小姑娘被逗的痒痒的,不住的咯咯笑的。 笑声清脆悦耳,充满了阳光,一如云安安此刻的内心。 她想,她是该放下了。 不远处的篝火旁,两个儿媳正在负责做饭,看到婆婆抱着小雪梅笑的很开心的模样,心里一直绷着的那根玄终于彻底的松了,整个人都感觉松快了不少,动作也更利索了。 云安安抱着小雪梅儿来到儿媳旁边,笑着看锅子里的东西,发现居然还是千篇一律的肉汁后,嘴唇一撇。 心里默默的给空间里养伤的炽鸢下达了做饭的命令后,回过头来,却看到书乘不知从哪儿钻出来,一脸兴奋的看着她。 “怎么了?奶奶脸上有什么东西?”云安安好笑的摸了摸书乘柔软的头发,耐心的问着。 小书乘小小的人儿点子不少,转头看了一圈,发现并没有人关注这边后,才靠近云安安的耳朵,小声的开口:“奶奶,你是不是让那条臭龙烤肉给你吃哒?” 云安安一脸的疑惑,自己没说啊,“你怎么知道?” 书乘:“奶奶,我也想吃,你给我吃一点儿我就告诉你。” 云安安心里有些好笑,这么大点人儿,居然都学会卖关子了。 不过想到这些天他们因为担心自己,并没有好好的吃过饭,心里又软了,语气也越发的柔和,“书乘乖乖,你想吃什么肉跟奶奶说,奶奶拿给你娘做,好不好呀?” 书乘小鼻子一皱,傲娇的说道:“才不要娘烤的,书乘也想吃龙烤的肉,那个吃起来一定更香。” 云安安被小孩儿天真的话逗笑了,知道这孩子其实就是好奇,也就不在拒绝。 于是,当大家都简单的吃过饭后没多久,一大盘香喷喷的烤肉突然凭空出现,盘子之大,烤肉之多,不用说,足够二十多人吃的。 炽鸢的手艺不错,所有人都吃的很美。 而在距离他们一百里的范围内,另一支队伍正不紧不慢的朝着这边前进。 第五十章 来者不善 天空突然出现一大片阴影。 地上喧嚣忙碌的人抬头,看到一条威风凛凛的飞龙正朝着这边俯冲而来。 那条龙,正是出去探路的赤鸢。 赤鸢一降落到地上,就趴伏着身子,往云安安这里爬来。 云安安的旁边本来就是一大片空旷的地方,原本还有几个孩子在她身边玩耍,赤鸢一过来,几个孩子就被他们的父母带走,现场只有云安安一个人在原地。 赤鸢在距离云安安五步远时就停下了步子,巨大的头颅低垂着,口中吐出只有云安安能听懂的话:“主人,前方一百里处出现一支三万人的队伍,全是精锐,领头的实力与您不相上下,还有一只飞天虎战兽,实力也很强悍。” 云安安:........ 这自己穿的究竟是什么地方? 修仙之人这么烂大街的吗? 随随便便就能碰到这么多,还让不让人活了? 心里再怎么吐槽也没用,云安安只好问道:“那绕路呢?能不能避开他们?” 赤鸢受伤的尾巴指向了一个方向,“那里有路可以绕开,只不过要绕很远。” 云安安松了一口气,别管别的,有路就行。至于远,那倒是不怕的,反正她不缺粮食跟水。 心情刚好了一点,云安安忽然感觉赤鸢好像不对劲的样子,好像?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事吗?” 赤鸢踌躇了半天,终于害怕的开口:“那,那飞天虎发现我了。” 云安安:“你说啥?” 赤鸢:“我被飞天虎发现了,我甩了很久才把他甩开。” 也就是说,他们很快就会找到这里。 云安安赶紧招手让一边的诸葛志过来,与此同时,让老大张天志去找张毅陈虎等人。 几人本来就离的近,再加上赤鸢身体那么大,一过来就被他们看到了,他们都知道赤鸢查探消息的事,所以都没敢走远,就怕有什么情况。 “王,有什么情况?”人都到齐了,张毅才开口问道。 云安安:“前方发现三万精锐人马,领头的实力不输于我,他们的战兽飞天虎发现了赤鸢,估计很快就会找过来。” 听到这话,在场的人脸色巨变。 云安安看他们惶恐不安的神色,也不等他们说,只是兀自开口:“诸葛志,你待会约束好外面的人,别让他们造成混乱,张毅陈虎郑容和,你们约束好军队,并看管好粮食。等我回来。” “是。”看他们的王淡定自若的模样,众人惶惶不安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出去准备交代的事务。 云安安站在赤鸢的头上,飞到了空中,往前方飞去。 果然,只不过飞了三十里的样子,云安安就看到了找过来的一人一虎,这老虎并不是云安安见过的任何一种,它的毛色,是纯白的,庞大的身体两侧,是两只巨大的白色翅膀。 即使离的远,云安安也能感觉到飞天虎身上发出的凌厉气势。 云安安的眼睛经过空间里新生的池水改造,视力及其的好,即使双方隔着数十里范围,依然很清晰的看到老虎的翅膀上,覆盖的并不是柔软的羽毛,而是坚硬的,闪着锋利光芒的趐削。 白色飞天虎身上,端坐着容貌俏丽的少女。 少女长相甜美,笑起来,很是人畜无害的模样。 然而,她的手上,乌沉沉的软铁制造的鞭子,鞭子很粗,周身还覆盖了密密麻麻的尖刺,泛着幽兰的寒光。 来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