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林言拒绝当社畜
林言感觉事情可能大条了。
因为此刻的他正身处一个怎么看怎么像牢房的地方，而在墙壁上的铁窗之外，一大一小两轮圆月正静静的挂在天上。
这一切的一切无不表明，他，玄学侦探林言，穿越了！
当然，仅仅只是穿越其实也没什么。毕竟林言本就是个随遇而安的人，在哪活不是活呢，虽然有点舍不得在地球的朋友，但是穿越毕竟已经发生了，他也只能认命了。
但问题的关键就在于，就在刚刚林言得到了记忆，他不仅仅穿越了还穿越到了一个即将被处决的死刑犯身上，可能仅能见征一下明天早上的朝阳就得去见上帝了——如果异世界有上帝的话！
不幸啊！(╥╯^╰╥)
会有这种开局难道是因为他在穿越的时候没有充钱吗？
在内心吐槽着来缓解压力的林言几乎是下意识的开始分析原主进监狱的原因，看看能不能找到翻盘的点。
然鹅在复盘了一遍原主被判处死刑的原因后，林言却是差点骂人。
“因为打碎了比自身价值高十倍的珍贵展品而被判处死刑……这在这个价值论至上的世界根本没得洗啊！”
林言扶额，不禁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有关于他现在所穿越的这个世界的状况——普通人与觉醒者共存，科技树疑似点歪，凡事皆以价值为先。
与林言生活的地球不同，他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将价值论发挥到了极致的世界。没有超凡能力的普通人也好，拥有超凡能力的觉醒者也罢，你能所享受的生活，一切以你的价值为准。
这里的人从出生起就会被评估潜力与价值，然后按照不同的价值进行分级教育，在经过多重考核多重评估后，进入不同的岗位，享受不同的生活。低价值者在平时甚至见不到高价值者，因为两者虽然生活在同一座城市，却在不同的城区。
这听上去似乎没什么不好，一切实力至上，价值至上，但是别忘了，如果一切皆以价值为准的话，那么许多本来不该被以价值来衡量的东西，同样会被价值量化。
比如，生命。
他所穿越的原主就是这样的情况，他本是外城区一个普通的平民，刚刚才从基础教育学校毕业，本该找份符合他被评估的价值的工作，却在参加一个展览会的时候失手打碎了一件展品。
而如果说，原主目前被评估是价值是十的话，那件展品的价值就是一百。
也正因此，在审判所判定了原主没有能力赔偿展品后，他被判处了死刑。
这是在林言原本所在的世界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但在这个异世界却稀松平常。
甚至连原主都不觉得这样的判决有什么不对，只觉得破坏了价值自身十倍的物品的自己实在是罪大恶极，竟然是没有等明天的处决，就在牢房里自杀了——随便一提这里的牢房里居然还备着让犯人自裁的东西。
“就TMD离谱，这什么扭曲的社会！”林言实在没忍住的爆了个粗口，好看的眉头也不由皱起。
对于林言来说，这种冰冷的价值至上世界简直不可理喻。
不过骂人归骂人，林言在骂过之后还是不得不开始思考破局的方法，在心底嘀咕着：“直接越狱肯定不行，这个世界的科技树虽然有点歪，但是也是有类似于枪械的武器的，更别提还有觉醒者存在……”
“指望别人来救也不靠谱，原主是纯粹的生命之树培育人，连父母都没有，同期的小伙伴也没有关系特别好的，根本不可能有人拿出与展品等价值的物品来救他。”
“难道要申请【天平裁定】？”林言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所谓【天平裁定】是希元帝国给予死刑犯们的一种“怜悯。”申请【天平裁定】后，审判所会重新对犯人的价值进行一次评估，如果评估后犯人的价值足够弥补他所破坏的价值，就能以终身为官府卖命为代价，免除死刑。而如果评估没有通过，犯人将会以最痛苦的方式被处死，死后连灵魂都不得安宁。
可以说，是非常具备希元风格的“怜悯”。
而林言如今所考虑的，就是是否申请【天平裁定】，申请后又如何保证自己能通过评估。
“可是当一辈子社畜这种事，完全跟我的生活准则相反啊！真那样我还不如这样死了呢，没准就穿回去了。”林言半吐槽半认真的道，他是真的不想当社畜啊。
而就在这时候，林言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脑壳一痛。
那熟悉的痛感险些让他以为自己要来个接受记忆二重奏，而出乎他预料的是，这一次在短暂的痛感过后，林言却并未再去接受什么记忆，只是状态变得奇怪起来。
很难形容这是什么感受，仿佛整个人被骤然分裂成了两个，偏偏这两个部分又彼此互通。林言的一个视角依旧在牢房里，依旧能看到牢房内的一切。但他的另一个视角却介入了一个十分奇怪的东西，那似乎是很多意识的集合体，因为在他介入其中的时候耳边就响起了无数吵杂的声音。
那似乎是很多人在说话。
按理说，正常人类在这种情况下是很难听懂那些在同一时间响起的声音在说什么的，但是可能是因为林言现在的状态实在是特殊，也可能是穿越确确实实对他造成了一些他之前没有意识到的影响吧，林言竟然在一瞬间就理解了所有声音的话语。
那些声音在说：
“欢迎新伙伴的加入！”
“新伙伴是哪座城市的城市意志呀？”
“新伙伴你好，我是贝城意志，是第一个诞生的城市意志呢，你要是有什么不懂的事情可以来问我哦！”
“咦，新伙伴怎么不说话？”
“是你们太热情了，把新伙伴吓到了吧？”
……
这些话的信息量含量实在是太大，哪怕作为玄学侦探的林言其实不太擅长推理，依旧在听到这些话中得出了自己的结论。
他貌似介入了属于城市意志们的神经网络？
第二章 希城扔给你一个任务
嗯，觉醒者都有了，异世界的城市有意志好像也不奇怪。
林言这样想着，尽可能以自己能够理解的方式来解释如今的情况，而就在他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办的时候，城市意志们的神经网络忽然又热闹了起来。
“等等，等等，新伙伴好像不是城市意志？”
“啊这，人类？人类怎么会加入我们的神经网络？”
“不，现在的问题不该是这个人类为什么没有疯吗？”
“可能是特例吧，以前不也有能够和我们对话的人类出现过嘛！”
“这不一样吧，以前那些人类可没有介入过我们的网络，更何况那些人类虽然能够和我们勉强交流，但是也属于那种多说几句就会疯掉的情况啊！”
“可能是稀有的人类品种，你知道的，人类嘛，总是会出现不一样的特殊个体！”
林言：……
好吧虽然一下子就暴露了，但是又听到了很多信息量巨大的话呢！
这个世界以前貌似也有过能够和城市意志对话的人类？不过似乎没他这么“头铁”的直接接入了城市意志们的神经网络。
这样分析着，林言想了想后便试探性的在神经网络里发出了自己的“声音”：
“你们好！”
于是本来就因为林言这个人类的出现热闹非凡的神经网络顿时更加热闹了，各个声音均在同一时刻响起。
“你好呀人类！”
“人类人类，你现在什么感觉呀？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能够介入神经网络的人类呢！”
“我说你们稍微冷静一点啊，人类的精神可不比我们，我们这样一起说话根本没法和他交流啊！”
“不要紧不要紧啦，我感觉他能听得懂哎！”
“人类你现在在哪座城市啊？”
……
几乎不分先后响起的声音让林言脑壳都有些痛，虽然他确实能够听懂每一个城市意志的话语，但是正如刚刚某一个城市意志说的那个，城市意志们这种一窝蜂说话的方式真的让他这个纯种人类非常的不适应。
而且他能够感觉到，在这交流的过程中，自己的精神有逐渐疲惫的趋势。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获得了这样一份能与城市意志交流的能力，但这显然不是他能随心所欲的去使用的力量。
所以在迅速思索后，他挑了一个刚刚某个城市意志所问的问题回答道：“我现在在希城。”
既然要和城市意志建立联系，当然得毛看看有没有“地头蛇”。
“呀，是希城啊！”
“希城希城，快出来！”
“奇怪希城干什么去了？”
“我想起来了，之前希城说祂有一个一直关注的人类似乎今天会被运出希城，祂是不是去盯着了啊！”
“可盯着又有什么用呢，在没有使徒作为媒介的情况下，我们又没办法干涉现实。”
“等等，这里不就有一个现成的使徒预备役吗？”
城市意志们似乎开始了聊天，但可能是沟通方式上的差异性吧，哪怕这些城市意志的对话有着明确的先后与连贯性，它们落在林言耳中的时候却依旧是不分先后的。
不过即便如此，林言依旧是在第一时间提取出了这些对话中的重点。
第一，希城的城市意志特别关注的一个人可能需要帮助。
第二，城市意志们干涉现实似乎需要以“使徒”为媒介。
第三，他似乎可以成为所谓的使徒，再结合祂们之前的话，或许使徒预备役是指可以和城市意志对话的人？
所以在理清了重点后，林言试探性的道：“听起来，我似乎能够为希城提供一些帮助？”
虽然还没有完全搞清楚使徒是什么，但是如今身在死局的林言，显然不愿意放过可能破局的机会。
如果可以和城市意志们达成什么交易的话，或许他就可以出去了。
“你确实可以为我提供一些帮助。”
声音突然响起，却不是在神经网络里，而是切切实实的在林言的耳边响起。
他不由愣了一下，就看向声音响起的地方，就发现那里不知道何时多了一个巴掌大小的光团。
光团是浅金色的，有点像阳光，但并不刺眼。
“您好，您就是希城吗？”几乎立刻反应过来眼前的光团是什么的林言打了个招呼，也在这时候他发现自己在刚刚听到希城的声音后就脱离了之前那种奇妙的状态，不再能够听到城市意志们的聊天了。
不过虽然退出了城市意志们的“聊天群”，林言却依旧能够感知到自己与神经网络之间的联系，所以他明白只要他愿意，就能够再度登上那个网络。
“能够看到我，看来你确实有着成为使徒的才能。”希城却是答非所问的说了一句，然后道：“但我并不想你成为我的使徒。”
林言表情一僵，却也没有因为这一句话有多沮丧，因为他知道眼前的希城如果真的什么都不想做的话，不会出现在他面前。
而且他本身也没有一定成为使徒的需求。
所以他道：“但您依然想借我所拥有的使徒才能去帮助您想要帮助的那个人类，对吗？”
“你很聪明。”希城这样说道，语气依旧没有什么起伏，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性格使然，还是城市意志们在现实世界说话都是如此，“我确实想要借你的才能去做一些事情，所以人类，我们做个交易吧！”
“你替我完成我想要做的事，作为报酬我会帮助你离开这个监狱。”
呦呵，还挺直白。
虽然猜到了这样的发展，但是林言还是挑了挑眉，却没有急着回答，反而问道：“我能问一句，是怎样的离开吗？”
同样是离开监狱，自然还是有区别的，被保释后正大光明的离开和越狱然后面临通缉，显然不一样。
林言可不会理所当然的认为希城不会耍这种小心思，毕竟作为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城市意志，希城的心性到底如何可真不好说。
当然，作为弱势的一方林言其实也明白自己身上现在没有什么可以打出去的牌，最终还是要看对方的守信程度。
如今也只是某种浅层试探而已。
“我会让你正大光明的离开监狱，再度恢复合法的身份。”希城直白的回答道，似乎也没有因为林言的问题生气，道：“所以你愿意交易吗？”
还挺公道……可惜没有表情，语气也太平静了，无法判断对方的情绪呢……
那看来只能先相信祂了。
林言这样想着，便毫无破绽的露出了温和的笑容，道：“我当然乐意为您效劳，只是不知道我该怎么做？”
第三章 抢了人就跑真刺激
使徒，即能够与城市意志沟通，并与祂们签订了魂之契约，代城市意志行走于世之人。
拥有使徒才能的人是极少的，哪怕是在希元帝国长达九百多年的历史里，有记载的使徒也不过七位。
但无疑，每一位使徒都非常强大。
这并非因为他们本身有多强，而是因为使徒可以借用所关联的城市意志的力量。
但这份借用显然并非的毫无代价的，因为在所有的记载里，使徒的寿命都十分之短。
他们就如夏日夜空的烟火，虽然绚烂无比，却又短暂易逝。
当然，对于上述这些事情，林言目前还不是十分清楚。
现在的他刚刚和希城完成了一份临时契约，成为了希城的临时使徒，并借用希城的力量在监狱之外捏了一具和他现在使用的身体完全不一样的临时身体。
“看来你确实和以往的使徒有些不同。”看着眼前对借来的力量适应良好的林言，希城忽然说道：“但即便如此，我依然建议你以最快的速度救出桑桑。人类过于脆弱，承担我的力量每多一秒，你的灵魂就多一分崩溃的风险。”
“当然，短时间内是没问题的，你也不用过于担心。”似乎是担心林言因此退缩，祂补充了一句。
林言没有说话，他能够感知的到自己如今用的这具临时身体所具备的强大力量，同样也能感知到自己那因为容纳这份力量，而崩到了极致的精神力。
现在的他就像一个被吹到了极致的气球，短时间内可能不会炸，但一旦时间过长，或者继续往里面吹气，又或者遭遇了什么变顾，炸掉就是唯一的结局。
哪怕不了解希元帝国有关于使徒的各种记载，此刻的林言都能猜到，使徒这种东西恐怕大多不太长命。
因为以凡人之魂接纳城市意志的力量本身，就相当于是在刀尖上跳舞，稍有差池就是万劫不复。
不过对于这种结果，林言也没有太惊讶，风险这种东西早在他的预料中。
毕竟这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
所以他并没有因为而生出什么不满的情绪，只是平静了熟悉了自己如今拥有的力量后，就看向了某个方向。
那是希城口中的桑桑所在的方向。
随后，他消失在了原地。
这并非瞬移，希城借给林言的力量里不包括空间力量的部分。
这仅是一种速度达到了极致后，给予他人的消失错觉。
……
希城，中心城区。
比起外城区的老旧与拥挤，中心城区的街道明显更加的整洁宽阔，甚至连那些显露在外的科技造物，都明显比外城区先进。
这并不奇怪，毕竟中心城区是学者、党醒者、技术人员以及富商等的“有着较高价值”的市民的居住地。依照希元帝国的国情，他们自然有权利享受比外城区那些流浪者，游荡者，无业者，无技术工作者们更好的生活。
此刻，比起已经几乎全黑的外城区，中心城区依旧灯火辉煌——虽然这个世界没有电力，但是靠着自身独有的魔能作为能源，希元帝国依旧点出了奇奇怪怪的科技树。自然也同样点出了各种靠魔能驱动的科技造物，其中就有类似于电灯的东西。
随便一提，虽然这个国家已经有了类似于飞机的出行工具，各个城市之间也有和火车差不多的魔能列车，但是城市中出现却依旧基本靠着马车和走路。
不是没有和汽车相似的东西，只是这个世界的汽车存在着较大缺陷，所以很少有人去坐。
“刷——”
行人并不算太少的街道上，从外表看平平无奇的马车悄无声息的驶过。
马车的驾车人同样是一个看上去平平无奇的男人，穿着再常见不过的制式衣物，叫人看了转眼就会忘掉的脸上唯有专注赶车的神情。
突然，车夫的眼神微微一变，紧接着便腾出一只手在空气中虚划而过。
蓝色的雷霆伴随着他的动作浮现，包裹了马车边缘的每一寸空档，也逼退了原本想靠着速度优势看看能不能直接把任务目标捞走的林言。
毫无疑问，这个看上去平平无奇的马车夫是一个觉醒者，而且觉醒程度绝对不低。
但即便他阻止了林言，马车却依旧是无法在前行了，因为林言在退的同时，在那优先覆盖车厢的雷霆抵达下面的车轮之前，破坏了车轮。
在成为希城的临时使徒后，林言所获得的主要能力很简单，就是极致的速度与无与伦比的力量，同时因为现在所使用的身体仅是能量构成的缘故，所以只要他的灵魂不出问题，也不会因为物理的原因死亡。
而因为车轮被破坏的缘故，几乎在下一秒，本来高速行驶的马车就发生了侧翻。
虽然目标人物就在车厢里，但是林言却是一点都不担心对方的安全，因为他知道车厢里还有另一个人。
那个人会保护目标人物，因为目标人物是珍贵的实验成品——这是希城告诉他的。
果不其然，在马车侧翻后，一道人影也从车厢里钻了出来，那是个颇为年轻的女人，怀里还抱着看上去莫有十岁大小的小萝莉。
而这一切发生的时间不过一两秒，甚至连路上的行人都还没有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应该是能力与速度或者空间有关的觉醒者。”马车夫低声说道，他的手上雷霆闪炼，连带着空气中都布满了蓝色的电火花，完全将女人和小萝莉包裹在内，瞬间形成了一道防御网。
可下一秒马车夫的表情却变了，因为女人突然被推的一个踉跄，险些撞上了空气中的雷电。同时，马车夫感知到有什么东西横冲直撞的在一瞬间从内部撞出了他的防御网——原来在女人抱着小萝莉出现，马车夫构建防御网那短暂的普通人根本反应不极的瞬间，对方已经冲了进来，速度比起之前还要更快。
浑身焦黑的男人第一次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怀中抱着的是他们这一次打算运走的珍贵实验品。不过与男人的惨状相比，实验品却是安然无恙，似乎被什么力量保护了的样子
可也只是一眼，在马车夫反应过来之前，男人已经消失了。
第四章 第二个交易
太快了，一切都太快了。
无论是马车夫还是女人其实都不是弱者，否则轮不到他们来运送桑桑这个珍贵的实验品。但是林言的速度实在太快，并且完全硬扛了马车夫所构建的，哪怕的普通的觉醒者触碰了都扛不住的雷霆防御网。这也使得原本的恶战完全被避免，马车夫和女人几乎在反应过来之前就吃了大亏。
“现在怎么办？”完全没来得及使用自身能力的女人神色难看。
她完全没有预料到会有这种情况。
“上报吧，有着这种极速的觉醒者不可能是籍籍无名之辈。”马车夫沉声道，他视线忽然一顿，落在了女人的衣服上。
对方的肩膀处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奇怪的图案，像是羊头的简笔图。
“这是……那个家伙留下的刻印？难道是他们组织的标志？”马车夫顿时来了精神。
这年头有名的组织都喜欢在搞事后留下独有的标志来彰显自己，提升名气，几乎是传统了，所以马车夫几乎是第一时间想到了这一点，同时开始回忆自己的记忆里有没有哪一个组织是以这种图案作为标准的。
如果此刻有一个地球人在这里，必然会很明确的告诉他，那是十二星座中白羊座的图案。
而林言之所以会抽空留下这样一个印记，用意也很简单——误导！
了解希元帝国各种组织上述“良好传统”的他，在用一个莫须有的组织误导马车夫等人的调查方向，以分散他们的注意力，减少自身暴露的可能性。
……
在马车夫与女人对着白羊座的标志苦苦思索的时候，另一边，靠着极速与头铁救走了小萝莉的林言，也在希城的指示下抵达了外城区一处无人的小巷。
“嘶——”
因为脱离了危险而放松下来的林言几乎立刻就带上了“痛苦面具”，完全没有了刚刚抢人时的潇洒。
如果不是怀里还抱了个小萝莉，林言说不定当场就能给旁边的希城表演一个，痛到满地打滚。
这不能怪他，甚至是马车夫所制作的雷电带来的疼痛太深刻了，虽然身体上的电伤在此刻已经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但是刚刚莽穿“电网”时所承受的疼痛，在此刻可还没有完全消失。
“你没事吧？”希城开口问道，虽然语气依旧平静，但是林言却敏锐的捕捉到了其中的担忧。
这让他眼底闪过思索，就龇牙咧嘴的道：“还好，就是可能需要缓一会儿。”
说完，他的目光就落在了怀里的小萝莉身上。
这是一个看上去莫有十岁左右的女孩，有着垂落至小腿的银色长卷发，五官相当精致还带着未散去的婴儿肥，只是皮肤过于苍白了些，使得整个人比起真人，倒更像是某种防真的瓷娃娃。
“这就是桑桑？”林言打量了一遍这个被希城关注着的小女孩，视线落在她紧闭的眼睛上，问道：“她怎么还在睡，那些人对她做了什么吗？”
“他们给她注射了药剂，不过不要紧，我注意过了，那种药剂对人体没有害，只要等药效过了她就会醒了。”希城这么说着，就点着身子来到了桑桑旁边。浅金色的光团似乎想要蹭一蹭小萝莉的脸蛋，但是却是径直穿过了女孩，这使得那光团的亮度都低了些，似乎很是失落。
林言则看着这一幕若有所思，他自然是想到了之前城市意志们所说的，城市意志不通过使徒作为媒介就无法干涉现实的事。
现在看来，这应该是真的。
这样思考着，林言又是轻轻的咳嗽一声，吸引了正低落着的希城的注意，道：“那接下来怎么办，我要把这个女孩交给谁？”
然后林言看到希城僵住了，整个光团快速的闪了几下。
啊这……
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的林言眨巴眨巴眼睛，试探性的道：“希城大人，您还没有物色好照顾桑桑的人吗？”
虽然这话有揭短的嫌疑，但是在这短短的交集中林言也已经对希城的性格有了一些基础的判断，所以倒是不担心会因为这么一句话得罪对方。
希城沉默了，好几秒后，祂才再度发出了声音：
“林言，你要不要再和我做一个交易？”
“您请说。”完全不意外这个结果的林言从善如流。
“我想要请你照顾桑桑一段时间，直到她能够独立生活或者我找到了其他适合照顾她的人为止。作为报酬，我会为你提供保证你一辈子富足生活的金钱。
你不用怀疑这一点，我虽然在没有使徒的情况下无法干涉现实，但是作为希城的城市意志，我对这座城市的每一处都了如指掌，而这座城市里无主的财富，远比你想的要多。”希城不紧不慢的说道，末了又补充了一句，“在照顾桑桑期间，如果你遇到了麻烦，我也会给你提供庇护，在你需要的时候借力量给你。”
“所以你愿意和我交易吗？”
林言闻言沉默了下，紧接着便道：“我当然愿意，您提出的报酬是我无法拒绝的。”
他当然会答应希城提出的交易。
一方面，对方提出的报酬确实让人无法拒绝，另一方面，林言也不想就这么和希城的城市意志断了联系。
或者说，但凡有脑子的人，在这种情况下就会想办法继续和希城保持联系。而如果能够把受希城重视的桑桑养在身边，林言显然就能够借此和希城有更多的接触。
他自然不会放着这大好的机会不要。
“那我们再立一个契约吧，对了，你在这座城市里有住所吗？”希城忽然问道。
“唔，我还以为希城大人你在希城内是无所不知的。”明明刚刚才说自己对城市了如指掌……林言半试探性的吐槽了一句。
面对这样的“质疑”，希城却很淡定，反问道：“你平时会关注自己身上每一个细胞的动向吗？”
因为过于庞大所以很难顾及全局吗？
林言回答道：“不会。”
“所以我也不会……我确实可以每时每刻都关注希城每一处的动静，但是那即便对我来说也是很累的事，所以我平时一般只关注我想要关注的人或事。”希城解释道，“而我以前并没有关注过你……嗯，找到了，有你痕迹的屋子。”最后的话语忽然一转，显然在和林言对话的同时，希城也在搜索林言的家。
“所以我接下来要把桑桑送到我家吗？”林言因为希城的话默默归纳城市意志特性的同时，问道。
“嗯，不过你家好小啊……等你出狱后，换个大房子吧，我出钱。”
“啊这……”
“对了，等会我借属于我的另一种力量给你，那是幻术特性的力量，你用那份力量给桑桑做些伪装吧！”
“好……”
第五章 从今天开始养崽
因为林言目前同时承受力速与幻术两种力量容易炸的缘故，在将昏睡中的桑桑送到自己家里后，林言先是解除了自己如今力速双A的化身，才在希城的引导下重新凝聚了掌握幻术力量的化身。
在利用借来的力量给桑桑外表捏了一个新的壳之后，林言打量着自己的杰作也是非常的满意。
原本长至小腿的银色长卷发变成了完全相反的黑长直，五官虽然依旧精致却和之前没有半点相似，也没有了之前那种瓷娃娃的苍白感，反而红扑扑的，像是红透的苹果。
此刻的桑桑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而精致的小公主，可爱的没话说。
“啧，我好像有点明白夏哥为什么变成女儿控了，我女儿要是这么可爱，我也死劲宠啊！”打量着十来秒后，林言突然感慨了一句。
他口中的夏哥是他一个比较铁的朋友，比他大几岁，而且还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女朋友。因此在林言还是单身狗的时候，对方就早早步入了“爱情的坟墓”，还很快有了一双儿女。
林言去他家拜访的时候，看的最多的就是这个女儿控如何炫耀自家的小公举，搞得林言有时候拳头都硬了。
“你可以把桑桑当女儿养。”希城忽然开口说道，祂微微点着身子虚落在桑桑的脸颊上，似乎真的能够接触对方一般。
林言见状目光更多了一抹思索，再度确定希城对桑桑看重得的他随后笑了，道：“说得也是……不过我才十八岁，就当爸爸是不是太早了？”
说完他也不等希城回答，就紧接着问道：“希城大人，能跟我说一下桑桑的事吗？毕竟接下来，我应该会照顾她很长一段时间。”
希城突然沉默了，十来秒后，才道：“可以告诉你一部分……”
……
次日，审判所监狱——
几乎是毫无预兆的，原本在地上熟睡的林言睁开了眼睛。他看了看窗外的艳阳，随后从地上坐起来，微微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一边用如今的身体看世界，一边操控着监狱外的化身。
没错，林言如今是在双线操作。他大部分的意识都已经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但是剩余的部分却在另一具新凝聚出来的化身里。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希城是没办法直接干涉现实的，所以捞他出狱这事就变成了林言自己操纵着化身去忙活。
不过好在因为有着希城的帮助，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在连夜找到了相关人员并付出了足够价值的金钱后，林言成功捞出了自己的本体，整个过程甚至连一点意外都没有。
毕竟这是一个价值至上的世界，只要能够付出足够的价值，别说原主这样根本没犯什么事的，就是这种放下了滔天大罪的都能被捞出去。
而如今林言要做的的便是等待化身带他出去。
他也没有等待太久，基本只过了那么二三分钟左右，监狱走廊的尽头就响起了脚步声，紧接着一前一后两道人影出现在林言视线中。
那是审判所的狱卒以及林言新捏的，金发碧眼，身材高挑，完全和他本体没有一丝丝相似的化身。
而在同一时间，林言自己自然也出现在了化身的眼中。
不得不说这是一种挺奇妙的视角，林言能够同时看到两个自己，一个他金发碧眼，帅气逼人不说，表情还是那种相当欠揍的风轻云淡，而另一个他黑发黑眸，身材纤弱，完全是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坐在监狱的地上。
啧，奇妙的对比。
林言这样想想，就看到狱卒掏出钥匙打开了他牢房的牢门，对他道：“林言，有人赔偿了你损毁的价值，你被无罪释放了。”
语气不算好，但是隐隐约约透着点惊奇。
显然在狱卒看来，会有人愿意来保释林言是相当不可思议的事。
“谢谢……”林言礼貌性的道了个谢，就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走到了化身目前，道：“多谢啦，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语气中的喜悦溢于言表。
这自然是演戏，毕竟林言不想被其他人看出自己和化身的关系。
“与其谢我不如多长点心，我是真的没想到你看个展览都能搞成这样。”在林言的操控下，化身收起了之前的风轻云淡，露出无奈的表情，随后这份无奈收敛，他对狱卒道：“那这个人我就带走了。”
说完化身拎起林言，就把他拖走了，完全像大猫叼走自家不听话的小猫。
而狱卒目睹他们离开，撇了撇嘴，却是忍不住掏出自己口袋里的钱袋子掂了掂，露出笑容：“分量真足……也不知道这小子哪走的狗屎运认识这种人物。”他感慨着，摇摇头重新将钱袋子放好，就开始考虑今晚要不要给自己加个餐。
……
而林言在被拎着离开了监狱后，则被化身塞上了马车，“两人”一起回到了林言如今的家后，确认了不存在监视的人，林言才解除了化身。
毕竟哪怕刚刚那具化身属于没怎么借希城力量的弱鸡版，哪怕长时间维持也没有关系，但是双线操作对他一个普通人类来说还是比较累的，能早点解除还是早点解除比较好。
“呼，双线操作果然不是人能干的……这要是长时间这么搞我怕不是早晚精分。”林言长长的吐了口气，正打算去洗个澡然后料理剩下的事，就见希城的光团在他身边凝聚出来，对方语气依旧平静，语速却十分急切，连带着光团都闪个不停。
“桑桑醒了，你快去看看。”
林言闻言也不惊讶，只是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闪得越来越快的希城，道：“那个希城大人，您稍微冷静一下……”
这闪得都跟快炸了一样。
吐槽归吐槽，林言也没有耽搁，快步来到了他昨晚安置桑桑的房间门口，然后礼貌的敲了敲门：“桑桑，你醒了吗？我可以进来吗？”
没有回应，门内一片安静。
对此，昨天已经在希城那边了解过基本情况的林言也不意外，只是继续道：“那我进来了哦！”
说完，林言推开了房门，就看到名为桑桑的女孩安静的坐在床上。
明明从外表看依然是林言捏的可爱小公主的模样，可是此时此刻桑桑身上那股仿佛人偶一般的感觉却比昨天更加强烈。
她就静静的坐在那里，哪怕林言进来了也没有去看一眼。
静静的坐着，眼里空无一物，明明活着，却像是死物。
第六章 让我们一起认识这个世界
哪怕昨晚已经了解过基本情况，看到这样桑桑林言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他随后来到了桑桑面前，笑着道：“你好！”
依旧没有回应，桑桑仿佛没有看见他一般。
见状林言抿了抿唇，最后嘴角带上了无奈，道：“代号，死亡天使。”
女孩的眼中终于有了他，口中发出了声音：“代号正确！请确认密令。”
“密令，审判，落日，虚妄。”
“密令正确！死亡天使为您效命，请下达指令。”桑桑的眼睛终于多了点高光，却像是启动的机器人，仍旧带着浓重的非人感。
林言并不奇怪这个情况，因为他知道桑桑是某个实验室的实验品，从出生起就被作为人型兵器培养，根本没有被教导过该如何像正常人一样活着。
实验室那边唯一会教她的，只有如何利用力量杀人，而林言刚刚所说的代号和密令则是“启动”桑桑的钥匙。
至于桑桑这个人形兵器到底有多强，希城曾这么说过——在没有强者阻止的情况下，她可以一个晚上杀光一座城市。
在这里就不得不提一下希元帝国如今严重点歪的科技树现状了，这个帝国中林言所熟悉的类机械科技发展水平真的不算太高，基本就和地球第二次工业革|命时差不多，甚至有的地方还有不如。
但虽然在机械科技方面发展的不咋地，希元帝国却在另一个领域颇有建树，那就是生物科技。
他们在这方面有建树到什么程度呢，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就是，这个帝国现今百分之九十九的居民，其实都是实验室出生。
希元帝国现今是很难见到正常被母亲产下的孩子的，绝大部分情况下，这里新出生的幼儿都是由帝国的新生儿孕育机构“生命之树”，利用父体与母体的基因结合后培育而成。
这些诞生自“生命之树”的新生儿一般也分两种，一种是出生后会被父母带走抚养的。这种新生儿基本都是被那些评估后具备着养育新生儿资格的希元公民提前申请，申请提过后再提供基因后培育的。
另一种则是随机基因结合培育的新生儿，这种新生儿将由帝国来培养，潜力低的如林言现在用的身体原主那种，就是只提供最基础的生活物质与基础教育，直到成年。
而潜力高的则会受到比较专业而高等的培养，长大后再经过相应评估，评估后基本都会进入比较有技术含量的行业。
之所以会这样其实也是无可奈何，根据林言所了解的情况，这片大陆在千年前似乎遭遇过什么大灾难。
希元帝国就是在大灾难后成立的，而也是在大灾难后，可能是受大灾难遗留的影响，帝国新生儿比例一年比一年低，明明居民们的夜生活在帝国的鼓励下已经比以前更丰富，但是女性怀孕的概率却依旧是每况愈下。
无可奈何之下帝国也只能狂点生物领域的科技树，最后发展成了如今的情况。
可以这么说吧，如今在希元帝国，如果你看到某个人用枪械指着你，那么你一定要好好分辨那枪械是纯粹的机械产物还是生物科技产物，前者别说对觉醒者造成危险了，基本跟地球的打鸟枪威力差不多，后者……就只能祝你好运了。
运气好说不定还能死得安详，运气不好遇到了一些比较变态的生物枪械，你或许就能体会什么叫生不如死了。
而虽然同样出生自实验室，桑桑出生的实验室和“生命之树”这种正规合法的官方机构显然是不同的。
林言不太清楚那个实验室背后是否有希元帝国的影子，但起码根据希城的描述，那就是一个专门研究制造各种人型兵器的实验室，桑桑则是其中最优秀也最珍贵的实验成品。
昨晚要不是林言动作够快，就算是他能正面干掉那两个运送的人，一旦让他们唤醒了桑桑，光凭桑桑就能把他揍到没脾气，重构多少次化身都没用。
这也是那个实验室只派了两个人运送桑桑的原因之一。
换做寻常打桑桑注意的人，哪怕有能力击败护送者，也会死在桑桑这个目标手上。
当然，对于林言来说这些其实也不太重要。毕竟对于他来说，无论桑桑有那么强大都只是孩子而已。
保护孩子是成年人的责任，这是林言当初在上学时被教导过的事情，也是他少见认可的准则。
对他来说剥夺一个孩子的人生，让她作为人型兵器活着这种事，委实过于人渣了。
所以他看着眼前的女孩，微微叹了口气后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同时观察着对方的表情变化。
桑桑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是作为一个精通微表情的人，林言却依旧在她脸上读到了一丝茫然与疑惑。
很好，看来最基本的情绪反应还没有完全消失。
这样的话，多花时间应该能慢慢的矫正回来。
林言这么想着，道：“命令的话，自由活动，除了杀人外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桑桑这一次的情绪变化比起之前无疑更明显了些，她的眼神带着疑惑与无措，显然无法理解林言的命令。
对于这种结果，林言并不惊讶，对他来说能够刺激对方出现情绪反应就是好事。
随后他又拍了拍她的脑袋，道：“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要去洗个澡，之后我再带你认识这个世界。”
说着，他想起什么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一本书，问道：“识字吗？”
桑桑看着他手中的书，没有回答。
或者说，她不认识林言手中的东西，也无法理解对方的话。
毕竟实验室曾教导过她的，除了洗脑外，就唯有杀人而已。
生活常识，那是一点没教。
而一直观察着后者表情的林言也读懂了桑桑此刻的反应，他在心底骂了一句实验室人渣，随后将书放到了桑桑的膝盖上，柔声道：“没关系，我可以教你。”
正好，他也需要好好的认识这个世界呢！
靠着记忆的认知，哪有亲自学习来得真切。
林言想到这，对着无措的抓着书本的桑桑笑了下。
“让我们一起认识这个世界吧！”
第七章 喜欢，苹果
当林言洗完澡换好衣服，又切了一盘苹果端着来到桑桑的房间时，女孩依旧是原来的样子，只是这一次在他来到之后，桑桑终于把目光给了一些给他。
那沉静而无半点生气的目光，仿若一个等待命令的人偶。
“久等了，我想着你应该一天没吃东西了，所以给你准备了一些水果，先垫一垫肚子，主食的话等会我再去做。”虽然知道对方可能听不懂，自己也大概率得不到回应，但是林言还是笑着解释道。
他随后来到了桑桑面前，半蹲下身子，问道：“要吃苹果吗？”
没有回应，不过林言敏锐的注意到，在听到这个问题时后，桑桑的目光落在了盘子里的苹果上，眼底多了一抹茫然。
她是没有吃过正常食物的，林言知道，在实验室的时候桑桑是靠注射药剂来维持日常所需的。甚至除开必要的能力训练外，这个女孩绝大部分时候都会被注入药剂被迫沉睡，美名其曰武器要好好保养。
“看来你是想吃了，来，张嘴，啊——”察觉这一点的林言并不惊讶，看懂对方没什么抵触的他哪会放过这个机会，立刻用叉子又起一块苹果，送到桑桑嘴边。
哪怕怎么没常识，吃东西这种最基础的生物本能桑桑还是保留着的，所以她咬住了那块苹果。
很用力，很凶狠，仿佛第一次进食的幼狼，完全把握不了尺寸，竟然是连那木制的叉子一起咬断了。
“哎，等等！叉子不能吃啊，快吐出来！”林言顿时傻眼了，随后哭笑不得的让桑桑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好在后者也实在听话，没有像个熊孩子一样把叉子吞了。
随后用纸巾把桑桑嘴边的苹果汁擦干净，林言教导道：“叉子是不能吃的，能吃的是苹果，所以下一次你咬的时候要轻一点哦，不能把叉子咬断了。”
说完看着桑桑似懂非懂的眼神，林言想了想就又去拿了个叉子来，再度叉起一块苹果送到她嘴边，柔声道：“来，轻轻的咬，不要太用力。”
桑桑再度咬住了果肉，林言随后收回了叉子，就看到女孩的腮帮子动了起来，脸上的表情也终于有了一丝变化。
那是一种茫然，一种疑惑，仿佛初生的幼儿第一次接触自己从没有接触过的东西而本能的好奇。而且林言很肯定，他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类似于喜悦的情绪。
虽然极为细微，但是确实存在。
这让他松了口气，明白对方是喜欢吃苹果的他，还是下意识的道：“喜欢吗？”
依旧没有回答，桑桑只是一边咀嚼苹果，一边用茫然的眼神看着林言。
她在困惑，如今发生的一切都是她无法理解的。
如果是正常人在此刻必然会发出疑问，但是人类正常的情感表达本能已经几乎被扼杀殆尽的桑桑，此刻唯一会做的，也只是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林言。
她不会去提问，因为曾经的实验室不仅仅没有教过她这些，还剥夺了她提问的权力与能力。
见状林言眼神一暗，他随后又露出了笑容，用温和的调子道：“如果你感到高兴，喜悦，想要再吃一口的话，就是喜欢。”
“桑桑，你可以说话的，也可以提问的，如果你这些都不会，也没有关系，我会慢慢教你。”
哪怕最初是出于利益，但既然他选择了抚养对方，就不会放着对方不管。
这种最基本的责任心他还是有的。
林言伸手揉了揉桑桑的头发，接着道：“桑桑，跟我说，喜欢。如果你的生物本能已经遗忘了怎么表达自己的情感，那么就姑且当是命令好了。”
非常时期，非常手段，林言是不喜欢用命令来命令桑桑做什么的，但是如果这样才能唤醒桑桑的本能，让她慢慢的学会如何做一个人，林言也不介意用一下。
“喜欢。”
可能是命令两个字起了作用，桑桑顺利的说出了喜欢两个字。
“桑桑喜欢苹果吗？”林言再度叉起一块苹果问道，完全是引导式的问题，“姑且也当是命令吧，告诉我，你喜欢苹果吗？”
桑桑闻言看着林言，又看向林言手中叉子上的苹果，忽然做出了一个出乎林言意料的举动。
她突然动作迅速的低下头，咬掉了那叉子上的苹果，咀嚼吞咽之后，看着林言，道：“喜欢，苹果。”
林言愣了一下，他忽然明白了对方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他刚刚说，喜欢苹果就是想要再吃一口。
桑桑理解了，于是这么做了，也得出了自己喜欢苹果的结论。
这并不是多么奇怪的事，缺乏常识不意味的愚蠢。
“桑桑很聪明呢！”林言几乎是下意识的笑了，明白对方依旧具备着学习能力的他，接着道：“要再吃一块吗？”
桑桑点了点头，显然她还是懂点头是什么意思。
于是桑桑就这么开始吃起苹果，一开始还是纯粹是林言在喂，到最后在经过林言的引异后，桑桑则开始尝试着自己叉起苹果送入口中。
一开始她的动作是笨拙的，甚至因为用力而又弄断了一个叉子，但在后来熟练之后，桑桑的动作却是越来越快。
“苹果有这么好吃吗？”希城漂浮在桑桑旁边，注视了动作甚至可以以急切来形容的桑桑，有些疑惑。
“苹果当然好吃，但桑桑可不是因为苹果好吃才这样的……”林言同样注视着女孩，低声道：“这是她的本能在抗争而已。”
人的本能又怎么可能真的被剥夺殆尽呢！
只是被压抑住了而已！
而一旦这份曾经被压抑的本能被撕开了口子，引起汹涌澎湃的反弹就是必然的。
桑桑未必有那么喜欢吃苹果，只是此时此刻她的本能在叫嚣，叫嚣着要夺回曾经失去的，作为人的一切。
等桑桑把整盘苹果都吃完后，林言才慢条斯理的用纸巾擦干净她的嘴角，笑着道：“吃饱了吗？”
又认真的解释道：“如果肚子有了胀胀的，有些奇怪而不太舒服的感觉，不想要再吃了，你就是吃饱了。”
“如果你想要把刚刚吃下去的生物吐出来，那就是吃撑了。”
听到这话，桑桑的眼中第一次出现了名为思考的情绪，显然在第一道口中被撕开后，她作为人的部分在慢慢的复苏。
然后林言听到女孩道：
“没有，吃饱。”
“喜欢，苹果，想要，再吃。”
她说得很慢，组织语言表达自己的意愿对她来说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好，我再给你准备。”
于是林言点点头，再度返回了厨房，希城则跟了过来，看着他忙活。
“让你照顾桑桑，似乎是个好决定。”祂突然说道。
今天短短时间内桑桑的转变，林言的耐心，祂看在眼里。
换做其他人，真的未必能做到这一点——其他不说，单桑桑在刚刚那一系列的情绪变化来说，如果不是林言对这一块有足够的研究，换成另一个人根本无法从那几乎没有变化过的表情中，把握桑桑的情绪。
“那当然啦，我可是很会照顾人的。”林言笑着说道，同时把削好的苹果切成适合桑桑入口的大小，又问道：“对了，希城大人，我有个问题想问你，桑桑的代号是死亡天使，那个实验室那么人渣应该也不会给她起什么正经名字，那桑桑的名字，是怎么来的？”
希城突然沉默了，好久之后才道：“她本来就叫这个名字。”
林言切苹果的动作一顿，眼底闪过思索，却是什么都没有再问。
本来么……
第八章 糖与苹果
桑桑身上的秘密应该很多。
这一点，林言看出来了，不过他现在倒是不打算去探究些什么。
没有那个必要不是嘛，谁都能有自己的秘密，有些事没必要刨根问底。
正如他也从来不喜欢别人对他刨根问底一样。
而在又切好了一个苹果后，林言却没有第一时间把苹果端到桑桑的房间，而是掏出了厨房里原主珍藏的糖罐，用勺子均匀的往部分苹果块上洒了点，最后还对着旁边的希城问道：
“桑桑的胃口怎么样？她虽然以前没有吃过正常食物，但是一直注射药剂的话，应该也有一个量吧！和正常人类比起来，她日常的能量消耗大概是多少？”
之所以问这个问题自然不是担心被吃穷，毕竟林言才刚刚从希城那里得到一大笔抚养费，而以希城对桑桑的态度来说，想必对方再怎么能吃，前者也会全款支付。
他担心的是把握不了桑桑的食量，而出现撑着对方或者饿着对方的情况。
虽然林言是可以在这方面去询问，但以他刚刚观察到的情况来说，就算是他能从对方那里得到了正确的答案，可万一桑桑是那种饿得特别快的类型，很可能就会在喂饱了对方不久后，对方在他没有察觉到的情况下饿了，却又不会喊饿，白白饿上一段时间的情况。
“食量的话……”希城似乎思考了起来，大概是之前没有想到这个问题，这也不能怪祂，毕竟城市意志是不需要进食的，难免想不到这方面。
“按照你们人类来说，桑桑一天消耗的能量应该相当于十个成年男性吃下的食物，而且这是在没有战斗的情况下，如果出现了什么意外，让桑桑使用了能力的话，后续还需要更多的生物补充……”希城絮絮叨叨的说了起来。
林言原本正端着勺子的手都是一抖，明白自己低估了某个女孩的他默默的将糖罐放回去，然后把家里的最后一个苹果切了。
同时顺手淘了个米，直接把米量怼到能煮熟煮好的最大量后，把米留在了灶台上了，自己则端着苹果回到了桑桑的房间。
桑桑还是那样坐着，只是这一次她的目光在看到林言手上的水果后有了较为明显的情绪。
那大概是可以称之为喜悦的情绪，和之前那普通人根本察觉不到的程度不同，这一次桑桑眼中的情绪只要是观察比较细致的普通人就可以看到。
但是很快的，那抹情绪就消失了，或者说，像以往一样被压制住了。
林言原本在看到桑桑那外露的情绪中翘起的嘴角也是一僵，目睹了对方全程情绪变化的他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为什么。
那是桑桑的本能。
哪怕离开了压抑的环境，依然会克制自身的情感的本能。
林言能肯定那份被压抑的喜悦并没有完全消失，只是恢复了之前的状态。
那种细微的，仿佛随时可能会彻底消失的状态。
这让他叹了口气，就走到桑桑旁边坐下，笑着道：“久等了。”
“呐，是新的苹果哦，桑桑要继续吃吗？”
桑桑点点头，看了一眼林言，随后就伸手抓住叉起一块，而林言看着她选中的那块苹果则是挑了挑眉。
因为那恰恰是之前他手一抖而导致沾上了过多白糖的苹果。
本来这块苹果林言是打算处理一下的，不过后来抱着某种目的，他并没有这么做。
而桑桑则在这种情况下将那块沾满了白糖的苹果送入了口中，接着她明显的愣住了。
这还是林言第一次看到她如何明显的情绪外露，明显到哪怕是普通人都可以一眼看出。
接着，他看到桑桑的眼中出现了困惑。
桑桑也在这时看向了林言，她确实是困惑的，困惑与苹果味道的区别，她的本能既催促着她去询问些什么，却又压制着她的行动。
最后她也只能无措而茫然的看着林言。
“你可以向我提问的，桑桑，有疑惑就要问出来。如果你不懂得提问的话，那就由我来教你。”林言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声音既轻柔又认真，他看着对方的眼睛，眼中仿佛带着能让人心安定的力量。
他道：“比如现在，你可以问我，【我口中的味道是什么？】【为什么苹果的味道和之前的不一样？】”
“如果你也不懂什么叫做味道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你咀嚼食物时所感觉到的东西，就是味道。”
桑桑似乎听懂了，她看着林言，口中咀嚼的动作停了下来。
然后林言听到了她的声音，有点含糊，有点困惑。
“这是什么味道？”
并非单纯的鹦鹉学舌，虽然是林言提到的问题，却用了自己的话表达。
而林言则笑了，他道：“是苹果的味道加上糖的甜味哦！”
说着，他用另一个叉子叉起一块沾了糖的苹果，指着上面晶莹的白色颗粒，道：“喏，看到这些白色的晶状体了没有，这就是糖，而糖的味道，就是甜味，要尝尝看吗？”
桑桑听到这话视线也落在那块苹果上，她凑近了那块苹果无师自通的舔了一下，然后似乎是在比对这味道和之前的相同之处。
“不一样。”她忽然说道，看向林言，问道：“为什么，不一样？”
已经学会自己提问了么，进步的很快啊……
林言忍不住勾起嘴角，随后解释道：“因为分量不一样，之前你吃得那块苹果上糖很多，而你刚刚舔到的糖却很少，分量不同所以甜度也不一样。”
桑桑似懂非懂，她忽然用她的叉了一块苹果，塞到嘴里后，紧接着又叉了另一块塞到嘴里。
林言注意到她选择的两块苹果全部都是没有沾糖的。
而在把嘴里的两块苹果吃完后，桑桑的眼中再一次出现了困惑，看向林言，道：“一样的，苹果的味道，一样的。”
虽然没有问为什么，都是提问的意思显而易见。
而林言显然也乐得给她解释，道：“这是因为苹果和糖不一样，糖是调味品，味道比较浓，而苹果不是……”
解释到最后，他又笑了下，道：“其实糖的味道本质上也是一样的，只是甜度导致的口感差异，桑桑仔细分辨应该能分辨的出来哦！”
桑桑若有所思。
从窗外透进来的阳光则洒在了这一大一小身上，使得整个画面多了几分暖意。
在这个清晨，桑桑第一次开始作为人来认识这个世界。
第九章 我不想你难过
因为还要做饭的缘故，这一次林言自然没有盯着桑桑吃完全部。实际上，在教会了对方苹果和糖的区别后，林言就进厨房做饭去了。
虽然异世界那和地球有些许差异的灶台让林言多花费了一些时间去适应，不过索性有原主的记忆打底，整个过程还是很顺利的。
而在做好饭后，林言把所有的饭菜端上桌，就再度来到了桑桑的房间。
“咚咚——”
轻轻的敲了一下房门提醒房间里的人，林言站在放门口，一眼就看到桑桑坐在床上，旁边是已经空了的盘子。她看起来依旧是之前的样子，但是林言却很肯定在他敲门之前，女孩的注意力集中的地方是他之前拿过来的那本书上。
这无疑是一件好事。
这意味着原本在没有命令的情况下只会对着虚无发呆的桑桑，已经开始下意识的对陌生的东西产生好奇心。
哪怕对方依旧受到以前的影响，即使产生了好奇心也没有去翻开那本书，只是本能的把注意力放在那上面，这依旧是件好事。
“嗨，女孩儿，看这里！”林言不由笑着招呼了一声。
然后他就看到桑桑迅速的下了床，面对着他站得笔直，虽然没有行任何礼，但身上的那种人偶感却又重了些。
“请您下达命令，死亡天使会为您杀死一切目标。”
桑桑说道，语气与刚开始无异。
林言嘴角的笑容一僵，他几乎是立刻意识到了桑桑这个反应的原因：他刚刚的话语接近于命令，虽然他并没有那个意思，但是这显然触发了桑桑的某种反应。
想通这一点的林言随后走过去在桑桑面前半蹲下身子，先掏出纸巾擦干净对方的嘴角，又伸手替对方整理了下衣服，最后道：“这里没有需要你杀的人，我也没有没用到需要一个十岁的孩子替我杀人的地步。”
说完，林言看着桑桑略有无措与茫然的眼神，顿了下，继续道：“不过我现在确实有一道命令给你。”
“请您下达命令。”桑桑道。
“我的命令是，从现在开始，你有任何疑问都要问出来，你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觉，都要告诉我。如果你有想要或者不想要的东西，也要对我说。”林言看着桑桑，道：“这道命令直到我下达终止命令的时候终止。”
前者是为了更好的引导桑桑认识这个世界，后两者则是为了能够更准确的把握住对方的状态。
毕竟桑桑的情况特殊，而林言虽然自认为在心理学方面还有些建树，却也不觉得自己光靠观察就能百分之一百的把握住对方的情况，引导对方自己说出来，才是最佳方案。
“是。”桑桑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道。
见状林言则又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就站起来，牵住对方的手道：“好了，命令下达完了，现在我们去吃饭吧。”
然后他听到了桑桑疑惑的声音：“吃饭？”
显然，桑桑这是严格执行了刚刚林言有疑问就要问出来的命令。
“嗯，人都是需要吃饭的，桑桑你刚刚吃的苹果最多只能算是零食，而我们接下来要吃的才是维持生存所需的主食，也就是饭。”
林言自然不会不懂桑桑为什么发问，他这样解释着，就拉着桑桑来到了饭桌前，把对方抱上椅子后，又给对方盛好米饭，看着对方面对筷子茫然的眼神，也不意外，道：
“来，我教你怎么拿筷子。”
一大一小就这么开始现场教学，希城则在旁边安安静静的看着。因为教学需要时间，而桑桑的饭量又实在是大的缘故，这顿饭足足吃了两个小时。
而在吃饱饭后，林言又教了桑桑一些基础常识，就开始教桑桑学习希元帝国的语言——顺便一提，希元帝国的语言类似于英语，单词由各种基础字母组成，再由单词组成句子。
当然，考虑到一口气吃不出个胖子，林言也没有教太多，只是教了最基础的33个字母，再教的同时，自己也是同时学习了一遍。
“接下来你就待在这个房间练习这些字母的拼写，我要离开一下，在我回来之前不要出去乱跑，好吗？”在看了一眼时间后，确认某个约定的时间到了的林言揉揉桑桑的头发，叮嘱道。
“这是命令吗？”桑桑正在拼写某个字母的手一顿，抬头看着林言问道。
“不算是命令，但我希望你这么做。”林言回答道。
“您想要我这么做，这不就是命令吗？为什么您说这不是命令呢？”桑桑问道，眼里带着些许疑惑。
显然她还无法理解林言刚刚的话。
“命令和期许是不一样的，我希望你做的事，是我对你的期许，如果你做了我会高兴，但这并非意味着你一定要这么做，只不过你不这么做的话，我会生气甚至是难过。”林言解释道，说完看着桑桑懵懂的眼神，他顿了顿，道：“我知道你现在还无法理解这些，但没关系，你早晚会懂的，我会教你。”
桑桑的眼神依旧带着疑惑，她忽然道：“不是命令，但是我不做的话，你会难过对吗？”
“是的。”林言点点头。
“那我会做的。”桑桑紧接着说道，她看着林言，表情其实依旧没有什么变化，却给人种认真的感觉，“我不想你难过，难过是不好的事情。”
什么是难过，在之前林言已经教过她了。
所以虽然桑桑依旧没有真正的明白难过是什么，却知道这是不好的事情。
而哪怕依旧在感情方面懵懵懂懂，距离恢复得和常人还有很远，桑桑那残存的感情依旧让她本能的产生了某个想法：她不想林言难过。
至于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桑桑其实不太明白，她只是产生了这样的想法，于是打算这么做而已。
听到这话林言愣了一下，随后笑了，道：“桑桑真是个好孩子。”
这一刻他忽然对把桑桑拉入常人的世界这件事，充满了信心。
而在又对着桑桑叮嘱了几句后，林言就独自出门了。
这一次他是要去见某个房屋中介，和对方谈谈新房子的事。
第十章 林言其人
与房屋中介的见面并没有花费多少时间。
毕竟这是一个价值至上的世界，虽然依旧还谈不上“钱是万能的”，但是起码在钱足够的情况下，拿下一栋让人满意的房子绝对不是什么问题。
而买房子的钱能够全额报销的林言，显然不在意花多少钱。
不过即便如此，林言也不是就真的挑着贵的买。实际上他是在结合了自己如今的现状与未来的打算后，挑选了一栋位于中心城区南区的独栋。
“为什么选在这里，你明明可以选更好的房子。”
因为干脆利落的付款而以光速归林言所有的房子里，希城看着站在落地窗前的林言，不解的问道，“我以为你会选在闹市区，那边房子的价值明明更高。”
“唔，首先纠正一点，闹市区可不适合我们居住，我倒是无所谓，但是桑桑还是个孩子，那边太吵，太乱，不适合她。”喜获新房的林言心情无疑很好，已经基本摸清楚希城的性格的他现在说话也随意了些，道：“至于为什么选在这……当然是因为这里聚集了中心城区百分之七十的高价值者。”
这可是他精心挑选的地方。
无论他未来有什么打算，和这里所谓的高价值者们打交道都是有必要的。
而成为高价值者居住区的一员，显然是和他们产生交集的第一步。
“你打算从|政或者经商？”希城问道，在他的印象中人类中被评为高价值的人从事的职业无外乎那么几种，而林言怎么看都不像是什么科研人员技术人员的样子，想来想去对方这也只能是在为从|政或者经商做准备了。
“不，我拒绝当社畜。”林言想都没想的摆出一个拒绝的手势。
“那你打算做什么？”
“我打算开个侦探事务所。”林言想都没想的说。
这是他一开始就计算好的事，毕竟在现代时他就是开侦探事务所的，也习惯了这份职业，所以暂时也没有改的打算。
反正希城帝国也有侦探这个职业，他开个侦探事务所也不会显得奇怪。
希城：“？”
希城缓缓的打出了个问号。
沉默了那么几秒钟，他才道：“开侦探事务所的话，不是开在闹市区更好吗？而且侦探我记得，在你们的标准里，除非做到很好，否则很难被评进高价值者的行列吧！你如果要进入高价值者们的圈子，不应该选择一份更体面的职业吗？”
“唔，这个啊……”林言眨眼眼睛，他忽然伸手在落地窗上戳了戳，示意希城去看此刻外面经过的一对男女。
因为玻璃从外面看不到里面的缘故，他倒是也不担心这种举动被人看到。
“希城大人，你觉得这对男女是什么样的人？”
“他们……应该是一对恩爱的年轻夫妻吧！”希城飘到窗前，看了一眼窗外后道。
因为这是林言随口一个问题的缘故，他倒是没有特意去寻找他们生活的痕迹。
“恩爱啊～”林言的语气微微上扬，听得希城侧目，后者忍不住道：“难道不是？怎么看他们都很恩爱吧？”
希城说的是实话，因为外面那对正互相揽着手臂的年轻男女任谁第一眼看到，都会觉得这是一对恩爱的夫妻。
“如果男方出轨家暴，女方决定杀夫也算是恩爱的话，他们确实很恩爱。”林言看着那对似乎是在聊天，脸上都挂着甜蜜笑容的男女，幽幽的感叹道：“所以说，也没有什么区别啊！”
哪怕是异世界，哪怕是所谓的高价值者，里面也不缺垃圾啊！
希城：“？”
希城：“！！！”
希城顿时被林言的话吓到了，祂几乎是立刻开始搜索起城市里那两人留下的痕迹，大概一分钟后，语气一言难尽的说道：“你是怎么知道吗？”
在经过搜索后，希城确实找到了男方出轨家暴的痕迹，也找到了女方准备的利器和那瓶下了毒药的酒。
这些痕迹无疑意味着，林言说的是真的。
可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绕是希城，此刻都有些懵逼，忍不住道：“难道你是觉醒者？能力是读心之类的？”
“不，我只是个普通人，至于怎么看出来的。”林言依旧看了一眼玻璃外相谈甚欢的两人，语气不紧不慢的道：“因为太明显了，他们的情绪，还有身上的各种痕迹……虽然我不擅长推理，但是这种通过情绪一眼就能够看到的事情，我还是能看出来的。”
希城：“……”
哪里明显？祂就完全看不出来啊！
而且祂敢说这绝对不是因为祂是城市意志的原因，换个正常人类也肯定看不出来这些啊！
也就希城不通地球文化，否则祂现在一定会吐槽一句：宁就是凡尔赛大师吗？
不过很快，希城就想到了之前的事。
之前祂看着林言开导桑桑的时候只是单纯的为桑桑高兴，但是现在想想，桑桑那时候根本全程面无表情啊！
可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林言却依旧准确的把握住了桑桑的每一份情绪，并且给予了及时的引导——别问祂怎么看出来的，虽然桑的的情绪依旧不明显，但是变化还是很明显的。
这家伙……真的是个低价值者？
希城忍不住问道：“你既然这么厉害，之前为什么会被评为低价值者？”
因为那时候我还没有穿过来……
林言在心底说了一句，并没有回答希城的问题，反而道：“所以希城大人明白我为什么要把事务所开在这了吗？”
“不明白。”希城很诚实的道，也没有因为林言的话生气，反而问道：“所以是为什么？”
“介入一个圈子最好的方法，除了把自己变成相同的东西外，还有一个方法就是，拿下大部分人的把柄啊！”林言歪着头，笑容带上了点危险的弧度，“就像这位小姐姐，你不觉得她需要一位侦探来教导她，怎样才能既保持双手干净，又把碍眼的东西除掉吧！”
希城：“！！！”
“你确定这是侦探该做的事？”希城懵逼了，有些不解，“而且我还以为……难道你不应该阻止那个女人吗？”
“为什么要阻止？做错了事要付出代价不是常识吗？他既然差点毁掉了一位女士，自然也要付出代价。”林言偏头看了一眼希城，笑容灿烂，“毕竟又不是小孩子，小孩子犯的错可以原谅，但成年人可不行……”
希城僵在了空中，看着眼前的人灿烂而温柔的笑容，祂忽然意识到祂之前因为林言对桑桑的温柔和耐心而觉得这是个好人的想法可能是错误的。
不，也不能说是错误。
只能说，这可能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人。
第十一章 我为什么要自己去进攻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僵硬了一会儿后，希城忍不住问道。
“唔，这个倒是还没有想好，毕竟我还没有具体了解他们的情况，起码得再调查一下。”林言说着转过身，嘴角的弧度却没有下去，“不过肯定会让犯错的人付出代价就是了。”
他并非圣母，也不认为自己是好人，但是对于近在眼前的垃圾还是不介意处理一下的。
正好可以以此为切入点慢慢的把圈子建起来。
想到这林言忽然又想起了另一件事，他的脚步一顿，道：“希城大人，制造桑桑的那座实验室还在这座城市里，对吧？”
“啊，是的，你想要做什么？”希城显然没想到林言的话题会跳得这么快，又忍不住劝诫道：“你不会想要去进攻那个实验室吗？别乱来，那个实验室不简单，就算是我把力量借给你，你也是没办法在短时间解决那个地方的，而时间拖长后你的灵魂会先受不了。”
因为桑桑的缘故，希城现在对林言的好感度明显比一开始提高了不少。
林言却目露疑惑的看了祂一眼，道：“我为什么要自己去进攻那个实验室？”
希城愣住了，“那你是打算做什么？”
“我只是想要去举报一下而已。”林言单手托着下巴，明白希城大概率没听懂的他，解释道：“不管私底下怎么样，明面上希元帝国官方都是不赞同这种不人道的人体改造的。
如果那个实验室跟帝国没关系，自不必说，帝国不可能容许这样一个实验室存在。毕竟哪怕抛开道德方面不谈，能够制作出桑桑这个级别的人形兵器的实验室本身已经能够对帝国构成威胁。”
“如果它跟帝国有关的话……”林言说到这里顿了顿，低垂下眼眸掩住了眼底闪动的情绪，笑着道：“这样的举报或许不能把它怎么样，但是好歹能够让我们知道，这是官方背景的实验室不是。”
希城：“……”
说得好有道理，不过是祂的错觉吗？总感觉林言刚刚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
“反正不管怎么样，举报下都没有坏处，如果它真的没有官方背景的话，一旦被举报即便不被彻底捣毁，也够他们吃一壶的，桑桑也能更安全些。”林言说完就睁着自己的“卡姿兰大眼睛”看向希城，道：“所以希城大人，再把力量借给我用一下呗！”
举报这种事，他自然不可能用真身去。
“借你用一下倒是没问题。”希城点了点，他虽然不太在乎那个实验室，却也听懂了举报对桑桑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你打算借哪种力量，力速还是幻术？”
“力速吧！”林言拍板道。
“行，那你什么时候去举报？”
“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吧，正好举报完回家给桑的做午饭，也不知道她33个字母学得怎么样了。”林言伸了个懒腰，在希城开口之前道：“不用告诉我桑桑的进度，这种事要等回家的时候自己了解才有惊喜感，才有养崽的快乐。”
一直关注着桑桑那边正打算说得希城：“……”
虽然不说也没什么但是突然感觉有点憋得慌是怎么回事。
最后希城也只能道：“那就签订临时契约吧！”
……
核心城区，城主府——
“沙——沙——”
专属于城主的办公房里，赫发蓝瞳的中年男人正专注的处理着桌上的文件。
他正是希城的现任城主，洛熙。
在洛熙的身旁，身材高挑，有着一头黑色长卷发，五官美丽到能够让大部分人体会一把什么叫一见钟情的女人抱着文件，一丝不苟汇报着什么。
她便是洛熙的秘书，同时也是洛熙的保镖之一。
虽然看上去是很能干的那种类型，但是如果有谁真的把她当做花瓶，便会在企图袭杀洛熙的那一刻体会到什么叫做懵逼。
不仅仅如此，虽然这个房间里现在看上去只有两个人，实际上暗处却有着不止一个隐藏之人，这些人都是负责保护洛熙的觉醒者。
他们禁戒着周围，一旦有任何可疑人员出现，就会立刻出手。因为他们，这些年来企图暗杀洛熙的暗杀者，基本没有一个可以在进入这个房间后活过十秒。
不过因为毕竟不是战时，最近也没有什么大事发生的缘故，城主府本身那套由生物科技构成的防御机制倒是只开了最基本的安全模式。
毕竟这套机制开了是要烧钱的，级别越高烧得越狠，真的一直开着安全级别以上的警戒模式，甚至更高级别的模式，城主府也撑不住。
“刷——”
似乎有风从窗外吹了进来，正听着秘书汇报的洛熙一顿，随后看向了窗户。
此刻的窗户是无疑开着的。
可洛熙记得很清楚，他今天并没有开窗。
秘书此刻也反应了过来，她身边的空气中赫然出现无数像是丝带的东西，刹那间封锁了洛熙周围的空间，一旦发现了什么不对，这些丝带就会瞬间撕碎敌人。
同时，洛熙的身上也有淡金色的光芒浮现，这来自房间里隐藏的保护者。
几秒钟后，房间里凭空出现了一个声音。
“没有人，入侵者已经离开了。”
秘书听得眉头一皱，就听到自家城主低沉的声音：
“入侵者或许是来送这个的。”
秘书顿时看进去，就顺着洛熙的目光看到了桌子上不知何时竟然多了一个鼓鼓的信封，而且那个信封上还有着一个简易的羊角的符号。
“属下失职！”
秘书立刻请罪，同时额头上有冷汗冒出。
入侵者能在他们没有察觉的情况下留下这样的信封，如果他愿意岂不是也能……
秘书简直不敢想下去。
这里其实倒是她想多了，因为作为入侵者的林言虽然靠着极速能够做到留下举报信就跑，但是却是绝对不可能悄无声息的杀死城主洛熙的。
毕竟洛熙身上本身就有着防御类的物品，真的受到了攻击就会触发，那并非靠林言如今的力量能打破的东西。
“把这个拿去检查，排除问题后再给我。”作为当事人的洛熙表情倒是没有太大变化，有条不紊的道：“另外，打开防御系统的警戒模式，把刚刚的时光影像调出来，我要知道刚刚在这个房间里发生了什么。”
第十二章 欢迎回家
因为嵩尚价值至上论的缘故，希元帝国各行各业的办事效率都是很高的。尤其在希城城主府被入侵这种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算是大事的事件上，更是效率高的可怕。
很快，入侵者进入房间后留下的东西就被检查完毕，而房间里的时光影像也被调了出来。
——所谓时光影像类似于地球21世纪的监控，却又大不相同。因为时光影像几乎能完完全全以一种虚拟投影的技术再现记录下的事，这是某种生物科技，虽然因为成本的缘故不能普及，但是某些时候无疑非常的有用。
而在反复调试时光影像后，包括洛熙在内的人终于看清楚了之前发生的事——一个看上去二十岁左右，银发红瞳，五官俊美的男人以一直人类的眼睛无法捕捉到速度闯进了房间，在洛熙的办公桌上留下了那个信封。
明明速度极快，可他的状态看上去却悠闲极了，仿佛自己并非是不请自来的入侵者，而是某个赴约而来的客人。
不仅仅如此，似乎是发觉了房间里的时光影像记录器，他甚至还在离开前对着某个记录器的方向笑了下，这才以一直慢条斯理的姿态离开。
整个过程短暂的连人的肉眼都无法捕捉到。
看到这里，房间里的人面面相觑，最后洛熙开口道：“有关于他的记录吗？”
“很抱歉，大人，数据库里没有任何关于这样一位觉醒者的记录，是我们的失职。”秘书略有些苦涩的说道，同时有些暗暗心惊。
虽然影像里的男人从头到尾都没有做多余的事，但是光凭那不讲理的速度，秘书就不会对他有任何轻视之心。
“那信封上的这个羊角符号呢？”洛熙说话的同时，手指点在已经打开的信封上。
信封已经空了，里面的东西也被拿了出来，正洒落在一边。
那些都是照片，看得洛熙这个希城城主脸色铁青的照片。
秘书的脑袋顿时埋得更低了：“我们调查了信封上那个羊角符号，目前没有调查到任何结果，目前没有任何一个已知组织是以那样的符号作为标志的。”
“那你们查出了什么？”洛熙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让人心颤的压力，“关于这个实验室呢，这个也没有查到吗？”
无疑，银发红瞳的入侵者就是林言了，至于他用的这个形象则是之前抢桑桑时就用过的形象——如果希元帝国官方真的和实验室有关的话，这多少也算个试探与误导。
而那个厚厚的信封里装得则是举报信，以及有关于实验室的照片。
在借用希城的力量的前提下，他虽然毁灭不了那个实验室，但借着极速溜进去，拍些照片还是能办到的。
不过这些照片里也仅有实验室外围的内容，这是没办法的事，实验室更核心的地方防卫太严秘，林言没办法悄无声息的溜进去。而如果闹出动静，就有些打草惊蛇了。
“已经派人前往信上说的地点，请大人稍等片刻……”秘书低着头，道。
房间里沉默下来，谁都没有再说话，只能听到浅浅的呼吸声。
不过很快，这份沉默被打破了，沉郁的黑衣男人走进房间，随后向秘书递上了一份文件。
秘书的视线粗略的扫过文件，终于抬起头看像自家城主，道：“大人，已经确定实验室真的存在。不过考虑到实验室的未知性和危险性，我们暂时没有采取其他行动，请大人下达命令，我们该如何处置该实验室。”
“以最快的速度摸清实验室的情况，然后拔除它，希城里不能有这样的威胁存在。”洛熙手指轻敲着信封，继续道：“另外，继续调查入侵者。我不希望下一次问你们的时候，你们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是，大人。”
……
“也就是说，跟希元帝国官方没有关系？唔，也不一定，说不定只是和希城城主没关系呢！”
几乎在城主府那边城主洛熙下达命令的同一时间，林言这边就通过了希城知道了这件事，他不由在心底嘟囔了几句。
这种可以说是在预料之中的发展自然没有让林言有多意外，不过还是让他的心情好上了那么几个百分点。
至于希元帝国官方对他的调查……他们调查银发红瞳的入侵者和他黑发黑眸的林言有什么关系呢？
没有！
“那个实验室要被捣毁了，你的举报很有用。”
希城飘着林言身边，看着眼前看上去甚至称得上纤弱的青年，用以人类的眼光看称得上好看的手在绿色的蔬菜间挑挑拣拣。
说实话，林言如今用得壳子确实相当瘦弱，这并不是多么奇怪的事，毕竟被评为低价值者的原主，曾经过的也仅仅是勉强能够吃饱肚子的生活而已。
那样的生活下，想要长胖是很难的，更别提原主本身就是不容易长肉的体质。
不过瘦弱归瘦弱，林言现在这壳子的颜值却不算低。不过就拿林言接收到的记忆来说，原主对于自己这张好看的脸似乎一点都不喜欢。
一张好看的脸无法在测评价值时给他加多少分，却曾经不止一次的给他带来过不必要的麻烦，还有一些带着恶意的外号。
毕竟嫉妒无论在哪里都是一种原罪，尤其是当原主的能力配不上他那张好看的脸时，旁人更容易把这份嫉妒变成恶意。
对于希城这虽然生硬，实际上却带着夸奖意味的话，林言笑了下。他继而慢条斯理的买好了中午和晚上要吃的菜，就轻车熟路的回到了家里。
打开房门后，林言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客厅，继而把门关好，又把菜放到了厨房，就来到了桑桑的房间门口。
桑桑的房间门是没有关的，因此林言几乎是一眼就能看到桑桑身边那些洒落着的，写满了字母的草稿纸。
而桑桑本人则依旧在拼写着什么，旁边是林言送给她的启蒙书——书是摊开的。
林言抬起手正打算在门上敲两下，桑桑就先一步抬起了头，然后他看到女孩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快速的跳下了床，小跑着来到他面前。
“欢、欢迎回家。”
他听到对方说道，语气有些生硬，似乎很不习惯。
林言顿时看向桑桑，就见对方也正看着他，眼底有些许不太明显的局促。
于是他的嘴角勾了起来，伸手揉了揉对方的头发，柔声道：
“我回来了！”
第十三章 你有难过吗？
“我回来了！”
揉过桑桑的头发后，林言半蹲下身子，一边替桑的整理好略有些乱的衣服，一边问道：“怎么想起来向我问好？”
虽然心底已经猜到了答案，但是林言还是打算确认一次。
“书上说的。”桑桑噔噔的跑到了床边拿起床上那本摊开的启蒙书，又跑回了林言面前，将书的其中一页摊开给林言看，“书上说，这样做，你会高兴。”
“高兴是好的事情，我想要你高兴。”
非常直白的话语，明明不带多少情绪的起伏，却又偏偏蕴含着某种令任何人都无法拒绝的诚挚感情。
诚然，桑桑依旧缺乏人性，甚至此刻的她，恐怕连她自己都还没有搞明白这种诚挚的感情究竟是什么。
但越是如此，反而显得这份感情越发的弥足珍贵。
林言的嘴角在这一刻完全是抑制不住的疯狂上扬，他也没有压抑的意思，忽然伸手将桑桑抱了起来，声音带着不加掩饰的笑意，“桑桑真是好孩子，我很高兴哦！”
林言觉得，他大概有点懂什么叫养崽的快乐了。
谁不喜欢又可爱，又乖巧，还一心想让你高兴的幼崽呢！
感谢希城，这个女鹅他可以养一百年！
旁边全程围观的希城：“……”
奇怪，祂明明应该高兴的，为什么突然有种酸酸的感觉？
抱了几秒后，林言就把桑桑放到了床上，他看着对方手中在刚刚的抱抱中已经合上的书，突然想到一件事，问道：“桑桑，你已经能够看懂这上面的字了？”
他记得上午他离开的时候只教了桑桑三十三个字母的拼写和读法，外加音标啊！
基础词汇还没有正式教呢！
桑桑听到这话茫然了下，紧接着摇摇头又点点头，道：“字母组成的单词，会读，但是，很多，不懂。”
嘶，天才啊！
林言立马就懂了，就像学会了英语的音标后看到大部分单词都能拼出它的读法一样，桑桑应该也是这种情况，只是学会了音标就无师自通了单词的读法。
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不难，但是别忘了桑桑上午才是第一次接触字母和音标，在这种情况下她能无师自通了单词的拼写，其理解能力和学习能力完全可以用强悍来形容。
林言忽然又想到了桑桑所在的实验室不使用她时，就会让她强制睡眠的事。虽然这件事的说词是为了更好的保养武器，但是现在想想未必不是对方已经意识到了桑桑强悍的学习能力，才这么做的。
毕竟就以桑桑这理解能力和学习能力，真的让她一天到晚清醒着，恐怕哪怕不给她接触什么学习教材，她自己都能捣鼓点什么出来。
不过不管实验室对桑桑是一种怎样的态度，对于桑桑表现出的这种强悍的学习能力，林言都是很高兴的，他随后打开了那本启蒙书，道：“不懂是正常的，毕竟很多词汇你都还没有认识他们对应的东西，不过没关系，这些我都可以慢慢教你。”
他一边说着，一边翻开那本启蒙书，主要是翻看书上留下的浏览痕迹，这更有助于他了解桑桑的状态。
书上所留下的痕迹还是很明显的，因为桑桑似乎有在不懂的单词上画问号的习惯——顺便一提，问号的意义还是林言之前教她的。
因为林言购买的这本启蒙书是专门用来教导幼儿的，所以其上的文字其实很少，反而配了大量的插图来方便孩子理解。林言一路翻下去，发现有配图的代表实物的单词旁边大部分都没有标问好，标问号的基本都是一些比较抽象的词，比如可爱，帅气什么的。
林言将这些词一一记住，准备等有时间就将这些词的意思好好的给桑桑讲解一下，翻书的手却忽然顿住。
启蒙书停留在了某一页，在那一页上有着张可爱猫咪的插图，在插图上歪歪扭扭的写了一个单词“想要”。
林言顿时看向桑桑，柔声问道：“桑桑想要一只猫咪？”
桑桑听到这话连一秒钟都没有诚意，非常诚实的点了点头。
毕竟林言向她下达过命令，有想要的东西要告诉他。
“这样啊……”林言顿时捏了捏下巴，他在思考要不要买只猫咪回来陪桑桑。
买自然是可以买的，不过桑桑毕竟和普通的孩子不太一样，所以林言得提前评估一下这样做对对方的影响。
这种评估有没有花费多少时间，很快他便做了决定。
他要买一只猫咪回来送给桑桑。
不过虽然做了决定，林言并没有将这件事告诉桑桑。
毕竟生活是需要惊喜的，礼物这种东西提前说了，多没意思。
所以林言只是拍了拍桑桑的脑袋，就继续翻看启蒙书，在翻看到桑桑最后留下浏览痕迹的内容之后，道：“关于你不懂的部分，我下午会教你一部分。不过我下午的时候还有点事，所以不能教你太长时间。”
顿了顿，他道：“所以我希望桑桑下午能和上午一样，待在房间里不要乱跑，可以吗？”
如果桑桑是一般的十岁孩子，林言自然不介意她去外面玩玩，但她到底情况不一样——其他不说，单单桑桑身上那种非人的机械感就太显眼了。
这种明显的特征，实在让林言担心会被实验室的那些渣渣们注意到。
虽然桑桑如今的外表在除了林言和希城之外的人眼里已经和原来大不一样，但是这到底是一个有非凡存在的世界，能够改变他人外貌的觉醒者也不是没有，所以桑桑如果真的被实验室的人注意到了，还是容易暴露的。
所以林言也只能委屈她先宅一段时间了，等实验室被帝国官方怼了，或者她身上的非人感没那么浓的时候，才能带她出去走走。
想到这，林言又忍不住揉了揉桑桑的脑袋，道：“不过别担心，很快你就可以出去玩了，不会让你宅太久的。”
桑桑听到这话目露茫然，她似乎不太理解林言这话的意思，不过她很快又想到什么，问道：“我上午，没有出去，你有难过吗？”
这话着实有些别扭，林言却还是懂了，随即笑道：“没有难过，我很高兴你满足了我的期许。”
桑桑听到这话心情似乎也好了些，她抬着小脸仰望着林言，认真的道：“那下午我也不会出去的。”
第十四章 因为人类很有趣啊【求推荐票，求打赏】
再度被桑桑的可爱与贴心暴击的林言忍不住又揉了揉自家小公主的头发，真心诚意的道：“你可真是个小天使。”
说完他看了一眼时间，发觉已经是正午后也不再耽搁，立刻就进入了厨房开始忙活。
因为提前买了许多菜的缘故，这一顿午饭无疑比早上要丰盛的多，桑桑也在餐桌上认识了更多的味道与食物。
吃饱喝足后，林言倒是没急着立刻展开教学，而是先让桑桑小憩了一会儿，确定后者得到了充分的休息之后，才开始了下午的教学，时间就在这种情况下悄然流逝了一个小时。
“下午的教学就到这里了，接下来我要出去做一些事情。桑桑在这段时间里如果还想要继续学习的话，可以继续看这本启蒙书，如果饿了的话就去厨房，厨房里有新鲜的水果，那些水果该怎么吃我已经教过你了。”林言拍拍桑桑的脑袋，叮嘱道：
“如果累了就睡一会儿，如果无聊了可以玩玩我给你买的那些玩具，虽然他们未必能给你带来多少乐趣，但起码能打发些时间。”
虽然知道桑桑的情况跟一般的孩子不一样，但林言还是有给她买许多玩具的。甚至还买了很多供她阅读的故事书，不过考虑到故事书里的内容跟现实大不相同，而桑桑目前又处于三观重塑阶段，所以为了安全考虑，林言暂时还不打算把那些故事书拿出来。
“恩，我知道了。”桑桑点点头，她实在是一个过于乖巧的孩子。
如果这种乖巧在一般的孩子身上，林言只会欣慰，但是对于桑桑身上的这种乖巧，他却是又欣慰又心疼。
毕竟林言很清楚，桑桑的乖巧本质上仍然是某种对他人服从，对命令服从的本能。哪怕桑桑在他的引导下已经开始渐渐的有了些许人气，会出现想要他高兴这种情绪，这种乖巧依然是畸形的。
如果可以，林言倒是希望桑桑熊一点，任性一点，那代表了对方性格中的自我占比在加大。
不过林言也清楚，桑桑的服从性不是一天两天可以纠正过来的，而且以桑桑的情况，他想要引导桑桑真正的以人的方式活着，暂时也需要这种服从性。
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种悲哀吧！
幽幽的叹了口气后，林言就选择了出门。
他这个下午是真的有不少事要做，一方面他得把新家那边搞好，保证用不了几天他就可以和桑桑一起拎包入住新家。另一方面，林言打算调查一下上午看到的那对年轻夫妻，如果有空的话，他还打算随便大体了解一下周边住户的情况。
毕竟因为时间关系，他之前也只是大致了解了新家所在的区域部分住户的姓名和工作情况，对于更多的东西他还真没有开始调查。
毕竟他来到这个世界还不足二十四小时。
“奇怪，怎么感觉我一下子变得社畜了起来，这一定是错觉。”林言心底嘀咕着，动作却是没停，继续指挥着工作人员把他买好的家具搬到相应的位置。
同时站在门口的他也在一心二用的观察着周围经过的人——虽说这里聚集了中心城区百分之八十的高价值者，但是这却绝不意味着林言选择的新家所在地就是纯粹的高价值者居住地，那样他也不用想着开侦探事务所了。
实际上，这里更像一条街，就拿林言新家所在的位置来说，他的新家旁边就有数家店铺，不过都是一些在希元帝国的划分里档次比较高的店，比如觉醒者用品专营店，珠宝店之类的。
这条街上的店铺数量谈不上多，总体也比较安静，没有闹市区的喧嚣。单从街上行人的衣着和谈吐就能让人看出他们生活要比中心城其他区域的人更体面一下。
——希元帝国有这方面的风气，被评为不同价值的人在穿衣方面有不同的讲究，虽然不是硬性规定却已经是某种约定俗成的规则。甚至在日常用语，言行举止方面，不同价值的人也会有一些区别。
总得来说，因为价值至上论，希元帝国在阶级方面可以说是十分森严，不同阶级的人之间也是泾渭分明，很少会有交集。
当然，像林言这种忽然得到了一大笔横财，然后挥舞着钞票硬生生从低价值者的圈子挤进了高价值者圈子的人也不是没有。
毕竟希元帝国的价值论除了个人价值外，在日常生活中几乎不可避免的体现在了金钱方面。不过对于这种硬生生挤进来的暴发户，如果他不能再一段时间内展现出符合高价值者的才能，体现自身的价值，也是不会被高价值者的圈子认可的。
这也是希城一开始很意外林言会选择开侦探事务所的原因，希元帝国在职业方面虽然没有特别明显的歧视，但是因为不同的价值者往往被分配到不同的工作，形成相应的圈子的缘故，这种歧视的风气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的。
而在众多的职业中，侦探这个职业虽然不算是低价值者工作，却也无法和那些基本由高价值者掌握的工作相比，所以除非能做的很好，否则很难被高价值者认可。
“你似乎很喜欢观察别人。”
在林言一心二用的观察着路上的行人时，代表希城的光团凝聚出来，忽然说了一句。
这是实话，在祂和林言相处的这不到二十四小时的时间，他已经不止一次的看到林言观察他人。
只是之前没有这么明显与直白。
“因为人类很有趣啊！”林言笑眯眯的说了一句，他确实喜欢观察其他人，因为有时候单单是观察其他人的脸，就能让他有着看默剧的感觉。
人生百态这个词，林言再清楚不过了。
“你不觉得你说这话很微妙吗？”希城忍不住说了一句。
“哪里微妙了，人类确实很有趣啊！”林言笑了笑，他的食指抵着下唇，目光落在了街对面的某家书店里——希元帝国崇尚知识，崇尚学习，所以虽然书籍的成本早就下来了，书店却依旧算得上高档次店铺——那里有一位西装革履，带着眼镜，看上去严谨又认真的先生正在阅读某本书籍。
“比如那位先生，明明有着体面的工作，应该是高价值行列中的学者或者教授，却偏偏心理扭曲，甚至杀了不止一个人，这种矛盾，不正是人类有趣的地方之一嘛！”
他这么说着，视线又偏移开，嘴角勾起令希城熟悉又毛骨悚然的弧度。
“虽然这也是让我想要清理的部分呢！”
第十五章 林言的处理方法【求推荐票，求打赏】
“你这话听着说实话有点危险。”毛骨悚然之后希城忍不住说道。
“实话实说罢了，而且我只是讨厌垃圾，又不是什么反社会分子，怎么能说危险呢！”林言抵在下唇的食指改为捏着下巴，他嘴角笑意未散，道：“不过才这么半天时间，我居然就已经在这里见到了两款不同的人渣。啧，这破地方也算是人杰地灵啊！”
希城：“虽然不知道人杰地灵是什么意思，但是我感觉你这形容词用的不太对。”
“不不不，没什么不对的，众所周知民风淳朴哥谭市，人杰地灵阿卡姆，我这形容没毛病！”毫不在意的玩了个只有地球人知道的梗，林言随后眨了眨眼睛，略有些俏皮的道：“看来我这侦探所未来是不会缺少生意了。”
希城：“……”
这生意……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吧？
希城想到上午时林言说过的话，忍不住问道：“那对于这家伙你打算怎么做？如果你打算亲自去解决掉他的话，我可不会把力量借你。”
从林言似乎没有丝毫想要掩盖的言行希城已经看出，林言应该非常讨厌像杀人狂这种常规意义上的人|渣。
但是即便如此，希城也不打算把力量借给林言，祂不想林言养成习惯，遇事有事没事就借祂的力量，那样迟早会出问题。
“希城大人，你在以前有过使徒吧？”林言却没有直接回答祂的问题，反而抛出了个和现在的情况似乎完全不相干的问题。
希城忽然沉默了，就在林言对方不会回答的时候，祂才答道：“我确实曾经有过使徒……”语气不同于一贯的平稳，竟然难得的出现了些许低沉。
这几乎是希城第一次在语气上出现明显的情绪波动，在这之前哪怕林言能够判断对方的情绪，但是也不可否认对方的语气从始至终都保持着某种仿佛机械语音的平静。
哇哦！
还真是这样！
林言在心底挑了挑眉，他其实是故意这样问的。
通过和希城的相处，大致摸清了对方一些性格的他，结合对方对他的总总其实得出了某个推测：希城有过使徒，而且大概率那个使徒的结局不算是太好。
希城初见他时的冷漠，已及那种不愿意缔结正式契约的态度，林言原本以为是自身问题，不过在后续相处后，他就推翻了这个结论。
希城并不讨厌他，对方只是不希望再拥有一个使徒。或者更准确来说，对方是在恐惧，恐惧自己再次拥有使徒然后目睹使徒走向悲剧。
这种心态有点类似于刚刚失去二代罗宾的蝙蝠侠，不过希城又显然和蝙蝠侠不一样，抗拒着新使徒的祂同时又渴望着新的使徒。
明明是非人类，却在某种程度上有着与人类无限相似的情感。
这可真是有趣！
林言想着，在摸清希城的情感倾向后，他很清楚，希城并不排斥他，甚至就目前来说对他的好感度不低。
这不单单因为桑桑，更因为他是目前唯一的准使徒。
这也是林言敢问什么那个问题的原因，他清楚这个问题有些越界，却更清楚希城不会因为这么一个问题把他怎么样。
看似随意的提问，实际上完全建立在林言游刃有余的心理掌控能力上。
所以他便继续在越界的边缘大鹏展翅，“希城大人，你以前的使徒应该是那种做事特别直接的吧！”
“你怎么知道？”希城惊讶的问道，他的语调已经恢复了平静，但是问题里惊诧意味相当明显。
因为你表现的太明显了……你在把我和你以前的使徒进行对比，并且以你前任使徒的行事准则来揣测我。
林言在心底吐槽道，对于这真正的答案他自然不会说出来，只是露出了无论任谁看到了都会觉得舒心的，营业式笑容，道：“猜的。”
希城：“……”
我怀疑你在骗我但是我没有证据。
“好吧，不提你怎么知道的……让我们回到之前的问题，你打算怎么处理你刚刚说的那个杀人狂？”希城决定不在这上面浪费脑细胞，换回了之前的问题。
“在不问我借力量的情况下，你应该打不过他。”
“我没必要能打得过他。”林言单手撑着下巴，声音极低，虚眯的眼睛闪过某种无法言喻的危险意味，又在其温柔的笑容下让人疑心只是错觉，“我可不是武斗派，不然也不会问您借了力量，还在救桑桑的时候把自己搞得那么狼狈。实际上，我不太会打架。”
这是实话，林言确实不太擅长打架，武力值虽然比起一般人略高，却完全比不上那些专业人士。
但这并没有什么关系，因为林言也从来不需要自己打架。
“而且即便我能打得过他，我也没必要亲自去解决他。”林言说这话时声音带着某种意味不明的味道，“想要让一个人死的方法很多……再不济也能举报嘛，希元帝国对待罪犯虽然从某种意义上很宽松，但是如果在被捕时袭击执法者可也是会被就地击杀的。”
而对于林言来说，想要给对方种下这样的暗示太过于容易。
毕竟他最擅长的，就是催眠与洗|脑，反而是对待桑桑时进行的那种平缓的心理辅导，其实才是林言比较手生的。
不过他一般不会随随便便洗|脑别人就是了，毕竟他又不是什么反派大boss。
希城：“……”
总感觉这家伙不经意间好像说出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不过在处理他前，说不定能让他发挥一些余热。”林言忽然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
希城：“？”
“你打算做什么？”心底存在疑惑的希城干脆直接问道。
“某位老爹曾经说过，要用魔法打败魔法，同理，垃圾自然也最好由垃圾解决。”林言一边在心底盘算着，一边回答道：“这位杀人鬼先生说不定可以解决上午那位女士的烦恼呢！当然，如果他被反解决了，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希城：“？！！！”
你这思路略刁钻啊！
虽然只是光团子，但是希城此刻仍然有种自己目瞪口呆的感觉。
这也就是希城不够了解林言，否则他就会知道，曾经在地球，自称玄学侦探却在暗地里被称为杀人侦探的林言，最常做的事，就是引导一个人|渣去解决另一个人|渣。
他的双手几乎没有真正的染过鲜血，却在无数事件背后留了影子。
第十六章 林言不高兴【求推荐票，求打赏】
人类实在是太复杂了。
看着眼前和某个道貌岸然的杀人鬼“相谈甚欢”的林言，觉得自己之前对于人类的认知还是太浅薄的希城忍不住感慨道。
比如现在，祂是怎么都没想到已经打定主意除掉杀人鬼的林言会跑去书店和对方搭讪，还以对方正在看得书为突破点，短短时间内就和对方混得熟络了起来。
如果不是很直接的见证了林言的一秒变脸，希城单看眼前的这一幕恐怕都会认为他们真的是那种认识很多年的好朋友。
甚至直到杀人鬼的钟表响了两下，他不得不结束今天的书店之旅的时候，后者还是满脸的意犹未尽，“林言，如果不是今天下午的讨论会十分重要，我真想推掉它和你出去喝一杯！”
“其实用不着遗憾，总会有机会的不是吗？”林言笑了下，笑容带着恰到好处的弧度。
“也对，那下次见吧！”杀人鬼赞同的点点头，就夹着买好的书离开了书店。
林言目送他的离开，等对方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中后，他才抱了几本书来到前台，又对书店老板道：“老板，麻烦给我最近半个月的希城日报。”
他并不担心书店里会没有，按照希元帝国的习惯，此类书店里一般都会保留最近一个月的报纸。
这是某种尊重知识所养成的习俗。
“半个月的希城日报是吧？”书店老板利索的找出了林言所需要的报纸，递给他道：“承蒙惠顾，十七贝纳。”
贝纳是希元帝国流通的货币的名字，外形类似于硬币，其材质是某种希元帝国特有的稀有金属，并且掺杂了某种超凡元素。面值包括一分贝纳，五分贝纳，一贝纳，五贝纳以及十贝纳。购买力类比软妹币的话，一贝纳大概相当于十元软妹币。
“谢谢。”林言在付钱的同时礼貌的道谢，就听到书店老板好奇的问道：“您和秦学者是好友吗？很少见他和别人聊得这么开心。”
看得出来，书店老板也是八卦党。
“好友？”林言拿着报纸的书一顿，随后笑着道：“不，只是刚刚认识而已。”
又以随意的问道：“说起来，老板你才像是和秦学者更熟一点吧，他似乎经常来这里看书。”
“我倒是想和他多熟悉熟悉，不过秦学者向来比较严肃，每次我看他那么认真的看书都不好意思找他聊天。”书店老板说这话时还有些惆怅，“不过他经常来这里看书倒是真的……”
可能确实喜欢聊天，书店老板一下子就打开了话匣子，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堆。
林言则是笑眯眯的听他说着，时不时开口说一句，在他有意的引导下，书店老板很快就把自己知道的，有关于杀人鬼的信息全说了。两人聊得话题很快又跳到了别的地方，就这么聊了一会儿后，林言便告别了书店老板，回到了事务所。
事务所里之前安放东西的工作人员自然都已经离开了，林言把手中的书放下，嘴角一直维持的笑容就消失了，整个人也像咸鱼一样摊在椅子上。
“好累……我果然最讨厌和人|渣虚与委蛇了。”
“可你却在刚刚不到半个小时的交谈里让你口中的人|渣把你视为了知已。”如果光团上有脸，希城现在一定满脸的一言难尽，“你真的没有什么精神系的能力？”
“只是一点沟通的小技巧而已，顶多再加点心理暗示……”林言虚眯着眼睛，“他的心灵有缺憾，孤独，感觉自己缺乏他人的理解，还有点隐性的表演型人格，轻微抑郁，又因为最近突破底线的行为而形成了某种自负心态……整个人糟糕透了，典型的过度压抑导致变|态。”因为考虑到听众是希城，他并没有用多少专业用语。
“要不是为了套他的情报，方便接下来预测、引导他的行动，我才不要跟这种人|渣说话。”
林言哼唧一声，满脸的不高兴。
希城：“……”
是错觉吗？怎么感觉此刻的林言有种发脾气的小孩子的感觉。
不过林言也没有真的发多久的脾气，毕竟他还是很忙的，有不少事都等着他去做。
所以很快，林言就掏出从书店买的报纸开始阅读。他之所以读这些报纸并非为了别的事，而是要确认杀人鬼目前为止杀死的人有哪些。
虽然在过去半小时的交谈里，林言已经通过熟练的套话技巧，把杀人鬼各种信息套了个干净。但是想要彻底完成对对方的犯罪人格侧写，他依旧需要更多的信息来补全。
“……果然，杀人目标的选择和信仰有关，还有衣服的颜色……下一个地点的选择应该是……”嘀嘀咕咕的把侧写做完，林言在脑子构画出杀人鬼下一个可能的目标大概的模样，随后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道：“那么接下来就去调查一下上午那两位好了……希城大人，如果那位小姐姐打算动手你记得提醒我一下。”
等他调查完那两位的情况，就可以开始思考怎么不着痕迹的，让杀人鬼的目标变成某个家暴出轨的人|渣了。
当然，如果实在不能让这两俩碰一起，林言也不介意再设计别的方案。
反正，他又不是一定要有仪式感。
……
近昏，中心城区——
“啦啦啦，啦啦……”
嘴中轻声哼着不成调的歌谣，年轻女人穿梭在厨房与客厅之间，将一道道菜端上餐桌，又打开了餐桌上的红酒，轻轻的嗅了一口，忽然笑了一声。
她随即看向了墙上的时钟，时钟显示现在距离五点还差五分钟。
而她的丈夫一般是五点零几分回来的。
很快了，很快了……
很快她就可以带着那个恶魔下地狱了。
年轻女人这样想着，又伸手在她坐的位置的桌子底下摸了摸，一把泛着银光的匕首就被她掏了出来。
匕首被擦得很亮，年轻女人甚至能在这上面看到自己的脸。
那张美丽的，不带一点伤痕的脸。
光看这张脸，应该没有人会想到她每天在遭遇什么吧……所以那个人才从来不对她的脸动手啊！
第十七章 礼物【求推荐票，求打赏】
“呵……”她忽然哼笑了一声，就用匕首挑开了自己腰际的衣服，这无疑是一个危险的动作，但是如果此刻有人顺着被挑起的地方往上看，就会发现年轻女人的身上遍布伤疤。
那是一刀一刀用刀划出来的伤疤，有些伤疤已经愈合，看起来有一段时间了，一些却是刚刚结痂。
“真期待当刀子划在你身上时，你会是什么表情……你会像我一样哭喊吗？”年轻女人拿开了匕首，低声呢喃了句。
就在这时候，她忽然听到了一个声音。
“虽然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并没有错，但恕我直言，这样的垃圾还不值得你为他赔上下半辈子。”
年轻女人一惊，几乎立刻警觉起来。她转过身，就看到窗口的位置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带着面具的人。
“你是谁？”她下意识的喝问道，同时抓紧了手上的匕首。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帮你。”面具人这样说道，双眼的与年轻女人对视。
年轻女人看着那双眼睛，她愣了下，不知为何心底的警惕与敌意忽然消退了许多，她抿了抿唇，问道：“你能帮我什么？”
“我能帮你除掉你想要除掉的那个人，只要你按我说的做，我保证你既可以除掉他，又能够保证自身的干净，不至于为了那个人|渣赔上下半辈子。”面具人也就是林言这样说的，他的语调看似没问题，带着某种普通人难以察觉旋律。
这是一种利用语言进行的轻度催眠，没有太大作用，但是可以让被催眠者更容易放下心底的防备，相信已方，而且胜在不留痕迹，不易被察觉。
“那你想要什么？”年轻女人问道，她并没有意识到她是直接相信了对方的话，只是婚后残酷的生活磨去了她曾经的天真，让她明白了世界上没有掉馅饼的事。
“很简单，帮我做三件事就好，三件不违背你原则的事！”林言说道，“用三件事来换下半辈子，很划算不是吗？”
年轻女人抿了抿唇，她看着眼前的面具人，最终道：“我要怎么做？而且我丈夫马上就要回来了。”
“别担心，他今天没那么快回来。”林言说到这里笑了下，“所以我可以慢慢教你。”
……
林言离开年轻女人的居所之后，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去了附近的一家宠物店，然后精心挑选了一只三个月大的奶猫。
那是在这个世界被称为“雪球”的猫，在外形上接近林言认知中的金吉拉，不过略有些区别，全身上下的毛都呈现出一种接近雪的白色。
用不透光的布在装猫的笼子外面罩了一层，又系上丝带作为装饰后，林言抱着笼子就慢悠悠的往家赶。
他倒不怕回去晚了把桑桑饿着，毕竟他在去年轻女人家之前已经抽空买了晚餐，并且送回了家中。不出意外的话，现在桑桑应该把她的那份晚餐吃完了。
不过……“果然购买一辆私人马车还是很有必要啊，不然光靠十一路公交也太浪费时间了。”林言走在路上，小声跟旁边的希城吐槽道。
“马车的话确实需要一辆。”希城点了点身子表示肯定，沉默了一路的祂这时候终于忍不住问道：“你真的把一切都交给那个女人自己去做？”
就在刚刚，祂见证了林言全程教导年轻女人该怎么报仇。
他为年轻女人的丈夫与杀人鬼的厮杀编织了完整的剧本，预设了每一种可能与与之相对应的预案。然后剧本塞给了年轻女人，让她自己去操作。
“不然呢？报仇这种事亲手做才更有意义嘛，作为受害者，能够报仇对她心理创伤的愈合也有帮助。”林言笑眯眯的说着正经心理医生绝对不会说的话，又幽幽的道：
“而且我剧本都给她写好了，甚至关键点都手把手的教过她了。总不能，真的让我替她复仇吧，那多没意义。”
哪怕在见到杀人鬼前，林言也没有想过自己动手，他的想法从始至终都是设计好一个解决人渣的方案，然后把那个方案教给年轻女人。
所以他那时候说得才是“需要一位侦探来教导她”，而非“需要一位侦探去替她”。
在林言看来，报仇这种事还是亲自动手比较好。
“当然啦，如果她真的这么废的话，我也不介意去擦个屁股，毕竟做事要有始有终嘛！”林言说到这里突然眨巴眨巴眼睛，道：“而且希城大人不是也会帮我全程盯着嘛，就算有什么差错，我们也可以及时纠正不是吗？”
希城忽然沉默了才，然后没头没尾的感慨了句：“你们人类真的好复杂！”
祂看得清楚，明明以林言那近乎跟精神控制能力差不多的心理掌控能力，如果由他亲自去执行剧本的话，恐怕根本没有失败的可能。
但是林言却偏偏把一切交给了那位年轻女人……就因为复仇要亲自去做才有意义？
希城不太懂，不太明白明明可以很简单的事，为什么林言要把它搞得那么复杂。
“呵……”对于希城这没头没尾的感慨，林言自然听懂了，他哼笑一声，也不解释，只是道：“所以我们才是人类啊！”
希城沉默了，林言也不再开口，一人一城就这么一路沉默着回到了家里。
“我回来了！”
林言这次在进门的时候就喊了一声，然后他就看到桑桑迈着自己的小短腿从房间里跑了出来，冲到他面前停下后道：“欢迎回来！”
林言笑了，笑容完全没有之前的危险，有的只是纯粹的温柔与治愈。他一手揉了揉桑桑的脑袋，一手将猫笼递给她，道：“我给你带来礼物哦，桑桑，拆开看看吧！”
“礼物？”桑桑有些懵懂，已经看过部分启蒙教材的她还是有点懂礼物的意思的。她随即接过猫笼，又揭开了猫笼上的布，随后呆呆的看着笼子里的雪白团子。
“这是……猫？”
这一刻，哪怕是希城都看得出来，桑桑的脸上有了明显的惊喜。
“嗯！”林言点点头，柔声问道：“高兴吗？”
“高兴？”桑桑有点呆，又有点迷茫，她抬头看着林言，道：“我不知道……只是这里有点奇怪的感觉，这是高兴吗？”她单手放在心脏的位置。
她已经知道高兴是好的事，但是再之前，她确实还没有感受过强烈的高兴情绪。
“对，这就是高兴，也可以称之为喜悦，开心。”林言肯定道，他半蹲下身子认真的道：“桑桑，记住这种情绪。”
“正如你想要我高兴那样，我同样想要你高兴。”
第十八章 你生而为人【求推荐票，求打赏】
“我……”桑桑张了张嘴，这一刻，在听到林言的话后，她感觉自己心底那种被称为高兴的情绪似乎更强烈了些。
她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却还是以一种无比认真的声音，道：“我会记住的。”
然后桑桑看见林言愣了一下，继而露出了一个比刚才灿烂的多的笑容。
对方伸出手，轻轻的碰了碰她的脸。
“桑桑，你笑起来很可爱哦，还有个酒窝！”
笑？桑桑愣住了，她自然知道什么是笑的。也正因此，她几乎是在听到这话时本能的抬起手摸向自己的嘴角。
指间传来的触感告诉桑桑，她的嘴角完全勾了起来，这个发现让桑桑愣住了，脑海中却在这时候闪过了以前在实验室时的画面。
那时候，穿着白色衣袍的男人表情冷漠的看着他。
“你不需要笑容，不需要情绪，你只是武器而已。”
“武器是不应该有自己的情感的。”
然后……然后发生了什么……
桑桑几乎是下意识的开始回想，她的记忆在这方面有点模糊，因为那时候的她太过于年幼，而且那份记忆本身，更令她这个主人自我保护般的要去遗忘。
……对了，她其实不是第一次觉得高兴的，那时候她也曾经感受过这种情绪……
然后呢？
模糊不清的记忆让桑桑茫然，她的身体却先一步做出了反应，那是出于本能的颤抖。
虽然颤抖只是维持了一瞬间，但那伴随着颤抖充斥全身的某种陌生的情绪，还是让桑桑直接僵在了原地。
然后一个念头在她的脑中响起……
不能笑……不能笑……
她不需要笑容！
“桑桑！”
有谁抓住了她的肩膀，明明只是认识了不到二十四小时，却已经熟悉到让她无法忘记的声音随之响起，桑桑的双瞳终于有了焦距，她看着眼前的林言，对方脸上的表情是从她从没见过的。
这是什么表情？
啊，她想起来了……这是担心？难过？
桑桑不太分得清，但她还是抬起手按在对方的脸上，道：“不要难过，我不想要你难过。”
“你这家伙……说这话前倒是先看看自己的表情啊！”林言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原本的担忧也被打断，变得又有些感动，又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看着眼前笑容完全褪去，又恢复了之前那副面无表情模样的桑桑，想到刚刚他在对方身上看到的恐惧，林言放下的拳头都是硬了，随后他道：
“桑桑，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是自由的。”
桑桑顿时有些茫然。
半蹲着的林言却认真的捧起她的脸，道：“我不知道你以前经历了什么，那些人|渣们又对你做了些什么……但是，桑桑，你是自由的。”
“起码现在，在我身边的时候，你是自由的。你想笑就可以笑，你想哭就可以哭，你想撒娇也没什么问题，你想任性也可以熊起来……你是自由的，你可以表达你的任何情感。没有人有资格去限制它，我没有，其余人也没有。”
桑桑听着他的话，茫然的眨了眨眼。从来都没有人对她说过这种话，从小到大她接触的其他人，所做的事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压制她的感情，向她灌输她只是个武器，不需要感情的理念。
这导致了这一刻，桑桑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只能本能般吐出一句话：“武器不需要感情。”
“可你不是武器！”
林言这话说的斩钉截铁，他的眼神前所未有的认真，身上的气场也是前所未有的强大。
这一刻的他，完全不同于平时的温和，也不同于谈论人渣时的危险，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强势，让人不由自主去信服的强势，仿佛可以带领他人走向光明未来的君王。
“你不是武器，你是人类，你是名为林桑桑的人类，而非被称为死亡天使的武器。”林言说着，双眼中仿佛有火焰在燃烧，“你生而为人，便没有任何人有资格把你当做武器。”
“可是……我就是武器啊。”桑桑第一次反驳了林言的话，她的双眼充斥着无措与茫然还有某种恐惧，焦距落在林言的脸上，却似乎在寻求一个认可。
“我就是武器啊……”
或许本能依旧在求救，但是十年的摧残下，已经对自己是武器这件事深信不疑的桑桑，反而在一时间不能接受其他的答案。
尤其是曾经被灌输的某些理念，更是让她一旦被否定了自身作为武器的价值，精神就会陷入更糟糕的状态。
林言眉头顿时一拧，他知道想要一口气打破桑桑对自己固化的认知大概是不行了。
不是办不到，而是手段太激烈的话，眼前的女孩的精神恐怕会先一步崩溃。
该死的实验室！
林言咬了咬下唇，他用手捧着桑桑的脸，道：“我知道你一时间无法接受这个答案，我也不会去勉强你。”
“但既然你认为自己是作为武器活着的，那么就执行我的命令吧！”
非常时期，非常手段，既然桑桑暂时无法改变自我认知，那林言也不介意利用这个认知去帮助她恢复作为人的一面。
“请您下达命令。”作为武器的身份被“认可”，桑桑眼中的恐惧与无措便也散去了，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命令很简单……”林言顿了下，道：“从今往后，你想要笑的时候就笑，你想要哭的时候就哭，想要皱眉的时候就皱眉……总之，你的任何情绪，都要表现出来，这道命令直到……你不再认为自己是武器的那天为止。”
“可是……”桑桑愣了一下，想要说什么，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堵了回去。
“没有可是，也别和我说武器不需要感情……”林言将食指虚按在桑桑的嘴唇上，道：“武器要听从命令，不管你以前遇到的人是怎么对你说的，你现在都是我的武器了，你就要听从我的命令。”说最后这段话时，林言完全是气呼呼的。
既气实验室那些人渣，又气桑桑这“倔脾气”。
当然，更多的还是心疼。
“……是”虽然有些怪怪的，但是林言这话对于桑桑来说确实没毛病。
“呼……”林言的气总算是顺了点，他看着眼前的桑桑又是叹了口气，然后伸手揉了揉对方的脑袋，道：
“桑桑，你总有一天会明白我今天的话的。”
“我等着那一天的到来。”
第十九章 猫猫与喜欢【求推荐票，求打赏】
桑桑闻言顿时看向林言，后者那双总是带着温柔笑意的眼睛此刻带着某种桑桑看不懂的东西。
那是过于复杂的情绪，复杂到让桑桑无从分辨。
桑桑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了，先不谈这个了，让我们来看看可爱的猫猫吧！”
林言又怎么会让气氛僵在这里，明白谈刚刚那个话题已经不合适的他立马使出了转移注意力大法，打开了猫笼，把里面的猫咪抱了出来，然后对桑桑道：“要摸一下吗？它很乖的，不会弄伤你的。”
既然是给桑桑的宠物，考虑到桑桑的特殊情况，林言自然挑了一只特别乖的猫咪。
“要。”桑桑顿时点点头，然后小心翼翼的伸岀手，在猫咪的背上摸了下。
“好软。”桑桑说着，手又在猫咪北上多撸了几下，虽然表情依旧那样，但双眼中已经泛起了奇异的色彩。
啧，没想到你这浓眉大眼的也是个猫奴预备役啊！
桑桑这变化又怎么逃得过林言的眼睛，他一边在心底吐槽着，一边将猫咪往桑桑那边送了送，道：“要抱吗？”
“可以吗？”桑桑似乎有些局促，双眼盯着猫咪，“会不会弄伤它？”
“这个啊……那就得看你能不能控制住自己的力气了。”林言笑了下，他自然清楚桑桑的力气很大这件事，“所以为了不弄伤猫猫，桑桑要小心一点哦。”
“嗯……”桑桑点点头，又在猫咪背上撸了几把，又就顺着毛来到了猫咪前肢的掖下，看上去是想要从掖下来把猫咪抱起来。
只是还没有真正的行动，就被林言叫停了，“等等，不能这么抱猫，这样他们被拉抻了会很不舒服，而且为了寻找着力点还会四处乱蹬容易伤到你……”纠正了桑桑的错误抱猫发，林言干脆就手把手的教导了对方该怎么抱猫才能让猫舒服。
“对，就是这样，托着猫猫的屁股让它前爪趴在你肩膀上，这样猫猫才是最舒服的，桑桑真聪明！”林言看着桑桑将姿势按照自己说的调整好后，顿时夸奖了句，又笑眯眯的道：“当然，除了这个姿势外，桑桑你也可以像抱婴儿那样抱着猫猫……”
“我知道了……”抱着猫咪的桑桑显然有些局促，又有些满足，她一手拖着猫咪的屁股，一手在它背上撸着，显然很喜欢自己抱着的这个小可爱。
“喵呜……”
猫咪忽然叫了一声，然后居然舔了下桑桑的脸。
正撸猫撸的欢的桑桑顿时僵住了，她的眼睛在此刻都微微睁大了些，她几乎本能的看向林言，“它……它……”
“看来我们的桑桑很讨猫猫的喜欢啊！猫咪舔你可是向你表达信任和喜爱的意思，啧，明明才刚刚认识……难道桑桑你是特别讨小动物喜欢的类型？”林言自然看出了桑桑的僵硬，他坏心的笑了下，就又一种感慨的语气说完了上述的话。
“它喜欢吗？”桑桑的表情却更僵硬了，她的眼神突然带上了点懵逼和委屈，“它想吃掉我吗？”
“噗……”完全没想到会得到这么一个答案的林言顿时笑了出来，他看着懵逼又委屈的桑桑，也不逗她，解释道：“错了哦，喜欢可不意味着是想要把喜欢的东西吃掉。”
“实际上，喜欢是一个很复杂的词，简单来说就是当你喜欢一样食物的时候，你会想要吃掉它，当你喜爱一样物品的时候，你会想要得到它，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林言说到这里顿了顿，才接着道：
“那就更复杂了，不同的人喜欢不同的对象也会有不同的表现，不过总的来说，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你会想要靠近他，拥有他，想要他高兴……”
考虑到桑桑的年龄，林言决定暂时不向她叙述喜欢的总总分支。
毕竟那真的太复杂了。
“所以……它喜欢我？”桑桑似懂非懂的扭头看向猫咪，却是恰和猫咪鼻尖对鼻尖。然后在后者懵逼的眼神中，猫咪又蹭了蹭她的鼻尖。
“唔——”
伴随着一声短促的呼声，桑桑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却到底没有把抱着的猫扔出去。而“调戏”过桑桑的猫咪此刻却是高冷的开始舔自己的爪子，一副独自美丽的样子。
旁边全程围观的林言此刻已经很不厚道的笑出了声。
太可爱了！
哈哈哈哈！
他能说刚刚那一瞬间他幻视成了两只猫猫吗？
不过笑归笑，笑完后，林言看着依然捂住鼻子的桑桑，还是道：“不要反应这么大，猫猫拿鼻尖蹭你也是喜欢你的表现哦……而且实际上，不仅仅是它喜欢你，桑桑你看起来可也很喜欢它呢！”
“我喜欢它……”桑桑愣了下，她近乎本能的又想起了“武器不需要感情”这句话，不过随后她的聚焦又落在了眼前的林言身上，想到林言刚刚的命令，本来涌上来的恐惧顿时消散了许多。
武器不需要感情……但是林言想要她有感情。
这是命令，武器需要听从命令！
而且……这也是他所期许的。
他想要她拥有感情。
桑桑想到这里，手不由放下又在猫咪身上撸了几下，同时道：“恩，我喜欢它。”
林言闻言嘴角顿时勾了起来。
然而下一秒，他却是愣住了。
因为桑桑忽然前倾身体，用鼻尖对着他的鼻尖蹭了蹭。
就如刚刚猫咪对她做的那样，她也对林言这样做了，然后认真的道：“喜欢……”
“我喜欢林言。”
“这可真是……了不得啊！”林言摸着自己的鼻尖，看着眼前的女孩，却是露出了灿烂而温柔的笑容，“太狡猾了……你这样搞得我没法不喜欢你啊！”
说完这句话，林言就看到，桑桑笑了。
笑容虽然有些僵硬，却格外甜美，还有个可爱的酒窝。
不过这一次，林言没去提醒她，只是一本正经的道：“不过桑桑，下次不要随便用鼻子蹭别人哦，舔也不行，亲也不行……这些事情不能随随便便对其他人做的，只能对喜欢的人做。
嗯，而且有些动作，哪怕是喜欢，也看区别的，对家人的话，最多亲亲脸颊这种程度，更深入绝对不行，哪怕是我也不行……”
“另外，除了你喜欢的人外，如果有人企图对你做上述的事，你也一定要拒绝，知道吗？”
两|性|教育要趁早，林言可不想自己养的崽一不留神被其他人占了便宜。
不过……崽崽真可爱！
感谢希城！
第二十章 桑桑的能力【求推荐票，求打赏，求月票】
感谢希城！
这个女鹅他可太喜欢了！
完全不打算掩盖自己的情绪的林言在教导桑桑之余，还不忘用眼神给希城点了个赞。
接受了林言眼神信息的希城：“……”
可恶，好酸啊！
为什么祂心底突然这么酸！
而教导完桑桑这个年纪该了解的两|性|知识之后，林言就开始陪着桑桑逗猫。一大一小和猫玩了足有一个小时后，林言才突然想到了个关键问题。
“说起来，桑桑，你还没有给猫猫起名字呢！”
看着专注的用逗猫棒和猫咪玩的桑桑，林言忽然开口说道。
“名字？”桑桑抬起头，有些疑惑的看着林言，“它不是叫猫猫吗？”
“噗！”林言顿时笑了起来，道：“不是哦，猫猫只是它的种族名，不是名字，它还没有名字呢！所以，桑桑你打算给它起个什么样的名字呢？先说好，名字可是很重要的，不能随随便便起。”
桑桑难得迟疑起来，她的视线落在猫咪身上，沉默良久。就在林言都怀疑她是不是不打算起的时候，桑桑突然抬起头，道：“高兴。”
“嗯？”林言挑了挑眉，他看着桑桑，确认道：“桑桑你是想要它的名字叫做高兴吗？”
“嗯。”桑桑点了点头。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林言问道，心底却已经猜到了答案。
“它是你送我的礼物，你想要我高兴所以把它送给了我。”桑桑认真的解释道，“所以我觉得它应该叫高兴。”
“这样啊……”虽然猜到了答案，但是真的听到了这个答案的时候，林言还是微微勾了句嘴角。
他伸手在猫咪的脑袋上撸了两下，对着它道：“那么从今天开始，你就叫做林高兴了。”
“你要好好的陪着桑桑哦！”
“喵呜……”
高兴在这时候则叫了一声，不知道是真的听懂了林言的话，还是纯粹的被林言撸舒服了。
不过不管它是怎么回事，林言都当它答应了，轻轻拍了拍它的脑袋后，又看向桑桑，道：“桑桑也是，要给予高兴足够的陪伴哦，宠物可是很需要主人的陪伴与关爱的。”
“我会的。”桑桑一本正经的大爷。
“真乖！”林言笑了笑，又陪着桑桑逗猫，随便还挑了些桑桑记在启蒙书上不太懂的概念，详细的解释给她听。时间在这种情况下飞快流逝，一眨眼就已经近九点了，到了桑桑该洗白白睡觉的时候。
男女有别，林言自然不会自己帮桑桑洗澡。不过考虑到她情况特殊，也不适合去找外人来办她洗，所以最后的结果就是林言十分详细的给桑桑讲解了洗白白的流程，然后给她放好水，又准备好换洗的衣服后，就一个人在浴室外守着。
毕竟孩子第一次洗澡，林言也怕出什么意外，在外面守着的话无论发生什么，他都能及时反应过来。
耳边是淅淅沥沥的水声，林言靠着浴室门旁边的墙上，心神一方面关注着浴室的情况，防止发生意外，另一方面则开始思考近期要做的事。
“嗯，桑桑的新身份得加紧时间办下来……事务所的布置不出意外后天就能搞定，到时候就该搬家了……”
盘算着这些生活中的琐事，林言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对了，希城大人，您似乎还没有告诉过我，桑桑的力量得到是什么？”
希城沉默了下，道：“你问这个做什么？你不是没打算把桑桑当武器吗？”
“我是没打算把桑桑当武器，但这不意味着我不允许桑桑使用自己的力量。”林言纠正道，“力量这种东西既然有了，为什么不用？我讨厌的，是桑桑被当做武器使用，但我并不排斥桑桑用她所拥有的力量去保护她自己，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实际上，在我看来，正因为桑桑曾经因为力量吃过那么多苦，她才更应该好好的运用那股力量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不然她那苦岂不是白吃了。”
“你的歪理真不是一般的多。”听到林言这话，原本心情低沉的希城忍不住吐槽了句。
“这不叫歪理，我只是简单的说了下自己的想法而已。”林言一摊手，道：“而且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他确实是这么想的，因为苦难带来的力量纵然会伴随着些不好的记忆，但正因此才更要好好的利用力量本身，去为自己创造更美好更幸福的未来，这样曾经的苦难才不算是白受。
他是这样想的，曾经也是这么做的。
“从某种意义上，确实没错。”希城语气有些微妙，祂点着身子在林言面前来来回回飘了几圈，才道：“你还记得实验室给桑桑起的代号吗？”
“死亡天使？”林言挑了挑眉，“桑桑的力量和这个有关？”
“嗯……”希城应了一声，道：“桑桑的力量很特别，也很危险，她能够杀死任何她锁定的人……我不知道这么向你解释你能不能听懂，举个例子就是，如果她想要杀你并且已经锁定了你，那么在她向你挥刀之后，无论你给自己附加多少层防御都会被杀死，因为在她挥刀之前，你的死亡就已经注定了。”
“因果律型的能力？厉害了，我的桑桑。”在穿越之前饱受二次元洗礼的林言又怎么会听不懂希城的话，顿时捏着下把啧啧称奇。
他是知道因果律型的能力的厉害的，其他不说动漫届著名的fate系列里，五战枪兵狗哥的穿刺死棘之枪就是典型的因果律武器，能够倒转因果，以必中心脏为前题的“果”决定挥舞长枪攻击的“因”，所以在那把魔枪面前，一般的防御根本没有意义。
虽说狗哥的幸运E属性导致了他那把枪从头到尾没杀死过一个人，但是这也不能改变穿刺死棘之枪本身的可怕。
而桑桑的能力听起来似乎比穿刺死棘之枪还有可怕一些，毕竟心脏被毁有些特殊存在还能活下来，但如果被直接赋予死亡的话，哪怕是那些生命力顽强的种族也未必也活。
这听起来就是bug级的犯规能力。
第二十一章 觉醒者【求推荐票，求打赏，求月票】
不过……“这个能力有什么限制？范围多大？使用起来对桑桑本身有伤害吗？”除开感慨能力犯规外，林言立马也想到了关键点，问道。
他可不信这种逆天的能力没有限制。
“限制的话，是这个能力需要锁定对象才能发动，而桑桑锁定对象的前提，是对方踏入了她的感知领域里。
而且即便是在感知领域里，如果目标在被锁定之前使用了高等级能量型防御的话，大概率也能阻断锁定。”希城解释道，“至于范围，据我所知，桑桑如今的感知领域一旦张开，可以笼罩以她为中心，半径为一公里的圆型。”
“不过这个力量使用起来对桑桑自身并没有伤害，只是会有能量方面的消耗，所以这方面不用担心。”
“我好像明白为什么希城大人你之前说桑桑能在没人阻止的情况下杀光一座城了。”听完希城，林言不由感慨道，“虽然有限制，但是和能力本身比起来，这限制简直不值一提啊！”
范围是方圆一公里，一经锁定就能击杀，甚至锁定本身只能被高等级能力型防御阻断……这种种无不说明了桑桑本身就是个bug级的人间杀器！
“不过这种力量的话……平时就不能让桑桑用了，太危险。”林言捏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说道。
他确实希望桑桑能活用自己的能力去做她想做的事，不过如今看来，拥有这样的能力的桑桑，其能力显然不适合在生活中用。
但这也不是坏事，毕竟所拥有的力量越强大，桑桑越能很好的保护自己。有着这种bug级能力在，等以后桑桑拥有了作为人的心，即便是翅膀硬了想要一个人出去浪，林言也大可不必担心对方的安全。
只除了一点……
林言忽然想到了什么，虚眯起眼睛，道：“实验室那边，应该还有桑桑的资料……”
“那边确实还有桑桑的资料……实际上，那边已经对桑桑展开寻找了。不过不用担心，他们并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希城点了点身子，又安抚道。
“我不担心他们会找到线索……”林言却是摇了摇头，道：“我担心的是后续希元帝国如果攻破了实验室拿到了桑桑的资料，他们会怎么做。”
虽然不喜欢这么形容，但是林言很清楚拥有着bug级因果律能力的桑桑，就是行走的人间兵器，而对于这样的人间兵器，希元帝国显然不会视而不见。
“啧，失策了，看来到时候得想办法在官方拿到资料前提前把桑桑的那一份资料销毁。”林言撇了撇嘴，却也没有因此后悔举报实验室的事，毕竟留着那个实验室，对桑桑的危害只会更大。
两害相遇取其轻，举报实验室显然是更恰当的做法。
而且只要提前把桑桑的资料销毁，举报所造成的后续危害自然会被降到最低。
唯一的问题大概就是，这是一个存在非凡的世界，保不齐就有什么觉醒者能够通过刁钻的角度得到桑桑的资料。
不过那就不是林言能阻止的了。而且说实话，即便希元官方真的掌握了桑桑的资料他也不会太担心。
其他不提，那么喜欢桑桑的希城，显然就不会坐视桑桑被发现，到时候以希城对自身的掌握程度，再借个力量给林言，以林言的能力要是还能让桑桑被发现，被抓捕，他也就不用活了。
想到这里，林言不由捏着下巴，问道：“说起来，希城大人，你知道怎样才能成为觉醒者吗？”
觉醒者即希元帝国中拥有着超凡能力的人，在原主所学习的知识里，自希元帝国建立后，觉醒者就存在着了。
这些觉醒者每一个都拥有着独特的能力，他们觉醒的能力虽然大多在大体上能归到不同的分类，却基本一个是真正会和其他人的能力相同的。可以说，这些觉醒者在某种程度上，非常接近与林言所看过的二次元作品中那些能力各异的异能者。
而且和能够通过重重考试检测出的天赋不同，在希元官方的宣传里，觉醒者的出现的完全随机的。任何人都有可能成为觉醒者，可能上一秒你还是个一无是处的低价值者，下一秒就能觉醒一个相当强力的能力成为觉醒者，走上人生巅峰。
所以在以前，原主最大的期许就是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够成为觉醒者。不过很可惜，这个愿望直到他死都没有实现。
不过阅读了原主记忆的林言却对觉醒者的所谓随机觉醒有所怀疑，他虽然受限于记忆同样对这方面了解不多，但是却也出于好奇研究过原主曾经了解过的那些觉醒者。
最后他发现，这些觉醒者们虽然确实有一小部分呈现出了某种随机性，但其中大部分的觉醒者出生虽然各有不同，觉醒前被评的价值也有高有低，却基本都是那种善良，有责任心，属于守序阵营的人，而且这些觉醒者在觉醒后也基本加入了官方阵营。
林言不觉得这是巧合，只是对觉醒者缺乏了解的他，还不能肯定这到底是守序阵营的人容易觉醒，还是官方已经在一定程度上掌握了让人觉醒的方法。
而听到这个问题，希城却难得的沉默了，好半响祂才道：“我并不建议你成为觉醒者。”
“每一个觉醒者都已经是站在悬崖边缘，他们早晚会滑落深渊。你有我的庇护，不必为了力量去成为觉醒者。”
哦豁！
这话……信息量可太大了！
林言挑了挑眉，他又怎么听不出希城这话的意思是在说成为觉醒者存在着巨大隐患。
而且很显然，希城清楚这隐患是什么，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
一边思考着，林言一边问道：“希城大人，能告诉我觉醒者到底存在着怎样的隐患吗？”
希城又沉默了下，才道：“你知道一年前的诡兽事件吗？”
“知道，我在报纸上看到过。”林言点点头，心底却已经有了些猜测。
既然是存在着超凡的世界，那么在存在人类觉醒者的同时，这个世界上自然也有相对应的各种怪物，诡兽就是其中的一种。
而希城口中一年前的诡兽事件原主也确实在报纸上看过相关报道。大抵内容就是一只诡兽不知道怎么闯进了中心城区，还大开杀戒了一番，虽然最后被审判所的仲裁者们击杀，却也闹出了很大的乱子来。
见林言点头，希城才道：“那只诡兽曾经是一位觉醒者……”
第二十二章 林言：盯——【求推荐票，求打赏，求月票】
啧，本我同源？老魔法少女了！
林言挑了挑眉，想到了曾经看过的那部著名的致郁向作品不由在心底吐槽了句。
不过因为有所预料的原因，听到这个答案的他倒是并没有太意外。他思考着，问道：“觉醒者都会堕落者那样的怪物？”
“开发力量的程度越高，越容易堕落。”希城给予了简单的解释，“但是这并不意味着觉醒之后不去开发能力就不会堕落，只是概率低而已。”
“那桑桑呢？”林言想到刚刚问询希城桑桑使用力量对身体的危害时，希城给予的回答，不由反问道：“如果开发力量程度越高越容易堕落……那桑桑使用力量就谈不上对自身无伤害了吧？还是说日常使用力量不会造成开发力量的效果？”
“桑桑不一样，她……”希城停顿了片刻，似乎在组织着语言，最后只是道：“她和你们不一样……她不必担心堕落的问题。”
哦豁！
林言虚眯起眼睛，还没有再度开口，就听到希城道：“总之你就不要想着成为觉醒者了，否则一旦堕落，谁都救不了你。”
祂显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聊。
“这样啊……”林言依然眯着眼睛，他自然也听出希城不想多谈这个话题，却还是道：“所以觉醒者果然存在着人为引导的制造方式么？”
“你——”希城的身子一瞬间都呈现出一种炸毛感，整个光团亮得要命，显然是有些生气了。
“哈哈……”林言却突然笑了起来，然后伸手戳了戳希城，道：“别生气啦，希城大人，我只是单纯的好奇而已，没有想着成为觉醒者！毕竟我都有你这条大腿可以抱了，干嘛还要去自己作死呢！”
这倒不是纯粹的谎言，林言现在虽然对觉醒者，以及觉醒者背后的秘密充满了好奇，但是他暂时还真没有作死的去成为觉醒者的想法。
一方面是因为他有诸如希城这样的大腿可以抱，基本不用太担心安全问题，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林言本身并不是武斗派。
他对力量没有过多的渴求，如果真的因为意外成为了觉醒者，那林言肯定会去开发自身的力量，但是既然已知觉醒者存在致命缺陷，他也不会去上赶着作死。
至于明明没打算作死还说刚刚的话，就是林言故意的了。
有时候恰到好处的愤怒，更能展现一个人的本性，也更容易让对方吐露出原本不会吐露的信息。
而听到林言安抚话语的希城身上的光也重新柔和了下来，却还是硬邦邦的道：“你还是不要在这方面有过多好奇心比较好，在这个世界人上，有些秘密知道了，只会吞噬你。”
啊这！
林言挑了挑眉，他的心底思绪百转千回，却是明智的没有选择在这什么继续挑拨希城发神经，只是露出了个相当乖巧的笑容，“我知道了，希城大人，感谢您的提醒。”
啧，看来从这条路了解觉醒者背后的秘密是没戏了。
不过希城这个反应……看来真的是个很危险的秘密啊！
林言这样想着，面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表现出来。他依旧靠在浴室旁边的墙壁上，而就在这个时候，浴室的门被推开了，穿着儿童款萌萌猫咪睡衣的桑桑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可能是洗澡洗久了，桑桑的脸蛋都有些红扑扑的，这无疑给她平添了份人气。而身上的黑白色猫咪睡衣，则将这份人气转换成了可爱。
此刻的桑桑看上去，简直像个猫咪布偶。
林言的眼睛顿时一亮，他看着眼前萌哒哒的桑桑，想了想道：“桑桑，你等等，我去拿照相机。”
崽崽这么可爱的时刻怎么能不记录下来！
刚好他今天买的几款照相机就能派上用场。
桑桑有些疑惑，却还是乖乖的站在原地没有动。
而去取照相机的林言则很快回来了，他看着听话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桑桑，先是皱了皱眉，随后又笑了起来，道：
“桑桑，看这里！”
桑桑顿时转过身看向林言，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眼前就有什么闪了一下。
“咔嚓——”
轻微的机械运作声后，照相机下方便吐出了一张照片——这一款照相机类似于拍立得，照片即拍即出，只是在画质上会有所不如那些洗出来的照片。
林言拿起照片一看，就见照片上穿着黑猫猫咪睡衣的女孩正疑惑的看向镜头的方向，大抵是没见过这种东西，林言能在她的眼睛里看到懵逼。
这无疑是一张抓拍的很好的照片，照片上女孩的可爱与懵懂哪怕格着次元，也能让人感受到。
林言却皱起了眉头，因为照片上的女孩的外表是他用幻术捏出来的那副壳子，而不是桑桑原本的模样。
“可恶，失策了！这样就没办法把桑桑真正的可爱样子记录下来了啊！”林言有些碎碎念。
希城的力量所带来的幻术无疑是很牛逼的，照片里的女孩虽然外表和林言熟悉的桑桑不同，但是其神态表情却是完全和桑桑同步，可以说是相当完美的伪装，让人完全不会想到桑桑的身上有着一层虚假的幻术壳子。
而这样的伪装，自然也不会在照相机下败北。
“我是不会让你解除幻术的……”希城听着林言的碎碎念，忽然说了一具。
林言顿时用一种浮夸的“你怎么可以这样”的表情看着祂。
希城：“……”
林言：盯——
希城：“你这么看我也没用……”
林言：盯——
一场拉锯就这么展开，几十秒后，还是希城先败下阵来，道：“解除幻术是不可能的……不过等以后隐患彻底解除了，我可以将这一段的时光影像播给你看。”
“奈斯！”林言直接用大拇指给希城点了个赞，同时在脑海中的希城相关资料里添了一条——可以记录并展现已发生事的时光影像，范围推测应该在希城之内，是否有关注前提尚未可知。
他自然是知道希元帝国的所谓时光影像是个什么玩意儿的！
而既然有了希城的保证，又更新了有关于希城的资料，林言也就不再在照相问题上多做纠结，放下相机就走过去揉了揉桑桑的脑袋，道：“桑桑很可爱哦！”
两人随后来到了桑桑的房间，等桑桑盖好被子后，林言柔声问道：“需要留灯吗？”
“不用了。”仅仅露出个脑袋的桑桑小幅度的摇了摇头，她自然不会畏惧黑暗。
“桑桑是个勇敢的孩子呢！”林言笑了下，他随后对桑桑道：“那么晚安喽，桑桑，祝你有个好梦！”说完关掉了桑桑房间的灯，打算退出桑桑的房间。
而就在他走出门口，准备关门时，忽然听到黑暗中桑桑道：
“晚安。”
“你也要有个好梦。”
第二十三章 梦境中的城市【求推荐票，求打赏，求月票】
林言有点懵逼。
因为此刻的他正站在一条完全陌生的街道的道路中央，旁边皆是来来往往、神色各异的行人。
这些人穿着风格不同于林言熟悉的地球风，又与林言刚刚了解的希元风格不大一样，但若是仔细观察的话却也能从细节从勉勉强强看出点希元风格的影子。
而此刻这些从林言旁边经过的人有不少都将或疑惑，或好奇，或惊诧的目光投向他，甚至小声议论，指指点点。这并不奇怪，毕竟林言身上还穿着自己入睡时的睡衣，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和这一条街的其他人格格不入。
所以在经过了最初几秒钟的懵逼后，林言就以最快的速度穿过了人群，来到了旁边没什么人的角落，没急着去观察周围，而是先检查了遍自身的情况。
“我这是……在做梦？”用合理的手段自检了一遍后，林言皱着眉头得出了某个不可思议的结论。
作为一个在心理学方面称得上大佬的男人，林言自然有办法分辨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也正因此，他非常肯定自己此刻应该是处于做梦的状态。
但很显然，哪怕真的是在做梦，他现在这个梦境也相当不正常。
一切都太真实了，他刚刚甚至能看清每一个行人脸上的表情。
而且……林言抬头看向不远处的建筑，那是带着些许希元风格的建筑，整体却偏向林言在地球时曾经见过的钢铁森林风。
但林言却绝对不会把这里误认为是地球，因为放眼望去，仅是他所能看到的这一小片地方，他就看到了许多地球上还没有发明出来，或者未曾普及的东西。
比如街道上那些低空飞行的椭圆形交通工具，比如混杂在行人中，虽然数量极少，但确实存在的机器人，比如几乎随处可见的虚拟投影。
林言忽然抬起了头，入目的是璀璨的星空，这让他愣怔了一下，却是随后就发现了不对劲。
那并非真正的星空，而是由城市上方那看上去与玻璃一般的东西显示出的影像。
而且这座城市的建造者显然也没有想要隐瞒这一点的意思。
“我脑洞可没这么大……”吐槽般的自语了句，林言心底在此刻却已经警惕到了极点。
他确实是在做梦，但是眼前这个城市却明显不太可能是由他的梦境构建的。
难道是遇上觉醒者了？
刚刚才了解了觉醒者“八卦”的林言第一时间想到了这个可能。
同时，他也开始尝试去连接上城市意志们的网络。
如果真的是精神系觉醒者干的，那么想要靠正常的方法醒过来就显然不太可能了，在这种情况下联系城市意志们没准能成为破局的关键点。
不过很快，林言就皱起了眉头。
他能确认自己和那个城市意志们的网络的联系仍然存在，只是此刻他与那份网络之间多了一份朦胧感，就好像隔了些什么。
不过令林言松了口气的是，虽然多了一层隔阂，但他仍然确定自己能连接上城市意志们的网络，只是需要多花费一些时间。
这无疑给他增添了一份底气。
而就在这时候，他突然听到了一个声音：
“你看上去似乎是第一次来到这座城市？”
刚刚松了口气的林言一顿，随后便面色如常的转过身，就看到一个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大少女正抱着双抱，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对方身上的衣服是林言熟悉的纯正希元风。
“听起来你似乎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林言视线在对方的衣服上停顿了下，就落在少女秀美的脸庞上，问道：“你很熟悉这里？”
“蛮镇定的嘛，新人！”少女歪了歪脑袋，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林言的问题，“你这表现可比大多数第一次来的人强多了。”
然后她才道：“熟悉倒也谈不上，只是来过几次。”她说话的同时视线不自觉的扫过周围的建筑。
这家伙……
林言却皱起的眉，通过少女的微表情他可以断定对方此刻这话是出自真心的，但是通过对方刚刚的视线，他却又能肯定他在少女眼中分辨出了熟悉与怀念。
偏偏对于这样的情绪，少女似乎并不自知。
这就好像……失忆的人看到了熟悉的物品，虽然没有记忆，但是仍然不自觉流露出种种情感。
想到这里的林言却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只是露出了礼貌而温和，还带着点惊喜的笑容，道：“那小姐你能告诉我这里到底是哪里吗？说实话，我还从未见过这样的城市，这里……和我认知里帝国的任何一个城市都不相符。”说完还露出了相当困惑的表情。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这里到底是哪啦，不过我一般把这里叫做梦城！”少女双手枕在脑后，笑着道：“其实你也察觉到了吧，你现在是在做梦。”
“我……确实察觉到了。”林言也没有打算隐瞒这件事，只是顺九力问道：“梦城的意思是，存在于梦里的城市？”
“差不多吧，我也不太清楚，毕竟我也只是个误入这里几次的外来者而已。”少女回答道，“反正在我印象里，只有睡着了才会来到这里……而且哪怕是睡着了，也不是每次都能来到这里的，只有很少很少很少的时候，才会来到这座城市，我也只来过那么几次。”
“所以新人，你很幸运哦！”说到最后少女笑了起来，“这里很少会有外来者的！”
但是听你之前的意思，你可已经看过许多新人了啊……啧，前后矛盾而不自知吗？
不，倒不如说，她是有意识的去无视了自己话语里的矛盾。
林言低垂下眼眸，掩住真正的情绪的同时却是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幸运？我倒不觉得，虽然这座城市确实很神奇……但是这里真的安全吗？而且我家里还有孩子等着我去照顾呢……”
“如果是担心安全问题的话，完全用不着哦！”少女以一副过来人的口吻道，“虽然这座城市确实很神奇，但是因为是在梦里嘛，所以无论在这里发生了什么，都不会对现实里的你产生影响的。就算是在梦里死掉了，你也至多在现实醒过来而已。”
“如果你想要离开这里，也很简单啦，在这里死掉或者现实中有人叫醒你，你就会醒过来了。”
第二十四章 庇护
听起来倒是很简单……唔，真话吗？
林言观察着少女的表情，便判断出了少女说的应该是真话。不过虽说如此，他却也没有直接就相信了少女这话。
毕竟对方的情况本来就有点诡异，或许这话对她来说是真话，但是就事实而言却是假的呢。
这种情况林言又不是没有遇到过，甚至他自己曾经都不止一次的干过类似的事情——对付一些同样精通心理学的罪犯时，利用一个以为自己知道的谎言是真相的人，更能误导对方。
所以哪怕他表面上在听到少女的话后露出了惊喜的表情，暗地里却是仍然在尝试着沟通城市意志们的网络，只是道：“是吗？那真是太好了！”
顿了顿，他又状似诚恳的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不用谢，小事而已！就算没有我告诉你这些，等会儿你在现实里醒了，也会回去的。”少女摆摆手，一副不在意的样子，道：“说起来，要我带你在这座城市里逛一逛吗？难得来一趟，不逛下太可惜了，这可是对任何人来说都超级难得的经历。”
听到这话林言眼神闪烁了下，他也没有掩饰这一点，毕竟在这种情况下会考虑会迟疑才是普通人该有的反应。片刻后他道：“那就麻烦小姐了，说起来还没有请教过小姐的姓名。”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林言，小姐直接叫我名字就好。”
出于种种考虑，林言没有隐瞒自己的真名。
“名字啊，我是孟馨，你也直接叫我名字就好了。”少女这样说着，又补充了句：“要不叫我小孟也行，你年龄看起来应该比我大。”
孟馨……梦醒？
不不不，不能这么想，这又不是中文……这个世界的梦醒可不是这么个读法。
林言嘴角抽了一下，便面色如常道：“那我就直接叫你孟馨吧……”
“行啊！”孟馨点点头，就走到林言身边，对他示意了一下道：“走吧，我带你逛逛，这座城市里好玩的东西可不少呢！虽然都不能带出去，但是好歹能过过瘾。”
林言不置可否，跟在孟馨身后，同样一边观察周围一边问道：“孟馨，既然这里是梦境中的城市，那这些人是怎么回事……他们是梦里的人吗？”
“是啊，他们都是这座城市的居民。”孟馨点点头，头也不回的道。
“可他们看起来和真人差不多……我们能和他们沟通吗？”林言用疑惑的语气问道。
“沟通当然是可以的，虽然很不可思议，但是梦城的人确实和我们差不多哦！”孟馨说着忽然停下了脚步，林言脚步同样一顿，就发现孟馨是在一家店铺面前停下的。
那看上去似乎是一家贩卖各种饮料的小店，孟馨熟练的走上前，就用从口袋里掏出的亮晶晶的东西买了两瓶饮料，然后把其中一瓶扔给了林言，“请你的，尝尝吧，这里的饮料很多蛮有意思的。”
林言接住饮料，却没有打开，只是观察了下玻璃瓶里那呈现出某种以红色为主调却又混合了其他颜色的饮料，问道：“你有这里的货币？”
“嗯，毕竟我来过几次了嘛，搞一点钱还是不难的。”孟馨说着就打开了自己手中的玻璃瓶，咕噜咕噜喝了几口，对于林言没喝这事，她看起来既不惊讶也不在意。
毕竟换做一个稍微谨慎点的人，在这种情况下就不会乱喝东西。
喝完饮料后，她又想起什么，道：“对了，你要是想要和梦城的居民交流，记得不要和他们说这里是梦里的事。”
林言心里一动，道：“是会引起不好的变化？”
“那倒不是。”孟馨摆摆手，道：“就是容易被当做神经病……这么跟你说吧，但凡牵扯到现实以及这里是梦境的话题，听在梦城的居民耳中都会自动被替换成胡言乱语。”
“我之前就因为这个被当成过神经病……所以你最好还是别说那些事比较好。”
“我知道了，多谢提醒。”林言从善如流的道，心底却不由得开始思考起来。
这种情况……感觉像某种保护机制啊！
制造这座城市的人不想让城市里的居民意识到自己只是梦里的人吗……
可是……孟馨又是怎么回事？她到底真的只是一个有些异常的现实来客，还是……
林言心底思绪万千，而就在这个时候，熟悉的割裂感袭来，林言的另一个视角骤然介入了城市意志们的网络，无数吵杂的声音也自他耳边响起。
“咦？是你啊，你怎么又来了！”
“是之前的人类哎！”
“人类你好啊，听说你没有成为希城的使徒，那要不要考虑下搬迁到我的城市，成为我的使徒啊！”
“喂，希城还在这里呢，你这样公然撬墙角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反正希城也没打算让他成为使徒啊！”
“作为城市意志不能，至少不应该……”
“燕城，别捣乱，我会庇护林言的，用不着你来拐人。”
“嘁，可你不还是没有让他成为你的使徒，既然这样把人让给我明明才更物尽其用吧！”
又是同一时刻响起的声音，又是这种人类难以接受的沟通方式。林言却来不及脑壳痛，就睁开了眼睛。
他醒过来了。
在介入城市意志们网络的瞬间，他就从现实里清醒了过来。
“嘶……”有些头疼的揉着太阳穴，林言同时一心二用的整理刚刚在一瞬间听到的城市意志们的交谈，在看到群里有关于自己去留的争论后表情不由古怪了几分，接着就在城市意志们的网络中发言道：
“感谢燕城大人的厚爱，不过我暂时没有搬迁城市的打算，所以恐怕不能成为您的使徒了。”
虽然燕城的城市意志表达出了他只要搬迁过去就能成为使徒的意思，但林言还是毫不犹豫的婉拒了。
一方面是因为他暂时性还没有搬迁城市的打算，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已经摸清楚了希城的性格，有把握在不成为希城使徒的情况下，需要时照样能借到对方的力量，既然这样成不成为希城的使徒又有什么关系。
而且……通过燕城的言辞，林言其实还察觉到了，燕城对人类的态度，恐怕和希城略有区别。
在这种情况下，他自然不可能答应去做燕城的使徒。
而在婉拒了燕城之后，林言也没有继续在城市意志们的网络中停留，就直接退了出来。
属于希城的光团则在他身边凝聚。
见此，林言对着希城眨眨眼睛，就道：“希城大人，对我的反应还满意吗？”
希城沉默了一两秒，道：“我会庇护你的。”
林言笑了。
第二十五章 太难了【求推荐票，求收藏，求打赏】
（上一章请假条已经替换成正文，大家要是有没刷新的，把上一章重新下载一下就好。）
对于希城的反应一点不意外的林言随后从床上坐起身体，就听到“啪嗒——”一声。
有什么东西从被子上掉了下去。
林言顿时看过去，就皱起了眉头，因为地上的东西他很眼熟。
那是之前孟馨送他的饮料。
“这玩意儿……居然带出来了。”林言从床上下来捡起了饮料，虽然瓶子是玻璃制的，但可能是因为瓶子本身比较结实，摔的高度也比较低的缘故，倒是没什么事。
林言打量着这瓶饮料，想到孟馨说过的梦城里的东西都无法带到现实的事，一时间也不能确定这问题到底是出在他身上，还是孟馨的认知本身就有错。
“这是什么？”希城也飘到了饮料旁边，问道：“好像带着点奇怪的气息。”
“这是我从梦城里带出来的东西，希城大人你知道梦城吗？”林言心底一动，随后就将自己在梦城的所见所闻说了，最后问道：“说起来，我刚刚进入梦城的时候，现实里的身体有什么异样吗？”
“没有，我一直关注着你……但是我完全没有发现你的意识有离开过。”希城似乎也很惊讶，“至于你说的梦城，我不太清楚……你等等，我先看看希城里有没有和你手上这饮料类似的物品。”
希城说完就静默了，明显是开始了全城搜索。
林言也不打扰他，只是看着手上的饮料，又想到自己在梦城的经历，最后看了眼钟表，钟表显示现在才刚刚过十二点。
“这还不到二十四小时啊……莫非我觉醒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体质不成？”想到自己穿越以来这不到24小时里经历的事，林言就忍不住叹了口气。
太难了！
不过叹气归叹气，林言还是近乎本能的开始分析梦城的事，同时在心底做总结。
“嗯，孟馨的问题不小……可能性暂定两种，一种是她确实是现实世界的人，只是和梦城有着非常深的联系，并且大概率记忆或者认知上有些问题。”
“另一种的话，就是孟馨本身并非现实中的人，而是以为自己是现实中人的梦城土著，不过不排除她现在来到了现实的可能……无论是哪一种可能，应该都存在一个更改孟馨记忆或者认知的人。”
“……那个人也可能是孟馨自身。”
“梦城本身的问题也不小，那种明显走机械科技侧的发展趋势完全和现在希元走的生物科技侧不同……是这个世界上确实存在着这样的城市，只是不被希元帝国知道，还是纯粹由大佬构造的幻影呢？”
“不，就算是幻影，那个打造梦城的人也大概率见识过类似的城市，不然很难做到那么真实。”
“还有梦城的那些居民……是真正的人类还是虚拟人格之类的东西？”
林言思考着，判断着，将种种可能性归纳，也就在这时候，一直静默的希城重新有了动静。
“没有，我没有找到和你带回来的这件东西有类似气息的东西，也没有找到和梦城相关的线索。”希城的声音虽然依旧如往常那样平静，但是林言却还是听出了困惑与沮丧的意味。
他不由安抚道：“没找到就没找到吧，可能这里确实只有我一个人进入过梦城呢，要不就这么算了？而且我也没有受伤，就当是一场奇妙的梦境历险好了，虽然实际上连险都没有。”说到最后，林言自己都不由笑了下。
他会这么说自然不是真的对这件事不在意的，实际上林言对于梦城这座画风有别于希元帝国的城市还是蛮感兴趣的。
而他之所以这么说，一方面确实是在安抚希城，另一方面确是以退为进。
果然在听到他这话后，希城虽然有被安抚到，却是道：“我会去问其他城市意志的……你是我庇护的人，却莫名其妙被拉入了那个什么梦城，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林言闻言眨了眨眼，没有再说话，只是嘴角的弧度上扬了几分。
虽然他也可以联系其他的城市意志，但是作为人类，林言清楚自己到底和城市意志是不一样的。这样的他如果去询问其他城市意志们有关于梦城的事，能不能得到回答真不好说。
但是希城就不一样了，作为正儿八经的城市意志，其他城市意志们对希城多少还是会给几分面子的。
总比他去问要好。
“那就期待希城大人能够查到线索了。”林言说道，因为刚刚的事情被打断了睡意的他也没有立刻躺床上继续睡的想法，而是走到了窗户前，透过玻璃看向窗外一大一小的两轮清月。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对了，希城大人，那边怎么样了？那位妻子小姐开始行动了吗？”
跟随着林言一起飘到了窗前的希城身子顿了下，显然没想到林言会突然这么问，不过祂还是很快答道：“她确实已经开始行动了……如果我没有看错，她的丈天已经陷入了梦魇。”
“第一晚就成功了啊，也不算太废。”林言轻轻的笑了下。
他所说的行动自然是指他给那位年轻妻子制定的剧本上的行动，考虑到种种因素，林言自然不可能是一上来就要那位妻子引导人渣丈夫和杀人鬼见面的，其他不说，杀人鬼也不是每晚都杀人啊！
在他制定的剧本里，如今年轻妻子执行的应该是第一步，即削弱人渣丈夫的精神状态，以确保他在杀人鬼下一次杀人的那几天处于精神半崩溃状态。
至于怎么削弱，那能做的就多了……比如利用高热量的食物，精心搭配的音乐等生活中正常又不起眼的事物来人为引导那位人渣丈夫陷入梦魇。
连日的梦魇是最能削弱一个人精神状态的武器之一，在这种情况下，若再在日常生活中频频对其进行心理暗示，以特定的食物去催化对方的情绪……呵呵！
如何在短时间内搞崩一个人的精神，林言可太了解了
而等人渣丈夫的精神崩到差不多了，计划也就可以继续下一步了！
第二十六章 噩梦与乌鸦【求推荐票，求打赏，求月票】
当然，除了搞崩精神外，有些操作其实还是要同步进行的。
不过那也是之后的事了，林言自然不会现在就把过多的精力放在这上面，随口问过年轻妻子的情况下，他晃了晃手中从梦城中带出来的饮料后，问道：“希城大人，这东西对我有危害吗？”
“应该没有……”希城围绕着饮料瓶晃了几圈，道：“虽然有点奇怪的气息，但是我没有在这什么感觉到危险……不过我不建议你饮用它，这东西的来历到底古怪。”
啊这！
这是又用前任使徒的标准来衡量我了？
不过会有这种反应……希城以前的使徒到底有多莽啊！
林言嘴角抽搐了下，就道：“我可没想饮用它……我只是在思考怎么处理这东西，总不能就那么放着。”
说到这里他故意顿了顿，然后看向希城，道：“希城大人……”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但是懂得都懂。
希城身上的光在这时候都闪了下，祂似乎有些无奈，但还是道：“等会儿我把力量借你一下，你用我的力量在上面裹一层好了……虽然我不像元城那样擅长封印，但是用我的力量裹住这东西后，它真的有异动我好歹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那就麻烦希城大人了。”林言一点没意外的笑了起来，随后就听到希城道：“恩，有关于梦城的信息了……”
“哦？”林言精神了起来，问道：“怎么说？”
“尚城和林城里有居民留下过有关于梦城的字样，但没有太多的线索，就跟你说的差不多……”希城身上的光闪了几下，道：“贝城似乎知道的多一些……但祂今天不在，我要等祂下次进入网络后才能问清楚。”
“其他的似乎和我一样不清楚……不过今天没进入网络的城市意志也很多，也许还有其他城市意志知道，我下次再去问问。”
听到希城的话林言心里一动，问道：“和我说的差不多是什么意思？那些人也有遇到一个自称梦馨的人？”
“尚城的那个遇到的是孟馨，林城的只能确定遇到了一个女人……”希城解释道，“你也知道我们没办法和除了使徒以外的人沟通，也就没法直接去问他们，只能获知他们自己表达出来的信息，所以尚城和林城知道的也有限。”
顿了顿祂又补充道：“也正因此我也不确定其他城市里是不是有和你一样进入过梦城，但是没有表现出来的人。不是所有人都会把自己做梦的经历告诉别人，或者留下记录。”
“我知道，这已经够了，多谢希城大人。”林言直接道谢道，他不是不知好歹的人，自然不会因此去埋怨什么
而且虽然获得的信息不多，但尚城和林城的事起码证明了，遇到孟馨的人确实不止林言一个。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每一个进入梦城的人都会遇到了。
林言捏着下巴，思考着。因为希城那边获得的信息不多，他现在拥有的信息也无法推断出更多的缘故，林言虽然依旧对梦城很好奇，却还是决定先暂时把这件事扔在一边，只是问希城要了两位两个城市误入梦城者的信息，又借用希城的力量给饮料裹了个外包装，就决定睡觉了。
明天还得继续忙着搬家的事呢！
“你睡吧，我会看着你的，如果这一次那个梦城再想把你的意识拉过去，我会阻止的。”
在林言刚刚盖好被子准备入睡前，旁边漂浮着的希城团子忽然说道。
林言愣了下，随后就勾起嘴角，道：“谢谢。”
简单的两个字的道谢，其中蕴含的情感却比之前任何一次似恭敬的语言都要真城。
林言随后闭上了眼睛，闭眼前最后看到的，是主动调低了自身亮度，使得其光芒不会对他入睡造成影响的希城光团。
唔，虽然这个帝国很糟糕，城市也人杰地灵……
但还是有很可爱的存在啊！
……
黎明十分，中心城区——
“呼呼呼——”
年轻男人猛地睁开了眼睛，他口中喘着气，瞪大的瞳孔里还有着夫散去的悸动与恐惧——他正是林言剧本中被针对的人渣丈夫。
“梦……还好，是梦……”
年轻男人坐起身，摸了一把额前的冷汗，依然对刚刚的噩梦心有余悸。
在噩梦里他被一个不知名的存在追杀，身体被刀剁成了几节，无法反抗，无法逃离……
真是太可怕了！
还没有从噩梦中缓过来的年轻男人也再入睡的打算，他抓起外套披在身上，就走到窗边打算倒杯水喝。
“哐当——”
就在刚刚给自己倒了半杯水的时候，他忽然听到一声脆响，似乎有什么砸在了玻璃上，而男人眼角的余光则补捉到了一团黑影。
本来刚刚做了噩梦神经就十分敏感的年轻男人顿时下了一跳，直接后退了一步，手中杯子里的水都洒了出来。
退后之后年轻男人也终于看清楚了撞在玻璃上的是什么，那是一只乌鸦。而那只乌鸦在年轻男人看清楚后，扑腾了两下翅膀，就飞走了。
“晦气……”
按理说年轻男人看清楚砸窗户的只是一只鸟后应该松一口气的，但是实际上年轻男人的脸色却更难看了些。
因为作为圣灵的信徒，年轻男人一直觉得乌鸦是像征着死亡的不详之鸟。刚刚才经历了噩梦的他见到这么一只鸟，自然心情更加郁闷。
不过他也没有多想，毕竟作为走生物科技的国家，希元是不缺动物的，平日各种鸟也很常见。乌鸦虽然被他视为不详，但在这附近也不是没有。
只是做了噩梦又见了乌鸦的年轻男人更没有了睡觉的心情，草草喝完杯中的水，就出了房间，看见旁边紧闭的房门想到自己的经历心中更堵，就直接开始敲门，大声的道：“起来了，做早饭了！你还要睡到什么时候！”
屋子里很快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会儿之后，年轻女人打开了房门，她一副刚睡醒的样子，为难的看了一眼墙壁上的钟表，小声道：“现在才四点半……”
“恩？”年轻男人顿时瞪了她一眼，本来精神就焦躁的他顿时捏起拳头。女人见状不说话了，低眉顺眼的进了厨房，似乎是去忙活去了。
年轻男人这才放下了拳头，看了一眼钟表，想了想就打算去书房看一会儿书。
他走进书房，视线随意的一撇，就见桌子上整整齐齐的叠放在一起的报纸。
而最上面的报纸的版面，恰恰是最近十分有名的连环杀人案。
与此同时，厨房——
听到书房关闭的声音，年轻女人的表情变都没变，只是嘴角勾了起来。
噩梦，乌鸦，文字暗示……
亲爱的，你能坚持多久呢？
第二十七章 看海与约定
晨，外城区——
当金色的阳光洒落在每一寸街道的时候，林言拉开了窗帘。
他沐浴着阳光大大方方的伸了个懒腰，他眯着眼睛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行人，忽然扭过头笑着对旁边的希城打了个招呼：“早上好啊，希城大人！”
“早上好……”希城身上的亮度恢复成平常的样子，祂悠悠是飘到了林言旁边，问道：“后来睡得怎么样？”
“蛮不错的，我感觉我休息的很好。”林言说着，放下了举过头顶的手，看着希城道：“昨晚希城大人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那个梦城后来没有来拉过你。”希城晃了晃身子，道。
“这样啊……那也是好事，不是吗？”林言笑了笑，他对此倒是一点不意外，也一点不着急。
希城不置可否。
林言则自顾自的开始打理自己，等打理完毕后，又出门买了早点。
等他拎着数量足以让其他人目瞪口呆的早点回家后，才来到了桑桑的房门口，轻轻的敲了几下门。
“咚咚咚——”
“桑桑，你醒了吗？该起床了哦，太阳都晒屁股了！”
没有回应，林言在门外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听到门里传来回答，这让他不由皱起眉头，就看向旁边的希城。
“没出事，你自己开门看看就知道了。”希城在停顿了下后回答道，虽然声音平静，身上的光却微微卡顿了下。
啊这，是发生有趣的事了吗？
林言挑了挑眉，也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先提醒了句：“桑桑，我开门进来了哦！”才打开了房门。
“咔嚓——”
细微的门锁转动声后，林言的视线也投向了桑桑的床，随后他就愣住了。
因为他首先看到的不是桑桑的脑袋，而是一团凸起的白色——那团白色正随着桑桑的呼吸轻轻起伏。
林言眨眨眼睛，就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果不其然看到平躺着的桑桑正无措的看着自己胸口那团白色。察觉到林言进来，桑桑微微把目光分给了林言，却依然不敢有大幅度的动作，怕吵醒此刻正团成白团睡在她胸口的高兴。
不得不说这一幕既滑稽又温馨。
“哎呀，看我发现了什么，一团偷偷爬上主人床的小猫咪。”林言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故意用一种夸张的语气说道，声音却压得很低。
他悄咪咪的靠近了白团子，期间那真的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然后伸出双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呼呼大睡的猫猫拎了起来。
“喵呜——”
被拎起来的高兴瞬间炸毛了，整只猫身上的猫都篷了起来，金色的坚瞳既警惕又懵逼。
林言却是哼笑一声，他换了个姿势，以抱婴儿的姿势抱着猫咪，然后就用食指在它额头上轻轻的的戳了下，嘴上故意以责怪的语气道：“谁让你跑到床上去的，太不乖了！你都打扰到桑桑的休息了……”
这话还没有说完，林言就听到桑桑：“没有，它没有打扰我休息。”
林言对此毫不意外，毕竟他之所以故意把猫抱起来，还表现出责怪的样子，就是在故意刺激桑桑出现更多的情绪。
所以在桑桑表现出了对猫猫的袒护后，林言故作担忧的看向桑桑，道：“它真的没有打扰到你休息吗？可我刚刚看你似乎很困扰的样子。”
“不是，我只是……刚刚……”桑桑似乎没有辩解，但缺乏常识的她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能重复道：“它没有打扰到我休息。”
“噗……”林言见状则没心没肺的笑了，他随后将手中还懵逼着的高兴塞到了已经坐起来的桑桑手中，随后揉了揉桑桑的头发，道：“记住刚刚的情绪，那是担忧。桑桑刚刚是在担忧我责怪高兴哦！”
桑桑愣了下，她随后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白团子，就看的林言，道：“那种不太舒服的感觉，就是担忧吗？”
“是的，那就是担心，不过只是很浅的担心。”林言点点头表示肯定，然后笑着道：“不过不用担心哦，我并没有责怪高兴的意思，虽然它确实干了些调皮的事。”
桑桑听到林言的话先是似懂非懂，后又松了口气，就听林言继续道：“不过你刚刚为什么不叫醒它呢？要是高兴一直不醒，你要一直给它当床吗？”
“书上说打扰人睡觉不好……”桑桑老老实实的回答。
“这样啊……”林言回忆着那本启蒙书上的内容，以引导的语气道：“但书上也说过好孩子不能睡懒觉不是吗？”
“所以你看，现在都快八点了，你该起床了，高兴自然也该起床了。”
桑桑听得似懂非懂，迟疑的道：“所以我应该叫它起来？”
“对的！”林言说着用手揉了揉高兴的脑袋，此刻这个白团子也完全清醒了过来，正窝着桑桑的怀里用爪子洗脸，被林言一搓顿时不满的叫了一声。
“而且……”他顿了顿，又道：“宠物和人还是不一样的，人虽然要照顾宠物，但是也不能太迁就宠物了。所以啊，桑桑，下次要是再出现这种情况，你可不要太由着它了。”
“我知道了。”桑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好了，不谈它了！该洗脸刷牙了，桑桑。”林言随后摆正了脸色，就督促着桑桑完成了洗漱——这是昨天林言教桑桑怎么洗白白时一起教过的东西。
等桑桑洗漱完毕，一大一小外加一只喵就聚在一张桌子上开始吃早饭。
“桑桑，我今天要去布置你的房间，不出意外我们明天应该就能搬进新家了。对于你的新房间，你有什么要求吗？”作为第一个吃完早饭的人，林言看着仍然在奋战的桑桑，忽然问道。
“要求？”桑桑有些迷茫的顿了下，随后摇摇头，“我不知道。”
“你再仔细想想，你真的没有什么想要的吗？”林言却没有因为她这句不知道而放弃，反而引导道：“比如，想要房间整体是什么颜色的，装饰是什么风格啊，想要放些什么玩具啊，窗花是什么颜色啊……而且我还没有决定你的房间是哪一个，每个房间朝向不一样，能够看到的风景也不一样哦，桑桑真的不打算好好想想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林言的话打动了桑桑，她忽然站了起来，就小跑进房间，一会儿后抱着那本启蒙书回到了位置上。
她翻开那本启蒙书，指着其中的一张图片道：“书上说，从窗户往外看能够看到大海，我能住在能够看到大海的房间吗？”
林言愣了下，他随后抿了抿唇，伸手揉了揉桑桑的头发：“抱歉，桑桑。希城并不是临海的城市，所以新家没有一间房间是能够看到海的。”
桑桑闻言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但是林言却能够看出她的心情低落了几分。
这让他在顿了顿后，道：“不过桑桑喜欢大海的话，以后我可以带你去海边玩哦！”
桑桑顿时抬起头。
林言则勾起嘴角，然后伸出了小拇指，道：“来，桑桑，我们拉钩，做个约定吧！”
“约定内容就定为，等桑桑什么时候能够流畅的表达出自己的喜怒哀乐，我们什么时候就去海边怎么样？”
“约定？”桑桑有些疑惑。
“对，约定。约定是很重要的东西，一旦约定了就不能轻易违反了哦！”林言笑着道，“桑桑要跟我定下约定吗？”
桑桑似乎在思考，几秒钟后她点点头，道：“要！”就学着林言伸出小拇指，有些茫然：“我要怎么做？”
“来，用你的小拇指勾住我的小拇指。”
在林言的引导下一大一小两根小拇指勾在一起，林言也没有再刻意去呤唱什么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的童谣，只是晃了晃手指，道：“那么就这样约定就成立了，等桑桑你可以流畅的表达自己的喜怒哀乐的时候，我们就去海边玩。”
“所以桑桑，为了能够完成约定，你一定要好好的学习怎么把自己的情绪表达出来哦！”林言最后笑眯眯的道。
“我会的。”桑桑认真的点了点头。
林言见状笑了下，收回书，就开始在脑中回忆希元帝国有哪些可以看海的地方。
他不觉得这个约定最后会不了了之，毕竟以桑桑现在是恢复速度，应该用不了多久就可以达成目标。
到时候他就可以带着这个小家伙去看看波澜壮阔的大海了！
嗯，或许还可以随便去其他的风景名胜区玩一玩。毕竟小家伙之前一直生活在实验室，都没有好好的看过这个世界。
林言这样想着，又看了眼重新投入了干饭中的桑桑，笑了。
反正，他们之间的时间还很多。
第二十八章 谁更重要
与桑桑定下以后要去看海的约定，又完成了日常教导后，叮嘱过桑桑乖乖待在家里的林言就离开了家。
他今天要做的事情还是很多的，一方面要去把桑桑的户籍搞定，另一方面就是完成新家的装修——也不能说是装修，毕竟林言买的房子本身就是装修好的，他要做的也只是把家具、屋内装饰什么的换一下。不然真的从头开始装修一栋房间，就不是一天两天能搞定的事了。
而在希元帝国这种价值至上，效率第一的大环境下，在钱给的足够多的情况下，这两件事也如林言所料的那样，在一天内搞完了。
林言甚至还有空在晚上的时候跑了中心城区的几个报社，出资购买了各个报纸最好的广告位一个月的使用时间，在上面刊登了有关于自家事务所的广告。
而一天时间也就这么风平浪静的过去了，转眼，到了预定的搬家时间。
一大清早的就将需要带到新家的行李整理好并放上马车后，林言敲响了桑桑房门。
“咚咚咚——”
“桑桑，衣服换好了吗？我们要出发了哦！”林言虚靠在桑桑房间的门旁边，笑着提高了声音。此刻的他身上难得穿了正装，那是类似于白色西装的衣服，只是多了许多繁复的绸缎花边，衣服主体上也有金色的绣文。再衬上林言本身就不低的颜值，不得不说此刻的他看上去非常优雅而富有书卷气。
“我马上出来。”
房间里传来了桑桑的答话，接着没过一会儿，门就从里面被打开了，桑桑的身影出现在门边。
此刻的她穿着以黑色为底，红色为衬的蓬蓬长裙。这无疑是一条非常华美的裙子，几乎每一衬都体现着制作者的用心，甚至若人离远些看，恐怕真的会见裙面上蔷薇花当做真花。
穿着这样一条裙子的桑桑头发同样被精心编织过，佩戴了同款的饰品。虽然林言出于种种考虑没有给桑桑脸上涂什么化妆品，但小家伙本身的颜却是完全把这条裙子撑了起来，那精致美丽的样子任谁看了都会忍不住赞叹。
“哇哦！”林言故意夸张的叫了一声，接着笑着道：“看来我的眼光还不错，这身衣服很适合你哦，我的小公主。”
“你今天看起来精致又美丽！”
说完他还弯下腰，伸手抱起了跟着桑桑出来的白团子，道：“高兴也赞同这一点，对吧！”
“喵唔——”
高兴叫了一声，就很自觉的抬头蹭了蹭林言的脸。
桑桑听到这话表情没什么大的变化，只是看着林言道：“林言今天也很美丽。”
“谢谢夸奖，不过下次记得夸奖我要用帅气这个词，美丽可不是该用在男人身上的形容词。”林言笑着揉了揉桑桑的脑袋，随后就一边半手抱猫一边对着桑桑伸出手，道：“走吧，桑桑，我们该去新家了！”
桑桑顿时乖巧的伸出手，握住了林言的手。
一大一小就这么一起出了家门，上了就停在门口的马车。
因为林言还不会赶车的缘故，自然雇佣了专业的车夫。而在两人都上车后，随着林言的命令，马车夫就赶成车向中心城区驶去。
林言掀开车帘看着道路两旁渐渐远去的街景，心里倒也没有什么惆怅或者不舍的情绪。
毕竟对他来说，也只是在这个地方生活了几天而已。
很快，林言就放下了车窗，看向正低头专心撸猫的桑桑，笑着问道：“马上就到新家了，桑桑期待吗？”
桑桑听到这个问题撸猫的动作停下了，她随即思考起来，最后摇摇头，道：“不期待。”然后在林言开口之前，她伸手指指林言，又指指怀里的高兴，道：“你们都在，哪里都可以。”
林言顿时挑了挑眉，他嘴角勾起，却是随后故意露出委屈难过的表情，道：“在桑桑眼里，我的地位和高兴是一样的吗？”
桑桑闻言表情一呆，她看着林言脸上的委屈和难过，顿时着急的解释道：“不是，不一样的。”
她似乎在思考要怎么说，卡了好几秒才道：“高兴很重要，可你更重要。”
“你更重要。”
“哈哈！”原本正一本正经演戏的林言忽然笑了起来，然后在桑桑懵逼的眼神中道：“我很高兴！”
“我很高兴我对你来说，更重要。”他如此说道，又伸手揉了揉桑桑的头发，道：“你对我来说也很重要哦，比高兴重要。”
桑桑眼中的懵逼消退了，她似乎也有点高兴，虽然没露出笑容，整个人的心情却是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
而旁边目睹全程，又被忽略了全程的希城在这时候忍不住吐槽道：“你够了啊，跟一只猫比重要性，你是小孩子吗？”
“是啊，本人今年三岁了！”林言却是半点没有不好意思的哼笑一声，道：“而且我这叫防范于未然。”
“丢人。”对于林言这话，希城也只能吐出两个字。
林言却是忽然伸手虚捧住希城，然后脸微微凑近了那团既虚幻又真实的光团，以一种温柔又带着宠溺意味的调子道：“你对我来说也很重要哦，希城大人。”
“比高兴那个调皮的猫咪重要的多！”
希城：！！！
希城身上的光顿时闪烁起来，然后整个光团刷的一下消失了。
“哈哈哈……”
林言却是笑了起来，笑得畅快极了。
只是还没有等他笑完，马车突然颠簸了下，接着就停了下同时还伴随着马车夫一声带着惊恐的叫声。
林言一愣，也不笑了，就听到外面的车夫道：“林言先生，前面，前面出事了。”声音明显是惊魂未定。
“嗯？”林言挑了挑眉，他随后拉开车帘，视线越过旁边的马车夫，就落在马车前大约有二三十米的地方。
那里，浑身是血的男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休克了。
距离他几米的地方，一个女人正被几个人拉扯着，她的手举的很高，手中是染血的利刃，表情有些癫狂，口中则不断的嚷嚷着什么。
林言顿时挑了挑眉。
搬个家都能在路上遇到凶杀案，这破地方莫不是真的人杰地灵？
第二十九章 蹊跷
希城是不是人杰地灵，这个问题显然是很难得到答案的。
反正在林言的注视下，当街行凶的女人很快就被拉扯她的那几个人制服了，只是哪怕被制服，她显然也没有任何后悔或者惧怕的情绪，只是仍然用痛恨又凶狠的表情盯着躺在地上的男人，显然恨不得能再上去补上几刀。
“这什么仇什么怨啊……”林言捏着下巴，本能的判断着行凶的女人与倒地上那人的身份，“唔，杀夫之仇？但是又好像又哪里不对……”
这时候武器把卸的女人也被热心群众拉着远离了男人，倒是离林言这里又近了些。同时也有好心人去检查了倒在地上那个男人的情况，似乎是因为男人还有一口气的缘故，那个好心人以及掏出了手帕妄图先按住男人的伤口尝试止血。
女人见状似乎受了刺激，叫喊的声音更大了些：“你们别救他！他是怪物！他杀了我丈夫！”
“他杀了我丈夫！”
她这话因为够大的缘故林言倒是听到了，心里猜测得到肯定的他眨眨眼睛，依旧观察着女人的表情，理着不协调之处。
这种情况……应该是杀夫之仇啊！
但是……这个女人的表情……是不是太复杂了？
痛恨、痛苦、绝望、悲戚……那种种糅合在一起的情绪，让林言觉得眼前的女人既是亲手报仇的复仇者，又是亲手扼杀了某种重要存在的绝望之人。
林言这样想着，旁边一个似乎吓懵了，一直哭的小姑娘似乎反应了过来，对着女人喊道：“嫂子你疯了吗？哥哥就是你的丈夫啊，他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杀了你丈夫呢？”
“他不是！他是怪物！他是怪物！”女人的反应却更激烈了，肢体也挣扎起来，让按着她的几个人都险些没按住：“他杀死了阿阳！他杀死了阿阳呜呜呜……”
喊到最后却仿佛再也承受不住一般低泣起来，嘴里还低声念叨着什么。
对于她念叨的话林言自然听不清楚，却也能猜到大概内容。
他挑了挑眉，或许旁人在这时候会觉得女人是真的疯了，但是作为这个领域的大佬，林言却有足够把握，女人还十分清醒。
这就有点意思了。
林言看了眼女人，忽然开口问道：“你为什么觉得，那个男人是怪物，不是你丈夫？”他的声音不小，加上现在现场还算安静，自然能够被女人听到。
正在抽泣的女人听到这话看了林言一眼，可能是看出了林言是在正经的提问而不是把她当做疯子嘲讽，女人回答道：“昨天他买完东西回家的时候，我就感觉他不对劲，虽然，虽然看起来和之前一样，但是，呜……呜，虽然他表现的很好，但是我知道他不是他了，他不是我丈夫了，我感觉出来了。”
“你看是你是真的疯了！”女人的话刚刚说完，那边似乎是死去男人丈夫的小姑娘就叫了出来，她气愤又不敢置信的看着女人，显然不明白女人为什么就因为这种理由就杀死了她哥哥。
周围的人许多听了这话看女人的眼神也异样了起来，似乎在看一个真正的疯子。
“我没疯！”女人反驳了一句，充满了仇恨的目光又落在远处的男人身上，“他就是怪物！”
“也就是说，是直觉吗？”林言却是没有因为女人这毫无理由的理由就认定女人是疯子，反而认真的思考了起来。
毕竟他不是没有接触过类似的案例的，曾经在他接手的一起委托里，就有类似的事。
那个委托里委托人的妻子是双重人格，副人格在某天压制了主人格占据了身体，并且因为记忆共通的缘故表现的完美无缺。但是委托人还是在这种情况下还是察觉了不对劲，找到了他这里。
最后，林言对委托人的妻子进行了催眠治疗，成功唤醒了被压制的主人格，并且帮助主人格杀死了副人格——别奇怪林言还干这活，他虽然总是处理垃圾，但是他的事务所还是接很多正经委托的。
当然，在地球的时候，这种事无外乎是多重人格，或者双胞胎替身这种可能，但在这个存在神秘的异世界，可能性就很多了。
也许真的如女人所说分那样，她的丈夫现在就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怪物。
当然，也有可能是女人搞错了，她虽然没疯，却把自己丈夫的情况搞错了。
林言思考着，忽然用仅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道：“希城大人，你觉得这个女人的丈夫是如她所说的是怪物吗？”
之前消失的希城重新在林言身边凝聚而出，祂沉默了两秒，道：“在我的感知里，他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这样啊……”林言眯了眯眼睛。
这么说，真的是那个女人判断错误了？
又或者，那个女人是故意这么说的，想要装疯卖傻，这件案子另有隐情？
林言到底不是真的有读心术，自然不可能真的一看女人就完全确认对方在想什么。
而就在这时候，男人那边那个用手帕按着男人伤口的好心人忽然道：“他没有心跳了……救援者呢？救援者怎么还没来？”
林言顿时也看向那个方向，目光却是顿了顿，因为他发现男人身下的影子在此刻消失了。只是还没有等他再确认，男人手下的影子就再度出现了，好以林言刚刚只是看错了一般。
而且因为男人本身摊在地上，影子只有一点点，前一天的关注点也不会在影子这种奇葩的地方的缘故，除了林言外也没有其他人注意到这一点。
林言表情未变，心中却是一凛。
他可不认为自己会眼花，刚刚男人的影子绝对非常不正常的消失了那么一两秒的时间。
而且这绝对不会是正常现象，因为男人旁边的好心人影子一直是正常的。
可是……希城不是说……
还没有等林言产生更多疑惑，他就听到旁边的希城发出一声轻咦。
对方疑惑的道：“改变了……他不是人了……怎么会这样？”
林言：！！！
第三十章 检查【求推荐票，求打赏，求月票】
“希城大人你的意思是他在刚刚变成了怪物？”林言低声问道，视线并没有从躺在地上的那个男人身上称开。
“你等我检查一下……”希城并没有回答林言这个问题，身上的光便闪了下。祂大约沉默了一秒钟，才道：“我刚刚检查了那个男人的身体状况，他不是刚刚变成怪物的……他变成怪物时间应该在十三个小时左右。”
“之前我之所以没有感觉到，应该是他身上有什么可以伪装气息的力量，但是现在他死掉了，那股力量也没了，这才被我发现了。”
十三个小时么，这倒是和女人说的对上了。
林言捏着下巴，又问道：“希城大人认识这种怪物吗？”
“以前没注意过，但是刚刚我检查了一遍城内的情况，我发现审判所那边有一间房间专门放置着这些怪物的尸体，那边的人好像正针对这种怪物展开研究，可能是什么新出现的怪物品种吧！”希城回答道，语气很平静，“毕竟……本来这个世界上就是出现什么样的怪物都不奇怪的。”
啊这！
好像轻描淡写的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啊！
不过审判所那边已经在研究的话，说明他们对这种可以伪装成人类的怪物应该有所了解了，起码应该知道该怎么在他们死后辨认他们。
这样倒是不用他去做什么了。
林言这样想着，便打算继续当吃瓜观众。毕竟既然审判所那边对这种怪物已经有所了解，那么女人清白显然就不需要他来操心了。
人群的另一边在这时候则骚动起来，林言看过去，果不其然看到了审判所的执法者小队。那是五人一组的标准出勤小队，每个执法者身上就穿着黑色的制服。
为首的执法者在穿过人群后没有第一时间去看女人，而是掏出了个大约15厘米高的玻璃瓶，因为离的远。林言看不清玻璃瓶里装的是什么，只能看到那是某种黄色的飞虫。
玻璃瓶的盖子随后被打开了，接着一只黄色的飞中从玻璃瓶里飞出来，直接飞向了男人，然后停在男人的脸上。林言看不清楚飞虫做了些什么，只看到那个黄色的小点点在落到了男人脸上大约三秒后，忽然变成了黑色，紧接着如同一阵烟雾般消散了。
为首的执法者表情也难看了些，他随后对旁边的同伴说了什么。
林言听不到他的声音，只能勉勉强强的去辨别他的唇语。
似乎是……封锁现场？
这让林言不由挑了挑眉，就见那个执行者的其中两位一左一右的退到了人群边缘，掏出了各位的武器，显然是在防止有人离开。
另外一位一个没有明显的动作，另一个则掏出了个喇叭，喊话道：“各位，因为某些特殊原因，我们暂时不能让大家离开。不过不用担心，马上我们会对大家进行相应的检查，在接受检查后，没问题的人就可以离开了。”
虽然有所预料，但是不得不说在真的听到喊话的时候，林言还是忍不住扶额。
这就是吃瓜所要付出的代价吗？
不过吐槽归吐槽，通过执法小队这个举动，林言却也确认了，审判所确实是有办法辨别怪物的，而且这种会伪装成人类的怪物有极大的可能性具备着某种高烈度的“传染性”，不然执法者小队不会这么果决的封锁现场，立刻开始检查。
希城则在这时候道：“不用担心，他们发现不了桑桑的问题。”
林言闻言挑了挑眉，没有回答，也没有惊讶。而在他的注视下，检查很快就开始了，负责的正是喊话的执法者以及之前那个没什么动作的执法者。
他们是以男人为中心往两边检查的，检查的方法依然是哪些黄色的飞虫。其中首当其冲被检查的就是那个用手帕捂男人伤口的好心人，在好心人迷茫的神色中，黄色的飞虫落在了他的手背上，但是没有和之前一样变黑，只是依旧在几秒钟后化为烟雾消散了。
负责检查的执法者见状却像是松了口气，笑着道：“先生，你通过检查，可以离开了。”说完也不管好心人如何迷茫，就开始立刻替下一位吃瓜群众开始检查。
他们经常的速度说快不快，说慢也谈不上，很快就来到了林言面前。
负责检查的执行者看了眼林言身上的衣着，客气的道：“先生，能劳烦您下马车接受检查吗？另外，如果马车里还有其他人，请麻烦也一并下马车接受检查。”
“当然没问题。”林言同样客气的笑了下，他看了眼已经开始检查马车夫的执行者，便转身对车厢里的桑桑道：“桑桑，出了一下，有一个检查需要我们配合。”
桑桑撸猫的动作一顿，就抱着猫猫走到了马车门口。而已经下车的林言则顺势伸手抱住桑桑，把她从马车上抱了下来。
等桑桑一下车，执法者就迫不及待的开口道：“先生，小姐，请容许我为你们检查。”嘴上这么说的同时，他手中瓶子里的飞虫已经飞到了林言的手背上。
林言这时候也看清楚了那是什么，那是种外形看上去和蜜蜂差不多的生物，只是比一般的蜜蜂略大一点，背部还有不知道是后期装上去还是先天长出来的，类似于金属的银色花纹。
无疑，这是希元帝国生物科技下的产物。
而那飞到林言手背上的蜜蜂也出什么疑问，既没有变色也没有出什么幺蛾子，沉静了几秒钟就如它的同伴那样消散了。
执法者又立刻用另一只蜜蜂去检查桑桑，同样没有出什么意外。
检查完毕的执法者顿时笑着道：“好了，没有问题，你们可以离开了。”
而就在这时候，人群中忽然出现惊呼，林言看过去就见另一边的人群中某个正在检查的人身体正在膨胀，几乎在顷刻间就撑破了衣服，变得又高又壮。只是皮肤的颜色同样发生了改变，从原本普通人正常的黄色变得漆黑，身上也有骨刺长出，面容也变得可怕。
“吱——”
怪物发出了类似于仓鼠的叫声。
林言表情一瞬间差点没崩住。
你这怪物反差也太大了吧！
第三十一章 这地方怕是要出大乱子
不管林言在这一刻是否因为怪物外表与叫声的魔性反差差点没绷住表情，这一刻人群都是骚乱起来。靠近怪物的人几乎本能的想要远离怪物，离怪物比较远的又偏偏还有人作死的相应凑近了看，完全摆出了那生命看热闹的架势。
“已经意识到自己身份的的怪物么……”替林言检查的执行者自然同样看到了这一幕，他低声呢喃了句，脸上流露出厌恶又痛恨的表情，同时近乎本能的挡在林言二人面前，道：“既然已经检查完了，你们就快点离开吧……最近城里不太平，如果没事少在外面晃。”
他并没有出手的意思，因为不远处他的同伴已经出手了，而他对同伴的实力很信任。
事实也是如此，几乎还没有过一分钟，那个看上去非常吓人，威武雄壮的怪物就倒在了地上，身上全是晶莹的白色蛛丝。
这些蛛丝的韧性显然非常好，绕是那怪物拼命挣扎都完全挣脱不开。而用了生物手枪制服了怪物的执法者则在这时候蹲下身，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管针筒，直接插怪物身上就把针筒里的药剂往怪物体内注射。
挡在林言面前的执法者则在药剂注入了大概三分之一的时候开口道：“量已经够了，再多他会死的……这是难得的样品，你弄死了那边就少了个能研究的实验品。”
“知道啦知道啦，栗你真啰嗦。”注射药剂的执行者抱怨了句，就将针管从怪物身上拔了出来，出现放回了口袋。
而被注射的药剂的怪物则直接昏死了过去，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一场风波就此消弥，执法者们安抚了下人群就开始继续检查，很快就将所有人都检查完毕了，倒是没有再出现什么意外。
只是这么一群检查下来，除了那个直接自曝变成怪物的人外，还有三个人被检查出了问题——落在他们身上的蜜蜂都变黑了。
但是看那三人的表情却都显然很是迷茫的样子。
执法者小队似乎也没有解释的意思，扣押了那三个人后，就解除了对现场的封锁。最后在其他赶来帮忙的执法者下属员工的帮助下带着男人的尸体，昏死的怪物，三个检查出问题的人以及杀死了男人的那个女人一并离开了。
顺便一提，他们并没有对女人进行扣押，显然明白怪物真相的执法者们要带走女人不是要问罪，而是有其他的事情。
林言则在目送他们离开后，就重新带着桑桑回到了车厢，他一面吩咐了车夫进行前往新家，一面在放下了车帘后，到桑桑旁边坐下，一把捞起桑桑怀里的白色猫猫，狠狠的撸了一统后，才在桑桑与猫猫双重懵逼的眼神下，幽幽的叹了口气。
“这破地方还真的是人杰地灵啊！”
希城的光团飘到他身边，问道：“你似乎很在意刚刚的事？”
“这是理所当然的吧，就刚刚那种能拟态人类的怪物……这地方怕是要出大乱子了！”林言幽幽的说道。
他又怎么看不出，执法者小队对怪物的态度，那是高度的紧张与戒备，以及担忧。
再加上他们当机立断封锁现场，要求所有人检查的行为，还有那怪物垃圾的战斗力，以及那三个被检查出有问题，站位上却完全不在一起的人，还有女人判断男人是怪物的理由。
林言真的不难得出一个结论，某种类似于寄生兽那样可以完美拟态人类，取代人类的怪物出现在了这座城市里，而且这种怪物大概率可以以某种未知的方式把周围的人变成同类，效率未知。
不过就刚刚包括他在内的不过百来人的吃瓜群众里就出现了五个有问题的……这概率未免可怕。
而且，虽然审判所那边已经有了可以鉴别怪物的生物道具，但是林言很期待刚刚执法者们使用蜜蜂的时候，有下意识的流露出那么一丝肉疼与不舍。
虽然他们使用的都很果断，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检查了现场百来号人，但是那种下意识流露出的肉疼已经很说明问题了——这种能够鉴别怪物的神奇蜜蜂大概率造价不低，或者本身难以培育比较珍惜。
而这又意味着另一个问题，审判所在情况失控前大概率没那个能力检查所有人，直接消除隐患。
当然，唯一值得庆幸的大概就是执法者们面对怪物时的果断了。如果所有的执法者都这么果断的话，局面被控制住的可能性还是很高的。
但考虑到目前推测出的怪物特性，局面失控的可能性也不小就是了。
想到这里，林言不由叹了口气，有些头疼。
他才刚刚打算在这座城市里安定下来，真的出了大乱子的话，那就麻烦了。
而且……林言眼神闪烁了下，眼底浮现冷意与危险。
他真的非常，非常不喜欢这种类似于寄生兽的，杀死人类取而代之的怪物啊！
毕竟他再怎么说都是个人类，又怎么看得惯这种事情。
希城自然不可能知道林言短短时间内已经考虑了这么多，以为林言是被刚刚的事吓到的祂安抚道：“如果你是担心自己被怪物代替的事的话，不用担心，你虽然不是我的使徒，但是我们之间有着临时契约在，除非突破我的保护，否则没有怪物可以取代你。”
“如果你是担心未来希城因为那些怪物引发的混乱的话，同样不必，我会庇护你的。”祂认真的说道。
林言闻言眨了眨眼睛，心中感动的同时，也从希城的话里品味出了对方的立场。
——旁观者。
对方显然不在意怪物的事能给希城带来怎样的混乱，也不打算插手其中。
当然，考虑到希城根本无法和除了使徒以外的人沟通，在没有使徒的情况下更是干涉不了现实，千百年来一直都是个旁观者的情况，祂会有这种态度并不奇怪。
毕竟，希城是城市意志，而非人类意志。
祂从来没有义务保护人类。
所有在品味出这一点后，林言虽然略有失望，却也没打算去指责什么，只是笑着道：“那就多谢希城大人了。”随后开始思考自己能做什么。
只是在思考了一会儿后，林言却是难得的感到沮丧。
毕竟怪物明显是涉及超自然的东西，而对这个领域……林言真的相当不了解。
隔行如隔山啊！
“唉……”林言不由又叹了口气，就在这时候，他感觉到袖子被拉扯了下，转过头，林言就看到桑桑正认真的看着他。
她道：“别担心，我会保护你的。”
“如果有怪物想要伤害你，我就杀了他们。”
林言愣住了，他看着桑桑，随后笑了起来，却是伸手在桑桑的额头上弹了下：
“小孩子家家的，别一天到晚说什么杀不杀的！”
“不过你的这伤心意，我接受了。”
算了，想那么多做什么。
情况还没有恶化到需要他一个外行操心的地步呢！
第三十二章 新家
虽然想通了，打算暂时先把怪物的事情放一边，但是林言还是在随后对希城道：
“希城大人，能拜托你未来这段时间关注一下审判所那边吗？我想要知道那边的研究进度，毕竟这事关乎全城，虽然有您的庇护我不必担心安全问题，但是适当的关注我觉得还是有必要的。”
林言清楚，希城对怪物的事立场是旁观，祂大概率并不想插手其中。但他同样清楚，对于他这以担忧为名义的请求，对方大概率不会拒绝。
而能够随时了解审判所的角度，无疑更有助于林言判断局势。
果然，在听到林言这话后，希城无所谓的道：“你要是真的担心的话，我会盯着那边的。如果有新的怪物出现，我也会告诉你。”
“那我就先在这里谢过希城大人了。”林言顿时笑着道，就不再多言。
车厢里也就这么安静了下来，直到小半个小时后，马车再度停下。
只是这一次不是因为意外，而是因为到地方了。
“桑桑，新家到了，跟我一起下车吧！”林言笑着对桑桑提出邀请，就牵着单手抱猫的桑桑下了马车，至于行李，自然是由马车夫来拎。
站着自家事务所单向玻璃墙前，林言抬头看着事务所大门上的巨大招牌，就指着事务所对桑桑道：“我们的新家就是这里了……到时候，一楼用来接待委托人，二楼是客房、资料室、书房等设施，三楼就是我们两个住的地方。”
虽然没有购买华丽的豪宅，但是林言所购买的独栋，面积同样不小，而且足有三层。
“忒、忒弥斯事务所？”桑桑仰头看着新家的招牌，有些磕绊的念出了事务所的名称。
她随后抬头看向林言，问道：“事务所是什么？”
“事务所就是处理他人委托的场所的场所，机构。因为我打算在接下来当个侦探，接受他人的委托，所以就决定开一家事务所。”林言解释道，又笑着问道：“桑桑还有其他问题吗？”
“忒弥斯是谁吗？为什么林言你的事务所要叫别人的名字。”桑桑接着问道，她是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林言的事务所要叫其他人的名字。
“忒弥斯啊……”林言顿了下，就笑着解释道：“祂是一位传说中的神明哦，是象征着法律与正义的神明……”
虽然他并不认为自己正义，但是开事务所嘛，取个有好寓意的名字总没错的。
希城则在这时候吐槽道：“你这是在哪里听说的野神？我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有这样一位象征着正义的神明。而且你看上去可不像是会信仰神明的人。”
希元帝国不是没有有关于神明的信仰的，更准确来说，这个国度普遍有两种信仰。
一是信仰圣灵，这并非一位神明，而更向某种象征，在希元人的认知里，圣灵无处不在，庇护着每一个希元人的灵魂。
二就是信仰象征着太阳与光明的神明，在希元人看来，太阳象征着勤劳与平等，每个人都可以沐浴在阳光下，在太阳的照耀下辛勤工作。
至于其他的神明信仰，自然也有，比如代表了黑夜与安眠的月女神，代表了丰收与生命的自然之种等等，只是其信徒相比前两种主流信仰，都比较少见。
“唔，忘记了，可能是在哪本古籍上看到的吧。”林言笑容自然的将这个问题搪塞过去，就露出点委屈的表情，道：“但是希城大人你说我不像个有信仰的人可就冤枉我了，明明只要有需要，我可以虔诚的信仰任何一位神明的。”
希城：“……”
就凭你这话你还敢说自己是个信仰神明的人？
你这是信仰神明吗？你这是把信仰当工具吧！
林言对于希城的存在毫不意外，他笑了下，就看向旁边一直安静撸猫的桑桑，道：“走吧，桑桑，一起看看我们的新家。”
两人随后进了事务所，在指挥着马车夫将行李放到合适的地方后，林言付过马车夫相应的报酬，就在对方离开后带着桑桑开始熟悉新家。
一层自然没什么好说的，就是非常常规的事务所的设计，属于那种一眼就能看清楚整个布局的大厅。
而二层就是林言所说的客房，资料室，书房等设施所在了，因为房间足够多，面积也足够大，林言几乎在二楼设立了大部分他需要的设施，甚至包括一间可以拉出来做手术的手术室——在他和桑桑意外受伤又不方便去医院的时候，或者接待了有这方面需求的委托人的时候，这间手术室也就能派上用场了。
随便一提，林言是懂医术的，甚至如果他愿意的话，去某个大医院当主刀医生都完全可以胜任。而且因为希元帝国大力发展生物科技的缘故，这里有许多在林言看起来很神奇的生物“药剂”，林言敢说在有这些生物“药剂”辅助的情况下，哪怕委托人只剩一口气他都能救回来。
而三楼就是他和桑桑的房间了，这也是外人绝对止步的地方，同时花了林言最多的心思。
“桑桑，这就是你的房间了，喜欢吗？”林言站在一扇打开的房门前，笑着对桑桑道。
屋内的装饰风格自然不会是很多人给女儿装修房间时千篇一律选择的粉色公主风，实际上考虑到桑桑的喜好，林言给桑桑布置的房间，主题是星空与海。
同时考虑到桑桑猫控的本质，他在房间很多细节的饰品上都选择了毛茸茸倾向的物品。
两者的结合说实话不是那么完美，但是在看到桑桑那微微亮起来的眼睛后，林言就知道，自己的努力是值得的。
他随后又带着桑桑看了自己的房间，以及三楼另外几间空房间，最后将将家里各个房间的钥匙郑重的放到了桑桑的手里，道：“这是家里所有房间的钥匙，我将它们交给你不为别的，只为告诉你，桑桑你是我认可的家人，所以只要你想的话，这个家你哪里都可以去。”
说完，他又俏皮的眨了眨眼睛，道：“当然，如果桑桑来我房间找我的话，记得提前敲门哦，这是礼貌，就像我每次去桑桑的房间都会敲门一样。”
“我知道了。”桑桑点点头，手中攥紧了那串钥匙。
她知道，这是很重要的东西。
不是因为它们可以打开这个房间每一个房间的门，而是因为这是林言交给她的，作为家人的象征。
他们……是家人呢！
桑桑想到那本启蒙书上有关于家人的介绍，心情几乎是不可抑制的好了起来。
她不知道武器应不应该拥有家人，但是这一刻她觉得——
林言是她的家人，真是太好了。
第三十三章 侦探的第一单委托
周一，上午，中心城区——
“吱卡——”
伴随着让人牙酸的推门声，封闭已久的仓库门被打开了。
林言站在门边，探头往里一看，果不其然看到了一只被开门的动静惊动，正警惕的往这边看过来的小黑猫。
“小布！”
林言旁边的人自然也看到了黑猫，立刻发出了惊喜的声音，她三步并作两步的冲过去，捞起地上的黑猫狠狠的吸了一把的同时，抱怨道：“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我差点以为你丢了……呜呜，吓死我了。”
林言则看着这一幕笑了下，又抬头看向仓库除了正打开的门外的光源，果不其然看到了一扇窗户。
准确来说，是一扇被打破的窗户，在靠近窗户的地上，林言还能看到一块石头和破碎的玻璃。
站在林言旁边的另一个男人同样看到了这一幕，他顿时叫了一声：“我的天啊！这是谁干的？有贼来了吗？”
他正是仓库的主人，而此刻在见到仓库窗户的惨状后，仓库主人立刻心急如焚的跑进仓库里面想要检查有没有东西丢了，却是因为跑的太急导致仓库里灰尘扬起，直接咳嗽起来。
林言同样观察着仓库整体的情况，在确认仓库里各处的灰尘没有明显的差别，只有少数地方有猫猫活动留下的痕迹后，得出了一个结论——不是有贼，窗户破了可能是意外也可能是熊孩子干的。
他这样想着，出声提醒道：“苏先生，别着急，你的仓库里应该没有进贼，只是有人意外把窗户打破了……不信的话，你也可以在之后请点一下东西，我想应该没有少什么。”
“你怎么知道？”仓库主人有些狐疑的看了林言一眼，又道：“说起来你是怎么知道那只猫在我仓库里的？我也没有听到叫声啊！”
因为我问希城了……林言在心底默默的说了句，却是露出了抹风轻云淡的笑容，道：“这是推理。”
“你判断我的仓库没有进贼也是推理？”仓库主人问道。
“当然。”林言点点头，道：“作为一名侦探，判断这些只是基础能力。”
仓库主人没有再说话，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
而在这时候，女孩也已经“数落”完了小黑猫，她抱着猫转过身，脸上是没有掩饰的感激和笑容，道：“谢谢你，林言先生！多亏了你我才能找到小布，你真的是一个厉害的侦探。”
说话的同时她从口袋里掏出两张面额为十的贝纳递给林言，道：“这是后续的报酬。”
“不用客气，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林言接过那二十贝纳，揣进口袋的同时，对仓库主人道：“苏先生，感谢你为我们打开了仓库。既然现在猫已经找到了，我们也就不继续打扰您了，再见。”
礼貌的道别后，林言就和女孩一起离开了。等到了事务所，女孩在委托人登记单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再度向林言道谢后，就抱着小黑猫去了离事务所不远的书店——她正是书店老板的女儿。
而林言目送她进了书店，就收回目光拿起桌子上的委托单，笑着道：“完美完成了第一单委托，奈斯！”
没错，第一单委托。
今天是林言搬家的第二天，也是忒弥斯事务所正式开张的第一天。
本来林言都做好事务所前几天都没有生意的准备了，谁知道一大清早的，隔壁书店老板的女儿就找上了门，下了第一单委托——她的猫丢了三天了，希望林言可以帮她找到。
委托金是二十五贝纳。
而秉承着闲着也是闲着的原则，林言就干脆接下了这个委托，在询问了希城后，仅花了十分钟就完成了委托——既然有外挂，当然要用嘛！
“只是找只猫而已，就这么值得你高兴吗？而且报酬才二十五贝纳，我给你价值一百万贝纳的东西时，也没看你这么高兴啊！”希城飘在林言身边，问道。
祂倒是不介意帮林言找猫，毕竟这对祂来说只是一件小事，只是祂实在不能理解林言为什么会为了这么一件小小的委托高兴。
“意义不一样，毕竟这可是我……的第一单委托！而且……”林言想到了什么，笑着道：“大人可是有义务守护孩子的笑容的，那个孩子找回了心爱的猫咪，她的童年就少了一个遗憾不是吗？”
这并非敷衍希城的话，而是林言真实的想法。
因为曾经受过的一些教育，以及一些经历，林言对孩子是非常宽容的。
在大部分情况下，林言对孩子都非常的有耐心，这也是他这么快就接纳认可了桑桑的原因之一。
也正因此，能够帮助书店老板的女儿找回丢失的猫咪，让她在成长中少经历一次离别，少一点遗憾，在林言看来同样是有意义的事。
“既然是义务为什么你还要收钱？”希城忍不住的问道。
“因为我要吃饭啊，而且白|嫖是不好的，我可不想让一个孩子从小养成白嫖的习惯。”林言理直气壮的道，又吐槽了句：“不过找猫什么的……果然不管多传奇的侦探，第一单委托都是从找猫找狗做啊！”
“你说错了，据我所知，第一单委托是抓|奸，对于新手侦探来说也是很常见的事。”希城冷不丁的说了句。
祂这话这顿时让林言愣住了，随后后者夸张的抓住希城光团，道：“哇！希城大人，你居然会开玩笑了！”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另外，有人来了。”希城虚化的身体从林言手中溜出去，紧接着门口处就传来了“叮咚——”一声。
刚刚还露出夸张表情耍宝的林言几乎立刻换了一副表情，整个人瞬间完成了从沙雕到成熟可靠的转变，只见他轻咳一声，道：“门没锁，请进！”
“打扰了！”门外传来了轻柔的女声，紧接着事务所的门被从外推开，巨大的阴影随后落在了地上。
那是个打着伞的女人，巨大的遮阳伞几乎完全挡住了门口的阳光。甚至在进了门后，女人也没有立刻放下伞的意思，她只是走进了事务所，在找到阳光完全照不到的地方后，才合上了伞。
同时，林言也注意到，女人全身上下都裹得很严实，这样的她哪怕不打伞走在外面，除了脸也不会有其他地方照到阳光。
按理说会这么做的人应该是特别怕被晒到，哪怕不讨厌阳光也不会太喜欢的，可是林言却注意到，女人在收伞时，她目光落在阳光照耀之地时，眼中闪过的渴望。
她是喜欢阳光的。
这就很矛盾了。
第三十四章 奇怪的委托
难道说这个女人患有什么不能晒太阳的疾病吗？比如光线性皮肤病什么的。
林言在心底猜测着，同时露出了完美的，任谁看了都会生出好感动营业式微笑，道：“你好小姐，这里是忒弥斯事务所，我是事务所的主人林言，前问你有什么事情需要委托吗？”
问话的同时林言也继续打量着女人，在心中对女人做着初步的判别。
衣服的料子很好，但没有首饰，也没有化妆，说明她不是在意自身形象的人……气质有些矛盾，有上位者的气势但流露出细节表示她应该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过着压抑的生活……等等，好像有自毁倾向？
林言表情未变，却重新审视了一遍眼前的女人，最后确认了。
眼前这个人身上确实存在着某种自毁情绪，对方似乎因为某件事情非常的痛苦，但那件令她痛苦的事似乎又是她无法割舍或者说，不能放弃的。
一个有故事的女人。
林言在心中下了结论，同时对女人的委托好奇起来。
这样一位委托人总不可能再委托他找猫吧！
“你好，林言先生！我是银，是在报纸上看到你的事务所的广告的。听说你这里什么委托都接，是真的吗？”女人问道，林言有注意到她说自己的名字时停顿了一下，似乎思考了一秒。
猜到女人大概率用了假名的他也没有表露出异样的神色，只是神色轻松又带着点俏皮的道：“理论上来说，只要不是什么杀人放火的委托，我这里都是接的。”
其实杀人放火的委托从某种意义上也接，但这种事自然不可能放到明面上说。而且哪怕是在地球的时候，对于此类委托，林言也不是每个都接的。他每次都会提前对委托人以及委托人的目标进行评估，只有在他看来确实有必要的委托他才会接。
而如果有人妄图用他的手来除掉无辜之人，那么不被他发现还好，一旦被发现了，就等着接受林言的怒火吧。
——他们见承受比死亡还要可怕的后果！
听到林言这俏皮话，银也笑了下，就道：“放心，不是什么杀人放火的委托……我只是想要委托你，监视我，从明天开始。”
“监视的时间是一个礼拜。”
“嗯？”林言愣了一下，他看着眼前的女人，确认道：“委托内容确认是监视你？”
“是的。”银点点头，她露出了苦笑，道：“我知道这听起来可能不可思议，让人无法理解……但我确实希望你监视我。”
“银女士，你是发现了自身的什么异常吗？比如家里出现了第二个人的痕迹，自己总是出现在陌生的地方，却对此没有任何的记忆什么的？”林言认真的问道，他其实并没有太惊讶于这一单委托的女人。
因为他以前接到过类似的——那是一位人格分裂症患者，林言当初接的委托就是监视她，最后确认了对方的体内至少同时存在七个不同的人格。
当然，除了这种可能性外，林言其实还联想到了之前那种会拟态的怪物——他记得那时候那位执法者的话，对方对于那个自曝的怪物的描述是“已经意识到自己身份的的怪物”。而同时被检查的人群中，那三个同样有问题的人却没有当场变成怪物，甚至对于自己有问题的事十分的茫然。
林言那时候其实就有一个猜测——取代了人类的怪物是否会在初期有一段时间完全迷失自己的身份，不知道自己是怪物的事实。
所以在听到女人的委托后，他在猜测对方是不是人格分裂的同时，也在猜测对方是不是发现了自身异常的怪物。
当然，后者的可能性其实并不高。毕竟如果真的是怪物，哪怕是发现了自己的异常，也不太可能会让人来调查自己。
除非是故意的……林言的心底突然咯噔一下，因为他想到了女人身上那明显的自毁倾向。
如果是一个具备自毁倾向的怪物，说不定真的会这么做。
银自然不知道林言在这短短的瞬间已经思考了这么多，她只是继续苦笑着道：“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并没有你说的那些事，但是我确实觉得自己有一些不对劲……总之，我希望你能够监视我，时限是七天，七天之后将你所观察到的事情都告诉我。”
“这个委托我将支付你1000贝纳作为报酬，如果后续有什么意外，我还可以额外支付金钱。”
“只需要将我观察到的事告诉你吗？”林言虽然心底猜测很多，却还是表情如常的问道：“那么这个观察有什么要求呢？比如从几点到几点，那些事情是不能观察的之类的。”
“时间的话，我希望是24小时，你不必一直亲自盯着我，不方便的时间可以让你的员工来监视我。至于不能观察的……我没什么时候是不能被观察的。”银思考着，回答道。
女士，你真的知道你在说什么么……还是说，你是故意让我看出你有问题？
林言眉头一挑，他发现眼前的人真的非常的有趣，对方从进门可是好像就在故意告诉他，自己有问题一般。
不过虽说入厕，林言还是拿出了空白的委托书，在上面写下了委托的内容后，将委托书和一支笔一起递给银，道：“银女士，请签下你的真名，确认委托。”
银接过了委托书和笔，就在上面签下了银这个字。
对此，林言没有说什么，就接过委托书，掏出事务所的章在两份委托书上各自盖了下，随后将其中的一份递还给银，道：“委托书一式两份，这是您的那一份请收好。”
银沉默的接过委托书，随后道：“我就住在这条街的048号房，你到时候直接过来就行。”
随后她从包里掏出了十个金色的硬币，林言认识它们，那是希元帝国除了贝纳之外，流通的另一种货币——魔金。
一枚魔金对于100贝纳，这是相当大额的货币，一般只在高价值者中流程。
“银女士，你不必一次性支付我所有的委托金。按照我们事务所的规矩，你只需要先支付相当于委托金五分之一的定金就够了，剩下的可以等委托结束再支付。”林言出声提醒到。
“谢谢你的提醒，但我买东西习惯一次性付清全款。”银摇了摇头，拒绝道。
林言见状也不再多言，正要接过对方手中的钱，就见银刻意避开了他的手，把钱放在了更远一些的桌子上。
林言见状一顿。
这是……不想与人接触？
第三十五章 意外
当然，这并不是多奇怪的事。毕竟林言曾经见过很多或许因为洁癖，或者因为孤僻，或者因为创伤而抗拒和他人有肢体接触的人。
所以林言只是挑了挑眉，没说什么，就收起桌子上的钱。
而银在他收钱的这么几秒已经重新撑起了伞，后退了几步，像之前一样和他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道：
“另外，你在监视我的时候不要太正大光明，我不希望我身边的人发现你的存在。”
“好的。”林言从善如流的点点头，道：“银女士，我保证在我监视你的期间，不管是你，还是你身边的人都不会发觉我的存在。”
“那样最好不过。”银点点头，就道：“既然委托已经下达，我就先离开了，七天后见。”
说完银转过身，走到门边将门从里面拉开。
因为她一直打着那把大遮阳伞的缘故，从林言的角度看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却是在随后听到了一声小小的“惊呼”。
紧接着，银向后退了几步，似乎是被什么撞到了，手上的伞也向后倾斜。不过因为那后退的几步，尽管伞的位置偏移了，银依然没有任何部位照到阳光。
但林言却看到，银那没有被伞遮住的表情变得很难看，她看着眼前的人，脸上一瞬间闪过的，是厌恶与悲哀。
如果换做其他人看到这一幕，可能会以为这份厌恶是银对那个撞到她的人的，但是林言却在一瞬间确认了，银的这份是对内的。
她深刻的厌恶着自己。
林言忽的想到了自己曾经遇到过的一个罪犯，那个罪犯患有严重的妄想症，他总是在病发的时候控制不住自己去伤害别人，又在清醒后深刻的厌恶着自己。
两个人的自我厌弃是如此的相似，以至于林言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撞到你真的很抱歉。”撞到银的那个人可不知道林言这一瞬间思考了多少，她只是弯着腰，不停的道歉，脸上满是愧疚的表情。
——此人正是书店老板的女儿。
然而面对女孩的道歉，银的表情却没有变好多少，眼中反而更多了一份痛苦，她闭上了眼睛，似乎不想再看女孩，道：“没关系，我没怪你，你不用再道歉了。”
书店老板女儿听到这话才松了口气，随后她好奇的看着眼前的银道：“姐姐你也是有委托来找林言先生的吗？我告诉你林言先生真的超厉害，是很厉害的侦探！”这是真心实意的彩虹屁，因为林言刚刚帮她找回了心爱的小布。
“嗯。”银轻轻的应了一声，就重新调整了伞，径直从书店老板女儿身旁走了出去。
林言却注意到，这一次银并没有像之前在面对他时的那样，此刻保持和书店老板女儿的距离，两人几乎是擦肩而过的。
这就好像……因为某些事已经发生了，所以不需要再刻意去保持距离了。
林言的眼睛眯了起来，他的视线扫过有些好奇的看着银的背影的书店老板女儿，到底没有直接出声阻止银离开，而是轻咳一声吸引了书店老板女儿的注意，道：“咳，请问您有什么事吗？还是说你的猫又出了什么问题？”
“没有没有！”书店老板女儿的注意力顿时被拉到林言身上，她连忙摇摇头，道：“小布没有出问题……其实我来找你，是想要问一下，林言先生有没有空来我家吃顿晚饭。你找回了小布，我和爸爸都很感激你。”
“晚饭的话，很抱歉，我晚上还有些事情，大概没有时间去吃了，不过你们的心意我接受了。”林言笑着拒绝了书店老板女儿的提议，“而且找回小布属于委托内容，这是我的工作，你们也已经付过我报酬了，所以不必再因此而感谢我。”
说完他又俏皮的眨了眨眼睛，道：“当然如果你们真的特别特别想感谢我的话，以后有什么事时，记得关照我事务所的生意就好。”
“不过我倒是希望你们少关照一点我生意比较好。”说到最后林言又笑了。
书店老板女儿也笑了，她几乎是真心实意的道：“林言先生，你真是个好人。”
她当然听得懂林言最后一句话的意思，林言开的是侦探事务所，一般来说只有出事的时候才会需要来这里下委托，而林言希望他们以后少关照一点他的生意，无疑就是一种另类的祝福。
“对了。”书店老板女儿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从口袋里找出一直卡片，双手平举，微微弯腰，以一直非常郑重的状态将卡片递给林言，道：“林言先生，这是我家书店的阅读卡！使用这个卡片，你可以免费在我家书店借书看，是我们对你的一点谢礼，请你千万不要推辞。”
啊这……真是可爱的孩子！
林言的嘴角不由上扬了些，就从书店老板女儿手中拿过卡片，道：“这份心意，我接受了。”
书店老板女儿脸上顿时露出了惊喜的表情，她直起身，道：“那林言先生，我就不打扰您工作了。”
她往门口走了几步，都已经走出门了，却忽然又转过身，扒在门口道：“林言先生，你今天晚上没空的话，明天有空吗？”
“唔，抱歉，大概最近一段时间都没有空。”林言顿了下，随后又摇摇头。
书店老板女儿顿时露出失望的表情，却还是很快露出了笑容，道：“那我过段时间再来我，林言先生您好好工作，我先回家了！”
门关上了，这一次书店老板女儿是真的离开了。
“这孩子……果然，乖巧的幼崽都显得特别可爱。”林言看着书店老板女儿远去的背影，不由露出笑着感慨了句。
只是下一秒，他的笑容就收敛了，换上了担忧：“希城大人，你有在那个银身上感觉到不对吗？还有白萌萌，你有着她身上感觉到不对吗？”
无论是对银关于她是怪物的猜测，还是林言刚刚看到的，银那种仿佛伤害了他人的表情，都让林言没法不去在意。
他真的很担心，如果银真的如他猜测的是一个拟态怪物，那么刚刚银那种表情，还有后来的态度，都意味着有极大概率，有什么事情已经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经发生了。
而这其中最坏的情况，无疑就是，白萌萌已经在他眼前，被怪物取代。
第三十六章 演戏与否
林言是绝对不希望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也正因此，他刚刚其实就已经想拦下打算离开的银了，只是顾及到楼上的桑桑，还有此刻正在书店里的白萌萌，才没有去做什么——毕竟白萌萌被怪物替代还只是一个可能，如果银确实有问题，但是白萌萌却没有被怪物取代，只是受到了某种不知名的影响的话，冒然翻脸反而容易让白萌萌遇到危险。
也容易让林言的事务所被其他人注意到，从而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林言放任银离开了，毕竟有着希城作为后盾的他，只要想就可以准确把握对方的位置，根本没必要在事务所动手。
而面对林言的问题，希城在沉默了一秒钟后给予了回答：“在我的感知中没有问题……但是你知道的，之前那个男人在死去之前，在我的感知中同样没有问题。”
林言抿了抿唇，道：“希城大人，能告诉我她现在在哪儿吗？”
希城闻言身上闪了闪，然后道：“在另一家侦探事务所门口……那家事务所距离你大约四公里。”
四公里……林言呼吸微微顿了下，他的眼眸微沉，道：“这么说……确实是有问题喽！”
虽然他和书店老板女儿刚刚有聊那么一会儿，但是时间却绝对不超过三分钟。这么短的时间，哪怕是乘做马车，也不可能从他这里到达四公里之外。
除非银本身有着什么特别的能力……而如果银本身有能力，那么不管她是不是怪物，结合她刚刚那种自厌的表情，都说明在刚刚白萌萌撞到银的时候都多半发生了什么。
——一些对白萌萌绝对不好的事。
“希城大人，能不能把力量借我用一下，我想去问一下那个银，她到底对白萌萌做了什么。”林言的表情忽然变得平静无比，甚至在之后微微勾起嘴角，问道。
但此刻他的笑容却没有了之前的和煦与温柔，反而带着让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希城闻言正在飘着的身体一顿，却是对于林言这个请求没有任何的意外，祂沉默了下，道：“那只是一个可能……你并不能确认她真的伤害了白萌萌不是吗？”
祂当然是不希望林言借祂的力量的，倒不是舍不得，而是祂不确认那个银的实力，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林言真的借了力量去对付她，一旦对方的实力超乎预料，林言被拖住过度使用了力量的话，可能会遇到危险。
希城并不希望林言为了一个刚刚认识，连熟悉都谈不上的人而涉险。
“或许希城大人您说的是对的，一切只是我杞人忧天，根本没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在白萌萌身上。”林言说这话时，表情再度恢复了平静，眼神却没有聚焦。
他的眼神看着前方，却又没有真正的去看前方，因为一双带着烟雾般朦胧感的眼睛在这一刻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
林言看着那双眼睛，看着那双除了他以外再没有第二个人能看见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有着他一眼就能读出的情绪。
那孩子那时候明明已经向他求救了……
可当时的他却忽略了这种可能性呢……
林言忽然闭上了眼睛，低低的笑出了笑，笑声带着让人读不懂的意味。
但任谁见到了这样笑着的林言，都会感到毛骨悚然又忍不住上前。
太危险了，太疯狂了，也太……令人心疼了！
“你没事吧？你怎么了？”希城看着这样的林言，完全没想到会这样的祂，心底几乎在第一时间泛起了担忧。
“她还只是个孩子……”林言没有回答希城的问题，他只是不再笑了，表情带着点脆弱，又带着些许痛苦，道：“她是来感谢我的。”
短短两句话，却顿时让希城无言。
“希城大人。”林言轻轻的唤了一声，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用他那双仿佛有星河在其中的眼睛，静静的注视着希城。
明明没有属于人类的器官，希城却在此刻觉得喉咙发干。
看着林言的眼睛，祂发现自己竟然完全无法说出拒绝的话。
所以，在沉默了下后，希城道：“你赢了。”
刚刚还显得脆弱又痛苦的林言在祂这句话说出来后，立刻露出了灿烂又温柔的笑容，道：“谢谢希城大人，我就知道希城大人你最好了！”仿佛刚刚的疯狂，脆弱，痛苦只是完全是演戏。
希城被噎了下，身上的光都没那么亮了，没好气的道：“我就该猜到你在演戏……”却是没有毁诺的意思。
“嘿嘿！”林言笑了下，只是笑意未曾到达眼底。
演戏么……谁知道呢？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啊！
而在嘿嘿一笑后，林言又想到什么问道：“希城大人，你之前说她去了距离我这里四公里的另一个事务所，她是……又向另一个侦探下了监视自己的委托吗？”
“确实是这样。”希城点了点身子。
“啧，难怪我这个刚刚开张的事务所也会被找到，看来对方是在广撒网啊……”林言虚眯着眼睛，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你现在就去找她吗？”希城问道。
“当然……”林言毫不犹豫的点点头，道：“在不确定对方的触碰是否会造成什么，不确定对方近期触碰了几个人的情况下，我去询问对方相关的问题，是很难不被其联想到刚刚的事的。既然这样还不如快一点……”
“如果对方是好人，一切只是误会的话，这种询问不会带来什么麻烦。而如果对方是坏人的话……”林言顿了顿，道：“坏人的结局就该是死在故事的最后，不是吗？”
“如果你打不过她呢？”希城忍不住问道。
“那就举报，遇到坏人举报给审判所是很合理的事。”林言说的理所当然，“我可不觉得她有能力抗衡希元帝国。”
“大不了我在她没死之前的这段时间避避风头……至于事后怎么应付官方，呵呵，化身做的事跟我侦探林言有什么关系，我不过是个无辜被牵连，又被好心人提醒去避难的普通人而已。”林言说这话时，笑容温柔又灿烂。
希城：……
说得好有道理！
祂居然被说服了！
第三十七章 你们终于发现了
希城，中心城区——
刚刚又向另一位侦探下了监视自己的委托的银走出事务所，她依旧打着那把巨大的遮阳伞，伞面落下的阴影把她整个人遮得严严实实，没有哪怕一点阳光落在她身上。
她站在事务所的门口，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低声呢喃了句：“你们会发现吗……”
说完她忽然用没拿伞柄的那只手单手捂脸，这使得旁人完全无法看清她的表情，只有些许声音从被手遮住的地方泄露而出。
“我到底……在做些什么啊……”
声音带着自嘲，夹杂着痛苦，又显得茫然。
“呜呜呜……”
就在这时候，银突然听到了一个呜咽的哭声。原本的情绪被打断，银放了手，表情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却是下意识的开始寻找哭声的来源。
很快，她在旁边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一个正蹲在地上，不停哭泣着的男孩。
银见状抿了抿唇，她似乎踌躇了下，接着忽然进了旁边的零食店里。
几秒钟后，正在哭泣着的男孩忽然感觉到头顶落下了一片阴影，接着就听到一个轻柔的声音。
“要吃糖吗？”
男孩错愕的抬起头，就看见一个打着巨大遮阳伞的大姐姐正半蹲在他面前，笑眯眯的看着他，摊开的手心中是五颜六色的糖果。
“不，不吃。妈妈说，不能，不能吃陌生人、的东西。”男孩一般抽噎着，一边摇头拒绝了银的好意。
“那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蹲在这里哭吗？你的爸爸妈妈呢？”银被拒绝了也不生气，只是径直问道。
男孩懵逼了下，似乎没想到银会这么问，不过他现在本来就惶恐极了，再加上银看上去又十分面善，所以他还是道：“我打碎了妈妈的花，妈妈很生气……我，我跑出来了，不敢回家。呜～”
说到最后他又哭了起来，又是委屈又是恐惧。
“这样啊……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银语气温和的问道。
“罗，罗柚。”男孩一般抽泣一边回答道。
银闻言点点头，她的眼神忽然失去了聚焦，就这么持续了半秒，随后她道：“罗柚，你的妈妈很快就会来找你了，别担心，比起花，你妈妈肯定是更爱你的。”
“真，真的吗？”罗柚有些懵逼，又有些疑惑。
“当然。”银点点头，却是随后站起身，后退了几步，和罗柚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与此同时，几百米外，一个罗柚母亲认识的人告知了罗柚母亲罗柚的下落。
几分钟后，满脸焦急，头发都有些凌乱的罗柚母亲终于看到了蹲着的罗柚。
她几乎是一个箭步冲上去，抱起罗柚就道：“柚柚，你这么跑这里来了！你吓死妈妈了你知不知道！”
“对不起，是妈妈不好，妈妈不该为了一盆花凶你……呜，下次别再乱跑了！”
见到这母子团聚的一幕，银的神色不禁柔和了几分。
一旁，已经赶来有一段时间的林言同样看着这一幕。
“这看上去可一点都不像坏人。”希城飘在他身边，评价道。
“我知道她本性不坏。”林言没有反驳，反而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他当然知道银的本性不坏，毕竟真正的恶徒是不会因为伤害了他人而愧疚的。
但是对于林言来说，一个人是好人还是坏人从来都不是看本性决定的，而是看他做了什么。
正如他曾经遇到过的那个妄想症患者，对方的本性也不坏，可再不坏，他在犯病的时候所犯下的罪都不会被抹去。
确实，对方也很可怜，只是无法自控，可是那些被他杀死的人又何尝不可怜呢？
林言不歧视这些无法自控的人，但是明知道自己无法自控还非出来乱晃，伤害他人，就是他们的不对了。
所以对林言来说，不管银本性是好是坏，如果她真的对白萌萌乃至其他人做出了不可饶恕的事，林言都不会因为银本性的好而有半点手软。
因为可怜她，对她心软，是对那些被她伤害过的人的侮辱，是对未来可能被她伤害的人的不负责。
你可怜了这样的人，放任了ta，或许之后就会有新的无辜者因ta而死。
而另一边，银再看了一会儿后就没有继续看下去，她转过身，在街道上走了一会儿后，进了旁边一条无人的小巷。
“跟了我这么久，还不打算现身吗？”银于小巷的阴影中停下了脚步，冷声道。
随着她的声音，似乎有无形的风拂过。
接着，一道身影出现在她面前。
那是个看上去三十来岁的男人，有着齐肩的黑色短发，眼睛是如琥珀般的棕色。男人的五官谈不上多好看，但是却属于越看越有味道的类型，任谁看了都会赞叹一句有魅力。
无疑，此人正是林言。
因为考虑到之前银发红瞳的形象已经背过两次锅了，所以这次林言捏了个黑发棕瞳的魅力大叔。
而在被银发现之后，本来就打算直接向银询问相关问题的他也就干脆利落的登场了
“你是谁？”
银看着来人，表情没有太多的变化。
但使用了化身，五感变得十分敏锐的林言，却在一瞬间感知到了危险。
那并非直接袭击他的危险，而是一种整条巷子在一瞬间都发生了未知的变化，变得无比危险。
感知到这一点的林言的表情却是未变，只是道：“你可以称我为蝎。”
“我今天之所以来见小姐，只是想要问小姐一些问题，希望小姐可以解答我的疑惑。”林言语气非常客气。
“你想问什么？”银直接道。
“第一个问题，和小姐发生过肢体接触的人，究竟会遭遇什么？”林言并没有直接去问银对白萌萌做了什么，毕竟哪怕问相关问题也不容易被联想，但这和直接问也还是有区别的。
直接自曝不仅仅对自己不负责，对白萌萌同样不负责。
银听到这个问题表情终于变了，她看着林言，表情竟然有些如释重负，道：“你们终于发现了。”
林言：？
什么玩意儿？什么你们？
你把我当成谁了？
第三十八章 王级
林言有些愣怔，但还是看出来了，银似乎把他当成了别人。
而且从银刚刚那句话，林言也不难得出一个结论，被她接触的人真的会出事。
而银却是继续道：“发现了也好，反正我也已经累了，就让一切早点结束吧！”
银说着身后的阴影泛起涟漪，小巷中危险的感觉比之前更甚。她的身上也发生了些许变化，人依旧是那个人，眼瞳却从原来的蓝色，变成了璀璨的金色，同时她的脸上多出了一些黑色的纹路。
整个人的气息也从人畜无害变得恐怖无比。
“林言，撤！这家伙不是你现在能对付的！”一直淡定的希城忽然激动起来，下一秒，林言感觉到自己的精神恍惚了下，再回过神时，他的意识竟然是已经回到了自己的体内。
——希城单方面强行解除了临时契约，收回了借给林言的力量。
这让林言错愕，却也意识到事情可能大条了。
不然希城不会是这个反应。
“希城大人，银到底是什么？”林言问道，刚刚感觉到的那种恐怖气息令他记忆犹新。
希城沉默了下，才道：“那是王级……”
“王级？”林言心底一动，已经有了猜测。
“你知道的，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不同种类的怪物。这些怪物里有些有着属于自己的王，有些没有。而那些怪物的王，我们一般将之称之为王级。”希城解释道，声音难得的凝重。
“不管是哪一个种族，王都只能有一个，而作为承载了整个种族的王，王级怪物无一例外都会背负整个种族的期许与意愿，也正因此，他们都无比强大。”
因为背负整个种族的期许与意愿所以无比强大？
这是单纯的陈述还是因果关系……林言心底一动，突然想到了城市意志。
城市意志们的存在无疑是很神奇的，林言一直好奇的一件事就是，城市意志们为何而诞生，为何而存在。
如果怪物们的王会因为整个种族的期许与意愿无比强大……那么城市意志们会不会是诞生自城市中生灵对城市的期许认可之类的意愿中呢？
当然，虽然脑洞发散了下，但是林言自然是不会就这个问题去问希城的，他只是问道：“所以银……是什么怪物的王？”虽然这么问，但是林言其实已经有所猜测。
“就是你猜的那样，我在她身上感觉到的，是那种拟态怪物的气息。”希城回答道。
而就在这时候林言听到了下楼的脚步声，他看过去就见原本应该在楼上休息的桑桑单手抱猫下了楼。
让林言侧目的是，桑桑另一只手中握有一把半透明的长刀。
已经借过希城几次力量，对超凡不再像之前那么一无所知的林言能看出，那把长刀是某种能量体凝聚而成。
“桑桑？”林言有些疑惑，但他随即就想起了银之前说的话，心里咯噔一下。
他知道，出事了！
而下一秒，林言看到桑桑面无表情的挥动了一下手中的长刀。
“轰隆——”
有什么东西在事务所外倒地了，林言转过身，就见距离事务所的玻璃墙只有一米左右的位置，一个被斩成两截的怪物倒在地上。
怪物的外形是林言曾经见过的那种——浑身骨刺，又高又壮，皮肤漆黑。
而在被斩杀后，怪物的身体过了那么几秒，就开始化作黑烟消失。
“啊啊啊——”
外面的街道上传来了尖叫声，通过事务所的玻璃墙，林言能看到另一个怪物从事务所门口冲了过去，紧接着鲜血四溅，怪物的上半身留着了余地，掉落在地，下半身却因为惯性往前冲了几米，才倒在了地上，接着一齐化为黑烟消失。
再度出刀的桑桑来到了林言身旁，她依旧单身抱猫，却是扬起头对林言道：“林言，别怕，我会保护你。”
说话的同时，她又斩了一刀，屋外便又有一只怪物死亡。
林言看着屋外的怪物，深深的吸了口气，他忽然道：“银发动了城市里所有的拟态怪物？”
桑桑听到这句话一愣，却没有奇怪，因为聪明如她一直知道林言有一个她看不见的朋友。
“是。”希城给出了答案，他看着面容紧绷的林言，又忍不住安慰道：“你不用自责这不是你的错……实际上，哪怕没有你，那个女王早晚也会这么做的。而且到时候情况只会比现在更糟糕，以那个种族的特性，每增加一天时间，他们的数量就会增多一分。提前发动，对他们而言是坏事，对城里的人来是反而是好事。”
“直面怪物起码比悄无声息的被怪物取代要好。”
看得出来，希城在很努力的想要安慰林言。
“我不是那种会觉得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人。”林言摇了摇头，希城讲的道理他自然懂，他本身也确实不是会因为银因为他提前发动了城市里的怪物，就觉得城里的人是他害死的类型。
“我只是觉得……”林言说着顿住了，因为他看到书店老板从他的书店里连滚带爬的跑了出来，对方的身后还有一只怪物穷追不舍。
林言忽然操起事务所里常备的大木棒，一个箭步打开门冲了出去。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桑桑和希城都有些措手不及，林言却已经冲到了书店老板身边，一个挥棒将那个紧追着他的怪物打得后退了几步。
林言再弱，武力值比起普通人都是更高一些的。
而追着书店老板的怪物体型很小，武力值自然也没有太高。
林言却是面容冷峻的看着那个体型娇小的怪物。
对方身上还有未掉落的衣料，令他熟悉的，属于白萌萌的衣服。
“刷——”
“啪嗒——”
追着林言出来的桑桑在怪物发动攻击之前挥刀，那体型娇小的怪物就在林言面前被斩成两截，然后化为了黑烟消失，只留下了那破碎的衣料。
林言看着这一幕，说出了刚刚未说完的话：
“我只是觉得她真该死！”
林言随后看了一眼身后，就发现书店老板正看着这边发蒙。只是瘫坐在地的他突然又冲向了林言的方位，目标却不是林言，而是地上的意料。
书店老板抓着衣料，突然嚎啕大哭：
“萌萌！萌萌！”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第三十九章 银与影族
希城，核心城区，审判所总部——
“警告！警告！城内出现王级深渊能量波动！”
“警告！警告！城内出现王级深渊能量波动！”
代表着不详又醒目的猩红在审判所总部的每一个角落闪烁着，同时伴随着不同重复的警告声，以及各式各样的召令。
“请第一，第二，第四，第七，第十执法者小队在五分钟内至B大厅集合！”
“所有文职人员请注意！所有文职人员请在十分钟内抵达C大厅集合！”
“警告！警告！生物武器区已开放第三危险区，非特批人员请勿靠近！”
步履匆匆的执法者们在这座宏伟的建筑中穿行，神色或严肃，或担忧，或愤怒。
而在审判所总部的指挥大厅中，一张直径近三米的原型桌子上房，正以投影的方式投影着整个希城的等比例模式。只是在这城市投影中，并没有显示出等比例的人，有的只是颜色不同的光点。
“十分之一……我真没想到我这偌大的希城竟然已经有十分之一的居民被怪物取代了，甚至潜伏进了一只王级。”刚刚来到了审判所的洛熙看着希城的投影，神色难看。
他厉声道：“如果不是今天这位王级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发动了袭击，是不是只有等整座城的人，包括我在内全部被怪物取而代之了，你们审判所才会把这件事告诉我！”
洛熙的旁边，希城审判所最高长官的表情同样没有多好看，他道：“这确实是我的失误，等这件事结束，我会向帝国表明错误要求惩罚。”
“最好是这样，我也会向帝国上报这件事。”洛熙的表情并没有因为希城审判所长的话好上多少，只是冷冷的说道。
他是没有资格惩罚希城审判所的，因为审判所是直属帝国皇室的机构，所以哪怕希城审判所长在名义上属于他的下级，洛熙这个希城城主也没有资格去做什么。
两位最高长官的“吵架”在场的自然没有第三个人敢参与。而在“吵架”完后，洛熙飞快的对身边的人道：“传达我的命令，全城进入一级戒备状态！第一，第三避难所紧急开放，所有城卫军辅助执法者清理城内的……”
他顿了顿，看向希城审判所长问道：“这种怪物叫什么？”
“影族，是一种新出现的怪物。”希城审判所回答道。
洛熙点点头，便继续道：“所有城卫军辅助执法者清理城内的影族并护送城内的居民进入避难所。”
洛熙又想到什么问道：“王级不是我们可以对付的，帝都那边怎么说？”
他没有问希城审判所长有没有向帝都那边求援，因为这不是需要问的事情。
“帝都的支援已经出发，但是哪怕最快也要在三个小时之后才能抵达。”希城审判所说着，视线落在城市的模拟投影上，道：“所以不管那个王级打算做什么，我们都必须坚持三个小时。”神情若有所思。
洛熙不置可否，却是对他微微看了一眼，道：“你发现了什么？”
虽然很不满希城审判所长之前压根没发现城内的危机，但是对于这位老朋友的能力，说实话，洛熙还是相信的。
“数量……”希城审判所长手指轻轻的敲击了下桌面，道：“根据之前的研究，这种怪物具备着极强的【繁殖】性。他们能以一种无规律的方式将身边的人同化成和他们一样的怪物，频率非常高不说，且被他们同化的怪物在初期甚至不会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再是本人。
所以在发现这种怪物之初我就下达了相关的命令，虽然现在看来还是晚了一步……”
“但是现在，城里的怪物虽然数量十分惊人，总体数量却在减少，并没有新的人类被怪物取代……他们的【繁殖】性似乎消失了。”
希城审判所长这么说着，忽然对旁边的人道：“去月博士那里，让她在最短时间内确认怪物们是否失去了把人类变成怪物的能力？”
接到命令的人立马就离开了，却是在没两分钟后就又回来了，和他一起来的还有月博士。
“嗯，月博士你怎么来了？”希城审判所长问道。
“是你们让那个影族的王提前发动攻击的？”月博士问道，表情还有些兴奋。
“不是……我们暂时还没有找到影族突然发动袭击的原因。”希城审判所长摇摇头，看着月博士道：“您是有什么大发现吗？”
“谈不上大发现，只是我刚刚发现，影族这种怪物一旦脱离了拟态状态，知道了自己是怪物的身份就会失去同化他人的能力。”月博士摆摆手，又有些心有余悸的道：“而且我还发现他们的繁殖能力可能比之前所测试的要好，正打算提醒你们呢，结果谁知道就发现影族突然就发动袭击了！”
“我还以为是你们做的呢，不过也无所谓了，不管是谁做的，还是那个影族之王自己抽风了，ta这突然发动袭击都帮了大忙了！”月博士表情越说越兴奋，道：
“这种怪物最厉害的就是拟态时的伪装性和繁殖性，现在直接以怪物的形态发动总攻，等于自己抛弃了自己的最大优势！”
“你们占大便宜了！”
听到这话，洛熙和希城审判所长面面相觑。
……
希城，某处——
银站在某栋建筑物的顶端，她依旧打着那把巨大的遮阳伞，遮着自己头顶已经不存在的阳光——因为如黑烟的阴影于此刻在天空中聚拢，大片的阴影完全遮住了希城上方的阳光。
明明是白天，此刻的希城却近似夜晚。
而银就在这样的黑暗中静静的俯视着下方的城市，作为影族的女王，她能够感知到城市里她的子民正在杀戮，他们屠戮着希城的人，有些又被希城的人杀死。
只是有些子民被杀死后就真的死了，有的却在这无处不在的阴影中重生，重新投入到杀戮之中——这是这个世界所有怪物的特性，除非被觉醒者或是怪物杀死，否则必然重生。
这也是希元人明知道觉醒者必然跌入深渊还是坚定的培养觉醒者的原因，生物兵器或许可以辅助觉醒者战斗，但是最后的一击却必须由觉醒者来。
这是一种无可奈何的悲哀。
“滴滴！”银口袋里突然有什么响了，银面无表情的将东西掏了出来，就见那是块小巧的菱形水晶。
也不见银做什么，水晶就投影出一道穿着白大褂的身影，那是个长发至肩，有着双看上去就十分不详的猩红双眼的男人。
男人脸上是饶有兴趣的表情，他道：“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017号。”
第四十章 残次品017号
“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017号。”
听到男人这话，银的身体几乎是不受控制的颤抖了下，但是她的声音却很平静，道：“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
“是嘛？”男人意味深长的道：“随你好了，反正在送你到希城之前，我就已经将自主决定权交给你了，想要以什么样的方式迎来死亡是你的事，我只需要看到测试结果！”
“作为一件残次品，我对你可是足够好了。”
银没有说话，只是握着水晶的手几乎是下意识的攥紧。
这个动作自然被投影中的男人发觉了，他悠悠的道：“你在愤怒吗？017号。”
“是的，我在愤怒。”银回答道，她依然是面无表情，只是眼中的情绪波涛汹涌。
大概是因为即将迎来死亡，哪怕心底依然恐惧着男人，银依然说出了自己的心情。
“呵！”男人忽然笑了下，道：“果然当初保留你的人性就是最大的败笔，不然哪怕是作为残次品，你在实力上比不上真正的王级，凭你制造怪物的能力也能发挥出更大的作用。而不是作为残次品，在这样一次测试中死去。”
银没有说话，只是脸上露出的厌恶的表情。
男人对此也不在意，只是道：“既然你都要死了，那就在死前完成我布置的最后一个任务吧！”
“我最完美的作品0号，也就是被那群蠢货称为死亡天使的武器在希城中丢失了，你帮我找到她，她应该还在这座城市。你的影之领域张开到极致后，就能够感知到她。”男人说这话时表情狂热，“在你找到她后，不用对她动手，通知我就行，毕竟你这个残次品可不是她的对手。”
“我知道了。”银低垂下眼眸，道。
“那么，再见了，017号！”
男人说完，投影就消失了，原本散发着光芒的菱形水晶也黯淡下去。
银握紧了那块水晶，她沉默的低着头，忽然道：“你们怪我吗？”
随着影这话，她背后的阴影荡漾了起来，随后一对长得一模一样，看上去也与人类无异，只是同样拥有着金色双瞳的双胞胎出现在银身后。
她们是王的近侍，是银这位影族女王最忠诚的拥护者，亦是最初被银转化的影族。
与这个世界自然诞生的种族不同，影族是后天被制造出来的，银这位影族女王便是世界上第一位影族，也是大部分影族的制造者。
听到银这话，双胞胎姐妹对视一眼，然后异口同声的道：“我们永远不会怪女王。”
“是您给予了我们生命，没有女王就没有我们。”
“可你们也想活下去，不是吗？”银抬起头，俯视着下方的城市，“而我现在却在带着你们去死。”
她顿了顿，不等双胞胎姐妹回答，就道：“其实我也想活下去的……谁不想活着呢？”
双胞胎面面相觑，最后双胞胎姐姐忍不住开口道：“女王陛下，既然你也想活下去，那为何不趁着现在离开呢？如果是担心医生那边……哪怕付出生命，我们也会为女王争取时间的。”
双胞胎妹妹没有说话，但态度显然和姐姐一样。
“呵……”听到这话，银忽然笑了下，很轻的笑，却又在随后转化成了叹息，“因为我太痛苦了……医生说的是对的，保留我的人性，就是他最大的败笔。”
不然，她就不会为杀死那么多人类而痛苦了。
而且银很清楚，这份痛苦与愧疚不会因为逃避而消失。
作为残次品，她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敷衍本能，哪怕白天时还能勉强自控，到了夜晚本能占上风的她，也会自动出击将无数无辜之人变成她的子民。
并且，银无法否认，哪怕她会因那些被杀死的人类痛苦，可同时她也会为了自己子民的新生的欣喜。
如现在，她一面为自己终于要迎来终局而喜悦，一面又为自己将要带着自己的子民死去而痛苦愧疚。
这种矛盾的情感几乎要将她撕裂了，让她对即将到来的死亡既恐惧又期待。
“嗯？”银突然愣了一下，因为在她感知中，有一片区域的影族数量突然在短时间内有了极大的锐减。
她的目光投射过去，一缕意识附着在了某一个子民上，就惊愕的发现在那一片区域中，自己的子民竟然在自相残杀。
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影族并非没有理智的生物，虽然处于非拟态状态他们的理智会有所削弱，但是却仍然能和正常人相当。而且有她这位女王下的命令，这些影族哪怕彼此之间有了矛盾，也不可能无视她的命令去自相残杀。
毕竟对于影族来说，女王就是唯一。
很快，银就发现了这是怎么回事——虽然作为影族的王，她能看出她的子民在自相残杀，可是在那片区域的影族们眼里，他们所杀死的却是人类！
有一位精神系觉醒者蒙蔽了他们的双眼，改变了他们的认知。
银几乎在第一时间开始寻找目标，很快，她就在一栋房屋的屋顶看到了坐在屋顶边缘，一条腿垂下，一条腿曲起的男人。
那人有着齐肩的黑色短发，和琥珀般的棕色双瞳，正是之前发现了她身份的男人。
“嘘——”
男人忽然抬头看向了她所附着的影族，随后他朝了她所在的方向微微笑了下，并且伸岀食指横在唇前，做出噤声的动作。
紧接着，有穿着执法者小队的人冲到了她面前，利刃杀死了她所附着的影族。
窥探被强行中断了。
银微微抿了抿唇，却没有在第一时间在去窥探那边。
因为银很清楚，那并没有什么用。
她无法这样隔空把力量传递过去，除非其中去，否则根本没办法对那个人做什么。
而且虽然作为王的她能够看破幻术，银却也是无法将自己看到的东西共享给她的子民的——或许真正的王级能做到，可她毕竟只是残次品。
而在无法帮助自己的子民破除幻境的情况下，银如果对那片区域的子民下令不再杀戮，结果只会是让他们被那里的执法者收割。而如果什么命令都不下，她的子民依然会自相残杀。
除非，杀死那位精神系觉醒者。
可是……想到对方刚刚的动作，银却有些迟疑了。
毕竟这怎么看，都像是陷阱。
第四十一章 幻术师·天蝎
银这种迟疑并没有持续多久，最终她还是不打算亲自去找那位精神系觉醒者的麻烦。
毕竟哪怕现在对死亡的感官很复杂，银求生的本能，作为女王的责任还是让她想要多活一会儿。所以面对这种大概率有陷阱的坑，她还是决定不去踩。
但银也是什么都不打算做，她对身旁的双胞胎姐妹道：“××区，××街，有一位精神系觉醒者在令我的子民们自相残杀，你们去查看情况。”
“如果是陷阱，就撤回来，如果不是陷阱，就让他付出代价。”
她对自己的这对双胞胎近侍有着足够的信心，她们和一般的影族不同，属于影族中的异类，类比人类中的觉醒者。
在影族中这样的异类不算太少，而双胞胎姐妹哪怕在异类中都属于强者。
银说着，伸手一握，如烟雾般的阴影就凝聚出了林言捏的名为蝎的马甲的样子，她继续道：“这就是他的外表，你们过去的时候，他也可能已经离开了那片区域，如果是那样的话，你们自行寻找，但若遇到危险，以保证自身安全为第一。”
“是，女王陛下。”
双胞胎姐妹齐齐单膝跪地，低下头，恭敬的道。
接着，她们转过身，于楼顶纵身跃下，却还没有落到楼底就消失在阴影中。
……
在银派近待双子去找林言化身麻烦的时候，让我们先把时间调回半个小时之前。
再目送书店老板被最近赶来救援的执法者小队带走后，事务所中，林言的视线落在了旁边的希城身上。
“希城大人。”他轻轻的唤了一声。
“想都不要想，我是不会允许你去找那位王级的麻烦的！”被叫了名字的希城瞬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道，身上的光都开始闪烁，“你就乖乖的待在这里等一切结束不好吗？有我和桑桑在，你待在这里就是最安全的。”
听到这话林言并不惊讶，也不沮丧，毕竟林言早已知哓希城在这件事上的态度，也很清楚希城之所以这样是出于对他安全的考虑。
这让他分外无奈的同时，也是第一次对自己不是武斗派产生了小小的不满。
以前在地球时他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因为在那个世界没有超凡，人类的武力值差距自然也不大，再加上大环境，武力值这种东西对他来说根本无关紧要——反正他从来也不缺愿意追随他，保护他的武斗派。
这种几十年形成的认知哪怕是来到了异世界，其实也仍旧在影响着林言，再加上随时可以从希城那里借到力量，这导致林言一度对自身的武力值依旧持和以前一样的心态。
但是这一次，在被希城强行收回力量，又被要求待在安全的地方后，林言第一次对力量这种东西产生了渴求。
毕竟他一点都不喜欢这种，外面无数无辜的人死去，而他却待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的感觉。
林言从不觉得自己是好人，更不觉得自己是英雄，但在某种意义上，他却又确实是那种无法忍受无辜之人在他面前死去的人。
这也是他一直清理那些在他眼中的垃圾，人渣的原因。
这样的他又怎能忍受现在这种满城的人都在受怪物的侵袭，而他却待在一个安全之地，什么都不做只等一切结束的状态。
尤其是……他并不是什么都做不了啊！
当然，林言不是自不量力的人。他相信希城的判断，也很清楚如果他真的敢在借到希城的状态后去找银作死，希城一定会第一时间收会力量，并且生气很久。
所以林言现在想的也不是直接去找银的麻烦，而是干点别的事。
这样想的林言低垂下眼眸，露出失落又悲伤的表情，道：“希城大人，你知道你是关心我。我也没想找去银的麻烦，正如你所言那是一位王级，明知战胜不了对方还去找对方麻烦是送死，我还不至于这么蠢。”
“你明白就好。”希城可不知道林言在刚刚短短时间内已经思考了那么多，也不知道曾经对觉醒者只是单纯好奇的他已经开始切实的渴望觉醒者的力量，听到林言话的踏还以为对方是单纯的想通了，不由松了口气。
只是还没有等祂这口气完全松下去，就又听林言道：“但我也确实无法心安理得的待在这里，希城大人，我知道这样的请求过于任性了，但是我依然希求能够借到你的力量。”
“我不会去找银的麻烦，我只是想要尽我可能的帮助这座城市里的无辜之人们。”
“你——”希城觉得自己气炸了，祂身子都抖了下，却在下一秒顿着。
因为林言的那双眼睛，那双本应有着璀璨星河眼睛里，此刻因为悲伤与歉疚，无奈与痛苦，竟让人觉得那双眼睛里的星河都破碎了。
希城告诉自己，这只是对方在游戏。
毕竟林言是那么擅长演戏，对方对情绪的把控甚至比很多精神系觉醒者还要可怕。
可看着那双星河都破碎的眼睛，希城却根本无法说服自己。
“艹！”
伟大的城市意志，能够被称之为祂的至高存在之一，希城在这种情况下突然爆出了自己这辈子第一声粗口。
祂没好气的道：“下次老子要是在在你请求的时候看你的眼睛，老子就是狗。”
林言闻言愣了下，他忽然想到了在地球时那些同样对他说了这句话，后来却频频真香的小伙伴，眼神微妙了下。不过对于希城这反应他倒没有任何意外，只是很快的露出了笑容，道：“谢谢。”
他知道，希城答应了。
“别高兴的太早，也别忘了你说的不会找银。为了防止你瞎搞，我再一次只把幻术能力借你，怎么用是你的事。而且你的本体必须留在事务所接受桑桑的保护。”希城马不停蹄的说出了自己的条件，然后祂就看见林言从善如流的点点头，完全没有一点反驳的答应了祂的条件。
这让祂不禁有一种感觉，就好像自己这反应早已被林言猜到了。
希城这想法其实是正确的，因为在祂答应之前林言就已经预料到了祂的反应，甚至借幻术能力这条在祂看来都限制，才是林言想要的。
在不打算正面刚银的情况下，对于林言来说借到幻术能力才是最好的。
因为他很确定拟态怪物们依旧有着神智，而有着神智自然会被幻术迷惑——而对于擅长心理学的林言来说，他有信心在利用幻术能力的情况下，根本不亲自动手就能利用幻术让怪物们自相残杀。
不过在那之前……
林言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勾了起来。
于是，希城审判所总部，有着齐肩的黑色短发，双瞳如琥珀的男人如入无人之境的来到了指挥部大厅。
他如此对在他解除了表层幻术后正错愕的看着他的洛熙与审判所长微微行礼，道：“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天蝎，一名幻术师。”
“我来这里是为了寻求合作，关于如何处理如今城里那些怪物们！”
卡文了，请假一天
有点卡文了，后面的情节得琢磨下，所以请假一天，请见谅。
最后祝大家小年快乐！
以下内容是为了不缺勤填充，明天替换，大家不必在意。
银这种迟疑并没有持续多久，最终她还是不打算亲自去找那位精神系觉醒者的麻烦。
毕竟哪怕现在对死亡的感官很复杂，银求生的本能，作为女王的责任还是让她想要多活一会儿。所以面对这种大概率有陷阱的坑，她还是决定不去踩。
但银也是什么都不打算做，她对身旁的双胞胎姐妹道：“××区，××街，有一位精神系觉醒者在令我的子民们自相残杀，你们去查看情况。”
“如果是陷阱，就撤回来，如果不是陷阱，就让他付出代价。”
她对自己的这对双胞胎近侍有着足够的信心，她们和一般的影族不同，属于影族中的异类，类比人类中的觉醒者。
在影族中这样的异类不算太少，而双胞胎姐妹哪怕在异类中都属于强者。
银说着，伸手一握，如烟雾般的阴影就凝聚出了林言捏的名为蝎的马甲的样子，她继续道：“这就是他的外表，你们过去的时候，他也可能已经离开了那片区域，如果是那样的话，你们自行寻找，但若遇到危险，以保证自身安全为第一。”
“是，女王陛下。”
双胞胎姐妹齐齐单膝跪地，低下头，恭敬的道。
接着，她们转过身，于楼顶纵身跃下，却还没有落到楼底就消失在阴影中。
……
在银派近待双子去找林言化身麻烦的时候，让我们先把时间调回半个小时之前。
再目送书店老板被最近赶来救援的执法者小队带走后，事务所中，林言的视线落在了旁边的希城身上。
“希城大人。”他轻轻的唤了一声。
“想都不要想，我是不会允许你去找那位王级的麻烦的！”被叫了名字的希城瞬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道，身上的光都开始闪烁，“你就乖乖的待在这里等一切结束不好吗？有我和桑桑在，你待在这里就是最安全的。”
听到这话林言并不惊讶，也不沮丧，毕竟林言早已知哓希城在这件事上的态度，也很清楚希城之所以这样是出于对他安全的考虑。
这让他分外无奈的同时，也是第一次对自己不是武斗派产生了小小的不满。
以前在地球时他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因为在那个世界没有超凡，人类的武力值差距自然也不大，再加上大环境，武力值这种东西对他来说根本无关紧要——反正他从来也不缺愿意追随他，保护他的武斗派。
这种几十年形成的认知哪怕是来到了异世界，其实也仍旧在影响着林言，再加上随时可以从希城那里借到力量，这导致林言一度对自身的武力值依旧持和以前一样的心态。
但是这一次，在被希城强行收回力量，又被要求待在安全的地方后，林言第一次对力量这种东西产生了渴求。
毕竟他一点都不喜欢这种，外面无数无辜的人死去，而他却待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的感觉。
林言从不觉得自己是好人，更不觉得自己是英雄，但在某种意义上，他却又确实是那种无法忍受无辜之人在他面前死去的人。
这也是他一直清理那些在他眼中的垃圾，人渣的原因。
这样的他又怎能忍受现在这种满城的人都在受怪物的侵袭，而他却待在一个安全之地，什么都不做只等一切结束的状态。
尤其是……他并不是什么都做不了啊！
当然，林言不是自不量力的人。他相信希城的判断，也很清楚如果他真的敢在借到希城的状态后去找银作死，希城一定会第一时间收会力量，并且生气很久。
所以林言现在想的也不是直接去找银的麻烦，而是干点别的事。
这样想的林言低垂下眼眸，露出失落又悲伤的表情，道：“希城大人，你知道你是关心我。我也没想找去银的麻烦，正如你所言那是一位王级，明知战胜不了对方还去找对方麻烦是送死，我还不至于这么蠢。”
“你明白就好。”希城可不知道林言在刚刚短短时间内已经思考了那么多，也不知道曾经对觉醒者只是单纯好奇的他已经开始切实的渴望觉醒者的力量，听到林言话的踏还以为对方是单纯的想通了，不由松了口气。
只是还没有等祂这口气完全松下去，就又听林言道：“但我也确实无法心安理得的待在这里，希城大人，我知道这样的请求过于任性了，但是我依然希求能够借到你的力量。”
“我不会去找银的麻烦，我只是想要尽我可能的帮助这座城市里的无辜之人们。”
“你——”希城觉得自己气炸了，祂身子都抖了下，却在下一秒顿着。
因为林言的那双眼睛，那双本应有着璀璨星河眼睛里，此刻因为悲伤与歉疚，无奈与痛苦，竟让人觉得那双眼睛里的星河都破碎了。
希城告诉自己，这只是对方在演戏。
毕竟林言是那么擅长演戏，对方对情绪的把控甚至比很多精神系觉醒者还要可怕。
可看着那双星河都破碎的眼睛，希城却根本无法说服自己。
“艹！”
伟大的城市意志，能够被称之为祂的至高存在之一，希城在这种情况下突然爆出了自己这辈子第一声粗口。
祂没好气的道：“下次老子要是在在你请求的时候看你的眼睛，老子就是狗。”
林言闻言愣了下，他忽然想到了在地球时那些同样对他说了这句话，后来却频频真香的小伙伴，眼神微妙了下。不过对于希城这反应他倒没有任何意外，只是很快的露出了笑容，道：“谢谢。”
他知道，希城答应了。
“别高兴的太早，也别忘了你说的不会找银。为了防止你瞎搞，我再一次只把幻术能力借你，怎么用是你的事。而且你的本体必须留在事务所接受桑桑的保护。”希城马不停蹄的说出了自己的条件，然后祂就看见林言从善如流的点点头，完全没有一点反驳的答应了祂的条件。
这让祂不禁有一种感觉，就好像自己这反应早已被林言猜到了。
希城这想法其实是正确的，因为在祂答应之前林言就已经预料到了祂的反应，甚至借幻术能力这条在祂看来都限制，才是林言想要的。
在不打算正面刚银的情况下，对于林言来说借到幻术能力才是最好的。
因为他很确定拟态怪物们依旧有着神智，而有着神智自然会被幻术迷惑——而对于擅长心理学的林言来说，他有信心在利用幻术能力的情况下，根本不亲自动手就能利用幻术让怪物们自相残杀。
不过在那之前……
林言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勾了起来。
于是，希城审判所总部，有着齐肩的黑色短发，双瞳如琥珀的男人如入无人之境的来到了指挥部大厅。
他如此对在他解除了表层幻术后正错愕的看着他的洛熙与审判所长微微行礼，道：“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天蝎，一名幻术师。”
“我来这里是为了寻求合作，关于如何处理如今城里那些怪物们！”
第四十三章 目标：桑桑！【求推荐票，求收藏，求打赏，求月票】
“啧，居然是假的，看来人已经跑掉了。”
林言刚刚离开的街区，某屋顶上，双胞胎近侍的妹妹撇了撇嘴，又看向旁边的姐姐，道：“姐姐，接下来怎么办？要去追吗？”
就在刚刚，她们赶到这里后就发现了唯一坐在屋顶上的“林言”。脾气火爆又冲动的双胞胎近侍姐姐直接就对对方展开了攻击，结果“林言”是被轻易撕裂了，显露了这只是一个幻影的事实。
然而令双胞胎近侍妹妹疑惑的是，在她问出这个问题后，她的姐姐却并没有第一时间给予回应。
这让她不由侧头看去，就发现双胞胎近侍姐姐正双目无神的站着。这让双胞胎近侍妹妹心中一凛，正要采取行动，就见自家姐姐淡金色的眼瞳回复了神采，却是第一时间开始喘|气，身体也有些颤抖。
“姐姐，你怎么了？”双胞胎近侍妹妹见状不由担忧的问道。
“杀了他，我一定要杀了他！”双胞胎近侍姐姐却没有回答她，只是咬牙切齿的说道，只是说这话的同时身体依然在颤抖。
这并不是很奇怪的事，因为就在刚刚双胞胎近侍姐姐陷入了一个幻境。
那并不是什么复杂的幻境，没有太多花里胡哨，有的只是最纯粹的黑暗与安静。
而那那样孤寂到让人绝望的黑暗中，双胞胎近侍姐姐足足待了十天——希城的幻术能力可不是简单的迷惑视觉那么简单，实际上，希城的幻术能力能够欺骗的是五感。
在这个前提下，林言所布置的幻境完全可以达成某种程度的时间错觉。这就跟人做梦的时候，有时候一梦千年是差不多的原理。
所以虽然在现实世界只过去了那么一点点的时间，但是在双胞胎近侍姐姐的感知中，她被关在了那样令人恐惧又绝望的黑暗中已经有十天了，这才终于挣脱而出。
这怎能不令她抓狂崩溃！
……
另一边，林言等人所在地——
“嗯，我留下的礼物已经被触发了啊！”若有所感的林言抬起头，望向他留下了小礼物的方向，嘴角勾起的同时问道：“希城大人，您能看到那边的结果吗？”
“触发你留下的陷阱的是那对近侍中的姐姐……你到底留下了什么样的幻境，那家伙现在看上去很崩溃，简直恨不得立刻杀了你的样子。”希城回答道，祂自然有关注那边的情况。
“只是一个黑暗又安静的幻境罢了！”林言笑着道，又低下头看向离自己半步之遥的，某个依旧大致保持着人型的女性影族。
对方的眼神痛苦又迷离，显然正沉浸在幻境中。
这正是如那对双胞胎近侍一般的异常影族，一位能够操控火焰的女性影族。
为了解决这个影族，不得不说林言也花了一点功夫。
“你会……原谅我吗？”女性影族忽然开口说道，她的眼睛似乎在看着林言，但林言知道不是，她只是在看着幻境中的人罢了。
那是一个人类，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类。
“如果你愿意陪我一起死亡，我就原谅你。”
林言开口说道，他的声音带着十足的诱|导性，眼神却异常冷酷。
“好……”女性影族愣了一下，随后黑紫色的火焰包裹了她，在顷刻间，便将她烧成了灰烬。
林言看着这一幕也不惊讶，就听见希城疑惑的问道：
“她为什么愿意陪那个被她吞噬的人类一起去死？明明是她杀死对方的啊！”
因为林言借用的力量来源于祂，所以只要希城愿意，祂也可以看到林言所编织的幻境的内容。
而在刚刚的幻境中，这位影族所询问，并且愿意为之自杀的人，正是她吞噬取代的人类。
“因为她对自己的身份定义有了错误的判断，她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原来那个女人还是怪物……”林言解释道，“这令她痛苦，也令她愧疚，使她想要得到原谅，想要得到解脱……”说到这里，他忽然笑了下，道：“这个种族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可真有趣。”
杀到现在，用得又是最能窥探对手内心的幻术，林言对影族自然已经有了足够的了解。
“初生的影族根本不知道自己怪物的身份，完全以人类的身份自居，同时无意识的将身边的人同化成同族……”林言继续道。
“可在知道了自己作为怪物的身份后，最弱小的影族会立刻抛弃自己人类的身份，反是而这些强大的，拥有特殊能力的影族反而会被自己人类的身份困扰……我现在倒是有点明白为什么那位女王的精神问题那么严重了，这是一族传统啊！”说到最后，林言的语气微妙，也不知道是在调侃还是纯粹的感慨。
“难道你开始可怜他们了？”希城一些疑惑的问道。
“怎么可能……”林言却摇了摇头，他的嘴角勾着温柔到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眼神却十分冰冷，“愧疚可改变不了他们杀死了那些人的事实……他们再怎么痛苦愧疚，也只是活过而已。”
他永远不会同情这些杀死人类取而代之的怪物。
因为同情是对被杀死者的侮辱！
“不过……”林言顿了顿，眼神有些闪炼。
强者都有精神问题什么的，真是妙啊！
他可太喜欢这样的对手了！
而就在这时候，希城突然轻咦一声。
“怎么了？”林言有些疑惑，问道。
“那位女王忽然移动了，她这是要去……嗯！！！”希城突然一个激灵，身上的光芒直接开始闪烁个不停，音调也变得激动：“她到事务所门口了！”
“淦！她想干什么！”
林言的设施同样一凛，他看向旁边正在专心对那些普通的影族补刀的执法者成员们，道：“我有要事，要先离开一下！你们自己保重！”
说完，林言就解除了化身，让自己的精神直接回归了本体。
与此同时，忒弥斯事务所门口——
“居然……是在这里。”
银抬头看着忒弥斯事务所的招牌，一瞬间只觉得世事奇妙。
谁能够想到，实验室最完美的作品，据说是利用夭折的城市意志残骸培养出的武器，既然会在这么一个不起眼是事务所里。
第四十四章 真真假假【求推荐票，求收藏，求打赏，求月票】
“最完美的作品啊……”
看着眼前事务所的招牌，银忽然感慨了句，眼神有些复杂。
她不由想到了自己最初拥有意识时的情景，那时候她懵懵懂懂的躺在实验台上，而旁边的正用种失望的目光看着她。
她真的不喜欢那样的目光，尽管那时候的她还很懵懂，还不懂对方的眼神意味着什么，只是本能的觉得不舒服——对方发目光让她莫名的觉得冷。
而她，非常的怕冷。
哪怕过去的记忆已经丢失了，她依旧本能的畏惧着寒冷。
“失败了，废了这么多功夫居然只得到了一个残次品……王级果然不是那么好制造的。”
那时候她听到那个人如是说道。
然后，她就有了一个代号：017。
新生的影族女王，王级中的人造残次品就这种情况下开始了自己在实验室的生活。也在很久之后她才知道了刚刚苏醒时见到的那个人的代号——医生。
医生真正的姓名是什么，银到现在都不知道，她只知道对方是实验室的核心研究员，制造过的作品无数。
而其中比较优秀的，会被冠以0开头的编号。包括她这个银族女王，虽然在王级中算是残次品，但再残次品的王级也依然称得上优秀的作品，所以她的编号前面也有0。
而医生最优秀的作品就是零号了，那是医生数年前培育出的作品，是他的心爱之作。只是碍于组织更上层的大人物的命令，医生才将0号交给了其他人培养。
0号也在那之后离开了医生的城市，来到了希城属于组织的实验室分区。
而银在之前，则一直待在另一个城市的实验室里。
所以她虽然总是听医生以狂热的语气提起零号，却是没有见过零号的。
这也让她对对方产生了十足的好奇。
最完美的作品，会是怎样的呢？
按照医生喜爱的风格……大概是个没有感情的战争兵器吧？
实力很强大那种……
银这样想着，脑海中勾画了自己所想象的零号的模样，手却从口袋中掏出了之前与医生联系的菱形水晶。
按照医生的命令，她这时候就应该通知对方了……
可是，她有点不想呢！
银忽然笑了起来，又将那块菱形水晶塞回了口袋。
既然不想，那就先不通知了吧！
反正她也要死了，为什么不能任性一下呢？
银这样想着，忽然上前几步敲响了事务所的大门，正如她之前找林言下委托时做的那样。
她其实不应该这样的，医生说过她不是零号的对手，这时候她就算是不通知医生，也应该离开才对。
但银真的太好奇了，好奇那位传说中的零号到底是什么样子。
所以她敲了门，决定拜访一下对方。
而在她敲响了门后，很快，门后传来了一个声音：
“前进，门没锁。”
这个声音银听过，是之前那位事务所的老板。
“打扰了！”银如之前那般说道，就推开了门，视线随后落在事务所大厅内。
事务所大厅和之前没什么两样，仿佛外面正在整座城市里发生的动荡完全与这里无关。
而在距离正对大门不远的地方，她之前见过的名为林言的侦探正坐在事务所用来待客的沙发上，他的身边是正低头撸猫的小女孩。
不，那可不是什么小女孩，那分明是——
银的瞳孔一阵，在进来前她已经构想过无数个零号的模样，但是这种见到的时候，银此时此刻却只觉得错愕。
不该是这样的！
零号怎么会是这样一个看上去虽然气质清冷，却与普通孩子无异的小女孩呢！
她甚至在撸猫！
就在银脑袋上浮现大大的问号的时候，她看见名为林言的侦探慢条斯理的倒了一杯茶推到了自己身前桌子的另一边，看向她道：“既然都进来了，不坐下来喝杯茶么？”
银闻言看了他一眼，在看到对方那双仅是看着便会有被安抚之感的眸子后，忽然有一种感觉。
她感觉零号之所以会是现在这样，和眼前这个人有关。
精神系的能力？
于是她微微点头，走到林言对面的沙发坐下，道：“你知道我的谁吗？”
“影族女王？如今城内灾难的罪魁祸首？害死了无数无辜者的凶手？”林言歪着脑袋看着她，笑得从容。
“罪魁祸首……”原本抱着些试探心思的银听到林言这话顿时笑不出来了，她低垂下眼眸，忽然嘲讽一笑，道：“像你们这种人也会在乎普通人的死活？”
“银小姐，饱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林言难得露出严肃的表情，道：“我可以很尊重生命的……尤其尊重那些努力的活着，从没有伤害过其他人的无辜之人的生命。”
银听到林言这话，她原本是想接着笑的，笑他的虚伪，一个能够从实验室手中抢走零号，疑似用精神系能力控制了零号的人怎么可能是个会尊重普通人生命的人。
可是她却忽然意识到了对方是认真的，对方是真的这么想。
银的目光再度落在撸猫的桑桑身上，心底忽然有了一个荒谬的想法。
零号或许并不是被对方控制了，而是……被救赎了！
可是，怎么可能呢！
这是零号啊！是杀伤力能够和真正的王级相比的零号啊！
怎么会有人废了大力气把她抢走而不把她变成自己的武器，还放她自由呢！
不可能的！
银不停的在心底否认着这个荒谬的想法，可是却又控制不住的去新这个可能性。
“你似乎很关注我的妹妹？”
就在这时候，银听到林言忽然问道。
“妹妹？”她愣了一下，随后道：“她可不是你的妹妹……初次见面，0号，我是017号，医生让我向你代他问好。”银决定暂时把那个荒谬的想法放一边，与眼前的零号交谈。
然而对于这句话，桑桑却跟没听到一样，继续撸猫。
银愣了一下，忽然听到旁边的林言道：
“原来如此，你也出生自那个组织吗？”
他叹息一声，看向银的目光却越发冰冷，“这样的话，就更不能让你离开这里了！”
银愣了一下，她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身边阴影浮现，吞噬一切。
于是，幻境破碎了。
无聊是林言还是撸猫的桑桑都在瞬间从她眼前消失，而银也在这时候才发现，她依旧站在门边，刚刚的所有交谈不过是幻觉。
不是之前那种她可以轻易看穿的幻觉，而是连她这位影族女王都可以迷惑的幻觉。
而制造幻觉的罪魁祸首此刻依旧在事务所的大厅，年轻的男人靠在楼梯口的位置，抱中抱着零号，脚边是一只白色的小猫。
“你好啊，银小姐！”
男人歪着头看着她，笑容灿烂无比。
“你猜如今你看到的，是真是假？”
第四十五章 幻影重重【求推荐票，求收藏，求打赏，求月票】
在林言与银终于产生了正面碰撞的时候，贝城，某实验室——
“能量定位仪器调试好了吗？算算时间017号应该找上0号了！”医生走进了一间放在众多精密仪器的实验室，随口对某个正在操作仪器的问道。
“已经基本调试完毕，随时可以使用。”操作仪器的人立刻回答道，她正是医生的助手。
“那就打开仪器吧，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迎接我最完美的作品了。”医生说这话的时候神情狂热。
身为017号的制造者与掌控者，医生怎么可能不了解017号的情况。
也正因此，他早就明白对方在找到零号之后不会乖乖的把这件事报告给他。
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医生的嘴角上扬，笑容狂热而残酷。
他太了解她了，所以他笃定017号一定会去找0号的。
毕竟她那么好奇她。
而哪怕早已将0号交给他人培养，对于自己最完美的照片医生又怎么可能没有关注过零号。
知哓对方在这些年的教导下早已成为了一个合格的人性兵器的医生笃定，如果0号与017号相遇，前者必然会杀死后者——这是不可避免的，毕竟017号同样出身实验室，还是一个残次品的王级，那个抢走了0号的人不管是出于什么理由都不可能放017号离开。
所以医生知道，017号会被杀死的。但是他同样清楚，0号虽然可以杀死017号，可哪怕是零号，想要杀死017号，也需要爆发出全力。毕竟她还太年幼了，她的力量还没有被完全开发出来。
而一旦爆发出全力，在一段时间内，0号就没办法掩盖自己身上的能量波动了——这是零号身上仅有的小瑕疵，也是医生这么年一直暗中依旧，想着解决的事。
不过如今这个小瑕疵倒是可以派上用场了！
医生这样想着的神情越发的狂热。
很快了，很快了！
很快我就可以接你回来了，我亲爱的0号！
这一次不会有人能阻挠我了！
……
现在，让我们把目光再度转回希城的事务所——
“你猜如今你看到的，是真是假？”
听到这话，银抿了抿唇，她不由打量起眼前的青年。
对方如刚刚幻境中那边温文尔雅，从容不迫，看上去像一个知书达理的读书人。
可联系现在的情景，却是任谁都不会觉得这会只是一个温文尔雅的读书人。
银心中涌上警惕，冷声道：“我不需要知道我现在看到的是真是假……”她的话说到这里顿了下，紧接着阴影如线构筑出巨大的网，却又如激光一样就周围的一切切割，包括靠着楼梯口的青年。
因为阴影无处不在，大网便也无处不在，叫人避无可避。
“我只想要将所看到的全部切碎就可以了。”
青年微微露出惊讶的表情，就在维持着这表情的情况下被切割成了无数块，包括他怀中的女孩与脚下的白猫。
这一幕自然血腥无比，然而银却瞬间明白了又是假象。
青年的实力如何她不清楚，但是零号哪是会这么轻易死去的。
然而令银奇怪的是，这一次她抹杀了幻觉中的人后，周围却没有改变。
直到下一秒，银忽然感受到了剧痛。
那是延迟到了的切割感。
那是她自己刚刚的攻击！
银露出了惊愕的神色，她的身体随后如林言的幻象那般被切割成了无数个山块。
只是随后黑烟在她身上聚拢，银整个人都转化成了一直似真似幻的状态，足足三秒后，她的身体才恢复了原样。
这时的她还有点懵逼，就听到青年带着谈笑的声音：
“我的家乡有一句话，你的眼睛会欺骗你，你的耳朵会欺骗你，只有数学不会，因为数学不会就是不会……”
说到最后银甚至能听到前面带着点愉悦的笑声，仿佛是说到了什么令他开心的事。
下一秒，银就看见那堆应该打马赛克的身体消失了，只有房屋被破的地方还在。
而青年站在楼梯的尽头，靠在一扇门上，神色带笑的看着她，视线又落在那些被破坏的地方，忽然轻轻的叹了口气：“真可惜，我这才买的房子啊……”
“你刚刚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银开口问道，这一次却是没有再发动攻击了。
毕竟刚刚发生的事，实在是让她印象深刻。
“不会吧？不会吧？”谁知道林言闻言却露出了惊讶的仿佛看智|障的眼神看着她，道：“我都提示的这么明显了，你还没有明白吗？”
“你的眼睛会欺骗你。”
“你的耳朵同样会欺骗你。”
他重复了之前的两句话，银终于意识到什么睁大了眼睛。
而林言见状则笑了，他的食抬轻轻的抵着下唇，仿佛一个在做恶作剧的人，道：“所以啊，银小姐，不妨猜猜看，此时此刻你的感官到底有哪些是没有欺骗你的呢？”
他笑容虽然仿佛恶作剧成功的孩子，却依然带着自身独有的温柔。
但是银却觉得自己浑身发冷。
她懂了对方的意思。
她的感官被迷惑了！
她看到的，可能是假的！
她以为自己走动了，实际上没有！
她以为自己的攻击避开了自己，可实际上这只是她的感官欺骗了她。
这份欺骗让她的攻击范围产生了偏移，让那份攻击落在了她自己身上。
那么其他的呢？
这委实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如果一个人的感官完全被迷惑的话，那么可能就会出现他以为自己伸出手掐死了别人，结果实际上是掐死自己的情况。
因为感官被迷惑了，他以为自己的手向前伸展，可实际上却是他的手臂却在弯曲后掐上了自己的脖子。
银现在面对的就是这种情况。
不过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道：“不可能，你不可能迷惑我全部的感官！你要是真的有这个能力大可以自己杀了我！”
林言闻言笑了下，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只是道：“那你要不要试着再攻击我？”
银不说话了，她也没有再攻击，只是忽然后退了一步。
眼前的青年太邪门了，她突然不想和对方打交道了。
然而就在她后退了一步，退出了事务所后，却忽然看到青年意味不明的对她笑了下。
紧接着，她眼前的事务所消失了，青年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事铺天盖地的大雪。
目光所极之处皆是白茫茫的一片，她似乎身处一处雪原。
假的！
都是假的！
银不停的提醒自己，开始那往股子里钻的凉气，却又让她表情发僵。
好冷……
她的记忆力似乎也有这么一场大雪，冻得她思维凝结。
第四十六章 为什么想要我高兴
“会不会太冒险了，虽然她似乎是有点不对劲，但是她身上的波动确实是王级……”
事务所里，如果银此时此刻能看到现实就会发现林言正坐着一开始和她喝茶的地方，身边则坐着正着抱着猫咪的桑桑。
而除了两人坐的位置之外，事务所内遍地割痕。
“别担心，如果真的搞不定我不会逞强的……”林言安抚了下希城，他旁边的桑桑就抬头看向他，认真道：“还是让我杀掉她吧……她会伤害你！”
她看得出来，林言的状态并不算好。
作为被当做武器培养出来的存在，桑桑或许缺乏生活常识，却绝对不缺少这方面的知识与辩识能力。
毫无疑问，要制造出能够困住银这位王级的幻术，对于林言来说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更准确来说，在幻境构筑上，林言是完全合格的，但是想要让自己的幻术可以迷惑住银，林言就需要更大力度的从希城那里借力量。
他的疲惫在于灵魂。
希城作为城市意志，祂的力量如果真的借个一个人的话，那么那个人的是绝对不会虚王级的。但这么做的后果就是，借时一时爽，借后火葬场。
林言自然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现在虽然仍然在借用希城的力量，却也是有着自己的分寸的，完全是估计着自己灵魂能够承受的尺度来。
而且作为一个心理学方面的大佬，通过分析之前和银的两次接触，以及突然发动攻击的不合理行为等，林言其实已经有了对方的侧写。
所以他清楚，对方在寻求解脱。
也清楚，银这位王级在心理方面有很大的问题。
这也是林言敢像现在这么玩的原因。
“不用……桑桑不用岀手，我可不想你再被实验室找回去。别担心，一切有我，我还不至于连一个有着严重心理问题的人都搞不定。”林言说完，又伸手揉了揉桑桑的头发，“你不用烦恼这些，你只要快快乐乐的就好。”
桑桑身上的小瑕疵，医生知道，希城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也正因此，祂才一直不希望林言他们和银对上。
毕竟在祂看来，林言打不过，而桑桑虽然打得过却是得打完就暴露。
但是谁能想到银会主动来找桑桑，而且看她那架势完全就是能够定位桑桑的样子。
再加上银能够通过阴影进行空间移动的特性，在这种情况下躲避根本毫无作用。
希城本来都有点绝望了，谁知道林言却在这种情况下站了出来，提出他要用幻术来对付银。
于是便有了刚刚的事情。
桑桑听到这话愣了一下，她忽然问道：“林言，为什么一直希望我快乐？你明明之前和我没什么关系……你也不想利用我的力量。”
她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人了，这些天她学习了很多字，也读了一些书，有些事情自然也开始懂了。
但她又仍然有很多地方不懂。
比如她不懂，林言明明不想利用她的力量，又为什么一直想要她高兴。
他们明明在一开始应该没有关系的。
可以说桑桑真的很聪明，她已经看出林言和实验室没有关系了。
“那桑桑呢，你已经看出来我和你之前待的实验室没关系了吧，甚至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的确是把你强抢回来的哦！”林言笑眯眯的看着她，道：“真要说起来，我甚至可以算得上桑桑的敌人呢，桑桑会想要清理我吗？”
“不是！”桑桑的表情一下子变得严肃，道：“不是敌人，你使用了密令，就是我的主人。”
听到这样的回答，林言愣了一下，他随后叹了口气，道：“那抛开密令呢，单以你本身的意志。”
“单以你本身的意志，桑桑，你会想要清理我吗？”
“不会！”桑桑回答的很快，语气斩钉截铁，以至于回答完后，她自己都有些愣怔。
但在愣怔过后，她还是坚定的道：“我不会伤害林言。”
“我想保护林言。”
“我喜欢林言。”
林言笑了，笑着伸手揉了揉头发，道：“桑桑，我也不骗你，最开始把你接回家，照顾你，是因为我和一位大人做了交易。”
“交易的内容就是我将你从实验室那些人手中带着，照顾你直至你成年。”
他语气平缓的说着，桑桑也安静的听着。
“但我会想要你高兴，是因为从见到你后，我就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
“这么可爱的孩子，这么年幼的孩子，脸上怎么可以连一点笑容都没有呢，怎么可以过着毫无幸福可言的生活呢！”
林言说着，眼底涌现了些许冰冷，又在随后退去。
他看向桑桑，眼底不自觉带上了温暖的笑意，道：“所以我想要让你高兴，我想要你幸福……当然，我也否认，虽然最开始这份心情仅仅出于原则和责任，但是后来我会想要你高兴，是因为我真的很喜欢你。”
“你真的是个很好的孩子，能有你这样的女儿，我很喜欢，也很高兴。”
对于林言的话，桑桑一直认真的听着，她的手不由捂住心口。
那里又有了种奇怪的，但是让她不讨厌的感觉。
感动？高兴？桑桑不太明白，她只是忍不住笑了起来，露出了可爱的酒窝，接着语气正经的反驳道：“是妹妹，我明明是林言的妹妹。”
“然鹅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女儿哦！”林言接了句，有些碎碎念的道：“如果不是我才18，实在没办法在户口上把你变成女儿，我早就这么做了。”
希元帝国也存在钱做不到的事，比如在一个户口本上把一个十岁的小姑娘变成一个十八岁青年的女儿这种事，就不行。
“咦？”就在这时候，林言突然轻轻的咦了一声。
实际上，此时此刻除了留了少部分精神在本体内外，林言现在大部分精神力还集中在与银的战场上，并且在制造幻境的同时，一直在尝试突破银的精神世界。
而就在刚刚他有了一些发现。
“这是……记忆碎片？属于人类银的记忆碎片？”
第四十七章 过往【求推荐票，求收藏，求打赏，求月票】
“好冷……明明是假的，为什么还是这么冷。”
白茫茫的雪原上，银搓着双手，仿佛一个普通人类那般，用最原始的方法给自己取暖。
她已经在这片雪原上行中很久了，起码在她的认知里是这样。
不是没想过用暴力手段突破这片幻境，只是每次她用暴力手段后，不仅仅会伤害到自己，得到的结果也仅仅是跌入另一层看不到尽头的幻境而已。
一次又一次，仿佛永远看不到尽头。
银不知道林言得到给她布置了多少层幻境，她只感觉自己现在就像在一个看似密闭，实际上四面八方都是一样的房间的房间里，打破一面墙后能看到的，也只是另一个一模一样的房间和等待打破的墙，就这样无限循环。
哪怕理智依然叫银知道她现在只是在幻境里，而以她的精神强度林言绝对不可能困她太久，哪怕什么都不做，只要心智足够坚定她也迟早能够回归现实。
可感情上因为这种简单而让人绝望的循环却已经让银有了种说不出的烦闷与焦躁，由这种循环所缔造的仿佛永远走不出幻境的错觉更让银生出种熟悉的绝望与悲伤。
因为她曾经也像现在这样，不止一次的想要逃出医生的掌控，最后却发现原来一切都在对方的掌控中。
那么绝望，那么悲伤，又那么多痛苦。
更别提在这幻境里还有着仿佛能够冻结她思维的寒冷。
单单是这股寒冷就让她心绪不宁，无法正常的去思考。
不得不说，林言真的十分准确的把握住了银心理的弱点。他布置的幻境完全没有任何花里胡哨，可就是这样的简单，反而能够逼疯对方。
“咦？”银忽然轻轻的咦了一声，因为她发现周围的情况有了变化——天空中那仿佛永远不会停歇的大雪忽然停了。
“这是……打算搞点别的花样？”银打起了精神，身上的阴影也有些蠢蠢欲动。她原本就很糟糕的精神此刻其实已经在崩溃边缘，虽然勉强还维持着一丝理智，但情绪却已经开始越过理智把控身体的行为。
比如在明知道会发动攻击多半会攻击到自己的情况下，如果此刻林言出现在她面前，她依然会不管不顾的发动攻击。
当然这其实也是非常正常的心理，毕竟换一个人被这么折腾，反应多半也差不多。
银的注意力放在了四周，耳边忽然听到了一声轻笑，她身上的阴影在这瞬间沸腾，只是还没有来得及发动攻击，银的精神就恍惚了下。
与此同时，现实——
“哼！”林言闷哼一声，用手抹掉了嘴角的血，对旁边担忧的看着他的桑桑和希城安抚道：“别担心，我没事。”
他说着嘴角勾了起来，因为刚刚是用手擦的缘故，他嘴角的血自然没有被擦得特别干净，甚至还因为刚刚擦拭的动作导致他的唇上沾上了更多的殷红。
而在那片殷红的衬托下，林言这原本就透着疯狂的笑容更多了点危险。
他道：“你对你的过去会是什么样的态度呢，我很好奇啊——”
“银小姐！”
……
那真的是非常短暂的精神恍惚，凭借王级的精神力，银很快就清醒了过来。
也是在清醒过来后，她发现自己被压在了雪下。
银：……
这是什么操作？难道她堂堂影族女王还会因为被埋在雪下而冻死不成？
别开玩笑了，或许存在着能够伤害到她的低温，但是一般的雪虽然会让她冷，却是绝对无法对她造成实质上的伤害的。
而且她也不需要呼吸，不存在窒息而死的情况。
银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认为的。
可是……可是……
“为什么……我在抖？我……在害怕？”银有些茫然。
明明她不应该害怕的，哪怕她确实很怕冷，也不可能会害怕到颤抖。
可事实就是这样，她的身体在颤抖，因恐惧而颤抖。
而且哪怕她极力的克制，依然克制不住自己不去颤抖。
依然……克制不住自己心底涌出的绝望与恐惧，。
就好像她真的濒死了一样。
银突然瞪大了眼睛。
因为她有了一种荒谬感，眼下的情景，如今的情绪，这一切的一切给了她一直无法言喻的熟悉感。
好似她确实经历过一场雪崩，经历过这种被压在雪下，四肢被冻到失去知觉，呼吸也渐渐失去，连思维都被冻到凝结的绝望。
那时的她……那时的她……
银的脑海中似乎闪过了什么，可再细想却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她也顾不得这是不是林言的陷阱了，自实验室里醒来就忘记了过去的一切的她此刻拼命的想要抓住过去的尾巴。
哪怕……只是幻影！
可是！
可是为什么想不起来！
为什么？！
一片空白的大脑让银茫然，而是接着她忽然听到一个声音：
“救……救救我……”
“好冷……谁来救救我……”
“我在这里……不管是谁……能不能来救救我……”
哪来的声音？好熟悉……
银眨了眨眼睛，手却后知后觉的摸上了自己的嘴唇，那里正一开一合的吐露出近乎哭泣的求救。
是她，是她在求救！
紧接着，银摸到了冰冷的水珠。
——是眼泪。
她哭了！
明明大脑里还是一片空白，明明还是什么都没有想起来，可这一刻银却觉得自己变回了当年那个被压在雪下，绝望的小女孩。
救救我！
为什么没有人来救救我？
这一刻她忘记了自己身为影族女王所拥有力量，忘记了以她如今的身体素质这点低温除了让她心理上觉得冷外根本不会对她产生影响，也忘记了自己身处幻境。
她只是像个普通人那边抱紧自己，一遍又一遍的呢喃着求救之语。
“沙！”
忽然有什么声音自头顶传来，紧接着是有一只手拨开了她头顶的雪，有什么东西拉住了她。
银抬起头，首先看到的是一抹金色。
那是如同阳光般灿烂耀眼的金色长发，却并不让人觉得刺眼。而长发的主人此刻正用同色系的浅金色眼眸看着她。
他似乎在对她说什么，可能是安慰或者鼓励的话语吧，但银已经听不清了。
此刻的她突然想到了自己第一次走出实验室的时候。那时候明明周围的新东西那么多，她首先注意到的却是那洒在地板上，经过玻璃的折射，无比灿烂的阳光。
她被那样美丽的阳光所吸引了，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手指却在触碰到金色的时候燃起了青烟。
“把手收回来，如果你不想死的话。”
她记得那时候医生是这样说的，于是她听话的收回了手，却在医生看不见的地方攥紧了手指。
那时候的她觉得自己被蛊惑了，所以明明被阳光灼伤了，她却觉得
——阳光，好温暖。
而此刻看着眼前的金色，银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她会一直觉得阳光温暖。
因为，这抹金色真的太温暖了！
第四十八章 我为什么要同情你【祝大家除夕快乐！】
人为什么会沉溺于幻境甚至心甘情愿赴死呢？
以前银不明白，但是如今她感觉自己有点明白了。
就像现在，明明她的理智仍然能够清晰的认知到她如今只是在幻境中，这一切都是虚假的，可她的情感却拒绝着，拒绝着承认这个事实。
拒绝着从这个美好的，她不愿意脱离的过往中醒来。
在这里，她不是那个挣扎与人类与影族之间，痛苦不堪的影族女王，而是一个有着幸福美好生活的普通女孩。
这是她已经忘记的过往，哪怕银清楚这份过往必有虚假之处——毕竟她的记忆被删的干净，哪怕那个林言能够在她的精神世界找到一些记忆的碎片，也不可能真的还原她的过往——但幻境中处处透露出的，那种仿佛刻入骨髓的熟悉感，却让银几乎是下意识的去忽略这种虚假，将之视为真实。
其实银这种想法没错，林言确实只得到了她的一些记忆碎片。但是作为一个在心理学方面几乎开挂的家伙，这些记忆碎片已经足够林言拼凑出一个属于银的过去。
或许并不百分之一百一样，但是相似度达到十之八九是没什么问题的。
毕竟这个世界上大部分人的生活其实区别都没有那么大。
不过林言之所以布置这样一个幻境，目的可真不仅仅是为了让银沉溺于过去的幸福中，或者说让银沉溺不愿意轻易脱离是第一步，林言真正想要让银看到的东西在后面。
而在银这种沉溺的状态下，幻境中的时光也渐渐变化，更准确来说，是幻境中那个曾经差点死在了雪崩下的小女孩，随着时间长大了。
幻境中的时间是很难形容的，银既有自己已经在幻境中重新经历了一遍过往童年的错觉，又有种一梦千年的恍然感。
然后她就真的恍惚了下，如同之前那样，而在再度清醒过来后期，银发现自己视角发生了变化。
那不是简单的由第一人视角转化成第三人视角，而是一种分裂，她的大部分视角变成了旁观的第三者，而另外很小的一部分却仍然停留在幻境中的“自己”身上。
但是那部分的她控制不了身体，只是对幻境中自己感同身受。
然后银看见，幻境中的她在成年后加入了审判所，成为了一名守护者。
她看着那个年幼的，稚嫩的，熟悉却又陌生的自己，与其他审判所新人一起在帝国的旗帜下发誓。
“我志愿加入审判所，成为一名守护者，拥护帝国，志于帝国，为了守护帝国，守护民众而战……”
银瞪大了眼睛。
她的大脑在此刻有那么一刻陷入了空白，可再空白之后，银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了什么。
那是昔年的她在帝国旗帜下宣誓的画面。
那是昔日的她自愿加入帝国的觉醒者计划，成为一名觉醒者的画面。
那是她成为了觉醒者，拥有了操控阴影的能力后无比幸福的跑去找挚友分享的画面。
那是后来的她和她的队友一起办公室里打闹的时光。
幻境也在这时候发生了变化，不是其他，而正是随着银脑海中一个又一个画面的出现，形成一个又一个相应的幻影，又在随后破碎。
她的记忆仍旧是破碎不堪的，她依然没有想起太多的东西。
可银却感觉到要什么冰凉的东西顺着她的脸庞滑落。
“啪嗒——”
幻境定格了，又变成了茫茫的雪原。
天空中仍然在不断的往下飘落白色的雪化，仿佛永远也不会有尽头。
银分裂的视角结束了，她却跪坐在了地上，怀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那是个看上去十分娇小可爱的女孩子，完全是很多人心目中的合法萝莉那种长像。只是她的身上满是鲜血与伤痕，气息也微弱的仿佛随时都会消失。
她身上的鲜血顺着衣服低落在雪上，很快将大片的白色晕染成殷红。
远远看去就像花。
美丽的，残忍的，与死亡等价的花。
“队长……”
女孩努力的睁开自己的眼眸，瞳孔中的光亮忽明忽暗，左手想要抬起，最终却只能勉强抓住银的衣角。
她的嘴唇又动了动，这次却没有再发出声音，似乎她连最后的力气都用在了刚刚那句队长上。
银愣愣的看着怀中的女孩，明明她的大脑里关于女孩的记忆少之又少，可是这一刻她却感觉到无比的悲伤。
悲伤到，连她那本该不受幻境影响的身体上，都在这一刻变得伤痕累累，布满血迹。
“你说什么？”
她听到自己问道，声音绝望又悲伤。
女孩的嘴唇又动了下，银不由低下了头，将耳朵凑到了女孩的嘴边。
银终于听清了女孩的声音。
她说：“快逃，别管我了。”
然后，世界安静了。
原本银能听到的，女孩的呼吸声，消失了。
“不！”
“不要！不要！求你了，别这样！”
银听到了自己的声音，那么的撕心裂肺。
“明明他们是冲着我来的……明明他们是冲着我来的！”
她听到自己低低的噎泣声。
她抱紧了怀中的女孩。
女孩的身体却在下一秒，变成了黑烟，如同那些她被杀死的子民。
是了，觉醒者死后和怪物一样是不会留下尸体的。
银后知后觉的想着，接着忍不住抱紧了自己。
好冷……
好冷啊……
这个世界怎么会这么冷……
雪不知道下了多久，又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停了。
“沙——沙——”
银听到了脚步声，有人在靠近。
她抬起了头，看到的是另一个她。
“你还记得你曾经的誓言吗？”
“我记得。”银看着眼前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轻轻的点点头。
“那你记得你这些天做了些什么吗？”
“我记得。”银沉默了一秒，点点头，问道：“你是想要我死在这里吗？林言先生。”
“是的！”女孩或者说顶着银的壳的林言点点头，道：“我希望你死在这里。”
“我本可以编织一个更精巧的，让你绝望而死的幻境，但我最后还是选择了亲自来问你。”
“你在同情我吗？”听到这话银愣了下，她并不怀疑林言的话，因为她已经感受到了林言幻境的威力。
所以她问道：“因为我的过去同情我？”
“不！”
然后她看见林言摇了摇头，对方看她的表情带着某些的困惑，“我为什么要同情你？”
第四十九章 晚安【求推荐票，求收藏，求打赏，求月票】
“我为什么要同情你？”
“我为什么要同情一个杀死了无数人的凶手？”
“我有什么资格同情你呢？”
银愣住了，随后低低的笑了起来。
“你说的对，你说的对！”
林言则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笑，等她笑完后，再度问道：“所以你的答案呢，你愿意死在这里吗？”
“你真的不怕我说不吗？你不怕我撕裂幻境杀死你吗？你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吧！”银问道。
对此，林言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样，道：“你会吗？”
你会说不吗？
你会抛弃你的过去，抛弃你的人性，抛弃你的悲伤，说不吗？
你真的愿意继续过着这样不得不伤害他人的生活吗？
银说不出话了。
她忽然明白了，眼前这个人早就看透了她。
于是她笑了，却问道：“那能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吗？你明明不同情我不是吗？”
“我确实不同情你。”林言看着她，表情平静，“但我认可了你作为人的部分，所以我觉得，你不应该在绝望中死去。”
“所以我来问你了。”
他确实不会同情银，永远也不会，无论她的性格如何，无论她是个怎样的人。
所以他必然会杀死银，这是对那些因银而死的人最后的交代，也是对她来说最好的结局。
但是这不妨碍林言对银这个曾经一心向光明，哪怕是变成了影族女王后依然保留了人性，会因为伤害了他人而痛苦的人给予一分认可。
他认可她作为人的部分。
尽管他永远不会原谅她的所作所为。
银愣住了，许久她才低下头道：“谢谢……”
然后她重新抬头，道：“给我一个美梦吧，让我能够永眠的美梦。”
她确实不想再活下去了。
本来就已经在自毁边缘摇摇欲坠，也做好了死在希城的准备的银，在拼凑出了自己的过去后，已经无法在面对现实的一切了。
她怎能再面对那个现实呢？
曾经因为被守护者自雪崩中救下而发誓守护民众的她成为了杀死无数人的凶手。
她没办法承受这个事实啊！
所以她选择了逃避。
反正她本来就是要死的，那么还不如就干脆死在一个美梦里好了。
而林言听到这句话也没有半分惊讶，直接点了点头。
“好。”
“谢谢！”
银再度道谢道，随后她的精神再度恍惚了下，这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久。
而在她再度清楚时，首先看到的是灿烂而又绚烂的金色阳光。
银愣了下，就听到旁边有人道。
“队长，你发什么呆啊？”
她看过去，看到了她曾经的队友们散乱的站在她周围，而远处则是波澜壮阔的大海。
是呢，大海！
他们好像确实约定过，等休假了就一起去海边看看。
银笑了，眉眼弯弯。
她道：“抱歉，我只是……做了个噩梦。”
……
现实，希城，忒弥斯事务所——
“呼……”
林言长长的吐了口气，终于不用再超负荷用幻术迷惑银的他看着眼前另一个沙发上，面容安详，身体逐渐化为黑烟的银，轻轻的道：
“晚安。”
“成功了！太好了！”旁边全程围观的希城此刻也是颇为兴奋，祂身上的光此刻都因为心情的激动而忽明忽暗，闪烁个不停。
而在激动过后，希城看着靠在沙发上，脸上苍白，虽然脸上带着笑容但是显然已经很疲惫的林言，道：“辛苦了，林言……不过我原本还以为你会让她随便解决城里那些影族呢，以她那时候的情况如果你提出要求的话，她会答应的吧！”
“她不会的。”林言却直接否决了希城的话，他随后解释道：“银是个很矛盾的存在，她的体内同时存在着曾经保留下来的人性以及成为影族女王后所诞生的恶性。所以她明明会为了伤害他人痛苦，却依然放任了她的子民去同化他人，乃至像现在这样发动袭击。”
“她会发动袭击不是因为那个医生的命令吗？”希城有点懵逼。
林言摇摇头又点点头，：道：“命令确实是一部分原因，但是她的所作所为也确实是她作为女王的部分所希望的……”
“而我之前的一系列幻境所做的，其实就是进一步唤醒银的人性，引导银的人性压过作为女王的那部分，甚至我利用了一些催眠的手段，让她下意识的忽略了如今希城里属于她的子民。”林言说着笑了起来，道：“只有完全沉浸于人性的银，完全把自己当做了人类的银，才会这么干脆利落的死在幻境里。”
“因为这部分的她本来就是渴望死亡，渴望安眠的。”
“我的幻境本质来说其实就是放大了她的这种渴望而已。”
希城听得一愣一愣的，祂随即想到自己在幻境中所看到的一切，也反应了过来。
幻境中的银虽然还记得自己是影族女王，但潜意识里却真的已经完全把自己当成人类了。
这样的她只因为现实痛苦，自然忘记了自己作为影族女王对影族的责任。
而这显然就是林言从一开始就算好的目的！
而林言则在这时候继续解释道：“所以我是不会要求她对现实中的影族做什么的，因为这个要求只会刺激到她，一旦她身为女王的责任感被刺激出来，再想要她这么乖巧的死在幻境里可就不容易了。”
“而比起那样的结局，显然现在更好，毕竟失去了女王的影族，也只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
林言说着，看了一眼审判所的方向，道：“我相信，审判所不至于连一群乌合之众都解决不掉。”
说完这句话，林言不由打了个哈欠。他其实已经很疲惫了，毕竟在自己灵魂的承受边缘疯狂试探，几乎可以称之为刀尖上跳舞的用幻境与影族女王“战斗”，可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哪怕是他现在都有点hold不住了。
见状，明白林言有多疲惫的希城不由有些心疼，忍不住道：“你先休息一会吧，你已经做得够好了，剩下的交给别人吧！”
说完祂又补充了句：“就算是你不愿意也不行，这件事结束之前我不会再把力量借过你了。”
在银死亡的时候，希城就已经收回了借给林言的力量。
毕竟他已经太疲惫了，灵魂也接近极限。
“啊这……可真是……”林言勾了勾嘴角，打算说什么，声音却越来越小，最后完全没了声音。
他睡着了。
希城见状沉默了下，接着飞到了林言旁边，蹭了蹭他的脸蛋，声音难得温柔：
“晚安，林言，好好的休息一下吧！”
正抱着猫的桑桑自然也发现了林言随着的事，她随后小心翼翼的将手中的猫放在沙发上，手中那半透明的长刀就再度出现。
她将长刀放在膝盖上，正襟危坐，虽然依旧面无表情，身上却有一股无形而锐利的气势。
她，不会允许任何人打扰林言。
请假一天
今年为了拜年折腾了一天，实在是身心俱疲，所以请假一天，明天补上【指一更】，还请见谅。
以下为为了不缺勤填充内容，明天替换，请勿在意。
“我为什么要同情你？”
“我为什么要同情一个杀死了无数人的凶手？”
“我有什么资格同情你呢？”
银愣住了，随后低低的笑了起来。
“你说的对，你说的对！”
林言则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笑，等她笑完后，再度问道：“所以你的答案呢，你愿意死在这里吗？”
“你真的不怕我说不吗？你不怕我撕裂幻境杀死你吗？你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吧！”银问道。
对此，林言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样，道：“你会吗？”
你会说不吗？
你会抛弃你的过去，抛弃你的人性，抛弃你的悲伤，说不吗？
你真的愿意继续过着这样不得不伤害他人的生活吗？
银说不出话了。
她忽然明白了，眼前这个人早就看透了她。
于是她笑了，却问道：“那能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吗？你明明不同情我不是吗？”
“我确实不同情你。”林言看着她，表情平静，“但我认可了你作为人的部分，所以我觉得，你不应该在绝望中死去。”
“所以我来问你了。”
他确实不会同情银，永远也不会，无论她的性格如何，无论她是个怎样的人。
所以他必然会杀死银，这是对那些因银而死的人最好的交代，也是对她来说最好的结局。
但是这不妨碍林言对银这个曾经一心向光明，哪怕是变成了影族女王后依然保留了人性，会因为伤害了他人而痛苦的人给予一分认可。
他认可她作为人的部分。
尽管他永远不会原谅她的所作所为。
银愣住了，许久她才低下头道：“谢谢……”
然后她重新抬头，道：“给我一个美梦吧，让我能够永眠的美梦。”
她确实不想再活下去了。
本来就已经在自毁边缘摇摇欲坠，也做好了死在希城的准备的银，在拼凑出了自己的过去后，已经无法在面对现实的一切了。
她怎能再面对那个现实呢？
曾经因为被守护者自雪崩中救下而发誓守护民众的她成为了杀死无数人的凶手。
她没办法承受这个事实啊！
所以她选择了逃避。
反正她本来就是要死的，那么还不如就干脆死在一个美梦里好了。
而林言听到这句话也没有半分惊讶，直接点了点头。
“好。”
“谢谢！”
银再度道谢道，随后她的精神再度恍惚了下，这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久。
而在她再度清楚时，首先看到的是灿烂而又绚烂的金色阳光。
银愣了下，就听到旁边有人道。
“队长，你发什么呆啊？”
她看过去，看到了她曾经的队友们散乱的站在她周围，而远处则是波澜壮阔的大海。
是呢，大海！
他们好像确实约定过，等休假了就一起去海边看看。
银笑了，眉眼弯弯。
她道：“抱歉，我只是……做了个噩梦。”
……
现实，希城，忒弥斯事务所——
“呼……”
林言长长的吐了口气，终于不用再超负荷用幻术迷惑银的他看着眼前另一个沙发上，面容安详，身体逐渐化为黑烟的银，轻轻的道：
“晚安。”
“成功了！太好了！”旁边全程围观的希城此刻也是颇为兴奋，祂身上的光此刻都因为心情的激动而忽明忽暗，闪烁个不停。
而在激动过后，希城看着靠在沙发上，脸上苍白，虽然脸上带着笑容但是显然已经很疲惫的林言，道：“辛苦了，林言……不过我原本还以为你会让她随便解决城里那些影族呢，以她那时候的情况如果你提出要求的话，她会答应的吧！”
“她不会的。”林言却直接否决了希城的话，他随后解释道：“银是个很矛盾的存在，她的体内同时存在着曾经保留下来的人性以及成为影族女王后所诞生的恶性。所以她明明会为了伤害他人痛苦，却依然放任了她的子民去同化他人，乃至像现在这样发动袭击。”
“她会发动袭击不是因为那个医生的命令吗？”希城有点懵逼。
林言摇摇头又点点头，：道：“命令确实是一部分原因，但是她的所作所为也确实是她作为女王的部分所希望的……”
“而我之前的一系列幻境所做的，其实就是进一步唤醒银的人性，引导银的人性压过作为女王的那部分，甚至我利用了一些催眠的手段，让她下意识的忽略了如今希城里属于她的子民。”林言说着笑了起来，道：“只有完全沉浸于人性的银，完全把自己当做了人类的银，才会这么干脆利落的死在幻境里。”
“因为这部分的她本来就是渴望死亡，渴望安眠的。”
“我的幻境本质来说其实就是放大了她的这种渴望而已。”
希城听得一愣一愣的，祂随即想到自己在幻境中所看到的一切，也反应了过来。
幻境中的银虽然还记得自己是影族女王，但潜意识里却真的已经完全把自己当成人类了。
这样的她只因为现实痛苦，自然忘记了自己作为影族女王对影族的责任。
而这显然就是林言从一开始就算好的目的！
而林言则在这时候继续解释道：“所以我是不会要求她对现实中的影族做什么的，因为这个要求只会刺激到她，一旦她身为女王的责任感被刺激出来，再想要她这么乖巧的死在幻境里可就不容易了。”
“而比起那样的结局，显然现在更好，毕竟失去了女王的影族，也只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
林言说着，看了一眼审判所的方向，道：“我相信，审判所不至于连一群乌合之众都解决不掉。”
说完这句话，林言不由打了个哈欠。他其实已经很疲惫了，毕竟在自己灵魂的承受边缘疯狂试探，几乎可以称之为刀尖上跳舞的用幻境与影族女王“战斗”，可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哪怕是他现在都有点hold不住了。
见状，明白林言有多疲惫的希城不由有些心疼，忍不住道：“你先休息一会吧，你已经做得够好了，剩下的交给别人吧！”
说完祂又补充了句：“就算是你不愿意也不行，这件事结束之前我不会再把力量借过你了。”
在银死亡的时候，希城就已经收回了借给林言的力量。
毕竟他已经太疲惫了，灵魂也接近极限。
“啊这……可真是……”林言勾了勾嘴角，打算说什么，声音却越来越小，最后完全没了声音。
他睡着了。
希城见状沉默了下，接着飞到了林言旁边，蹭了蹭他的脸蛋，声音难得温柔：
“晚安，林言，好好的休息一下吧！”
正抱着猫的桑桑自然也发现了林言随着的事，她随后小心翼翼的将手中的猫放在沙发上，手中那半透明的长刀就再度出现。
她将长刀放在膝盖上，正襟危坐，虽然依旧面无表情，身上却有一股无形而锐利的气势。
她，不会允许任何人打扰林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