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开局带绝症？
“我曾经总是幻想着重活一次我会怎么样，没想到重活一次居然比上次的命运还惨烈。”
韦恩坐在窗边笑对着窗外的夕阳。
脸上在笑，但他的内心却苦涩至极。
三天前他穿越到了这个世界，两天前他收到了私人医生的诊断书。
上面七七八八地写了一大堆，总结起来就俩字：胃癌。虽然不是晚期，但医生的意思已经很明了了：想玩点啥玩点啥，别乱吃东西就好。
不知道的时候他还因为觉得稀奇而吃了好多没见过的食物，可知道了病情以后，他这两天吃什么都想吐。
“世事无常也不是这么个无常法吧，这也太无常了吧！”
前世他的生活虽然也不如意，但起码吃饱穿暖、无病无灾，可穿越了以后却成了这副德行。
晚霞越烧越红，像血一样鲜艳。这鲜艳的、象征着斗志昂扬的红色，却没有让韦恩内心生出一丁点的希望。
他的眼睛微眯，漆黑的瞳孔里闪烁着无尽的痛恨，转而变为疯狂。
他一把掀开盖在身上的毛巾被，冲着玻璃上倒映着的自己灿烂地笑了笑，说：“你也没放松过，我也没放松过，咱们就去好好潇洒一把吧！”
韦恩转身离开这个他坐了两天的位置，朝卧室走去。
卧室和客厅的布局类似，都是简单到了简陋的地步。客厅里只有一张沙发和一面茶几外加一个躺椅，卧室里放着一张大床和一个衣柜。
“找的就是你。”
韦恩走到衣柜前，准备找一件帅气的衣服，可打开之后却发现，里面放着的只有各种各样的枪械和刀具。
“...差点忘了你是个外勤特工。”韦恩摇头叹息，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短袖T恤和牛仔裤，喃喃道：“算了，人长得帅就够了！”
说罢，他拿上家里所有的现金和银行卡出门。
他今天要把以前没做过的事情全部做一遍。
“都给老子上来抢！”
韦恩放肆地嘶吼一声，将手上那个巨大的香槟瓶子丢在地上。
嘭！
酒瓶炸裂，先前被填充在里面的美钞也天女散花一般飘在空中，引得舞池中的男男女女一阵哄抢。就连DJ也不打碟了，冲下来捡钱。
好家伙，今儿个出来还碰着撒钱的傻子了！
韦恩看着他们疯狂的样子，心里生出了一些别样的感受。
他并不知道他心里那套原本已经固定道德观念正在逐渐土崩瓦解，也不明白引起这个固有观念瓦解之后会变成什么样。
他只知道他想做更多疯狂的事，想做更疯狂的事。
“贱人们！知道哪里还能做更爽的事情吗？”
韦恩说完，一大堆人七嘴八舌地吵闹起来，比之前的音乐声音还大。
韦恩啥也没听清，唯一接受到的一个词就是海滩。
“有没有人跟我去开快艇的！”
他脑子出现了一个主意，并且迫切地想实现他。
但现在是初春，纽约还很冷，再加上时间没到，这些人没喝太醉，跟着韦恩走的只有两个浓妆艳抹的小太妹。
“Big Daddy！我们去哪片海滩？”
左边这个粉头发的小妹妹环抱住韦恩的壮腰，嗲里嗲气地说着。先前韦恩撒钱的举动给了她俩一个信号：人傻钱多！
这年头这种人可不好找，平时万一瞎了眼一着不慎可能自己还亏了，现在逮着一个可得使劲儿薅才行。
“就近。”
韦恩冷漠地回答道。
以前的他面对女性总会害羞，甚至还有些舔狗、跪女的冲动。
但现在...
这时右边那个蓝头发的小妹妹也嗲声嗲气地说：“那我们到了快艇上该怎么玩？我会很多招式哦~”
韦恩没说话，他非常激动，不是因为这个蓝妹妹，而是在期待自己的想法得到实现。
半个小时后，哈德逊河上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吼叫。
“不！不！不！你他吗就是个疯子！快停下！”
粉头发小妹妹依旧抱着韦恩的腰，只不过这次她非常狼狈。
迎面而来的强气流吹得她呼吸困难，扑面而来的海浪也打得她身体颤抖。
蓝妹妹就更不堪了，穿着救生衣窝在角落瑟瑟发抖，连眼睛都不敢睁开。
“哈哈哈哈！冲啊！”
眼看着就要抵达海滩了，韦恩按照记忆中的知识让快艇加速，抵达了一个峰值。
唰！
快艇冲上一块提前设置好的木板然后腾空，在黑夜中、在灯光下，韦恩兴奋的表情就仿佛是凝固了一般。
此刻的他感觉无比的自由，仿佛以前压在他身上的负担完全消失了一般，就连身患癌症这件事也被他忘了。
轰！
哐！
嘭！
接连三声巨响，快艇冲上道路坠落，紧接着撞上了一辆停下来的车。
“CNM的煞笔东西！”
两个妹妹晕晕乎乎地跑了，连滚带爬地跑了。
韦恩扶着满是鲜血的脑袋来到路边，感受那无尽的空虚。
说出来不怕丢人，他想哭。
...
“韦恩·帕特里克？”
“对。”
“有人保释你了。”
警察将牢门打开，韦恩也一身轻松地从监牢里走出。
“呼，进局子的事也干了，这下算是圆满了。”
虽然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但韦恩确实觉得自己圆满了，看世界的角度都通透了一般。
他被警察带着来到一间审讯室，屋里坐着一个人，一个女人，看起来非常熟悉的人。
“抱歉，我们需要一点私人空间。”
女人名叫玛利亚·希尔，还未成为副指挥官的她现在在神盾局做文职，主管人事调动与特工任务派发。
而韦恩能被她来保释，身份自然也不一般。
他是神盾局里的王牌特工之一，只不过出手残暴，经常会给神盾局“惊喜”，所以一般任务不怎么会需要他。
而当娜塔莎、巴顿这些顶级特工加入之后，他的用处就更小了。前段时间他被神盾局辞退，不过神盾局没有卸磨杀驴，给了他四百多万的退休金。
韦恩看着面前的希尔，脑海中记忆也开始翻腾。
他其实并没有接收太多来自前身的记忆，所以也是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处漫威世界。
那如果这里是漫威的话，我是不是就有救了？
漫威世界的救命东西有什么？
韦恩面无表情地思考着，希尔也不出声打扰。
卡玛泰姬？
可我是个其他世界的灵魂，古一会救我吗？不太现实。
其他手段呢？无限宝石？和灭霸抢生意，我怕是还没那个本事。
科技呢？复联二里出现的生命摇篮...不知道可行性有多大，但起码有希望。
既然如此，那怎么说也得搏一把了。
求生的欲望总是最强烈的，韦恩重新振作起来，他看着希尔时眼睛里都有光：“找我有事吗？”
希尔见他斗志昂扬，也不废话，直接推来一份文件：“看看吧，这是你的任务。任务奖励是我们根据一些资料研制出来的抗癌药物。”
“什么？”
韦恩瞳孔一缩，差点从位置上窜起来。竭力控制自己激动的情绪，问：“你说奖励是什么？”
希尔伸手下压，面色依旧严肃：“帕特里克特工，冷静点。”
我冷静个屁！
韦恩没有直接暴起抢夺都已经算他冷静了，还让他表现得像个常人那纯粹就是为难人了。
希尔也知道，等他的情绪稍微平息，有思考能力的时候便开口：“你知道我们不愿失去优秀的特工，虽然这个优秀还要打个问号，但组织愿意给你提供一个机会。”
韦恩没说话，他低头查看文件，越看越冷静，直至恢复到平常的状态。
“药物的成功率我们并不清楚，因为还没有实验过，所以我希望你做好心理准备。”
希尔倒是没有上来就搞压迫，这让韦恩很舒服。
他喜欢这种敞开天窗说亮话的态度，起码不会感觉自己被人逼着要去做事。他前世从大学出来时也讨厌那样，但他的上司就喜欢用各种压力迫使员工做事。最后他忍无可忍，辞职了。
后来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一年多，吃了无数苦，赔了好多钱，还被不理解自己的父亲打了一顿之后，最终选择给自己带上锁链，乖乖被人驱使。
“你的剩余价值很大，我们并不希望你这么快死去。”希尔将一只试剂推过来：“这是一些药物，让你的身体改变为主药可以适应的体质，这需要一段时间，所以我希望你能先完成这项任务。可以吗？”
韦恩依旧没说话，他仔细翻看了三遍任务之后才伸手盖住试剂，抬头看着希尔的眼睛问：“做完这一次，我想真正退休，可以吗？”
生死间有大恐怖，这不是说只有临近死亡时才会觉得恐怖。
当你知道你要死的时候也会有大恐怖。
韦恩着实被吓坏了，他再也不想过记忆中那种刀口舔血的日子。如果可以，他宁愿去黄石公园当导游。
希尔摇头：“你本来就已经退休了，这只是组织给你的奖励罢了。好好做吧，韦恩，我相信你可以的。”
说着，希尔便起身准备离开。
临走前她又回头：“你...在外面做的那些事，不会再做第二次了吧？”
韦恩知道她说的是开快艇上路的事，回想起自己引发的混乱，他有些尴尬地摸了下嘴唇，摇头说：“我没钱再做那种事了...”
冰霜美人希尔脸上第一次出现笑意，只不过并未停留太久，一闪而过。
“那我就放心了，希望我们下次见面时不是这种环境。”
......
2、营救任务
希尔离开之后，韦恩没有犹豫多久，也拿起文件离开。
这次的任务很简单，是一个护送任务。
护送目标是一个隶属于神盾局科学家的女儿，也是一名武器专家，在神盾局里有一定的地位，还是个五级特工（文职工作升的都很快）。她研究生毕业以后闲的没事干想去体验生活，陷入战区无法逃离。
药国大使馆申请维和部队解救人质，但他们并未找到这个女人。
神盾局两天前发现了这个女人的踪迹，发现她在阿富汗的深山之中。
现在距离她失踪已经三个多月了，也不知这人是生是死。
两天后神盾局会向中东的前哨站运送物资，他得回家准备一下，起码要利用这两天时间复健，熟悉一下这具身体。
虽然前身是个特工，身体有着众多肌肉记忆，可这不代表韦恩就能熟练运用它们。
两天时间转瞬即逝，韦恩依旧没有达到巅峰时期的状态，甚至连巅峰时期的一半实力都没有达到。
但时间不等人，即便没有准备好，韦恩也只能亡命一波了。
他背着大包小包来到约定地点，一辆昆式战机已经在等他了。
“嗯？这行动还需要动用这玩意？”
韦恩见过两次昆式战机，这种战机大多数时间用来执行特种任务，比如斩首行动这种。
一个普普通通的营救任务也需要用得上它？
韦恩带着疑惑登机，机舱里已经坐着两个人了，她们正围成一圈谈论一份文件上的东西。
见韦恩上来，她们停下谈话。
两人中那个红头发的女人吸引了韦恩的注意力，她正是娜塔莎·罗曼诺夫，大名鼎鼎的黑寡妇。
闻名不如见面，这一次见面属实给韦恩涨了眼界，这人确实漂亮。
韦恩登机之后，娜塔莎便离开座位去了驾驶舱，之前与她谈话的那个女人朝韦恩走来。
“帕特里克特工，你的任务你应该已经很清楚了吧？不用我再赘述了吧？”
女人是这次行动的指挥官，韦恩也认识，之前和他合作过好几次了，名叫温妮莎。
“清楚。”
见韦恩点头，温妮莎也说：“你这次行动需要去的地方与世隔绝，并不能很好的接受信号，所以你要做好孤身一人的准备。”温妮莎说着，将一个别针大小的圆盘交给韦恩：“这是信号发生器，找到人质后按下按钮，我们就会派人去那边的前哨站接你。”
韦恩接过圆盘，放入上衣内口袋，问：“我这些武器能带进去多少？”
温妮莎打开看了一眼，失望地摇摇头说：“估计都不行，如果你携带太多武器，估计过不了战区。”
韦恩点头表示理解，问：“那你们能给我提供什么？虽然这次我是一名探险家的身份，但也不能让我只带着一把小刀进去吧。”
温妮莎想了想，带着韦恩去了武器室。
神盾局确实富有，武器室里各种各样的武器都有。虽然不清楚到底有没有用，但帅就够了啊。
温妮莎打开一面柜子，从中拿出一把匕首，说：“这个内置供热电源，兴许你用得到。”
韦恩把玩一番，随口问：“嗯，拿匕首当暖宝宝，够另类，我喜欢。还有吗？”
话还没说完，温妮莎又递来一个小水壶：“这东西内部有滤网，可以进行简易滤水。情况危急的话，拧一下瓶口，还能当炸弹用，不过威力不大。”
温妮莎想了想，又交给韦恩一个打火机：“这个你肯定用得到，棉芯下面放着止痛药，还附带聚光手电。”
获得了三件物品之后，韦恩紧张的情绪稍微平息了一点。
这一路上他其实一直在强撑，一直在怀疑自己究竟能不能完成这次任务。
现在有了这几个小依仗，他总算有了点底气。
“这次任务你没有任何后援，我还要协助罗曼诺夫特工完成她的任务。所以...”
温妮莎脸上带着不忍，都有些不敢看韦恩，偏头看向另一边。
韦恩洒脱一笑，摇头说：“多大点事儿，你忙你的就好，我没问题。”
没有怨言肯定是假的，不过韦恩还真没那么在乎。“死”了一次以后，他就和前世那个怨妇一般的自己一刀两断了。
温妮莎见韦恩作态不似作假，放心了许多：“抵达任务地点后我们会放你下去，我还要和罗曼诺夫特工商量事情，就不打扰你休息了。你...我走了。”
韦恩和温妮莎道别，将之前的东西收好，闭目养神了一会，温妮莎便重新回来提醒他该下机了。
“韦恩，约翰逊上尉会带你去战区后方，祝你一切顺利。”
温妮莎将韦恩松下飞机，给他介绍着一个黑人大汉。
约翰逊是药国在这里的驻军，留在这个地方已经有七年多了，和神盾局的特工相熟。他经常和这附近的土匪还有武装势力打交道，对本地的情况非常熟悉。
韦恩见到他之后便和气地和他握手：“你好，约翰逊上尉。我叫韦恩·帕特里克，你可以叫我韦恩。”
约翰逊也爽朗地笑着说：“帕特里克特工，我听之前来过这里的一个小伙子提起过你，见了面觉得他描述的一点都不对，你比他描述的那个人帅多了。”
没有人不喜欢被夸，韦恩也不例外。
两人相互吹捧了一会，也算是相熟了。
温妮莎见韦恩和约翰逊打成一片，也不再多言，回到战机上离开了。
“听说你要去战区后面？最近那地方可不太平，一股反抗军又在四处闹事，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做到的，把人当牲口一样驱赶着干活还没有怨言。”
韦恩帮约翰逊点上一根香烟，一边走一边听他讲解情况。
“嗨，宗教嘛。这地方的人民智未开，一边吓唬一边欺哄，为了能上天堂，他们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韦恩说完，约翰逊竖起一根大拇指：“通透，属实是通透。那些人确实是傻子，和特么中世纪的十字军似的。唉，不过他们也确实可怜，整天大包小包的背着四处逃亡，也不知道这种日子什么时候能结束。”
韦恩见他悲天悯人的样子有些想笑。
全世界的人，就包括英格兰那群人都有资格可怜他们，药国作为罪魁祸首还搁这说这话未免也太虚伪了。
不过人都是虚伪的，就像韦恩现在一肚子槽也不敢轻易吐出来，就怕发生不必要的冲突。
“可能等哪一天这世界上都没有宗教和国家的区别之后，他们的日子就轻松了吧。”
韦恩也有些感慨。
军事基地外面就是一片荒原和高山，说句不好听的，这地方简直屁都没有。
他都不知道生活在这里的人是怎么活下去的。
他心想：以前总觉得我当社畜的时候辛苦，甚至还在网上争论到底是现实搬砖辛苦还是办公室搬砖辛苦，现在这么一看，我那点苦算个屁啊。
约翰逊一听，眼珠一转，问：“你是个无政府信仰者？”
韦恩耸耸肩：“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是共产主义接班人。”
“哈哈哈哈，那你有机会可以去隔壁看看。”
约翰逊带着韦恩上了一辆车，将他送到军营外面。
来到了这里，他才敢告诉韦恩一些情况：“海斯拉地区非常危险，这里残留着超过十四个基地组织。我们并不清楚他们到底归属于什么人，但他们都非常残暴。我只能送你到穆兹默格这个地方，再往里面就有可能引起他们的注意了。
你到了穆兹默格以后可以搭乘当地的火车去多萨利，多萨利往北的深山就是你的目的地了。我这里无法给你提供太多装备，不过可以给你这个。”
说着，约翰逊交给韦恩两把手枪和一小盒子弹以及两个备用弹夹：“这是我准备在退役的时候带回家送给我儿子当礼物的，不过既然你用得上，那你先拿走吧。”
韦恩久久无语：送儿子手枪...你真是他的好爹...
“哈哈，希望他们能有物归原主的时候。”
约翰逊也哈哈大笑，伸手拍打着韦恩的肩膀说：“哈哈，我也期待它们能回到我手上。”
韦恩被送到了穆兹默格，这里是一片小型的居民区，但在这个贫瘠的地方，也可以称得上是市区了。
来来往往的都是裹得严严实实的人，韦恩不想引起注意，也将约翰逊送他的头纱裹在脑袋上，闷着头往火车站走。
一路穿行，他没被基地组织的人盯上，反倒是被一群小孩盯上了。
韦恩有意无意地关注着身后，那里有四个小男孩和一个小女孩正鬼鬼祟祟地跟着自己。
他们交头接耳地也不知说了些什么，韦恩大胆猜测他们在商量该怎么打消自己这个陌生人的警惕心然后趁机盗窃。
这种事他前世也遇到过，当时是在缅甸旅游。所以他并不觉得稀奇，也没有惊慌失措。
只是内心在纠结自己要不要让这些孩子“偷”一下。
正犹豫着，那几个小孩突然四散逃开。
有问题！
韦恩愣了一下，也急忙找了一个小巷钻进去。
他的身影刚从主路上消失，一阵鬼哭狼嚎和打砸声便从身后响起，夹杂着一些命令意味十足的喝骂声。
韦恩好奇，回头看了一眼，却见几个人将一个女人拎到巷子口拳打脚踢。
“这特么什么世道！”
......
3、善和欲
枪托、拳脚****般不断往女人身上招呼着，惨叫声随着鲜血四溅逐渐无力、停歇。女人已是奄奄一息，只剩下残存的神经引导身体在抽搐。
巷尾的韦恩看得气到爆炸，一只手伸到腰间就要拔枪。可掏出枪之后，他又犹豫了。
我的枪法足够在这里杀了那四个人。可杀了之后呢？我该怎么逃离？或者说，我会遇到怎样的追杀？会不会影响任务？如果没有抗癌药物，我是不是也要死？
内心几次挣扎之后，韦恩还是败给了自己的求生欲。
我...我会回来的。
韦恩羞愧地抬脚走了，看他狼狈的背影，和落荒而逃没什么区别。
刚走了没两步，他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微弱的声音：“妈妈...”
他回头一看，原来是先前那个鬼鬼祟祟跟着自己的小女孩正看着巷子的另一端。
可能不是第一次发生这种事了，小女孩也知道该如何保护自己。她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不让它发出声音。幼小的身体在不住地颤抖着，颤动幅度极大，在韦恩眼中就仿佛是命运的钟摆一般残酷。
“&%@%#%”
叽里咕噜地一阵怪叫声从巷子里响起，小女孩受到了惊吓，拔腿便跑，奔跑的方向正是韦恩这一边。
艹！
韦恩受不了了，他心中对生命的贪婪终究没有敌过自己的善良，随手一把捞起小女孩躲在墙边，另一只手已经掏出了手枪。
噔噔噔，巷子里响起脚步声，听杂乱程度应该只有两个人，这是韦恩脑海中作为外勤特工给他的信号。
“GNM的，不尊重别人生命的人，你们的生命也是轻贱的！”
韦恩咬牙说着，他内心接近溃散的杀意再次被他凝聚，让他的目光凶狠无比，帕特里克特工的狠辣终于再次出现在这个世界。
小女孩愣愣地看着韦恩的脸，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
她是被枪声惊醒的。
虽然她不止一次被枪声惊醒过，但这么近距离的还是第一次。
嘭！
嘭！
连续两声枪响，两个冲出巷子的人应声倒下。
韦恩并未乘胜追击，他本人也对此地地形不熟悉，乘胜追击无异于羊入虎口。
“你知道这哪里最高吗？”
韦恩抱着小女孩朝后街对面冲去，一边跑一边问她。
可语言不通，小女孩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是死死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然后拼命摇头。
看来已经是形成这种习惯了，也不知她见过多少次这种情形了。
艹他吗的！
韦恩在心里暗骂一声那群狗娘养的，正好手边就是一栋土楼。
他一脚踹开绿色的房门，屋内有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
见韦恩闯入，少年急忙拉起手边的毯子盖在自己身上，对韦恩胡言乱语着什么。
韦恩知道这里的人都不可信，宗教洗脑的滋味他当年也尝试过。那种无条件的信任，他到现在都不理解自己当时为什么会变成那样。
他几步上前，一枪敲在少年后脑将他打晕，然后四下查看一番，发现屋里并没有其他人后便急急忙忙地上了二楼。
二楼只有一间卧室，韦恩胡乱将小女孩塞进衣柜里，也不管她听得懂听不懂，用当初学来撩妹的手语冲她比划：“你，待在这里，别动。我，保护你。”
小女孩并不理解，但看韦恩的样子不觉得他对自己有恶意，起码比那些“同胞”要善良得多。
见她乖巧地蹲在衣橱里，韦恩也放下心来，腾挪到墙边偷偷注意着街道上的情况。
自己逃离的巷子处涌来一大批人，估摸着足足有二十多人。
尸体躺在路边，两个人正低头查看着，其余人持枪围成个圆圈警戒着。
韦恩见他们的数量有点怵了。
如果我开枪的话，最多减员三人他们便能发现我的位置。不排除他们有手雷等武器，所以我轻举妄动必死无疑。
韦恩暗自盘算着，伸手想招呼小女孩跑路，但却碰到了一个圆圆的东西。
嗯？我怎么忘了这茬。
韦恩心下一喜，从衣服内兜里掏出温妮莎交给自己的圆球水壶。
“温妮莎说你威力并不大，希望她骗我了。”
韦恩咬着牙将水壶的瓶口向左一拧，水壶内部便好像有什么东西被点燃了一般，有蓝色光影逐渐从瓶底向上蔓延。
啪！
玻璃碎裂的声音引起了路对面的武装分子的注意，他们回头来看，一个蓝色的东西正快速朝他们飞行。
“卧倒！”
这些人里还是有识货的存在，见有东西朝自己飞来便大喊着然后顺势趴下。
可他有这个反应速度，其他人并没有。大多数人只是回头看了他一眼，便失去了自己的一半生命。
嘭！
声音并不大，但水瓶外壁的铁片被内部爆炸的能量推飞之后，却响起了一阵嘈杂而美妙的声响。
可紧接着，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却打扰了这阵美妙。
韦恩偷偷抬头看了一眼，见那群人已经没有站着的了。除了先前反应快卧倒的六个人，其他人一个个痛苦地捂着身体的各个部位在地上扭动着。
韦恩没有一丁点怜悯，直接掏出枪朝那六个从地上站起的人开枪。
嘭嘭嘭嘭嘭嘭嘭！
距离有点远，枪法有点水。一个弹夹打空之后，韦恩只打死了其中的四个人。另外两个人一边朝韦恩开枪一边往巷子里跑，转眼便看不到了。
淦！
他知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道理，可现在追上去太不理智了。
让你们多活个几天，靠！
韦恩暗骂一声，从衣柜里把缩成一团的小女孩掏出来夹在胳膊下面急急忙忙地逃走。
生长在这种地方的孩子的确坚强，小女孩从头到尾都没有哭过，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说。
从危险边缘离开以后，韦恩带着小女孩在一家水果摊前停下。
他将小女孩放在地上，指着之前的位置问：“刚刚那个是你妈妈？”
小女孩看了眼韦恩指的方向，又听到妈妈这两个字，差不多明白了韦恩的意思，噘嘴抹着眼泪点头说：“嗯，妈妈，妈妈死了，被人打死了，和阿爸一样。”
韦恩并不懂小女孩说的什么，看她样子还以为是在为妈妈死亡伤心。正好手边就是水果摊，上面的水果种类很多，啥都有，比华国超市里的水果种类还多。
店老板被之前的枪声吓跑了，此时店面是空的。
韦恩指着水果摊问：“吃什么？”
他深知悲伤这种情绪的影响力，便试图转移小女孩的注意力。
小女孩转头望了一眼，乖巧地摇头说：“不吃了，妈妈说不让我吃别人给的东西，会被卖掉的。那样就见不到她了，可...可...”
她的情绪又一次崩溃了，韦恩叹息一声将她从地上抱起。
他也不说话，只是抱着小女孩朝前方走着。
因为先前的事，小女孩从韦恩身上获得了巨大的安全感，此时正值脆弱的巅峰，更是对韦恩依赖起来。
她伸手环抱住韦恩的脖子，将脑袋放在他的头纱下面，小声的大哭着。
韦恩没想过要送她去找爸爸，虽然不知道他是个怎么样的人，但小女孩从头到尾都没想过要去找他，便大致可以猜到情况了。
走了许久，火车吭嗤吭嗤的从铁道上驶来。
小女孩也不哭了，此时安静地趴在韦恩怀里思念着妈妈。
“要和我走吗？”
韦恩叫醒她，冲她打着手语。
小女孩见他指着远方，大概猜到了韦恩的意思。看着妈妈尸体的方向犹豫了好久，最终点头答应。
她不知道这个陌生人是谁，也不知道他要带自己去哪。
但她一点也不在乎。
经常有人说她是个聪明的姑娘，而这个聪明就在于她知道自己要什么。
她失去了妈妈，失去了依靠，此时唯一能依赖的人就是抱着自己的这个男人了。
“妈妈，我走了。”
她没有提要将母亲的尸体入土为安的要求，她分得清轻重缓急。
...
火车行得缓慢，韦恩找准时机跳了上去。一个中年列车员就待在这两节车厢中间检查着票，韦恩抱着孩子上来倒是吓了他一跳。
他叽里咕噜地说着韦恩听不懂的话，吵得韦恩有些烦，从口袋里掏出在约翰逊那里换来的阿富汗尼，数出来三千交给他用英文说：“够买票了吗？”
让韦恩有些惊讶，这列车员竟然会说英语，虽然磕磕绊绊的，但好歹能听得懂：“够了够了，你到哪？”
列车员喜滋滋地收下钱，这些钱可顶的上他半个月工资了。
“到多萨利。”
韦恩冷漠地说着，因为被之前基地组织的人打扰，他现在对这个国家所有的人都没有好感。
列车员点头拉开推拉门：“那你进去找个位置坐，到了我去叫你。”
韦恩点头答应，抱着小女孩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火车上人并不多，比起印度倒是好了很多，只不过这速度...还不如走着快呢。
“我叫韦恩，你叫什么名字？”
韦恩尝试着和小女孩沟通，起码得知道她的名字才行。
小女孩见他指着自己说韦恩，然后又指着自己发出疑惑，歪头问：“你，韦恩？”
韦恩第一次在这个破地方露出笑容，狂喜着点头说：“对，我叫韦恩，你呢？”
“我叫艾什莉。”
小女孩脸上也有了笑意。
“艾什莉吗？你好，艾什莉。”
小女孩见韦恩伸出手来，娇羞一笑，也伸手放在他手心里，学着他的说话方式说：“你好，韦恩。”
......
4、怒火中烧
“艾什莉，你想吃什么吗？”
韦恩指着列车员推来的零食车问着。
艾什莉还是有些害羞，虽然她信任韦恩，但还没达到可以向他索取的地步。
韦恩见她摇头，便随意从车上拿了些零食，又问：“你有压缩饼干吗？”
先前来的时候忘了找约翰逊拿了，只能在这里碰碰运气了。
列车员遗憾地摇头，说：“那个没有，你如果要远行的话只有牛肉干和羊肉干，需要吗？”
嗯？这也行吧。
韦恩点头，列车员便从车厢里掏出一块牛肉砖头。
韦恩被这东西直接逗笑了，不是，这特么什么鬼啊！这怎么吃？生啃吗？
列车员知道韦恩为何发笑，又贼兮兮地拿出一把弯刀：“再买把刀？这东西你肯定用得上。”
得，被坑就被坑吧，免得惹麻烦。
韦恩点头示意他放下东西，从钱包里掏钱付款。
列车员美滋滋地收下钱之后也对韦恩有了更多的好感，坐在他对面问：“你是来这里游玩的？怎么会想到来这里？”
“怎么了，这里不让别人来？”
韦恩正好也想了解一下自己要去的多萨利是个什么情况，便和他聊起天来。
艾什莉接过韦恩递过来的果脯，没敢吃，一双大眼睛盯着列车员看。
列车员注意到了她，便问韦恩：“她是你买来的？可不好往出带啊。”
这话一出给韦恩都惊到了，不是，真就法外之地呗？这么混乱吗？这么把犯罪习以为常吗？
他摇头，语气变得生硬：“不是，她妈妈死在我面前了，我决定带着她。对了，你帮我问问她爸爸的情况，我得了解一下。”
“爸爸？爸爸死了，我没见过他。”艾什莉一点也不悲痛。确实，没见过的人去世，即便是最亲的人也没有多大的悲伤，只会觉得可惜和遗憾。
韦恩确定了心中的想法之后，愈发想带着她离开这里了。
“你告诉她，我会带她去药国，问问她愿不愿意。”
“药国？是那些坏人的国家吗？为什么要去那里？那里有坏人，他们杀了努哈的爸爸和叔叔。”
艾什莉虽然很害怕，但也倔强地问着韦恩，看韦恩的眼神里也有了一些不信任。
韦恩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药国对他国的侵略行为在所有人眼里都是彻头彻尾的坏人形象，这是毋庸置疑的，无力辩解的。
“那你觉得我是坏人吗？”可韦恩就算不在那里生活，也得回去拿药。有神盾局的帮助，给艾什莉搞个药国绿卡没什么问题，但去其他地方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回家乡？那就是妥妥的三非人员，不知道要被排外的人挤兑成什么样，他自己估计都受不了那种氛围，更别说一个经历了这么多变故的孩子了。
艾什莉眼睛里依旧残留着不信任，但她看着韦恩希冀的眼神，还是点点头嘟囔道：“我觉得你不是坏人。”
“那你愿意让我保护你吗？带你回去的话，我能更好的保护你，在那里也不会有人欺负你的。”
的确没有，欺负艾什莉的人都被打傻了。
艾什莉还是有些纠结犹豫，列车员这时板着脸和她说了几句，估计是在帮韦恩说话。
艾什莉据理力争，和列车员说话时满脸凶相，野性十足。
韦恩见她炸毛，好像要扑上去和列车员打架一样，连忙把她从桌上拉下来抱在怀里安抚，这才让她稍微安静了一些。
列车员又说了几句，艾什莉好似是被说服了，答应下来，但噘嘴掉眼泪的委屈样子还是说明了她心里的抗拒。
韦恩心有不忍，但也决定狠心一点。
留她一个人在这的话必是死路一条，那些基地组织的人是肯定不会放过她的。
列车员被韦恩打发走了，他将艾什莉重新抱在自己腿上，跟她吐露心事道：“其实我也快死了，我来这里是为了抓住我生命中最后一点机会。”
艾什莉听不懂韦恩在说什么，但能感受到韦恩的悲伤。
“你也是一样，只不过你的救命稻草比我的要壮实一点，哈哈，我这么自夸没什么问题吧。”
韦恩看着艾什莉灰色的、清澈的眼眸，仿佛置身于一片柔软的暖洋一般，感觉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了。
“我一定会救你的，一定。”
...
原本韦恩觉得穆兹默格那地方就够破了，结果来到这个叫多萨利的地方以后才知道那里原来都属于富人区了。
多萨利南方是一条宽约六七米的河，再往南方就是一望无际的隔壁。北方则是荒芜的群山。
下了火车以后，路边有两户民居，见韦恩这个外国人打扮的人到来，他们立刻停止闲聊回到家中。
透过窗户，韦恩能看得到他们正盯着自己在看。
“走吧，这是你我最关键的一段路了，是生是死，全看我们能否顺利到达那个村庄了。”
卫星报告显示韦恩要找的这个席迪妮·莱文就在群山里的一座村庄里，不过那都是好几天之前的事了，现在还在不在那还要打一个问号。
韦恩为了节省体力，牵着艾什莉的手在路上行走。
他身上背着一个登山包，暴力装着少量的食物和水，装太多的话根本走不了太远。
艾什莉毕竟是苦日子过过来的，跟着韦恩走了足足三公里多也不吭一声。
韦恩见小丫头满头大汗，带她找了一个山背坡坐下，拿出水和牛肉干给她食用。
这隔壁上又冷又热，着实煎熬。入目的除了土就是石头，连根草也没有。
韦恩绞尽脑汁根据记忆中的求生手段判断着自己的位置，在地图上寻找方向。
正对四周地形做着对比，艾什莉拉了拉他的裤腿。
韦恩低头一瞧，见艾什莉怯生生地指着一个方向。韦恩再抬眼望去，那边有四个人结伴朝这边走着，估计是要去韦恩他们之前路过的那个小居民区。
“没事，不要理他们。”
这四个人身上并没有背着武器，但韦恩也没有放松警惕。他一只手背在身后握住手枪，另一只手摁在艾什莉背上，将她拦在自己腿边。
四个人路过韦恩二人，也只是看了几眼。其中一个年轻一点的和艾什莉说了两句话，然后摆手走了。
韦恩好奇他们说了什么，但自己又听不懂。
不过看艾什莉的反应，他们应该不是什么坏人。
但这个地方...没什么人是可信的。
韦恩担心他们的行踪会被那几个人暴露，等他们走远以后赶紧抱起艾什莉绕路前进。
荒原虽然不像沙漠那般危险难行，但徒步跋涉还是很费力气的。
韦恩和艾什莉又走了四个小时，来到了一片被群山包围住的平地。
平地上平铺着一片房屋和矮楼，但看上去很破败，好像是经历过轰炸然后重建的。
艾什莉爬到一块石头上指着民居跟韦恩讲着什么，看她有些兴奋的样子，这里应该是她的家了。
说了一会，她可能是想起了妈妈，神色又变得落寞。
韦恩正拿着地图做对比，看看自己到了什么地方。偶然间瞄到她的情绪变化，朝她伸手说：“过来。”
艾什莉嘟嘴跑来，被韦恩一把捞起抱在怀里。他正要说些什么安慰于她，忽听一阵卡车的轰隆声响起。
不知怎么，韦恩忽然有了一些不好的预感，这感觉非常强烈，让他甚至有点无法思考和呼吸。
果然，没过多久便在远处响起了枪声。
嘭！
这一枪不知打在了谁身上，却仿佛是打在了韦恩的灵魂上，让他浑身一颤。
愧疚感在他心底滋生，一波接着一波、一浪接着一浪，不断轰击着他的思想。
韦恩将艾什莉放在地上，安顿她不要乱跑。
艾什莉同样猜到发生了什么，可她不想让韦恩离开自己，一只手死死拉住韦恩的衣服下摆，拼命摇头，将脸上的泪珠甩得纷飞。
“我会回来的，你待在这别动。”
韦恩一脸沉重，在第二声枪响之后甩开艾什莉翻下山坡。
韦恩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做什么，更不清楚自己是为什么要过去。事实上，自从他遇到艾什莉之后，差不多就失去了思考能力，全凭本心在做事。
救下艾什莉是因为他心底的善良，而此时他要面对的，就是大发善心的代价。
原本他以为顶多就是自己被追杀，可没想到代价却可以这么大。
韦恩躲在一幢土楼里，偷偷从窗口瞧着外面。
一行人正手持枪械从一个个家庭中驱赶平民出来，强迫他们跪在堆满石砬的路边。
女人和孩子跪在一块，男人们跪在一块，中间站着一个带着围巾的男人，正在大言不惭地发表着言论。
韦恩并没有去听他说的话，他只专注于那些人的哭声。
他看着一个女人自己明明害怕得浑身哆嗦，却强行抱住自己身前的四个孩子保护他们，口中喃喃念叨着祈祷的话。
他们在祈求他们侍奉一生的神明出现，拯救他们于水火。
可并没有任何神出现，无论是哪边的神，都没有在这个时候站出来。
韦恩内心产生了无边的愤怒，怒火烧得他的骨头都在剧痛，他感觉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这种饱胀感让他忍不住发出一声爆喝。
“你们都得死！”
......
5、您的外挂已到账，请查收
战神之怒：战神的愤怒可以使他不受任何攻击的威胁，怒火焚烧之下，万物皆得毁灭！
韦恩终于觉醒了他的金手指，战神之怒在他体表附着上一层金色的血雾，血雾下的韦恩仿佛一只洪荒猛兽。
轰！
韦恩一拳轰碎土墙，如野兽出笼一般从楼内冲了出来，立刻引起那些基地组织的注意。
嘭嘭嘭！
子弹如暴雨般朝韦恩倾泻而去，可灼热的弹头根本无法穿透战神怒焰的防护范围。
枪声停歇以后，空气被一层薄薄的雾覆盖住，可丝毫盖不住韦恩身上的怒火。
“啊！”
韦恩没有了任何情绪，他脑子里只有愤怒，只有毁灭。
他大吼一声，朝最近的一人扑去。
嘭！
韦恩跳起来一拳砸在这人脸上，将他砸得一个趔趄。他还没来得及倒地，一只大手忽然抓在他的脸上，将他往上空一提，然后重重砸下。
哐！
这人遭受两次重击，早就进气少出气多了，可韦恩却觉得不够，又在他脑袋上补了一脚。
啪嚓！
韦恩轻松得仿佛是踩碎了一个西瓜，鲜红的血液和体液从他脚下迸射而出。
“神会责罚你的！你这个魔鬼！”
杀了一个人后，韦恩心底的怒火没有丝毫衰减。陷入狂暴的他就像是一个永不知疲倦的机器，开启了疯狂的杀.戮。
一个，两个，五个，十个。
“不不不...别杀我，别杀我，求求你。”
“啊！”
“救命！救命！”
数十条生命被他收割，无论是反抗的、投降的、逃跑的，都被韦恩杀得干干净净。
等杀了最后那个领头之人以后，韦恩的怒火才逐渐褪去，变成了寒冰一般的冷淡。
他看着那些围成一团，生怕自己会伤害他们的老百姓说：“没有神会救你们，也没有神配得上你们如此谦卑的敬仰。努力活下去吧，为了生命。”
韦恩离开了，带着满身的血珠。
这些血珠是从被他杀死的人身上附着到他身上的，也不知有什么用。
“叮！感受到宿主对所谓神明的不满，战神系统已绑定。这世上不应该有神的存在，心安理得的占有人类对他们的信仰而不作为的神只配被叫做伪神。而伪神，不配存活在这个世界！”
脑中响起提示声，可韦恩却全然没有理会。
他甚至有些不在意自己是不是有作弊器，他在反思自己刚刚的所作所为。
我到底带来了什么？
韦恩抬头朝远处看去，目光尽头的石头缝隙中藏着一抹棕色，那是艾什莉的衣服。
我带给了她什么？
韦恩又回头看看背后自己留下的尸横遍野。
我又给这些人带来了什么？
韦恩低头看着自己沾满血液的手。
我又给我自己带来了什么？
“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毁灭这里吗？”
韦恩的眼睛里充满了迷茫。他怔怔站在原地，被这个问题深深困扰着。
...
躲在石山后的艾什莉此时正朝一个地方连续跪拜，口中喃喃念叨着古兰经，希望能够让真主保韦恩平安。
心无旁骛祈祷的她根本没有注意到枪声已经停了，也没有听到身边有人靠近。
韦恩看着她虔诚的样子，心里无端生出一抹愤怒。
他粗暴地揪住艾什莉的衣服后领将她提起，打断了她的礼拜。
艾什莉茫然了一下，发现是韦恩回来后立刻笑着扑了上来。
她没有在意韦恩身上的血，也没有在意韦恩身上浓重的血腥味。
她只想紧紧抱住这个给自己带来希望的人，无论他去了哪，做了什么。她什么都不在乎，因为这是她仅剩的依靠了。
韦恩被触动了，他迫不及待地站到掩藏艾什莉的石碓上看着自己归来的方向。
那边的人们没有欢天喜地，只有劫后余生的轻松。
见韦恩看来，他们的神色复杂难明，但韦恩却感受到了一股力量，希望的力量。
“我带来的不是毁灭，我带来的是希望。”
“什么？”
“没什么。”
韦恩得到了很多，同样他也失去了很多。此时的他，和以前那个嬉皮笑脸面对人生的难的他判若两人。
...
“经检测，宿主在本次战斗中收集了六十四枚血红宝珠，是否进行吸收。”
韦恩和艾什莉又赶了好久的路，等天黑以后在一片盆地中休息。
艾什莉抱着腿坐在篝火旁回忆母亲，韦恩则靠在一个大石头上查看自己的系统。
“吸收。”
韦恩并不知道这个血红宝珠是什么，不过他并不畏惧，他没什么可畏惧的。
覆盖在他体表的血红宝珠顺着毛孔进入韦恩的身体，让他平白无故觉得温暖，就好像是在冬天喝了一口热汤一般舒爽。
“血红宝珠已吸收，战神系统正式启动。宿主获得半神之躯、利维坦战斧、战神之怒，获得血红宝珠64点，可用于升级自身或武器。”
韦恩看着这个半神之躯的描述，心道：怪不得我没觉得我变得多强，原来只是提升了上限。
半神之躯：生命的桎梏对于凡人来说是不可逾越的鸿沟，而对于神来说便不值一提。半神之躯虽然不是一步登天，但终究具备了登天的资格。
基础属性值：
力量：11（提升所有标准攻击的伤害）
防御：7
活力：6（身体机能以及回复力）
幸运：10
卢恩符文：0（提升符文技能与元素攻击的威力）
半神之体可以使用血红宝珠进行能力提升，每次升级所需血红宝珠数量为：当前等级的平方。每次升级可以使力量与活力属性加1，并额外获得两个自由属性点。半神之力可激活卢恩符文，获得奇特的魔法力量。
利维坦战斧：经过矮人王精湛的技艺锻造。在卢恩符文的影响下，它可以随时回到主人的手里，无视任何阻碍。利维坦战斧内残存着利维坦的血液，会对斧刃劈砍的敌人附加冰冻伤害。可以用冰冻火焰进行升级，升级后可大幅提升力量与攻击力，最高等级六级。
利维坦战斧附带多项技能，技能随战斧等级逐渐解锁。解锁后的技能需要血红宝珠点亮才可以使用。
战神之怒：当所有的情绪只剩下愤怒之时，那么愤怒就是无尽的力量之源。提升力量为当前数值五倍、活力为十倍。战神之怒状态下无法使用利维坦战斧，持续时间取决于战神的愤怒程度，充能时间为。
看完描述之后，韦恩觉得腿上忽然沉重了一些，低头一看，果然有一根单手斧的存在。
斧柄是一截稍显弯曲的木棍。材质不清楚，但韦恩挥舞了几下，发现它被设计得非常巧妙，挥动时一点也不觉得累。
斧刃有些宽，将近二十厘米。两面都雕刻着一根弯曲的树干，从斧背开始，延伸到斧刃处开枝散叶。
斧头非常锋利，劈砍时能听到倏倏的破空声还有蓝色的微光。
“你哪来的斧头？从村子里拿出来的吗？”
艾什莉有些好奇地对韦恩说着，可惜韦恩听不懂，也不知该怎么和她解释，只好沉默下来，惹得小姑娘嘟起了嘴。
“刚刚看它能飞回来？试一下。”
韦恩觉得有些新奇，这玩意难不成和索尔的锤子是同一个人打造的？
他奋力将利维坦战斧丢出，刚一扔就后悔了。
这它要是不回来我是不是还得跑出去捡回来？靠！那我扔这么远干嘛！
不过韦恩担心的情况并没有发生，利维坦战斧飞到半空便感受到了主人的呼唤，呼啸着切开空气回到了韦恩手里。
咔！
斧柄安全落在手心，韦恩并未感受到一丝不适，甚至连一点反冲力都没有感觉到。
“嚯，还真特娘的挺神奇。”
韦恩又玩了一会，看得小姑娘艾什莉心痒痒，跑来问：“韦恩，能让我玩玩吗？”
韦恩回头看到艾什莉希冀的表情，犹豫一下，将斧子递给了她：“有点沉，你小心点。”
艾什莉并不知道韦恩低沉的声音代表着什么，见他这么大方，欢天喜地地接过斧头。
可斧子却仿佛重有千钧，直接落入地面，把艾什莉吓了一跳。
韦恩眼疾手快，迅速伸出手将斧子接住，好歹没有伤到艾什莉。
“对不起。”
艾什莉难过地收回手，将它们抱在一起。韦恩却伸手摸着她的头说：“没事，再试试。”
努力了好几次，艾什莉也无法拿动利维坦战斧，最终还是选择放弃。
韦恩看她垂头丧气的样子心有不忍，于是拉着她过去教她说英文。
先前杀了很多人，韦恩虽然看起来不怎么在意，事实上他内心非常难受。
虽然他并不把那些人当人，可每每回想起他们临死前的求饶声和惊恐的表情，他都觉得如鲠在喉，非常不舒服。
此时在教导艾什莉的时候，他却觉得有些轻松，仿佛是找到了救赎的方向一样。
韦恩在艾什莉这里倾尽所有温柔。只是杀戮过后，他变得非常冷漠，即便很温柔也没多少温度。
艾什莉的学习能力很强，一会的功夫已经学会了十几个经常用到的单词。
他俩今天都遭遇了太多，很快便觉得困乏。
一大一小依偎着，不一会便睡着了。
韦恩睡着前将获得的血红宝珠点数用在了升级上面。
在花费了55颗血红宝珠之后，韦恩成功地升到了五级。他并不知道卢恩符文的用处，所以并没有将自由属性点加在那上面，而是全部加到了力量与活力上。
韦恩的属性来到了这样：
力量：21
防御：7
活力：16
幸运：10
卢恩符文：0
力量增强并没有被韦恩清晰地感觉到，毕竟他也没兴趣去试一试。但活力增加带来的好处却非常实际，他甚至觉得自己的胃癌都好了。
......
6、抵达目的地
这一夜并未遇到任何危险，无论是动物还是人，都没有出现。
第二天一早，韦恩被自己身上的动静吵醒。
他睁开眼睛，发现艾什莉正轻手轻脚地离开自己的怀抱，于是便抬起手放她出来。
“你要做什么？”
韦恩温和地问着。
艾什莉经过昨晚的沟通，对韦恩了解的更多了一些。之前她觉得韦恩面无表情是因为他原本就很凶，可昨晚之后，她明白韦恩只是不苟言笑而已。
艾什莉一边比划，一边用英文和她原本的语言夹杂着给韦恩解释：“我要做礼拜，纪念妈妈。”
韦恩见她做出跪拜的动作立刻生气了，强硬地将艾什莉拉回来说：“不行，他配不上你为他礼拜。”
“可...妈妈。”
“他不会保佑你妈妈，但你妈妈会保佑你。”
韦恩生硬地说道，丝毫没想到自己的话语会对艾什莉造成多大伤害。
艾什莉说她是信徒有些过了，其实很多东西早就变成了习俗，变成了家庭教育延伸出来的东西。
就像做礼拜一样，她其实都不知道自己叩拜的真主是谁。可妈妈以前就在拜，所以她也拜。
现在韦恩阻止她，还说真主不会保佑她的妈妈，这种近似诅咒的话就像是在对一个基督教徒说：你妈妈会下地狱一样。
这让她有点想哭，可又不敢，只能扁着嘴强撑着。
不一会韦恩便感受到艾什莉在抽泣，声音很小，但在安静的环境中还是很容易捕捉的。
韦恩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轻轻用手拍打着艾什莉的后背。
他其实并没有意识到自己错在了哪，此时的他非常固执。
对生命无比崇敬和热爱的他在遭遇了那些人“以神的名义”对平民进行杀戮之后，就偏执地认为神和宗教还有信仰是完全挂钩的。
曾经陷入过一段时间邪教的他对信仰的理解和艾什莉对信仰的理解完全不同。
对艾什莉而言，信仰就是一个让她好过许多的东西，她需要依赖这个。她对神的印象并不清晰，甚至打心底里觉得神并不存在，觉得自己就生活在一个被神遗弃的地方。
可这并不影响她憧憬未来，憧憬母亲在死后能得到更好的对待。
而韦恩，将这个也连带着粉碎了。
不安慰还好一点，被安慰了之后，艾什莉的眼泪止都止不住，心底的委屈无端被放大了好多倍，瞬间便从啜泣变成了嚎啕大哭。
韦恩有些慌，但更多的是愤怒。他还以为艾什莉是因为自己不让她礼拜而哭的，所以强撑着没有出言安慰。
“你变大了。”
“什么变大了？”
时间过了五个小时，韦恩和艾什莉再次上路。被韦恩牵着手走在一旁的艾什莉忽然出声说着，还用手在自己面前画了个大圈。
“就是你啊，你变大了。”
韦恩听她说得磕磕绊绊，低头瞅了一眼自己，发现自己的块头确实变大了，比之前大了小半圈都不止。
我靠！这力量加到这上面了？
韦恩惊呆了，不久后便有些惶恐：不是，我不想当肌肉男啊，我就想要个正常的身体啊！这要是把力量加到一千点，那老子是不是要比马路还宽了？
韦恩陷入了沉思，系统也不会说话，无法给他解答。
艾什莉还以为自己说得韦恩不开心了，同样不开心地嘟起了嘴巴。
一大一小再次陷入了沉默，韦恩左手牵着艾什莉，右手拎着利维坦战斧，走得比昨日轻松许多。
越过一座高山，二人终于来到了目的地。
高山后面是一块平坦的草原，青草虽然并不繁茂，但的的确确足以养活牲口了。从高山朝远处眺望，就可以看到五公里外的草原尽头有一条蜿蜒的河流，一座村庄坐落在河床一边。
“我们要去那里吗？”
艾什莉见韦恩停住查看地图，便轻声问道。
“对，来，抱。”
“好呀。”
艾什莉高兴地蹦到韦恩身上，然后韦恩便像是一阵风一般冲向村庄。
那里不是村庄，那里是韦恩生命的希望之地，也是艾什莉的希望之地。
村庄里人不多，大多都是老年人和妇女，稍微比兔子国还好一点，因为兔子国的好多村子连女人都很少见。
韦恩还记得他有一次回老家去看望奶奶的时候就发现曾经自己的发小同学们一个个都不见了，就连他们的父母也不在村子里。
安置房小区里遍地跑着孩子，一个个都要叫他叔叔。
韦恩和艾什莉的到来惊扰到了这里的宁静，一些妇女急急忙忙仓促地跑回屋里，只留下一些腿脚不方便的老年人挺着脖子看着这两个外人。
韦恩将席迪妮的照片拿出来交给艾什莉：“你拿着这个去问一下，看看有没有人认识她。拿好钱，如果对方能带我们去你就把钱给他。”
艾什莉接过韦恩递过来的一大把钱，有些不舍得，不过最终还是在韦恩的催促下询问去了。
韦恩跟在艾什莉五米后的地方，这是为了降低那些人的警惕心，毕竟自己手里提着斧子呢。
事实证明韦恩他们还是幸运的，艾什莉问到第二个人的时候他就说他见过席迪妮了，还愿意带韦恩和艾什莉去找她。
这是一个老年人，面相挺慈善的，起码看着不像个坏人。
艾什莉一手拉着韦恩，一边和他交流着，说了好多。
但由于艾什莉的词汇量匮乏，所以没能给韦恩翻译。
不过韦恩也不在乎他们说了什么，他只想赶紧把这个席迪妮找到然后回去。
老人带着韦恩和艾什莉来到村口的一家门前，院子就是一个羊圈，羊圈后面摆设着两间土房房，一个男孩子在里面忙活着喂羊。
见门外有人来，他静静地驻足看着，灰蒙蒙的瞳色和昨天的艾什莉一模一样。
艾什莉将钱交给了老人，脸上带着窃喜。
韦恩亲眼看到她偷偷拿掉了四五张，怪不得笑得像个小贼一样。
老人倒是没有发现，欢天喜地地拿着钱走了：没想到还真碰到傻子了，哈哈哈，这钱赚的容易啊。
还没走两步却被韦恩钳子一般的手捏住拉了回来，给老头吓了一跳，还以为韦恩反悔了。
这要发挥一下讹人技能时却见韦恩没有和自己说话，而是对艾什莉伸出手说：“钱拿出来。”
艾什莉有些茫然，更多的是委屈。她不明白韦恩为什么要拆穿自己，小女孩的自尊心受到伤害，脸通红不说，眼眶也红了。
不过还算乖巧，将钱交了出来。
韦恩把钱塞给老人，打发他走后蹲在艾什莉面前擦掉她的眼泪说：“你想要钱吗？”
艾什莉诚实地摇头：“不是。太多了，太多。”
韦恩依旧面无表情：“多不多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诚信。既然我们说好了给他那么多钱，那就要给他那么多钱。有些东西可以丢，但有些不可以丢，你明白吗？给你，你拿着钱好了。下次你觉得太多，提前和我说，好吗？不可以这样做了。”
韦恩的描述和比划动作还算清楚，艾什莉似懂非懂地接过钱，依恋地抱住了韦恩的腿。
这要是母亲的话，她肯定会夸自己机灵吧，可韦恩为什么...？
韦恩顺势将她抱起来，转身敲响了这家人的...土墙。
小男孩闻声立刻跑来，带着好奇问：“你们是谁？来干什么？”
韦恩听不懂，艾什莉便主动扛过交流的大旗，将席迪妮的资料交给小男孩说：“我们找她，你见过她吗？”
小男孩看了看，然后抬眼审视起门外的陌生人来：“见过，但你们是谁？找她做什么？”
艾什莉“简易”地翻译了一阵之后，韦恩说：“你问他这个人现在在哪，我是她的同事，带她回家的。”
艾什莉说完，小男孩暴怒，将资料丢在地上踩了几脚，然后大喊着跑回了家。
气氛一下就不对了，安静的村庄私下似乎有暗潮在涌动。
韦恩听不到动静，但他能感受到危险。
艾什莉听到小男孩的呼喊之后有些慌乱，警惕地看着四周：“韦恩，跑！他们要打我们！”
“没事，他们打不过我们。”
韦恩早就猜到会有一场仗要打，所以此时也没有多意外。
不过既然已经宣战了，那他也没必要秉持礼仪了，直接抬脚跨入这家小院。
进门右手边有一间草房，韦恩还没来及进去看看，先前那个孩子已经抱着一把AK冲出来了，俨然一副小基地的模样。
“你...”
嗖！
咔！
小男孩正要恐吓韦恩出去，没想到他将手中的斧子丢出，正中AK中段，锋利的斧刃直接将它砍成两半掉落在地上。
小男孩一下懵了，然后发生了另一件让他更害怕的事情。
那斧子竟然从地上飞起来了，是的，飞起来了。
嗖一下就飞起来，回到了那个男人手里。
妈妈！你在哪！快来救我啊！
“魔鬼！”
小男孩哭着大喊道，失去思考能力的他同时也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手脚并用地爬回房间，速度倒还挺快的。
韦恩没理会他，也没理眼睛放光的艾什莉，走入草房查找席迪妮的踪迹。
......
7、出乎意料的顺利
村民们闻讯赶来。
穷山恶水出刁民，是因为他们不刁就活不下去。
这些村民虽然都是老弱病残和妇孺，但能在这里生存自然不会畏惧一个外人。
韦恩从草房里出来便看到了围在院子里的人们。
他们有的手持草叉，有的拿着步枪，有的抱着孩子。
见韦恩这个不怒自威的人型凶兽从草房里出来之后，前排的人被他身上的威势逼迫得不由自主的后退。
韦恩身上的气势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特别是他漠视的眼神，更是让他们害怕。
“你是什么人！滚出我们的村子！”
离韦恩最近的、也是人群中最年轻的这个少年朝韦恩嘶吼着，不断颤抖的小腿和拿不稳的枪能表明他内心的不安。
少年虚张声势的样子得到了韦恩的一个白眼。艾什莉超凶地朝他喊：“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是来救一个阿姨的！”
少年可不管什么好人坏人，破口大骂：“我特么才不管你们要干什么！滚出去！滚出村子！不然宰了你们！”
韦恩听不懂他说了什么，但看他语气便知道他没说什么好话。
唰！
利维坦战斧被韦恩甩到少年的脚下，斧刃切入地面之后造成了大幅度的冰冻。
大块大块的冰锥仿佛是从地底生长出来的一般，在韦恩和人群中间生成一道阻隔。
“越过来。”
韦恩伸手一招，利维坦战斧又飞回他的手心。
“就死。”
冷漠的声音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和利维坦战斧造成的寒冰类似。虽然他不会杀了这些人，但如果他们一意孤行，那受伤是免不了的。
韦恩施展的手段威慑力极强。
这些人都只是普通人而已，看到地上忽然冒出冰块，再加上那斧子还能飞回去，一时间将韦恩看做了神明。
可他们接受的教义和教育中，整个世界只有唯一的一个真神。
这就让这些人陷入了两难境地，一些比较机灵的人为了防止自己的信仰崩塌选择溜走，其他固执的人则留在原地，想搞清楚事情的真相。还有一部分人将韦恩看做了神的使者，可能是来拯救他们的。
“那是什么人？他怎么会凭空造出东西来？”
“我不知道，可能是神派他来的吧，被他抱着的那个小女孩不是也说他们是来拯救一个人的吗？难道是来救我们的？”
“怎么可能，他...”
一人正要解释，却被一些偏执的人捂住了嘴，仿佛说出来就不灵了一样：“闭嘴！他肯定是来救我们的！待会我们就去求他！神不会放弃我们不管的！”
话说韦恩和艾什莉走进第二个房间，虽然这是一间民居，但和之前那间草房差别真不大，也就多了张床而已。
韦恩环视一圈，并未发现有人的踪迹，便准备去最后一个房间。
转头正要走的时候艾什莉忽然尖叫一声：“有人！”
韦恩下意识回头，顺着艾什莉手指的方向，他果然看到墙角一个小门被打开，有一个黑影从中探头出来张望。
这黑影正是先前那个孩子，他听到艾什莉的声音后立刻缩了回去。
估计是太过慌乱，动静比之前大了太多，让韦恩清晰地听到他的去向。
“往哪跑！”
韦恩奋力丢出利维坦战斧砸在墙角，强大的力量和锋利的斧刃哪是这土墙可以承受得住的？
噗嗤！
斧头深深切入墙壁。
咔嚓！
紧随其后的动力将墙壁推开。
轰！
失去了支撑点的墙壁轰然倒地，扬起大片灰尘。幸运的是屋顶被另外三堵墙顶着，并没有落下。
一个矮小的通道在韦恩视线中出现，这通道是紧挨着墙建造的，屋里又黑，怪不得韦恩没有发现。先前那个小孩就待在通道尽头，两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妇人躲在他身后。
这两个妇人一个拥有自由，另一个则是被绑住手脚，脸上也扣着一个诡异的物品，有点像电锯惊魂里的口腔撕裂器，但并没有那么精细。
这个被控制了的人应该就是席迪妮了，韦恩通过她脏兮兮的脸和麻木的眼神能够看得出来一些相貌。
“席迪妮·莱文？”
韦恩没管那孩子和他母亲的吱哇喊叫，呼唤了一声。
浑厚的声音直接压住了那两人制造的噪音，进入席迪妮的耳朵里。
本来畏惧地低着头的席迪妮立刻抬起脑袋，目光灼热地看着韦恩。
“嗯，找到你了。”韦恩抱着艾什莉走向那边。
无法发出声音、手脚也被绑住的席迪妮见到韦恩走来仿佛看到了亲人，两行眼泪从干涸的眼眶中澎涌而出，嗓子眼里也爆出一阵轻微的呜咽。她的身体挺立，好像一只作揖的小狗一般。
她正要朝韦恩膝行而来，却被那妇人狠狠扯住头发拉到身后。
那对母子一边护着席迪妮后退一边朝韦恩骂着污言秽语，韦恩没管他们，艾什莉倒是气得不行，一边骂一边还扑着要动手打。
艾什莉的嘴炮功力比这对母子强太多了，还不等韦恩走到席迪妮面前，那小男孩便被骂得恼羞成怒，提着拳头要来打韦恩。
啪！
韦恩并未用力，轻轻扇了他一个耳光，将他扇得倒飞出去，落地后便已陷入昏迷。
男孩的母亲大喊一声，手脚并用地朝自己唯一的生活支柱扑过去。她抱起小男孩仔细查看一番，发现他并没有受伤的痕迹才松了一口气。这也打消了她奋起反抗拼命的念头，再次手脚并用地抱着儿子远离韦恩。
艾什莉还在怒骂着，韦恩听得有些吵，便伸手捂住她的嘴。
来到席迪妮面前后，韦恩歪头看了看她脸上的那个机械装置，问：“我是局里派来的特工，是来带你回去的。你脸上的这东西该怎么取下来？”
韦恩自报家门后，席迪妮对他的信任大幅增加。不过她此时根本不想管脸上的玩意，她只想马不停蹄地离开这个魔窟，然后再也不回来了。
韦恩见她迫切的脸色，大概猜出来她应该也不想在这里待着了。
伸手将绑着她的布条解开后问：“你还能走吗？”
席迪妮无心回答韦恩的问题，得到自由后的她只想拥抱蓝天白云。她直接越过韦恩冲出房间，也不知究竟在这里受到了什么样的折磨。
韦恩并不觉得惊讶，席迪妮的反应还算坚强，放给一般人估计都自我了结了。
临走前，他注意到了用怨毒目光看着自己的妇人，陷入沉思。
那妇人见韦恩看来脸色剧变，急忙低下头去闪避韦恩的目光。
内心挣扎几次，韦恩还是离开了。
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处置这对母子，只好丢他们在这迎接属于他们的宿命。
刚转过头，席迪妮又慌慌张张地跑了回来，看样子应该是看到了外面的那群拦路人。
韦恩没理她，一声不吭地走出房门。
可出来后却见先前阻挡自己的人们竟然跪在地上叩拜，看起来像是在祈求着什么。
“他们，想，你，保护他们。”
艾什莉艰难地翻译了几句，然后同样用充满希冀的目光看向韦恩。
韦恩却无情地离开了：“这世上并没有神。即便有，他们也不会在意你们这些弱小的生命。能拯救你们的也不是我，而是你们自己。”
韦恩低沉的声音随他的脚步声响起，让紧跟着他的席迪妮对他刮目相看。
可他的话并不被那些愚昧的信徒所理解。
他们见韦恩要走立刻一窝蜂地涌了上来，再次跪拜在韦恩前进的道路上。
“你为什么不拯救我们？你明明可以！”
祈求不成功，这些人的态度大变，开始理直气壮地指责起来。
韦恩要是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还真有可能被他们用歪理邪说给绑架住。
可他不是。
原本的他就没这么脆弱，更不用说在经历了癌症与杀戮之后坚硬如铁的他了。
“我没有义务为你们做任何事...”说着，韦恩收回差点被自己忘了的斧子：“不过我倒是可以帮你们结束痛苦。”
他心里不是没有怜悯，只是他并不想将怜悯放在这种人身上。
利维坦战斧的威慑力比韦恩本人的威慑力要大很多。
它那锋利的斧刃被太阳光直射之后，一抹森寒的光泽从上面略过，逼得韦恩面前众人不断后退。
“我不是神，我不知道神是什么样子的。但我敢肯定的是，他绝对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那样。”韦恩晃了晃战斧，逼迫这些人给自己让开道路：“他不会因为你们作恶而惩罚你们，也不会因为你们努力而褒奖你们。他只会蹲在天上冷漠地看着你们，看着你们生，看着你们死。”
艾什莉和这些人稍微有些不同，毕竟她学习了一些单词。此时虽然并不能完全听懂韦恩描述的意思，但她却深深地将韦恩所说的这段话记在了心里，希望有朝一日可以明白韦恩的意思。
“努力生活，努力反抗。热爱生活，热爱反抗。这才是你们真正需求的，而不是等待着所谓的神明来拯救你们。”
韦恩一手抱着小姑娘，一手拉着腿脚无力的席迪妮，迎着太阳走远。
......
8、他们不坏，他们只是蠢
找到席迪妮之后，韦恩赶路也没那么急了。
他其实都没想到任务能这么顺利的完成，原本按照他的预想，他还得在这里找上几个月才能找到目标。
赶路速度变缓后，艾什莉的小脸上也挂上了轻松之色。
虽然仍旧不敢和韦恩聊天玩笑，但起码一个人玩得很欢乐。
天就要黑了，韦恩便找了一处山坳，准备在此地安营扎寨，暂度一晚。
“谢谢，实在感谢。”
韦恩随手丢掉沾满口水的裂口器，嫌弃地看着自己手上的口水，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艾什莉身上擦手。
艾什莉自然注意到了，她的所有心神都在韦恩身上。看到韦恩的所作所为之后，艾什莉委屈地嘟起了嘴，不依地拉着他的衣服下摆摇晃着。
“不用，饿吗？”
韦恩掏出牛肉干递给席迪妮问着。
席迪妮摆手说：“不饿，能给我些水喝吗？”
她说话时还是很奇怪，而且下巴也很难合拢，看样子那个裂口器戴了很久了，都有后遗症了。
韦恩拿出水壶，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它交给了席迪妮。
他倒不是有洁癖，只是不习惯和别人共用这种会有直接接触的私人物品。
艾什莉发现韦恩的表情变化后愣了一下：当初韦恩好像并没有这样对我...为什么呢？
“谢谢。”
席迪妮喝了一小口后再次道谢：“实在太感谢了。如果不是你，我真不知道我还要在那里待多久。”
这次韦恩直接不想搭理她了，随口对她说了一句：“你在这里待着，我去准备一下生火。”
说着便带着艾什莉去拾捡柴火去了。
席迪妮被囚禁后变得十分没有安全感，见韦恩要走连忙起身道：“别，带上我吧，我也能拿一些树枝。”
“嗯。”
韦恩淡淡地回应了一句，牵着艾什莉的小手向前走去。
席迪妮连忙跟上，想办法搭话道：“我是你的任务吗？”
“是的。”
“额...那你在局里是个什么职位？特工吗？”
“嗯。”
靠！没法聊了！
席迪妮差点崩溃。她倒不是想打探消息还是怎么着，她就是纯粹地想找人聊天。自从戴上那该死的裂口器之后，她已经有将近两个月没有和人说过话了。而且她也非常想和人分享自己逃生的喜悦，要不是韦恩看起来太可怕她估计要把韦恩摁倒在地上亲亲抱抱。
席迪妮想尽办法，终于找到了一个话题：“那你为什么要来救我？”
韦恩回头瞪了她一眼：“你会说这里的话吗？”
席迪妮点头，有些开心。
“那你和艾什莉聊天吧，我不想说话。”
他确实不想说话，他还没从上次制造的杀戮中走出来。他变得沉默寡言就是因为他在思考自己究竟想做什么、要做什么。
至于这个系统的来历和目的，他根本无心去考虑。他并不是那种深谋远虑的人，更多时候他就是凭借一腔热血去做事的。
更何况就算系统有目的，只要双方不谋而合，被利用也无妨。
“你和他怎么认识的？”
韦恩闷头在前拾取柴火，身后席迪妮拉住艾什莉问着。
“我妈妈死了，他救了我，我就跟着他了。”
艾什莉的声音也很沉闷。和韦恩待在一起，自然也或多或少受到了一些影响。
“啊？那...我很抱歉。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席迪妮想给艾什莉个拥抱，但却被她拒绝了。
艾什莉不需要别人的可怜：“昨天吧，谢谢，不过我不需要，韦恩会给我我需要的。”
艾什莉拨开席迪妮的手，跑到了韦恩身边。
韦恩低头瞅了她一眼，摸摸她的头。
两人沉默着拾捡柴火，席迪妮忽然有些羡慕艾什莉。
她没有悲惨的童年，但她所遭遇的痛苦也不比艾什莉轻松。
可惜没有一个人愿意在这个时刻那样温柔地对待她。
...
夜渐渐深了，气温也降下来了。
韦恩伸手将艾什莉揽在自己怀里，开始教她语言。
“你准备带她去哪？回药国吗？你知道她在那里不会受欢迎的吧？”
席迪妮闲得无聊，外加有些羡慕，便略显酸涩地问着。
“不会，不喜欢她的接触不到她。”
韦恩的回答依旧生硬，不过这次语气中带着些许愤怒。虽然是负面情绪，但好歹也是情绪啊。
席迪妮有些开心，也有些尴尬：“额...好吧。那你的斧头，它是怎么回事？是某种磁铁装置吗？就像当年史蒂夫·罗杰斯那种的。”
“不是。”
其实是索尔那种的，不过你不认识他。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韦恩知道席迪妮急需一些事情来转移注意力，让她不那么恐慌，便主动问：“你是怎么来这的？”
席迪妮眼中立刻闪过感激。她又不傻，和韦恩聊了这一会也明白韦恩并不是一个健谈的人。此时他能够主动询问自己，这举动属实温暖了她一下。
“我来这里是为了救那些被炮火侵扰的人的。可惜...侵扰他们的其实就是他们自己。”
席迪妮叹息一声，目光远眺看向天边：“我的父亲为神盾局工作，所以我看待世界的角度比大多数人都要清晰。可思维这东西是有局限性的，我觉得影响这个局限性的就是所谓的阅历。
我的阅历比较少，在看到运往阿富汗、伊拉克这些地区的导弹的来源之后，深知无法对抗那些庞然大物的我决定帮这里的人破解导弹制导系统。哦，忘了告诉你了，我也是武器专家。”
席迪妮自信地笑了笑，转而又变得悲伤：“可武器这种东西，来源太重要了。我在这里待了七个月，破解了来自土耳其和斯塔克工业的多种导弹制导系统，可最终还是败给了‘神的指引’。
那些基地组织的人只需要说一番高谈阔论，画几个永远触碰不到的饼给那些愚蠢的人，他们就会信以为真，就会拿起枪去反抗。若是反抗美军，反抗其他国家的部队也就罢了，关键他们其实就是在国家内部抢劫，抢的还是更穷困的老百姓。
我...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救他们，我真的...”
说着说着，席迪妮哭泣起来。
韦恩能感觉到她的自责和无助。
他不喜欢这种责任心强的人，但他钦佩这些人。
也许每个人都有可能改变世界，可只有这些人付诸了实际行动。
“他们真的不坏，他们只是...只是...”
见席迪妮泣不成声还语无伦次，韦恩小声地下了个结论：“愚蠢罢了。”
席迪妮一愣，又听韦恩继续说：“这里的人就是极个别坏的，带着一群蠢的四处烧杀抢掠，还打着神的旗号。像不像以前的十字军？像不像当年的侵略者？”
席迪妮听出了韦恩的言外之意，但不明白他具体在讽刺谁：“你在说...”
“没说什么。”韦恩伸出手指擦掉艾什莉脸上的一些尘土：“来这里这一趟，你有什么感悟吗？”
席迪妮思考一阵，坚定地说：“我觉得如果想帮助他们，就得加强对他们的教育。”
韦恩眼皮一跳，眉毛挑起，问：“何以见得？”
“因为这里的人太愚蠢了。明明有法律，他们却向虚无缥缈的神祈求赎罪；明明是靠自己的努力种植的农作物，养殖的牛羊，可他们却觉得那是上天的恩赐。我真是...我都被恶心到了。”
席迪妮确实很生气。在她看来，宗教信仰是为人类服务的，而不是人类去服侍某个神明来获得赐福。
这一点和韦恩的观点不谋而合。
“关键你们药国的信徒不也很多吗？难道你在抨击药国的教育制度？”
韦恩有些想笑。
药国的人什么德行全世界都知道，只看到世界黑，看不到自己黑的玩意。
说别人宗教治国，药国本身不也极其看重宗教么？极端白人群体数量它不大吗？这些人拉出来哪个不是满口阿门？God bless America是特么佛教徒说出来的么？
切！
药国的宗教反智，愚民政策玩的不比谁都花？好家伙，戴上口罩就是不尊敬上帝的赐福，然后引得病毒肆虐，三十多万人死亡。
这不是纯粹的有病么？
关键是这种弱智言论还有人信，有人去实施，有人去街上殴打那些戴口罩的人。
我尼玛...我真是...
真要是有上帝的存在，那他怕不是都要被这群狗东西气出病来？
韦恩是抱着个看笑话的心态等待席迪妮回答的，可没想到她竟然认真地说：“药国的教育制度问题确实很大，但...那是体制问题，不是这么轻松就能解决的。我小学就是公立学校读出来的，直到六年级升国中的时候，我班级里仍然有超过半数的孩子不会做二元一次方程。
这东西都是顽疾了，其实很多人都明白。可他们更明白的是这个病治不了，想治就得剜肉，还会动摇国本。”
韦恩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国本这个词，用的太精妙了。
“笑什么？事实就是这样的。”
“没什么，只是惊讶你们中竟然有‘明眼人’。”
“当然有。”席迪妮还表现得很自豪：“只可惜有能力阻止或者改变现状的都是那些国本。而且就是他们造成的这种局面，唉。没有这些孩子的落魄，怎么凸显常青藤的高贵呢？”
......
9、血债血偿
这一晚两人就药国的教育断层问题聊了好久。
从公立学校聊到高中，再从高中聊到留学政策对药国本土学生的影响，又聊起药国可笑的选举政策。
两人都是十足的美黑，凑在一起聊得开心得一批。
韦恩以前对药国的了解并不多，但后来为了和那些恭豸对线也是特意学习了许多关于药国的知识和政策。
“真没想到你一个特工还这么关心社会问题，今天可算是圆满了。”
席迪妮喝了一大口水后舒爽地伸了个懒腰。
“闲着也是闲着，看一看而已。”
席迪妮闻言歪头，似乎有些怀疑，问道：“你挺健谈的啊，之前为什么表现得那么冷漠？难道是因为和我不熟悉的原因吗？”
“不是，我先前用拳头打死了六十多个人，没心情说话而已。”
不仅没心情说话，韦恩心情沉重地几乎到了一个极致。
“啊？为什么要杀了他们？”
韦恩沉默了，过了许久才说：“没有压住内心的想法。”
这次换席迪妮沉默了，但她并没有自己打破沉默。
“你说，人是不是都想当上帝？就比如说第一个宣扬圣经的家伙，他当时是个什么心态？”
韦恩迷茫地看着天空中的群星：“他的目的是当救世主吗？”
席迪妮正要说些什么，远处却响起了一阵巨大的动静。
韦恩立刻警觉，一把将还发呆的席迪妮揪到自己身后，循着声音来源望去。
艾什莉揉着惺忪的睡眼起身，看到天边地平线上的火光后瞬间惊醒：“那是我家！”
看着艾什莉着急的模样，韦恩也急了。
他将艾什莉揪回来塞进席迪妮怀里，又将之前约翰逊交给他的两把手将交给她说：“拿着这个，看好她，我过一会就回来。”
说着，韦恩不管艾什莉的拉扯和叫喊，直接转头离开。
走了没几步，席迪妮清醒过来，朝韦恩高喊：“我并不觉得他是想当救世主！我觉得他只是想做好事而已！”
韦恩脚步一顿，再次动身时脚步坚定了一倍。
是的，我没想过要当救世主，也没想过要当上帝，乃至于替代某个神明。
我只是想做好事而已，我只是看不惯这些枉顾他人性命的杂碎而已。
我并不高尚，我甚至和他们没有什么区别。
但我知道，我和他们不一样。
强健的体魄让他健步如飞，不过三分钟左右便跑到了五公里外的村庄外围。
入目的只有火光，耳边还有惨叫声和噼啪作响的火焰声环绕。
韦恩无心理会面前的大火，他只想找到罪魁祸首，再看看能不能救下在这起事件中扮演无辜者角色的人。
“不不不，我真的不认识那个人，我真的不认识啊！不！”
嘭！
一声枪响，血液与脑浆从一个大洞中喷出，紧接着一个沉重的身体倒下，盖在了这些污渍之上。
韦恩围着村子绕了一圈才听到这声枪响，循着声音找来，终于在村子的另一个角落找到了悲剧发生的地方。
村民们被逼迫着堆成了一个圈。
大概有二十几个人拿着枪围成一圈，其中有一个大光头一脸凶相地看着两个手下像拖拽羊羔一样将一个人抓到自己面前。
“你知道是什么人杀了我们的成员吗？”
大光头抓起这人的头发，露出一张痛苦的脸。
是个老人。
“不知道啊，真的不知道啊，他来了，杀了那些人，然后就走了。我们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
咻！
老人刚说完，还不等大光头回话，一阵破空声在他耳边响起。
大光头顿觉不对，连忙松手。
一阵劲风拂过，寒光从风中闪现。
咔！
大光头定睛看去，原来是一根斧头从自己和老头的空隙中穿过，此时已深深嵌入墙壁之中。
这时的他已被冷汗浸透，就算是近在咫尺的火海拍打出的热浪也无法驱赶他内心的恶寒。
正发着呆，那斧头竟然又顺着原来的轨迹飞了回去。
“啊！”
一声狂怒的吼叫从身后响起，那声音极具威慑力，仿佛是穿透了他的耳膜，直达他的思维，让他短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其余人也是一样，同样被刚才发生的诡异情况吓得愣住。
直到一声惨叫响起，他们才堪堪回过味来。
“不！！”
惨叫声亦是从背后响起，大光头扭动僵硬的脖颈向后看去，却看到了让他胆寒的一幕。
一个人竟然硬生生用刚才那柄斧头将自己的一名小弟从中间劈开了。
斧头从肩膀处贯穿这人的身体，伤口延续到了盆腔。
韦恩轻轻抽出斧头，一脚踹开那个保持跪姿的人，轻飘飘地问：“喜欢杀人？”
这话一出，再配合上韦恩不屑一顾的态度，人群中的三五个人直接被吓破了胆，把枪一丢转头就跑。
他们哪一个不是杀人如麻的刽子手？
但他们又这么见过如此残暴的杀人手法？那满地的血液和内脏无一不再像他们展示他们即将面临的下场。
韦恩甚至都没有愤怒。
他爆喝一声，大步一跨，顷刻间来到了最后一名逃兵面前。
他挥出左拳，一拳砸在这人后颈上，砸得他人仰马翻，脖子几乎断裂。
这人甚至无法发出声音，身体仅剩的力气和意识驱使着他想转头看看造成自己死亡的那人的脸。
可他失败了。
韦恩的胶底鞋携带着一股巨力踩在了他的脑壳上，给他来了一次物理开颅。
正准备开始杀戮，韦恩忽然察觉到了一阵危险。
他急忙一个后撤步躲避。
果不其然，他的身体刚刚停留的位置飞来一排子弹。
不过开枪之人显然没有考虑如果韦恩躲开之后会怎样。
“啊！”
“啊！”
接连两声惨叫，与迟来的枪声掺杂在一块，还带着一声闷哼。
韦恩的手臂也被子弹擦出了一个口子，那灼热之后的刺痛，让韦恩没忍住发出一声痛叫。
艹！原来我特么不是金刚不坏！
开枪之人估计都没想到他能伤到韦恩，见韦恩的胳膊飙血，他脸上挂上了癫狂之色，再也不进行控制，疯狂扣动扳机，将弹夹中的子弹打出。
韦恩看到他脸色变化时就已经有警觉了，连忙低头退走，顺便将斧头用力丢了过去。
嗒嗒嗒！
枪只响了三声，斧头便落在了他的胸腔，扎破了他的心脏。
这人倒下，韦恩也不好受，原来一颗子弹竟然从他的腰侧飞过，带走了他腰上的一大块肉。
腰腹间火辣辣的疼，疼得韦恩心底生出一阵怒意。
可怒火还远达不到极限，无法发动战神之怒。
不过韦恩倒也没有因此变得不理智。
他见其他人也有开枪的趋势，急忙收回斧头，准备再战。
他和斧头之间正好隔着一个人，斧头回收时直接劈砍开他的身体，从他的腹部穿透过来，带出大片鲜血和内脏。
韦恩本来都被恶心得不想接住斧头了，可现在情况危急，容不得他犹豫。
刚刚他真是脑子一热就冲出来了，解决一人，吓退五人更是让他自信心膨胀。要不是中了那一枪让他感觉到了疼痛，估计韦恩现在直接会冲入人群开无双了。
不过他只是变得谨慎了些，说怕，他还真就不怕。
“死！”
韦恩怒吼一声，脚步一踏，迎着飞来的斧头奔去。
他的目标是光头旁边的那个人，这人被刚才血腥的场面吓住了，此时还有些愣神。
韦恩觉得距离足够，右腿一蹬将身体悬空，左手在空中接住斧头顺势一抡。
嗤！
锋利的斧刃被巨大的力量推动，直接砍下了这人的脑袋，血液从动脉中喷出，足有两米多高。
这番连续技花费了也就不到一秒的时间。
在敌人眼里，韦恩就是轻而易举地杀死了两个同伴，又对另一个同伴实施了斩首，而后就气势汹汹地朝着自己来了。
“谁能挡我！”
血液喷在韦恩脸上，激起了他心中的豪气万丈。
他大喝一声，即便没有战神之怒的保护也一头扎进了人群。
砰砰！
有些时候真就是缘分，你越不怕死，子弹就越会避着你走。
先前韦恩畏畏缩缩、惊慌躲避的时候挨了两抢，此时在人堆里横着走反而一枪都没中。
“我投降！我投降了！”
一人见韦恩朝自己来了，手一甩丢掉枪便跪在了地上。
韦恩不由得脚步一停。
其余人见韦恩步子放缓，也有样学样地跪在地上，特别是那个大光头，跪的比谁都快。
“投降了！我投降了！”
大光头会说英语，用最大的声音说着最怂的话。
韦恩正值纠结之时，目光偏移时看到了先前被驱赶出来，此时仍旧战战兢兢的村民们。
他们也投降了，他们甚至打一开始就没反抗。
但他们的家被烧了，好多人也被杀了。
那么...
咔嚓！
鲜血遍洒大地，那些村民们失望的眼神消失，脸色突变为喜悦。
大快人心！
“我可不是虚伪的人权主义，我只相信有债必偿！”
韦恩恶声说着，抬手便砍下一人的头颅，引来恐慌一片。
“你们可没有对这些手无寸铁的人有一丁点的仁慈。”
......
10、罗斯
“你知道人身上有多少根骨头吗？”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们先前的部队也是你杀的吗？”
“啧，怎么不回答问题呢？是不是脑子有毛病了？我给你治一治吧。”
“啊！！！！”
“嗯，少了一根而已。现在，回答我，人身上有多少根骨头。”
韦恩留下了那个大光头的性命，他觉得这个人应该是个头目。
他知道自己说走就走会给这里的居民带来多大的灾难，所以他想在临走前把这个片区的基地组织都处理干净。
“二百零六根，二百零六根！”
韦恩满意地点头，踩住大光头的小腿，制止了他不断后退的动作，微弯着腰问：“那你猜猜你被卸掉多少根骨头才会死亡呢？”
大光头也是机灵人，说起来能坐到一个小头目位置上，他不可能不机灵：“您有什么吩咐，您直说，我一定办到，只求你不要伤害我。”
“垚人吧，把你们组织的人都叫过来。来一个人你就能少丢一根骨头，懂？”
“啊？”大光头一懵，忽然听到背后的呼吸声，这才明白韦恩的目的。
此时他竟然有点担心韦恩：“那个...我们组织的人很多，你要不...我分批给你带来？”
不是，你还挺懂事的哈？
韦恩差点气笑了，不过略微考虑一下也同意了他的说法：“你什么意思？”
但他可不能表现出来任何让步的状态，这些人是最擅长木棍打蛇，蛇随棍上的。稍微给他们一点信息，他们就有可能产生其他心思。
“我们组织虽然不太大，但几百号人还是有的，而且有老美送来的制式装备，你...我刚刚看到了，你虽然很可怕，但你并不是无敌的。我估计一发RPG就能轻松要了你的命，所以...”
大光头见韦恩的脸色阴晴不定，明白他在怀疑自己，便说：“大哥，我也不瞒你，我也是被迫的。说真的，但凡我们这些人有一点活路，也不会干这种缺德的事。我们当初都是被骗过去的，他们说我们是圣军，要打圣战，和药国人打，和土耳其人打，和以色列人打。
可到最后才发现，我们连国界都出不去，打得还都是自己人。其实我们也不想的，只是...实在是没办法。”
大光头说得声情并茂，韦恩是一个字都不信。
可能确实有迫不得已的成分在，但能把枪口对着自己人，还打得这么凶，就足够说明问题了。
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是特么汪精卫，人家年轻的时候还写过绝命诗，刺杀过前清亲王呢。
这些人，就是纯粹的为了钱什么事都能干的人，完全没有可信度。
不过在这件事情上，韦恩倒是愿意给他个机会：“那你的意思呢？”
“大哥，我是这样想的。”大光头知道自己活不了，配合一下估计还能活过今天，指不定还有希望跑。但要是装硬骨头，那他今天必死。
“我们的组织就在十七公里外的山区里，带你去是肯定不行了，那边的哨戒很严。但我这次出来是侦查任务，调查你之前杀掉的那伙人。那伙人是组织的精英，很受重视。如果我没有回去的话，他们必会派人来这里调查。而这里...”
大光头冲身后的村民们努努嘴，说：“我觉得您应该也不想战斗再次发生在这里吧，即便他们不可能倾巢出动。嘿嘿。”
韦恩沉默了，然后越想越气。
妈个鸡，还威胁起我来了？
嘭！
韦恩抬起砂锅大的拳头，一拳砸在了大光头脑门上，打得他一个后仰，滚了四五圈才停下，然后脑袋一歪晕了过去。
“贱不贱呐！”
韦恩拖着大光头走了。
至于这里的居民，他心里有愧，但还没到留在这里帮他们的程度。
另一边，席迪妮好奇地问着艾什莉：“他是有什么超能力吗？”
艾什莉担心得要死，哪有心情回答席迪妮的问题，烦躁地说：“我怎么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那他为什么就冲过去了？”席迪妮喃喃自语：“还有他之前的斧头...他肯定有超能力，再不济也应该是注射了某种血清。难道说，神盾局的超级士兵血清研究成功了？不应该啊...”
席迪妮想了好多，看着艾什莉急得来回踱步，她的情绪也不禁被带动的紧张起来。
“那个，艾什莉，韦恩...他应该不会有事吧？”
嗤...
艾什莉正要回答却听到了一阵拖行重物的动静，顿时喜出望外，拔腿便朝着声音的来源跑去。
“韦恩！”
越过一座小丘，艾什莉就看到了韦恩。她大喊一声冲来，憋了半天的眼泪夺眶而出。
“哭什么？”韦恩见小姑娘哭得委屈，心里也是一暖。他随手把大光头和斧头丢下，蹲下轻轻擦掉艾什莉脸上的眼泪：“我还能丢下你不成？”
艾什莉也不说话，伸手要抱，韦恩便抱着她返回了原来的营地。
刚走了没两步，席迪妮也迎上来了：“韦恩？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刚刚什么情况？”
韦恩摆手说：“没事，休息吧。明天我送你们去军事基地，你帮我把艾什莉带回去，我在这里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旁边有基地？不对，你留在这要干嘛？你不会是想...”席迪妮看着地上那个闪闪发光的光头，已然猜到韦恩的目的。
她并不觉得这是个明智的选择，更何况她还在月光的映照下看到了韦恩腰部的伤势：“你受伤了？快让我看看，我有包扎的经验。”
席迪妮拉着韦恩坐下，顺便脱掉自己的外衣：“我还以为你有什么超能力呢，你既然会受伤之前干嘛还冲过去啊？有病是吧。”
经历了这一场绑架之后，席迪妮觉得任何东西都没有自己的生病重要。对于韦恩这种不为自己负责的行为，她就觉得很傻，很离谱。
艾什莉也发现了韦恩身上的伤口，刚收回去的眼泪顿时又流了出来。
“没事，很快就好了。你也别麻烦了，我休息一会就行了。”韦恩正说着，席迪妮已经撕破了他的衣服，暴露出他结识的身体，和左腰处触目惊心的伤口。
“你快闭嘴吧！之前我看你那么硬气，还以为你金刚不坏呢。结果就这？我真是...别动！”席迪妮将麻布衣服撕成布条，简单地做了个包扎：“你刚说这附近有军事基地？那我们赶紧动身吧，你身上的伤势需要上药，不然会感染。”
韦恩低头看了一眼艾什莉，又看了看自己的伤口，最终同意了席迪妮的建议。
他也不知道他那16点活力能提供多少恢复速度，万一真感染了就不好了。
正好也可以把艾什莉安置在那里，免得她妨碍自己。
“那我们就动身吧。”
三人拖着大光头朝军事基地的方向动身，走了一夜后来到了多萨利，也就是他和艾什莉下火车的地方。
但幸运并不是一直驻足的，他们并没有遇到火车。
又走了将近九个多小时，走得席迪妮都快顶不住了才抵达了穆兹默格。
“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我快撑不住了。”
见到城市，席迪妮欣喜若狂，央求着韦恩。
“嗯，走吧。”
韦恩的腰伤已经好了，确切地说已经结痂了，而且不痛不痒。离痊愈还远，但起码没有负面影响了。
穆兹默格这小地方确实算得上“繁华”，起码五脏俱全，什么都有。
“大哥，你能不能给我个遮脸的东西？我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大光头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很害怕的样子。
他一路上一直很老实。
韦恩也不想让他对自己太过仇视，那样可能会影响自己的计划，所以这一路上也没有为难他。万一真把这人逼急了，不配合了，或者提前通风报信，那自己还真可能会受伤。
“你在这做过坏事？”
大光头面色一尬，摸头说：“来这买过一两次物资，所以...”
“呵，你说的是抢吧。”席迪妮倒是对这些基地组织的人一点好感都没，一路上只要大光头说话她就会呛他。
大光头没理她，只是眨巴着眼睛期待韦恩同意他的请求。
“那你搞快点，我们在这等你。”
“好嘞。”
大光头屁颠屁颠地跑了。
席迪妮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担心地问：“你就不怕他跑了？或者直接叫人过来？”
“他为什么要跑？”
韦恩反问。
席迪妮愣住：“可你不是要杀了他吗？他为什么不跑？难道说你不准备杀了他？”
“我是要杀他，但其他人也要杀他。我并不觉得他的组织会放过他，他也是这样想的。而我的目标是他的组织，他巴都巴不得我和他统一战线呢。”
席迪妮还是觉得不靠谱：“我不信，要是我我绝对就跑了。和一个要杀了自己的人共事那不是与虎谋皮嘛！”
韦恩赞赏地看了她一眼：“旁观者清啊。”
席迪妮皱眉：“什么意思？你别告诉我他看不出来，打死我都不信他有那么笨。”
“他当然看出来了，但他对自己有自信啊。你没见他这一路上都没想过要跑吗？他觉得和我共事是无风险的，起码付出的代价要远小于将会获得的收益，所以才会这么听话。在他看来，我就是他的枪，只不过...他高看自己了而已。”
......
11、艾什莉的选择
“罗斯？你怎么来了？”
大光头走进一家店铺后，两个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人就一路小跑来到他的面前。
“别说话，我没多少时间，听我安排就好。还记得我们一直商量的那件事吗？以前没有机会，现在机会来了。我找到了一个绝佳的打手，他肯定能帮我们弄死那群杂碎。
等他弄死了那群人，我们再弄死他，大事就成了！现在我需要你们做一件事，去我们买武器的地方买一把榴弹枪，赶天黑之前送过来。再告诉迪恩他们，让他们时刻盯着这边，只要这边打起来就立刻发动哗变夺权！”
“啊？万一你...”
“没有万一！”大光头一脸凶相地将他拉到自己面前：“有万一，我们就死！留在那里，我们也死，你敢拼一把吗？”
加入了那种组织，早就吧脑袋栓裤腰带上了。
听大光头这豪气万丈的话，这两个人哪有怕的道理？
“我就不知道怕这个字怎么写！罗斯，你放心，我们两个一定按照你说的做！”
三人达成共识，立刻开始分头行动。
大光头罗斯也整了个面纱蒙在脸上，屁颠屁颠地返回了队伍。
只是他回来后，队内的气氛就不对劲了。
先前一直对自己冷嘲热讽，恨不得咬死自己的女人现在竟然像见鬼一样看着自己。
就连那个小姑娘也时不时偷瞄自己。
这让大光头有了些许戒备，不由自主地离韦恩远了几米。
“我们离驻军的位置还远吗？你能联系到他们吗？”
四人来到一家旅馆，席迪妮要了两间房间。她太累了，不仅是身体上的，精神上也很累，她急需休息。
韦恩点点头：“我留了约翰逊的联系方式，你到时候带着艾什莉先回去，我回去之后再去找你们。”
席迪妮看了一眼茫然的艾什莉，犹豫一下，问：“你决定了？你知道你可能会死的吧？”
“知道。”
韦恩同样低头看了眼艾什莉，和她那灰色的眼睛对视，顿觉一阵安宁。
“我能问一下吗？你受了伤不疼吗？一路上我都没见过你表现出什么，你被切除了痛觉神经吗？”
韦恩抬头看着她的眼睛说：“疼啊，但我不怕。”
席迪妮无话可说了，她也明白韦恩为什么会选择与那些人作对了。
...
“给你买几件衣服去吧？还是去药国以后再买？”
韦恩帮艾什莉擦干头发上的水珠，问着。
“嗯？”
艾什莉转头睁大眼睛，她只听懂了衣服这个词。
小姑娘一身的尘土被洗净之后确实漂亮了很多，大眼睛非常有灵气。就是头发又黄又细，还有点稀疏，感觉再营养不良个几年就要秃了。
“待会你跟着席迪妮先去一个地方等我，好吗？”
“去哪？”
艾什莉有些着急，她并不相信席迪妮。事实上，她除了韦恩谁也不信任。
“去一个...”韦恩一时间不知该怎么跟她形容，但确实不想带她在身边，便说：“你别管去哪，我只需要你明白一点：席迪妮不会伤害你，你跟着她很安全。你懂了吗？”
艾什莉强忍着眼泪，问：“你要丢下我吗？我需要你，你不要丢下我可以吗？”
后面的话她没说出口，她不想逼迫韦恩什么。
“不会的。”
韦恩也没有多说什么，他似乎完全忘记花言巧语这项技能了，连个小姑娘都哄不来。
约翰逊很快就抵达了这座小城市，韦恩带着满脸不开心与惶恐的艾什莉和席迪妮来到城边的时候，他们已经在这里等着了。
“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哈哈哈！”约翰逊看起来确实很开心，直接给了韦恩一个拥抱：“好不容易碰到一个能聊得来的人，我可不想你死在这鬼地方。”
韦恩也热情地和他拥抱，而后从席迪妮那里要回手枪交给他：“物归原主了。”
约翰逊接下其中一个，将另一只手枪退回给韦恩：“这只你留着吧，我改主意了，想让它们作为我们友谊的见证。”
两人相遇时间并不长，说是萍水相逢都不为过。
但约翰逊觉得韦恩这人不错，还是神盾局的高级特工，如果能交好，以后自己回国以后指不定还能给予自己一些帮助。
韦恩见状觉得有些惊喜，不过倒也没有拒绝，收下手枪后塞给了艾什莉，对投来询问眼光的约翰逊说：“这是我唯一的亲人了，麻烦你帮我照顾她几天，行吗？”
“什么意思？你不走吗？”说着，约翰逊看向席迪妮，又问：“你不是已经完成任务了吗？”
约翰逊自始至终都没有将目光放在艾什莉身上，他知道这里的人对他们有多仇恨。
很多时候他其实也不忍心做那些事，可惜...他是药国训练出来的军人，只会服从命令的战争机器。
韦恩明白约翰逊的意思，他摸着艾什莉的头发说：“有些事没做完，有些人没杀光，这是我必须要去完成的。所以...能帮我这一次吗？照顾她到神盾局的人带着她和席迪妮离开。”
约翰逊犹豫再三，最终还是答应下来：“我没办法带着她们去军营，不过我在其他地方有个住处，可以让她们暂时去那里。”
“多谢。”
约翰逊摆摆手回到了车子里，他知道韦恩他们还有话要说，他也有话要和韦恩说。
“席迪妮，你帮我翻译一下，我要安顿她一些事情。”
韦恩说完后还没来得及跟艾什莉说话，艾什莉就问：“如果我再遇到那些人，我是不是还是要笑？”
席迪妮一愣，心脏仿佛被什么戳了一下，疼得厉害，而后将这段话翻译给了韦恩，顺带给他解释：“我也是听来的，听说战区的大人都会教导小孩子面对白人时要笑，因为那样白人才不会伤害他们，还会给他们糖，给他们食物。
他们口中的白人是那些人权组织，那个笑话。这些记者来到这里，拍下这些孩子天真童趣的样子，传回他们的国家，宣传这场战争给平民带来了多少好处。都是老生常谈了，唉...”
韦恩听完蹲下拉住艾什莉的小手说：“不用，你想表现出什么样的情绪都可以。你跟着席迪妮先走，我的同事会过来接你们去药国。到了之后你也别怕，席迪妮...”
“我会帮韦恩照顾你的，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你相信我吗？”
席迪妮抢先一步用艾什莉讲的语言说着。
艾什莉为难地看了韦恩一眼，最后勉为其难地点头：“别丢下我，你答应过的。”
韦恩冲她点头，席迪妮这时候问道：“你呢？你做完你想做的事情之后要怎么回去？到时候军方应该也会出乱子吧。”
“用这个。”韦恩从口袋里掏出之前温妮莎交给他的信号发生器：“在山的另一边有一个前哨站，虽然远了点，但我一个人会很快。我到时候会从那里直接回去。”
席迪妮看了韦恩许久，最终牵着艾什莉的手去了军车的方向。
艾什莉一路一直回头看着韦恩，小脸委屈巴巴的，看的韦恩一阵不忍。
但想到自己要做什么事情，他还是狠心看着她走远。
约翰逊又回来了，递给韦恩一支烟，顺便帮他点燃：“我不知道你有什么能耐，但你既然有这个胆子，就足够让我钦佩了。”
约翰逊重重吸了一口，吐出，任由烟雾在他面前弥漫，沉吟道：“我会尽力帮你遮盖事情的真相，但这就意味着我没有办法在后面的事情上对你有所帮助了，你能理解吗？”
“当然。”韦恩朝艾什莉摆手：“我理解，你做的已经够多了。”
约翰逊顺着韦恩的目光看去，看着艾什莉的小脸，说：“那个小姑娘...其实这种事不是第一次发生了。每年这里都有很多战争遗孤，她并不特殊。”
“我知道，但谁让我只遇到了她呢？”
约翰逊听后一愣，而后哈哈大笑着说：“我还以为你被什么东西牵绊住了，原来你还是这么洒脱啊。”
“那倒也不是，之前太洒脱了，感觉有点飘。现在我找了个东西拴住我的脚，免得我飘得太高摔死了。”
韦恩转头冲约翰逊笑了笑，拍着他的肩膀说：“可得把她安全送回去哈，不然...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儿来。”
“哟，威胁我呐？你知道威胁药国军人是重罪吗？哈哈哈。”约翰逊全然没有放在心上：“行了，我也不和你多说了。虽然我不知道你这个特工哪来那么大的自信，但你肯定有你的法子。总之，活下去。”
“承你吉言。”
约翰逊又和韦恩拥抱一下，转头走向军车。
车子刚刚开动，艾什莉忽然打开车门跳了下来，大哭着跑来。
“妈妈死了，家也被烧了，我什么都没有了。韦恩，你答应过我不会丢下我的，你答应过的吧？！”
艾什莉下车的时候摔了一跤，腿磕破了一个大口子，鲜血汩汩地往外冒。
韦恩赶忙撕开席迪妮之前包在自己身上的“绷带”，给她简易地包扎了一下，然后对着梨花带雨的艾什莉说：“我就是要去给你母亲报仇的，而且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回来的。”
“我不要你给我妈妈报仇，我只要你。”
......
12、安全屋
“可遂了你的愿了是吧？嗯？”
韦恩有些生气地抱着艾什莉走在前面，身后则跟着大光头罗斯。
小姑娘死活都不愿意上车，没办法，韦恩只能将她带在身边。
席迪妮离开了，她不知道韦恩的本事，但她知道她劝不住韦恩，所以只是说她回去就会带神盾局的人来帮韦恩。
虽然韦恩并不需要什么帮助，但能少一个累赘也是极好的。
艾什莉笑着摇头，笑容在阳光的映衬下显得那么诚挚纯洁，就好像是一抔清泉灌入了韦恩的喉头。
韦恩不由得苦笑一声，伸手点了点她挺翘的鼻子，说：“这时候了你还在笑？真就一点都不怕呗。”
“嘿嘿。”
艾什莉笑得更欢了，仿佛是获得了胜利一般。
韦恩见她开心，严肃地说：“艾什莉，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可以吗？”
“什么事？”艾什莉见韦恩这么认真，脸上的笑容消失，挂上了怯弱之色。
“既然你留下了，那你一定要听我的话。我让你做什么你就要做什么，你能答应我吗？”
韦恩怕她听不懂，特意说得很慢，还让大光头罗斯翻译了一下。
艾什莉纠结一阵，最终还是噘着嘴答应，提条件道：“那你也答应我不能丢下我。”
“我都答应你几次了？嗯？”韦恩白了她一眼，顺路给她买了些衣服又买了些水果之类的回了宾馆。
衣服的质量很好，就是样式太土了。不过这种还在压迫女性的闭锁国度，能买到女性物品已是不易了，追求太多肯定会得到失望。
小姑娘确实很累了，即便之前已经休息了一下午，还是难挡袭来的困意，沉沉地睡去。
韦恩一直看着她的睡颜，心里的沉重减轻了少许。
看着她并不细嫩的脸蛋，韦恩觉得她是那么的纯粹。
“生命啊...”
韦恩感叹一声，面容坚毅地来到了罗斯的房间。
罗斯早就等着韦恩了，见韦恩到来一点也不意外。
“你想知道什么？”
“你的组织是什么？”
罗斯不拖泥带水，韦恩自然也开门见山。
“我们并没有明确的名称，我们是满大人的下属，是十戒帮的成员，但我们叫自己自由战士。”
韦恩瞳孔一缩，心道：十戒帮？钢铁侠里的那个十戒帮？
“你们的人数有多少？”
罗斯见韦恩神色变得沉重，还以为他怕了。他眼珠一转，心道：不行，可不能让这个绝佳的打手胆怯了，不然一切都毁了。
“人不多，也就二百来个。这个片区的基地很多，但我们都不是一伙的。”
“哦？”
韦恩的脸色果然轻松了一些，只是转变得有些不自然，有点刻意，也就小鲜肉的演技。
但罗斯并没有发现，他正在心里偷笑呢。
“他们信的是...”罗斯讲了一大堆关于宗教的东西，搞得韦恩云里雾里的。
听下来就是信仰有差异，而这里的人又都很偏执，不愿意趋同共进，只能各成一派，然后跟养蛊似的打架，谁赢了谁的神就最牛批。
韦恩听完都惊呆了，这是什么幼儿园水平的人才会被这种愚蠢的谎言所煽动啊...
不过毕竟没上过学，也不能对他们要求太高。
韦恩想不明白，索性也不想了。反正他没想着要做救世主，他只是想弥补自己当初的过失，以及满足自己的惩戒欲望。
对于那些滥杀无辜，不尊重平民生命的杂碎，他一个也不准备放过。
“附近哪里没有人烟？最好是方圆几公里都没有人烟的那种地方。”
韦恩懒得再听，便摆手打断罗斯的话，问道。
罗斯思考一阵，说：“翻过北边的那座山，有一片戈壁，那里以前是牧区，现在已经空了，你可以去那里。”
北边？戈壁？是神盾局的前哨点那里吗？应该不远了。
韦恩决定支走罗斯，然后趁着那段时间先过去看看，便说：“那你去准备吧，我们晚上就动身。”
“晚上？这么快？！”罗斯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惊喜。
韦恩眼睛一眯，佯装生气地问：“你不乐意？”
“没没没，当然没。”
傻子才不乐意呢！
不过留给我的准备时间不多了呀。
“我这就去操作，这就去。”
罗斯急急忙忙地走了。
在他走后不久，韦恩也抱着熟睡的艾什莉离开了宾馆，寻找温妮莎曾告诉他的前哨点。
“不过席迪妮我已经送回去了，神盾局不会放弃我了吧？也有可能，毕竟那是蛇盾局。舍弃我还能省下一份抗癌药物，好像人家也不亏？”
韦恩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没过多久就把艾什莉吵醒了。
“我们要去哪？”
艾什莉一边揉着眼睛一边问着。她睁开眼看向周围，忽然有些惶恐，拉着韦恩嘟囔着一些他听不懂的话。
说了好多她才意识到自己的问题，磕磕巴巴地说：“这里是...是...死海，妈妈说来过这里的人都死了，爸爸就是在这里死掉的。”
艾什莉看起来非常害怕，瘦弱的身体不断扭动、挣扎着。
韦恩沉默了一会，问：“是什么人做的？是你们这边的坏人还是席迪妮那样的坏人？”
艾什莉茫然地摇着头说：“我也不知道，听妈妈说...他是被抓去打仗的，后来就死掉了。我从来没有见过他。”
韦恩沉默了，艾什莉也陷入了沉思。
过了四十多分钟后，艾什莉才扭头问：“韦恩，爸爸是什么样的？”
韦恩正想描述一下前世的父亲，可想起自己幼年时的遭遇后突然顿住，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但我想...他肯定不是那种只会沉默，只会指出问题所在，但从来不教你如何改正的人吧。”
艾什莉没有完全听懂，若有所思。又过了一会，她问：“你也没有爸爸吗？”
“不，我有。但他...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他给了我他能给的所有，但我最需要的他没给。”
韦恩说完，觉得不太对，又补充道：“其实也不对，我...我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和他...太疏远了。我有很多话想对他说，也有很多事想和他一起做，但...我从来没有机会。他或许给过我机会，但我从来没有把握住。”
艾什莉听完后，小脸上写满了纠结：“还是妈妈好，我喜欢妈妈。”
“我也喜欢妈妈。”
韦恩刚说完，忽然感觉脚下踩到了什么。
他低头一看，竟然是一个特别奇怪的石头。
“嗯？不对啊。”
韦恩仔细观察四周，和脚下的石头做着对比。
戈壁上也有石头，不过并不多，而且并不会和脚下的这块石头这样呈现黑色。
“铁矿石？这玩意怎么会这么突兀的出现在大平地上？”
韦恩将艾什莉放下，抽出温妮莎送他的制热匕首，将石头旁边的土轻轻撬开。
“嗯，就是这里了。”
“什么啊？”
艾什莉好奇地低头查看，见韦恩刨开的土下面是一层黑色的硬物。
“我们到了，前哨点在地下，没什么问题。”
韦恩伸出手摁压石头，又将其提起，但都没有任何反应。
最后他轻轻一拧，石头下的钢板才有了动作，开始缓慢朝两边移动，将一条向下的阶梯展现在两人面前。
艾什莉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新奇的东西，又害怕又好奇，躲在韦恩身后探出个脑袋瞧着。
“走吧，进去看看。”
韦恩随手将艾什莉提溜到怀里，略显谨慎地迈出脚步。
“这是什么地方啊。”
地道里比地上阴凉许多，再加上没有灯，乌漆嘛黑的感觉让人觉得有些瘆得慌。
虽然在韦恩怀里的艾什莉很有安全感，但进入这种地方以后，她还是有些害怕，生怕这幽深的黑暗中会冒出个什么可怕的东西出来。
韦恩拿出温妮莎送他的打火机，研究了一会后打开了照明灯，这才为黑暗增添了一丝光明。
“呼...”
艾什莉松了一口气，韦恩这时开始给她解释：“这是一个前哨点，为我这样的特工提供一些物资支持的地方，某些时候也可以用来当做安全屋。”
“特工？安全屋？那是什么？”
韦恩耐着性子给艾什莉讲解了一路，听得她云里雾里的，只觉得自己的见识浅薄。
走了一会，两人终于走完了那一条足有两公里多的通道，来到了尽头的安全屋。
屋子并不大，靠顶头的墙边放着一张小床，床头放着一个货架，架子上摆放着一些便捷食品；床尾是一个箱子，里面不知道放着什么。
韦恩找到照明设备，让屋子亮堂起来，然后将艾什莉放在了床上，转头攻略那个箱子。
箱子就没锁，打开后是一个仪器，类似全息投影的东西，但没有那么先进。
韦恩见最左边有一个插槽，便将自己的临时特工证拿出来在插了进去。一道蓝光跃出，投射成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形象。
韦恩认得这个人，她叫卡拉·史密斯，是尼克·弗瑞的秘书。在神盾局内的地位不高不低，虽然没有话语权，但在很多地方都能见到她的身影。
......
13、死海
“特工你好，抵达这里就说明你安全了。目前你位于阿富汗境内的三号前哨安全屋，有任何需要都可向组织报备，我们会尽可能地满足你的需求。”
这突然冒出来的东西把艾什莉这个小土包子吓坏了，一下就从床上跳了下来躲在了韦恩身后。
韦恩思考一阵，将温妮莎交给自己的信号发生器激活。
滴滴！
滴滴！
声音响了两下，信号便被前哨点的仪器接受。
“已接收到求救信号...正在设立信标...信标设立完毕...特工韦恩·帕特里克，总部已收到你的请求，正在派遣运输机前往你的位置，预计八小时后抵达。”
听到这个声音，韦恩总算放心了。
这一路上他其实心里也没底，总是在担心温妮莎给自己的信号发生器会不会没有效果。
现在可算轻松了一些。
解决了这个之后，韦恩就要解决另一个麻烦了。
他将躲在自己背后的艾什莉抱起来重新放回床上，问：“艾什莉，你还记不记得你之前答应了我什么事？”
艾什莉一听便知道韦恩要让自己待在这里了，直接进行一个装傻，茫然地摇着头说：“我有吗？我忘掉了呀。”
“别给我装傻。”韦恩点了下她的鼻尖，严肃地说：“我要去做的事是绝对不可以带着你的，所以我需要你留在这里。”
艾什莉见蒙混过关失败，便委屈巴巴地嘟起嘴说：“可是我害怕，这里好可怕的。”
韦恩回头看了一眼背后那条幽深的走廊，也觉得一股寒意袭来。
这地方确实挺吓人的，连韦恩都觉得瘆得慌，更别说艾什莉这个小姑娘了。
韦恩起身在门框处找了一圈，发现这地方是有门的，但位置在上面。
他将门拉下后又问：“现在呢？现在觉得好点了吗？”
艾什莉还是很怕，但她毕竟不是什么蠢货，见韦恩铁了心不会带上自己，便坚强地点头说：“好多了，谢谢。”
韦恩见她这么懂事，心里又有些过意不去了。
对着那个箱子捣鼓了半天，终于解锁了其他的功能——播放动画片。
“嗯，猫和老鼠，这个好看。我陪你看一会，待会我再走，好吗？”
艾什莉看过动画片，但都是在穆兹默格那里透过商店的橱窗看的，哪有这种全息投影看得爽。
动画片一出现她就入迷了。
韦恩坐在她身边，任由她靠在自己身边，陪伴着她。
时间过得飞快，韦恩觉得罗斯应该差不多办好事情了，便起身要走。
艾什莉先一步问韦恩道：“韦恩，你为什么要带上我？”
韦恩一愣，没有说出自己的理由，反问道：“那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艾什莉老老实实地说：“我看到妈妈死了，而你救了我。妈妈说过要让我跟着可以保护我的人走，我觉得你可以保护我，所以我就跟着你了。”
韦恩心里暖了一下，笑着问她：“你觉得我可以保护你？”
艾什莉仰头看着韦恩的眼睛，见他言笑晏晏的样子也笑着回答道：“对啊，我信任你，你一定可以保护我的。”
“嗯，我会的。”
...
重回穆兹默格，韦恩觉得轻松多了，看着来来往往的愚民也没有之前那么嫉恨了。
他带着艾什莉的原因一方面是出于自己的善良，而此刻报复十戒帮的举动则是因为他对自己眼睁睁看着艾什莉母亲死在自己眼前的愧疚。
他无法原谅自己，起码在灭了那群罪魁祸首之前不会。
罗斯正准备回宾馆便和韦恩碰上了。
“哦？你在这？我还准备去找你呢。”罗斯脸上挂着喜悦之色，看来事情进展得很顺利。
韦恩见他开心成这个样子，不动声色地问：“你做好了？”
“是的，我告诉他们我被你绑架到了死海边上，他们正调动兵马呢。”罗斯激动得不能自已，不由自主地凑近韦恩，就仿佛是磕嗨了一样。
韦恩半眯着眼睛推开他，问：“他们会来多少人？”
“我们能武装起来的人有四百多个，但他们肯定会留一半镇守基地，所以...我估计能保住我身上的骨头了，嘿嘿。”
罗斯贱笑的样子让韦恩有些来气，心里开始思考此时就杀了罗斯的利弊。
最终他还是忍住了，毕竟罗斯还没有告诉韦恩交战地点。
“什么时候动身？”
韦恩很急，没想到罗斯比他更急：“现在？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准备好了，我们随时都能走。”
“那就现在吧。”
跟着罗斯来到指定地点，韦恩才明白死海为什么叫死海了。
之前并没有从高处眺望，此时站在山顶看去，那一望无际的戈壁真就和海差不多了。
天地在极远处相连，中间隔着一片寸草不生的荒野。
远处有黑点移动，井然有序，应该是羊群。
地上偶有石山耸立，但在这缥缈的天地之间，显得渺小至极。
韦恩置身于这片风景极佳之地，不禁心生豪迈。仿佛有一只大手深入他的灵魂，将他的视野和心胸撑开了一般。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虽然没有黄河，但壮观程度应该也差不太多吧。
怪不得去过大西北的同学都嚷嚷着人生一定要去一趟，这种大气的苍凉感在南方确实很难体验，除非是去西藏那边。”
韦恩用中文念叨着，引得罗斯一阵侧目。
他盯着韦恩看了一会，发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个，大哥，你的斧头呢？”
韦恩被打扰，也从那阵感慨的心境中走了出来，偏头问罗斯道：“你们都是有信仰的，对吧？”
“当然。”罗斯回答得斩钉截铁，好像人家真的会听他说话一样。
“那你应该可以为了他放弃自己的生命吧？”
韦恩伸手一招，一阵破空声从远处传来，强烈的音爆震得天地间轰隆作响，仿佛下一刻就要有雷电降下一般。
不过降下的不是雷电，当利维坦战斧落在韦恩手里时，一阵刺骨的寒意将他和罗斯笼罩，气温骤降以后，罗斯吐出的呼吸也在空中结成冰霜，而后升华为雾，弥漫在他脸前。
罗斯被韦恩的问题和森寒的眼神吓到了，连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他喉头上下耸动几次，说：“大哥，我们说好的，我带来人你就留我一命，你不能不讲信用呀！”
罗斯的声音从颤抖变为激昂，也不知其中心态发生了怎样的变化。
韦恩没理会他的问题，继续问道：“你会为了他放弃自己的生命吗？”
罗斯见韦恩无情的样子，觉得他是不会放过自己了。
“那也是在你死之后！”
罗斯急了，正说着便伸手从背后拿出手枪。
可手还没抬起来，利维坦战斧已经飞过来了。
锋利的斧刃轻而易举地砍断了他的手臂，在剧痛还未被大脑感知的时候，战斧又裹挟着劲风从他身后飞了回来。
“我只是问你一个问题而已，干嘛这么激动，没必要吧，呵呵。”
韦恩朝痛得嘶吼的罗斯走来，一边走一边嘲弄地说着。
罗斯死死盯着韦恩，眼神无比怨毒：“你会下地狱的，你会的。”
“地狱？”韦恩眉毛一挑，脸上露出喜色：“那我可得谢谢你的祝福，我正有此意呢。”
韦恩说完后蹲在了罗斯面前，又问：“现在告诉我，你愿意为他而死吗？”
罗斯痛得几乎休克，尽管手枪和手就落在他不远处，可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心力去照顾它们了。
他的面容十分狰狞，不忿地大吼：“我敢！我愿意！”
韦恩不屑地笑了笑，将枪从那只断手中取下，丢进罗斯的怀里，对着一脸懵逼的罗斯问：“那你敢为了他而活着吗？”
利维坦战斧已经架在了罗斯的脖颈上，虽然没有触碰，但他依然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那股刺骨冰寒。
可真正让他害怕的并不是锋利的斧刃，而是韦恩那锐利的眼和恶劣的笑容。
他低下头看着手枪，尽管疼痛已经被大脑稍微淡忘，可他仍旧没能拿起枪来反抗。
“怂货，切。”
韦恩嗤笑一声，起身后将之前的打火机丢给罗斯说：“里面有三颗止痛药，不用我喂你吧？”
罗斯松了一口气，同时也发觉自己丢失了一样非常重要的东西。
他低头看着打火机，想询问却又不敢。他甚至失去了和韦恩对视的勇气。
“你通知了多少人？”
“我不知道。你的事现在满城皆知，我通知了四个基地，但具体会来多少人我心里也没数。”
被韦恩震慑了一番，罗斯乖巧多了。
背对着罗斯的韦恩脸上挂上了成功的笑：“那你的计划呢？别告诉我你没有计划。”
“我让我隶属的那个组织最先来，以你的实力，就算无法消灭他们全部，也足以让他们元气大伤了。等你铲除了那些人后，我再摘取你的胜利果实，当着其他组织的面。这就是我的计划，还不错吧？”
“还不赖。”韦恩点头赞同。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结果谁都想验证一下，这并没有什么问题。
得知了罗斯的计划后，韦恩也有了一个新的主意。
一个有可能将十戒帮一网打尽的主意。
“你想当老大？”
......
14、卢恩符文
隔着老远韦恩就听到了引擎的轰鸣声。
放眼望去果然看到了一个卡车车队正朝着自己所在的位置行驶过来。
“来了。”
罗斯一只手拿着自己的另一只手站在韦恩的身后沉声说道。
“嗯。”
韦恩轻轻点头，眼中战意狂涌。被他紧握的利维坦战斧上也有天蓝色的光泽流转，也在渴望着鲜血。
眼看着他们逼近，韦恩脑中不断回放艾什莉母亲死在自己面前时的画面，心底的怒火愈演愈烈，烧得他的血液都开始沸腾。
从毛孔中散发出的温度与弥漫在空气中的冰霜碰撞后竟将其完全抵消，手中的利维坦战斧也失去了光泽，好像是没了作用。
不兼容么？
韦恩喃喃念叨一句，不过他并未刻意压制心底翻腾的怒意，而是默默地丢下了利维坦战斧。
“用拳头打应该会更爽吧。”
话音刚落，山脚下的卡车队也停了。
从第一辆车上跳下来一个人。
他看到了韦恩，毕竟此时他头顶上飘着灼热的血云，非常显眼。
这人下车后便开始大喊大叫，很快便纠集伙伴做好了战斗的架势。
“RUA！”
韦恩的战神之怒也适时启动，怒火在他四肢百骸中燃烧，强劲的力量在他血脉中流转。
他背后血光冲天，从山下望去就仿佛是一尊洪荒猛兽一般。
“我勒个去，那是个什么东西。”
一名刚刚进入基地组织不久的青少年不禁发出感叹，可紧接着他就目眦欲裂地高喊道：“快闪开！”
众人立即作鸟兽散。
却是韦恩举着一块比他还大的石头朝山下丢了过来。
嗖！
那石头飞行速度极快，和炮弹都差不多了。
基地组织的人们还没跑多远，那巨石便落在了他们中央。
嘭！
石头正正砸在一辆卡车旁边，巨大的冲击力将几吨重的卡车掀飞到了天上。
巨石碎裂，飞石四溅，仿佛子弹一般瞬间带走了几人的性命。
“我靠！我不打了，我要回家！”
一人被反冲力震得倒在地上，爬起来时便被四处飞溅的石头敲碎了头颅，身体无力地倒在血泊之中。他旁边的那个少年直接被吓破了胆，哭着喊着丢下枪便跑。
刚走了没两步，怯战的情绪还未在人群中爆发，他便被从天而降的卡车掩埋，尸骨无存。
“大哥，你...”
“嗯？”
罗斯刚刚准备称赞，韦恩就咬着牙回头瞪了他一眼，吓得他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所有人！都得死！”
韦恩爆喝一声，又是一脚重重地踩在地上，巨大的力量切断了脚下石头的脉络，将一块和之前差不多大小的巨石震到天上，而后用手接住，再次奋力丢向山脚。
不过这次和上次不一样的是，他本人也高高跃起，跟随巨石一块落在了地面。
嘭！
巨石四分五裂，在几欲崩溃的众人眼中，一道深红色的人影从中闪过。
他来了！他来了！
他提着砂锅大的拳头走来了！
不同于上次开启战神之怒，这次的韦恩已经能够熟练掌握自己的身体，一双铁拳使得虎虎生风，在人群中随意冲杀，仿佛虎入羊群一般。
惨叫声、骨裂声此起彼伏。
韦恩的耳朵里被无数个临死前的呜咽声灌满，但这并未减少他内心一分一毫的杀意。
站在山上的罗斯都惊呆了，他瞪大眼睛看着山下的韦恩，整个人陷入呆滞。
该怎么形容山下的场景呢？
他觉得韦恩就是在进行一个宰。
宰猪的宰。
“呀——”
怒火有衰减的征兆，韦恩见对方减员数量还不过半，剩下一堆人都在朝着一个方向逃窜。
怒急的他高举拳头，重重砸在地上。
强大的力量震得大地翻身，一层无形的波纹略过地面，掀起足有一丈高的尘土。
这些尘土仿佛一个个拿着武器的士卒，嘶吼着在战场上冲杀。
“不！不！”
“快跑啊！快！”
“这...啊！”
惨叫声戛然而止，一个个人被强劲的冲击波撞得腾飞，落地后已没了动静。
“呼...”
韦恩轻呼一口气，萦绕在身体周围的血雾渐渐退散，环绕在他四肢上的明黄色能量也消失不见。
“才只是一波敌人吗？按照罗斯所描述的，后面那一批很可能会一起到来。战神之怒不知道能不能连续使用，我得先想个办法。”
无视了满地的尸体，韦恩默默走入手边的那辆卡车的驾驶室，坐在椅子上开始沉思。
半个小时后，比之前的卡车数量多了一倍的部队从多个方向集中到了这里。
“大哥，来了。”
对讲机中传来了罗斯的声音。
韦恩听后从他搭好的石碓后面出来，对准第一辆卡车的司机将利维坦战斧投掷出去。
斧刃轻飘飘地砍下他的头颅，导致卡车失控，一头撞在了路边。
它后面那辆卡车离得太近，躲闪不及，一头顶在了这辆卡车的尾巴上。
朝这边奔跑而来的韦恩只听到惨叫声一片。
不过他并没有理会，这些人不仅夺走了不少人的生命，还想要他的命，对他们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他想也没想就拎着斧头冲了进去开展杀戮之旅，等后面的人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完成了对这两辆车里士兵的屠宰。
其他人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见一个刽子手拎着斧头朝自己冲过来了。
这种偷袭的手段还是十分有效的，没人报信的情况下，韦恩接连杀了五辆卡车里的人才被发现。
哒哒哒哒哒哒！
火力密集得就像是有一万把哒哒哒哒冒蓝火的加特林一样，压得韦恩根本无法冒头。
也幸亏这里的山岩坚硬，这才没有让韦恩被穿透而来的子弹伤到。
不过他亲手制造的掩体眼看着就要不行了，被打碎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不行，我得想办法弄点AOE手段了，不然还真有可能要交代在这。”
韦恩将目光聚焦在了卢恩符文的属性上。
“这东西应该就是技能了，不管了，先升级试试。”
韦恩手里的血红宝珠有三百四十颗，用掉其中三百三十颗后，他的等级来到了十级，属性也随之发生了改变。
韦恩·帕特里克。
等级：10
力量：26
防御：7
活力：26
卢恩符文：5
韦恩将额外的是个属性点加了一半给卢恩符文，另一半还是加到了活力上面。他觉得自愈能力远比力量和防御重要。
卢恩符文被点亮以后，韦恩感觉到了自己手臂上的麻痒。他撸起袖子查看一番，发现自己的胳膊上竟然出现了五个极其古怪的文字。
“卢恩符文就是一种文字？”
这些文字大约指甲盖大小，形状类似甲骨文，但又没有甲骨文那么繁琐，不过应该也属于象形文字。
卢恩符文被激活以后，韦恩立刻发觉利维坦战斧发生了变化，散发出的光芒和他手臂上的亮光融成了一体。
而他本人也被一阵冰凉感包围，一些朦胧的知识出现在他的记忆之中，但神秘得像是一个个谜团，需要很用心才能解开。
韦恩此时没有解谜的心情。他感受着手臂上的奇特力量，尝试着将其输入进利维坦战斧之内。
本来只是猜测，结果还真的成功了。
卢恩符文感受到了韦恩的操控，一个个爆发出耀眼的蓝光，刺得韦恩都有些受不了，紧接着利维坦战斧上结出了一层深蓝的坚冰。
韦恩想也没想，仿佛是被潜意识驱使着将利维坦战斧投向人群。
尽管刚一探头肩膀上就中了一枪，但卢恩符文的威力还是被展现出来了。
利维坦战斧在空中发生了爆炸，斧刃上包裹着的那层坚冰在接近人群时便寸寸崩碎，化成一个个冰球向四周飞去。
这些冰球的速度极快，而且体积小，受到的阻力也小，其中一颗竟然直接穿透了一人的胸腔，裹挟着一滴血液朝下一人的脑袋飞去。
“利维坦战斧已苏醒永冻能量，请及时升级战斧以解锁技能。
领悟技能：霜花；
技能描述：将永冻能量爆发散射，可对多名敌人造成伤害。伤害值与永冻能量有关，散射范围与利维坦战斧等级有关。
本次共计获得七十九枚血红宝珠。”
系统的提示音及时响起，韦恩对永冻这个概念更加好奇，便连忙查看。
永冻：利维坦的血液是冰冷的，能够冻结世间一切烈焰。持有利维坦战斧之人可使用卢恩符文操纵这种能量，释放多种技能。每次对着敌人挥砍都可增加永冻能量，能量越高，对技能的伤害提升越大。
韦恩脑中一个思绪闪过，急忙召回利维坦战斧，再次调动卢恩符文的力量想试试看能不能再放一次技能。
果然！
“果然是没有冷却的！”
韦恩看着斧刃上那一层薄薄的寒冰，心里一阵激动。
“可以！这下我就不用想着跑了！”
韦恩下定决心后直接拎着斧头冲了出去，开始大开杀戒。
有了技能以后，这一场属于韦恩的杀戮盛宴简单了许多。
本来是一块硬骨头，但在韦恩加强了牙齿之后，硬骨头也变成了脆骨。
一个小时后，一辆卡车晃晃悠悠地离开了原地。
在它身后，是将近四十辆被掰开的卡车。
它们的零件散落一片，周围遍是尸体，血腥味吸引了几只秃鹫盘旋在高空。
......
15、回归
咔！
正专心致志想念韦恩的艾什莉忽然听到了门外的动静。
她机警地从床上跳下，躲在了床底，只敢用一双明亮的眼睛瞧着外面。
一条被血泡得发黑的裤子和一双隐隐看到军绿色的靴子映入她的眼帘，那是韦恩的装扮。
“韦恩！”
艾什莉尖叫一声，从床底爬出来后跃在空中落入韦恩的怀抱。
韦恩的脸色不太好看，苍白，甚至可以说是惨白。
他浑身满是血迹，就仿佛是刚刚从一个由血液构成的泥浆中钻出来的一样。
“你还好吗？你出去了好久。”
艾什莉用她那粗糙的小手捏着韦恩的脸问道，脸上写满了关切。
“还好，只是...需要休息一会。”
韦恩的声音也很虚弱，有气无力的。他随手丢掉利维坦战斧，挪动身体坐在了床上。
艾什莉有些害怕，等韦恩坐到床上后急忙从他身上下来，努力搀扶着他躺平：“韦恩，你真的没事吗？是不是受伤了？”
“没有受伤，就是有点累。”韦恩呆呆地看着屋顶的白炽灯，耳边想着汤姆弹奏的匈牙利狂想曲第二乐章，内心汹涌澎湃。
“艾什莉，我帮你妈妈报仇了。”
艾什莉听后直接哭出了声，在她看来，韦恩就好像是在交代后事一般。她抱住韦恩的胳膊将头埋在他的腋下，小声啜泣道：“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我不想听。韦恩，你答应过不会丢下我的。”
“什么丢下你？我为什么要丢下你？”韦恩语气虽然仍旧无力，但轻松了很多：“你觉得我快死了？”
艾什莉茫然地抬头，噘嘴点头道：“不是吗？努哈的爷爷临死前就像你这样，躺的平平的，和尸体一样。”
“哈哈哈，我还没到那个年纪呢。”韦恩将艾什莉从地上揪起来，将她放在床里边的位置看着她说：“我就是有点累，不对，我太累了。”
艾什莉见韦恩笑了，自己也开心地笑了起来。她用小手轻轻拍打着韦恩的肩膀说：“那我给你捶捶好了，妈妈就经常给我捶。”
“哦？我还以为是你给你妈妈捶呢。”
韦恩和艾什莉聊着，沉重的心情也被艾什莉柔软的声音化解，渐渐平静下来。
他在回来之前杀了将近九百人。当时杀得兴起也没想太多，现在回忆起来就觉得一阵一阵的恶心，脑海中不断浮现着那些人的死亡画面。
他并不觉得自己有错，但同样也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好事。
为了一己私欲而产生的正义感，它还算正义吗？
韦恩思考着这个问题，脑袋也越来越沉，越来越沉。艾什莉的声音依然在耳边响着，但此刻却像是摇篮曲一般。
韦恩听着，身体的放松程度逐渐加深。渐渐地，他觉得自己置身于一片温暖的海洋之中，精神开始无限下坠，陷入沉睡。
黑暗中，他睁开双眼。
目光的极限之处，韦恩看到了一幅极其怪异的画面。
那里是一片狭小的天空，天空中挂着一张蛛网一般的东西，有三个女人正在上面随意勾弄把玩着构成蛛网的线条。
只见最左边的那个女人轻轻勾动了一根丝线，却让离她们万里之遥的韦恩感觉到了一阵危险和慌张。
“不！”
心悸的感觉十分不好受，韦恩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呼。
可当他惊恐地起身之时，却发现眼前的一切已经不在了，刚刚的一切好像就只是一场梦而已。
“梦吗？”
韦恩困惑地皱着眉毛，一手捧住自己的胸腔自问道。
“醒了？感觉怎么样？”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韦恩回头看去，是温妮莎。
“我在哪？”
“昆式战机，席迪妮特意调派的，你算是沾了大光了，不然你就得坐直升飞机回药国了。”
温妮莎的心情不错，甚至还开起了玩笑。
“你造的直升机能跨洋飞行？算了，艾什莉呢？”
韦恩环顾四周，并未看到艾什莉的影子，不免有些惊慌。
“和你一起的那个小女孩吗？在外面。”温妮莎说着，手边的仪器上也有了反应。她过去查看一番，对着起身想要下床的韦恩说：“别着急，我在给你做检查，等一会吧。”
“检查？有结果了吗？”
韦恩顺势重新躺下。温妮莎随口道：“还好，你的身体还算健康，除了...你的癌症以外。不过你能告诉我你身上的四个枪眼是怎么回事吗？按理说它们应该是贯穿伤才对，可这些伤口的最深处竟然是愈合状态的？”
韦恩没有回答，低头看着自己身上已经干涸的血痂问：“有地方给我洗澡吗？我身上太脏了。”
“这个估计做不到，昆式战机还没有大到能容纳洗浴间的程度。”温妮莎也不逼问，帮韦恩拆掉固定带后将他搀扶起来：“恭喜，你为自己赢得了一线生机。”
韦恩会心一笑，轻松地说：“是啊，一线生机。”
“行了，没什么大碍，你可以放心了。”温妮莎拍拍韦恩的肩膀，和他走到门口的时候问起艾什莉的情况：“跟着你的那个小姑娘，她是...？”
“她妈妈死了，就死在我面前。当时我犹豫了，没敢救她，所以...你当我是在救赎自己吧。”韦恩说着，伸手打开了房门。
门外，艾什莉正紧张兮兮地环顾四周，小脸上满是惊恐和不信任。
见韦恩所在的房间门被打开，她的注意力瞬间被牵引回来。
“韦恩！”艾什莉惊喜地呼唤一声扑了过来，紧紧抱住韦恩的大腿。她委屈巴巴地咬着嘴唇，两行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看的韦恩好笑。
“哭什么？”韦恩顺手将她从地上提起来抱在怀里：“害怕了？”
艾什莉用胳膊擦掉眼泪，依旧很委屈地点头。
“那现在还害怕吗？”
艾什莉坚强地摇头，只是目光还是不敢放到别处，只敢看着韦恩。
韦恩心底暗自叹息一声，不过这里人多，他也没想着要教育艾什莉。
“温妮莎，我有资格给这个小姑娘入籍吗？”
温妮莎正要走的时候被韦恩叫住，她回头看了韦恩一眼，点头说：“这都是小事，你申请...算了，我给你写申请报告吧，你到时候把她的信息发给我。”
温妮莎也是聪明人，她知道艾什莉怕生而且有些自卑，所以没有主动和她进行接触，免得引起她的不适。
本来还担心韦恩可能给自己找了个麻烦，结果现在看来，他俩的关系还算融洽？
那她就更不想打扰了。
她没有父亲，看到这种场面总是有些羡慕和不自在。
索性眼不见心不烦。
韦恩和艾什莉聊了一会，飞机便停下了。
“欢迎回到华盛顿，你是要先洗个澡还是先去拿抗癌药物？”
韦恩低头看了艾什莉一眼，说：“先去洗澡吧，药又不会长着腿跑了。”
抱着艾什莉从飞机上下来，气派的三曲翼大厦将艾什莉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家伙彻底吓到了。
她惊得嘴都合不拢了，眼睛也瞪得老大。枯黄的头发被风吹得在风中狂舞，整个人都仿佛定格了一般。
韦恩被她的小模样彻底逗笑：“哈哈，温妮莎，能帮我们拍张照吗？”
“嗯？你不是从来不拍照的吗？”温妮莎有些讶异，不过还是笑着拿出手机，将两人的画面定格下来。
“快让我看看。”韦恩招手要来手机，看着画面中的艾什莉笑得更大声了：“哈哈哈，艾什莉你看看你自己的样子。”
艾什莉听到自己的名字，茫然地转头去看。
见到了自己的表情以后，她害羞地捂住了脸。看韦恩乐不可支的样子，小姑娘更害羞了，不依地趴在了他肩头，掩住自己的面孔不让人看。
韦恩又看了看照片，将手机还给温妮莎说：“待会传给我，不过我真的该洗个澡了，哈哈。”
...
“帕特里克回来了？”
尼克·弗瑞黑着脸翻阅着阿富汗传回来的报告。
资料上文字配合着图片，但依旧无法还原战场的惨烈。
弗瑞已经看了四遍了，他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这一切是他手底下的特工韦恩·帕特里克造成的。
照片上的人大多是被生生剁开的，死状极其惨烈。
卡拉·史密斯抱着文件走进办公室便听到了弗瑞的提问，点头道：“是的，先生。帕特里克特工就在特勤处，您要见他吗？”
弗瑞沉吟一会：“先让希尔过去吧，我一会再去见他。”
“好的。”
特勤处并不是一个很大的部门，因为外勤特工都很少回来，即便是在休假，也都不会待在这个地方。
这里更多时候是作为一个临时的休息场所，房间摆设也和军营差不多。
希尔到来时一眼就看到了蹲在浴室门口的艾什莉。
“那就是韦恩带回来的小姑娘？”
“对，他说那是他的救赎。”
希尔明了，迈步走向那边，温妮莎紧随其后。
艾什莉见希尔和温妮莎走来，不免有些害怕，但又无路可走，只能敲响了洗漱间的房门：“韦恩！有人来啦！”
“谁啊！”
水声停止，半分钟后韦恩裹着浴巾急急忙忙地从浴室出来。
“身材不错啊，帕特里克特工。”
......
16、离开神盾局
冷若冰霜的希尔移开盯着艾什莉的目光，和韦恩开玩笑道。
希尔出生时母亲因为难产去世，她的父亲因此不待见她，还经常酗酒，所以养成了希尔冰冷坚硬的性子。
虽然她也会开玩笑，会和朋友聊天，但那股子冰冷是怎么也改变不了的。
韦恩看着她板着脸开玩笑的样子感觉浑身不自在，挠头问：“额...有事吗？没事的话让我先洗个澡？”
希尔正要回答，却见韦恩一手捏住浴巾低头对艾什莉说：“艾什莉！别拉我浴巾了！没看到都快掉了吗？”
艾什莉闻言赶紧松开，抬头委屈地看着韦恩。
韦恩受不了这种眼神，揉乱她的头发说：“没事，温妮莎你不是见过吗？另一位阿姨是希尔，她们都不是坏人，不会伤害你的，别怕。”
希尔见艾什莉依旧怯生生地看着自己，不知道如何与孩子相处的她选择无视艾什莉，对韦恩说：“席迪妮还在休养，她听说你安全回来很兴奋，托我帮她约你一下，如果你有时间有兴趣的话可以去斯坦福大学去看她。”
“额...有时间会去的。就这些吗？”
“还有就是你的药，已经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使用，就是不知道你的身体能不能适应，到时候去了再检查一下。”希尔说着，朝艾什莉努嘴又说：“关于那个孩子入籍的事情已经办好了，你带她去防疫部一趟，把该打的疫苗打一下，免得患上什么疾病。”
希尔说得都是好话，但她的语气和说话的态度属实让韦恩高兴不起来，只能牵强地笑着说：“嗯，那就谢谢你了。”
“还有你的斧头，可以的话，能让我们的人员研究一下吗？”
利维坦战斧并不像索尔的锤子那样，并不需要有资格的人才能拿起来，之前艾什莉拿不动纯粹就是因为她的力气太小了。
但它的的确确只有韦恩能用，其他人拿着只能砍柴用。
韦恩犹豫一下，摇头拒绝道：“还是算了，这是我的秘密，我有保守秘密的资格的吧？”
希尔不乐意地眯起了眼睛，军人出身的她很反感韦恩的行为。
但这里是神盾局，韦恩以及其他特工也不是第一次抗命，她也没有权利去夺取韦恩的私人物品。
“当然有。我就不打扰了，你忙你的吧，再见。”
希尔转身离开，温妮莎告诉了韦恩弗瑞要见他的事情后也跟着希尔离开了。
韦恩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轻轻叹息一声：“终究是不可避免的吗？唉。”
“韦恩，她们不是好人。”
艾什莉轻轻咬着韦恩垂下来的手说着。
韦恩低头看去，见艾什莉一脸认真，便笑着说：“哪有什么好人坏人。别折腾我了，让我好好洗个澡，待会带你去打针了。”
“打针？打针是什么？”
艾什莉完全不知道即将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此时她的笑脸是那么的纯真、美好。
温热的水从头顶淋下，室内被水汽蒸得氤氲。
这种气氛很适合思考人生，这也正是韦恩正在做的事情。
他在思考该如何摆脱神盾局这个超大的累赘。
一旦神盾局发现了自己在阿富汗的所作所为，必定会展开调查，那么查到罗斯身上也只会是时间问题。
到那个时候，我的能力就必定会暴露，神盾局也不会轻易放我这个不安定因素回归社会，因为那样不符合他们的原则。
作为九头蛇之盾，神盾局的情报可以看做与九头蛇共享，那我的情况也必会被九头蛇所熟知。
他们又会怎么来对付我呢？
调派人来杀我的话我倒是不怕，但如果从其他方面入手呢？政府部门、经济、甚至是警察，那些没有下限的人估计会用所有方法来让我屈服吧。
我该如何反抗呢？
或者说，我该怎么最有效的反抗呢？
我知道的九头蛇高层有几个？
西特维尔、皮尔斯...好像就没了...
贸然杀了他们只会引起九头蛇对我更大的兴趣和仇恨，不能轻举妄动。
将这些情报告诉神盾局？
那到时候神盾局一家独大，我又该如何处理呢？
神盾局明面上说是维护世界秩序，其实终究是药国在背后撑腰的，服务的主要目标也是药国。
而药国本身就是个满身脓疮的状态，不对，现在应该用从脓疮上长出来的状态形容它更为贴切。
让神盾局大权在握，对我的好处远少于坏处。
以后真要是再整出个索科维亚协议来，我是签还是不签？
“自由国度，怎么能不要自由呢？”韦恩嘲讽地笑着，目光渐渐坚定下来：“帮神盾局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帮神盾局。我要不直接加入九头蛇算了，改造任务要放在真正需要改造的组织上才有意义嘛。”
韦恩擦洗干净，换上衣服出门。
艾什莉还在门口等着，见韦恩出来后急忙拉住他的手。
“走吧，先带你去打针了。”
“打针到底是什么啊？”
“没什么，去了你就知道了。”
两人来到防疫部，门口一个小护士迎了上来，看来希尔已经安排好了。
“帕特里克特工？是吗？”
“对。”
“和我来吧。”
韦恩牵着艾什莉跟上，来来往往的人让艾什莉有些恐慌，只敢向上翻着眼睛看他们。
“接种过什么疫苗吗？”
“不清楚，她那里的条件很差，估计也就天花之类的疫苗吧，你们这里能查吗？”
“能查，不过接种疫苗太少的话你就会很麻烦，因为很多疫苗接种需要很长的周期才能接种下一种疫苗。”
小护士还是很耐心的，给韦恩说了好多专业性的东西，听得韦恩都有些怕了。
打针是许多人的童年阴影，韦恩也逃不过。
记得当年乡村里的医生是这么评价抗拒面临打针的韦恩的：猪都没他那么能挣扎。
“小姑娘你好呀，我们先给你做个检查吧。这个机器很好玩的，坐进去的话会看到很多有趣的东西哦。”
小护士比韦恩会哄孩子，几句话就把艾什莉说的放下了戒备，在韦恩的眼神中乖巧地跟着她走了。
而韦恩则站在无菌室门外看着她。
“带回来个女儿？真不像你。”
刚给艾什莉做了个加油的动作，韦恩耳边就传来了沉闷的声音。
“弗瑞局长？我还有这个资格？让你亲自来找我？”
韦恩嘴角噙着笑意，在弗瑞看来有些讽刺意味，但他不知道韦恩是在嘲讽什么。
“有兴趣跟我说一说你在阿富汗做了什么吗？”
弗瑞没有用上级的压迫来对待韦恩。在神盾局局长这个位置坐了这么久，他对看人下菜这个本领可算是轻车熟路。他知道该如何对待韦恩这种桀骜不驯的人，尤其是在他患上癌症以后。
这种人都是吃软不吃硬的，靠压迫远不如靠情感来得靠谱。
“说了你能同意我辞职吗？”
“哦？你这话说的就有意思了，你还是我的员工吗？那我就得要求你把之前的退休金还回来了，我可不宽裕，哈哈。”
弗瑞的语言艺术属实厉害，就这一句话就让韦恩对他产生了改观。
“你应该已经知道了才对。”
韦恩说着，回头看向弗瑞的那只锐利的独眼。
他的眼睛已经有些浑浊了，看来神盾局的糟心事确实不少。
“我更想听一下你描述出来的东西，毕竟你是亲身经历的当事人，说出来的话总比文字真实得多吧？”
见弗瑞这么坚决，韦恩沉吟一阵，说：“弗瑞先生，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哦？反问？看来事情并不简单啊。”
弗瑞脸上在笑，但心里却十分沉重，点头说：“那你问吧。”
“你准备怎么对付我？”
弗瑞听后心脏直接沉入谷底。
我也没有逼迫你啊，你怎么直接要站在我的对立面了？
“什么？你觉得我会对付你？”
弗瑞都懵逼了，他是确实懵了，搞不清状况。
好家伙，你人还在神盾局地界上，你带回来的小姑娘的入籍手续也刚刚才办好，结果你转头就要和我对立了？
不是，你就真一点都不觉得脸烧吗？
韦恩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耸耸肩说：“当然，你怎么会容忍我这样的人流落在外？就算你允许，药国政府也不会允许。他们没有能力来制裁我，所以你必然会对付我。你现在告诉我你的底线的话，应该不算通敌吧，嗯？”
弗瑞盯着韦恩看了好久，心底做了无数个盘算，问：“我没有能力让你留下吗？即便你知道离开这里会遇到多少麻烦。”
“和你无关，只是单纯的理念不同而已。”韦恩说着，忽然脸上露出后怕的表情，问：“你不会因为这个吞没我的任务奖励吧？”
弗瑞眉毛一挑，嗤笑着说：“你真觉得我是那种人？那你也太看轻我了。不过你既然做了决定，那我也不多挽留你了。但我希望你记住一点，我会看着你，我会一直看着你，无论我们是不是敌人。”
“那你可得睁大眼睛看了，千万别错过精彩画面。”
......
17、一瞬间的伟大
“给，这是她的接种证明。”小护士领着艾什莉从房间里出来了。
艾什莉并不害怕打针，相反她还很高兴。
她妈妈曾经带她接种过几次疫苗，跟她说过那是很好的东西，是健康的证明。生长在那个地方，健康就是无价的奢侈品。
“这就是打针吗？妈妈带我打过两次。”
艾什莉凑在韦恩面前甜甜地笑着，看样子很开心。
韦恩看着她那两根瘦如柴的胳膊心事重重，思索着该如何给她把前几年缺失的营养补回来。
小护士看出了韦恩的担忧，便说：“她今年七岁了，但却瘦的和四岁孩子差不多。所以她患有严重的营养不良，你要是有时间的话最好带她去医院一趟，找个医生帮她制作一份营养搭配表。”
韦恩连连道谢，又问：“还有其他问题吗？我的意思是身体上的，或者说对什么过敏之类的。”
“她的体检单我看过了，没什么大问题，并未发现任何过敏源。就是营养不良，多吃点就好了。”
“啊？好好好，谢谢你了。”
喜形于色的韦恩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一举一动全部被躲在监视器后面的弗瑞看得一览无余。
和韦恩对话之后，弗瑞就开始思考该如何处理韦恩了。
阿富汗的事情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能做出来的，最起码不可能是一个人类能做出来的。
就算是美队再生，也没有那种可能。
所以即便韦恩提出要退出神盾局，弗瑞他也不想看到韦恩站在自己的对立面上。
“看重感情吗？以前可没表现出来啊，你还真是成长了很多啊。”
弗瑞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自言自语道：“维持和你的关系，看来不会很困难啊，韦恩。只是...你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呢？八百多人啊，你怎么下得去手的呢？”
“长官，韦恩去...”
希尔的声音被弗瑞的手势打断：“我看到了。”
“长官，帕特里克特工似乎不想再听我们调令了，需要限制他的权限吗？”
希尔的声音很坚定，根本不像是在询问请求，更像是谏言，不，任命。
弗瑞没理这个，沉吟道：“不用，把他的权限提升到七级，赋予他...在纽约州自由活动的权利。”
“你说的自由活动是指...？”
“就是你想的那样，希尔，去做吧。”
“可...”
弗瑞见希尔还要争执，顿时有些不乐意了。
神盾局是个独裁组织，他就是这里的独裁者。
他不想听到其他声音，尤其是在他发号施令的时候。
“我的眼睛不好用了吗？”弗瑞转身指着自己的眼睛问道。
现在的希尔还远没有之后的地位，虽然已经深得弗瑞信任，但她毕竟是世界安全理事会插手放进来的，所以弗瑞对她的戒备心比对其他人的戒备心要重很多。
弗瑞突然逼近打了希尔一个措手不及，她急忙后退，口中的话也被打了回去，连说：“没有！长官！”
“那是我无法发出声音了吗？”
“不是！长官！”
“那就去执行命令！”
“是！长官！”
就这短短的几次对话，希尔被弗瑞压迫得满身都是汗，衬衣都湿透了。弗瑞转过身去，也让她松了口气，急忙转头离开了。
尽管她还是不清楚弗瑞的动机，但她确实没有勇气反对弗瑞。
“韦恩啊韦恩，希望你不要让我太难做。理念不合是很常见的事情，变成敌人未免太过可惜了。更何况，我还有可能需要你来撑场子呢。”
...
“我们现在要去哪啊？”
艾什莉恋恋不舍地看着车窗外的三曲翼大厦。
这是她见过的最气派的建筑了，是她生命中的一个里程碑。
“去一个更大的城市，比这里还要大。不过...你想在这周围转转吗？”
韦恩拿到斧头以后就找神盾局借了一辆雪佛兰萨博班，准备带艾什莉回纽约。
虽然他不怎么喜欢那个城市，但再怎么说那里也是他的一个住所，比起其他地方也更加熟悉一点。
“更大的城市吗？比刚才那里还大吗？哇！”
艾什莉眼睛都在放光，不过转瞬间又变得失落起来，不再言语。
韦恩知道那是她的自卑在作祟，他没有出言帮助艾什莉，而是想用另一种方式来改变这个病态的心理。
他一打方向盘，车子在地上绕了个圈，朝相反的方向行驶：“带你去看看全世界最坏的一群人是在哪里上班吧，怎么样？”
“啊？那是哪里？为什么不把他们抓起来？”
韦恩听后笑了，笑得非常大声：“哈哈哈，那你以后去把他们抓起来好了。”
两人很快就进入了华盛顿特区，来到了国会大厦前面。
“这是什么啊？好好看，为什么坏人能在这里面上班？”
艾什莉一脸不忿，对来来往往的衣冠禽兽怒目而视，韦恩觉得要不是自己拉住她的话，她都能冲上去从他们身上啃下肉来。
“你就不问问我他们为什么是坏人吗？”
“啊？你都说了他们是坏人，那他们就肯定是坏人呀。”
艾什莉睁着眼睛说道。
她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给了韦恩一种...自己是一个巨人的感觉。
“这就是当父亲的感觉吗？被人当做是全世界就是这种感觉吗？”
韦恩脸上的笑容完全压制不住了，笑得真就跟个慈祥的老父亲似的。
“你在说什么呀，韦恩？”
韦恩是用中文说的，艾什莉听不懂，便黏上来拉着韦恩的裤子问着。
“没什么。”韦恩伸手摸摸艾什莉的头：“就是他们主导了药国对其他国家的战争和制裁。”
艾什莉还无法理解太难的词汇，韦恩便一边用手形容一边用嘴描述：“你家乡发生的惨状就是这些妄图当上世界主人的人们造成的。可以说这些人、以及他们幕后的人，就是造成整个世界纷争不断的原因。”
“那为什么不杀了他们？就像你杀了其他坏人那样？”
艾什莉天真的问题让韦恩神情一滞，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真相。
“艾什莉，如果想要生活的话，那你最需要的是什么？”
“水？食物？就是这两个了吧，妈妈每个月都会带我去集市上买一些菜吃...不对，是钱！”
艾什莉找到了答案，开心到鼓掌。
“对，就是钱。”韦恩轻轻刮着她的小脸，说：“我刚刚说的那些人，他们把持着这个世界的大部分金钱。他们的利益链上绑着数量极其庞大的人，杀了他们很简单，可杀了他们，整个世界的经济都会崩盘。到时候无数的投机者会冲出来从穷人身上咬下肉来吃，甚至会引发战争。
所以，艾什莉，尽管这些事情一直在发生，但单单凭借杀戮，是无法改变这种局面的。”
“那要怎么改变这种局面呢？”
艾什莉歪着身子，用懵懂的目光看着韦恩身后的国会大厦，似乎是想将这栋建筑的全貌印在自己的脑子里。
韦恩沉吟一阵，眼中冒出一股狂热：“改变？那就必须走上一条他们未曾设想过的道路才行。”
很快，“美丽”的宾夕法尼亚大街上响起了少先队队歌。
合唱的人只有两个，一大一小，此时正牵着手一蹦一跳的，高兴得合不拢嘴。
艾什莉学东西确实很快，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她就学会了第一首中文歌。
也幸好是中文歌，不然他俩估计要被资本家的走狗拷走了。
言论自由？
川宝的推特和脸书都被封禁了你还跟我说言论自由？不会真有人相信药国的“自由”吧？
“哈哈哈，开心吗？”
韦恩拉着艾什莉奔跑在街道上，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穿行。
“开心，这是我最开心的一天了。”
艾什莉的笑靥如花，像一树盛开的海棠般朝气蓬勃。
“那你还害怕吗？”
艾什莉见韦恩带着笑意问自己，害羞地摇头。
她环顾四周，发现周围的人依旧像是在看怪物一样看着自己。
但她...好像没那么怕了。
事实上，她甚至有些喜欢这种感觉。
这让她觉得自己与众不同，竟无端地生出一些优越感来。
韦恩很敏感地注意到了这一点，但他不想在正在拔高她自信的时候压下她的气焰。
她需要嚣张一会，摔倒的事，等到以后再说吧。
时间还早。
“不怕了吗？那我们去纽约吧，那里比这里还要繁华。”
“好呀好呀。”
艾什莉跃跃欲试，全然没了之前羞怯的样子。
比起华盛顿特区，纽约的规模就大太多了，而且也繁华太多。
艾什莉原本以为纽约和华盛顿差不多，可当她和韦恩穿过布鲁克林大桥以后，见到了那个世界金融中心以后，她才发觉自己究竟有多渺小。
“哇...”
艾什莉发出了低低的惊呼，仿佛是害怕被韦恩看到，还捂住了自己的嘴。
韦恩偷偷看着艾什莉的样子，见她和自己当初第一次去上海时的样子一模一样后忍不住笑出了声。
“笑什么嘛！”
艾什莉不乐意地娇嗔起来，撅着小嘴的委屈样让韦恩笑得更大声了。
“哎呀！你不要笑了嘛！”
艾什莉大羞，幸好有安全带阻隔，不然她指不定要做出什么危险的动作来。
“好了好了，我不笑了，你坐好，别乱动。”
......
18、再遇蓝妹妹
“饿了吧？刚刚在华盛顿那边也不好好吃饭。”
韦恩将车子停在公寓楼下：“想吃什么？牛排？汉堡？龙虾？”
艾什莉的注意力还没从附近的高楼大厦之间拉回来，听到韦恩的问题更是摸不着头脑。
韦恩说得三种东西她只听过汉堡，面目茫然地说：“汉堡，可以吗？”
“当然。”韦恩抬头看看天色，现在已经是傍晚时刻了：“现在这个点吃大餐也不好预订，汉堡倒是个不错的选择。先回家吧，先把东西收拾一下，待会再去商场买一些日用品。”
“家？你住的地方吗？”
一大段话艾什莉就听懂了个家，茫然的表情转变成了好奇，探着脑袋在四周张望着。
“是啊，以后是我们两个住的地方了。”韦恩帮艾什莉解开安全带，又去后备箱拿起自己的箱子，这才和艾什莉一起上了楼。
公寓是新开发不久的，并不像药国普遍存在的那种老式公寓楼。
以前的公寓楼安全系数贼差，拿张信用卡划拉几下就能把门锁打开。碰上个贼还好一点，这要是碰上个入室抢劫或者更加恶劣的罪犯，那就直接完犊子了。
这栋公寓一共三十二层，在曼哈顿中城区并不算很高。但比起地狱厨房或者西村那边的老楼就显得光洁亮丽多了。
“这里住了多少人呀？”
艾什莉仰头看着电梯天花板，觉得头晕目眩的。
“我也不知道，有时间咱们去数一数？”
叮！
电梯到了。
“走吧，回家咯。”
被韦恩牵着手走出电梯，踏入走廊的那一刻，艾什莉忽然有了一种不真实感。
仿佛自己迈出脚步，踩到的不会是地面，而是深渊一般。
被灯光照的明亮的地板倒映出她的样子，让她愈发觉得惶恐。
韦恩刚走了一步，发觉艾什莉抓着自己的手正不断收紧，而且湿漉漉的，出了很多汗。
他回头看去，见艾什莉正在看着地板发抖，额头上大汗淋漓。
“韦恩救我！”
艾什莉只觉得自己被恐惧拉住了双腿，摁住了头顶。它就像一只魔鬼一般要将她吞噬，渣都不剩的那种。
她不禁发出求救，向着离她最近最亲的人。
韦恩一头汗：“吓得腿软而已，至于写这么多字来描述吗？我怀疑你是在水字数！”
韦恩闭嘴！
咔哒。
走廊尽头的一间房门被打开，站在门外的艾什莉终于看到了韦恩居住的地方是什么样子。
“哇，韦恩，你家里好空啊。”
被韦恩抱进房间的艾什莉捂着嘴发出惊叹。
屋子里确实很空，沙发、茶几、电视，其他的就没了，连个柜子都没有...
“没事，咱们慢慢买，我记得我还有点钱的。”
韦恩将艾什莉放下，提着自己的箱子走进卧室。
初来乍到没有归属感的艾什莉有些拘束，也不敢自己在屋子里转，只好紧紧跟在韦恩身后。
韦恩回头准备将斧头放入柜子里。
可打开箱子之后，看着斧头上雕刻着的那颗树木，他心中却隐隐产生了一阵不安。
这股不安的来源他并不清楚，但总觉得和之前自己看到的那三个女人有关。
“怎么回事？”
韦恩呢喃着，将手轻轻放在了斧柄上。
乍一接触之际，他竟听到了一阵凄厉的诅咒：“宙斯！你必将死于你的子孙之手！”
宙斯？
韦恩听到后不由得眨了眨眼，感觉脑袋有点懵。
“我为什么会听到这句话？我和宙斯有什么关系吗？不可能吧，系统这么low吗？给了我宙斯的血统？”
可惜这系统从不会回答韦恩的问题，和别人的那种还能聊天的系统比差远了。
“你在和谁说话呀，和我吗？”
艾什莉这时候从韦恩右手边的空隙间钻了进来，笑眯眯地看着韦恩。
“没有，我在自言自语。”
说着，韦恩将斧头放进了武器柜。
这玩意还真不太方便带出去，而且也没什么必要。
以他现在的战斗力和身体活力，在还没到达遍地妖魔鬼怪程度的纽约里根本不怕任何威胁。
将利维坦战斧放好之后，韦恩又带着艾什莉在家里转了一圈，给她介绍并教会了她使用一些电器之后，两人才出了门。
“我们先...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先就近找个商场给你买张床，明天再去时代广场那边，带你转转，再买其他生活用品怎么样？”
韦恩拉着艾什莉在一家狭小的汉堡店门口排着队，闲暇之余，韦恩和艾什莉商量着今明两天的计划。
不过艾什莉什么都不懂，只是不断地点头，同意着韦恩的安排。
“这么一看明天要做的事情有些多啊。社区医院、补交社保，还要买生活日用平。本来还想着带你去帝国大厦上面去看看的，现在看来...只能后天了啊。”
正说着，两人来到了第一个的位置。
韦恩正要开口点餐，一个有些尖细怨毒的声音从自己右手边传来：“不是吧，为什么我的缘分总是会用到这种地方？话说你怎么还没死？”
韦恩不爽地回头，看到声音来源以后一阵尴尬，原来是之前差点被自己害死的那个蓝妹妹。
“额...虽然我也觉得被你骂是活该，但我这还有孩子，所以...待会再骂？”
对于那两个姑娘，韦恩还是有着些许歉疚的。虽然她俩也没打什么好主意，但谋财和害命，毕竟是不能放在一起计较的。
蓝妹妹朝韦恩翻了个白眼，转头准备离开。
但转念一想：他今天这么好说话？那我要不...再坑他一笔？反正上次的赔偿金也被人抢了，就当是他抢的好了。
心里的想法很快就被她付诸行动。
她昂首挺胸地走过来，带来一阵劣质香水的气味，趾高气昂地对韦恩说：“我饿了，给我也买一个。”
韦恩不爽地皱了下鼻子，艾什莉也不爽地皱了下鼻子，用充满恶意的眼神瞪着她。
不过毕竟人生地不熟的，她倒是也没把她的脾气显露出来。
韦恩犹豫一下，对餐车老板说：“三个牛肉芝士汉堡加三杯可乐，谢谢。”
说着，他低头问艾什莉：“你吃不吃薯条？算了，我给你点一份吧，吃不完我吃。”
“我也要吃薯条！双份的！”
韦恩正要说话，蓝妹妹忽然再次插嘴。
这让韦恩更加不爽了，不过艾什莉在，他没有选择发作，可不能给孩子竖立一个坏榜样。
“再加两份薯条，谢谢。”
快餐为什么那么受人喜爱？就是因为它快，还便宜。
十块钱就能解决俩人的饥饿，何乐而不为呢？
韦恩将蓝妹妹的那份交给她之后对她说：“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但如果你认为我很好欺负那你就错了。”
“切。”蓝妹妹不屑地笑了一声。韦恩这种人她见多了，外表看起来是个狠人，但内心很善良。这种人是最好欺负的，而且都不用害怕被报复，因为他们会自己说服自己不要去报复。
更何况上次她跌跌撞撞地从快艇上跑了以后，偶然间回头看到了韦恩的落寞。
那是弱者的象征。
韦恩见她不屑一顾，随即笑了笑，没再与她说话，而是低着头和艾什莉沟通：“吃吧，吃完了我们在周围转转，我记着这边有个小公园的，待会看看能不能找得到。”
艾什莉甜笑着点头，然后从拿出了那个比她的脑袋还大的汉堡，为难地抬起了头。
韦恩和蓝妹妹同时被她逗笑，韦恩揉着她的脑袋说：“没事，你能吃多少吃多少，剩下的我吃好了。”
蓝妹妹收敛笑意，目光在韦恩和艾什莉身上跳动几次，朝韦恩努嘴道：“你有这么可爱的女儿，上次为什么还要那样做？离婚了？”
韦恩瞟了她一眼，没和她解释艾什莉的来历，而是认真地说：“这位小姐，上次的事情，我已经做出了赔偿。你们没有受伤，还得到了五千美金，我想你应该没什么理由再缠着我了吧？”
蓝妹妹眉毛一皱，纠结之色闪过，不过只有一瞬间。下一刻她重新变回了刻薄样，抱着胳膊说：“五千块够个屁，我都还没起诉你呢！你知道蓄意谋杀是多大的罪名吗？”
谋杀这个字眼彻底让韦恩恼火了，正要动手给她一个起诉自己的理由时却看到了艾什莉的眼神。
他强行压下自己的火气，半眯着眼睛对她说：“如果你想起诉，那你就尽管去。但我现在要带着她去玩了，你敢跟上来试试。”
韦恩本就是个一米九二的大汉，阿富汗之行又让他身上充满杀气。
尽管已经尽力克制，但放狠话的时候还是产生了一丝泄露。
蓝妹妹被韦恩身上的气势吓到了。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在面对一头冷漠的狮子，一头下一刻就会发动攻击的狮子。
不只是她，在两人不远处排队的人群看到韦恩后也觉得一阵不舒服，人天性中趋利避害的感官让他们察觉到了韦恩身上的危险。
“我...我不起诉你就是了，别...别生气。”
首当其冲的蓝妹妹被吓到结巴，说了几句后转头飞一般逃离现场，活像个罪犯。
......
19、我才不是被胁迫的呢
“你喜欢这张床还是那张床？”
韦恩和艾什莉站在一张红色的赛车床和粉红色的公主床前。
售货员小姐见这父女俩是真想买，连忙冲过来给他们做介绍。
韦恩虽然对床的品牌和做工没有兴趣，但见艾什莉饶有兴致地听着，就也没有打断她。
“所以，小公主，你准备选择哪一张呢？”
售货员是个普通的金发姑娘，不过发根处已经变成黑色，看来是需要去发廊重新加工一下了。
她倒是和善，怕生的艾什莉也没有对她表现出什么害怕和反感，只是纠结着不知道选哪张床。
“韦恩，你觉得哪张床好看一点？”
艾什莉实在做不了选择，便求助地看着韦恩。
韦恩随手指着赛车床说：“这个。”
艾什莉的小脸上立刻出现失落，这时韦恩笑着说：“看，你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售货员小姐也笑了，冲韦恩竖起一根大拇指：“那就决定了？选这张猫咪公主床？”
“嗯，就它了，床垫还有其他东西可以在这里买吗？”
艾什莉还没反应过来，韦恩就已经拍板了。等她知道自己买了公主床后明显开心了许多，还冲着韦恩呲着牙笑。
韦恩宠溺地摸摸她的小脑袋：“傻样。”
售货员一边填写单子一边羡慕地看着韦恩两人：“床垫的话就在旁边，有需要的话我现在就带你们过去看看？”
“好的，谢谢。”
“不用，应该做的。”售货员小姐礼貌地笑着在前面带路：“你和你女儿感情很好啊，真让人羡慕。”
“嗯？你也有孩子吗？”韦恩倒是不介意和她闲聊。
他是第一次带孩子，他也需要一些经验。尽管艾什莉已经很乖了，但他还是有些担心自己会教不好她，让她变成自己曾经厌恶的那种孩子。
“是啊，我也有个女儿，已经十六岁了。她要是像你女儿这么乖的话，我的生活估计会好很多吧。”
售货员叹息时都快要哭出来了，看样子她的生活确实很不如意。
“十六岁？我看你也不过...”韦恩有些惊讶，这售货员看起来也就三十来岁的样子。
要知道欧美人很显老的，特别是普通家庭的、用不起化妆品、没钱去保养自己的那种。
一旦上了年纪，那皱纹和肥胖，停都停不下来。
“我也是十六岁的时候怀上的她，到现在已经...唉...”说着，她有些忍不住了，左边眼睛留下一滴泪来。意识到了以后，她连忙擦掉，重新挂上笑脸说：“抱歉，打扰你们逛街的心情了，请跟我来。”
韦恩听后只是冲她笑了笑，没有评价什么，也没有出言安慰。
这女人的遭遇在药国并不算罕见。
不过大多数高中生怀孕生子后一般是选择将孩子送出去。给人领养也好，寄养也罢，很少有人会自己抚养。
有勇气独自把孩子拉扯大的人都是勇士，无论她出于什么原因选择生子都一样。
被子和床垫很快就选好了，选择床单和被套的时候韦恩倒是没有插手，让艾什莉自己选择了一套白底动物花纹的。
“还有什么需要吗？没有的话请在这里签字并写上家庭住址，我们会让运输工送过去。”
售货员很快便记录了货物编号，将货物清单交给韦恩查阅。
“其他需要...你们这里有卖衣服、浴巾以及其他生活用品之类的东西吗？”韦恩检查无误后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和收货地址，然后将自己的信用卡一起递给了她。
售货员接过清单和信用卡，注意到韦恩的住址以后推荐道：“那些东西我不建议你在这里买，太贵了。就在你家南边，过去两条街就有一家超市，那边的更便宜，质量还很不错，我建议你去那边买。这里虽然是品牌店，但货物嘛...反正我不觉得它有那么高的价值。”
她刷过卡后热心肠地跟韦恩唠叨着。
韦恩看了一眼消费记录，顿觉一阵肉痛，苦笑着说：“确实有点贵，我还是去你推荐的地方看看吧，哈哈。”
售货员莞尔一笑，说：“我是不是太晚告诉你了？”
“那倒没有。”韦恩牵起艾什莉的小手：“挣钱不就是为了孩子嘛。”
...
“韦恩，我们要去哪？”
从商场出来以后，韦恩按照记忆的指引带着艾什莉走进一条漆黑的小道。
“我记着这条路的尽头有一个小公园，那边有草坪，我们去谈谈心，怎么样？”
艾什莉顺从地点头，片刻后反应过来，问：“公园是什么啊？”
韦恩一愣，帮她解释过后决定回家前一定要给她买些儿童读物。
儿童读物？
“艾什莉，你想不想去上学？”
艾什莉瞳孔一缩，韦恩明显能感受到她很害怕。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两个男人低着头朝二人走了过来。
经历过那一场杀戮之后，韦恩对恶意、杀意非常敏感。
隔着老远，他便感受到了这两个人不怀好意，便停住了脚步。
“艾什莉，把眼睛捂住。”
艾什莉同样看到了那两个人，听韦恩这么说乖巧地捂住自己的眼睛：“哦。”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进，前面那人带着套头帽子，接近韦恩时猛然从怀中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与此同时，他的另一只手已经捏在了韦恩的衣襟上，低声道：“我只要钱，给我钱，你就可以带着你女儿...”
嘭！
这人话都没有说完，韦恩便一拳盖在了他脸上。
跟在他身后的同伙见状不对，伸手便要掏枪。
可他的速度太慢，韦恩一个箭步踏出已然来到他面前，同样在他脸上狠狠来了一拳。
嘭！
两个声音相隔了不到一秒，两人倒地的时间相差也不到一秒。
韦恩现在的力气很大，即便没有斧头，这一拳下去也不是普通人能抵挡的。
更何况他根本没有收力。
也就是这俩人不缺钙，头硬。
不然就不止是眩晕这么简单了。
“你...你...你特么是拳击手吗？”
韦恩回过头正要拉着艾什莉离开，让他惊讶的事情发生了。
先前那个拿出匕首准备对自己实施抢劫的人竟然醒了，此时正抱着脑袋在地上打滚。
“哦？头这么硬？你就是红坦克？”韦恩开着玩笑，抬脚踩住他的胸腔。
“艾什莉，把耳朵也蒙上。”
“好吧。”
艾什莉为难地闭上眼睛，然后用力摁压自己的耳朵。
可这样做的意义并不大，韦恩的声音还是被她听到了。
“中国有句谚语，叫：终日打雁却被雁啄了眼。既然你俩喜欢抢劫，那就把身上的钱交出来吧，交出钱我就放你们走。”
韦恩刚说完，这小青年便挥舞手臂，想用匕首见他驱赶开。
韦恩眼疾脚快，趁他还虚弱一脚踩住他晃动的手，又引来一阵惨嚎。
“看来你是不想走了，正好我也想练习练习怎么赤手空拳地解决敌人，就拿你练手吧。”
韦恩说着便要动手，吓得小青年连连扭头：“别，大哥别打，我错了，我错了。我这就给你钱，我这就给。”
韦恩嗤笑一声将他松开。
这小青年翻身爬起，将自己身上的钱搜出来后可能觉得太少了，又把他同伴身上的钱也搜了出来，然后才拿回来交给韦恩。
“你俩特么再穷一点！”韦恩看着这些零零碎碎的钞票忍不住吐槽道，转念一想：“不过也是，不穷也不会来打劫了。”
“是啊，我俩也是穷人，都是生活所迫啊。”
小青年连忙顺着韦恩的话头说了下去。
不料韦恩突然捏住了他的脸，来回掰扯着看了几眼说：“呵，没钱你还嗑药？活几把该。”说完后韦恩抽回手给了他一耳光，将他打得晕头转向，退了几步后一头栽倒在地上。
“嗑药的活该下地狱。”
韦恩冷冷说完，重新牵起艾什莉的手，温柔地问：“好了，现在可以睁开眼睛了，我们继续聊关于上学的事情吧，你考虑的怎么样？”
艾什莉回头看了那两人一眼，韦恩也没有阻止。
相反，如果艾什莉问起，他倒是很想趁机教育艾什莉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不过艾什莉并没有问，抗拒道：“韦恩，我如果说不想上学你会生气吗？”
“不会啊，但我需要知道为什么，你可以告诉我吗？”
和艾什莉牵手实在太累了，他累艾什莉也累，于是韦恩便将她提着抱了起来。
“我...我害怕。”
艾什莉怯生生地回答着。
她虽然敢于站在人前，并且能自在地活动。
但这并不代表她有胆子和别人接触，特别是这个城市里的孩子。
她并没有觉得自己是这里的一部分，她仍然觉得自己是阿富汗乡村里的小女孩。
没有归属感让她没有自信，让她恐惧。
“没事，不想去的话，我给你请个家教怎么样？”
“家教？那又是什么？”
两人闲聊着，终于走出了巷子。
韦恩根本没有在意那两人的生死，也全然没有注意到被自己一耳光抽飞的小青年此时正在自己背后怨毒地看着他和艾什莉两人。
“韦恩，打劫劫匪算不算打劫？”
“......算。”
“那我们也是劫匪了吗？”
“......不，就我自己是劫匪，你只是被劫匪胁迫的小姑娘。”
“我才不是被胁迫的呢。”
......
20、九头蛇的注意
“我就说嘛！我就记着这边有个小公园的。”
走出小巷后终于拨云见日。
韦恩看着马路对面的小公园对艾什莉说：“看，那就是公园，一个供人们休闲的地方。”
“这里真好，妈妈从来没有闲过，真希望妈妈也在。”
艾什莉看着小公园里嬉戏打闹的青少年和谈情说爱的情侣不免想到了自己的母亲，紧紧抱着韦恩的脖子啜泣着。
韦恩等了一整天，终于等到她情绪崩溃的时候了。
他趁着路上车辆不多，连忙跑到小公园里，找到一个无人的位置坐下开始安慰她。
说实话，艾什莉能撑到现在才受不了已经完全出乎韦恩的意料了。
原本他猜测艾什莉在神盾局就会受不了，结果她硬是撑到了现在。
韦恩从来不擅长于安慰人这项工作，但他今天做的很好。
“以前我也有妈妈的，可惜她也离开了我。”韦恩的开场白便吸引了艾什莉的注意，她的抽泣也渐渐平息下来，等待韦恩继续说话。
“我妈妈和你的母亲差不多，都是农村出身的家庭妇女。她不怎么会说话，我做了不好的事就只会打我，然后抱着我哭。碰到我不该做的事情，她同样不会解释原因，只是吓唬我如果我做了就会被警察抓走，然后再也见不到她了。
我很害怕失去她，非常害怕。所以我从来没有做过坏事，哪怕被别人伤害也只是默默忍受，和她一样，忍受着世界带给我们的痛苦。
可她还是离开了我，不对，是我离开了她。我失去了她，再也见不到了。
我和你一样，我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事实。”
韦恩脸上出现缅怀之色。
艾什莉看后有些心疼，伸出小手揉着韦恩的头发，就像韦恩对待她那样。
韦恩感受到了这股温柔，冲她笑着说：“但我始终觉得，她还在某个地方看着我。看着我做出改变，看着我经历我必须经历的事情，看着我做完以前没有完成的事情。你呢？你是怎么想的？和我一样吗？”
“嗯。”艾什莉转头看着周围来往的人群，说：“我也是这样想的。”
艾什莉说着便缩在了韦恩怀里，一大一小依偎在长椅上互相取暖，在外人看来很是温馨。
但很快他们便被一阵嘈杂的吵闹声打扰了兴致。
两人同时好奇且不满地转过头去，却见三个半大的孩子正被七八个同样大的孩子追着打。
这些孩子有男有女，但从发型和穿着上来看都不像什么乖孩子。
“马特！你给我站住！”
三个孩子很快便从韦恩面前跑过，追逐他们的人中有一个跑得最快，喊叫之中已经追上了落在最后的那个姑娘。
这孩子飞起一脚，踹在那姑娘的后腰上，直接将她蹬倒在地，滚了好几圈才停下，痛得无法发出声音，只能用狰狞的表情来表现自己的痛苦。
这小姑娘被踹到后都要吐了：不是要追马特嘛！你特么打我干毛线啊！
她的两个同伴听到动静后停下脚步，可看到其他人气势汹汹地赶来以后最终还是选择丢下她跑了。
这些孩子见追上一人也没再继续追，气喘吁吁地停下后开始对那姑娘施暴。
药国的人并不都是冷漠的，也并不都是热心肠。
每一类人都被社区这种划分好了的区域完美地分开来。
韦恩所在的社区并不怎么好。
虽然这里是曼哈顿，也是房租比较昂贵的地界。
但居住在这里的都是实打实的底层白领，都是那种坐在办公室里拿命换钱的苦哈哈。
而这种人其实是最冷漠的，因为他们自身难保。
公园里的人看到这种事情发生，没几个愿意为那姑娘发出声音。零星几个上前想要帮忙，也被其余的那些小流氓用眼神逼退。
韦恩本来也懒得管这种事，青少年斗殴这种事实在是不好管，鬼知道哪边有错。
但当他看到那个被围殴的女生吐血之后还是坐不住了。
他让艾什莉坐在原地不要动，然后只身小跑过去。
“行了行了，再打就打死了。”
韦恩凭借健硕的身体强行挤开围殴那姑娘的人们，将她护在身后。
“关你屁事，给老子滚！不滚弄死你！”
不愿意管这种事的另一个原因就在这了，这些人下手根本不知道轻重，也很容易被愤怒、冲动等情绪所左右，很容易误伤到管闲事的人，没点本事的人真不能管这种事。
但韦恩不怕这个。
他见这孩子出言不逊，还拿手指指自己，顿时有些生气。
他伸手一把抓住这孩子散乱的长发，将他拉进后摁住他的脑壳用力往下一掼，硬生生将他摁倒在了地上。
他的同伴见韦恩还敢动手，一窝蜂地涌上来就要给韦恩打一顿。
“还想打我？”
韦恩更怒了，对着那个扑得最凶的孩子挥出了三分力量的拳头，将他打飞，又抬脚踹飞第二凶的那个绿毛姑娘，这才将这群孩子镇住。
“来来来，再扑过来打我。”
韦恩见他们不敢动反而不乐意了，伸出手向他们挑衅着。
这动作就仿佛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完全将他们的信心和勇气打垮，傻喊着四散而逃。
不过这些孩子倒是不像那姑娘的朋友那样丢下同伴，起码还将韦恩脚下的那个长毛带走了。
“你怎么样？要去医院吗？”
韦恩见他们走远，朝艾什莉招手让她过来，然后转身问着地上那个姑娘。
这姑娘倒也硬气，被踢了那么多脚硬是强撑着坐了起来。
为什么这样说？因为打人需要力气，挨打同样需要力气，而且传递疼痛耗费的能量比挥拳耗费的能量还要多一些。
“谢谢你帮我...”姑娘抬头看着韦恩，问：“要跟我来一发吗？”
这姑娘语出惊人，给韦恩惊得都说不出话了。
他缓了半天，还是不知道说些什么。
正好这时候商场打来了电话，他嫌弃地看了姑娘一眼，拉着艾什莉转头离开。
“我叫克蕾丝汀，我欠你一炮！我会去找你的！”
正走着的韦恩听到后脚下一软，差点摔倒在地，踉跄几步后抱起艾什莉狂奔，那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对付彪悍的人只能表现得比她更彪悍。
但韦恩实在无法对一个未成年彪悍。
...
隐藏在神盾局内部的九头蛇们非常谨慎。
他们相互不认识对方，只用极其传统的方式将信息传递给对方。
今天的公告栏上的第一份文件中出现了几个标记。
将这几个标记按照特殊的方式翻译之后，就得到了以下信息：“弗瑞，监视任务，韦恩·帕特里克。”
这个消息很快便被亚历山大·皮尔斯所得知，正在纠结要不要去接触韦恩的他看到这条消息后不得不打消了心里的想法。
“还不能轻举妄动啊，弗瑞还没有同意洞察计划，再等等吧。”皮尔斯望着窗外的风景，左手在桌面上敲击着：“只是可惜了这个人啊...”
在他桌上放着的也是来自阿富汗的报告，与之前弗瑞看的那份报告一模一样，甚至还要更详细一些。
上面不仅有韦恩在阿富汗做了什么，还包含了他所接触过的人的身份。
艾什莉、罗斯，甚至是那个火车售票员的信息都被记录在了上面。
“与弗瑞的理念不同，那和我一致吗？”皮尔斯忽然笑了，发布了一条命令：找到罗斯·默罕穆德。
...
韦恩走了以后，罗斯的生活过得顺风顺水。
在韦恩的支持下，他一夜之间吞并了七个基地组织，现在他已经是海斯拉地区绝对的王。
可他从未享受过安全感，也无法判断发生在他身上的一切是否真实。
此时的他正坐在一个山洞里，满面阴沉地抚摸着自己的断壁。
他的眼神被怨毒占据，但同时又糅杂着恐惧。
韦恩当初杀人的场景至今还在他脑海中不断盘旋，他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对付那种可怕的人形猛兽。
可他又不甘心一辈子生活在韦恩的阴影之下，因为他知道韦恩终有一日会杀了自己，就像他杀了其他人那样。
我需要做出改变，我需要给韦恩一个不杀我的理由。
罗斯心里这样想着，对身边人的恭维和热闹的聚会充耳不闻。
“嘿！罗斯！你怎么不说话？怎么板着脸？开心起来啊！你已经是老大了，不给我们讲讲你的抱负吗？！”
罗斯的忠实助手班都醉醺醺地抱住了他，将他从思考中惊醒。
罗斯蓦然抬头，眼睛里爆发出一阵精光。
韦恩为什么要杀了那些人？是因为他们杀了那些平民。
韦恩为什么要留下我？是因为他想让我整合这里的基地，然后一网打尽。
如果我从根部让基地发生改变。
那韦恩还会杀了我吗？
值得一试！
罗斯下定决心，眼睛里爆发出一阵狂热。
他一把推开班都，拿起一瓶朗姆酒放在嘴边，朝众人大喊：“兄弟们！你们还想将屠刀对准自己人吗？”
这话一出，热闹的山洞里顿时鸦雀无声。
这些人齐齐地看向了罗斯，眼睛里充满了杀意。
“我们是时候做出改变了！我们是时候走上另一条不归路了！
我们都是为了活下去才来到了这个地方，我们都是走投无路才选择了这样。但你们真的想继续做下去吗？回答我！”
......
21、克雷格
“我们总盼望着事情会发生改变，盼望着一切能够好起来。我们渴望让家园远离战火，远离那些杂碎的侵扰。
可我们做了什么？我们在这片土地上，在我们的祖辈辛勤耕劳的土地上做了什么？”
罗斯的情绪异常激动，面部充血，看起来十分狰狞可怕。
“我们不是自由战士！我们不是真主的守护者！我们是强盗！是他吗无恶不作的强盗！我们只会欺负自己人，我们甚至都不敢跨过穆兹默格区域的铁丝网！我们就他吗是一群懦夫！废物！”
这番话的侮辱性极强，几个暴躁的蠢货都开始拿枪了。
罗斯注意到了，但没有出声，而是一把拉起了班都质问道：“告诉我，你村子里的人都在哪？”
班都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罗斯直接替他回答：“他们都被杀了！被药国佬的导弹炸死了！而你做了什么？告诉我，你做了什么？”
罗斯说完后将班都丢开，又激动地质问其他人：“他什么都没做！和你们一样，什么都没做！”
“那你又做了什么？你不是也一样什么都没做吗？”
一人不服气地问着，还将他仇视的目光放在罗斯身上。
罗斯一拍胸膛说：“是的，我也什么都没做。但我现在准备做了！我要撕开那道屏障，将那群带来战争的杂种赶出我们的家乡。我不为自由而战，我也不为真主而战...”
最后那句话说的众人呼吸一滞，在那一秒里，他们的心跳甚至都停跳了。
“我只为我的家乡、我的人民、我的同伴、我同伴的同伴，我只为他们而战！”罗斯说完后硬是挤出了几滴眼泪来，声情并茂地说：“我知道我犯了大罪，真主不会原谅我。但我需要让我自己原谅我，如果我原谅了我自己，那即便迎接我的是地狱，我也不会害怕。”
罗斯说完后，山洞里像死一样寂静。
但与之前不同的是，没有人继续仇视他，那些拿起枪的人也放弃了原本的想法。
他们并没有被罗斯说服，但他们被罗斯说动了。
当初他们也都是怀揣着梦想，为了复仇，为了实现某个目标来到这里的。
只是...在种种压力之下，他们的意愿是那么无力。
而作为无脑从众的普通人，稍加引导之后，他们便来到了今天这步田地。
不仅被他们的敌人唾弃，也被他们的自己人唾弃。
没有人想被唾弃，就算是希特勒，他也想洗白自己，受到万众敬仰。
作为罗斯的忠实助手，班都的脑子一点也不比罗斯的差。
他注意到那些人被说动，但是不敢服从的时候朝罗斯大声叫嚣：“你算什么！你凭什么为我们制定未来的道路！”
罗斯赞赏地看了他一眼，真诚地说：“我不想为你们制定什么道路，也不想强迫你们做什么事。我只是希望，只是呼吁，你们能够帮助我，帮助我们实现我们原本应有的价值。”
...
“你必须选择一条路，否则命运就会帮你选择。”
奥林匹斯众神林立，他们都听从至高无上的宙斯的号令。
他不仅是众神之王，还是众神之父。
宙斯依靠自己强大的不要脸技能，哄骗、强奸了许多女子，让她们为奥林匹斯增添了众多的神灵。这些生命生来就具有强大的力量，不需要接住维度魔神或者是任何存在便可以绽放出缤纷的色彩。
这些孩子中有几个极其特殊的存在。
她们的名号叫命运三女神，操纵维度中任何生命的命运，就算是宙斯也无法逃离她们编制出来的命运之网。
尽管在于阿斯加德的战争以及与天神组的战争之后奥林匹斯已经无法再插手地球的事务，但这并不代表他们没有那个能力。
好不容易进入睡梦的韦恩耳边响起了这阵呢喃，声音非常柔美，柔美的让韦恩觉得不真实。
他的梦境里一片空白，只有那声音在萦绕，余音绕梁一般久久不散。
韦恩挣扎着想从梦境中醒来，可他失败了。
那声音忽然变成了无数个触手，裹挟着粘液，铺满他的身体，将他紧紧包围。
韦恩感觉自己呼吸困难，痛苦地发出声音。
“宙斯！你必将死于你的子孙之手！”
这一声凄厉的叫喊将韦恩惊醒。
在他睁开双眼时，紧紧包裹在他身体上的触手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韦恩！韦恩你怎么了？韦恩！”
韦恩茫然地转过头，发现艾什莉正穿着粉红色小兔子睡衣站在自己的床边摇晃着自己的身体。
韦恩感觉头痛欲裂，就好像有一颗原子弹在里面爆炸了一样。他扶着脑袋从床上坐起，擦掉艾什莉小脸上的眼泪问：“艾什莉？你怎么没去睡觉？是你叫醒了我吗？”
“我...我睡不着，然后听到了你的声音，所以就...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艾什莉脸上还残余着恐惧，看样子她确实被吓到了。
“噩梦吗？可能是吧。”韦恩笑着下床，将艾什莉抱回她自己的房间：“那我看着你睡着再离开，好吗？”
“好吧。”
之前艾什莉一个人在屋子里玩着玩着就睡着了，估计后来是自己醒的然后不敢睡了。
这次有了韦恩在身边，她很快便重新进入了梦乡，安然地枕着韦恩的胳膊睡了。
韦恩也没有起身离开，而是躺在床上回忆之前的那个梦。
刚刚的声音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命运会帮我做出选择？
我要选择什么道路？
我并未遇到任何需要抉择的事情，所以为什么要让我做出选择？
发出声音的又是谁？她的目的是什么？
为什么会选上我？我的穿越是意外还是早有预谋？
韦恩想了一晚上，一直到第二天天色大亮的时候也没想清楚什么。
但他得到了一个答案：无论有什么在等待着他，他都无所畏惧。自从看到那张诊断书以后，他就做好了迎接一切的准备。
...
韦恩和克雷格的友谊来得很快，但却很坚固。
他们就像是...在人群中遇到了另一个自己。
事情发生在社区医院门口，韦恩刚刚拿到了医生为艾什莉搭配的营养餐配方从医院走出来的时候。
医院门口不知道在做着什么活动，一大圈人围成一片。
“小偷！”
这时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突然喊了一声，然后飞身扑倒了一个小伙。
韦恩听到声音后丢下艾什莉也从台阶上蹦了下来，差点撞上从人群中钻出来的另一个中年人。
他急忙闪躲，因为那个被扑倒的人已经挣脱了那孩子的束缚。
躲开这人以后，韦恩探手一抓，抓住了小偷外套上的帽子。然后他用力一扯，硬是将小偷拉倒在地。
而被他躲开的那个人也趁势欺身压在小偷身上，熟练地给他来了个十字固。
“嚯，身手不错啊。”
他抬起头对韦恩称赞道。
韦恩冲他笑了笑，然后将目光放在了从地上爬起的那个青少年身上，赞赏道：“做的不错，很不错，需要我帮你买个热狗什么的吗？”
青少年羞涩地笑着摆手说：“不...不用了，我没做什么，是你们抓住了他。”
韦恩见状笑了，正好这时候艾什莉跑到了自己身边，他就乘机教育艾什莉说：“艾什莉，我们总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但我们要做的不止是相信。这个小哥哥做了好事，你给他鼓个掌吧。”
艾什莉乖巧地给他鼓掌，地上那个中年人看到后不服气地说：“我也想鼓掌的，但我现在没有手。话说你们不准备报警吗？我这样也很累的好不好。”
韦恩冲他嘿嘿一笑，揶揄道：“嗯？我看你很享受啊。不过你究竟有没有用力？为什么那个小偷也很享受的样子？”
那小偷确实一脸享受的样子，可能是个M，外加是个0。
克雷格瞪了小偷一眼，立刻嫌弃地松开了他，换了个姿势将他固定在地上。
这时失主找了过来，是一个中年女人：“那个...能告诉我他偷了什么吗？我的钱包丢了，我想...”
青少年这时站出来指认：“就是他偷的，我看到他从你包里拿走了钱包。”
小偷被摁在地上，用怨毒的目光看着他，吓得这孩子不适地退后。
韦恩挺身而出，站在了他面前：“你看什么呢？你想报复他？”
小偷不做言语。
韦恩这时走过去蹲在他面前，带来的杀意让小偷避开视线。韦恩拉起他的头发紧盯着他的眼睛说：“我不在乎你心底到底在想什么，但只要这孩子出了事，我就会找到你。别猜我会做什么，我也不想说，我只是希望你到时候还能这样看着我。”
小偷被韦恩吓到了，说出了他被制服后的第一句话：“我...我没想报复他...”
“我说了，我不在乎，我只看结果。”
韦恩松开小偷的头发，还轻轻在他脸上拍了两下。
正好这时他看到了小偷怀里的钱包，便取出来交给了失主：“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够奖励一下这个孩子，是他帮你找回了钱包。”
失主原本没有这个意识，这时连忙接着韦恩的话头说：“是啊，我正打算这样做呢。”说着，她拿出了两张五十美钞交给那孩子：“拿着吧，我知道有些少，但我也不富裕。很感谢你做的一切，谢谢。”
......
22、弗瑞的对策
警察很快就来了，带走了那个小偷。
那个青少年接下钱后也因为受不了韦恩和克雷格这两个人对他的鼓励和赞赏而落荒而逃。
韦恩冲着克雷格伸出手：“我叫韦恩，你呢？”
“克雷格，克雷格·波特曼。都怪你吓坏了那个孩子，我本来还想着带他去我的店里请他吃鸡翅的。”
两人正式认识以后，克雷格就开始甩锅了。
甩的韦恩猝不及防，整个人陷入呆滞。
直到他看到克雷格脸上那促狭的笑意以后才反应过来：“克雷格，我觉得你有必要请我吃鸡翅了。”
克雷格哈哈大笑，开心得像个孩子，低头问站在韦恩腿边的艾什莉：“你呢？你想不想来点鸡翅？我不想给你爸爸做，不过倒是可以给你做一些。”
“爸爸？”艾什莉抬头看着韦恩，眼睛都在放光。
韦恩脸色有些不自然，嘴角抽搐一下说：“还是算了，我们还要去给你交社保呢，晚上再去吃鸡翅吧。”
克雷格眼神一动，仿佛是明白了韦恩和艾什莉的关系一样，笑眯眯地拿出一张名片说：“那行，你们晚上过来，我请你们吃鸡翅。”
“波特曼酒吧？你取名还真随意。”韦恩将名片递给不开心的艾什莉：“那我们就先走了，晚上见。”
“晚上见。”
...
自从离开社区医院以后，艾什莉一直闷闷不乐的，嘴撅着能挂油瓶了。
她时不时会看韦恩一眼，想说什么又不敢说，显得十分委屈。
韦恩也很尴尬，同样不知道该如何跟艾什莉解释，只能一手放在嘴唇上，用另一只手专心致志地开车。
“韦恩，你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那我遇到有人做坏事该怎么办？”
艾什莉看着窗外随意地问着，看样子已经将之前的尴尬抛到脑后了。
“嗯？做坏事？”韦恩一愣：“如果是你碰到了做坏事的人，那我希望你离得远远的。”
“为什么？你不是说要付出实际行动吗？我不应该尽力去阻止那种事情发生吗？”
艾什莉说着，嘴角勾起一个弧度，看起来有些坏坏的。
只不过她背对着韦恩，所以韦恩并不能看到她的表情。
“额...”韦恩有些尴尬：“怎么说呢，人都是习惯性双标的，我也不例外。虽然我希望别人在看到坏事发生时能施以援手，但我并不希望我身边的人那样做，因为有可能会受到伤害。”
艾什莉沉默一阵，用颤音问：“那如果是我做了坏事呢？”
韦恩眉头一皱，有些烦躁地说：“我不会让那种事发生的。”
“为什么？你能保证吗？”
艾什莉的声音颤抖幅度加大了许多，而且隐隐有着一些期待。
“当然，我当然能保证。”韦恩有些激动：“我会教导你，让你明白做什么事会付出什么代价。我也会让你明白什么代价你可以承受，什么代价你无法承受。我还会让你知道什么事情是对的，什么是错的。”
艾什莉浑然不觉自己已经将韦恩激怒，她的问题充满了不信任，那就是韦恩发怒的根源。
她还没达到自己的目的，继续追问：“你怎么能判断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我又为什么要听你的话？”
韦恩直接火了，火到就差那么一丁点就能开启战神之怒了。他暴躁地说：“因为我经历的比你多，我知道做什么事才不会让我产生愧疚，而不会产生愧疚的事情，它就是好事！我把你从那个地方救出来，我就有责任教你这些。至于你听不听我的话，你不听试试看？！”
艾什莉忽然转过头，说话间已是泪流满面：“那你为什么不要我叫你爸爸？这是爸爸才会做的事。”
韦恩脸皮又抽动了一下，怒火瞬间平息，就像是身上爬满了老鼠一样不自在地说：“我...我还没准备好呢，你...你等我缓几天。”
艾什莉的哭声戛然而止，一脸不可置信。她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韦恩原来是因为这个才抗拒自己的，她还以为...
“我还以为你...”
艾什莉说了个开头便说不下去了，韦恩这才反应过来，转头笑问：“你刚刚是在给我设陷阱呢？”
艾什莉连忙把头转回去：“没...没有，你想多了。”
韦恩看她窘迫的样子心里一阵开心：“虽然你把你的小聪明用在了不该用的地方，不过你确实很聪明，待会给你买个冰激凌吃，奖励你的。”
“冰激凌？那又是什么？我好像听过那个词。”
二十分钟后，两人来到了保险公司门口。
药国的社保、医保之类的东西并不是在政府交的，而是属于商业保险范畴。
在这个国家，有保险的人和没有保险的人过的生活是截然不同的。
交不起保险的人在这里真的会有生存问题，因为太危险了。
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遇到打劫的，然后把你伤了。
而药国警察的能耐全世界都知道，想着索要赔偿来制服医药费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而医药费又特别贵，没有保险真的会被这个“人权”国家的医院丢出去等死。
同样的，保险的价格也很贵，买不起好一点保险的人同样会有被丢出去等死的风险。
总而言之，药国的上流社会和中产阶级的生活条件是非常优渥的，但底层人民就...非常一言难尽了。
幸运的是，韦恩也算得上是中产阶级，尤其是当他发现他仍旧归属于神盾局的时候。
“怎么回事？为什么我还是神盾局的职员？”
韦恩将艾什莉的档案递给经理后翻看着自己的投保记录，发现昨天，也就是自己离开神盾局的那一天竟然又追加了一笔保险金额。
“先生，请选择一下您要办理的保险种类，我推荐您选择这几个，因为...”
经理絮絮叨叨地在一旁说着，而韦恩的表情则越来越阴沉。
弗瑞这是打算用好处将自己和神盾局绑在一起？
“抱歉，我打个电话，麻烦你回避一下。”
经理愣了一下，还以为是自己介绍的险种太贵，一时有些后悔。她趁着退到一边的时间又迅速翻阅了一下韦恩的保单：“不应该啊，这种收入的群体不会为了孩子吝啬才对啊，到底怎么回事？”
韦恩并没有弗瑞的联系方式，所以他拨通了温妮莎的。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韦恩没有心思闲聊，便说：“温妮莎，我需要和弗瑞说话，麻烦你帮我转告一下，尽快，谢谢。”
温妮莎愣了一会：“额...听你这么着急我就不计较你不和我打招呼的事情了。不过你知道弗瑞很忙的吧？”
“没事，你告诉他就行了，他会打电话找我的。”
韦恩说完后就挂断了电话，而后觉得有些头痛。
弗瑞的电话很快就过来了，韦恩并不觉得惊喜，反而有些愤怒：“你早就等着我了？你什么意思？想用这些东西当锁链把我拴住？弗瑞，你...”
弗瑞被韦恩说得也有些不爽，打断他说：“韦恩，你是觉得我很闲吗？我告诉你，我推掉了和理事会的会议出来给你打的电话，而我很确定的是我不想听你跟我叽叽歪歪这些小事。
我不知道你发现了什么，我也没兴趣听。我只想告诉你一件事情，那就是我为你做这些，不是需要你为我做什么，我只是希望你不要成为我的麻烦。你帮我处理过很多麻烦，所以我不想去处理你，你明白了吗？”
论嘴炮功力，弗瑞几乎是站在世界顶峰的那几个人。他不仅语速非常快，而且十分擅长先声夺人。
这一番话说下来搞得韦恩都忘记自己为什么要找弗瑞了，一时陷入沉默。
“韦恩·帕特里克，我信任你，即便你在阿富汗杀了那么多人，我也信任你不会去做坏事。但我需要做预防，预防你做出任何让我措手不及的事情，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连续攻势之后的温情牌，挨了一套组合拳的韦恩果断吃下：“明白，我明白。”
“那就好。对了，你找我要问什么事情来着？”
韦恩被弗瑞搞得晕头转向的，就差牵着鼻子走了。要不是弗瑞问出了这个问题，他差点就被蒙混过去了：“不对，弗瑞，不太对。”
“什么不对？你到底要问什么？”
韦恩渐渐冷静下来：“除了增加了我的保险金额，你还做了什么？为什么我的工作岗位还在你那？别告诉我你还给我升了职。”
弗瑞沉默了一秒，韦恩便已经得到了答案：“我明白你这么做的目的，我也确实很吃这一套。但弗瑞，和我绑在一起，你确定你能承受得了代价吗？”
“你准备做什么？”弗瑞有些慌。韦恩不会想在纽约也来一场屠戮吧？
韦恩耸耸肩，说：“我也不知道，但我觉得你需要担心。”
弗瑞松了一口气，甚至笑了出来：“哈，帕特里克，你是觉得我应该为有可能发生的事情而提心吊胆吗？我来告诉你一件事吧：需要我提心吊胆的事情远比你想象中多得多。所以...别再为了这些小事来烦我了。我还要去开会，祝你过得愉快。”
......
23、
弗瑞挂断了电话，让韦恩头疼不已。
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韦恩也是俗人一个，自然逃不过这种定律。
更何况他的脸皮较薄，更是被这种招式拿得死死的。
受人恩惠这种事情实在很难处理，毕竟人情债最难还。
“韦恩。”艾什莉见韦恩打完电话后凑了过来：“什么是冰淇淋啊。”
小姑娘一边说一边狂咽口水，看样子是馋坏了。
娇憨的样子瞬间给韦恩逗笑了，被弗瑞搞差的心情也重回阳光。
他拉着艾什莉坐在自己的腿上说：“我们买完保险就去给你买冰激凌，不然你吃坏肚子就没办法去医院了。”
“啊？为什么我会吃坏肚子？因为冰淇淋吗？”
艾什莉紧张兮兮的，好像对医院有些排斥。
韦恩知道原因，刚才在社区医院的时候艾什莉被那个牙医吓到了，估计已经有心理阴影了。
“嗯，吃太多冰淇淋就会肚子痛，你就得去医院，那些医生就会拿一个长长的东西从你的嘴巴你伸到你的肚子里，看看里面会不会有虫子之类的东西。”
韦恩说完以后，艾什莉的小脸被吓得煞白，让韦恩一阵暗爽：哈！终于体会到吓唬小孩的快感了。
“那...那我不吃了，我不吃冰淇淋了。”
韦恩笑得更欢了，伸手招来客户经理后安慰艾什莉道：“没那么严重，吃一两个没问题的。”
客户经理走来，试探性地问道：“先生，您...对刚才的提案满意吗？不满意的话我再帮您看一套？”
韦恩看她笑得十分不自然，眼珠一转，心想：既然已经受了恩惠，那就拉满算了，反正也不差这一个。顶多...以后等神盾局覆灭的时候小小地帮弗瑞一把好了。
“刚才的那套就算了。”客户经理听后脸上的笑容愈发僵硬，一颗心沉入谷底。这时韦恩又说：“来一套全面一点的，什么都有的那种，可以吗？”
“啊？”客户经理一下没反应过来，接着狂喜，连连点头：“可以，可以的先生，我现在就为您制定套餐。允许的话，可以跟我去我办公室吗？这里的险种不太全面。我那里就不一样了，我那里由您想要的一切。”
韦恩懒得动弹，看了眼艾什莉后问：“你那里有冰淇淋吗？”
“有，什么都有，您要什么我那里都有。”
客户经理笑得后槽牙都露出来了，看样子是真的很开心。
也是，这一大堆保险下来怎么说也得要个几十万刀，就算提成再低，她也能得到一大笔钱了。
“那我们走吧，希望你能找到一套满意的。”
毕竟是客户经理，钱到位了以后她迅速地展现了自己的专业技能，很快就给韦恩两人提供了一个满意的方案。
“非常感谢您能选择我们公司、选择我为您服务，非常感谢。”
签下名字以后，客户经理激动地和韦恩握手。
这一堆保险包含了方方面面的许多种类，共计二十二万美金，而且是每年都要交的那种。
这可是一笔大订单，哪怕她是客户经理也一样。
这种订单一年能谈成一次已经是烧高香了，毕竟那些富人不会来这里选择廉价险种，大企业、公司也不会通过她这种小喽啰来签协议。
“没事，合作愉快。”
韦恩和她握手，然后招来艾什莉离开。
客户经理见状连忙丢下手上的文件追了出来：“我为您带路吧，这里有些绕。”
“嗯，那就麻烦你了。”韦恩也不抗拒，任由她走在自己前面。
这女人之前在办公室里就一直有意无意地说些骚话，还做了很多意义不明的肢体动作。
不过韦恩对她没有兴趣，他甚至懒得记住她的名字。而且就算有兴趣他也不会在艾什莉面前和其他人勾勾搭搭的，那样影响太不好了。
此时她走在韦恩面前，正用力扭着她的胯骨，让两瓣隐藏在黑色包臀裙下的丰臀来回摇摆，晃得韦恩十分想踹一脚试试弹性。
艾什莉虽然年幼，但不是傻子，她在村子里见多这种事情了。
她出乎韦恩意料地问了一句：“为什么这个阿姨要这样走路，她不怕摔倒吗？”
“噗...”
韦恩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客户经理也尴尬地收敛了摇摆幅度，变为正常走路。
三人在尴尬的气氛中，不对，在客户经理尴尬、韦恩两人偷笑的气氛中走出了保险公司。
“小坏蛋，你说我该怎么奖励你？”
告别客户经理后，韦恩一把将艾什莉抱了起来。
艾什莉贼兮兮地笑着：“嘿嘿嘿嘿，我就知道你不会喜欢她的，席迪妮都比她漂亮。”
“你觉得席迪妮很漂亮？”韦恩皱起眉头，开始怀疑艾什莉的审美。
不能说席迪妮不好看，她的脸型、皮肤都很不错。但主要是她的嘴是歪的，而且不是一般的歪，是那种...显得一边脸都出了问题的歪。
“对啊，她很漂亮，还有你工作的那个地方，那里那个冷冰冰的女人也很漂亮。”
“希尔？”韦恩皱起的眉头渐渐松开，点头道：“希尔确实不错。”
艾什莉：“你喜欢她？”
韦恩：“我为什么要喜欢她？夸一个人长得好看就是喜欢她了？你这是什么逻辑，看来有必要送你去上学了。”
艾什莉一听连忙抱住韦恩的脖子撒娇：“不要不要~我害怕~”
...
波特曼酒吧是一家位于中城区的清吧，规模适中，摆放着十六张雅座和一条七八米长的波浪形吧台。
店老板正是之前与韦恩见过面的克雷格·波特曼。
韦恩和艾什莉到来的时候是下午五点，酒吧才开门不久，客人很少。
店内装潢不错，除了座位以外还有一个小型舞台，上面放着麦克风。风格也比较简约，少有装饰物，也没什么异味。
韦恩这么一个大汉抱着一个小姑娘进来是很引人注目的，克雷格发现后大笑着从吧台后面走了出来：“哈哈哈，来就来吧，还带了这么漂亮的一个洋娃娃过来，是要送给我当礼物吗？”
克雷格一副怪蜀黍的模样，却没把艾什莉吓到。
他要是一上来就夸艾什莉的话，那她可能会受不了。但是这种程度的吓唬实在无法让艾什莉感到害怕，她可是整天在阿富汗战区游荡的孩子，人贩子、恐怖分子见得多了。
她会被三曲翼大厦那种庞然大物吓到，也会被那个要钻她牙的牙医吓到，但绝对不会被怪蜀黍吓到。
艾什莉见他凑近只是朝他笑着，小声问韦恩：“韦恩，他说的洋娃娃是什么？”
韦恩无奈扶额，问克雷格：“行了你别闹了，她的见识可比你广。我倒是想问问你，你认不认识附近有意愿当家教的人？毕竟你开着店，见得人也多。”
韦恩的前半句话让克雷格有些不服气，后半句话倒是让他若有所思。他敲着额头说：“你先坐，我好像记着有这么一个人，但我想不起来是谁了，你先坐，先坐。”
克雷格回到了吧台，韦恩也抱着艾什莉找到一个位置入座。
“韦恩，这里是什么地方啊？”
艾什莉好奇地从韦恩胳膊下的空隙间探出脑袋查看着四周。
韦恩轻轻拨弄艾什莉的卷发：“这里是酒吧，一个供成年人聊天消遣的地方。严格意义上来说我是不该带你来的，不过你都见过那么多事情了，所以也无所谓了。”
“为什么无所谓！”艾什莉不满地撅起嘴：“不可以无所谓。我喜欢你保护我，喜欢你让我捂着眼睛、捂着耳朵，喜欢你让我躲在石头后面不要看你，我喜欢你不让我接触到不好的事物。”
艾什莉开始提要求了，但韦恩却觉得非常满足。
不知道为什么，他在华盛顿时产生的那种“伟大感”又重新出现了。
他笑得眼睛眯在一块，问：“你真的喜欢那样吗？”
艾什莉超级认真地点头说：“真的，我真的喜欢那样。”
韦恩开心地点了下她的鼻头：“不过这里不是什么很坏的地方，我有自信不会让你沉迷于酒精或者其他东西的。你饿了吗？还要吃薯条吗？”
“那个人不是说要请我们吃鸡翅吗？我想吃鸡翅。”
艾什莉促狭的笑着，跟个小狐狸似的。
韦恩看她不是吃亏的主，心底不免有些担忧。
人不能太善良，但太过斤斤计较也不好。那样的话，不仅会没朋友，还会经常被自己搞的很生气。
不过艾什莉的性格具体是怎样还需要进一步考察，贸然教导也有可能让她走上弯路。
“那我们就吃鸡翅好了，昨天喝了可乐，今天喝点柠檬水怎么样？”
“好啊，不过可乐真的很好喝。”
韦恩冲她笑了笑，招来服务员点单。
他没有要酒，也要了一杯柠檬水。
虽然他不排斥饮酒，但在孩子面前，能不喝还是不喝好了，毕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上菜的并不是服务生，而是克雷格。
他对韦恩这个“战友”十分热情，觉得韦恩很对自己胃口。
“来来来，尝尝我最拿手的辣烤鸡翅，没有人不喜欢吃，没有人。”
克雷格略作威胁的强调让韦恩两人相视一笑，韦恩也比较喜欢克雷格这个人，便开玩笑说：“你都这么说了，那就算不好吃我也得说好吃了，是不是？哈哈。”
克雷格顿时傻眼，心里要多不舒服有多不舒服。
“这个...这个...烦死我得了！”
......
24、再遇克蕾丝汀
“嚯，你这鸡翅味道可以啊，我还以为你是在吹牛。”
韦恩吃了一口后便赞不绝口，不过由于胃癌的缘故，他只是浅尝辄止，只吃了一块。
克雷格哈哈大笑，看起来十分骄傲：“那当然，我这里的鸡翅可是整个曼哈顿里最好的，长岛的高中生都会来这里买呢，哈哈哈。”
克雷格臭屁的样子招来韦恩一个白眼：“你说古巴人游泳过来买你的鸡翅不是更有面子一些吗？”
“那太夸张了。”克雷格摆手：“不过如果英国人闻到了味道是绝对会游泳过来买的。”
“那是。”韦恩将撕好的鸡肉放在艾什莉面前的盘子里：“英国人没吃过什么好东西，你这家店要是开到曼彻斯特绝对不会这么冷清。”
克雷格坏笑着问：“曼彻斯特？那是什么地方？英国吗？英国除了伦敦还有其他城市？”
韦恩秒懂，大笑着说：“不不不，还有巴黎呢，哈哈哈。”
“嗯？”克雷格一愣：“巴黎不是德国的吗？”
艾什莉在一旁都看呆了，虽然她没有什么见识，但还是听说过那几个大城市的。此时听着韦恩和克雷格肆意辱英辱法，感觉自己的知识完全不够用了。
韦恩注意到了之后便说：“别谈论这些了，把我家孩子都教坏了。”
克雷格看了艾什莉一眼：“对了，你们住在哪？是这个社区吗？”
“对，就在隔壁四十五街那块。”
“哦？这么近？那你们是最近搬过来的吗？我以前好像没见过你们。”
克雷格问完觉得有些奇怪，好像他是个什么品种的变态似的，便连忙解释道：“你知道的，像你这样还带着个孩子的男人是很显眼的，所以...”
韦恩嘴角抽动了一下，依旧觉得克雷格的问题很奇怪，不过还是回答道：“对，最近才搬过来的。房子我很早就买了，不过一直在忙，没时间住。现在闲了，便来这里住了。”
“哦？那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忙得连曼哈顿的家都没法回。”
克雷格十分好奇。
他之前就注意到了韦恩手上的老茧，那样分布的老茧能够说明韦恩经常拿枪。
他原本猜测韦恩是某个黑帮的打手，但后面一想：黑帮的打手会闲的没事干帮忙抓小偷？
于是便否决了那个想法，将猜测的重心放在了军人或者杀手上面。
韦恩犹豫一下，还是没有将自己的身份说出来，便编造谎言：“我原来是在堪萨斯那边做伐木工的，后来受了伤，得到了一大笔赔偿才在这里买了套公寓，毕竟没来过这么大的城市，想在这一直待着了。”
克雷格眼神一动，猜疑之色闪过。他仔细看着韦恩粗壮结实的臂膀，笑问道：“堪萨斯那边还是用斧头砍树的吗？”
韦恩也笑眯眯地说：“没，只是我的个人爱好而已。我力气大，用斧头比用电锯更快。”
这个笑容让克雷格选择相信韦恩的话，失落地砸吧着嘴说：“我还以为你会是什么海豹突击队或者其他比较酷的职业呢，那样我就可以和我女儿吹嘘了，可惜了，唉...”
韦恩正要说些什么，克雷格却自己说服了自己，自嘲着说：“我这是怎么了？抱歉，我不该嘲笑你的职业。需要我给你上一杯马提尼补偿一下吗？”
韦恩摆手：“不用了，我不喝酒。”
另一边艾什莉可能是吃饱了，一脸纠结地看着盘子中还剩下一大半的鸡翅。
韦恩见状问道：“吃饱了吗？”
“嗯。”艾什莉有些害羞，她吃了好多。
“那我们去洗手吧。”韦恩起身又对着克雷格说：“克雷格，不介意我们吃不完兜着走吧？帮我们打包一下。”
“这么早就回去了吗？哥们，还不到七点呢，你是要回去看奥普拉秀吗？”克雷格有些不舍，便出言讥讽着，试图用这种方式挽留住韦恩。
他很孤单，孤单了很久了，急需一个朋友来与自己聊天、消遣，不然他感觉自己就要疯了，虽然他很早就该去看心理医生了。
韦恩皱着眉歪头问：“你不喜欢奥普拉秀？”
克雷格纠结一阵，承认道：“好吧，其实还是有可取之处的，只不过我不会每一期都看。”
这次换韦恩嘲笑他了。
韦恩不屑地笑了一声，说：“嗤，娘炮。”
克雷格惊呆了：“不是，你...唉！韦恩！你...你不讲武德啊你！”
韦恩没理他，大笑着和艾什莉去了洗手间。
“爸，给我点钱，我要出去玩。”
韦恩刚离开座位不久，一个金发并挑染了粉色的少女走到位置上坐下。她脸上还有伤，青一块紫一块的，但从脸型和五官上能看出是个小美人。
不过她的表情冷冰冰的，声音也很生硬，大大削减了美感。
少女的这番话就像是一根闷棍一般打在了心情很好的克雷格身上，让他的天空瞬间由晴转阴。
“克蕾丝汀，这个月才过去不到一半，你已经从我这里拿走将近一千刀了。能告诉我你在做什么吗？起码告诉我你想做什么，可以吗？”
克雷格表现得十分卑微，看样子都快哭了。
克蕾丝汀不耐烦地掏出手机，随意糊弄道：“没什么，就是和朋友们出去玩玩而已。”
克雷格正要发火，克蕾丝汀又补充道：“和你年轻时候一样，可能和妈妈年轻时候也是一样的。”
这句话让克雷格瞬间熄火，叹息道：“克蕾丝汀，你母亲的事，我...”
克蕾丝汀有些烦了，那双眼睛不含任何感情地看着克雷格问：“你给不给钱？不给钱我去找别人要了。”
克雷格又窝火又无奈，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教育孩子，克蕾丝汀的出生纯粹就是个意外。
“在这等着，我去给你拿。一百块够了吗？”
克蕾丝汀并不贪心，一边回复手机上的消息一边点头：“够了，谢谢。”
如果说克蕾丝汀前面的态度是暴风雪，那这句谢谢纯粹就是冰雹了，一颗正正落在克雷格脑门上的冰雹，砸得他头晕眼花。
克雷格开始质疑自己存在的意义，那一刻他仿佛失了魂一般落魄，拖着沉重的身体朝柜台走去。
克蕾丝汀一直看着克雷格的背影，某一刻她嘴一咧差点哭出来，但下一刻便忍住了：“他害死了妈妈，他还没有受到足够的惩罚，还不够。克蕾丝汀，加油，你肯定能为妈妈报仇的。”
克雷格拿着一卷钱过来的时候韦恩也带着艾什莉回来了。
他看到座位上的那个女孩之后明显一愣，而就在这时，克蕾丝汀也看到了他。
“是你？你是来找我偿还你的吗？现在就走吧，你有房子吗？没有的话货车也可以。”说完后，克蕾丝汀不管克雷格愤怒且茫然的表情，也不顾傻掉了的韦恩，起身上下审视着韦恩的身材说：“昨晚太黑，没看清，没想到你身材这么好？那我倒是也不亏，你应该能让我Come吧？”
“韦恩？！”
克雷格气到肺炸，要不是手里没枪，他都要给韦恩一梭子了。
韦恩本来很镇定，结果被克雷格这么一吼，没来由地有些慌，连忙把艾什莉推出来说：“不是，克雷格，我女儿才这么大，你觉得我可能和她发生点什么吗？”
正在四处寻找作案凶器的克雷格看到艾什莉清澈的眼睛后也冷静下来，他调整呼吸，沉声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克蕾丝汀为什么要和你说那些？”
“我哪知道，我昨晚上看到有一群小流氓在打她，就帮了她一把，鬼知道她怎么会这么想。不信你问她啊，我之前从来没见过她。”
韦恩是真的着急了，他可以承认自己是个杀人如麻的刽子手，是个罪犯，是个恶魔，但他不能接受自己被误认为是恋童癖，完全不能。
尽管克蕾丝汀已经十七岁，看起来不小了，但还是不行，这是原则问题。
虽然比起克蕾丝汀，克雷格更信任韦恩这个自己刚交到不久的朋友，但他还是想听克蕾丝汀解释一下。
克蕾丝汀见韦恩和克雷格认识，脑子里顿时蹦出来一个鬼点子，佯装不屑地说：“呵，我们不是前天才在夜皇俱乐部见到的吗？当时你还摸了我的胸，这么快就忘了？要不再摸摸看，看看能不能回忆起来。”
艾什莉本来还打算看好戏，但见克蕾丝汀挺着她的两颗红枣走来以后生气地说：“骗人！韦恩前天明明在我家的！”
克蕾丝汀一愣，低头看着艾什莉那很显著的中东人长相，问：“你不是他女儿吗？你家在哪？”
艾什莉的答案刚要脱口而出，可忽然想起了之前韦恩对克雷格撒谎的事情，一时有些犹豫，不确定地看向韦恩，用眼神询问着他的意见。
韦恩不知道艾什莉在纠结什么，但此刻他急需证明自己的清白，便说：“你说啊，告诉他们我前天在哪。”
克蕾丝汀见状不对，抢先白了韦恩一眼，不屑地说：“没想到你这么没种，白瞎了那一身肌肉，果然是个Gay。”
说完后克蕾丝汀夺走克雷格手中的钱快步离开。
虽然被侮辱了一番，不过她的离开也让韦恩松了一口气。他转头朝克雷格说：“克雷格，相信我，我真的和她没关系，这都是误会，我都不认识她。”
本来是一个很正常的解释，可在克蕾丝汀说完韦恩很gay之后，这番话就显得很古怪了。
酒吧里零星几桌客人也投来了看热闹的目光。
......
25、帮忙
“算了，韦恩，无所谓了。”
看着克蕾丝汀走远，克雷格仿佛失去了全身的力气，艰难地将自己腾挪到位置上坐下，低头看着地面。
“女儿？”
韦恩猜测。
“是的，看出来了？”
克雷格承认。
“看你在乎的样子我很难猜不出来，不过看样子你疏忽了教育啊。”
韦恩欣慰地揉着艾什莉的头发，为自己感到幸运。
聪明的小孩很少，乖巧的更少，聪明又乖巧的则是凤毛麟角。
而药国这地方，青少年则完全可以用蠢这个字来形容。
他们普遍极度以自我为中心，而从小培养的自信又让他们十分自负而有缺乏自主思考能力，所以他们经常会做一些愚昧的举动，来彰显自己很酷。
比如嗑药、吸烟以及吸大.麻，亦或者欺负弱势群体、对父母很刻薄等等。
但事实上这些行为一点都不酷，而且让常人难以理解。
不过常人要是能理解孩子的思维那也是挺奇怪的事情。
被韦恩指出问题，克雷格顿觉一阵失败，还有丢脸。
克蕾丝汀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上次她站在舞台上对所有客人唱了一首《我父亲是猪》，还隆重为他们介绍了他克雷格·波特曼是如何害得她克蕾丝汀·波特曼失去母亲的。
但他当时除了觉得愧疚并没有多么丢脸，因为他根本不在乎那些客人在想什么，他只需要用鸡翅和酒就能堵住那些人的嘴了。
但这次，他是真的受伤了。
“韦恩，你说，作为一个父亲，女儿变成这样会不会显得我很失败？”
克雷格冲吧台打了个手势，服务生立刻送来一瓶龙舌兰。
韦恩低头看了艾什莉一眼，带她重新入座，对疯狂灌自己酒的克雷格说：“你就差用笔把失败那个词写在脸上了，你说你失不失败？”
克雷格喝了小半瓶后落寞地将酒瓶放下，摇头说：“韦恩，我已经尽我所能了，可她还是这样，我真的...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
韦恩看他这么痛苦，害怕得将艾什莉抱在自己怀里，在心里对自己说：艾什莉不会变成那样，艾什莉不会变成那样。
艾什莉仿佛感受到了韦恩的紧张，将自己的小手塞进韦恩的大手里，好像是在做着什么保证一样。
克雷格深吸一口气，说：“我的父亲是个酒鬼，对我和我妈妈一直很冷漠。我妈妈则是个贱人，她有一次当着我的面和一个男人上床，还让我告诉我父亲。我无法继续在那种家庭里待下去，所以我跑了出来，去了洛杉矶，当时我十一岁。
我没有感受过父爱和母爱，所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给予克蕾丝汀这些。她小时候还好一些，我可以模仿其他父亲来照顾她。可等莎伦娜去世以后，我们的关系就变了，她看我的时候就好像是我杀了莎伦娜一样。我...我...”
克雷格被眼泪噎的说不出话来，看的韦恩心里不得劲的不得劲。
也许是身份相同，他情不自禁地将自己代入了克雷格的遭遇之中，感受那份女儿带来的水深火热的煎熬痛苦。
“要我帮你把她找回来吗？”
韦恩说完以后，克雷格愕然地抬头看着他：“你不是伐木工，对吧？”
“不是，不过我确实是用斧头的。”
“用来干嘛？”
“砍人的。”
...
“韦恩，我们要去做什么？”
坐在副驾的艾什莉问道。
她的英语并不怎么好，每次和韦恩交流的时候都要用手语辅助，所以刚才克雷格说的话她根本没听懂。
“去找刚才那个看起来坏坏的姐姐。”
韦恩犹豫一下，给温妮莎发了条信息：我还能登陆我的账户吗？
艾什莉听到后不满地撅起嘴：“我不喜欢那个人，她说话的语气很差，还说了你的坏话。”
韦恩无奈地叹息一声，开车转弯时说：“没办法，那是克雷格的女儿，我得帮他。”
“为什么？你之前好像很紧张的样子。”
韦恩眉头一皱，没有回答。
正好这时候温妮莎的短信发来了：虽然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不过你的账户还是可以用的。你要回来和我并肩作战了？
韦恩：不，只是借用。
温妮莎：随你吧，不过你知道规矩的，别被人发现。
正好路边就可以停车，韦恩便将车子拐进一个车位，开始用神盾局的卫星查找克蕾丝汀的位置。
神盾局的科技水平还是很高的，起码对于普通人来说是这样的，他们的秘密在神盾局面前无所遁形。
韦恩很快便在纽约找到了十四个名叫克蕾丝汀·波特曼的人，其中还有一个男人，也不知道他父母是怎么舍得给儿子起这样的名字的，不怕被那些坏孩子欺负吗？
“看样子应该未成年，大概十六岁左右吧。”
韦恩又输入年龄，缩小检索范围。
果然，结果只剩下了一个人，证件照是学生证上的照片。
“就是你了。”
韦恩将位置输入导航之中，克蕾丝汀所在的位置位于地狱厨房的一栋公寓之内，倒是离得不远。
韦恩不想带着艾什莉一起去，便问：“艾什莉，你一个人在家会害怕吗？”
“会，我会害怕的，你别丢下我。”
艾什莉小机灵鬼，哪会给韦恩撇下自己的机会，连忙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那你待会不要下车，可以吗？”
“可以！”
...
克蕾丝汀所在的位置并不是一栋公寓，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一栋正在修建的公寓。
而他们，只是一群无所事事跑到建筑工地上找乐子的人。
至于如何找乐子，无非就是嗑药喝酒搞破坏罢了。
韦恩进来时遇到了一些小挫折，差点被门口已经睡着的保安大爷发现。
幸好他身手敏捷，才逃过了被抓住的危险。
公寓楼还没有完工，但框架已经有了，只剩下四面的墙壁还没有填补。
韦恩抬头望去，第九层和第十层的灯是亮着的，他猜测那群孩子应该就在那里。
爬楼梯来到七楼的时候，他就已经听到了楼上的大呼小叫。
听不清他们具体说了什么，但每句话里都带着脏字，让韦恩有些不舒服。
“嘿！克蕾丝汀，你今天折磨你那个蠢驴爸爸了吗？哈哈哈。”
“当然，我还从他那里抢来了一百块，晚饭有了哦！”
“芜湖！我就知道你是个狠角色！下次试试把枪塞进他嘴里，你没有的话我可以向我朋友帮你借一把。”
韦恩转弯离开楼梯，入目的是一间巨大的、空旷的房间，十几个杀马特青年正围着一个火堆坐着喷云吐雾。
克蕾丝汀就在韦恩正对面的方向坐在一个很帅气的女人怀里。
嗒、嗒、嗒。
皮鞋踩在地面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在这空荡的“室内”显得十分刺耳。
“嘿，哥们，这里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想加入的话起码得带个姑娘来才行。”
就在克蕾丝汀旁边，一个也不知道是多久没有处理过卫生问题的鸡窝头小青年晃晃悠悠地站起来朝韦恩说着。
他的声音让其他人也注意到了韦恩的到来，一个个从地上站起，他们的面目被火光映着，有些丑恶。
“我不想打孩子，所以...克蕾丝汀，跟我走吧，你父亲让我来找你。”
韦恩走向几人，声音低沉地说着。
庞大的身体与身上的杀意带给这群小青年的压迫感还是很强的，起码阻止了他们就要脱口而出的脏话和蠢蠢欲动的手脚。
“你是什么人？克雷格那可怜虫的姘头吗？”
不过没吃过亏的人从来都不知道天高地厚，离韦恩最近的这个黑人小伙回头看了克蕾丝汀一眼后开始嘴贱。
说话间韦恩已经来到了他面前，他看了这人一阵，忽然抬手抽了他一个耳光，差点把他打翻在地。
谁也没有想到韦恩敢在这么多人面前动手，其他几个男生愣了一下后齐齐冲了上来。
但这群连打架都不会的人又如何是韦恩的对手，被他三下五除二接连放倒在地上，躺在地上呻吟着，其中还包括一个染着紫色头发的亚裔姑娘。
整个过程中克蕾丝汀都没说一句话，只是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微妙的光芒，正被那个帅气姑娘揽着和其他几人一齐后退。
“都说了我不想打人，偏偏还要嘴贱。”韦恩嫌弃地拍了拍手，冲克蕾丝汀扬头道：“走吧，别逼我过去抓你。”
揽着克蕾丝汀的姑娘高声问：“你是什么人？你凭什么抓克蕾丝汀，是她那个禽兽父亲派来的吗？”
韦恩懒得理她，冲克蕾丝汀招手道：“我不想说第三遍，立刻给我过来。”
克蕾丝汀依旧后退，身体抖得厉害。
她并不害怕，而是兴奋。
她喜欢这种被逼迫的感觉，非常喜欢，甚至可以说是沉溺。
如果克雷格对她凶一点，差一点，她或许都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不管你是谁，你都没有资格管克蕾丝汀的事。如果你是克雷格找来的人，那我要告诉你克蕾丝汀变成这样完全是克雷格自作自受，他应该受到报应，你...”
短发妹子义愤填膺、义无反顾保护克蕾丝汀的样子让韦恩忍不住翻白眼：你还正义的不行了，龟龟。
......
26、口嗨的代价
“我懒得理会你们愚蠢的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韦恩脚步未停，边走边说：“我也不在乎你们怎么看待我，还有克雷格。”
看着韦恩步步逼近，克蕾丝汀心底的那种兴奋感越来越强烈，抓着她伴侣的手也越来越收紧，痛得那短发妹子忍不住皱眉。
“我来这只是因为你欺负了我的朋友，所以我要你回去跟他道歉。”
韦恩正说着，大手已经落在了克蕾丝汀肩膀上，将她从地上揪了起来。
“不！我不会让你带她走的！”
短发妹子无法抵抗韦恩的力量，但她的意志可不想就此屈服。
她用力扯着克蕾丝汀留在她手心的手，试图通过拔河这种方式解救出克蕾丝汀。
韦恩被惹得烦了，准备出手给她个教训，让她明白世界的险恶。
可这时他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自楼梯处传来。
“你们还叫了其他人？”
克蕾丝汀一愣，终于张开石口：“没有啊，就我们几个来玩的。”
韦恩眼睛一眯，将她丢在地上说：“那你们可能遇到麻烦了。”
脚步声急促而有密集，听起来人数不少。
韦恩迈步走到楼梯口，正好和一群急匆匆上楼的青年打了个照面。
人数很多，大概有七个，不过后面还有脚步声，看起来会更多。
这些人一个个穿着皮衣，满脸异样的刺青，看上去不是什么善茬。
不过像一座塔一样挡在楼梯口的韦恩更像坏人一点，尤其是他板着脸的时候，跟特么恶通天似的。
突然出现的韦恩吓到了那个领头人，差点害得他从楼梯上摔下去。
“你们是什么人？”
韦恩低沉的声音响起，搞得这些人反而愣住了。
他们面面相觑，一人反应过来，理直气壮地说：“这栋楼是我们的，你说我们是什么人？倒是你，你又是什么人？楼下那辆赛博班是你的吗？”
韦恩正要说明情况，说话那人身边的小比崽子忽然嘴贱地问：“你车里那个小姑娘，卖吗？100美金，让我来一次怎么样？”
“100美金？”韦恩脸色突变，朝他招手说：“你上来，上来把钱给我。”
这人丝毫没有察觉到韦恩的杀意，或者说他察觉到了，但他不在乎。
他们是真正的亡命徒，在地狱厨房这个地方能够拥有一栋公寓楼，直接或间接死在他们手上的人不少。
韦恩虽然看起来凶悍，但他们更相信他们的枪。
这人大喇喇地走来，他的同伴们也将手放在背后跟了上来。
这个动作通常很具有威慑力，因为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这个动作的含义。
韦恩有脑子，所以他明白这些人想做什么。
不过他一点也不怕，尽管他知道他有可能会受伤。
走上来的这个汉子见韦恩动也不动，以为他被自己吓到了，来到韦恩面前是伸手想搭在韦恩肩上：“是嘛，100块也不少了。我...啊！你他吗放手！”
正在他说话期间，韦恩反手将他擒住。
这栋公寓楼还未完工，楼梯上并没有扶手。
韦恩将他往前一推，他的半只脚就不由自主地踩空，这足够摔死他十次的高度让他战栗，双腿发软，连威胁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从喉咙间跳出几声呜咽。
“别！哥们，冷静，冷静，没必要搞出人命对不对？”
这群人里面还是有智力不残缺的人的，他见韦恩看来，为了表示诚意还举起双手做投降状，顺带催促同伴也举起手：“把枪收起来，真想看着强尼死了不成？”
在没有利益牵绊之前，这些帮派组织的小混混还是很团结很讲义气的，不过三秒便齐齐地收起了枪。
这边的动静很大，克蕾丝汀那边几个还有行动能力的人见要遭，将之前被韦恩收拾过的几个人搀扶起来悄咪咪地后退。
这里可是地狱厨房，真要是被那些人抓了可真没有好果子吃。
至于韦恩，他们从来没有想过要依靠韦恩，甚至想让韦恩被那些人打死。
不过韦恩的战斗力并不是这群小崽子就能制服的，普通人想弄死韦恩起码得动用重武器才行。
韦恩一手捏着口出狂言这小子的手，问：“你对我女儿做什么了吗？”
可能是同伴们给了他勇气，原本说不出话的他摇杆又硬了，大声威胁道：“我给你三秒思考时间，放开我，不然我...啊！”
韦恩见这人还敢叫嚣，直接恼了。
他用力将这人的手一扭，而后一提，又同时用脚踹在他的膝盖处，将他踹得跪倒在地，半边身子都掉在空中了。
“别！别！”
他立刻发出了杀猪般的叫声，顿时没了之前嚣张的气焰：“大哥我就是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别当真，别当真啊大哥。”
他行走江湖多年，什么狠人没见过。
可他扬起脑袋看到韦恩的目光时第一次被吓到了。
他感觉韦恩就没把他当人看。
他有一种预感，韦恩就算杀掉自己也不会当回事，连愧疚的情绪都可能不会有。
韦恩也确实是这样的。
他漠然地看着强尼说：“告诉我，你对我女儿做了什么？”
“嘿！哥们，真的有必要这样吗？强尼就是开了个玩笑。”
强尼怕，但他的小伙伴们可不害怕，一个黑人小伙不服气地嚷嚷着，看样子十分不爽。
强尼人都傻了：你还真是我的好兄弟啊！我特么谢谢你啊！淦！
他还没来得及出声让同伴们闭嘴，忽然发觉自己好像飞起来了。
还是打着转飞的。
他也不去想自己为什么会飞了，而是在担心自己会不会直接掉下去摔死。
“不要啊！”
强尼在空中大喊，话音未落便摔在了那个不爽的小伙子身上，还砸倒了一大片人。
韦恩知道他们有枪，不想受伤的他趁着这个机会扑了出去，犹如猛虎下山般冲入人群。
精英特工的格斗技巧再配合上强大的力量和死海中磨练的意念。
韦恩不费吹灰之力将这些杂鱼解决，不仅让他们失去了战斗能力，还缴了这些人的枪。
站在台阶上的韦恩回头望了一眼，见之前的那群少男少女正偷偷对自己行注目礼，他甚至还能看到克蕾丝汀眼睛里的小星星。
这让他觉得奇怪，有些不舒服，也打消了将这些手枪丢到上面的想法，开始犹豫要不要杀了这些渣滓。
“告诉我，你对我女儿做了什么？”
韦恩踩着强尼的脑袋，略微施加力量便将他的眼角踩得裂开，流出鲜血来。
“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啊，就是敲了敲窗户，和她说了两句话而已。我虽然不是好人，但我不是变态啊，我就是口嗨一下，大哥，你要相信我啊。”
强尼委屈地哭了起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之前要嘴贱一下，结果搞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现在不仅自己被打了，其他的好兄弟们也被打得没了意识，有一个人好像死了，但也不知道真的死了还是在装死，只是看到他的胸口没了起伏后的猜测。
韦恩犹豫了，犹豫要不要当着克蕾丝汀那一伙人的面杀了这些杂碎。
不杀吧，谁知道他们有没有骗自己。
杀了吧，那伙人看到后报警了怎么办？
他又不可能为了灭口把那些蠢货杀了，而且他们报警的可能性还很大。
万一真报警了，自己到时候还得去和警察打交道，指不定还要过上逃亡的生活，那也太亏得慌了。
可他的犹豫在强尼这边就可怕得很了，他那并不发达的大脑开始脑补：他在想什么？他是要剥了我的皮吗？再抽掉我的骨头，然后把我的肉做成香肠，卖给布鲁克林的那群牙买加人吃掉？上帝啊，为什么要让我遭遇这些啊！我是个虔诚的信徒啊！求求你让我离开这个恶魔的掌心吧！
“真想把你们这群渣滓丢下去啊。”
韦恩轻声呢喃着，吓到了地上躺着的这些人不说，也把克蕾丝汀他们吓坏了。
我靠！他是认真的？
那群少年们互相交换着眼神，最终将目光汇聚到了克蕾丝汀身上。
而克蕾丝汀却丝毫没有关注这个。
她看着韦恩的背影，心里只有无限惋惜：为什么他不是我的父亲呢？如果克雷格能像他那样酷的话，妈妈应该就不会死了吧。
强尼的呼吸在这瞬间停下了，他紧张地等待着自己的结局，大脑一片空白。
他不是没有接近过死亡，但他从没有这样近距离地接触它。
他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被生死只在一念之间。
可惜是在别人的一念之间。
韦恩终于说话了：“我不会放狠话，不过如果我发现你对我女儿做了什么，我会杀了你。”
这是强尼听过的最平淡朴素的狠话，也是他听过最让他害怕的狠话。
他连连点头求饶，向上帝发誓他没有做任何过分的事。
韦恩没再看他，而是冲克蕾丝汀招手：“还不走？”
克蕾丝汀好像是在等着韦恩叫她一样，听到后迫不及待地从人群中窜了出来。
“克蕾丝汀，你...”
“没事，他是克雷格的朋友，不会伤害我的。我待会给你打电话，爱你，辛迪。”
克蕾丝汀甩开短发妹子辛迪的手，朝韦恩跑来，满脸乖巧。
韦恩看了她好一会，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转头走了。
克蕾丝汀紧紧跟上，心底兴奋不已。
这才是我要的安全感啊！
......
这里有必要提一下药国人对放狠话这件事的反应。药国人对人身威胁这件事看得很重，而且会当真。我们平时的一些“友好问候”在那里如果随便对别人说是有可能会被控告的，而且法院会受理。这里面的原因挺多的，其中之一是宗教原因，无论是基督教还是天主教都对说谎非常排斥，这些人虽然经常跟别人开玩笑，但也会将别人的玩笑或者威胁当真。比如经常在电视剧里出现的：I'll hunt you down and kick your ass.这种话如果是认真的，还是挺有震慑力的。另一个原因就是他们不禁枪，犯罪成本虽然不低，但是被塑造得很低，每个人都有将可怕想法实践的能力，所以他们会把人身威胁当真。
27、社区
克蕾丝汀一路紧紧跟着韦恩的步伐，目光一直停留在韦恩身上。
她的记忆不断飘回以前，飘到出事的那一天。
那时候她才12岁，和现在的她大相庭径。
那时的她很乖巧，即便在学校的成绩不怎么好，也没有一个实打实的朋友。但她有一对和睦的父母，尽管他们日常交流总是在说脏话，骂药国政府。
但他们从来没有发生过大规模的争吵，也从来没有打过架。
她羡慕那种感情，那种朝对方嘶吼着、用脏话来表达自己爱意却又能克制住自己情绪的爱情。
可惜，母亲走的实在太过突然。
那是一天下午，刚刚从奥兰多搬到曼哈顿的他们一家三口准备去中央公园享受一下午后阳光的沐浴。
可意外在路上发生了。
一伙人在五十街与第十大道的交叉口将他们的车子拦了下来，向克雷格索要金钱。
克雷格带着老婆和女儿，自然不想节外生枝，便将身上携带的所有钱全部给了那群劫匪。
劫匪们倒也说话算话，拿到钱就放他们走了。
可车子开出去不到一百米，那群人开枪了，第一颗子弹便击中了克蕾丝汀的妈妈，一击毙命。
克雷格想停车报仇，可女儿还在车上，未免让他束手束脚。
克蕾丝汀记得她曾对着克雷格吼了一路，可他仍旧无动于衷，就仿佛死的不是他的妻子，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一样。
这是克蕾丝汀对克雷格的恨意来源，也是她永远也想不通的点。
她不明白为什么克雷格不带着自己回头找那些人给妈妈报仇。
他们一家人就算是死，也应该死在一块才行。
克雷格的举动无疑为那群杀人凶手转移了克蕾丝汀的仇恨，不过也让女儿免于丧命的危险。
克雷格一直对亡妻心有愧疚，寝食难安，但克蕾丝汀的存在让他不得不一次次地打消为妻子复仇的想法。
“韦恩，对吗？你的名字。”
下了楼后，克蕾丝汀小声问着。
韦恩不想理她，心里也着急艾什莉有没有被吓到，便闷着头朝前走，一言不发。
克蕾丝汀身高不过一米六，跟着韦恩行走有些困难，不得不改成小跑。
她仿佛是没有看出来韦恩不想理她似的，继续问：“克雷格付你钱让你来找我的吗？你收多少钱？我可以找你帮我做事吗？”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路边，看大门的大爷仍然在睡觉，睡得香甜。
汽车安稳地停在路边，并没有刮痕之类的。
艾什莉透过窗户看到黑着脸走出来的韦恩，兴奋得直拍窗户。
不过脸上没有什么委屈之色，看来强尼没有说谎。
韦恩松了一口气，脸上不自觉地挂上微笑，小跑过去打开车门，将艾什莉从座位上抱了出来。
“刚刚是不是有一群人欺负你了？嗯？”
艾什莉搂着韦恩的脖子，乖巧地摇头道：“没有呀，他们说了一些我听不懂的话，不过我凶他们了，我让他们滚，然后他们就滚了。”
艾什莉说话时脸上写满了骄傲，好像做了一件多了不起的事一样。
韦恩对楼上发生的事情只字不提，点着她的小鼻子说：“是吗？那艾什莉好厉害呀，我带你去...”
韦恩有些歉疚，觉得自己让艾什莉受到了惊吓。
有心想要带她去玩、去补偿一下，可他的脑子里根本没有什么娱乐场所可以玩耍，一时陷入迷茫。
克蕾丝汀在一旁看得十分羡慕，同样也聪明地猜出了韦恩在犹豫什么，便小声说：“我知道这附近有家咖啡厅，里面有供孩子玩的海洋球，你们要去吗？”
“海洋球？”韦恩有些心动，转头看向了艾什莉，问：“你要去吗？”
艾什莉并不喜欢克蕾丝汀，不过对她的提议还是有些心动的：“海洋球？那是什么东西？”
克蕾丝汀知道的那家咖啡厅在地狱厨房外围，比起某些乱到令人恐惧的社区来说，这里真可以说得上是天堂。
药国是一个两极分化特别严重的国家，体现在各种方面。但最严重的莫过于社区间的财产、安全、教育问题了。
药国的社区和华国的社区有很大的区别。华国的居委会、街道办虽然同样功能强大，但它们其实是从政府延伸出来的机构。药国的社区则是民间组织，一般是以教会为核心，围绕着教会举办活动的地方。
由于可以捐款抵税的原因，所以稍微好一点的社区并不缺钱。有了钱就会组织各种各样的活动，久而久之居住在这里的人也会有很强的集体性，从而产生排外性。
而排外，在很大程度上杜绝了罪恶的滋生。那些有案底，或者人品不怎么好的人首先经过一次公司、阶级的筛选，再经历一次社区的筛选，然后就会被生活打得自觉地前往城市里的垃圾桶。
这些垃圾桶就是一些特别混乱的社区。乱到警察都不敢去巡逻，乱到晚上没人敢出门的地步。
有些社区几十年都听不到一次抢劫案件，有些社区几乎每晚都有恶性杀人事件。有些社区里最穷的人都能在公园坡买房，而有些社区里最富有的人甚至无法在底特律买得起一套房子。
而且社区间相互不流通，一个看不上一个，老死不相往来，另一方面也抵消了罪恶的流动性。
这种情况造成好的社区越来越好，门槛越来越高，在这里出生的孩子从小便可以安稳、幸福的成长。
而另一边，那些不好的社区也会越来越乱，越来越穷，在那里出生的孩子一出生便不被命运女神所眷顾，人生轨迹都会被定型。
即便的药国儿童保护法比较完善，教育水平相对较高。但那都是为富人家的孩子服务的，穷人家的孩子只能去上公学，公学的教学质量之差、校园危险之高是兔子们难以想象的。有些孩子上了初中都不会二元一次方程，有些甚至不知道药国的具体地理位置。至于思想品德什么的就更没人教了，全凭父母教导，而生活在这里的家庭，父母大多都有犯罪记录，能有什么正常的思想品德呢？
在这个长满恶之花的地方，民主、自由、公平、公正，纯粹都是扯几把蛋，都是骗人的。唯一能算得上实现了的，也就是自由了，至于是何种自由，我相信有点辨识力的人都能从近几年的各种动乱中看出端倪来。
言归正传，克蕾丝汀带着韦恩去的地方是地狱厨房最边缘的地带，离韦恩居住的社区隔了五个街区的样子。
这家咖啡厅一看就是供青少年们玩耍的地方，占地面积很大。
牌匾十分招摇，内部装修也搞得花里胡哨的，又是干冰烟雾机，又是铺满整个天花板的彩虹霓虹灯。四面的墙壁上也画着各种各样的涂鸦，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符号，韦恩这把老骨头并不能看懂。
韦恩一进来就后悔了，不仅是装潢，他也不喜欢吵闹的金属核音乐。正准备带着艾什莉走的时候，克蕾丝汀突然说：“楼上还有积木房，还有音乐室，你确定不带她上去看看吗？”
韦恩又心动了，站在门口犹豫着。
艾什莉则恨恨地瞪了克蕾丝汀一眼，她讨厌这个人拿自己当做控制韦恩的提线，也讨厌这个人。
克蕾丝汀并不在意艾什莉的目光，继续诱惑道：“这个点没什么孩子在，如果你带她去那就是包场了，很安全的。”
韦恩不再犹豫，抱着艾什莉走入大门。
克蕾丝汀开心地笑了，还示威般给了艾什莉一个眼神。
但她小看了艾什莉的脾气也野性。
小姑娘急了，奋力挣扎扑腾着要打克蕾丝汀，一边还用她的语言大声咒骂着，那咬牙切齿的样子看起来十分有威慑力。
韦恩回头看了克蕾丝汀一眼，然后拍拍艾什莉的后背说：“不许说脏话，也别理她。”
艾什莉这才停下，不过嘴依然撅着：“她是坏人，我不喜欢她。”
“我也不喜欢，不过今天是带你来玩的，你别管她就行了，当她不存在。”
韦恩冷漠的话语伤透了克蕾丝汀，让她怔怔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平静。
以往坚如磐石、无所畏惧的她此时竟有点想哭。
她第一次对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产生了悔意，第一次。
等她回过神来，韦恩已经进去了，正在吧台上和店老板谈着什么。
克蕾丝汀擦掉眼下不存在的眼泪，迈步进去，店铺里吵闹的音乐停下，换上了舒缓的爵士乐。
而韦恩，则是塞给了老板两百刀。
“多谢。”
“哈哈，那有什么，客人的要求嘛。”店铺老板虚伪地说着，看向韦恩时仿佛在看着一只待宰的肥羊。
虽然这附近带孩子来的人都很舍得花钱，但花两百块来切歌的人他还从来没见过。
韦恩已经被他标记成了千百年来罕见的肥羊了，他随时准备挥出屠刀。
“你们店里是为孩子提供玩乐场所的，为什么还要放这么吵闹的音乐？”韦恩点了两杯奶昔后皱着眉问道：“难道现在的小孩子也喜欢这种音乐了吗？”
老板笑着说：“大晚上带着孩子出来的人可不常见，晚上来这里的都是一些无所事事的大孩子，他们喜欢这种音乐。”
韦恩了然点头，而后转头对着克蕾丝汀冷漠地说：“给你父亲打个电话，说一下你的情况。”
克蕾丝汀愣了一下，不过还是乖乖照做了。
她虽然不理解自己为什么要向克雷格汇报自己的情况，但她有求于韦恩，所以韦恩说的话她也愿意听。
......
28、身份
克蕾丝汀没有骗人，这家餐厅二楼上确实有很多儿童游乐设施，其中最显眼的就是那一大片海洋球了。
“这就是海洋球吗？”
艾什莉有些跃跃欲试，但不知道怎么玩，拉着韦恩想要和他一起进去。
不过韦恩实在提不起兴趣，便将她抱起来丢进这片球状海洋里说：“正好里面没有人，你进去跑吧。”
艾什莉有些慌，落地后扑腾着过来抓住韦恩的手，环顾四周后小声问：“可...可我该怎么玩啊？我不知道。”
“想怎么玩怎么玩，这就是一个模拟大海的东西。你可以在里面走，在里面游泳。”韦恩轻轻抚摸艾什莉的脑袋，温声道：“要是你玩得不过瘾，你还可以在里面打滚，在里面翻跟头，想干嘛就干嘛。”
艾什莉羞涩地笑了，摇头说：“我才不要翻跟头呢，我要在里面跳舞。”
“那你把鞋子脱了，然后去里面玩吧。我就在这里看着你，好不好？”
艾什莉去玩了，刚开始还有些胆怯，但没过五分钟就放飞自我了，又是打滚又是翻跟头的，玩的不亦乐乎，完全把之前信誓旦旦地保证忘记了。
克蕾丝汀打完电话后端着韦恩和艾什莉的饮料从楼下上来。她看着站在围栏旁微笑的韦恩，不禁回忆起当初她们一家在佛罗里达州时的快乐生活。
那时...
“唉...”
克蕾丝汀叹息一声，收拾心情来到韦恩身边：“我一直不理解你们为什么要这么看着孩子们，和孩子一起玩不好吗？”
韦恩瞥了她一眼，说：“有些事适合我们做，有些不适合。”
克蕾丝汀觉得韦恩话里有话，但她没能反应过来，因为她觉得韦恩并不是那种说教类型的人：“为什么不适合？明明你做了会让她开心，你为什么要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原因而不去做呢？”
韦恩听后笑了，反问道：“你也有资格问这种问题吗？”
克蕾丝汀愣住，眼眶一下就红了，委屈地说：“正因为是我，所以我才有资格问这种问题。我不知道克雷格跟你说了什么，但他一点也不无辜。”
“无辜？”韦恩冲艾什莉努嘴道：“她妈妈死在我和她面前，而我没有去救她。她是不是也可以因此怨恨我？仇视我？甚至伤害我？”
克蕾丝汀再次愣住，韦恩又说：“知道你们这些孩子为什么令人讨厌吗？因为你们总想着别人和你们换位思考，却从来不自己这样做。如果把自私这种东西排个等级，你们这种孩子应该是最顶级的，真棒，是吧？”
克蕾丝汀没忍住，鼻子一酸，两行眼泪顺着泪槽汩汩流出：“我也不想的好吗？他明明可以做更好的选择，可他却做了最差的那个。我也是受害者，凭什么我要受到指责？”
韦恩本来都不想再和她多费口舌了，这么一听又改变了想法。
另有隐情？
以前他没能力帮助别人，只能在网上发挥一下自己内心的善良。但现在他有能力帮助别人，也能承受帮助别人的后果以后，他就不会吝啬自己的善良：“发生什么事了吗？”
突然的温柔让克蕾丝汀有些措手不及：“克雷格没有告诉你吗？”
“没有。”韦恩如实说道。
“那你为什么要来找我？”
韦恩转头看着她的眼睛：“因为我把克雷格当成朋友，而你在伤害他，无论你以前是不是受害者，但你对他的所作所为，都说明你是个加害者，还是以他亲人的身份。所以我决定帮他一把。我记得我之前就说过原因了，难道我没说吗？”
克蕾丝汀擦掉眼泪，有些窘迫地说：“好像说过，但...当时我没注意。”
韦恩没说话，等待她解释自己为什么要伤害克雷格。
“我和你女儿差不多，我也失去了妈妈。我妈妈也是当着我的面死亡的，当然，克雷格也在场，所以我恨他。”克蕾丝汀收拾心情，将他们一家的事情告诉了韦恩。
韦恩听完以后略微有些遗憾，不过没觉得可惜，抢劫之后还杀人，事情必定不简单。便岔开这个话题，反问道：“那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就是让克雷格更难受一点？”
克蕾丝汀认真地点头：“对，我要让他为他的选择付出代价。”
韦恩搞不懂克蕾丝汀的脑洞：“那你逼迫他去为你母亲报仇不是更能达到你最初的期望吗？折磨他不是只会让你俩一起难受么？”
克蕾丝汀听后竟然觉得有些道理，那若有所思的样子差点把韦恩气得上头。他白了克蕾丝汀一眼后说：“慢慢想吧，希望你能想明白。”
正好这时候艾什莉满头大汗地跑了回来，离得老远便娇俏地嚷嚷：“韦恩！这里好好玩啊。”
韦恩笑了，将奶昔拿在手上，等她跑来后让她喝了一口：“那你继续去玩吧，等你玩累了我们再回去。”
艾什莉笑着点头，威胁着横了克蕾丝汀一眼后重新进入乐园玩去了。
“她不是你女儿吧，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克蕾丝汀等艾什莉走后才询问着，让韦恩有些惊讶，他还以为这些孩子的大脑里根本没有礼貌这个词呢。
“不是。她是我从阿富汗带回来的战争遗孤，所以你小心点，别把她惹燥了，真要是打起来你不一定是她对手。”
克蕾丝汀不屑地皱着鼻子，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又问：“你是军人？不应该啊，那些驻军不会对这些孩子有怜悯的，我看过他们扫射平民的视频，虽然那是在伊拉克，不过我觉得应该都一样。”
克蕾丝汀努力回忆韦恩身上的端倪，推测韦恩的身份：“你之前很轻松地找到了我，这非常不合理。还有之前你和那些混混打架的时候，你对他们的枪不屑一顾，也从没有想过要夺枪攻击，这非常不符合我看过的电影里的军人形象。还有你开的车，我在仪表盘那里看到了通讯设备，你...”
仿佛是得到了什么震撼的答案，克蕾丝汀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指着韦恩不可置信地问：“你是特工？FBI？CIA？亦或者...军情六处？”
韦恩没有回答，他不喜欢和别人谈自己的事情，这是上辈子就有的习惯了。
“对你父亲好一点，不然下次挨打的人就是你了。”
他敲了下护栏，终止了这次谈话。
克蕾丝汀见他不想谈，虽然心里痒得要命，但还是乖乖地没有出声。
只是在心里谋划该怎么说动韦恩帮自己、帮克雷格、帮她母亲报仇这件事。
她并不觉得自己有那个面子，也不觉得韦恩是某些乐于助人的大善人，从他听到自己的故事后冷淡的表现就能看得出来了。
她思前想后，觉得这件事还是要让克雷格来做更有机会，于是在之后的一段时间表现得非常乖巧。
艾什莉的精力很旺盛，要不是医院说她的身体并没有问题，韦恩都要怀疑她是不是有甲亢了。
在海洋球里玩了将近一个小时，又在积木房那边玩了一会，三人这才动身返回酒吧。
克雷格就蹲在酒吧门前的马路边抽烟，愁眉苦脸的。
虽然先前克蕾丝汀已经报过平安了，但没见到真人他还是不太放心。
“等着呢？”韦恩将车子停在路边后摇下车窗冲他喊着：“人我给你带回来了。”
“啊？韦恩？”克雷格人还是懵的，似乎有些意外。
这时克蕾丝汀从后座下来，低着头站在克雷格面前，什么也没说。
韦恩白了她一眼，对抿着嘴不让自己哭出来的克雷格说：“艾什莉困了，我就先回去了，你们父女俩好好聊聊，有什么事说开了就好了。说不出口的话，多喝点酒助助兴。”
克雷格激动地说不出话，一味说着谢谢。
韦恩摆手要走时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对了，你先前不是要找家教嘛，我刚好认识一个纽约大学的学生，你要是有兴趣的话我跟她说一下。”
韦恩没想到还有意外惊喜。纽约大学的名头他也是听过的，当初他上班的时候那个领导就是纽约大学留学回去的，本事很强，为人也很好，所以他有段时间还挺向往那个学校的。
“可以啊，你留一下我的电话吧，她要是有兴趣的话你打给我，我和她见一次面聊聊。”
两人交换号码之后，韦恩便驱车离开，将舞台交给克雷格父女俩。
“你...他...你今晚没和人打架吧？”
克雷格有心想上前查看女儿的状态，可又怕她烦自己，只好卑微地收回就快要放在克蕾丝汀脸上的手。
克蕾丝汀见状将厌恶挂在了脸上，下意识就想刺激克雷格几句。可回忆起韦恩先前和自己聊天的内容以及最后的安顿，她又忍住了。
两人随即沉默住了，克雷格眼睛亮着，脸上也一直挂着微笑，克蕾丝汀深吸一口气调整自己愤怒的情绪，问道：“我需要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可以吗？”
“可以。”克雷格惊喜坏了，想也不想便答应下来：“你想问什么，是关于韦恩的吗？我...”
被克蕾丝汀厌恶了这么多年，克雷格早就没了自信。他根本不觉得女儿会询问有关他本人的事情，所以他特别希望能遇到一些特殊的人，来引起女儿的注意和兴趣，这就是他为什么要开一间酒吧的原因。
不过这次克蕾丝汀确实是想问克雷格的事情：“你那时候，为什么不下车帮妈妈报仇？”
......
29、缘由
克蕾丝汀是不成熟的，她并不能理解别人的苦衷。
克雷格同样也不成熟，克蕾丝汀曾经不止一次质问过他，可他当时被情绪影响，总是不说明他当时显而易见的想法。
他保守折磨，所以一直在逃避这件事，甚至希望能将记忆中的这部分生生挖去，让它不存在于自己的生命之中。
可存在的事物是无法如此轻易抹除的，起码只有他一个人有这种想法是做不到的。
不过克蕾丝汀许久没提，他便一厢情愿地当做她也忘了这件事，殊不知他们父女间的隔阂便是因为那段悲惨的记忆产生的。
此时克蕾丝汀旧事重提，无数被克雷格掩埋在脑海深处不愿回忆的记忆如潮水般朝他涌来，顷刻间便将他淹没。
那历历在目的一幅幅画面就像是无数把刀子一般割在他的五脏六腑甚至是神经上，痛得他几乎心肌梗塞。
“为...为什么要问这个？”
克雷格脸色惨白，仿佛是要不行了一般。
克蕾丝汀是真没想到克雷格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按照她原本的理解，克雷格要么像以前一样甩手离开，指不定还会给自己一耳光。要么他老泪纵横地说明问题，然后父女俩和好。
可现在这种状况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
她有些慌了，连忙迈步来到克雷格身边将他扶住。
她渴望伤害克雷格，可又不是想杀了他。
“我...我只是想知道而已。五年了，我一直想知道这个答案，你能告诉我吗？求你了。”
克蕾丝汀扶着克雷格在路边坐下，眼神迫切地看着他。
克雷格鼻子一酸，突然间嚎啕大哭。
不是委屈，而是愧疚，因为他知道那些人为什么要开枪。
“确实是我害死了莎伦娜，确实是我的错，你应该责怪我的。”
克雷格再也不想维持所谓父亲的威严了，他此刻只是一个受伤的人，一个抱着同类放声大哭、宣泄自己情感的人罢了。
克蕾丝汀却如遭雷击：“你...你说什么？”
她又不是傻子，当年她就不明白为什么那些人拿到了钱还要开枪，一直觉得其中有什么阴谋。
只不过随着时间流逝，她心里也渐渐否定了这个想法，毕竟他们一家虽然不是什么守法公民，但也没做什么值得别人开枪射杀的事情。
可现在听克雷格这么说，原本那个被淡忘的想法再次浮现，并顷刻间占据她思维的主导地位。
“你到底做了什么！”
克蕾丝汀尖叫，脸色狰狞，如同魔鬼。
被她残酷推开的克雷格悲戚地看了克蕾丝汀一眼，痛苦地抱住了自己的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说：“我...你...你还记得我们为什么要从奥兰多搬家吗？”
克蕾丝汀一愣，情绪稍显平静，但声音仍旧冰冷：“妈妈说你赚了一笔钱，想带我们一家去更好的地方生活，现在看来你那笔钱来得应该不干净吧。”
克雷格悔恨地点头，深吸了一口气后抬头看着路灯，说：“如果能重来一次的话，我绝对不会让你妈妈走进那家赌场，绝不。”
克蕾丝汀心里又是一紧：难道还和妈妈有关系？
不过她没问，她打心底里不相信自己的母亲会有错。
“我一直跟你说你妈妈是在市里的大公司里做销售的，其实不是。”克雷格给自己点上一根烟，将以前的事情说了出来：“她是奥兰治的一家夜总会的股东，入股条件是她手里的资源。”
克蕾丝汀知道自己要洞悉母亲最大的秘密了，不禁屏住呼吸，紧张不已。
“在我遇到她之前，她是一家脱衣舞厅的舞娘，每天过着灯红酒绿的生活。后来跟我产生了感情，正好那家脱衣舞厅也不开了，她便和我结了婚，我们一起开了一家炸鸡翅的快餐店。
挣得不多，但生活还算安逸，早已厌倦了四处漂泊的我非常喜欢那种生活。可你母亲不喜欢，她是只自由的小鸟，不愿意和我困在那个小县城。在怀上你之前不久，她背着我偷偷找到了以前的那群姐妹，那群贱人。
你知道妓女晚年的生活都不怎么好过，****也是一样，特别是人气比较高的那一部分。而你母亲认识的人里大多都是这种人，包括你母亲也是其中之一。她们都厌倦自己无聊的生活，便开始重操旧业，在奥兰治的梦幻时光里开展生意。
我得知了以后大闹了一场。我拿着一把来复枪，就是你在家里见过的那一把。我拿着它冲进了那家夜总会，对着天花板开了一枪。我叫嚣着要扣了那些客人的眼睛，要掀了那家舞厅的房顶。
可当时我已经很久没有做过那种事了，就算是以前，我也只是个打手而已，哪里有那种能力。我被那些人打了出来，不过幸运的是也连累了你母亲，她也被赶出来了。
从那里离开以后，你母亲就要和我离婚，说我限制了她的自由什么的。我没理会她，反而对她做了很不好的事。”
克蕾丝汀见克雷格不想说，而她又十分想知道，便问：“什么事？你对她做了什么？你打她了？”
克雷格摇摇头：“向来都是她打我的份，哪有我打她的份。”
克蕾丝汀听到这包含苦楚的话竟然有些想笑，但觉得不合时宜，便强行忍住。
克雷格经过这么一打岔，原本的痛苦的情绪也好多了，继续说道：“那次过后不久，你妈妈就发现她怀孕了，那个孩子就是你。你没见过你的奶奶，我对她印象也不深，所以我非常不理解一个女人为什么在怀孕以后会发生那么大的改变。
她放弃了以前的一切，就想着安心把你生出来，养育长大。只不过人大多数时候都是身不由己的，当初她把那些人从好不容易找到的温巢中拉回冰冷的世界，那些人自然也不会轻易放过她。
莎伦娜还没显怀她们就找上门来了，要求莎伦娜对她们负责，因为你妈妈真是一个很有手段的人，她不在了以后那些人被一伙新来的老娘们打击的没了生意，所以她们要求你母亲回去帮助她们。
但因为你的缘故，她没有重新做以前的工作，而是转到了幕后，帮那些女人介绍生意，包括给一些私人服务。”
“你的意思是，妈妈她是个鸡头？”
克蕾丝汀脸上写满难堪，她觉得十分羞耻，也很失望。
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敬爱的母亲竟然是做这份工作的。
克雷格皱眉思考了一阵，摇头说：“舞娘和妓女还是有本质上的区别的，这个东西...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解释。”
克蕾丝汀并不想了解这个，催促道：“别说这个了，我想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后来啊。”克雷格叹息一声：“唉...一切都是命啊。我们的好日子在你八岁那年到头了，原因是你母亲带着她的姑娘们去了一家赌场玩。”
“她们赢了很多钱吗？”
克蕾丝汀不免开始猜测。
克雷格苦笑着摇头：“要是赢了钱倒容易了，大不了把钱还给那些人就好了。你母亲输了四百万刀，四百万。”
克蕾丝汀都懵了。
她们家虽然不穷，但每年赚到的钱大多都直接花掉了，怎么输才能输掉四百万呢？
克蕾丝汀下意识帮母亲开脱：“是不是那些人做套了？辛迪的爸爸就是做那种事的，去年被警察打死了。”
克雷格继续摇头：“不是，就是普通的黑杰克，玩了三天，输了整整四百万，其中三百七十多万是借的高利贷，其他的则是你的大学学费。”
“然后呢？”克蕾丝汀的语气明显比之前软了很多，看向克雷格的眼神也透露着些许心疼。
“之后我们为了躲债便来到了曼哈顿，因为这个地方帮派势力混杂，那些人来了真不一定有好果子吃。可我们没想到那些人找不到我们便把当时的欠条给了本地的爱尔兰人，杀了你母亲的就是那些爱尔兰人的打手，是一群从车臣来的家伙。”
听到这里，克蕾丝汀已经不想知道克雷格为什么不去救人了，她只想给自己伤害了这么久的克雷格道歉。
“你知道吗？你母亲被枪击以后，我心里甚至有一些痛快。”克雷格突然转头看着女儿说道，打消了克蕾丝汀道歉的想法。
他继续说：“我知道我的想法很自私，很恶心，但我确实是这么想的。”
克蕾丝汀失望透顶，在她原本的世界里，母亲是个好人，父亲算不上良民，但也没在她眼皮子底下做过什么坏事。
听完克雷格讲述当年的事情，她又觉得母亲是坏人，父亲是个好人，两人的身份互换也罢，起码还有那么点温度，没让她觉得她的家庭和她那些小伙伴们的一样可怕。
是那种想法让她坚持在那种环境中没有去做什么真正的、违背法律的坏事。
可现在...
她觉得自己和那些人没有什么区别。
对父母大失所望之下，她之前因为韦恩而做的决定在这一刻也不那么重要了。
她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
......
30、病情
“韦恩你睡了吗？”
晚上十点多，躺在床上的韦恩听到了艾什莉的呼唤。
“怎么了？”
家里没有电视，这个时间点也没有智能手机，所以韦恩便躺在床上假寐。
“我有些害怕，你能陪我睡吗？”
艾什莉软软的声音传来。
韦恩犹豫一下，穿上衣服起身走向艾什莉的卧室。
卧室里很空，这是艾什莉害怕的原因之一，另一个原因就是她还没有把这里当成是家，还有些陌生。
韦恩一言不发地躺在艾什莉身边，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
“韦恩，我们明天去做什么啊？”
“明天？”韦恩思考一下：“明天去买柜子和书本，还要去买一些厨具之类的东西。如果克雷格能把你的家教老师也约在明天见面就更好了，之后的时间我们就能在家里窝着了。”
韦恩说了两句后艾什莉就悄咪咪伸手放在了韦恩的身上，他停顿一下，转头瞥了艾什莉一眼，发现小姑娘正睁大眼睛瞧着自己，脸上挂着安心的笑。
韦恩和她对视着，思绪不经意飘到了克雷格和克蕾丝汀那边。
他们父女俩之间的问题就是不沟通导致的，这让韦恩开始在心里反思，因为他本人也是个不善于和小一辈沟通的人。
倒不是说有架子什么的，就是担心会惹到对方厌烦，搞得自己也尴尬，下不来台。
“艾什莉，你有什么问题要问我吗？”
韦恩翻身，正对着小姑娘问着，手指也轻轻触碰着她的脸蛋。
艾什莉皱着眉想了想，问：“韦恩，你刚才为什么要帮克雷格找那个坏姐姐啊？她还说了你的坏话呢。”
艾什莉小脸上纠结一片，看样子确实被这个问题困扰到了。
韦恩组织语言说：“去找她只是因为克雷格这个人而已，我把他当成是朋友，所以我要帮他。
至于克蕾丝汀说我坏话的事情，艾什莉，我知道你还小，但你要学着去无视很多人对你的攻击，口头上的也好，实质上的也好，你需要无视它们。”
前半句让艾什莉若有所思，后半句却让她不满地皱起了眉头，问：“为什么？有人伤害了我，我就要还回去才对啊，我可不是好欺负的！”
话说的铿锵有力，着实把韦恩逗笑了。
他捏捏艾什莉的鼻子说：“是是是，你当然要欺负回去，不然确实会被人一直欺负。但我说的意思是，我希望你能在事情结束以后，渐渐去忘记你被欺负这件事。”
“这又是为什么？”艾什莉更加困惑了：“仇恨不应该牢牢记在心里吗？为什么要忘记？”
“那你告诉我，把仇恨记在心里有什么用吗？”韦恩被反驳也不恼，温和地问着。
以前的他是没有这种耐心的，连小外甥问蝴蝶为什么会飞都会觉得烦。
艾什莉不知道怎么回答，眨巴着大眼睛等待韦恩给自己回答。
韦恩笑了，摸着她的头发说：“把仇恨记在心里，只会让你变得更加负面。我们成长，需要的是教训，需要的是你从被欺负这件事情中得到的教训，而不是让你记住哪个人欺负过你，以后见他一次打他一次。这样下去你就会发现，你身边的人每一个都和你发生过冲突，到最后你就没有朋友了。相信我，没有朋友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真的。”
艾什莉有些听不懂了，凑上来抓着韦恩的耳朵撒娇道：“可...可我不会怎么办。”
“没事，我会教你的。”韦恩将手伸到艾什莉脖子下面：“用我这一生的时间。”
...
第二天韦恩去了他的私人医生那里，这人名叫海格·布莱克，毕业于耶鲁大学。
他以前也是神盾局的医疗人员，不过后来有了家人孩子就退休了，现在在曼哈顿开着一家私人诊所。
“哟，韦恩，怎么没预约就来了？”
海格正在忙着给一个老头检查身体，听到小护士去叫他后出来跟韦恩打了个招呼。
韦恩脸色有些不好看，他今早吐了，呕吐物全是红色的东西，好像裹着血液一样，所以他才急急忙忙地来到了这里。
“你在忙吗？”
海格发觉韦恩眉目下隐藏的着急，转头对一脸害怕的小护士说：“你帮我照顾一下德瑞克先生，我马上过去。”
没有表情的韦恩属实有些骇人，小护士看了韦恩一眼，怕怕地走了。
小护士走后，海格带着韦恩去了他的办公室。
“发生什么事了？你的病症又严重了？”
海格拿出上次韦恩的病例，又拿出一支笔，准备记录一下韦恩的描述。
“对，我昨天吃了点辣鸡翅，然后今早吐了，吐出来的东西完全没有消化，而且是红色的，是血吗？”
海格一边写一边说：“这东西要鉴定了才知道，你带了呕吐物过来吗？”
韦恩摇摇头：“我看着那东西就恶心，你还让我随身带着？”
海格嗤笑了下，摇头说：“那我带你去做个检查吧。你下午没事吧？可能要一些时间。”
韦恩正要起身，听后有些犹豫：“大概要多久？我女儿还在家呢。”
“女儿？你什么时候有女儿了？和谁生的？这么大的事也不说一声？”海格有些震惊，神盾局里几乎所有人都怀疑过韦恩的取向。
因为他这个人从小到大一直没有谈过女朋友，即便是出任务也没有和任何女人发生过关系，一点也不007，不是，不特工。
局里那么多漂亮的女同事，对他有过想法的也不是没有，但好像从来没听有谁成功表白过。
所以韦恩有女儿这件事让海格惊讶不已。
“不是，前段时间去了趟阿富汗，收养来的。”韦恩随意解释了一下，问：“我这个到底和饮食有没有关系？”
海格了解情况以后，带着韦恩走出办公室，边走边说：“现在还不确定，不过饮食确实是会有影响的。你除了鸡翅以外还吃过什么吗？油腻的，或者高糖的。”
“去阿富汗就没怎么吃过东西，也一直不想吃。回来以后吃过一次汉堡，其他的就没什么了，对了，可乐算吗？”
“以后汉堡什么高热高糖的食物就得从你的生命中消失了，多吃点蔬菜什么的吧。”
两人边走边说，很快就来到了一间实验室里。
“先来做一些检查吧，做完之后你回家把你女儿带过来，等检查结果出来我再嘱咐你注意事项。”
各种各样的检查做完以后已经快到十一点了。
韦恩实在不放心艾什莉一个人在家，便急急忙忙地回去了。
在他走后，海格将检查的报告发给了神盾局，接收人正是九头蛇特工、光头西特维尔。
他正是受命监视韦恩的神盾局特工，不过由于韦恩认得他，所以具体的监视工作并不是他做，而是另一个新人。
西特维尔收到化验单后没有犹豫，直接去汇报弗瑞。
“这是什么东西？你觉得我还兼职医生？”
弗瑞看着纸上的那一堆各种指数，感觉自己的脑壳有点空，茫然且不耐烦地问着。
西特维尔连忙解释道：“韦恩体内的癌细胞扩散速度几乎是之前的一倍，涨幅很大。他的身体应该...”
弗瑞锐利的独眼越眯越小，脸色也非常不好看，沉声道：“你的意思是，他命不久矣了？”
西特维尔遗憾地点点头：“虽然不想这么说，但确实如此，长官，我还...需要继续监视他吗？”
弗瑞沉默着思考一阵，问：“他没有服用药物吗？”
“还没有。”西特维尔回答：“之前找出来的药物需要极其严苛的生物环境，韦恩已经服用过前药，但他的身体估计...撑不到那个时候了。”
“继续监视。”弗瑞深吸了一口气，下达命令：“越是这个时候，越要防止他做出某些可怕的举动。”
“那他的症状...”西特维尔不说话了，好像有些为难的样子，光溜溜的脑袋上也浸出一层虚汗。
弗瑞犹豫一阵，说：“还是不告诉他了，虽然我相信他不会因为这个而出现情绪问题，但我不能因为我的信任将民众的安慰置之不顾。”
西特维尔松了一口气，赞同地点头道：“是啊，帕特里克特工的破坏力实在是...局长您做的没错。”
弗瑞并不需要别人的赞同，摆手让西特维尔离开，而后将注意力放在了阿富汗上。
“怎么又是这个地方！是有什么魔力吗？”
弗瑞真是丈二头脑摸不着和尚，他实在无法想象托尼·斯塔克是如何被人从军车上抢走的。
关键是生死不知，也没有威胁视频之类的传出，这让弗瑞无比头痛。
托尼·斯塔克在药国的重要性不亚于当初的爱因斯坦。
虽然在科技方面的贡献度他不如后者，但他确实也是支撑着药国很多产业以及国防的中流砥柱，他可不能出事。
因为托尼失踪的原因，弗瑞不知道被总统，被安理会骂了多少次了，那天和韦恩通话时他就在现场被人指着鼻子骂，那感觉可一点也不好受。
“怎么就不能安静一点呢？真是让人头大。”
......
31、古怪
韦恩回到家时，客厅并没有人。
当他的脚步声响起时，一个微弱的声音才从沙发后面出现：“韦恩？真的是你啊！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有坏人进来了呢。”一个小脑袋也紧随一把手枪之后探出，要不是这声音的出现，韦恩还真没看到有一个枪口正对着自己。
艾什莉丢下她从韦恩武器柜里翻出来的枪，一蹦一跳地跑了过来。
韦恩阴郁的心情瞬间转晴，轻轻敲着她的小脑袋说：“不是跟你说了不能玩那个吗？”
“可我害怕嘛~”艾什莉听到韦恩的责备后有些委屈，噘着嘴撒娇道。
韦恩无奈地揉着她的头发嘱咐道：“可这东西很危险，会伤到你的，快放回去吧。”
幸好家里放着的枪械都是没有上弹夹的，也没有开保险。
不过艾什莉这么谨慎让韦恩又欣慰又难受。
难道我的家无法给一个小姑娘安全感吗？
韦恩环顾四周，一览无余的房间告诉了他答案：是的！
“好吧，去买点家具好了。”
目光收回时，韦恩突然看到桌上之前给艾什莉买的早餐都没怎么吃过，便抓住重新跑回来的小姑娘问：“怎么不吃早餐？”
艾什莉眼珠骨碌碌地转着，撒娇道：“我想你想的吃不下饭嘛！”
“别跟我来这一套嗷。”韦恩笑得嘴都合不拢了，但还是狠下心来捏住她的半边小脸说：“怎么能浪费食物呢？不喜欢吃也要吃完，吃完了再告诉我，记住了吗？”
艾什莉委屈巴巴地点头，一边朝餐桌走一边嘟囔道：“那个鸡蛋都没有熟，还有那个黄色的东西，甜不甜辣不辣的。药国人的东西真难吃，可乐除外。”
韦恩听着艾什莉的吐槽忍不住笑了，三两步越过她把早上的三明治拿起来一口吃掉，然后对着喜出望外的艾什莉说：“这是最后一次了，没有下次了，记住了吗？”
“记住了记住了，韦恩你真好。”艾什莉开心得直蹦跶，一对大眼睛隐隐有点发光的感觉。
韦恩宠溺地摸摸艾什莉的脑袋，说：“快去换衣服吧，中午出去吃。”
“换哪件衣服？昨天那件吗？”
艾什莉兴冲冲地跑回房间，拿出她最喜欢的那件红色毛绒外套。
最近还是初春，纽约还有些冷。这些外套是在华盛顿买的，一共买了三套，艾什莉最喜欢的就是这件。
“穿那件蓝色的吧，这件都穿了两天了，下次再穿这件。”
虽然话是这么说的，但韦恩自己这几天也没有更换过外套，老双标狗石锤了。
艾什莉闷闷不乐地穿上衣服和鞋子。
韦恩随便帮她扎了个头发，感觉还不如不扎好看，便又抽掉了脑后的皮筋。
“算了，就这样吧，反正也没人看你。”
艾什莉不满地撅起了小嘴，嘟囔道：“谁说没人看的，有人看我的好不好。”
韦恩笑着将她抱起来，又安顿道：“以后不可以对我撒谎了，听到了吗？”
艾什莉心脏一缩，小脸上立刻传来灼热感，手指也不自然地捏紧，羞愧到了一个极致。她红着脸点头，然后害怕地抱住了韦恩的脖子，希望韦恩能忘掉这件事。
韦恩果然没再提起这件事，他也担心自己会给孩子留下什么阴影或是把她激怒，让事情变得复杂。
两人沉默着离开屋子，驱车前往上东区。
“韦恩~”半个小时以后，艾什莉才软软地说着话：“对不起，我不该向你撒谎。”
韦恩沉默着点头，什么也没说。
艾什莉看着他的表情，却轻松了不少，比说出自己的错误还要轻松。
很快便到了诊所，海格已经在门口等着韦恩了。
他正要将韦恩的情况告诉韦恩，可看到那个从车上蹦跶下来的小姑娘以后连忙刹车。
韦恩敏锐地注意到了他的表情变化，对海格说：“进去说吧，你这里有没有地方能让她玩玩的？”
海格愣了一下，点头说：“有，隔壁的牙医就是为孩子服务的，他那里有玩具和棒棒糖，我让护士带她过去玩吧。”
艾什莉觉得有点不对劲，但她又想不到是哪里不对劲，只好怀疑地看着两人，被护士带走了。
“姐姐，你知道我爸爸他是来做什么的吗？”
艾什莉眼珠一转，在一个转角过后拉住护士的手可怜巴巴地问道。
护士一怔，她在这里工作很久了，自然知道韦恩的情况。只是韦恩有意只开艾什莉，看来就是不想让她知道，自己多嘴估计会招来厌恶。
而且这小女孩才这么大年纪，也不知道能不能接受得了那种消息。
她还没说话，艾什莉便从她的表情变化推测韦恩生了重病了。
在家乡的时候，经常有一些穿着白衣服的人去村子里给那些老人治病，她可没少见过医生们脸上那种遗憾却又犹豫的表情。
护士正要告诉艾什莉韦恩没事，小姑娘却一把甩开她朝来路跑去。
“韦恩！”
海格刚带着韦恩走进诊所，韦恩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
他想也没想便慌了，还以为艾什莉遭遇了不测。
可转头却看到艾什莉小脸上挂着泪珠朝自己扑来。
韦恩心下一沉，还以为是那护士告诉了艾什莉自己的情况。
还没来得及上火，却见那小护士也着急忙慌地追了上来。
他便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从地上将艾什莉捞起后问：“你要和我一起去看医生吗？”
艾什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说不出话的她只是点头，一双小手死死抓着韦恩的衣领。
她看着面无表情的韦恩，一阵一阵的恐慌正在袭击她的大脑。
艾什莉看着韦恩，仿佛看到了不久前在巷子口被人活活打死的母亲。
她疯狂挣扎，挣脱韦恩的怀抱后冲到了海格面前，哭着说：“你...你是医生吧，医生可以救人的，对吧？求求你救救他好不好？我就只有他了，求求你了。”
艾什莉用的并不是英语，而是她原本的语言。
可能现在的她已经慌得不会说其他语言了，只能用大脑里潜意识中的方法来表达自己的情感。
海格愣了一下，正要遗憾地表达自己的无能时，韦恩重新将艾什莉从地上抱起来：“没事，就是吃坏了肚子，医生给我开点药就好了。”
艾什莉怎么可能相信韦恩的鬼话，这就开始闹腾起来。
不过韦恩没管她，主要是他实在无法处理这种状况，便用力抱着她对海格说：“我们上去吧，你说实话就好了。”
海格连连点头，在前面带路。
他没想到就这么一会的功夫，已经有一个人出现在他的办公室里了。
这是一个看起来很年轻，但身上散发着一种老年人才会有的郁气的人，就仿佛是命不久矣一般，非常奇怪。
他看到海格带着韦恩到来，眼睛明显亮了一下。
他放下手中的报告书来到韦恩面前，上下打量着。
韦恩被看得有些不舒服，再加上艾什莉的闹腾让他心情有些不好，便有些生硬地问道：“你认得我？”
男人尴尬一笑，摇头说：“不认识，我只是看到了你的病例，觉得有些奇怪而已。我也是做生物的，有兴趣去我那里检察一下吗？”
韦恩不禁皱起眉头。
他并不相信天上能掉馅饼。
他这两世捡过两次便宜，一次穿越给自己附带了个胃癌BUFF，现在深受其害；另一个系统，让他变成了一个刽子手，变成了一个生命收割机器。
于是他果断拒绝：“谢谢，没兴趣，抱歉。”
“不是，你...”
“你的听觉有问题？”韦恩恼了：“还是我的表达能力有问题？那我再说一遍：谢谢，没兴趣，抱歉！懂了吗？”
男人无奈地点头，绕过韦恩离开了房间。
艾什莉刚才有点懵，反应过来后拍打了一下韦恩的肩膀，皱着眉毛质问道：“你赶他走干嘛？万一他比这个医生厉害呢？”
看着她病急乱投医的样子，韦恩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海格也有些无奈地摇头，不过并未生气。
“哪有人会平白无故给你好处嘛！”韦恩说道。
艾什莉不服气：“你不就是平白无故给我好处的吗？你带我回来，还给我买衣服，还给我饭吃，还...”
韦恩哭笑不得，说：“这能一样嘛！你当全世界有几个我？”
艾什莉不满地皱起了鼻子，韦恩为了防止她继续问一些自己不好回答的问题，率先对海格说：“结果出了吗？没出的话我们先去吃个午饭吧，我女儿估计饿了。”
海格犹豫一下，看向了韦恩，仔细审视他脸上的表情。
他已经收到了西特维尔的通知，不准备告诉韦恩实际情况。
可实际情况其实要比他编造出来的结果复杂太多了，韦恩身上的生物体征非常奇怪，哪怕他行医将近三十年，也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古怪的数值。
他开始犹豫要不要执行上级的命令了，因为编个谎话对他而言有些太难了。
“怎么了？不好说吗？”
韦恩微笑着坐到了海格对面，脸上没有丝毫恐惧，反而显得十分平淡。
倒是他怀里的艾什莉急得上蹿下跳的。
“医生，是很严重吗？”
......
32、皮尔斯的布局
“帕特里克特工，我知道你很坚强，但...”海格停顿一下，指着桌上文件上的数值跟韦恩解释道：“但你的身体太古怪了。”
韦恩看不明白，问：“怎么个古怪法？”
“按理说你现在应该是半截身子入土的状态了，可...”海格不知道该怎么说才不会引起韦恩的反感，组织了好一会语言才说：“可你还是活蹦乱跳的，只是吃到辛辣食物会呕吐而已。”
韦恩默不作声，心底在怀疑是不是所谓的“活力”指数在作祟。
他之前就有这方面的怀疑，但没有证据证实这一点。
现在看来，似乎确实有那么点效果。
“那我的病，还有得治吗？”
韦恩问道。
海格纠结一阵，摇了摇头，看的艾什莉差点急了，幸好他的话紧随其后，不然指不定这小姑娘会做出什么举动：“不好说，如果我没有搞清楚你的身体为什么会这么古怪的话，那我就没有办法激发你体内的那种治愈因子，来帮助你抵抗癌细胞对你身体的吞噬。”
海格的语速有些快，其中还夹杂着不少专业名词，听得艾什莉一愣一愣的，不过好歹是把小姑娘哄住了，乖乖地看着海格侃侃而谈。
“什么治愈因子？”
韦恩眼睛一眯，觉得事情可能不像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其实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你身体里确实有一种东西在不断地为你产生新的细胞。虽然这些细胞大部分都被癌细胞所吞噬，但它们确实保住了你的性命。”海格挠着头说道。
韦恩沉默了，在心里思考：是半神之体还是所谓的活力指数？亦或者两者一起的功效？
和海格一样，韦恩也想搞清楚到底是哪方面带给自己的好处。
这样才能将自己从癌症这个泥沼中拔出来。
至于神盾局给的药物，他还真没有把希望寄托在那东西上面。
不过该问的还是要问的，万一有效果呢？
“对了，神盾局给了我一份药物，你知道吗？”
韦恩说完后海格下意识点了点头，让韦恩顿时觉得有些不对：他是怎么知道的？
海格退休的时间有四五年了，就算他没有退休，韦恩好歹也是个六级特工，他的事不是海格这种级别的医护人员该知道的才对。
海格瞳孔一缩，不过毕竟接受过神盾局的训练，睁着眼睛说瞎话那是张口就来：“你获得的药物是科金斯博士的成果，我曾经看过那份报告。说起来那东西还有我的一份功劳，不过那是基因靶向药物，具体的成果...不得而知。但应该会有一些效果，起码能够缓解一下你的症状。”
韦恩这才打消疑虑。
艾什莉听不懂两人交流了什么，嘟囔着问道：“医生，韦恩到底生了什么病啊？”
海格微笑着说：“没什么事，就是有一些胃病，吃点药就好了。”
艾什莉忧心忡忡地点头，然后站在韦恩的腿上掬着他的脸说：“听到了吗？要吃药的！”
韦恩甜蜜得苦笑：“是是是，那以后你每天监督我吃药，好不好？”
“好呀！”艾什莉终于开心了，对海格拍着胸脯保证道：“他肯定会按时吃药哒！我保证！”
海格也被逗笑了，三人笑呵呵地离开诊所，去了隔壁吃饭。
另一边，三曲翼大厦，世界安全理事会总部，皮尔斯正看着最新传来的消息思考着。
弗瑞下达的命令被原封不动、一字不改的放到了他的办公桌上，还包括韦恩身体上古怪的地方，要知道这些消息连弗瑞都不知道，可见九头蛇在神盾局中渗透得有多深了。
“弗瑞选择瞒着他吗？”
皮尔斯咧开嘴笑了。
虽然如果他坐在那个位置上也会选择瞒着韦恩，但这样做无疑给了他很大的机会，也有很大的空间可以进行布局。
“就是不知道他对我们到底是个什么看法了，该怎么试探呢？”
皮尔斯想了想，最终选择用自己的敌人去完成这项工作。
他拨通了一个号码，对着电话安顿道：“找到怀特霍尔，我需要他去做一件事情。”
“怀特霍尔？先生，他...消失了很多年了，我们也...”
皮尔斯垮这个批脸说：“只要他没死，他就消失不了。如果他真的消失了，那就是你们无能。无能的人可不会得到奖赏。做你们该做的，做完以后，他自然会出现。”
“是，先生。Hail Hydra！”
“Hail Hydra！”
挂断了电话，皮尔斯又紧急召开了世界安理会，准备再次向弗瑞施压，让他把注意力放在托尼·斯塔克身上，顺带脚逼迫他同意洞察计划的实施。
“各位安理会成员，神盾局已经在全力搜索了，请你们相信我的决心。斯塔克工业的股价濒临崩溃，我们的焦急绝对不会比你们少。但...”
“没有什么但是！弗瑞，神盾局是在你手上的，而不是在我们手上。既然掌握着这么庞大的、拥有最高权限的世界性组织，你就必须要为全世界的人服务。托尼·斯塔克的人品我不做评价，但他不能死，他必须活着。只要这个世界还需要他，他就不能死，你明白吗？”
皮尔斯的队友马利克·吉迪恩也敲着桌子施压。
他早就接到了皮尔斯的指示，自然明白自己该做什么，只不过他对皮尔斯这么着急的原因还是有些不清楚。
在原本的计划中，只要他们按部就班，弗瑞是一定会妥协的。
但如果表现得太过迫切的话，弗瑞这个老狐狸就有可能会提起警觉，来思考他们这些人为什么这么推崇洞察计划的原因。
万一到时候再将他逼迫得开始思考，找寻洞察计划中的漏洞的话，一切就不好说了。
其余几个理事会成员也都以马利克这个超级大富豪，话语权极重的领头人为主，开始对弗瑞的另一轮指责。
弗瑞被骂了一下午，从会议室出来时整个人都是懵的。一张黑脸愈发黑了，甚至隐隐有点紫色浮现，跟肝癌患者似的。
皮尔斯在弗瑞离开后便跟了出来叫住了他：“弗瑞，走这么急做什么，我还有些事情想跟你说。”
“什么事。”
弗瑞停下脚步，认真倾听。
他无疑是个骄傲自负的人，这些性格来源于他的能力和位置。
能力是他自己的，位置则是皮尔斯传给他的。
对于这个老首长，弗瑞打心底里尊敬，并且很把他的意见当回事。
“是关于斯塔克的事情，我有些意见，觉得你可以考虑一下。”
皮尔斯说话也很委婉，让弗瑞有些惊讶。
因为皮尔斯已经退出神盾局的指挥工作许久了，以往对他的态度虽然算不上差，但也很少有这种商量的语气。
一般来说皮尔斯要不就是命令，要不就是压迫，像这次的情况几乎从未发生过。
“意见？”弗瑞脸色变幻多次，最终恢复平静：“你说吧，我听着呢。”
“韦恩·帕特里克，我相信你还没有忘记这个名字吧。”
皮尔斯说完后，弗瑞的脸又皱了起来，问道：“你还有空关注这个？”
“哈哈。”皮尔斯哈哈大笑：“你是不是忘了阿富汗驻军的原因是什么了？”
弗瑞脸色缓和下来，摇头道：“我到现在还是不同意你们在世界各地派出驻军的事情，那东西就是万恶之源。”
皮尔斯无所谓地耸肩摊手：“同样的，也是金钱之源，不是么？”
弗瑞无奈地低下了头不再看他，怕自己受不了他那副洋洋自得的样子而给他一拳，问道：“韦恩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么？”
“我看了阿富汗的报告，帕特里克特工的破坏力很强，而且我也相信他的戈壁生存能力，派他去寻找斯塔克的话，估计会更容易。”
皮尔斯的意见很有参考价值，弗瑞也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只是...他希望能多给韦恩擦几次屁股以后再想办法让他帮自己做事，而不是这么快将自己丢出去的人情用掉。
不过既然皮尔斯提起来了，相信他就不会那么容易放弃。弗瑞思考一阵，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我觉得韦恩会有更大的作用，再缓缓，斯塔克工业还撑得住，等它撑不住的时候再让韦恩去吧。”
说罢，弗瑞转头便走。
皮尔斯有些恼了，从后面拉住他质问道：“你知道斯塔克工业如果撑不住的话会带来什么样的灾难吗？你知道斯塔克工业的股票熔断会发生多大的影响吗？”
弗瑞看着他义正言辞的样子忽然觉得有些恶心，他嗤笑了一声，问：“有什么影响？影响就是你们能从中间捞到更多的钱！”
“你！”皮尔斯怒急，气得一张老脸通红。
弗瑞也知道自己说得过了，但他又不是个肯服软的人，低着头说：“你放心吧，我不会让情况恶化到那种程度的。就算我允许，华尔街也不允许，国防部更不会允许。”
皮尔斯的心情平复了一点，对着弗瑞的背影语重心长地说：“弗瑞，终有一天你会明白这些企业的重要性的，你绝对会的。”
正走着的弗瑞听后伸出一只手做了个“OK”的手势，接着快步走远。
那被黑色风衣掩盖住的身体显得有些疲惫，但却异常坚强。
......
33、九头蛇的打算
回到办公室后，皮尔斯接到了来自吉迪恩·马利克的通话请求。
皮尔斯没有犹豫，直接接通：“有什么事吗？马利克先生。”
马利克阴沉的脸出现在投影上，质问道：“皮尔斯先生，作为首领，你是不是有些操之过急了？一旦我们的逼迫导致弗瑞生出疑虑，那可就功亏一篑了，你到底在想什么？”
皮尔斯是目前九头蛇的领导者，但这并不代表所有九头蛇都听从他的命令。
九头蛇其实是一个极其松散的组织，虽然所谓的目标相同，但这玩意其实和有些宗教的教义差不多，都是欺哄下层普通成员的，至于高层...经过这么多年，理想早就和现实分道扬镳了。
现在的九头蛇高层们哪里还会管当初的“建立新秩序”的口号，一个个都只想着保存自己已有的优渥生活和社会地位而已。
也就皮尔斯这个新加入的头头还在一心一意地为着这个目标奋斗而已。
至于其他的像什么吉迪恩·马利克，斯特拉克男爵，以及千里眼约翰·加勒特等等高层就只想着让自己的势力得以保留并且更加壮大罢了。
况且九头蛇内部也是纷争不断，一个个都为了权利争得头破血流。在他们之间，根本没有信任可言。
像怀特霍尔、斯特拉克男爵这些人就不怎么听从皮尔斯的号令，他们都在用着自己的手段来为自己牟利。
吉迪恩·马利克的家族马利克家族作为老牌家族，虽然和另外几个唯利是图的东西不太一样，依然保留着少许理想主义色彩，但其实并不浓重。
马利克家族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家族了，他们的生意遍布全世界，比斯塔克工业什么的要大太多了，他们拥有的财富可能就连瓦坎达都比不过他们。
他们甚至还把持着多个国家的政府，这些国家的规模都还不小，大多都是发达国家。就连药国的许多参议员、众议员也是他们资助的。
说马利克家族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资本家也一点问题都没有。
能把资本运营到这种地步，马利克家族的人最会的就是投机。
参与皮尔斯的行动只是因为吉迪恩觉得皮尔斯能够成功，而这个计划最终会给他们带来巨大的利益，并且没有太大的风险。
可如果风险太大，与利益根本不成正比的时候，保不准吉迪恩会果断退水。
面对吉迪恩的质问，皮尔斯没有敷衍什么，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冬日战士，你知道吗？”
吉迪恩脸色稍微变好了一点，但依旧难掩愤怒：“这件事又和冬日战士有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
皮尔斯这句话差点没把吉迪恩气到爆炸，正要发火时皮尔斯又说：“但这件事有可能为我们争取到一个远比冬日战士强大得多的人。”
吉迪恩面色一凝，声音略显沉重地问：“你确定吗？”
冬日战士带来的好处他们这些高层有目共睹。要不是他的暗杀、斩首行动，九头蛇还真不一定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渗透到各国高层。
他们不止一次因为冬日战士的稀少而不得不退出某些权力的争夺战。
如果皮尔斯能够拉来一个比冬日战士还好用的战士的话，那局势可就不像现在这般了，他们指不定能从阴暗的角落中爬出，将他们的触手从地核插入每一个城市的中心。
“阿富汗的军方演习报告，你看了吗？”
吉迪恩眼神一动：“看过，据说他们与基地组织发生交火，造成多人死亡，有什么问题吗？”
“那根本不是军方行动，那是神盾局的一个特工干的。”
“什么？一个人？一个人杀了那么多人？”吉迪恩狂喜：“把他的信息发我，我会给他所有他需要的东西。”
吉迪恩似乎根本没有考虑从神盾局手里抢人会不会遇上麻烦。
不过也是，神盾局就是九头蛇的人才储备室，想拿就拿，想走就走，没毛病。
皮尔斯听后有些不满，吉迪恩看到他的脸色变化后也明白自己表现得有点过了，连忙补救道：“如果这个人真像你所说的那么厉害，那将会对你的计划是一个巨大的助力。皮尔斯先生，我觉得我们必须马上行动。”
皮尔斯脸上的狠厉未变，冷漠地问：“你在教我做事？”
“这...”吉迪恩悻悻摇头：“那你需要我做什么吗？”
皮尔斯沉默许久，指示道：“我需要你帮我找到怀特霍尔那个老东西，他可能会有用。”
“怀特霍尔？”吉迪恩有些讶异。
怀特霍尔失踪了许多年了，虽然隐隐有听到他在打0-8-4物品的主意，但这么多年从未现身，许多人都以为他死了。
况且怀特霍尔根本不是什么良好的谈判专家，那个人心狠手辣，在自己的利益面前不会有丝毫让步。
皮尔斯找他是做什么呢？
吉迪恩答应下来，并挂断了通讯设备。
“另一个冬日战士...”吉迪恩开心极了：“皮尔斯，这次可别怪我啊，你已经有一个了，怎么着也得给我一个玩玩吧。”
此时的他并不在任何一个大城市，而是在巴黎南边郊区的一个庄园里，这里是马利克家族发家的地方，也守护着他们家族乃至九头蛇最大的秘密。
他迅速离开房间来到一间密室。
与其说是密室，不如说这是一件柴房，破败不堪。
但房间的最中央却放着一块巨大的石头。
吉迪恩站在远处对着这石块发呆，可没想到石头下一刻竟然瞬间溶解，变成了液体，朝四周涌去。那漆黑的液体仿佛是要吞噬一切被它浸润的事物，吉迪恩甚至能看到从中伸出的断肢。
那扑面而来的压迫感让吉迪恩害怕得颤抖，他下意识想逃，不过那摊液体在他动身之前被一个玻璃罩子所阻挡住了。
吉迪恩松了一口气，脑中不禁浮现出当初被他耍诈骗进这个地方的哥哥。
“冬日战士是组织的共有财产，我无权支配，但这个新来的，应该谁能到手就算谁的吧。”吉迪恩嘴角咧出一个阴狠的笑：“到时候就能解开你的秘密了吧？哼。所有的一切，终究要掌握在马利克手里。”
...
丹尼尔·怀特霍尔，原名莱因哈特，是九头蛇中最变态的一位高层，同样也是一位生物学家，非常...“朴素”的那种生物学家。
也许他的理论知识不怎么样，也不会做什么精密的手术，但他对某些特殊事物的研究成果还是有一定价值的。
其中就包括对于长生、永葆青春这种概念的东西。
90年代前夕，从神盾局的监狱出来时，他已是个垂垂老矣、只能靠轮椅才能行动的风烛残年的老人。
可现在他还活着，而且脸上也没有多少岁月的痕迹，丝毫看不出他的年纪已经超过一百岁了。
“你说什么？外面在找我？”
怀特霍尔的助手苏尼尔·巴克西传来的消息让怀特霍尔有些惊慌失措。
他逃了这么多年，就是害怕九头蛇里面那群狼子野心的家伙找到他的秘密以后将他从地底揪出来分食掉。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本来都以为那些人将他淡忘了，可没想到今天终于听到了这个消息。
“是的，头领在找您，先生。”
来传话的是一个西装革履的男性，脸色肃穆，眼神凶狠，是个狠人。
怀特霍尔慢慢从椅子上坐起，眉目间带着忧愁与犹豫，半晌后才问：“知不知道原因？”
“不清楚，但据说头领下令一定要找到你。”
“这样吗？”怀特霍尔用力敲了下桌面，脸上露出一丝狠辣：“那就让我看看他有什么决心再说吧！带我去东海岸，我要去躲躲了。”
男人抬头愣了一下，不过纪律让他闭嘴不问，转头走出办公室安排去了。
“亚历山大·皮尔斯，你不守着你的神盾局，来找我做什么呢？你也想长生么？”
怀特霍尔开始缜密思考，不敢有一点纰漏。
他知道他的对手是谁，是当年接手神盾局并使其壮大到如今地步的狠人。
皮尔斯是个手眼通天的人，他同样也不是坐以待毙的兔子。
“先考虑清楚后路吧，万一被皮尔斯抓到了，我也能有个交换我性命的底牌！”
口中喃喃念着，怀特霍尔做出了一个疯狂的决定：“去把那个女人找回来，我可能要再用她一次了。”
九头蛇寄生于神盾局之内，神盾局的所有行动在这些九头蛇高层眼里都不是秘密。
怀特霍尔自然知道神盾局调查了那个位于湖南村落并带走了一个小女孩的事情。
他对那个小女孩也很感兴趣，只不过害怕同行觊觎自己，他没有机会能从地下出去好好看看其中的古怪。
但现在嘛，已经被贴上通缉令的人自然就不会有那么多顾忌。
这个消息传出去以后，归怀特霍尔所属的九头蛇战士们顿时倾巢而出，一个个利用各种各样的方式前往一个神秘的国度。
......
34、家教
“你的意思是，我以后就只能吃这些食物了吗？”
韦恩看着海格交给自己的医嘱有些头疼，这上面的东西根本就不是人吃的。
虽然他的口舌之欲并不重，但啤酒小烧烤什么的还是来者不拒的。
可现在...他能吃的东西里口味最终的是水煮肉。
“恐怕就是这样了。”海格点好餐品，将菜单重新交给服务生，对韦恩说：“韦恩，你要知道你的身体经不起折腾，所以你最好能忍一忍。”
韦恩点点头，将那张医嘱折叠起来放进艾什莉的口袋，交代她说：“你要好好学习，争取把这上面写着的东西都认识，然后监督我的作息，好不好？”
“嗯，我一定会好好学习的！”艾什莉坚定地点头，还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口袋，可爱极了。
韦恩冲她笑了笑，而后又变得严肃，问道：“之前在你办公室里的那个人是谁？”
“德里·德瑞克，福斯特集团的CEO，掌控着一家基因公司，和先锋药业有着许多合作。”海格介绍道：“他们正在与奥斯本公司合作，据说是想重现当初厄金斯博士的超级士兵血清，不过谁都知道他们是在痴人说梦，奥斯本集团不过是想依靠这个拉住国防部，让他们购买下一批的止血药剂罢了。”
海格提起这几个公司时都很不屑，让韦恩有些奇怪。
不过他没问海格为什么讨厌这几家公司，而是继续打探道：“基因学？基因学与癌症...能联系到一块吗？”
“那是肯定的。”海格点头：“无论任何病症，都可以与基因学联系起来，不过有没有效果就说不定了。况且我们的基因学连入门的程度都达不到，奢望着用那些知识来解决问题是在妄想。”
韦恩脸色微不可见地变得落寞，海格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道：“但神盾局那边的基因学还是很不错的，听说最近特工学校里出了几个天才，兴许能够解开当初尼尔博士留下的谜题，也能改进你将要服用的抗癌药物。”
“我大概什么时候能够服用那些药物？”
海格仔细回忆韦恩当初的检查报告，摇头道：“说不好，起码还要再过个把月。你以后每个星期都来做一次检查吧，也好做对照，怎么样？”
韦恩点头答应，正好服务生也端着菜品上来了，两人便暂时停止交谈。
韦恩一直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艾什莉看着难过极了，又是喂他吃东西，又是讲以前从别人那里听来的颜色笑话，想尽办法来逗韦恩开心。
待她好不容易成功将韦恩逗笑，克雷格的电话又来了：“韦恩，我联系到你要的家教了，你什么时候有空？过来和她见个面？”
“下午吧。”韦恩低沉的声音响起：“我要先带艾什莉去买些书本什么的。”
“可以，那安排你们在哪见面？我的酒吧可以不？”
“行啊，正好艾什莉喜欢吃你做的鸡翅。”
“哈哈，那我给她多做点。”
“记得少放点辣椒哈。”
“好好好，我做得清淡一点。”
挂断电话以后，海格看着韦恩嘴角的笑意，好奇地问道：“谁啊，姑娘？”
“不是。”韦恩摇头：“一个朋友。”
“朋友？那还真是恭喜啊...你也算是正式回归普通生活了啊。”海格开怀大笑，举起他的那杯白葡萄酒说道。
韦恩犹豫一下，也举起了自己的柠檬水。
...
一下午的时间，韦恩先是带着艾什莉去买了一些儿童读物，又去订购了一批家具和厨具，然后才来到了克雷格的酒吧。
酒吧里没有其他顾客，因为现在还不是开业的时间。
屋里只有克雷格父女以及一个身材高挑的金发大白妞。
她叫帕特里夏·崔西·沃克，正在纽约大学播音系攻读最后一年的学业。
她是个普通人，但她那个被收养来的妹妹杰西卡·琼斯就不是了。
目前杰西卡·琼斯虽然还因为诸多顾虑没有表现出自己的能力，但她知道杰西卡的秘密，而且一直在偷偷资助着她训练。
所以她需要钱，不仅是为了她的大学贷款，还因为她那烧钱的妹妹。
崔西看到韦恩的第一时间被吓了一跳。
虽然纽约的肌肉男不少，但像韦恩那种块头又大，身上又带着杀气的男人真的很少见。
也可能是因为她见识浅薄的原因。
“就是他吗？”
崔西小声问着克雷格，声音有些颤，说明了她的心理活动。
“是的，别害怕，他是个很好的人，就是长得凶了一点。”
克雷格说完便迎了上去，一把抱住韦恩感谢道：“我不知道你昨天跟克蕾丝汀说了什么，但她...谢谢你，韦恩，谢谢。”
“没事，举手之劳。”韦恩还是不适应和人拥抱，有些不爽地推开他后朝崔西努嘴道：“是她吗？”
“是的，过来吧，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韦恩牵着冲克蕾丝汀皱鼻子的艾什莉跟着克雷格走了上去，崔西也在几番心理活动之后迎了上来：“先生你好，我是帕特里夏·崔西·沃克，你可以叫我帕特里夏。”
韦恩听后愣了一下，伸出手和她握了下，说：“能叫你崔西吗？因为我叫帕特里克。”
韦恩的样子并不像是在说笑，但不知怎么，这种话从他那张严肃的表情下产出时就显得他特别幽默。
崔西忍不住笑了，点头答应道：“可以的，帕特里克先生，可以的。这位小妹妹就是我的客户了吗？”
韦恩仍旧皱着眉说：“你还是叫我韦恩吧，她是艾什莉。艾什莉，我怎么教你的？遇到陌生人搭话要怎么样来着？”
艾什莉怯怯地从韦恩身后出来，对着弯腰看向自己的崔西说：“崔西姐姐你好，我...我叫艾什莉，今年七岁了。”
“七岁？”崔西愣了一下，抬头看向韦恩，眼神中满是不解与怀疑。
她又不是没见过小孩，哪有七岁孩子这么瘦小的？
艾什莉的尺寸还不到七岁孩子的一半，有点生活经验的人都不会把她当做七岁孩子。
“很多原因的，以后再解释吧。”韦恩还不确定这个崔西能否符合自己的要求，便岔开话题：“先坐吧，我们聊聊。”
“额...好的。”
崔西左看右看也不觉得韦恩是那种虐待孩子的人，便选择相信韦恩，坐在了他们对面。
三人坐下以后，克蕾丝汀乖巧地端着一个大盘子走了过来，顺便将一份菜单放在了桌上。
韦恩将菜单推给崔西，看着克蕾丝汀随意问道：“今天是朋克少年还是正常孩子？”
克蕾丝汀脸色一窘，低头说：“正常孩子...我已经...”
“别跟我说这些，我没兴趣听，多和你爸聊聊比什么都强。”
韦恩厌烦地摆手中止了这次对话，而后转头小声问艾什莉：“你今天要喝什么？中午吃的中餐太甜了，不喝可乐了好不好？”
艾什莉的注意力一直在崔西身上，她对这个很漂亮的大姐姐有点好奇，又有些害怕。
听到韦恩询问自己后也只是点头，而后再次将自己藏在了韦恩身后。
崔西一直注意着韦恩这边的动静，看到后稍微理解了韦恩为什么要找家教。
“帮我准备一份冰激凌华夫饼，再来一杯拿铁，谢谢。”
崔西点好餐品，将菜单交给韦恩。
韦恩顺手还给克蕾丝汀：“两杯柠檬水就好了。”
“嗯。”克蕾丝汀拿走菜单，欲言又止。
她想跟韦恩说一下自己的现状，但看起来韦恩一点也不在乎：“能说一下你的基本情况吗？我女儿胆子很小，所以...麻烦你了。”
崔西看了低着头离去的克蕾丝汀一眼，强迫自己不去过问这些事情，清了清嗓说：“咳，名字我之前说过了，说一下我的学习情况吧。我高中是在中城中学读的，最终绩点4.0，SAT成绩1920分（未改版前总分2400）。课外时间我有参加学校啦啦队，社区活动也有去教堂打扫卫生...”
崔西说了好大一堆，韦恩听后觉得很满意，尤其是她会说艾什莉母语这件事，给她加了很多分。
“说说你的生活吧，家庭什么的。”
不过这些还不够，韦恩可不想找一个变态来教导艾什莉，毕竟他不是整天都在家，万一艾什莉被欺负了怎么办。
“家庭？”崔西有些犹豫，不过还是说了实话：“我父亲去世了，很多年了，目前只有一个母亲，还有一个收养来的妹妹。我母亲是个很善良的人，不过现在年纪大了，记性有些不好。我妹妹也是个很善良的人，只是...有些时候比较...比较难懂。”
韦恩耐心的听着，艾什莉也在一旁乖巧地听着。
崔西的个人简历确实堪称完美，无论是性格还是能力，她都是顶尖的。
“你的履历实在是...令人印象深刻。”韦恩赞赏地点头，他一直对这种精英人才抱有尊重。
虽然崔西不是搞科研的，但也足够令人惊艳了。
“如果艾什莉没有意见的话，你就可以当她的家教了。”韦恩说着，转头看向了艾什莉。
艾什莉艰难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韦恩这才松了一口气，转头对崔西说：“我都没想到会这么顺利，现在你有什么...关于我的问题吗？”
“额...哪方面？我对你的好奇可不是一星半点...”
......
35、副本、商城
“你是在跟我调情吗？”
韦恩有些不高兴了，皱着眉头问道。
他不是太监，他也有七情六欲，但他拎得清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
崔西看到韦恩反应这么大，反而有些轻松。
她长吁了一口气，说：“呼，我最担心的地方被你轻松解决了。你好，帕特里克先生，能问你其他的几个问题吗？”
韦恩皱紧的眉头并未舒展，他敲了敲桌子，说：“第一次接触，所以我原谅你的过失。我是个恪守承诺的人，如果你有什么顾虑，下次请直接说出来，不要再用这种方式了。”
崔西被韦恩看得有点慌，她突然不想做这份工作了，于是果断地问道：“那费用问题呢？你能给我多少薪酬？”
韦恩低头看了艾什莉一眼，反问道：“你每天能给她上多久的课？”
“额...周一到周五的话，每天最多四个小时，时间由我来定。周末的话时间会多一些。”
韦恩考虑了一会，觉得可行，便说：“按周结算的话，每个星期两千刀，可以接受吗？”
“多少？”
崔西知道做家教很赚钱，但这是不是有点太多了。好一点的私立小学一年学费不过三万。
按照这个价格下来一年起码有十万块。而且看韦恩这豪爽劲儿，崔西觉得还能再涨涨也说不定。
她心动了，毫无疑问她心动了。
她都不想去考虑韦恩是不是变态的问题了，她只想被那么多金钱把自己砸得晕头转向。
“周薪两千刀，不过我需要你教导她很多东西，包括英语、数学、文学以及一些基础的地理、历史知识，你能接受吗？”
“你对基础的界定在哪？具体的要求还有什么吗？”崔西迫不及待地问着。
“界定的话，超出普通药国人一点就行了，太高深的不用教，不要把她教成克蕾丝汀那种傻子就行了。”
正好克蕾丝汀这时候端着崔西要的食物过来了，不满地嘟囔着：“我才不是傻子。”
韦恩见她不忿的样子有些好笑，问道：“那你回答我一下，瑞士的首都在哪？”
克蕾丝汀愣住，她连药国五十个州的名字都记不住，更别说瑞士了。说起来她连瑞士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克蕾丝汀恼怒地走了，崔西见状笑了，问道：“你们认识？”
“昨天认识的。”
韦恩抿了一口杯中的水。
崔西正等着韦恩继续说呢，没想到他却戛然而止了，让她不舒服得很，便问：“然后呢？你们怎么认识的？”
“不重要，你和艾什莉聊聊吧。我不会说她的语言，所以你们可以畅谈。”
说着，韦恩偏头看向窗外，面容平静，但眼底却有惊涛骇浪涌动。
他在思考该如何解决癌症的问题。
活力值的问题可以解决，制造杀戮就可以了。这世界虽然不好不坏的人居多，但坏人的数量可不少，尤其是在这个罪恶都市，更是不缺罪该万死的东西。
可如果半神之体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呢？那样的话，我又该怎么提升它呢？
“系统，你真的是一点话都不能说么？”
韦恩在心底问着，但却得不到丁点回应。
不过他却注意到了他的系统面板上曾经他没注意到的东西——副本。
“这是个什么东西？”
韦恩眼睛一亮，随即用心念进入副本页面。
这一页几乎是空的，只有最上面有一个被锁定的图片，下面是文字描述：山怪副本，进入需要支付100血红宝珠。
韦恩将注意力放在这个副本上面，犹豫一阵，最终选择用100血红宝珠解锁了这个副本。
“叮！解锁副本成功。消耗血红宝珠成功，开启商城功能。”
韦恩眼睛一亮，将注意力从副本这边移开，开始逛系统商城。
商城里货物很多，但大多数都有等级要求。
目前对韦恩开放的只有四项物品。
冰冻火焰：传闻中利维坦巨兽的新鲜血液，遇到空气便会燃起温度极低的烈焰。用途：升级利维坦战斧；售价一万血红宝珠。库存：6/6。
奥丁渡鸦：奥丁以左眼为代价向密米尔之泉获取了符文的力量，而这些左眼化身一只只渡鸦，盘旋在九界的每一个角落，成为了奥丁的眼线。用途：少量提升生命力；售价：一千血红宝珠。库存：24/24。
神血：天生地养的强悍生灵被称作是神。他们究竟是不是神，我们不得而知。但唯一清晰的一个信息是：他们拥有强大的力量。而这股力量来源则是他们的血统。
用途：增长半神之体的等级上限；
售价：五千血红宝珠。
库存：3/3。
韦恩这个东西的描述时心脏猛地一跳，还以为自己的癌症有的治了。
结果这东西就只能提升半神之体的等级上限。
这一上一下让他甚至失去了查看最后一项物品的兴趣，一时间让他非常疲惫。
不过他很快便从这种疲惫中清醒过来，强打着精神观看最后一项物品。
世界树露珠：神奇的世界树会带给众生祝福，它的露珠会带来奇妙的能力，即便是神灵也会神清气爽。
用途：增加特定属性两点；
售价：一百血红宝珠。
库存：10/10。
“世界树露珠？这是好东西啊。”
韦恩有些心动。他升一级能够获得四个属性点，力量、活力各一固定点数，还有两个自由点数。
而他升级所需要的血红宝珠数量越来越多了，等他升到十五级的时候，升级的性价比就没有世界树露珠的性价比高了。
“先不着急，回去看看那个副本是什么鬼。”
山怪副本：山怪是一种食人怪兽，杀死他们可以获得大量血红宝珠。
副本奖励：根据使用者击败山怪所耗费的时间、承受的伤害、战斗时的连段表现发放各等级奖励。
C级奖励：50血红宝珠；B级奖励：100血红宝珠；A级奖励：150血红宝珠；S级奖励：自由属性点一点；SS级奖励：自由属性点两点；SSS级奖励：自由属性点四点。
进入需求：等级10级，血红宝珠100。
“我靠，每次都要100宝珠？”
韦恩忽然有些心疼，他倒不是对自己不自信，主要是他觉得有点坑，价格有点贵。
“之前付过一百的吧，进去试试吧。”
说干就干，韦恩也不犹豫，直接进入了副本。
这边他的意识进入了副本，另一边他的身体陷入了沉睡。
系统空间的时间流动速度与现实世界相同，不过韦恩还不了解这一点。
山怪副本位于一片鸟语花香的圆形盆地，四周是将近三米高的天然台阶，盆地的正中间站着一个约有五米高的人形怪物，口边生着四根将近三十厘米的长牙，手上拿着一根巨大的棍棒，像极了魔兽里面的食人魔，不过体型可能要大一点。
“体大弱门。”韦恩喃喃念叨着，四处寻找一番有些泄气：“然而没有门，那就只能硬刚了，准备修脚吧。”
正说着，利维坦战斧突然出现在他手中，他也顺势开启了战斗。
“吼！”
山怪瞬间发现敌人，朝韦恩嘶吼一声便笨拙地迈动他的大长腿朝韦恩奔来。
虽然他的行动看起来笨拙，但笨拙并不代表他的速度慢。
相反，因为腿太长，他的奔跑速度甚至要比韦恩还快一点。
倏！
他挥舞手中的巨大棍棒，将它举在高空准备对着韦恩当头砸下。
韦恩听着耳边的劲风便知道自己的力量不可能比这玩意更大，于是果断朝左边闪避。
嘭！
棍棒撞击大地，让滚到一旁的韦恩感受到了一阵一阵的强烈震颤。
“靠！力量这么大？！”
正惊讶着，山怪又将棍棒朝它的右手边一扫，棍棒裹挟着猛烈的狂风扑向韦恩，让韦恩一时有些失神。
尽管他已经及时反应过来，可还是迟了。
那棍棒在接近他时已经有了上抬趋势，待来到他面前时正好抬到了他的脑袋高度。
韦恩急忙低头，可速度还是慢了一线，被棍棒擦到了头顶。
“艹！”
韦恩痛叫一声，叫声极其凄厉。
他的头皮已然被那棍棒刮掉了一层，露出被鲜血裹盖着的森白头骨。
“给老子死！”
韦恩痛急、怒急，在山怪抬手继续攻击的空当猛然窜出，右手抡圆斧头劈向山怪的小腿。
咔！
可斧头并未发挥它应有的效果，甚至未能破坏山怪腿部皮肤上结成的角质层，只是发出了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韦恩大惊，眼看那山怪又一次将棍棒举起，他连忙朝右前方滚过去，来到山怪身后。
机会！
此时山怪正将他的武器下砸，根本来不及反应。
韦恩抬手转身抡斧一气呵成，在山怪还未完成攻击的时候，一斧头砍在了他的脚后跟上。
这次依然没有破皮，但剧烈的疼痛还是让山怪感受到了。
他的整条左腿剧烈抽搐一下，韦恩趁势追击，反手又是一斧头劈在了同样的位置。
两次攻击的力道十足，硬是将山怪打得嘶吼一声，单腿跳着避开韦恩的第三次攻击。
“吼！”
怪物头顶上没有血条，所以韦恩不知道他的受伤情况。
但如果怪物有怒气槽，那绝逼是满的。
......
36、战斗
那山怪怒吼一声，声音震得韦恩耳朵生疼，口中喷出的气流硬是吹得韦恩无法继续发动攻击。
待他稳住身形时，却以发现山怪身上冒起了点点红光，和他发动战神之怒的时候有些相似。
“我靠，还带狂暴的？”
韦恩正感叹着，那山怪便腾腾腾地向他冲了过来，带着一股子一往无前的气势，看起来凶相十足。
韦恩自知不敌，连忙避开他的攻击范围。
嘭！
巨型棍棒敲打在地面，将飞扑到一边的韦恩从地上震了起来。
“嗷！”
狂暴后的巨怪速度比之前快了一倍还多，腾空的韦恩还未落地，它便嘶吼着发动了下一次攻击。
倏！
破空声擦着韦恩的耳膜灌入他的脑海，那生满石砬的巨大棍棒破开空气的阻挡，重重落在了韦恩的腰上。
咔吧！
“咳...噗...”
韦恩这辈子都没有感受过这等痛苦，他感觉自己的腰子都被这一下给干碎了。
破空声再次响起，韦恩深知那山怪要继续发动攻击了。
他想腾挪身体，可突然发现自己的下半身没有了知觉，而且在他用手臂尝试着爬行的时候，腰部也传来一阵让他颤抖的疼痛感。
可能是身患绝症的原因，疼痛并未让他麻木，反而让他清醒、兴奋，他的战斗意识在立刻飙升到了一个巅峰状态。
眼看着山怪的攻击就要又一次落在自己身上，被劲风拍在脸上的时候，韦恩突然灵光一闪。
他奋力将利维坦战斧向上斜撩过去，他的力气虽然无法达到抵挡这次攻击的程度，但这种斜向上的发力技巧却硬生生将棍棒的攻势带偏了，也让韦恩逃过一劫。
两者碰撞后产生的作用力将韦恩掀翻、倒飞出去，山怪也被沉重的武器带的一个趔趄，脚步踉跄地向前跑动了好几步，差点趴倒在地上。
被那股子怪力打得转着圈飞出去的韦恩在落地前看到了这幅画面，一个清晰的念头出现在他的脑海：下盘不稳！我之前的攻击有效果！
这时他的腰部传来一阵暖流，顺着神经汇聚到他的大脑，让他愈发投入到这场战斗。
啪！
韦恩的身体重重拍击在地面，山怪也稳住身形，抬起硕大的脑袋寻找着韦恩的踪迹。
正当他的视线锁定了韦恩之时，目光中忽然飞来一个黑点，并且越来越大。
砰！
利维坦战斧正中山怪的眉心，将还未完全站稳的山怪击打的一个后仰，脑瓜子嗡嗡的。不仅如此，利维坦战斧先前积攒的永冻能量也在这时候爆发，在山怪的额头上结成一团霜花，持续割裂着他的皮肤。
山怪只觉得自己的脑壳又痛又冰，就像是被一座由冰针构成的冰山砸中了一样。
利维坦战斧的锋利程度不够，并未割开山怪的皮肤，韦恩便将其再次收回，并丢出。
砰！
这次的力道比上次甚至要重了些许，不过由于山怪调整姿势的原因，这一斧头并未击中它的额头，而是擦着他的肩膀撞击在了它的侧脸上。
强劲的力道打得本就有些晕头转向的山怪更懵了，连身上因为狂暴而升腾出的星点红光也被打得溃散。
躺在地上的韦恩感受着腰肢部位传来的温热感，随着疼痛的衰减，他逐渐有了力气，并能掌控自己的身体。
他缓缓爬起，眼中带着狂热的光。
死亡！
他最害怕，也最渴望的东西，就摆在他面前。
他要杀了面前这个怪物。
并不是为了这个副本，也不是为了奖励，他把山怪看做自己的病魔，看做可能导致自己死亡的癌细胞。
“来吧，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韦恩收回利维坦战斧，脚步轻快且沉重得像山怪靠近。
每踏出一步，他便感受到自己心中那万丈豪情又加深了许多。
等来到山怪面前时，他内心的澎湃之感已达到了极致，从韦恩鼻孔中喷出的热气也仿佛有了实质。
“呀！”
山怪被这响在耳边的声音惊醒，扭头望去时只看到了闪烁着蓝色光泽的利维坦战斧。
那上面的冰霜，像是一只只索命幽魂，正张牙舞爪地要将它吞入腹中。
“哇！”
山怪害怕极了，竭力抬起左手抵挡。
“死！”
韦恩爆喝一声，催动卢恩符文，一股奇妙的力量在他的四肢百骸中激荡，而后关联在利维坦战斧上，让本就炫目的斧刃愈发耀眼。
嗤...
轻飘飘的，仿佛没有受到半点阻隔，利维坦战斧破坏了山怪皮肤上的坚硬角质层，切入了它的皮肤。
咔！
“哇——啊——”
斧刃磕到骨头的声音与山怪的痛吼同时响起。
疼痛让山怪发狂，疯了般地抬起手臂，妄图使用这种方式来甩开韦恩。
可韦恩丝毫不惧，甚至从未有过放手的想法。
“唔...”
山怪放肆挥舞着手臂，带着紧握住斧柄的韦恩在天空飞舞。阵阵劲风灌入他的口鼻，呛得他一时不能呼吸。
“爽！”
韦恩没有不适，反而极度爽快。
他的目光里充满了狂热，那是对痛苦的向往。
濒临死亡，只有痛苦与爱能让他明白自己还活着。
而此刻，就是他最幸福的时候。
额...可能还差了那么一点。
嘭！
山怪连续转了好几圈，发现始终无法甩开韦恩之后用力将手臂掼在了地上，将韦恩砸得五脏六腑都要从口中吐出。
这才是他最幸福的时刻！
疼痛让韦恩在一瞬间失去了力气，但也仅仅只有一瞬间。
下一刻他便振奋精神，拉住斧柄强行将自己躺在地上的身体立了起来，而后用力抽出利维坦战斧，并向天高举。
“艹！”
韦恩以前一直不知道为什么打架的时候要喊出声音来，可现在他明白了。
是真他吗爽！
随着一声叫喊，韦恩用出自己最大的力气，将战斧劈砍而下。
山怪只见寒光一闪，还未等自己抽离手臂，那锋利的斧刃便再一次嵌入自己的血肉。
噗嚓！
“嗷！”
震天的嘶鸣声响彻全场，山怪的手臂上又多了一个深深的口子。
韦恩这次并未给它继续摆弄自己的机会，迅速抽出战斧并向右跨越两步来到山怪的腿部。
移动间韦恩已经举起了战斧，他的目标正是之前自己攻击过的脚后跟。
那里有一条脚筋，砍断了它，就意味着山怪失去行动能力。
韦恩全力催动韦恩符文，顿时一层天蓝色的光泽仿若战衣一般披在他的身上，为他提供力量。
哐！
锋利的斧刃来者不拒，痛快地撕裂山怪的肌腱与韧带；沉重的斧头一往无前，仿佛毁灭者一般粉碎了山怪的腿骨，将它的小腿与脚分离。
腥臭的、深红的鲜血喷涌而出，将韦恩的身体染红。
新增的剧痛让山怪凝聚了全身的力量站起。
不过他已经失去了进攻的欲望，单腿跳着想要远离韦恩。
韦恩可不会让他如愿，他随手丢掉战斧，三两步赶上山怪的躯体后飞跃到了与他脑袋齐高的位置。
这似乎是他跳跃的极限高度，山怪只觉得眼前突然出现一个人影，而后开始缓慢下坠。
他有些茫然，不知道韦恩要做什么的他有些茫然无措，甚至有些害怕。
可这种情绪还未褪去之时，他明白韦恩要做什么了。
下坠中的韦恩突然伸手抓住了它的长牙。
“吼！”
山怪惊恐地吼叫一声，伸手胡乱拍打韦恩。
咚咚！
一手一颗牙的韦恩在空中硬生生受住了这两次足以打烂坦克的拳头，右手用力向下拖拽，看样子仿佛是要把山怪的长牙拔出来一般。
山怪的攻击还在继续，韦恩的发力也在继续。
晃动中，一人一怪的眼神汇聚。
一边狠厉无情，一边惊恐害怕。
下一刻。
咔吧。
韦恩掰断了山怪的一颗牙齿，殷红的血液从它口腔中迸射而出，再次沾染在韦恩的脸上。
圆润的眼珠被疼痛刺激的颤抖，眼皮紧缩后只留下一点明黄色中央的黑暗瞳孔。
仿佛是预示到了自己的命运，那颗瞳孔颤动不已。
眼球中的最后一点光明被一道锐利的寒芒遮蔽，之后便与这个虚拟的世界告别。
呲——
好像是刺破了一颗气球一般，韦恩竟听到了一阵轻微的爆鸣声。
“啊——”
山怪右眼留着泪水，左眼喷射着血液与组织液，痛苦的信号在它全身产生响应，让它手脚发麻。
紧接着，它再感受不到任何感觉。
那颗尖锐的牙齿深深刺入它并不发达的大脑，结束了它的生命。
轰！
山怪的尸体轰然倒地，韦恩适时收手，静静旁观着自己制造的杀戮。
这并不是第一次了，他也不像以前那般沉溺其中，反而觉得有些空荡，就好像...在一瞬间失去了目标。
“战斗结束，开始评定战斗情况。
战斗时间：用时十七秒，评级S级。
受伤情况：身受重伤，评级C级。
战斗表现：怪物发动攻击次数不多，打断一次，连段流畅，战斗头脑清晰，战斗意识超群，评级A级。
最终评定：B级。
奖励100血红宝珠。”
韦恩并没有将自己花钱买罪受而后又退款成功的事情放在心上，他依旧站在原地思考着、回忆之前的战斗。
山怪的战斗力和他其实差不多。
如果他一开始就用卢恩符文的话可能都不会受伤。
但他明白自己能够顺利杀死山怪全靠自己最后那阵的爆发。
如果一上来双方就以命搏命，那谁生谁死真的说不定。
想了好久，韦恩摇头自嘲道：“所以说还是要把活力拉满啊，活力才是永远的神。”
......
37、病重
待韦恩的意识回归身体之时，他发现众人都用诡异的目光看着自己，艾什莉还像个保护幼崽的母老虎一样坐在韦恩腿上对着其他人呲牙。
“干嘛呢？怎么这么没有礼貌？”
韦恩抬手顺了顺艾什莉的头发，说道。
感受到韦恩炙热的手掌，艾什莉惊喜地转头。见韦恩是真的醒了，她激动得抱住了韦恩的脖子，嚷嚷道：“你怎么突然睡着了，还睡得那么死，我叫了你好久你都不理我！”
“很久吗？”韦恩笑着轻轻拍打艾什莉的后背，小声说：“抱歉，我只是有点累。你和崔西聊得怎么样？你喜欢她吗？”
“喜欢...”艾什莉在韦恩耳边小声说着：“可崔西姐姐有点凶，我有点害怕。”
韦恩听后仔细看着崔西，发现她的长相确实有点...英气逼人。
“那你同意她做你的家教吗？”
“额...”艾什莉沉默一会，同意下来，说出了几个没有灵魂的字：“好吧，我想让崔西来教我。”
这语气就好像是她已经预见了自己将要面临的情况一般，无奈，又勇敢。
“抱歉，刚才有点累，没让你等太久吧。”
既然艾什莉同意了，韦恩就要和崔西约定一些规矩了。
崔西笑着摆手说：“没有没有，你也就睡了不过五六分钟的样子，是艾什莉太着急了。”
“五六分钟吗？”韦恩点头：“那就好，我还担心让你等着急了。”
“没有没有，你睡得怎么样？看起来你确实需要休息，带孩子很累吧？”
韦恩没有接话，说：“艾什莉希望你能当她的家教，如果你对薪酬没有问题的话，我们说一说其他的事情吧，可以吗？”
“嗯。”崔西正襟危坐，准备迎接最后一段面试：“好的，有什么事情你说吧。”
“艾什莉没有接受过教育，而且受过极大的创伤，还对一些事物有着固定的错误认知。所以我希望你能在教导她的时候更加耐心一点，不要伤害到她，可以吗？”
“可以。”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崔西点头同意：“这是我应该做的。”
韦恩见她答应的爽快，又提出第二个要求：“还有就是，我虽然不在意你平常交往了什么人群，但...我希望你在我家里的时候不要和他们联系，或者带他们过来，可以吗？”
本来这种事情都是约定俗成的规则，但药国人吧...比较自由，纪律性非常差，经常会做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别说是家教，就是保姆也有带闲杂人等去主人家里的，而且屡见不鲜，引发的悲剧也不在少数。
韦恩并不信任崔西的交际圈，哪怕她是纽约大学的高材生也一样。
崔西脸色有了少许变化，可能是觉得这个要求有些过分，自己被冒犯到了。
不过为了那高额的报酬，她还是答应下来：“可以的，还有吗？”
“最后一个就是宗教问题，我之前听你说的你会去教堂？你是新教徒还是天主教徒？”
“新教。”崔西对这件事早有预料，所以没有表现得太过抗拒。而且她从和艾什莉的交流中也得知了艾什莉的信仰问题，提前说道：“这个你可以放心，我没有传教的兴趣。”
韦恩满意地点头：“那就好，那你吃东西吧，吃完我们去我家看看。”
说着，韦恩把艾什莉这个考拉宝宝也从自己身上揪下来，指着克雷格端来的鸡翅说：“你要的鸡翅来了，别黏着我了。”
“好吧。”
艾什莉不情不愿地从韦恩怀里出来，乖巧地戴上了手套。
“昨天的鸡翅是不是太辣了？今天我特意只用了奥尔良腌料，你尝尝。”
克雷格笑眯眯地搓着手，声音比昨晚温柔许多。
他对韦恩非常感激，因为昨晚的谈心过后，克蕾丝汀对他的态度好了很多。
虽然他能感觉到克蕾丝汀还在怨恨自己，但比起以前的状态来说，他已经非常满意了。
“谢谢克雷格叔叔。”
艾什莉甜笑着道谢，让克雷格这个老东西心花怒放，笑得满脸褶子。
“没事没事，你多吃点，看你瘦的。韦恩是不是不给你饭吃啊？哈哈。”克雷格的这个玩笑并没有起到想要的效果。
气氛一下从欢快变为尴尬，崔西也用审视的目光看着韦恩，想知道艾什莉为什么这么瘦小。
先前她们两个聊得不多，但艾什莉这孩子的嘴很死，什么都没告诉她，就介绍了一下自己的基本受教育程度——无。
艾什莉不满地嘟起嘴想帮韦恩说话，可她知道韦恩不愿意让别人知道自己的事情，只好气鼓鼓地看着克雷格，样子娇憨好笑。
韦恩见克雷格尴尬地看着自己，便白了他一眼，说：“臆想是一种病症，你该去看心理医生了。”
这话不仅缓解了克雷格的尴尬，也打消了崔西心底的疑虑。
她看着帮艾什莉剥肉的韦恩，打心底里觉得韦恩不是那种虐待孩子的人。
这是她第二次否定这种想法了，而且也是最坚定的一次。
虽然韦恩身材高大结实，但面目并不可憎。
她是做播音系的，之前也在电视台实习过，见过的、听过的、采访过的穷凶极恶之辈不在少数。
韦恩虽然看起来很严肃，脸上也有着一股子肃杀之气，但和那些人身上的凶戾还是有着根子上的不同的。
崔西更相信韦恩是一个军人，艾什莉则是他退伍归来后从不负责任的前妻手里夺回抚养权的产物。
韦恩并不知道崔西是怎么想的，打发走克雷格后跟她解释了一下：“我并没有虐待艾什莉，她的身体是因为...”
崔西见韦恩解释的艰难，以为他是难以启齿，善解人意地说道：“不用解释了，我相信你。别的不说，单说你愿意为她花费这么大量的金钱来找家教就足够说明问题了。”
韦恩顿觉解脱，他实在不想跟人提起艾什莉的身世，以免伤害到艾什莉脆弱的心灵。
其实艾什莉一点也不脆弱，只不过韦恩不清楚这一点罢了。
能跟着一个相识时间不超过一个星期的人远渡重洋来到异国他乡，这可不是一个没有主见的孩子能够做到的。
她有着一颗强大的心脏和灵魂。
“方便告知我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吗？我对这个很好奇。”
吃到一半，崔西突然发问，让待在吧台后面的克雷格父女竖起了耳朵。
克蕾丝汀昨晚告诉了克雷格她对韦恩身份的猜测，克雷格得知后有心想找韦恩帮自己复仇并解决麻烦，但他不知道韦恩的真实身份，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向认识没两天的朋友诉说请求。
“工作？目前赋闲在家。”韦恩犹豫一阵，觉得这件事有必要跟崔西说明一下。毕竟她就算毕业以后直接去工作不当家教，三人在一块接触的时间也有三四个月那么长，所以他便提前打好招呼：
“以后的话，虽说忙不起来，但估计我也闲不下来。所以如果你能多付出点时间和艾什莉打好关系的话我会很感激你的，薪酬方面...我没什么地方需要用钱，花钱的地方都在艾什莉身上了。至于你能不能赚到它们，就得看你表现了。”
崔西作为一个立志要开一档属于自己的访谈节目的主持人，听到韦恩的声明以后更来兴趣了。
不过韦恩看样子并不想细谈，她也就没再问，只是将目光放在了艾什莉身上：小妮子，你肯定知道你爸爸的秘密的吧！
很快三人便离开了克雷格的店，商量了一下以后决定先去给艾什莉买学习用品。
驾驶座上，韦恩觉得胃里一阵一阵地难受，就好像之前被自己打死的那个山怪进了他的肚子，正在里面大闹天宫一样。
“你怎么了？”
坐在后排的崔西敏锐地注意到了韦恩不太好的面色，关切地问道。
韦恩摆摆手说：“我没事，之前的中餐吃得太甜了。”
崔西觉得不太对劲，探头过来一看，见韦恩的脸都变紫了还硬撑，一时有些生气，嚷嚷道：“你这脸色都成这样了，还不赶紧去医院？快别去书店了，直接去急救中心吧。”
说着，崔西意识到问题，便拍打着韦恩的肩膀说：“你把车停路边上，我来开。”
韦恩也没再硬撑，将车子停在路边的同时把剩下的血红宝珠全部用于升级并把所有自由属性点全部加在了活力上。
“有没有用的先不管，希望你有点用吧。”
停下车子以后，韦恩感觉自己全身都没了力气，整个人飘飘欲仙的，甚至有点灵魂被抽离身体的感觉。
艾什莉自始至终都呆呆地坐在副驾驶上，一双小手紧紧捂着口袋里海格之前写的纸条，见韦恩停下车后急忙将它掏了出来递给韦恩：“韦恩，你...这是之前那个医生给的，你吃掉它就会好了吧？”
韦恩哭笑不得，强撑着精神摸摸艾什莉的脑袋说：“可我现在吃不下东西怎么办。”
“那...那...”艾什莉强打的坚强寸寸崩碎，哇得一声哭了出来，不顾安全带的束缚硬是扑进了韦恩的怀里哭闹道：“那怎么办嘛！要吃药的呀！努哈的爷爷就是不吃药死掉的，我不要你死嘛！”
......
38、对策
“你怎么突然来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皮尔斯正要下班回家，西特维尔突然闯了进来。
“先生，您说过让我密切关注韦恩的动向，有新的报告，您最好看一下。”
西特维尔满头大汗，脸色也有些慌张，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
“他的情况已经这么糟糕了吗？”
皮尔斯看到西特维尔递过来的病危通知书，有些措手不及。
为了将韦恩收入麾下，他已经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还对弗瑞进行了一轮逼迫，也不知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如果现在韦恩死了，那一切都将变成无用功，甚至自己还可能遭到反噬。
西特维尔又递来另一份报告，这是海格医生交给神盾局的准确报告。
皮尔斯将信将疑地接过来看了一遍，看完后不禁瞪大了眼睛，质问道：“消息属实吗？”
“您也被吓到了吧...”西特维尔苦笑着说道：“可事实确实是这样，韦恩可能...真的不是普通人。”
皮尔斯被气得翻白眼，将报告往桌上一丢，怒斥道：“要是普通人我还会下这么大心思去拉拢他吗？！”
西特维尔低着头不敢说话，等待着皮尔斯的命令。
皮尔斯也不知自己该怎么做，拿起海格的报告又看了一遍。
海格的报告上带着很多的专业术语，但总结起来就是：韦恩的癌细胞扩散程度已经属于胃癌晚期，但他的身体受影响程度却和早期症状相似，并且正在逐步减缓负面影响。
海格发送这个报告的原因是希望神盾局能够接手对韦恩的治疗，他那边实在无法拿出有用的方法。
皮尔斯陷入艰难的取舍之中。他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把这件事瞒下来，等找到怀特霍尔之后直接用怀特霍尔的技术去和韦恩交涉。但这个选择的风险太大，万一弗瑞从别处得到了这条消息，西特维尔就直接人没了。
这也是为什么西特维尔一进来就满头大汗的原因。
另一个选择就是暂时放弃韦恩，把他交给弗瑞，等自己日后再直接抢夺胜利果实。
可他是个掌控欲极强的人，不想平白将韦恩这种人才交到自己的敌人手里。
他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做出选择。
“把这些事报告给弗瑞吧。”
西特维尔长出了一口气，那颗差点从嗓子眼蹦跳出来的心脏被皮尔斯的这句话硬生生给摁了回去，安定地跳动着。
“是。”
仿佛是害怕皮尔斯反悔，又感激皮尔斯放了自己一马，西特维尔快步离开，前往隔壁的三曲翼大厦。
皮尔斯幽幽叹息一声，对着窗外的落日喃喃道：“已经握在手里的更加重要一点吧。只是...另一个冬日战士...舍不得啊...”
...
弗瑞收到消息时正在和科尔森商议关于搜寻托尼·斯塔克的事情。
见西特维尔慌张地闯进来，两人默契地住口，等待西特维尔汇报情况。
倒不是说不信任西特维尔，只是神盾局里对任务这方面把控很严格，不是同一组的成员是不允许打探其他组的任务情况的，不同等级的特工得到的信息也各有不同。
虽然这一条在无处不在的九头蛇面前无处遁形，但也的确保证了每一次任务的安全性，起码不会被外人听了去。
“局长，韦恩那边出事了。”
科尔森一听，抬脚便走。这不是他负责的任务，他不便旁听。
“没事，待在这。”但弗瑞却将他叫住，面容深沉地接过报告开始阅览。
看完后，他的表情也变得和皮尔斯十分雷同，一脸困惑。
“这是真的？”
西特维尔为难地点头：“是的，海格医生是这么说的。具体情况，莎伦还没能靠近韦恩的生活，所以了解得不多。”
弗瑞对此没有发表意见，对西特维尔说：“你去和他接触一下吧，看能不能让他同意来神盾局接受治疗。”
“是。”
西特维尔转身离开。
科尔森在一旁站得笔挺，似乎是在等待什么任务似的。
弗瑞偶然间看到后不禁笑了，问：“你猜到我要让你做什么了？”
“还没到那个程度。”科尔森老实地回答着：“不过我猜到你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我去做了。”
弗瑞的笑容收敛，正色道：“我要你去重启大溪地计划。”
科尔森脸色变了，似乎是有些不忍：“局长，大溪地计划已经以失败结束了，它不可能...”
弗瑞见到后强硬地打断道：“我需要你帮我把它变成可能！帕特里克特工为神盾局立下汗马功劳，我不能就这样看着他死亡，你能理解吗？”
科尔森被说服了，叹息一声后问道：“那斯塔克的事情？”
“最近太忙了，局里人手不够。所以你辛苦一点，两头跑吧。可以吗？”
科尔森苦笑着看了弗瑞一眼，摇头说：“真是讨厌你这种信任我的行为。”
“哈哈哈哈哈，能者多劳嘛！”弗瑞大笑着说道。
说完后两人相视一笑，弗瑞又深情款款地说：“科尔森，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吧？”
科尔森腼腆地笑了笑，什么也没说，只留给了弗瑞一个踏实的背影。
弗瑞看着他离去怔怔失神，缓了许久才缓过神来。
他叫来了希尔，吩咐道：“把之前研究那款抗癌药物的科研人员都叫过来，他们今晚有的忙了。”
希尔不明原因，但没有过问，点头领命。
希尔也走了，弗瑞重重叹息一声，将目光放在了面前的电脑屏幕上，那边是阿富汗的卫星图，神盾局正对那边进行全图扫描，寻找托尼的踪迹。
可结果显而易见，他们根本无法在那么复杂的地形中找到一个人，这种难度无异于大海捞针的任务不是当前的科技水平能够完成的。
“到底是什么人会对托尼·斯塔克下手而不表露目的呢？”
弗瑞苦恼得恨不得给自己种上几万跟头发然后揪掉。
...
“医生，他怎么样了？没什么事吧？”
崔西一直陪着艾什莉在病房外等待着，见海格从病房里出来后立刻上前询问着，眉眼间关切意味十足。
她本就是个善良的人，对韦恩这个带着孩子的单身爸爸也挺心疼的，更别说还有艾什莉这个可怜巴巴的小人儿影响她了。
海格看了她一眼，又低头看着眼巴巴等着自己回答的艾什莉，摇头说：“具体情况目前还不清楚，需要用专门的仪器来检查。不过他人没什么问题，你们进去看看吧。”
崔西连声道谢，然后拉着不明所以的艾什莉进入病房。
病床上的韦恩脸色好多了，与之前那种紫黑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活力值的增加还是很有效果的，这让韦恩暂时有些轻松。
时刻背着要自己性命的威胁实在是一件难熬的事情，即便韦恩经历过一次死亡也一样觉得沉重。
“韦恩，你...你还难受吗？”
艾什莉小跑过来抱住了韦恩的脑袋，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以表达自己的安慰。
韦恩笑了笑，没有挣扎，点头道：“之前还不怎么好，不过你拍过我之后就好多了。”
“真的吗？”艾什莉开心得亮起了星星眼，憨笑两声又卖力地拍打起来。
崔西站在一旁插嘴道：“话说你是什么情况啊，之前感觉你都快死了，结果到医院反而自己好了？”
“老毛病了。”韦恩敷衍道：“稍微吃坏点东西就受不了，今天不该去吃中餐的。”
“中餐？和中餐有什么关系吗？有毒？”
崔西有些害怕，她酷爱中餐。
韦恩皱着眉说：“不是，就是那东西太甜了，腻着了。”
药国的中餐吧，很有问题，兔子国的人是绝对吃不惯的。
因为药国人的喜好原因，这里的中餐普遍甜得掉牙，而且做法非常欧式。比如左宗棠鸡，那玩意就是炸鸡蘸糖浆再炸；炒面也是用番茄酱加糖炒的，那味道...别提多难受了。
“啊？这样吗？”崔西放下心来，又担忧地问道：“那你的病很严重吗？需不需要我帮你叫...”
说着，崔西指了指艾什莉。
韦恩顿时明白她想歪了，拒绝道：“那倒不用了，我...”
“韦恩，有人来接你了。”
正说着，海格突然探头进来，脸色严肃，还不断给韦恩使着眼色。
韦恩明白是一些“见不得人”的人来了，便笑着对崔西说：“我朋友来了，你先回去吧，也很晚了。”
说着，韦恩在身上寻找起来。
崔西见他翻着口袋，心知他在找车钥匙，便从自己包里拿出来问：“你找这个吗？给你。”
韦恩接过，将自己家门钥匙摘下来以后把车钥匙递给崔西：“你开着车回去吧，晚上也不太安全。”
“啊？这怎么行，那你们...”
“没事，今天这么麻烦你了，让你一个人回去实在不合适。你开车回去，我还能放心点。”
见韦恩坚持，崔西也不再推辞，两人留了电话以后她便离开了。
崔西前脚刚走，西特维尔后脚就带着几个外勤人员走了进来，其中一人正是英姿飒爽的梅琳达·梅。
梅此时还只是一名四级的外勤特工，这次是来配合西特维尔完成对韦恩的转移工作的。
......
39、摊牌
“帕特里克特工，弗瑞局长让我们来接你，希望你能跟我们去神盾局进行更好的治疗。”
西特维尔一过来便将目的说了出来：“海格医生虽然退休了，但他作为你的医生，有义务向我们汇报你的身体健康情况，所以我们希望你不要怪他，我们也只是关心你的身体而已。”
韦恩面无表情，心里在思考自己要不要在今天打入九头蛇内部，等搞清楚九头蛇内部的成员名单以后再想办法解决了他们。
只要九头蛇被解决，那神盾局也会元气大伤，世界就将回归到一个原本韦恩以为的样子。
可真的会变成那样吗？
那些堆砌神盾局的人不会在神盾局倒台以后堆砌起另外一个神盾局吗？
如果真的有一个新组织拔地而起，取代了神盾局的位置，自己又会受到什么样的影响？
这是韦恩第一次考虑这件事情，考虑的认真，显得他的表情也越来越严肃，让西特维尔一时有点慌，还以为韦恩对自己生出了反感。
对自己反感倒是不值得他如此慌乱，毕竟韦恩在神盾局里的地位并不高。声名虽然不算狼藉，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担忧的是韦恩会对神盾局产生不好的意见，从而殃及到自己。
弗瑞现在对韦恩的态度只要是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到。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弗瑞对韦恩这么看重，但他可一点也不想踩雷。
韦恩思考着，西特维尔身后的梅一直注视着他。
梅对韦恩的观感并不好。
虽然韦恩的等级比她高，但韦恩的行事风格她一点也看不上。
韦恩最被神盾局内的员工诟病的一点是他有一次在布达佩斯执行任务的时候把恐怖分子和人质一起击杀了。
那算是他履历中最黑的黑历史了。
至于阿富汗的事情，低于八级的特工都无权得知。
“帕特里克特工，你在犹豫什么？”
梅越看韦恩越来气，等不住了的她越过西特维尔质问着。
韦恩被惊醒，瞟了她一眼后对西特维尔说：“弗瑞让你来的？”
感受到自己被无视，梅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正要说些什么却被西特维尔拦住。
他冲着梅摆摆手，这时韦恩发话了：“让他们出去吧，我有些事情想单独问问你，可以吗？”
询问的话里却听不出任何询问的语气，反而有一种命令的意味。
梅琳达没有理会西特维尔的感受，直接转头离开了，另外两个外勤特工也跟着梅走出病房。
私人诊所的病房环境都是很好的，起码隔音这方面完全没的说。
“帕特里克特工，你有什么要问的吗？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的问题的话，我希望你能跟我们尽快返回神盾局，以免你的病情进一步恶化。”
西特维尔的话并不好听，惹来艾什莉仇视的目光。
光头特工自然不会畏惧一个小女孩的视线，虽然脸上带着讨好，但目光却十分平淡。
韦恩轻轻笑了笑，从床上坐起后把艾什莉揽在怀里问道：“是弗瑞让你来的，还是皮尔斯让你来的？”
西特维尔瞳孔地震，额头上立刻渗出一丝汗渍来。
不过毕竟是优秀特工，他困惑地眯着眼睛反问道：“帕特里克特工，我没有理解你的问题，你的意思是...？”
韦恩摆手示意他不要搞这种虚头巴脑的东西，直言道：“我知道你的身份，也知道皮尔斯的身份，所以你不用在我这里装模作样。”
西特维尔老九头蛇了，自然不会被韦恩轻易诈出话来，依旧保持着一副无辜的样子说：“我是神盾局六级探员，皮尔斯先生是神盾局前任局长，世界安理会秘书长，你到底在说什么？”
韦恩翻了个白眼，使出了杀手锏：“Hail Hydra！”
西特维尔直接精神振奋，眼睛都亮了起来。
转瞬间他又变得不可置信，用他那不断哆嗦的手指指着韦恩说不出话来。
“别多想，我确实不是你们的人。”韦恩从床上下来，没事人一样舒展着筋骨：“不过我对你们很感兴趣，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兴趣和我合作一下？”
西特维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一双眼眸死死盯住韦恩，沉声道：“你想合作什么？”
他没有问凭什么相信韦恩这种蠢问题，主动权掌握在韦恩手里，他可没有多嘴的资格。
韦恩见西特维尔担惊受怕的样子顿觉好笑，一股子恶作剧的冲动涌上心头，让他不禁发问道：“你说如果我把你和皮尔斯的事情暴露出去，你会是个什么下场？”
西特维尔的喘息声明显增大了许多，眼珠转动几圈后迅速掏出了背后的手枪，将枪口对准了韦恩：“你到底想做什么？”
韦恩毫不在意，躲在韦恩背后的艾什莉倒是蠢蠢欲动，和韦恩在一起的这几天让她的胆量涨了太多，估计过不久就要膨胀到天不怕地不怕了。
“别紧张，和你开个玩笑而已。”韦恩朝墙外边努嘴道：“再说了，你敢当着他们的面杀了我？你有那个胆量和魄力吗？嗯？呵呵。”
西特维尔憋屈地收回了枪，一点犹豫都没有：“你赢了，你想要什么？”
“我会跟你去神盾局，但我要见皮尔斯。”
西特维尔实在搞不懂韦恩的目的，一时陷入踌躇的境地。
不过韦恩似乎不想和他瞎扯太多，一句话将存在于他思考中的后路锁死：“别想其他的了，你就这一条路可走。一旦你隐藏起来的身份暴露，那就不是死亡那么简单的事情了。我相信弗瑞也不会让你轻易死掉，你觉得呢？”
西特维尔不禁握紧拳头，紧咬牙关：“好，我答应你。”
韦恩见西特维尔终于想通了，随即重新躺回床上，朝他招了招手说：“那就劳烦你们抬我出去吧，我累得走不动路。”
很快一行人就来到了诊所外边的空地上，一架隐身的昆式战机正停泊在这里等待着他们。
“局里的飞机这么多吗？接个人也要用这个？”
韦恩有些难以理解。
他记忆中昆式战机是很珍贵的，以前的他唯一一次乘坐还是去匈牙利首都布达佩斯执行斩首任务的时候。
“是的，你退役以后昆式战机就普及了，目前神盾局内已经淘汰了以前战机，全部改用这个了。”
西特维尔看起来非常耐心，脸上洋溢着笑容。
坐在韦恩身边的艾什莉一直盯着他的脸在看，很好奇他是如何做到这么快变脸的。
之前西特维尔脸色煞白，表情凝固的样子还在小姑娘的脑海里没有挥散去呢。
西特维尔被她看得十分不自在，可又担心这小姑娘把之前自己和韦恩的对话暴露出去，不得不强撑着以笑脸相待。
这种折磨人的时间持续了将近小半个小时，一直到战机降落在三曲翼大厦门前的停机坪上才结束。
战机还没挺稳，西特维尔便火急火燎地起身从舱门处跳了下去。
梅琳达在驾驶飞机，剩余两名特工上前想要搀扶却被韦恩拒绝。
“你还记得这个地方吗？嗯？”
韦恩抱着艾什莉走下飞机，注视着依然灯火通明的三曲翼大厦。
神盾局的黑点很多，但也不是没有值得夸赞的地方。
别的不说，就光凭他们对世界和平付出的努力就不可否认。
只是由于时代的局限性，神盾局永远做不到天剑局那般...成为一个真正的保护伞一般的存在。
父女俩正自顾感慨着，身穿黑色大风衣的弗瑞带着一个小队的特工走了过来，身边还跟着一位复仇者——鹰眼，克林特·巴顿。
克林特和目前的韦恩级别一样，都是七级特工。
在神盾局里，等级差别并不与官职有关，只与特工对神盾局的重要性有关。
“看你不像是快死了的样子啊，你这不会是给我来了一出苦肉计吧？”
弗瑞上下打量着韦恩，熟络地开着玩笑。
艾什莉见弗瑞紧皱眉头的样子不服气地说：“才不是呢！韦恩刚刚都昏迷了！”
她不知道什么是苦肉计，但她看得出来弗瑞脸上明显的怀疑之情。
艾什莉的举动让韦恩和弗瑞都有些措手不及，对视一眼后相视一笑，弗瑞羡慕地说：“出一次任务就能带回来个这么聪明的小姑娘，上帝真是瞎了眼才庇佑你的。”
韦恩耸耸肩，同样开玩笑道：“那你不给他寄一个同款眼罩过去？还是等他收你上去的时候你送给他？”
克林特没忍住笑了出来，见韦恩看过来便和他打招呼道：“出了趟国你这开朗了很多啊，我也日常出国，为什么我就没你这么幽默呢？”
克林特的态度很好，韦恩也不吝啬自己的善意，苦笑道：“让我乐观起来的可不是因为出国。”
“会好的。”克林特见韦恩满脸苦涩出声安慰：“都会好的。”
清徐哄到位了，弗瑞便出言展开下一步工作：“行了，叙旧的话以后再说吧，先去看看具体情况吧，今晚可有的忙了。”
韦恩寻找一圈，没有看到西特维尔的踪迹，便点头说：“走吧，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
40、计划
“韦恩韦恩，是席迪妮阿姨！”
被一伙人围住稍微有些怕怕的艾什莉突然发出一声兴奋的尖叫。
韦恩抬头顺着艾什莉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穿着白大褂披头散发的席迪妮正带着一队人朝自己走来。
“给你介绍一下，席迪妮·莱文，武器专家，你的治疗工作由她主导。”
弗瑞脸上带着促狭的笑，仿佛是在等待着什么一样。
韦恩知道他在等自己吐槽，想忍却怎么也忍不住，不吐不快：“你找武器专家给我检查身体，是要把我改造成机械战警吗？”
众人哈哈大笑，机械战警这东西他们又不是没有...只是没有成功罢了。
席迪妮先是掬着艾什莉的小脸打了招呼，而后才笑着对韦恩说：“上次你救了我，这次换我了？”
韦恩一脸抗拒：“你不会真要改造我吧？”
只要想象一下自己变成赛博朋克那种半仿生人的样子韦恩就浑身难受，更别说还可能更丑了。
钢骨！
万一变成钢骨了怎么办！
韦恩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实在无法接受。
“我又不是只会做武器，生物学我也有一点涉猎的好不好？”席迪妮不满地嗔道：“算了，不跟你贫了，先去看看你具体是个什么情况吧，我来得太急，还没了解太多。”
席迪妮是连夜从斯坦福赶过来的。
本来这次项目的负责人是她的父亲，不过她看到韦恩的姓名后直接放弃了在家休养的打算，果断来到神盾局帮助韦恩。
她是生物信息学的博士，对基因学也有一定的研究，当初交给韦恩的靶向药物她也出了一份力，所以主导这次工作的能力还是有的。
在她身后的几名专家之中有一个年纪很小的姑娘，看样子也就二十出头，在这一堆三十岁起步的科学家中非常显眼。
韦恩瞟了她一眼，觉得记忆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仿佛在哪里见过她一样。
而这姑娘被韦恩穿过人群的目光看着也受了惊似得跳到一个男人背后，给韦恩一种她是混进来的感觉。
韦恩也没有多想，与弗瑞道别后跟着席迪妮走进了病房。
“之前给你的抗癌药物呢？你带来了吗？”
席迪妮把韦恩安置在病床上，一边记录着仪器上的信息一边问道。
之前被韦恩看得躲起来的姑娘跟在她身后协助着，韦恩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她，搞得她非常不自在。
“药？没带，在家。”
韦恩依旧目不转睛，艾什莉左顾右盼地看着两人，最终也有样学样地盯着那姑娘看。
珍玛受不了了，红着脸问韦恩道：“帕特里克特工，你认识我吗？”
“我不知道。”韦恩诚实地摇头：“但我感觉你很熟悉，你叫什么名字？”
席迪妮闻言回头看了韦恩一眼，又古怪地看了珍玛一眼，帮她解围道：“你去过特工学院吗？珍玛一直在特工学院学习，今天才是第一次来三曲翼大厦，你怎么会觉得她熟悉？”
珍玛在席迪妮开口后便躲在了她身后，有些怕怕地看着韦恩。
来之前她就听说过韦恩的事迹，他可是个公认的杀人不眨眼的疯子，菲兹还给她做了个防身的装置，不过被安检人员没收了。
“珍玛？”韦恩脑子里突然蹦出了一个名字：“珍玛·西蒙斯？”
席迪妮更觉得奇怪了，回头看了珍玛一眼，见她疯狂摇头便问：“你真的见过她？”
“没见过，继续吧。”得知了他就是自己脑子里的那个人以后韦恩顿时失去了兴趣，仿佛没了灵魂一般躺在病床上。
珍玛和席迪妮面面相觑，实在搞不懂韦恩是怎么想的。
躺在沙发上的韦恩被珍玛勾起了回忆，不禁开始回忆当初自己看过的神盾局特工，不过时间太过久远，他已经很难想起除了主角团的其他人物了。
席迪妮觉得刚才发生的事情会让珍玛不舒服，便给了她一个任务打发她离开，等她走远后随口问道：“你怎么会知道珍玛的名字？你调查过她？”
“我闲的没事干调查人家干嘛，就是感觉在哪里见过罢了。”韦恩躺平身体，意识收敛，开始思考自己要如何与皮尔斯会面并得到他的信任。
韦恩明白自己的特工身份必然不会被皮尔斯信任，再加上之前和西特维尔明说了以后就等于将主动权交到了对方手里，所以如果能够和皮尔斯见面，自己绝对不能够表现得太过迫切。
如果在谈判中将自己的位置表现得太低，那么必然会被皮尔斯轻视甚至怀疑；可如果将自己的位置摆得太高，同样会引起皮尔斯的不满。
一旦谈判破裂，那么自己之前将皮尔斯身份暴露出去的事将会变成一根已经点燃的导火索。皮尔斯自然不会留着自己这根炮仗，而韦恩也不会坐以待毙，那么一场杀戮是不可避免的。
那样的话，就算韦恩杀掉了皮尔斯，无法证明皮尔斯九头蛇身份的他将会同时得罪神盾局和九头蛇，还有世界安理会。
就算自己成功逃离这些组织的追杀并洗白，那么联合国给他来个单人版的索科维亚协议都不足为奇。
那么我的优势在哪里呢？
韦恩扪心自问。
韦恩对九头蛇的了解并不多，但知道的几个信息也能够让他推敲出一些东西了。
首先，九头蛇的计划很大，大到他们自己可能都没有足够的人手去推动计划的铺垫，所以才会借用神盾局以及安理会这种庞然大物来达到目的。
这种情况下，九头蛇一定来者不拒，对于每个方向的人才都有需要。像韦恩这种顶级单兵战力他们需要的程度一点也不会比科学家什么的少。
为什么？因为他们没有！
九头蛇的科学家太多了，多到已经不珍贵了。但韦恩这种一个打十个的他们几乎没有，唯一一个冬兵的话，战力也就那样，在以后人才和怪物辈出的时代根本不堪大用。
这是韦恩的一个优势，他深深记在心里。
其次，九头蛇对他们的洗脑手段非常自信。
他们似乎从不担心自己组织里的人会反叛，也有可能是进了九头蛇的人确实思想发生了转变。但总的来说，他们确实对这方面很有一套。
洞悉了这个因素以后，韦恩就算在谈判期间和皮尔斯闹掰了，那么放放水被他们抓住以后还可以将计就计一下。
至于洗脑问题韦恩并不担心，因为他可以强制睡眠——进入系统副本。
之前在克雷格的酒吧里他便确定自己在系统空间里是不会被外界因素干扰到的。这种情况虽然弊处很多，但这种时候很明显是利大于弊的。
韦恩为自己想好了后路。
最后就是九头蛇的谨慎。
在神盾局眼皮子地下卧底并逐渐蚕食神盾局的内核还不被弗瑞发现，这就是九头蛇的谨慎创造的局面。
为了保守秘密，他们可以无底线的心狠手辣，残害一个又一个无关的人。
这时韦恩突然有些后悔之前将底细透露给了西特维尔。
若是皮尔斯对自己不心动，那岂不是要直接派人来杀自己了？
真是...考虑得太不妥当了！
韦恩暗恼期间也不忘思考如何破开局面，而最好的一个选择就是与神盾局闹掰。
真假先不论，一定要闹！
而闹腾的对象必须得是弗瑞。
“韦恩，可以了，去那边休息一会吧。”
正思考该如何和弗瑞争吵才会让他愤怒又不会失去思考能力来判断自己的目的时，席迪妮将韦恩叫了起来。
韦恩睁开眼，却看到她脸色十分难看的样子，眼眶也微微有些红。
“怎么了？我活不了了？”
韦恩不说还好，这样玩笑般问了一句以后席迪妮直接忍不住了。
韦恩的情况可以用糟糕透了这种词来形容，他全身上下就没有一个地方不带肿瘤的，包括大脑里都有肿瘤的存在。
虽然席迪妮不知道为什么韦恩还能够如常行动，但她同样也一点解决问题的办法也没有。
“你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啊！你就一点也不痛吗？！”
席迪妮还以为韦恩知道自己的情况，痛苦着抱怨道。
韦恩一愣，眯着眼睛问道：“什么意思？”
“还什么意思！”席迪妮一听气愤至极，她从来没见过这么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的人。
她一把抽过匆忙走来的珍玛手中的核磁报告说：“你看看你的身体，你看看有多少个肿瘤！”
韦恩紧锁着眉头接过报告，影像图里面的自己确实已经不像人了，臃肿至极的样子像极了之前被自己打死的山怪。
他看了一眼便将报告归还给了席迪妮，然后黑着脸走出医疗部。
艾什莉焦急得跟上，却被韦恩推回来交给了席迪妮保管：“你先跟着席迪妮，我有点事要出去一趟。”
“韦恩！”
一大一小异口同声地呼唤着，但韦恩的脚步未停，甚至连头都没回一下。
这时珍玛弱弱的声音响起：“莱文女士，帕特里克特工的情况有些特殊，我觉得你有必要过来看一下。”
“什么？”
“不是有些特殊，是非常特殊，你最好过来看一下，我觉得我们的检验仪器可能坏了。”
......
41、决绝
“什么意思？”
席迪妮心脏一缩，牵着艾什莉的手都连带着一抖。
对于韦恩这个救命恩人，席迪妮是很看重的，不然也不会连夜乘坐飞机跑到华盛顿来了。
男女之情可能还没到那个地步，毕竟都是成年人了，上个床还可以，谈感情就没那个必要了。
但绝对是超越友情之上的情谊。
她以为韦恩的情况就足够糟糕了，她可受不了再严重的情况，因为那时候她真就无能为力了。
“莱文女士你最好跟我来看一下吧，我...我解释不清。”
珍玛带着席迪妮快步来到一起面前，指着一条曲线解释道：“你看这个...”
“这是...”席迪妮也不是小白，自然明白这条曲线的含义：“仪器出错了？”
那条曲线的含义是韦恩细胞再生速度的曲线，与另一条癌细胞增殖速度曲线几乎相同。
“这怎么可能？正常人类...”
席迪妮说到一半忽然停下，脑海中开始浮现韦恩在阿富汗的表现以及她后来听到的一些小道消息。
当时她就觉得韦恩有古怪，但没有证据。
现在终于算是...
席迪妮信念急转，询问道：“还有什么人看过这个报告？”
毕竟是做特工的，珍玛虽然还是个新手菜鸡但也明白事情的重要性了，连忙将检验报告毁掉，摇头道：“只有我看过，没有其他人了。”
席迪妮满意地点了点头，低头对艾什莉说：“艾什莉，阿姨要去找你爸爸说点事情，你和珍玛阿姨先待一会好吗？”
艾什莉委屈地噘着嘴问：“不能带着我吗？”
“不可以哦，你先跟着珍玛姐姐好了，她人很好的。”
说着，席迪妮便将艾什莉随意塞给珍玛，然后快步离开实验室，留下珍玛和艾什莉大眼瞪小眼。
弗瑞的办公室里，他正和西特维尔商议着韦恩的事情。
“莎伦就位了吗？”
看着海格传来的报告，弗瑞觉得一阵头痛。
这份报告上也有韦恩细胞生长速度与癌细胞增殖速度的对比图，这让弗瑞想起了四年前军方在新墨西哥军事基地里搞出来的那只怪物。
他并没有将韦恩和史蒂夫·罗杰斯作对比，因为他知道史蒂夫无法复制韦恩在阿富汗的战绩。
“就位了，等韦恩回到纽约就可以安排他们两人的第一次相遇了。”
西特维尔有点心不在焉。他还没有将韦恩的事情报告给皮尔斯，一方面是时间不够，另一方面是他不知道该如何向皮尔斯解释韦恩是如何得知他们身份的。
“那就好，你...”
嘭！
弗瑞话还没说完，办公室的大门应声飞起。
也不知韦恩用了多大的力气，那门板擦着弗瑞的头皮飞过，深深嵌入了他背后的墙壁之内，从另一头冒出个尖来。
“你凭什么隐瞒我的身体情况？”
怒气冲冲的韦恩紧随其后闯入弗瑞的办公室，一巴掌拍在面前的玻璃办公桌上质问道。
弗瑞眼皮跳了一下，平心静气地问道：“你猜不到吗？”
“我当然猜得到！”韦恩又拍了一下桌子，有些气急败坏的样子：“正是因为我猜到你为什么隐瞒所以我才这么愤怒！你有什么权利以此为根据监控并蒙蔽我的生活！”
弗瑞也恼火了，坐起来指着韦恩的鼻子呵斥道：“这不是谁给我的权利！而是身为神盾局局长的义务！你会是这个世界的威胁，所以你必须受到管制！”
弗瑞掷地有声，韦恩同样不甘示弱：“在我没有做出任何实质性的举动之前就因为可能性而监管我的生活？那你以前怎么不同意这个提案！”
弗瑞眼皮又跳了一下，西特维尔听到这段对话后也从震惊中醒来，哆哆嗦嗦地劝着韦恩道：“帕特里克特工，你冷静一点，我们正是为了防止你产生这种情绪才向你隐瞒的，你...”
“闭嘴！”韦恩朝他怒吼，将他未曾说出口的话打断，烂在肚子里面。
“够了！”弗瑞受不了了，失望地看着韦恩说道：“回去吧，先把你最该解决的问题解决了再说。”
韦恩还要再说，席迪妮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将他拦住：“韦恩，你先跟我回去看个东西吧。”
“哼。”
韦恩恼怒地瞪了弗瑞一眼，跟着席迪妮离去了，背影决绝，空气萧瑟。
弗瑞看着韦恩的背影叹息一声，心里有无数无奈不知道该如何诉说。
“局长，莎伦的事...要不要让她撤回来？”
西特维尔有些心急，他觉得自己找到了机会。
他很明显能够感受到弗瑞那股子不被理解的怨气，也能理解韦恩如此愤怒的原因，所以他觉得这是一个绝佳的挖墙脚的机会，想趁机溜走。
“不用了，不过给莎伦配一些装备，免得这疯子再发疯。”
弗瑞抬头看着自己脑袋上方的门板，咬牙切齿地说道。
“是。”
西特维尔满心欢喜地离开了，留下忧心忡忡的弗瑞一人待在办公室里思索着。
他痛苦地揉着眉心，希望能够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计策。
韦恩的爆发情有可原，这件事确实是他做的不地道。
但他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预防每一个恶性事件的发生本就是他的责任。
就目前来说，他做得很好。
他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办公桌，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可又说不上来。
这让他大脑飞速运转，列举出自己所有的信息来分析这件事情。
“之前我便和韦恩说过这件事，尽管我隐瞒了他的病情，但他为什么又要提起监管的事情呢？”
弗瑞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重要信息，开始仔细回忆之前与韦恩交谈的详细经过。
“不对！监管世界的计划他是怎么知道的？还有...他问我上次为什么不同意那项提案...”
弗瑞忽然觉得嗓子有些干哑。
他想追出去找韦恩问个清楚，问问他是如何得知这些信息的，可又觉得自己贸然行动会打乱韦恩的计划。
是的，计划。
他不觉得韦恩只是来发脾气的，如果想发脾气，那为什么还要留下这张桌子？
他大可打自己一顿，相信也没有人能拦得住他。
“韦恩啊韦恩，你想做什么？”
韦恩在自己这里留了一线余地，这让弗瑞明白他不会成为自己的敌人。
可...搞不清他的目的同样让他没有安全感。
“嗯？”弗瑞环视四周，忽然又想到了一个可能性：“如果他是来找我作秀的话，那么是作给谁看的呢？”
想到了某种可能性，弗瑞顿时变得呼吸急促，只觉得世界有点不对劲了。
...
“怎么回事？”
韦恩阴沉着脸跟随席迪妮行进。
他不确定弗瑞能不能够明白自己的深意，但不明白的话也不会对事情有任何影响。
弗瑞是个刚愎自用的人，肯定是不会容忍下属在他面前发脾气这种事情。
自己与他的决裂几乎是板上钉钉般的事实了。
本来如果西特维尔不在的话，韦恩会做得更加过分一点。
但他在现场的话就不用完全撕破脸了，那样会显得有点虚假。
他之所以阴沉着脸是因为这段戏还没有演完，还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自己看呢。
席迪妮强迫自己不去回忆之前看到的画面，说：“我们发现了你身体的异常，你有没有发现你拥有快速愈合的能力？”
韦恩没有回答，反问道：“对我的疾病有效吗？”
席迪妮点点头，又摇摇头，纠结地说：“如果你的愈合速度保持不变的话，那么当癌细胞的癌变速度远超于你的愈合速度，你就会有生命危险。”
韦恩眼睛亮了一下，而后熄灭：“那现在呢？”
“现在还在控制范围内。”席迪妮犹豫一阵，还是问道：“可以允许我们在你身上做实验吗？如果不能找出你的自愈来源的话，我们不敢贸然对你使用靶向药物，因为有可能会破坏你身体目前保持的这种平衡。”
韦恩愣了一下，陷入了短暂的迷茫。
席迪妮见状有些鼻酸，但强忍着没有打扰韦恩的思考。
她知道这是韦恩的一个关键决定，这个决定将会影响他的生命。
“席迪妮，如果我的自愈速度远超于癌细胞病变、增殖的速度，有没有可能让我摆脱疾病？”
韦恩缓了好久才用他那低沉的嗓音问出了这个问题。
“如果你再生出的细胞能够携带肿瘤靶向抗体，那么你的疾病就有机会得到解决。”
席迪妮犹豫好久，才给出了这么一个含糊不清的回答。
她确实是生物信息学的博士，对针对细胞的靶向治疗也有一定的研究，可她真的没有底气，因为这种治疗手法到现在还没能完全实现。
席迪妮的语气里难掩失落，韦恩听得一清二楚。
他默不作声地向前走去。
此刻他不想理会任何事情，只想看看艾什莉那个孩子。
“韦恩，你别气馁，还有希望的。只要能够探明你细胞再生的具体情况，我就有把握把它们变成抗原受体细胞，你别放弃啊！”
见韦恩的脚步未停，无法控制住情绪的席迪妮在他背后大喊着。
“谁说我要放弃了？”韦恩回过头朝她笑了笑，指着前方说：“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
42、成交！一言为定！
“你干嘛去了啊！”
一回到医疗部艾什莉就扑了上来埋怨着：“都生病了还不好好治病！”
韦恩低头看着艾什莉的小脸，一阵暖意袭上心头，庆幸当初自己将她带了回来，不然还真不一定能度过这个困难的时期。
“我这不是回来治病了嘛！”韦恩轻笑着说道，同时用力揉了揉艾什莉的头发，问道：“你饿不饿？晚饭都没吃呢，先带你去吃饭好不好？”
“我不饿我不饿。”艾什莉连连摇头，拉着韦恩来到病床处安排他躺下，小手拍打着他的胸膛说：“你好好治病哦，治好了我们一起去吃。”
“好~”韦恩罕有地拖长音调，让一旁的珍玛极度不适，猛男撒娇的样子属实有点刺激她的神经。
接下来的时间韦恩就没闲过，一直在多张病床和仪器处辗转着。
席迪妮也跟着忙前忙后，途中弗瑞来看过韦恩一次，不明原因。
不过被韦恩臭骂了一通，而后生气地离开了。
大庭广众下和局长发生冲突，这件事让一众医务部的研究员战战兢兢，不知所措。
最后还是希尔过来让他们继续工作才缓解了他们的情绪。
“你的药没带来？需要我派人过去取吗？”
希尔依旧冷若冰霜，眸子里也不含一丝温度。
她的等级不高，但职位可不低，对韦恩两次与弗瑞发生冲突的事情也有所耳闻，所以对他的态度远比上次冷淡。
韦恩直视着她的双眼，点头道：“好啊，顺便把我的斧头也拿过来，谢谢。”
希尔瞳孔一缩，一双拳头也不自然地收紧：“你想做什么？”
韦恩移开目光，低声说：“不想做什么，只是需要安全感而已。”
希尔顿时怒不可遏，丢下一句：“能在这里说出这句话，韦恩，我该对你重新评估了。”说完后便甩手离开。
待她走远，韦恩才轻轻偏移脑袋将目光停留在她的背影上。
艾什莉看韦恩沉默不语，还以为他心情不好，便安慰他道：“没事的，反正你也不喜欢她。”
小姑娘的声音倒是不小，让围绕在韦恩身边的一堆工作人员投来八卦的目光。一个个也不知是在揣测着什么，韦恩甚至都能透过他们的口罩看到他们促狭的笑容。
韦恩哭笑不得，也没解释，专心配合医生们做检查。
一番检查做完以后，时间已经来到了深夜一点。
实验室还在进行着化验工作，艾什莉倒在韦恩怀里沉沉睡着。
韦恩则是坐在门口的长椅上等待着，既等待化验结果，也等待皮尔斯的邀请函。
过了十几分钟，一个医务人员急急忙忙地从实验室跑了出来。
他推开医疗部的大门，一眼便看到走廊边上的韦恩，脚步一软突然摔倒了。
韦恩楞了一下，连忙将他扶起：“没事吧？没摔着吧？”
医务人员摆摆手，推开韦恩边跑边说：“没事，你先坐，小心地滑。”
嗯？
小心地滑？
韦恩下意识低头看去，果然发现了一个非常微小的纸团。
他默不作声地捡起，在手心里将其撑开，上面写着这样一行字：24楼餐厅。
韦恩看后先是笑了一下，转而心情变得沉重。
看来九头蛇对神盾局的渗透远比我想象的要深啊。
正要起身赴宴，希尔带着一队人赶了过来，其中一人提着一个箱子，正是之前韦恩带回去的那个。
“你要的东西带来了。”希尔冷冰冰地说着，说完后仍然有些欲言又止，也不知是个什么意思。
韦恩没有理她，对那个递箱子给自己的人道了谢以后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开了它，拿出了自己的斧头。
“抱歉，我有些饿了，想去吃点东西，能帮我把药物交给席迪妮吗？”韦恩笑着说道，笑容有些恶劣，让希尔内心好不容易平息的气愤再一次燃起。
她真的想给面前这个人一拳。
明明享受着神盾局带来的一切，却一副受害者的模样，也不知道在傲娇个什么东西！
“哼！你好自为之！”
希尔拿着箱子走进医疗部，其余特工瞅着韦恩不敢说话。
韦恩冲他们笑笑，拎着斧头迈步离开此地，前往二十四楼。
在三曲翼大厦工作的专员与特工数量很多，一万人都有了。
这还只是常驻的，像韦恩这种经常在外出任务的人也算进来那就更多了。
整个三曲翼大厦里有四个餐厅，二十四楼的餐厅是属于科研部的餐厅，伙食比起其他几个餐厅来说更...“垃圾”一点，零食较多。
刚刚从电梯里出来，艾什莉便醒了，揉着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地问道：“看完病了吗？”
“还没呢，带你过来吃饭，你要吃什么吗？”
韦恩把艾什莉抱紧了一些，声音也略显颤抖。
他很紧张，因为这次与皮尔斯的见面太关键了，可能会影响他的所有计划。
他的脚步缓慢，开始在脑中假设皮尔斯将会提出的各种问题。
不过距离就这么短一截，他推开餐厅的大门后便看到了远处的西特维尔还有另一名西装革履的男人。
皮尔斯呢？
韦恩眼睛一眯，一抹杀气不自然地泄露出来。
我暴露了？
韦恩心里思索着，脚步却越来越快，握着斧柄的手也越捏越紧。
走近之后，西特维尔便笑着走来迎接，指着坐在原地没动的那个男人说：“这位是多特先生，是弗瑞局长派来为你做心里测试的。”
说话时他眨了眨眼，给韦恩传递了一个信号。
韦恩瞟了这个多特一眼，随即将目光放在了桌上的零食上，贴着艾什莉的耳朵问道：“饿不饿？吃两个甜甜圈好不好？”
艾什莉茫然地睁开双眼，转头看了眼桌面上的食物，问韦恩道：“你和我一起吃吗？刚才你就没有吃饭。”
“吃吃吃，和你一起吃好了吧。”韦恩将艾什莉放在凳子上，自己也坐在她身边，帮她挑选一些看起来比较健康的食物。
他没有理会这个多特。
多特也不恼，从手边的公文包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推了过来，待韦恩看向他时朝艾什莉努嘴：“营养素，对头发很好。”
韦恩看了他几秒，发现对方并不畏惧自己的眼神后大大方方地收下了这个小盒子。
食物都吃了，这东西还有什么好怕的。
“轻信于人可不是一个特工应有的素质啊，帕特里克先生。”
这时西特维尔坐下，一道声音从他身上传来，但韦恩很清楚这不是他的声音。
“呵呵。”韦恩轻笑一声：“不收下你又怎么敢和我说话呢？你说是吧，皮尔斯先生。”
多特笑了，西特维尔也笑了，从西特维尔掏出的投影设备中呈现的皮尔斯的老脸也牵扯着笑了。
“见个面还真难啊，你们的处境这么糟糕吗？”
韦恩接过艾什莉递过来的半个甜甜圈后一口吞下，细细感受着香浓酥软的食物在口中化开时带来的快感。
民以食为天，享受食物大概是最能带给人类幸福感的一件事情了。
可惜韦恩没那个福气。
吃下半个甜甜圈后他就觉得胃部有了一丁点不适感，于是拒绝了艾什莉递过来的另外半个甜甜圈。
“大晚上的，我没给你女儿准备甜点，你不会怪我吧？”
皮尔斯说着，多特又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小盒车厘子推到了艾什莉面前，对韦恩笑着说道：“吃了吧，对身体好。”
这笑面虎的姿态以及那种掌控一切的笑容给韦恩气笑了，拿起一个车厘子吞下后又给艾什莉喂了一个，而后笑着问皮尔斯道：“我杀了他你会介意吗？”
多特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因为韦恩的斧头不知何时已经放在了他面前。
距离非常近，他甚至能感受到那来自斧刃上散发出的刺骨寒温。
皮尔斯也笑了，说：“他可是弗瑞亲自点名给你做心理测试的神盾局特工，你杀了他不怕...”
“艾什莉闭眼！”
仿佛是形成了条件反射，韦恩话音刚落艾什莉便紧紧捂住双眼。
噗嗤！
斧刃轻轻滑过多特的喉管，一道血柱喷天而起，被韦恩用斧面挡住，没有喷到自己身上，倒是给西特维尔洗了个头，让他瞬间陷入呆滞。
“你刚刚说什么？”
韦恩缓缓坐下，没事人一般歪头问着皮尔斯。
皮尔斯脸上的笑容消失，眼神平淡：“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
“我知道一个名叫怀特霍尔的人，他是你的人吗？”
“问这个做什么？你不应该先回答我的问题吗？”
皮尔斯严肃的表情再度轻松下来，一副尽在掌握的样子。
韦恩见状也松了一口气。
他知道皮尔斯这次才是真正要谈合作的样子，之前的一切全部都是试探和陷阱。
韦恩虽然不知道最优解是什么，但他确实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皮尔斯上钩以后，韦恩便失去了和他打太极的心思，直截了当地说：“我看过怀特霍尔的资料，他能救我。”
正说着韦恩便从位置上站了起来，顺势抱起仍旧捂着眼睛的艾什莉：“找到他，治好我的病，我替你做事。交易吗？”
这一手压迫给足了皮尔斯压力。
他正犹豫着，韦恩仿佛失去了兴趣一般转身欲离开。
这下他不淡定了，急忙叫喊：“成交！一言为定！”
......
43、弗瑞造访
韦恩缓慢地走着，斧头上的血液在地上画出一条连线。
皮尔斯见他对自己的回答不做回应顿时有些恼怒，朝韦恩的背影大喊道：“甜甜圈没有毒！车厘子也没有毒！你杀了一个无辜的人！”
韦恩脚步一顿，转头不屑地看着皮尔斯问：“你觉得我会在乎？嗤。”
说着，他将战斧一甩，就要凝固的血液在他的挥舞下被清理得一干二净。
“你刚刚有没有偷看？嗯？”
“没有！我好乖的！一点也没有偷看！”
“那你为什么发抖？是不是听到声音了？”
“嗯...听到了，害怕...”
父女俩的对话越来越远，西特维尔被惊得飞到九天之外的魂魄也回归身体。
“呼...呼...呼...”
他竭力调整呼吸，希望自己能够从刚才的惊魂未定之中平静下来。
“处理一下尸体吧，再给自己来上一杯马提尼，今天是我们的幸运日啊。”
皮尔斯却哈哈大笑，说完后便结束了通讯。
西特维尔牵强地笑了笑，觉得自己确实需要一杯烈酒来平复心情。
他战战巍巍地从椅子上坐起，想要站立却没有力气。
作为一个特工，死在他手上的人也不少。
但像韦恩这样杀人如杀鸡一般的场面还是让他非常不适。
如果换做是他，哪怕对方是敌人，他也会犹豫一下。
可韦恩就那么轻轻松松地结束了一个人的生命，而且没有任何负罪感。
这让他非常恐惧，甚至有点想要劝说皮尔斯放弃韦恩的冲动。
好不容易撑着桌面站稳，一扭头又看到了多特那张死不瞑目的脸。
他没忍住，直接呕吐。
心理生理上的不适犹如瀑布。
韦恩和皮尔斯的交锋他都没怎么看明白便结束了，结果也让他意想不到。
双方都没有付出任何代价便达成了交易，他实在搞不懂皮尔斯怎么就信任了韦恩，相信他能为九头蛇保守秘密。
韦恩和皮尔斯的博弈看似是皮尔斯大获全胜，因为韦恩是当着西特维尔的面杀掉了多特，这就给了皮尔斯很大的主动权。
再加上韦恩表现出了有求于人的姿态，更让皮尔斯对韦恩放心。
而韦恩其实并没有付出任何东西就获得了自己想要的一切，杀死多特这件事还可以让他和弗瑞的关系进一步恶化，一举两得。
双方都得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所以一拍即合。
只是韦恩对皮尔斯的态度有些存疑，他不知道皮尔斯早就对他虎视眈眈，所以不理解为什么皮尔斯能那么轻易地相信自己。
不过好在结果是好的，韦恩也接受了这个事实。
“韦恩，刚刚你在和谁说话呀？”
一直回到电梯以后，艾什莉才小声问着，脸上写满了好奇。
韦恩犹豫一下，不知道该不该告诉艾什莉这些复杂的事情。
最终他还是选择不说，他忽然觉得有些羞耻，耻于自己做出的阴险之事。
若是换做是克雷格，他可能会吹嘘一下自己的聪明才智，可在艾什莉面前...他总觉得有点丢脸。
“你还饿不饿？饿的话我们去楼下再吃一点？”
艾什莉迟疑一下，有些失望地撅起了嘴，摇头道：“不吃了，我吃饱了。”
说着，她伸手环抱住韦恩的脖颈，尽显依恋。
但韦恩并没有心软。
他虽然希望艾什莉能够聪明、阴险、狡诈一点，但他又希望在自己保护下的艾什莉能够保持童真。
...
第二天一早韦恩便返回了纽约。
高活力带来的急速细胞再生能力确实无法让之前研制出来的基因靶向药有效对T细胞感染抗体。
要解决这个问题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研究才行。
席迪妮嘱咐韦恩每三天去一趟华盛顿接受检查，还给他开了一些能够缓解胃部不消化的药物。
“私闯民宅是大罪，你不会不知道吧？”
回到家后韦恩突然闻到了一股香味，他警惕地放下艾什莉过去查看，却看到了正在厨房里做菜的弗瑞。
“新买的锅具？看来你是真打算养家糊口了？”
弗瑞呵呵一笑，有些嘲讽，又有些羡慕。
“就没人教过你不要乱动别人的东西吗？亏你还是个成年人。”
韦恩白了他一眼，安顿艾什莉在餐桌旁坐下，自己则接手了厨房的活计：“不会做饭能不能别糟蹋东西？你家炒鸡蛋还往里面加水？”
弗瑞无辜地耸耸肩：“又没有人教过我，不会做不是很正常吗？”
说着，弗瑞也来到餐桌旁坐下，笑着问艾什莉道：“在纽约住着还习惯吗？要不你说服你爸爸去我那里住着好了。”
艾什莉偷偷瞧了韦恩一眼，然后贼兮兮地凑了过来。
弗瑞一喜，还以为她要和自己商量什么，便乖巧地凑了过去。
可没想到艾什莉竟然这样说：“我们不去哦~”
弗瑞一秒变脸，无奈地看了坏笑着的艾什莉一眼，神情恹恹地看着韦恩说：“你知道我的来意，不打算和我说一说吗？”
韦恩将锅里的水煮炒蛋倒掉，身体一起一伏间已经将事情考虑清楚。
九头蛇必须灭亡，神盾局也要随着九头蛇一起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试想一下，如果复联一直归属于神盾局的掌管之下。
那么神盾局将会面临一个什么样的政治环境？
四处拉拢吗？恐怕不会这么如意吧！
随着他们这些超人类的能力逐渐显现，复联只会越来越被这些发达国家觊觎。
韦恩相信弗瑞是一个身怀正义的人，也相信他愿意为全人类带来和平与繁荣。
可掌管着足以灭国力量的他，到时候又将面临怎样的政治风暴呢？
除了保持绝对中立，弗瑞还有其他选择吗？
可一旦保持了绝对中立，就意味着他将永远没有盟友。
没有盟友的他又能在神盾局局长这个位置上坚持多久呢？那些如狼似虎的野心家们真的会允许一个不受自己控制的核弹扎根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吗？
答案显而易见。
“弗瑞，你对未来是怎么看的？”
韦恩在厨房忙活着做炒蛋，趁着切西红柿的间隙随意问着。
弗瑞一愣，思考这件事与韦恩之前的做法有何种联系。
韦恩之前在办公室与我闹翻，却没有撕破脸皮，说明他想演戏给西特维尔看。
可我到了医疗部以后，他却当着所有人的面呵斥了我对洞察计划的看法，那时他又是演给谁看的呢？
韦恩到底知道了西特维尔的什么秘密？需要用这样的方式来获取他的看法？
弗瑞做出了多种假设，认真地回答道：“未来的话，我觉得不会像现在这般平静。我总感觉有一阵风暴要席卷全球，可目前还没有头绪，你有什么高见吗？”
在当初遇见惊奇队长后弗瑞就觉得超人类这种东西不会只有一个，结果后来如他所预料——绿巨人出现在了世人的眼前。
如今还没过四年，韦恩又出现在了自己的视野之中。
他相信未来超人类的数量会越来越多，所以他现在就在着手操作让他们合法的程序，来将这些人变相监管。
但韦恩之前表现出的逆反给他提了个醒——这些超人类可能并不是每一个都身怀责任感！
“你觉得，如果你掌握了一大批我这样的人，你会有多少敌人？”
韦恩头也不抬，又抛出了一个问题。
弗瑞细细思考，越想越觉得可怕，甚至觉得有点危险。
不过他的面色仍旧如常，沉声问道：“那与你在神盾局的做法又有什么关联呢？”
韦恩抬头冲他笑了下：“帮你提前铲除敌人，帮我提前通畅道路。”
“敌人？”弗瑞瞳孔一缩：“西特维尔？他为什么会是敌人？”
“战略科学军团遗留下来的问题，你以为你解决了？”韦恩倒也不瞒着弗瑞。
他准备用阳谋逼迫弗瑞放弃地球的产业，转而将目光放到外面，不掺和人类的内战。
弗瑞听后如遭雷击，他感觉自己的大脑都有点不够用了，情绪激动的他直接失态，快步来到厨房质问道：“你有什么证据吗？你知不知道怀疑同事是很可怕的事情！”
韦恩冲他笑了笑，问：“你不是正在怀疑吗？”
弗瑞顿时被一阵挫败感笼罩，他觉得自己都失去了站立的力气，轻轻靠在灶台上低头问道：“数量很多吗？”
韦恩感受到了弗瑞的难过，也察觉到了他语气中的那股子希冀。
不过他可不想让弗瑞做梦，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做起梦来可是要死很多人的。
他果断地回答：“如果数量不多的话，我还有必要这么麻烦吗？直接抓住我知道的那几个人严刑逼供不就完事了？”
弗瑞彻底绝望，看着韦恩手中翻动的炒锅怔怔出神。
韦恩给了他时间回复思考能力，做了一个西红柿炒蛋后又煮了一些牛肉羹汤。
“科尔森...”弗瑞见韦恩端着菜离开厨房，失落地如同一只斗败了的公鸡：“科尔森他是不是...？”
韦恩回头看了他一眼，说：“虽然我该劝说你不要抱着幻想，但我知道的名单里面确实没有科尔森。”
弗瑞听到答案后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了。
也不知是因为科尔森还是韦恩。
“行了，过来吃点东西吧，早餐很重要的。”
......
44、杰西卡·琼斯
弗瑞在韦恩身边坐下，韦恩先给艾什莉盛了一碗汤，又给弗瑞盛了一碗。
弗瑞端起喝了一口突然觉得有些不对，茫然地问：“没有主食吗？”
韦恩直视着他的独眼反问：“你买了主食吗？”
弗瑞老老实实地摇头：“没有啊。”
韦恩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那就没有主食。”
弗瑞：...靠！
韦恩的做饭技术也就那样，什么都会一点，什么都不精的样子。
不过喂一个没吃过好东西的艾什莉和另一个没吃过好东西的弗瑞还是足够了。
弗瑞刚开始还有些不习惯牛肉汤里葱花和香菜的味道，但坚持着喝了一碗后就发现自己停不下来了。
牛肉羹很快就喝完了，番茄炒蛋弗瑞倒是没有动过，因为他还是接受不了与人共食的饮食方式。
他擦了擦嘴，心情也随着那几碗热汤下肚而放晴，开着玩笑问：“你这是跟哪个厨子偷偷学出来的？手艺不错嘛！”
艾什莉笨拙地拿着叉子在番茄炒蛋里挑拣鸡蛋，看得韦恩牙根有些痒痒。
本想教训两句又舍不得，便移开目光对弗瑞说：“既然了解了情况，我就得请你配合我一下了。”
弗瑞明白韦恩在说什么，眼中闪过一道凶光，笑眯眯地说：“那当然，不过我这么信任你，你不会反手搞我一下吧？”
韦恩笑了，舔着嘴唇说：“你不是已经猜到我要搞你了吗？意思是非得得到一个答案才舒服？哈哈哈。”
弗瑞横了他一眼，叹了口气：“唉，我大概能明白你担忧的点，可...可我心里怎么就这么不是滋味呢！”
“那没办法。”韦恩悄悄夺过艾什莉手中的叉子，将番茄和鸡蛋插在一块喂给她吃，说道：“现在这种情况，与其脱胎换骨，还不如玉石俱焚，另寻他路呢。”
弗瑞听韦恩说得轻松愈发生气了，哼了一声，道：“哼，说得轻巧，又另寻他路的又不是你！”
韦恩知道弗瑞话里的深意，不接他的话茬，转头对着艾什莉说：“好好吃菜，番茄不好吃吗？”
艾什莉苦着小脸说：“太酸了...”
韦恩皱着眉尝了一口立刻拉下了脸：“哪里酸了，明明这么甜！快吃掉！”
弗瑞看这父女俩不顾自己在场便开始旁若无人地互动，只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
不过这种温馨还是让他觉得有些温暖。
他又待了一会，等心情彻底好起来才迈步离开，迎接自己的命运。
关门声让韦恩停下了手中喂食的动作，带着歉意说：“不吃了，确实太酸了，我下次买点甜的西红柿来。”
艾什莉气得拍桌，嚷嚷道：“就说很酸了嘛！你还让我吃了那么多！”
说着，艾什莉把自己的衣服掀起来，露出一片白花花鼓起来的肚皮，仿佛是在给韦恩展示他的恶行。
韦恩连忙扯下她的衣服，戳着她的小脸说：“羞不羞！快把衣服穿好！”
艾什莉诚实地摇头，笑嘻嘻地说：“才不羞呢！”
韦恩被她傻兮兮的样子逗笑，不过也没在这时候教她男女之别。
不过七岁而已，还小的很呢，再过个一两年再说吧。
父女俩把碗筷收拾一番，在韦恩准备教艾什莉洗碗的时候接到了崔西的电话。
“崔西？有什么事吗？”
“没有没有，就是想问问你的身体怎么样了，还好吗？”
韦恩一边指导艾什莉把碗碟洗得干净一点，一边回答道：“好多了，已经从医院出来了。”
“这么快？”崔西有些惊讶，而后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道：“那个，我想问你一下，我能用你的车送我妹妹去医院吗？她好像生病了，家里又没有其他交通工具，所以...可以吗？”
“可以啊，你用就行了。”韦恩说着，给艾什莉拿来一个小凳子让她站在上面洗碗，又问：“严重吗？需不需要去我的医生那边？”
论医疗水平，药国绝对是世界顶尖的。
但论起医疗服务水平的话，那药国可以说是世界倒数。
药国的公共医院排起队来那是能让人怀疑人生的，一个感冒排十天半个月都是屡见不鲜的事。
特么破流感都能致人死亡，你就知道这国家有多不靠谱了。
比起公共医院，私人医院要方便几百倍，但收费特别高，一般人就算有医保都看不起病，做个胃镜两千刀，谁能受得了？
韦恩毕竟有着一些前身的记忆，所以对这些也算是了解一些，所以才会有这么一问。
崔西正要拒绝，可想起纽约医院的尿性，她又犹豫了，坑坑巴巴地问：“啊？这...这可以吗？”
海格的诊所可不是一般诊所，那种地方她崔西这种平头老百姓真是去了会被劝退的。
倒不是说钱不到位，而是身份不够格，轮不到她。
“没事，你就说我介绍你去的。”韦恩刚说完，脑子里不禁又浮现海格向自己隐瞒病情的事，咬着牙说：“你现在就过去，我给他打个电话。”
“这...这实在是太感谢了，真的，韦恩，我...”
崔西叨叨叨地说个没完，韦恩不耐烦地挂断了电话，然后又拨通了海格的电话。
“韦恩？你的病怎么样了？局里有没有办法？”
海格似乎还在睡觉，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弗瑞没告诉你吗？”韦恩哼了一声，带着杀意的语气让海格打了个冷战，哆哆嗦嗦地从床上爬起来问：“你都知道了？”
“行了，我也懒得和你啰嗦。”韦恩听他声音在颤抖，也懒得和他计较了，说：“不过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可以吗？”
觉得自己逃过一劫的他松了一口气，连连保证道：“可以可以，以后我保证不会把你的信息泄露给任何人了！”
“待会昨晚送我去你那的那个姑娘会去你诊所给她妹妹治病，你给她看看是什么毛病。”
海格答应下来，迅速驾车前往曼哈顿。
“是崔西老师的电话吗？”
艾什莉洗碗的速度很快，不过却很马虎。
韦恩一边把她捉回去重新洗碗一边回答道：“是的，崔西老师的妹妹生病了，今天你可能上不了课了。”
艾什莉有些失望，她对学习这件事还是很渴望的：“那我们今天可以去买书吗？”
“好啊，那就今天去买书好了。”
...
“杰西卡，你看起来真的很不好，你详细跟我说说昨晚发生了什么可以吗？”
崔西搀扶着杰西卡下楼，忧心忡忡地问着。
杰西卡昨晚和她前后脚回的家。
原本她都准备好接受来自这个愚蠢的妹妹的盘问了，可她竟然浑浑噩噩地径直回了房间。
这让她觉得非常奇怪，因为杰西卡平时虽然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但和她还是很亲密的。
今天早上她起床准备去学校的时候来杰西卡房间瞅了一眼，正好发现了躺在双目无神的她正盯着天花板看，眼睛里满是血丝，看起来非常疲惫。
崔西试了好几次，想要唤醒杰西卡，可全部失败了。
杰西卡就像是个能动的植物人一样，丝毫没有回应。
好不容易有了丁点动静，她却又开始傻笑，和自己谈论一个名叫吉尔格雷夫的男人。
杰西卡描述了一个风趣幽默，谈笑风生的男人形象，可在崔西听来怎么都觉得她像个PUA受害者。
所以才想着带杰西卡去医院看看。
杰西卡沉迷“爱情”无法自拔，但也没有强硬地拒绝崔西的要求，跟着她一起前往医院。
不过她也不知为何有种四肢无力的感觉，就好像是磕嗨了的后遗症。
杰西卡难受地捂着脑门，摇头说：“真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我们就是去吃了个饭，然后接了吻，他就送我回来了，我...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
崔西叹息一声，看到杰西卡难受的样子也打消了继续盘问的想法，扶着她进入车子。
“你要带我去哪？这不是去医院的路吧？”
杰西卡迷迷糊糊地发觉事情有些不对，仔细打量了一下车子的内饰后问：“这车又是谁的？”
“我一个朋友的车，带你去的也是他的私人医生那边。你好好坐着，先休息一会吧。”
崔西不想详谈自己做家教的事情，所以便一笔带过。为了打消杰西卡的好奇心，她又说：“把你的话留给医生吧，免得你待会也说不出话。”
杰西卡白了她一眼，调转方向躺着去了。
地狱厨房离上东区还是有一点距离的，再加上早高峰路上比较堵。
崔西两人几乎是与从长岛来的海格一同到达的诊所。
“海格医生，你好，我是崔西，是...”
海格一眼便认出了崔西这个金发大长腿美女，摆手道：“韦恩介绍你来的吧？没事，跟我来吧。”
今天周四，是他的休息时间。
不过被人叫过来加班的海格也没有什么怨言，匆忙打开诊所大门领着两姐妹上了二楼。
来到诊室以后，崔西将杰西卡的情况向海格说明。
海格看着杰西卡恹恹的脸色，用手电照了照她的瞳孔后问：“你昨晚有没有服用什么药物？”
杰西卡摇头，脸色略显茫然：“没有啊，我很久不沾那东西了，止痛药都不怎么吃。我被人下药了？”
......
45、病毒
海格的脸色明显放松下来了，他伸了个懒腰，朝杰西卡努嘴道：“行了，没什么大问题，去给你验个血吧，看看是什么激素升高导致你这么疲惫的。”
本来韦恩的电话还给他整的紧张兮兮的，还以为自己又要接到什么疑难杂症了，结果就是个普通的内分泌失调。
“对了，今天不是你生理期吧？”
来到化验室后海格随口问了一句。
杰西卡点点头说：“不是，我的生理期刚结束不久。”
海格没再说什么，示意杰西卡坐在仪器上。
这仪器算是神盾局的一种黑科技，可以在很快速度内对患者的血液、肝肾功能做出一定范围内的解析，可以初步排除诸多病症。
海格本以为杰西卡的病因就是自己猜测的那样：被人下了药，然后引起激素紊乱。
可事实却远没有这么简单。
他看着血液中那一颗颗非常明显的病毒不禁皱起了眉头，正色询问道：“你昨晚有没有去过什么不干净的地方？比如夜店或者露天聚会场所之类的地方？”
杰西卡依旧茫然地摇头，说：“真的没有啊，我就只是和吉尔格雷夫在地狱厨房的一家餐厅吃了顿饭而已，其他的什么也没做啊。”
海格见她不像是在说谎，深沉地说：“你不是被人下药了，你被人感染了病毒。”
“什么？什么...意思？”
杰西卡没懂海格的意思：医生是说我被人传染了什么病吗？
海格伸手下压，示意杰西卡稍安勿躁，拿起盛着血液的培养皿起身说：“你在这等一会，我去看看这个病毒是个什么东西。”
崔西准备跟上，但被杰西卡拉住了：“崔西，你陪着我吧，我...我有些怕。”
杰西卡对病毒什么的不太了解，但一听那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她甚至已经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哪个杀千刀的传染了VD之类的疾病。
崔西难掩脸上的厉色，呵斥道：“你好好回忆一下，你们昨晚除了去吃饭还去了什么地方，把你还记得的全部都告诉我！”
杰西卡不喜欢崔西这种强势的态度，但现在也不是她嘴硬逞强的时候，老实巴交地说：“我是昨天下午和吉尔格雷夫相遇的，期间我们去了55街的一家咖啡店，然后晚饭是在红扑克吃的，之后我们在林肯中心看了一场爵士乐表演，再之后我就回家了，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连接吻都没有。”
崔西的眉毛并未因此而舒展，她也以为杰西卡是不是被什么人传染了X病，又问：“那之前呢？你上一次性行为是在什么时候？”
杰西卡努力回忆一番，略显轻松地摇头否认道：“应该不会是X病，我上次和人发生关系还是去年的事了。”
“去年？”崔西忽然明白杰西卡为什么会被一个男人迷得五迷三道了，随即也没再说什么责怪的话，陪着她等待海格的结果。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海格神色匆匆地闯了进来。
“你昨天接触的人还有去过的地方，都别再去接触了，明白吗？”
海格的脸色很不好看，将一份诊断书递给崔西后说着。
他在那些病毒中发现了一个非常有意思的点。
那些病毒与其说是病毒，不如说是一种催化剂，只不过是以病毒的形式存在的。
它们在人体寄宿以后，会释放出一种化学物质，对宿主的意志产生一定的影响，与致幻剂类似。
不过那种病毒似乎是有着时效性，海格检查的时候它们已经没什么活性了。
崔西和杰西卡一起看着诊断书，看完海格对病毒的描述后，杰西卡感觉自己背后都被冷汗浸透了。
这时她似乎想明白了什么，昨晚那些如泡影般梦幻的记忆渐渐显露原形，令她有点恶心。
“怪不得我说我昨天怎么会那么开心，原来是这样的吗？”
杰西卡恍然大悟，并且有些后怕，伸手抓住崔西的胳膊。
崔西不耐烦地甩开她后来到海格面前问道：“海格医生，她这个症状会持续多久？有没有防治的办法？”
海格皱着眉思索一阵，缓缓摇头说：“病人目前体内的病毒含量太低，做不了对照实验，我也不知道什么药物能够有效防治，不过你试试这个。”
说着，海格在纸上写下几种药品的名字，嘱咐道：“只依靠药物是不行的，最好还是能够从根源上杜绝再次感染的可能性。”
崔西连连道谢，拿出钱包准备付钱。
海格笑着拒绝道：“不用了，韦恩介绍你来的，我怎么能收你钱呢？你带你妹妹回去吧，回去好好静养几天。”
“这...这不太好吧，我...”
海格最终还是没收钱。本来也没费什么医疗资源，还获得了一种从未见过的特殊病毒，又能做一个韦恩的顺水人情，何乐而不为呢？
崔西带着杰西卡回去了，也被杰西卡盘问了一路。
崔西实在受不了了，把自己推掉了电视台实习的机会去给韦恩做家教的事情告诉了她。
“你是发疯了吗？我觉得你有必要调头再去一次医院了！”
杰西卡简直要疯了。
哪有这么蠢的人？拿未来和金钱做交换？
崔西见杰西卡一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样子就来气，拍着方向盘说：“你坐着人家的车，去人家的私人医生那里看病，到头来还怨我去人家那打工。杀驴还得先卸磨呢！你这还在人家车上就说起人家的坏话了？”
见崔西如此维护韦恩，杰西卡简直一头雾水：“我什么时候说他坏话了？我不是在说你坏话吗？”
崔西不禁更生气了：“我还在这开车呢你就说我坏话？得了，你也别在这坐着了，给我下车！”
杰西卡也是个不让着人的主，一听这话也火了，拍着车门说：“那你停车让我下去！”
这种冲突在她们两姐妹身上几乎每天都会发生几次，等崔西靠边把车停下以后更是愈演愈烈。
...
韦恩正带着艾什莉在书店逛的时候收到了崔西的电话，询问他们的位置，说是她妹妹希望能和韦恩见一面。
韦恩明白这是崔西家里人不放心想要考察一下自己，便邀请她们两人过来，顺便在旁边的餐厅订了位置。
“谁的电话呀？”
艾什莉抱着三本书跟在韦恩身后，看样子有些艰难。
她挑的书都是很初级的幼儿辅导书，还有几本小学的课本在韦恩手里。
“崔西老师的电话，她和她的妹妹要过来见你一面，待会一起去吃饭，好吗？”
“啊？”艾什莉有些不乐意，嘟着嘴说：“为什么呀，我有什么好见的。”
“因为崔西的妹妹担心你欺负崔西老师，所以要来跟你聊聊天。”
韦恩连哄带骗地说着，搞了一波小姑娘的心态。
她气呼呼地跺脚，说：“我才不会欺负崔西老师呢！我不欺负人的！”
“哈哈。”韦恩无良地笑了起来，揉着艾什莉的头发说：“那你待会可得好好跟她妹妹说一下了。”
“嗯！”艾什莉重重点头，小模样看起来很认真。
过了上班高峰期以后，崔西和杰西卡很快便从上东区赶到了中城区。
她们将车子停在路边的小箱子里后来到了韦恩约好的餐厅附近。
隔着餐厅的窗户，崔西姐妹两个看到了有说有笑的韦恩父女。
杰西卡上下打量着韦恩的身材和相貌，怀疑地看着崔西问：“你老实交代，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去做家教的？你不会是馋人家身子吧？”
崔西呵呵一笑：“我不喜欢肌肉男，你又不是不知道。赶紧进去吧，别让人家等急了。”
韦恩正在和艾什莉聊弗瑞的事情，崔西和杰西卡进来后他都没发现。
还是艾什莉提醒他才抬头看到了崔西那个有些眼熟的妹妹。
“不好意思啊，你们是不是等很久了？”
崔西一上来又是道歉又是道谢：“真是多谢你的帮忙了，不然我还真不知道去纽约医院能不能查到杰西卡的病情。”
说着，她将杰西卡拉到自己身边，向韦恩介绍道：“韦恩，这是我妹妹杰西卡，杰西卡，这是我的雇主韦恩。”
韦恩起身礼貌的和杰西卡握手，两人寒暄几句，相继入座。
“去过医院了吗？海格怎么说的？”
韦恩将菜单递给对坐的两人，随口问道。
他认出了这个名叫杰西卡的小脸姑娘，不过可能是见得多了，也不怎么在意自己是不是碰到了超级英雄。
“海格医生说杰西卡感染了某种病毒，但具体传染源还不能确定，只说那种病毒有致幻效果。”崔西也没瞒着，将杰西卡的情况简单说明了一下。
韦恩对整个复联系列的剧情记得不大清楚，对杰西卡·琼斯的剧情自然也没什么印象。
唯一记着的地方就是杰西卡最后和卢克·凯奇好上了，其他的一概不知。
两人毕竟不熟，他也没有细问，四人渐渐陷入了尴尬。
这时艾什莉盯着杰西卡嘟嘴说：“我才不会欺负崔西老师呢！我不是坏孩子！”
杰西卡被搞得愣了一下，茫然地看着艾什莉不知道说什么好。
韦恩顿觉尴尬，将事情向她解释了一下，引得两姐妹觉得好笑，也不忘埋怨韦恩拿她们做挡箭牌。
......
46、紫人
菜品很快就上来了。
这是一家早午餐店，食物大多是一些甜食、小吃之类的。
韦恩的胃口不好，只点了一杯柠檬水和一份小汉堡。
和艾什莉混熟了以后，崔西渐渐开始在饭桌上教她一些专用名词，杰西卡则时不时地偷看韦恩一眼。
韦恩发现了，不过没有在意，只是笑着看艾什莉学习。
小姑娘虽然聪明，但毕竟年纪太小，短时间能接受的知识就那么多，学了一些之后思维便有些混乱了，愁眉苦脸地朝韦恩诉苦。
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只是还未结束便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为什么不接电话也不回短信？是我哪里没让你满意吗？”
穿着紫色西装的吉尔格雷夫站在崔西旁边朝坐在里面的杰西卡说着。
韦恩懒得理会别人的私事，便出声吸引艾什莉的注意，帮她复习刚才学到的单词。
杰西卡看到吉尔格雷夫后明显露出了些许恐惧，她的喉头动了三四下才发出声音：“你...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吉尔格雷夫自信一笑，松开西服的两个扣子说：“我想找你，我就能找到你。”
说着，他也没有过问韦恩这个主人的意思，直接招来服务生让他增添一张椅子。
崔西见韦恩没有反应，略显不满，用身体挡在杰西卡前面对吉尔格雷夫说：“就是你用病毒感染了我妹妹吧？这里不欢迎你，麻烦你离开！”
听到崔西下了逐客令，又见杰西卡也是一脸排斥，韦恩才敲着桌子说：“先生，这里是家庭聚会，请不要打扰，谢谢。”
吉尔格雷夫见状露出一个微笑，对韦恩说：“那正好，我也算是杰西卡的家人，加入进来应该不成问题吧？”
说着，他还歪头对艾什莉笑了一下，笑得非常古怪。
就这一眼，便让艾什莉觉得自己看到了一些非常模糊的东西，就好像是妈妈站在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身边了一样，让她没来由的对吉尔格雷夫产生了一些信任感。
韦恩一秒不到便察觉到了不对劲，起身一把抓起艾什莉将她放在了自己身后，然后探手捏住吉尔格雷夫的脖子将他扯到自己面前质问道：“你是想死吗？”
吉尔格雷夫根本没想到竟然有人能够逃过自己的魔力，一时忘了反抗。
韦恩这时也觉得有些反常，大脑昏昏沉沉的，有种不受自己管束了的感觉。
但毕竟是经历了几次生死，他很快便从那种飘飘忽忽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醒来的韦恩直接暴怒，抓起吉尔格雷夫便将他掼在了桌子上，几缕鲜血从他口鼻处迸射出来。
韦恩丝毫不顾，继续摁着他的脑袋问：“你对我做了什么？！”
这个举动吓到了对面的崔西和杰西卡，也吓到了店里的其他客人。
服务生们有心想要上来阻止，可看韦恩那么大的块头又有些胆寒，只敢远远出声道：“先生，别冲动，有话好好说嘛！”
韦恩见店里的客人都被自己惊扰，遂放开了吉尔格雷夫，满带着杀气对他说：“再敢出现在我女儿身边我就把你的脑袋拧下来！滚！”
吉尔格雷夫仍旧没有明白为什么韦恩能够抵抗他的控制，但面部传来的痛苦还是实实在在的。
他自知不是韦恩的对手，刚才被韦恩摁着后脑勺的时候他真的感觉自己的脑袋快要碎掉了。
“杰西卡，我会再来找你的。”
吉尔格雷夫走出几步，站在老远的位置对杰西卡喊着，看起来狼狈却又优雅。
反观对他怒目而视的韦恩，则是妥妥的坏人模样。
待紫人吉尔格雷夫离开以后，韦恩才重新坐下将艾什莉抱在自己怀里。
艾什莉恍恍惚惚的，就好像是蒸桑拿蒸过头了似的。
韦恩轻捧着她的小脸，关切地问道：“艾什莉？你怎么了？”
听到韦恩的声音，艾什莉才算回过神来。
她难过地抓住韦恩的衣服，小声说：“妈妈，我看到妈妈了。”
韦恩顿觉心脏抽搐了一下，对吉尔格雷夫的恨意也自然而然地转移到了杰西卡头上。
他横了杰西卡一眼，然后生硬地对崔西说：“艾什莉状态不太好，我就先回去了。”
说着，他从新给艾什莉买的书包里掏出了一把钥匙交给崔西：“这是我家的钥匙，你有空来上课的话直接过来就好了。地址我发短信告诉你，我先离开了，抱歉。”
杰西卡被韦恩那一眼看得非常委屈，可她也是个骄傲的人，根本不想解释自己也是受害者这件事情，只是硬撑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韦恩和艾什莉离席后，崔西能感觉到整个餐厅都轻松了，之前被那出闹剧打扰的温馨又悄悄回到众人身边。
“他...”崔西透过橱窗看着韦恩离去的背影，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见妹妹红着眼眶的委屈模样，还是决定不去跟韦恩解释，先把妹妹哄开心再说：“没事，他下次要是还敢来我们就报警。”
杰西卡痛苦地把头埋在崔西肩膀上啜泣起来。
未经世事的她还稚嫩得很，无法接受自己被如此哄骗被威胁的事实。
她脑海中甚至没有反抗的念头，因为法律对她的束缚实在是太过紧密，让她找不到漏洞去破坏固化的思维。
“崔西，我怎么了？我好害怕啊...”
...
“你好点了吗？”
韦恩抱着艾什莉一路赶回了家，中途又在超市买了一袋大米和一些冰激凌。
回到家后艾什莉的心情仍旧没有任何好转，她的小脑袋瓜还处理不了那么多信息，有种宕机的感觉。
“韦恩，我想妈妈了。”
到了一个完全安全的地方，艾什莉控制不住情绪，咧着嘴哭出声来。
韦恩不知该如何安慰，等她哭了好一会有些累了才说：“等你头发长长一点，我们把它剪下来去给你妈妈立一座坟墓好不好？”
艾什莉抓着自己枯黄的头发，似乎是有些不太明白。
韦恩便解释道：“你妈妈的尸体已经不见了，衣冠冢也需要她的衣物。但我们什么也没有，就拿你的头发来做代替，可以吗？”
艾什莉犹豫一下，点头说：“好吧，不过能不能给妈妈买一件衣服？她会冷的。”
韦恩又怎么会不答应，连连点头同意了艾什莉的请求，这才让她稍微缓过来一点，安静地抱着韦恩的腰沉思着。
...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间便来到了三天之后。
这三天里艾什莉已经开始正常上课了。
小姑娘很聪明，学习速度很快，崔西教的那些基础知识很快便被她掌握并吸收。
如今虽然依旧深陷经常忘词的尴尬境地，但比原来要好很多。
杰西卡这几天没有再碰到紫人，因为她根本就没有出门。
神盾局那边一切如常，弗瑞依旧对洞察计划表现得犹犹豫豫。
斯塔克的营救任务神盾局也在密切执行，但派出去的特工都没有送什么好消息回来。
九头蛇那边也仍然在寻找着怀特霍尔。
不过这老头子有钱，又狡猾，九头蛇到现在都没能联系到他。
这一天崔西正在家里教艾什莉小学数学，韦恩则在厨房为两人煲汤。
他的胃口越来越不好了，目前只能吃流食了。
虽然他不怎么在乎，不过摄入能量不够的话，活力值的优势就无法体现。
所以他这几天想方设法地为汤里增添营养，来维持自身需求。
崔西跟着吃了几天，那刀削一般的侧脸也隐隐圆了一些。
韦恩正拿着汤匙舀出一碗浓汤准备尝尝味道，突然接到了克雷格的电话。
“哟，今天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寂寞了？需要人陪？”
韦恩并不是个无趣的人，只是不习惯在外人面前展露自己而已。
和克雷格聊天是很轻松的，所以他也毫不顾忌地展示着自己的幽默。
“你家里一大一小养着两个小美女，肯定比我这温馨多了，哈哈。”克雷格说着，叹息一声，诉苦道：“以前克蕾丝汀不听话的时候我还能经常见到她，现在她好好上学我却又见不到她了。明明住在同一间房子里，一天却难得能遇见几次，你说我这...这...唉...”
韦恩毫不留情地数落道：“你这纯粹就是犯贱，没别的。”
“哈哈，你不这么直白能死啊。”克雷格笑着吐槽：“晚上有空吗？有空带你女儿过来吃鸡翅呗，我无聊得很。”
韦恩探头出去，问正在客厅学习的艾什莉道：“艾什莉，晚上去吃鸡翅吗？”
艾什莉跟着韦恩吃了几天的营养餐，嘴里都快淡出鸟了，一听鸡翅她口水都要流下来了，连忙点头道：“要吃要吃！”
说着，她还不忘邀请崔西：“崔西老师，你和我们一起去吗？”
崔西犹豫一下，婉拒道：“我妹妹身体不太好，我得回去照顾她呢，你和你爸爸去吧。”
韦恩见艾什莉脸上明显有失落的情绪闪过，便出声邀请道：“那你带你妹妹一起过来吧，上次的我迁怒她的事还没有向她道歉呢。”
崔西更加不自在了，本想拒绝，但她确实想缓和一下韦恩和杰西卡之间的冲突，便答应下来：“那我叫一下她吧。”
......
47、初见四人组
克雷格的小店依旧清静，舞台上还有一个爵士乐队在演奏着轻快的小调。
艾什莉一进来便被那个吹长号的黑人大叔吸引了注意力，扒在韦恩身上偷偷瞧着人家。
那黑人大叔看起来倒是挺善良的，见艾什莉偷偷看他还故意大幅晃动身体，和她互动。
韦恩看到后也没打扰他，自顾自地和克雷格聊着天。
两人谈笑风生之际，门口突然传来吵闹的动静。
两人齐齐皱着眉回头望去，发现是四个穿得有些破烂的青少年正朝几个气势汹汹向他们逼近的大汉咒骂着。
污言秽语已经不足以形容从这些人口中喷吐出的词汇了，听得路人都皱起了眉头，厌恶地避开他们。
这时弗兰克却一副熟络的样子说：“是弗兰克那几个小家伙？这是惹到什么麻烦了？”
说着，克雷格便起身走向店门处，看样子是要多管闲事了。
韦恩见那几个逼近的人体格都不差，担心克雷格吃亏便把艾什莉交给崔西照顾后跟着他一起出去了。
“说好了把东西送过去就给钱，现在你们这群杂碎不给钱还要打人？CNM的蠢比东西，你们这群杂碎活该被金并碾死！”
身材最为矮小的这个男生就是克雷格熟知的弗兰克了，此时正一边后退一边跳着叫骂。
跟在他身边的还有俩穿着兜帽衫把自己遮的严严实实的姑娘和一个高壮的小伙子。
俩姑娘就不说了，此时害怕得只敢往弗兰克身后缩。
那个小伙看样子也是个怂包，连话都不敢说，只是拉着弗兰克不断后退。
也不知是弗兰克的哪句话触怒了那几个壮汉，原本走着的他们直接冲了过来，看样子是要打架了。
弗兰克四人立刻相互拉扯着落荒而逃，正好撞上了迎面走出来的克雷格和韦恩。
“弗兰克？毛毛躁躁的，发生什么事了？”
克雷格心底是有正义感的，一把拉着弗兰克来到自己身后，用身体把那几个大汉的视线挡住。
弗兰克看到克雷格后犹豫一下甩开了他的手，一边后退一边说：“别管我们了，克雷格你还是小心你自己吧！”
就耽误了这一会功夫，追逐者已经越过克雷格抓住了被弗兰克拉着手的粉红色卫衣姑娘。
“TMD往哪跑！”
这人用力一扯，将这俩孩子死死扣住的手扯开，然后一把将她推到在地上，接着欺身过去提拳要打。
韦恩本来是懒得管这些事情的，毕竟外人很难分得清谁对谁错。
但无论怎么说，这种以大欺小的举动他还是看不过眼的。
一步迈出的同时，一只布满老茧的大手盖在了这人的肩头，将他硬生生扯了回来。
他的同伙见韦恩多管闲事，挥着拳头就要打韦恩。
拳风很有力，说明这人不是普通混混，起码是个打手级别的。
感受到威胁的韦恩眼睛一瞪，反手一个大耳刮子抽了出去，速度比这人的出拳速度快了三倍不止，在他的拳头抵达韦恩面庞之前印在了他的脸上。
啪！
韦恩没有用多少力气，不过还是将这人打倒在地，半天没缓过来。
“你...”
都是有血性的流氓，他们可不会因为韦恩出手狠辣便退缩。
比韦恩狠得人多了去了，他们又不是没有经历过。
剩下两人一齐扑了上来，不过同样难逃被韦恩抽耳光的下场。
在一人挨了一巴掌，实现了平均分配以后，这三人骂骂咧咧得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嚯，大哥你这巴掌扇得能去打比赛了，牛啊。”
弗兰克见韦恩这么生猛，眼睛里冒着小星星冲韦恩竖起了大拇指。
韦恩看着这个没心没肺的人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刚刚看到的是不是真实发生的事情了。
这是一个就要挨打的人应有的觉悟吗？
不过他没心情和这些社会小青年多费口舌，埋怨克雷格道：“一大把年纪了，就不怕人家给你来上一刀？还真把自己当年轻人呢啊？”
说着，他也不顾克雷格的反驳便回去了酒吧。
殊不知他已经给自己惹上了一个麻烦。
弗兰克见韦恩冷漠的样子，心脏忽然抽痛了一下，他明白那是被人践踏自尊的感觉。
可能是疼习惯了，他低着头没说话，拉着倒在地上的苏茜冲克雷格道了谢之后走了。
克雷格看着那小子坚强的背影，心里一阵一阵的不忍。
可想起韦恩说的话后还是打消了心里的想法，佝偻着身体返回酒吧。
“弗兰克，我们该怎么办？”
大高个名叫乔伊，看起来有些低能的样子。
跟着弗兰克走出去好远后才在一个垃圾箱前停下问着。
弗兰克上下翻了翻兜，可身上除了两个十美分的硬币以外别无他物。
其余三人也搜索了一阵，最终凑了五毛钱不到的货币。
弗兰克捏着这几个硬币陷入思考之中，思考自己该如何为剩下的三个家人谋一顿饭吃。
“中城区是不能待了，那群杂碎肯定不会让我们在这里混的。我们得想办法往北走了，要么就去东边。”
其余三人以弗兰克马首是瞻，只等他发号施令。
弗兰克犹豫一阵，拍板道：“北边不能去，那边是富人区，警察太多了，我们就算什么也不做估计也得被抓紧去。去东边吧，那边还没去过。”
苏茜纠结一阵，用她柔软得像棉花糖一般的声音说：“可那群毛子就在东边，我们去了会不会...”
弗兰克一愣，这才想起东边对他们而言是什么样的可怕地方。
他们从布鲁克林流浪到这里的时候就遇到了几个老毛子的纠缠，那群人专门抓他们这些少男少女贩卖到中东战区做妓。
他弗兰克本就细皮嫩肉，更别说带着苏茜和朱莉这两个小美女了。
可能也就五大三粗的乔伊能够幸免于难。
“弗兰克，要不我们去偷点东西吃吧，我快饿死了。”
朱莉一手捂着胃部，脸色发苦：“我们偷偷做地铁去皇后区吧，那里华人比较多，他们好欺负一点，去偷点零食他们也不会在意的。”
弗兰克一口否决：“朱莉，我们说好不再当小偷的，你这么快就受不了了吗？难道你觉得我们不能靠能力来谋求一条生路吗？”
“可...可我们不是失败了吗？”
苏茜也有些受不了了。
他们四个人是从迈阿密流浪来的，一路上小偷小摸、小商小贩、坑蒙拐骗的事几乎做了个遍。
在弗兰克的约束下，他们并没有做什么太过分的事，所以才能平安度过这么长的旅程而不被警察抓走。
来到这个他们梦寐以求的城市以后，弗兰克却绝望的发现，这座城市比迈阿密还不适合他们生存。
短短四个月的时间，他们从布鲁克林辗转来到曼哈顿，可从未获得任何能够靠劳动养活自己的工作。
被苏茜一说，弗兰克委屈得几乎要落下泪来。
“嘿！那边的几个，我这边有一些昨天剩下的鸡翅卖不出去了，你们要不要来帮我打扫一下？”
这时克雷格站在巷子口吆喝了一声。
弗兰克遭受了这世间大多数能够发生在人身上的痛苦，但他没有因为那些哭过。
反而现在却落下泪来。
他隐秘的用袖子擦掉脸上的泪珠，骄傲地朝克雷格喊道：“我只吃昨天剩下的，今天的可不吃！”
...
“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不？你就大发善心？”
韦恩有些不满地看着克雷格，在波特曼酒吧门口坐着四名少年，正捧着一个披萨盒子大快朵颐。
克雷格苦笑一声，摇头说：“看着他们总觉得在看年幼的自己。那时候没人帮我，所以我还是帮帮他们吧。”
韦恩沉默许久，才说：“他们惹上的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你帮他们肯定会遇到麻烦。”
坐在韦恩和艾什莉旁边的崔西也探头看着门口那四个有说有笑的少年，总觉得他们的背影可怜又坚强。
克雷格闻言嘿嘿一笑，拿起酒杯抿了一口，说：“你不是也帮了他们么？那些人要找麻烦也有你垫背，我可一点都不慌。”
韦恩对这个老奸巨猾的人无语了，摇头说：“算了，那是你的事，我也懒得管你。”
艾什莉看到了事情的全过程，指着盘子里剩下的鸡翅问韦恩道：“韦恩，我吃不下了，可以把这些鸡翅送给他们吗？”
克雷格脸上的笑容变了味，甚至还抱起了胳膊，准备看韦恩怎么解决这件事情。
韦恩抱着艾什莉站了起来，指着外面的弗兰克四人问她：“你看他们像乞丐吗？”
艾什莉犹豫一下，点头说：“像...”
韦恩却毫不犹豫地否定道：“不，他们不是乞丐。”
艾什莉的小脸皱成一团，纠结地说：“可是...他们需要帮助啊。我需要帮助的时候你帮了我，我也想帮帮他们。”
“对啊。”韦恩解释道：“可他们不需要帮助，起码不需要你这种怜悯似的帮助。”
艾什莉更加迷茫了，韦恩见状决心让她涨涨见识，便拿起桌上的那盘鸡翅说：“你不明白的话我们去试试看，看看他们会不会接受吧。”
父女俩离开后，克雷格有些郁闷地问崔西道：“崔西，韦恩对付孩子的手段这么好为什么要找你来教她读书？”
崔西考虑许久，猜测道：“可能是因为他是个文盲吧。”
......
48、反常的杰西卡
铁塔一般的韦恩矗立在面前，给弗兰克带来一阵无形的压力，让他不得不停下了手。
待在最边上的乔伊直接站了起来，有些害怕但依旧梗着脖子看向韦恩，似乎是要用这种方式来逼迫韦恩离开。
弗兰克将餐盘递给苏茜，搓着手站了起来，笑嘻嘻地说：“大哥你来啦，刚才的事我们还没来得及道谢呢，谢谢你出手相助。”
乔伊犹豫一下，也用他那仿佛在山洞里说话般的音色说：“谢谢你出手相助。”
韦恩把艾什莉放到地上，摆手说：“小事一桩而已，我女儿说她的鸡翅吃不下了，想送给你们。”
说着，他轻轻推着艾什莉走上前去，艾什莉胆怯地看着弗兰克，鼓起勇气说：“我...我送给你们吃...”
弗兰克被艾什莉的小模样逗笑了，低头想用手刮刮她的小脸，但想起自己手上有些脏又收了回去，笑眯眯地说：“谢谢你了，不过我们马上就吃饱了，你可以让你爸爸带回去，明天再吃哦。”
艾什莉不解地皱起眉头，直爽地问道：“为什么不吃？你们明明没有吃饱。”
弗兰克尴尬地看了韦恩一眼，见他依旧严肃地看着自己，便糊弄道：“没有哦，小妹妹你看错了，我们吃饱了。你们快回去吧，外面有些冷，别感冒了。”
艾什莉依旧不解，正要继续发问，却被韦恩带回去了。
“韦恩，他们为什么不要啊？”
父女俩还没进去艾什莉便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韦恩脚步一顿，沉声道：“因为他们吃的不是食物，而是尊严。”
...
门口的四个人很快便离开了，在跟克雷格道别的时候又对韦恩感谢了一番。
不知是要感谢韦恩帮了他们还是为他们解释了一下尊严的意义。
他们四个刚走不久，杰西卡就来到了酒吧门口。
与前几天虚弱却灵动的她不一样的是，今天的她仿佛一个提线木偶一般死寂。
她抬头看了一眼在夜空中发光的牌匾，神游太虚一般走了进来。
一进门，她便环顾四周，找寻目标的位置。
“杰西卡！这里！”
崔西站起来向她招手，但她却如同视而不见一般只扫了一眼便略过，反而将目光放在了韦恩身上。
发现了自己的目标以后，杰西卡的脸色立刻变得杀气腾腾，每一步迈出都犹如上阵之兵。
韦恩在生死间走了不知道多少遭，对杀气的敏感程度如同一台精密的机器。
感受到来自背后的杀气之后，韦恩立刻回头寻找，一眼便看到了看死敌一般看着自己的杰西卡。
“克雷格，你的店买了保险的吧？”
韦恩将艾什莉塞进崔西的怀里后站了起来，随意问了一句。
“嗯？什么意思？”
克雷格还茫然着，崔西呼唤的那个姑娘突然朝韦恩扑了过来。
尽管韦恩早有防备，但面对杰西卡这个怪力女孩的冲撞还是有些招架不住，被杰西卡一头撞飞出去，砸塌了半边吧台。
“我靠！”
克雷格惊得跳了起来。
“杰西卡你在做什么！”
崔西也惊讶不已。
艾什莉更是直接从崔西怀里扑了出来：“不许打我爸爸！”
三人的反应几乎都是同时发出的，韦恩也在艾什莉挣脱崔西怀抱后从地上爬了起来。
背后传来的疼痛告诉他这场战斗不会很轻松。
唰！
韦恩还没站稳，一道劲风便扑面而来，比那还快的是来自杰西卡的鞭腿。
此时做出反击以伤还伤已是来不及了，韦恩只好将胳膊挡在侧身防御。
嘭！
这一脚的力量不比之前那一撞差，韦恩那一百六十多斤的身体直接被杰西卡踹得起飞，然后重重撞在墙上。
与此同时，崔西也精明地抓住了扑腾到空中的艾什莉，不顾她的抓挠将她死死控制在怀里。
杰西卡攻击奏效又提着拳头冲了上来。
前两次被袭击成功让韦恩对杰西卡的力量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
别的不说，肯定比他那29点力量高出不少。
但杰西卡毕竟只是一个没有受过专业训练的“普通人”，出拳时拖泥带水，破绽百出。
韦恩并未从疼痛中抽离出来，但疼痛对他的影响属实不大。
杰西卡出拳的速度与她的力量不成正比，所以她挥拳发出的力量也不会很大。
电光火石之间，韦恩已经决定硬抗下这一拳再进行反击。
嘣！
杰西卡的拳头与韦恩的拳头同时击打在对方身上。
韦恩的肩膀挨了一拳，被打得一个踉跄。
而他的拳头却正正命中了杰西卡的胸口，硬是将她打得腾空，在空中喷出一口血来。
韦恩虽然没起杀心，但胸中的怒火可不会被这一拳带走。
他闪电般迈出一步，探手一抓，竟抓住了被他打飞的杰西卡的脚。
杰西卡感受到那触感时顿觉不妙，可已经晚了。
在空中无法借力的她即便蹬腿也用不出多少力气，被韦恩用力一甩，砸在墙上。
痛苦从杰西卡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袭来，硬是让她从紫人对她的控制中疼醒了。
韦恩见杰西卡倒在地上抽搐也放弃了继续进攻的意图。
他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杰西卡有问题。
别的不说，两人连冲突都没发生过，更别说什么深仇大恨了，她根本用不着这么狠辣地出手攻击。
崔西见妹妹疼得直哼哼，连忙丢下艾什莉跑了过去。
艾什莉也大哭着跑过来抱住了韦恩的腿，伸出小手想要抚摸韦恩之前挨了打的部位。
可她太矮了，够不到，于是越来越急，最终急得哇哇大哭，丧失语言能力。
“我没事。”韦恩笑着揉揉她的头发：“我没受伤，杰西卡姐姐受伤了。”
艾什莉抹着眼泪，带着恨意说：“才不管她呢，她是坏人，她打你。”
韦恩伸手擦掉她脸上的泪，趁机教育道：“眼睛是个很好的器官，但只用眼睛的话，是很容易被蒙蔽的。看事情不能只看表面，杰西卡姐姐为什么会打我呢？你还要学习很多呢。”
韦恩一边说着一边朝杰西卡走了过去。
杰西卡仍旧迷迷糊糊的，不过不是之前那种失神，而是疼的。
“你遇到那天的那个男人了？”
杰西卡一脸后怕地道歉：“对不起，我...我说我不知道我在做什么你相信吗？我不想对你动手的，可...我抗拒不了，就好像是潜意识被什么东西改变了一样，我...实在是对不起。”
尽管疼得要命，杰西卡还是尽力解释着自己的情况。
韦恩在看到她眼神时便觉得和之前遇到的那个人有关，现在听她这么一说直接肯定了自己心里的猜测。
问道：“你什么时候和他见的面？”
杰西卡揉着脑袋仔细回忆，半晌后才不确定地说：“好像是今天，又好像是昨天，我记不清了，我脑子里很混乱，我...”
“没事，不用想了。”韦恩摆手打断她的思考：“他让你来杀我的吗？”
杰西卡犹豫一下，愧疚地点头：“是的，我应该阻止他的，可...可我做不到。”
“不是你的错。”
韦恩语气中带着杀意，安慰了杰西卡一句后转头抱起艾什莉准备打道回府。
酒吧里已经空了，客人们一哄而散。之前在舞台上演出的乐队仿佛还没有从刚才的打斗中回过神来，怔怔地看着韦恩他们。
克雷格也傻傻地看着自己被砸碎了的吧台说不出话。
一直等韦恩走到门口才反应过来，朝他的背影大吼道：“韦恩！你给我赔钱！”
崔西还以为韦恩生气了，犹豫一阵，扶着杰西卡到座位上坐下后追了出去。
“韦恩，杰西卡她不是故意的，我替她向你道歉。”
崔西一脸歉意，看样子确实非常愧疚。
韦恩摆摆手说：“我知道的，我没生气，你回去先好好照顾她吧，我刚刚下手也有些重。”
说到这里崔西才想起来杰西卡不是常人。
她看韦恩的眼神直接变了。
杰西卡非同一般，那打得杰西卡没有还手能力的韦恩岂不是要更强一点？
韦恩说完便离开了，留下崔西一个人在街头犹豫着...
“韦恩你要出去吗？”
艾什莉堵在门口询问着，大眼睛里充满了希冀。
韦恩将斧头藏在衣服下面，又戴上了一个面巾。
他是要去杀人的。
虽然他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但毕竟是触犯了法律，需要藏头露面。
“对，但不能带你去哦。你乖乖在家里待着，要是害怕的话我帮你叫崔西姐姐过来？”
艾什莉想了想，摇头说：“算了吧，我在家等你好了。”
说着便委屈地让开了道路。
韦恩没有丝毫犹豫，果断地独自离开，留下艾什莉一个人在家里。
...
“就这里了就这里了，今晚不用愁了，哈哈。”
弗兰克带着三个兄弟姐妹漫无目的地在街上瞎逛着，贼兮兮的目光自动锁定了一个行走时如机械一般的人身上。
眼看着这人忽然打开了一栋公寓楼门进去，弗兰克立刻招呼小伙伴们跟了上去。
一进门弗兰克就察觉到不对了，因为这栋公寓竟然没有保安在一楼大厅看守。
在纽约这个城市，没有保安的公寓楼一般只有两种情况，要么是穷到雇不起保安的，要么是富到不需要保安的。
弗兰克低头看着地板，直接摒弃了第一个可能性。
49、阴险
“猜的没错的话，我们今天要睡豪华公寓了！”
弗兰克兴奋到不能自已，见之前自己看到的那个人正在电梯里等着自己，便强装镇定地钻了进去。
苏茜三人也不动声色地跟了进去。
他们虽然穿得破旧，但纽约市最多的就是奇葩，穿着水冰月衣服去上班的人也不在少数，你甚至可以在纽约地铁上见到可达鸭！所以装扮并不会引起太多人关注。
跟着电梯里的男人来到同一楼层，弗兰克与他兵分两路，去了相反的方向。
苦苦寻找一番，终于发现了一扇门后无光。
弗兰克连忙朝朱莉招手。
朱莉早有准备，手上又是废弃的信用卡又是硬塑料薄板，在小伙伴们的遮盖下很快便打开了这扇门。
屋内乌漆嘛黑的，但怎么看都不像是一间独立的公寓。
因为这里是一间浴室...和酒店大厅差不多大的浴室。
“我勒个去，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吗？淦！”
弗兰克惊叹一句，悄咪咪地来到这个房间的另一扇门后将它锁上，然后一跃跳入还没放水的浴池之中。
“进来好好洗个澡吧，不过你俩别脱内衣嗷，免得我和乔伊生出一些不该有的想法。”
说着，弗兰克迅速将自己扒了个精光，然后四处寻找水龙头的开关。
珍妮和乔伊大大方方地脱掉外衣蹦了进去，只有苏茜站在浴缸外面犹豫着：“弗兰克，你不出去看看有没有人吗？万一有人进来怎么办。”
她并不觉得在伙伴们面前洗澡是什么丢人的事。
他们混在一起都快有十年了，什么没见过，这点小事算个什么。
她只是觉得没有安全感，总觉得来这里不是什么好选择。
弗兰克和另外两人对视一会，冲她招手说：“那你还不快点，待会有人来了我们就洗不了了。”
苏茜一愣，忽然觉得弗兰克说得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她正要脱衣服，朱莉突然指着她背后的墙壁说：“苏茜，把那里的沐浴露拿过来，全部哦。”
苏茜点头，乖巧地走到门边，可这时她突然听到了门外的一些动静。
“弗兰克！快过来，外面好像有人在打架！”
那砰砰作响的声音透过门缝传了进来，钻入四人耳朵里。
弗兰克飞身跃起，来到苏茜身边凑近听着，叫骂声也清晰地灌了进来。
“你就在旁边看着？你没有长手吗？不会开枪打死那个杂碎吗？”
嘭！
浴室的门被狠狠撞击了一下，吓得苏茜叫了一声。
“谁在里面！”
恶狠狠的叫骂响起，紧随其后的是急切的开门声。
弗兰克慌了，非法入侵的罪名他们可担不起，急急忙忙地招呼着同伴穿好衣服要溜。
四人胡乱收拾一番正要落荒而逃的时候，门外的声音被越行越远的脚步声所替代。
“他走了吗？”
乔伊憨憨地问道。
弗兰克给了他一拳，率先往门口跑去：“还愣着干嘛！跑啊！”
说着，他便打开了他们来时的门，跑到了走廊上面。
转头招呼同伴跟上来的空隙，他忽然注意到自己身后好像有个人。
他慌忙回头，发现那个人竟然是之前帮了他们一把的韦恩。
韦恩手上提着一把斧头，目光里隐含着一点惊讶。
他没来得及和弗兰克搭话，紫人的身影从他正对的那条走廊上一闪而过。
韦恩也不管现场有没有其他人，甩手将战斧丢了出去。
不过紫人反应太快，在韦恩抬手时已经溜走了，刚好躲过一劫。
弗兰克都惊呆了：不是，韦恩是要杀人吗？我特么这是来了什么地方啊！
正要出声询问，韦恩却快步追着紫人去了，留下他傻傻地楞在原地。
“弗兰克？你干嘛呢？快跑啊！”
苏茜临走前拉了弗兰克一把，但没有拉动这个看起来精瘦的少年。
“韦恩，我看到韦恩了。我得去帮他。”
弗兰克有恩必偿。
但他没得钱，只能用其他方式来还好了。
而现在无疑是最好的时机！
弗兰克自认为韦恩需要帮助，起码需要一个把他拉开的人，于是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
弗兰克有所动作，剩下的三个人也不能袖手旁观，同样追着弗兰克去找韦恩了。
紫人从韦恩的视线中消失以后也不知去了什么地方，而且脚步也消失了。
出现在韦恩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条是左边的房间，另一条是直直的走廊。但他没有听到开门声，那就只有走廊了。
走廊尽头是个转弯，韦恩转过去后直接傻眼了，因为面前有四条路...
“我靠！这是什么鬼房子啊！”
韦恩纠结一秒，朝自己面前冲了过去。
弗兰克不久后也来到了这个地方，同样陷入了迷茫。
苏茜拉着弗兰克的袖子问道：“他上哪去了？”
“不知道，正好我们四个人，分四条路去找，找到人就喊，听到了吗？”
“好的！”
四人小队麻利地分开，弗兰克跑了两步后回头喊道：“小心一点，别受伤了！”
韦恩推开一扇房门进去，是另一条走廊，不过与外面的装饰风格完全不同，更像是一个“家”。
他往前走了两步，发现楼下正是一个客厅。
客厅里物品齐全，摆放整齐，电视也是开着的，似乎刚刚还有人生活在这里一样。
韦恩扫了几眼，发现这里并不像是有人的样子，便准备离开。
可就在他转头的时间，他的余光突然瞟到了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饮水机，上面插着的饮用水桶上有着一团黑漆漆的倒影！
找到你了。
韦恩杀意满满，直接从二楼跳了下去，正好落在屋子中间的茶几上。
咔！
茶几应声而碎，韦恩手中的战斧也同时被他丢了出去，擦着一个男人的脸颊潜入墙壁。
“嗯？你是什么人？”
韦恩定睛一看，自己差点杀错人了，便召回斧头问道。
只不过这人也被紫人控制，看到韦恩后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机拨打电话。
韦恩猜测他是要报警，不想惹麻烦的他只好快步冲上去给了他一记肘击，将他打晕过去。
嘭！
男人还未倒下，韦恩突觉后背一阵刺痛，好像有什么东西擦着他的后背飞了过去一样。
与此同时，左边也传来一声枪响。
韦恩暗道不妙，反手丢出斧头的同时压低身体躲避。
子弹是躲过去了，斧头也命中了开枪的敌人。
但那人仍旧不是紫人。
“艹！”
韦恩暴跳如雷，暗恼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快进行反击，现在他有可能杀了一个无辜的人。
他急忙过去查看，发现利维坦战斧只是穿透了他的左腹，并未伤到太过要害的位置，但情况也不怎么好。
这人已经从紫人的控制中醒过来了，疼痛让他抽搐不已，哆哆嗦嗦地伸出一只手放在韦恩肩膀上，也不知想表达什么。
韦恩恼火得很，但看着这人腹部汩汩往外冒的鲜血又不知如何是好。
他一手拨通911叫来了急救车，另一只手尽可能地捏住他腹部的贯穿伤。
“你坚持一会，去医院缝合伤口再给你输血就没事了。”
韦恩笨拙地安慰着，同时试着用利维坦战斧的冰封能力冻结这人的伤口。
冻确实是冻住了，但人体对冰寒的抵抗力实在太低，附着在这人身上的冰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向上蔓延，眼看着就要将他完全冻结了。
韦恩不由得慌了。
这本来还有的救，现在怎么感觉必死无疑了啊？
他一时失了分寸，脑子里只想着怎么阻止自己制造的悲剧。
他连忙拿开战斧，抬手一拳砸在了寒冰路径之上。
“唔...”
韦恩手臂上的卢恩符文闪烁着蓝光，按照心意操纵冰霜褪去，但同时也将这人打得发出一声闷哼，一脸痛苦。
“大哥，你到底是要救我还是要杀我啊...”
韦恩有些不好意思，正要道歉时突然发觉背后有一阵恶意。
他下意识想丢斧头，但想起自己之前所犯的错又收手了。
可这次朝他发动攻击的并不是别人，正是紫人本人。
他仿佛是未卜先知一般早有预料，对着韦恩的后背开了一枪。
嗤啦。
弹头轻易撕碎了韦恩的皮肤，顺着两根肋骨的缝隙间钻入他的内腑。
钻心的疼痛随着伤害一起降临在韦恩身上，并且正在逐步加剧。
弹头击穿韦恩的肺叶，又穿透他的胸骨，在他身上掏出一个洞来，才嵌入墙壁。
韦恩受过最严重的伤莫过于他在与山怪搏斗时被踩碎了脊柱，此时的伤虽然不轻，但距离让他失去战斗能力还远得很。
紫人一枪命中，抬手又是一枪。
只不过他完全没想到有人能在承受了被枪击的痛苦后还有还手的能力。
利维坦战斧与子弹同时朝敌人飞去，在空中触碰后迎来不同的命运。
弹头上的动量被这次碰撞抵消，利维坦战斧也被击打得偏移了方向，擦着紫人的头皮飘了过去。
“卧槽！”
紫人被自己的所见所闻惊呆了，丢下手枪便跑。
韦恩刚想追，却被先前被自己误伤的那个男人拉住。
“哥们，哥们，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
男人悲愤地说着，也不知被紫人控制着做了什么不堪言说的事。
韦恩无语了，一把甩开他后起身追逐，丢下一句：“那你特么还拉着我！”
......
50、逃
韦恩追着紫人出去，一路上遇到了苏茜以及其余三个被紫人控制的人。
韦恩手下留情，只是将他们打晕。
但只是耽误了这一会便让他失去了紫人的线索，功亏一篑。
“艹！”
韦恩气得锤墙，吓得身边的苏茜整个人抖了一下，避过眼神不去看他。
之前韦恩出手打晕那三个人时他就在现场，对于韦恩的狠辣有了一个深刻的了解后她就开始害怕这个男人了。
韦恩每次出手必然是冲着要害去的，每次都是一招制敌，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就仿佛一个留手的杀人机器一样。
楼下传来呼啸的警笛声，远远的韦恩和苏茜听到了弗兰克呼唤同伴撤退的声音。
但这破公寓跟特么迷宫似的，两人根本无法确定弗兰克的位置。
如果这时硬是去找他很有可能让自己涉足险境。
韦恩当机立断，快步朝楼上走去。
苏茜没有主见，看韦恩离开后径直跟了上去。
韦恩注意到她跟来，也没有出声驱赶她走。
之前弗兰克在楼道里说的话他听到了，虽然暗恼他的声音扰乱了自己的追踪，但心里还是很温暖的。
没被人帮过忙的人永远不知道别人出手相助时所需要的勇气，普通人都要斟酌再三，更别说这几个生活艰难的少年了。
这栋公寓楼是一种复式楼，每两层是一户。
电梯启动需要指纹，但奇怪的是通往楼顶的却不需要。
弗兰克是跟着一个被紫人所控制的人来到这里的，韦恩也是，带他来的那个人还在电梯里躺着的。
恐惧与勇敢在苏茜脏兮兮的脸上来回变换闪烁，让韦恩觉得有些好笑。
苏茜长得很不错，离美丽还有些距离，但那张娃娃脸和红色头发配合起来有种非常冲突的、妖艳的可爱。
韦恩的斧头上还在滴着血，苏茜则看着那一滴滴鲜红发呆。
唰！
“嗬！”
滴滴答答的声音扰得韦恩有些烦，便甩手将血液清理干净。
可没想到这下挥斧竟把苏茜吓得跳了一下，紧贴着电梯墙壁，紧张兮兮地看着韦恩，生怕他会打自己。
韦恩不满地皱起眉头：“你怕我？”
苏茜老实地点头，不敢说话。
韦恩了然点头，没再说什么，静静等待电梯将自己送上天台。
叮！
电梯终于到了，苏茜看着韦恩走出去后松了一口气，咬咬牙也跟了上去。
不跟着也没办法，她根本不知道该去哪里，楼下的警笛声很大也很杂，说明来的警察数量不小。
弗兰克带着他们辗转腾挪，就是为了不留下案底，可不能在这个时候掉链子。
在药国，能让你往上一个阶层爬升的基本要素并不是学历或能力，而是无犯罪记录证明。
在P站有过浏览记录的小伙伴们应该对商店小偷类的剧情很熟悉。
那种行为虽然应该不多，但绝对不会没有。
想想一些姑娘为了保留自己的清白之身付出了自己的清白，就足以证明这个记录的重要性了。
来到天台后韦恩都惊呆了。
这天台上满满的都是绿油油的大嘛，跟特么花园似的。
跟在韦恩身后的苏茜看到后脸上有厌恶一闪而过，继而变得冰冷，视若无睹。
韦恩犹豫一阵，实在无法做到视而不见，于是便胡乱抡动利维坦战斧，将这片绿油油的像极了美钞的植物粉碎了大半。
剩下的韦恩本来也不想放过，可时间实在不够了，再浪费一些时间在这里估计就要和警察来一次面对面接触了。
他迈步来到苏茜身边，拉着她的胳膊走到天台边缘。
这栋公寓楼就在中央公园边上，旁边是几个知名饭店。
本来韦恩来到楼顶是想着跳到其他建筑的天台上再想办法离开的。
可上来以后才发现这一片区域里，就属这栋楼最矮，想跳也没办法跳。
苏茜有些害怕，但强忍着没有表现出来。
韦恩低头瞅了一眼楼下，心里有了一个主意。
“来，抱着我。”
苏茜一愣，猜到韦恩要做什么以后犹豫起来。
韦恩没有等她的意思，只是问了一句：“你要不要离开这？”
苏茜看着韦恩坚毅的面庞，不知怎么就选择了相信他，乖乖抱住了韦恩的腰。
韦恩没有什么软玉在怀的感觉，更没有怜香惜玉的觉悟。
他一手用力摁压苏茜的后背，将她与自己扣得更紧密一些，在她沉浸在疼痛中时一跃而下。
两人在重力加速度的影响下朝下方极速坠落。
苏茜也是个硬气的主，硬是撑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心底已经有记忆开始闪回了。
她想起了那个打死了母亲的男人，想起了那个教她分尸猫咪的修女，想起了逮捕了变态教父的警察，想起了在滞留区相识的珍妮，想起了捡垃圾时分给了她一块过期饼干的弗兰克，想起了抱着她从一群混混手里逃出来的乔伊。
她想了很多，唯独没有想自己该如何活下去。
她早就没了求生的想法。
要不是对三个小伙伴还有牵挂，她在离开迈阿密之前可能就结束自己的生命了。
韦恩根本没有注意苏茜空洞的双眼，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调整身形上面了。
右手紧紧握着利维坦战斧，韦恩正在全神贯注地寻找最合适的着力点。
他必须等自己与苏茜的身体抵达14层之前将他们固定在空中，而且不能闹出太大的动静。
在与一个空调外机擦肩而过之后，韦恩出手了。
他猛然挥舞利维坦战斧，将斧刃深深砍进墙壁，而后用力一扭，硬是让战斧横了过来。
急速坠落后突然停顿带来的巨大惯性几乎扯断韦恩的胳膊，但他却一声未吭，只是脸上闪过一抹痛苦。
苏茜感受到自己从坠落中定格后也从记忆闪回中苏醒过来，睁眼便看到了咬牙强忍的韦恩。
嗯？他也有表情的吗？
苏茜心底闪过这样一个疑问，但冷风拂过面容之时，她终于注意到了自己的出境，不禁打了个冷战，而后如同考拉一般缠在了韦恩身上。
“别乱动！”
尽管苏茜的动作并不大，但还是带来了一些力的影响，让韦恩的身体随之晃动，嵌在墙里的利维坦战斧也轻微移动少许，隐隐有松动的趋势。
“对不起，我刚刚有些害怕。”
苏茜的声音软得让韦恩怀疑这姑娘是不是没有经历过变声期。
他沉默着，苏茜的心随着这阵沉默越沉越低，以为韦恩还在生气。
“没事，别再动了。”
作为掌握战神之怒的人，韦恩深知情绪对人的巨大影响，强忍着不耐烦跟苏茜说了一句。
这一句话让苏茜的情绪有所好转，行为也更加乖巧。
韦恩松了口气，脑海中开始盘算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办。
楼下的警车还没散，贸然下去就等于自投罗网。
上下都是住户，破窗而入的话动静太大，很可能会引起警方的察觉，得不偿失。
挂在这里危险太大，难保不会被哪个抬头看天的奇葩发现。
而且一直这么吊着也不是事，万一待会斧头滑落，自己还真不太容易做出反应。
他四处张望着，将一扇巨大的落地窗收入眼底。
“你叫什么名字？”
韦恩担心怀里的这个累赘待会再做出什么愚蠢的举动，便出声吸引她的注意力。
“名字？”苏茜似乎有些不可思议：“我叫苏茜，你呢？”
“我叫韦恩。”韦恩眯着眼睛计算落点：“你平时靠什么生活？就跟着弗兰克瞎跑吗？”
苏茜似乎是被韦恩说得生气了，语气娇柔却比之前多了一分力量：“弗兰克才不是瞎跑呢，他...哇！你做了什么？”
苏茜说话间两人已经不知不觉地换了个位置，韦恩的右手手腕也再次因为重力牵引受伤。
“我托着你过去，你试试看能不能够到下面那层的窗台，可以吗？”
窗台大约十厘米左右宽，虽然狭窄，但如果扒住窗沿的话起码是个落脚点，比这样吊在空中要舒服很多。
苏茜低头看了一眼，毫不畏惧地点头说：“可以的，我试试。”
说着，她将盘在韦恩腰部的双腿拿下来，努力朝韦恩指示的方向试探着。
韦恩也趁她不注意将她从自己身上摘下来，只用一只手撑着她的身体。
“我踩到了！”
苏茜开心地叫着，这时才发现自己与韦恩的距离已经被拉开，担忧地问道：“那你呢？你怎么办？”
“没事，你先试试能不能站在那里，我再想办法。”
韦恩倒是没想到还真有人能在生死关头抒发善良，对苏茜说话时语气也好了很多。
苏茜看了韦恩一会，在他的眼神示意下用另一只手扒住窗沿，颤颤巍巍地站在了窗台上。
摆脱了负担以后，韦恩感觉自己舒服多了，指挥道：“你头顶上面的那扇窗户，你试试看能不能推开。”
虽说韦恩不觉得有人会不关窗户，但起码要试一下才行。
苏茜抬头看时发现这窗户的构造非常奇怪，就好像是一整面窗户从中间折了一样，也不知道该怎么打开。
可能是之前韦恩给她带来了安全感吧，苏茜下意识地用眼神求助韦恩。
韦恩见状叹息一声，嘱咐道：“算了，你老实待在那里，站稳等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