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灰败阴暗的破旧建筑，散发着潮湿发霉气息，时不时流窜而过的蛇鼠，仔细看，却能见到角落里躺着一个小孩。
周围安静异常。
卫三身上盖着一张破旧脏污的被子，水泥剥落的天花板，钢筋裸露在外，总有随时坍塌的错觉。
‘滴答——’
一滴混着泥味的污水滴在她脸上。
“……”
卫三眼睛都没睁一下，裹着被子滚到角落最里面，躲过上面的水滴，继续睡觉。
凌晨四点，角落里闹钟突然响起，卫三伸手按下去。
‘咔——’
闹钟腿断了。
她骤然清醒过来，抓了抓乱成鸡窝的头发，拿起闹钟和它的腿看了看，还好，可以修。
卫三把被子卷巴卷巴，堆在稍微干净一点的角落里，这才去旁边一堆破铜烂铁中翻出一个大袋子，走出废弃大楼。
她要去捡垃圾。
一个月前，卫三从一个吃喝不愁的高级工程师变成什么垃圾都吃的七岁孤儿。当时醒过来的时候，一只硕大老鼠就蹲在她脸旁边，想啃她。
小孩是高烧离开的，再醒过来就变成了工程师卫三。
她脑中有小孩的记忆，这孩子小时候被同样在附近垃圾场生活的哑巴老人捡着养大，前不久老人死了，只剩下她一个人，原先住的地方被附近的人占了，小孩手足无措，只能找到这么栋废弃快倒塌的楼栖身，每天去垃圾场翻垃圾找吃的，但饥饿和一场突如其来的高烧要了小孩的命。
卫三到底是个成年人，花了一晚上接受现实，第二天继续去垃圾场继续翻垃圾吃。
不吃就会饿死。
这一个月卫三用收集起来的垃圾废铁做了一辆三轮车，她把破旧大袋子放在后面，一路哐当骑过去，垃圾飞车凌晨两点准时倾倒，四点过去，是为了躲避成人。
垃圾场附近有上百人，都靠着垃圾而活，成年人先翻一轮，没有爹妈的小孩只能最后找，否则捡到好东西被抢是小事，主要会被打，打死都有可能。也不能在太阳出来再捡，不然垃圾场味道过于刺鼻，也会出事。
等到了垃圾场，果然没什么人了，新来的一车垃圾也被翻的差不多，很难找到什么入口的吃食。
卫三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气：“呕——”
妈的，忘记这是垃圾场了。
她拖着大袋子，踩进垃圾堆内，小心不让自己陷下去，这里时常有人不小心陷进去前几天翻垃圾就发现有人陷进去，最后窒息而亡。
那种市面上可以回收的金属，多数也被成人先捡完了，卫三蹲在垃圾山上慢慢翻着，看到有意思的东西就往袋子里扔，倒也忘记了饥饿。
卫三守着一处翻，找到支碎试管，底部还有滴粉色液体，她拿起来嗅了嗅，眼前一亮，是营养液！
她立刻举起来往嘴里倒，倒了半天，那滴营养液才从试管壁滑下来。
卫三回味了一会，是草莓味的营养液。
那种饿久了昏昏沉沉的感觉，顿时消散一些。
营养液是个好东西，容易饱腹，可惜只有一滴。
要是能翻到半支营养液，她一天都不用饿肚子了。
刚这么想，头顶突然有一道强光射下来，卫三抬头看去，是垃圾飞车。
奇怪，垃圾飞车一般凌晨两点来，现在已经四点多，怎么还会有垃圾飞车过来？
不等卫三多想，又一辆垃圾飞车出现在垃圾场上空，她立刻拖着袋子往下跑，这些垃圾飞车根本不会关注下方有没有人，直接倾倒下来，一年总要砸死些人。
等卫三躲在垃圾场边上，这才看清上方盘旋的垃圾飞车，足足有五辆，旁边还有一辆小型飞行器。
那辆小型飞行器前方窗口不停闪着白光，那种频率，让卫三想起自己世界媒体用的相机。
下一秒，五辆垃圾飞车打开底板，无数大箱子落在垃圾场内，小型飞行器的光闪得更频繁了。
垃圾飞车倒完这些后，便和小型飞行器一起离开。
卫三等了一会，这才快速爬上去，想知道那些箱子是什么东西。
或许不用看，她已经闻到了，是营养液的味道！
刚才从垃圾飞车上摔下来，底下一层箱子已经被砸破了，营养液的味道开始飘出来，混着垃圾场的臭味，形成有些诡异的香臭味。
卫三从口袋摸出一把自己做的手电筒，照在箱子上，伸手扯掉封条，不由倒吸一口气——全是崭新的营养液。
连续开几个箱子，里面也都是营养液。
这种情况，很像是销毁问题食品。
不知道这些营养液有什么问题，卫三还是立刻抱着完好的箱子塞进自己大袋子内，足足塞了三大箱，然后拖着袋子去找自己破烂三轮车，把三箱营养液码在车上，再把车推进树丛中藏好，才又朝垃圾场狂奔。她重复刚才的行为，抱着营养液放在车上，等到第三个来回，已经有其他捡垃圾的人陆续过来抢营养液了。
那些人第一时间便掰开管口，将营养液倒进嘴中。
“真是营养液！好喝！”
“快，快抢！”
卫三继续搬营养液，饿得头昏眼花时便拿了两支倒进口中，顿时胃部暖洋洋的，那股被饿的绞痛的感觉慢慢消失。
她没有再多喝，一直搬到三轮车装不下之后，这才推着车出来，准备回去。
有点多。
卫三咬着牙骑着三轮车嘎吱嘎吱一路回去，得找个机会，把三轮车做成电动的，只不过之前一直没在垃圾场捡到自己要的配件。这个世界的能源和她世界的能源有很大不同，可惜小孩只有和老人日复一日在垃圾场翻垃圾的记忆。
回到那栋无人住的破烂建筑，卫三慢慢把营养液搬进去，一共十二箱，她整整齐齐码在墙壁边，心中满足了。
终于不用再饿肚子。
这一个月，她饿的连思考都变得缓慢了很多，每天满脑子都在想吃食。
卫三比原身小孩要痛苦的多，小孩从小没见过好东西，她不一样，在原来的世界，美食无数。人一饿，脑子里全是各种食物，越想越饿，当初去捡垃圾吃，她心理建设都做了无数遍。
坐在地上歇了一会，卫三决定继续去垃圾场搬营养液。
五大车营养液不是个小数目，即便以垃圾场为生的人都在，依然抢不完，因此，今天垃圾场内格外和谐，每个人都忙着搬营养液。
卫三来回四趟，这次不顾太阳恶劣，从凌晨到天黑，搬来整整四十八箱，口袋里还塞满了零散的营养液。
晚上还给自己加餐，喝了一支水果味营养液和一支蔬菜味的营养液，这一个月萦绕不去的饥饿感终于消失。她把闹钟腿修好，这才躺下休息。
一觉睡到第二天四点，闹钟照旧响起，卫三翻身起来，精神好了不少，继续准备去垃圾场，这回的目的不完全是营养液，而是凌晨两点倾倒的垃圾。
一过去，垃圾场还有不少人，但他们注意力全在营养液上面，完全没有人再去翻垃圾。
卫三这次只搬了三箱，因为营养液慢慢减少，后面几个成人已经开始划分位置，不让他们去搬，她便放弃了，转而去翻垃圾。
她想找些有用的材料做点东西。
翻了一个多小时，眼看太阳快出来了，卫三才起身离开，骑着破三轮一路回去。
回到住处，卫三蹲在一个木盒子前，手拂过一排营养液，顿时感觉自己富有至极。
她现在都能挑营养液口味了。
卫三选了支草莓味的营养液，小心翼翼喝了一小口，好喝。
虽然她已经有几十箱营养液，但还是要省着点喝，至少要在她找到生存之道前。
填饱肚子之后，卫三把袋子里那些东西整理出来，最后看了看自己的全部家当，决定去外面走一趟。
以前老人在的时候，可以捡到废品去卖。小孩的记忆中老人时常会往北走，说是去城内卖金属废品。
过去一个月了，又得这么多营养液可以填饱肚子，卫三想要进城看看。
她把自己那辆破三轮车重新修整了一遍，还用从垃圾场收集过来的废油润了润链条和轴承，保证明天可以顺利进城。
第二天，卫三把自己洗刷干净，便吭哧吭哧骑着破三轮往北走，大概骑了五个小时才看见城市。
这么远，难怪老人不带着小孩一起。
她歇了口气，从做的布包里拿出一支营养液喝完，恢复力气才继续往前骑。
这是卫三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见到还算正常的人，除开偶尔天空上飞来飞去的交通工具和路边各种逼真的虚拟广告，这里几乎和她所在世界没什么区别。
“近日，通选公司一批营养液被查出元素缺失，对人体无益……已处理。”
卫三听到右前方上方一个虚拟屏上正在播放类似新闻的声音，被主持人所说的话吸引，抬头看去，正好看见屏幕上放的几张照片。
正是她这一个月去的垃圾场，几辆垃圾飞车不断倾倒。
卫三挑眉，她在一张照片角落看到了自己，小小黑黑的一团，除了一双大眼睛，其他地方瘦得可怜。
——像个小僵尸。
不过她从刚才的信息中了解到一件事：营养液缺失关键营养元素，对人体无益，但也无害。
现在最关键的是填饱肚子，至于营养不营养，卫三暂时还没办法奢望。
卫三只顾看虚拟屏，却不知周围已经有人频频朝她看。
一个七岁小孩骑在一辆奇怪的会动的烂铁上，怎么看怎么奇怪。
第 2 章
卫三一路看广告看得津津有味，从里面得到不少信息。
比如这世界居然还有卖机甲的，这种东西在她的世界还在研发中，没想到现在已经可以拿出来卖了。
她本行也是这个方向，不过搞这个得花很多钱，不知道现在的世界怎么样。
“喂，你这是什么东西？”
卫三慢慢溜着三轮车看广告，背后突然有个小孩声音响起，她开始以为不是和自己说话，直到一个白净小胖子挡在她车面前，仰着下巴重新问了一遍。
小胖子穿得不错，左右还有两个保镖一样的成人护着，看起来地位不低。
没等到卫三回复，小胖子自己上前左摸摸右摸摸，小声嘀咕：“这是什么新款机甲？”
卫三抬头看了看天空中的飞行器，又打量大街上走路的行人：这个世界应该已经没有三轮车这种落后的交通工具。
小胖子指着卫三背后的车厢问：“你这后面干什么的？”
“装东西，也可以载人。”卫三耐心解释，这小孩看着比大街上的人有钱，指不定可以捞一笔。
卫大工程师当年年纪轻轻就拉到不少项目，离不开她的忽悠能力。
小胖子奇怪道：“载人？你这背后又没有座椅。”
“上来直接坐就行。”
“我试试。”小胖子话才落地，旁边的保镖便把他举了上去。
小胖子站上去之后不知道该坐哪，后面太脏。
卫三往后瞥一眼，拍了拍三轮车的横栏：“扶好。”
小胖子试探握住前面的横杠，刚握好，前面的人吭哧吭哧地踩着脚底下的两个方形小板，这奇怪的东西就开始动起来。
两个保镖：“……”这奇怪东西的速度委实太慢了。
站在三轮车的后车厢上，看着街道缓慢后移，小胖子伸出手戳了戳前面卫三的背：“欸，你这个东西挺好玩的。”
“想要？卖给你。”卫三道。
三轮车而已，只要有材料她还可以再做。
小胖子犹豫了一会：“多少星币？”他刚从材料市出来，星币所剩无几。
“你觉得这个值多少？”卫三、反问。
小胖子真诚道，“给你五百星币怎么样？”
刚刚卫三一路广告看下来，发现右下角都会标出商品价格，一盒十二支的营养液要两百星币，小胖子一双鞋是什么大师设计，刚才广告里说了要一万星币，典型有钱人家的孩子。
“五百？不卖。”卫三停下三轮车，拉手刹，扭头看小胖子，“这三轮车你在其他地方见到过？整个……城市就我这一辆。”
卫三还不知道这里的地名。
小胖子圆润白净的，卫三觉得只要后面两个保镖不妨碍，她一定能忽悠一笔。
“你这个造型是奇特，但……”小胖子撇嘴，“材料普通，完全没有加游金，和机甲根本扯不上关系，你东西没什么用，我买回去就是个新奇，五百星币都算多了。”
卫三：“？”
这话完全不像是一个七八岁小孩能说出来的，现在世界的小孩这么不好骗？
“当然不是机甲，这个三轮车其实是用来辅助长高的。”卫三扫了一眼小胖子的腿，一本正经道，“如果经常蹬三轮车，你的腿就会变长，长此以往人会变高。”
小胖子奇怪看向卫三：“为什么长高要蹬这个？打一针基因改善剂就可以了。”
卫三：“……”科技发达真好。
“这个三轮车是你做的？”小胖子问。
卫三点头：“五千给你，少了不卖。”这小胖子一点都不好糊弄，她也不想再浪费时间。
小胖子目光落在三轮车的焊接处，他一眼就看出这车是用各种零碎金属拼接出来的，材料很烂，但手艺很好，几乎能称得上艺术。
“我多给你五百星币，五千五，我们交个朋友。”小胖子话锋一转。
卫三瞥向小胖子，这小孩从一开始就在试探。
“我叫金珂，也是预备机甲师。”小胖子真诚道。
‘也’？
看样子，这位小少爷以为她是预备机甲师。
游金、预备机甲师……这些新奇的词在卫三脑中不断萦绕。
“成交。”
小胖子从三轮车上灵活跳下来，低头点开自己手腕上的光脑：“你账户号，我转给你。”
卫三撩开自己衣袖，手腕上干干净净，没有任何东西。
金珂眼神顿时变得微妙，这年头没有光脑的人只有两种，一是亡命之徒，另一种则是穷得连光脑都买不起。
他们3212星属于联邦星际中最贫瘠的垃圾星，连个名字都没有的那种，仅仅有个编号。即便如此，在3212星买不起光脑的人也寥寥无几，在这个世界，没有光脑寸步难行。
卫三这个年纪不像是亡命之徒，看年纪倒像是亡命之徒生出来的孩子。
“在哪可以买光脑？”卫三在脑子回想小孩的记忆，老人是有光脑的，可惜他没教过小孩，小孩完全没有概念，直接把老人埋了。
金珂眼睛转了转，“我可以带你去买。”
最后三轮车被一个保镖带走了，金珂带着卫三坐悬浮公交去买光脑，一路上给她解释各种东西。
“预备机甲师就是机甲师的预备生，如果十六岁测出来的感知达到军校的标准就可以去读这个专业，毕业后就可以成为机甲师了。”金珂比了个大拇指，“机甲师就是设计和修理机甲，特别赚钱！”
卫三表面冷静，内心已经翻来覆去：她就喜欢这种和原来世界专业息息相关，又特别赚钱的专业！
她当即在心中决定，未来走得就是机甲师这条路。
路上卫三瞥了眼斜对面正在对妈妈撒娇哭着要这要那的小孩，再看着还在叭叭的金珂，明白了。
不是这个世界的孩子早熟，是金珂早熟。
小屁孩表面憨憨的，心思深得很，似乎对她完全不好奇，偏偏每次说的话都在解释给她听。
空中悬浮公交飞得很快，不一会就到了，他们下车，金珂领着卫三去商场。
这商场和卫三原来的世界完全不同，充满了科技感，白色柜台和各种虚拟屏充斥着。
卫三看着一个柜员对顾客笑了笑，转身从背后空荡荡的地方突然拉出一个大型架子，上面摆满了商品，周遭人见怪不怪。
她一路看过来，心中有了个数：大概是类似空间折叠的技术。
金珂在一个柜台停下：“到了。”
卫三仰头问柜员：“最便宜的光脑是哪一款？”
柜员闻言，拿出两款：“这个新款三千星币，还有最后一个旧款，只要两千五。”
卫三选了两千五的旧款，金珂付好钱，帮着她绑定资料，输入个人信息。
【姓名：卫三，年龄：七岁】
金珂指了指另一项：“这里可以设置光脑ID和光脑声音。”
卫三想了想，在ID处输入四个字。
“滴——”
一道柔和的电子男音响起：“认证成功，用户ID：暗中讨饭。”
柜员嘴抽了抽：“……”
旁边金珂十分上道，当即把剩下的三千星币转给了卫三。
两人出来后，卫三问金珂：“怎么成为预备机甲师？”
“先进入预备学校，到十六岁学校会统一测试感知，到时候就可以进军校学习。”金珂歪头想了想道，“我们3212星只有一所预备学校，就叫3212学院。这段时间正好入学报名，你可以去看看，说不定以后我们就是同学了。”
金珂撞了撞她手臂，悄声问：“你父母让你上学吗？”
卫三：“？”
“别装了，没有光脑只有那些要隐瞒身份的人，你总不能穷到买不起光脑吧。”金珂挤眉弄眼。
“我确实是穷到买不起光脑。”
“真的吗？我不信。”
金珂相信自己眼光，一个穷得买不起光脑的人哪里会做什么三轮车，只有可能是隐藏身份的人。指不定是什么高手亡命天涯，躲到了他们3212星，卫三一定就是高手的孩子！
他可是看完《那个无名星球出身的男人》、《逃犯范·迪伦成名史》的人，里面就是这种桥段！
卫三正要问另一个问题，之前离开的保镖赶过来：“小少爷，咱们该回家了。”
“我走了，有时间联系。”金珂只能挥手告别。
等他离开，卫三并未马上走，她蹲在角落里研究光脑，功能和手机差不多，一会就全部摸熟。
第一个先查的是游金，原来这是一种机甲专用金属，延展性和抵御性极强，从发现开始便一直用于军工，后应用到机甲上，也是近百年来才向民众开放交易渠道。卫三看了解释，对游金这种金属升起极大的兴趣。
不过卫三早上从垃圾场附近出发，到现在已经下午三点，她的三轮车也卖了，现在走路回去，估计得明天才能走到。
或许会有交通去垃圾场那边，她打开光脑搜索搜公交路线，发现有条9号线会经过垃圾场，早上5点和下午5点各有一趟，一趟十星币。
还有时间，卫三又搜了搜去3212学院的空中悬浮公交，能去的路线很多，她立刻坐上公交去学院，打算去那边看看情况。
……
3212学院门口人不少，各种带着小孩的家长挤在通知栏前面，卫三仗着人小，从空隙中钻进去，来到通知栏前，发现今天就是报名截止日。
还未看完，卫三便被挤了出去。
卫三担心耽误时间，没有再进去，她打量周围环境，发现学院门口有两处报名桌，每张桌子坐着一个老师，面前都排着长队。
她越过队伍走到一个报名处，老师旁边立了一个虚拟牌子：【A班一学期学费五千星币。】
卫三：“……”
今天就是截止日期，她完全凑不齐五千星币。
不过……A班一学期五千，其他班学费不一样？
卫三转头去看另外一处，果然见到不同的字样：【B班一学期一千星币，期末考试过后，酌情发放5000～20000星币。】
学费这么低，那B班应该是差班，不过表现好了还能拿奖学金挣回本，卫三当即走到队尾排队，决定就报这个班！
等了一个小时，终于轮到卫三。
报名处的老师抬头左看看右看看，没见到大人，目光才落在卫三身上：“报名？”
卫三点头。
老师扯出一张报名表：“在上面填完资料。”
等卫三填完后，老师再一次问道：“你确定来B班？”
“确定。”卫三坚定点了点头。
差班不要紧，只要有学上。
卫三已经开始幻想自己期末测试过后拿到最高奖学金，再也不用为学费发愁的场景。
“明天开学，早上六点准时到校。”老师把卫三的报名表收录后，说完后示意下一位。
……
卫三回到那栋废弃大楼，利用光脑开始了解这个世界，才发现原来有三大热门职业，分别是指挥、机甲师、机甲单兵。
星历3701年爆发一场虫兽潮，差点毁灭整个联邦，五十年后机甲横空出世，人类终于得到喘息余地，直到4001年，鱼青飞设计出初代飞跃机甲，开启新纪元。
这一年被称为阿瑞斯时代。
自此联邦开启反抗之路，一直到现在，除了以百年为节点爆发的虫兽潮会棘手一点，其他时间联邦多过着平静的生活。
卫三一时着迷于这个世界的历史背景，忘记查3212学院的资料，等到第二天过去报道，傻了。
第 3 章
早上五点的公交，从垃圾场到3212学院只要十分钟，速度极快。
卫三到时，天还没亮，学校门口没什么人，一直到五点半，人才渐渐多起来。
一直到六点，老师准时从里面出来。
“所有人排成十队，跟着我进去。”
队伍很长，卫三估计到场有五六千学生。
一阵骚动后，队伍终于排好，老师目光在这群学生身上轻飘飘打转，随即转身：“跟上。”
老师带他们走到学校操场才停下，操场主席台上另有九位老师等着。
十位老师站在一排，低声讨论了一会，中间一个老师站出来正对着学生们发言：“欢迎大家来到3212学院，从今天开始你们即将迎来痛苦的提升之路。”
卫三仰头看着主席台上的十位老师，有点走神：这个世界的老师好像过于精神挺拔，个个腿长腰直，放她那个世界，像极了当兵的人。
“我不知道你们当中有多少人在期末过后还活着，所以请珍惜每一次训练，也许能救你一命。”老师严厉的目光从左移到右，“校方出于人道主义，每学期期末会根据你们伤势轻重，发放星币，如果不幸身亡，两万抚恤金会发放到各位父母手中。”
卫三：“？？？”
她怎么听着这么不对劲呢？
预备机甲师不就是学怎么认识材料，为以后设计修理机甲奠定基础，怎么还扯上生死了？听老师的意思，她昨天看到的五千到两万星币也不是奖学金。
卫三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老师发言很短，很快每个老师都领着一队人离开，带着学生们去领校服。
卫三跟着队伍走，领完校服，趁着换校服之际，打开光脑查3212学院的资料，一目十行看完所有信息后：“……”
3212只有这一所预备学校，专门培养预备机甲师和预备机甲单兵，B班是预备机甲单兵，A字班才是预备机甲师。
……她报错了班。
预备机甲单兵的伤亡率和弃学率向来居高不下，入学有五六千人，等一个学期过后，能减少到三千人，除去伤亡人数，每一个学期过去都会有相当多的学生熬不住，退学转去普通学校，所以学费会低一点，期末伤势严重还会发放星币。
卫三盯着光脑半天，现在转专业不可能，她补不齐钱。如果退学，明年再报，她昨天交的学费，学校依然不退还。
还是先混一个学期，等她找到赚钱之道再想转专业的事，一千星币不能浪费。
老师巡视过来，看见还没换好校服的卫三，皱眉：“这么长时间在干什么？赶紧换上。”
卫三立刻关了光脑，去换衣间把校服换上。
等他们这队人全部换上校服后，老师眼睛一抬：“所有人绕着学校跑二十圈。”
3212学校面积不小，他们还是小孩，一圈跑下来人都傻了，更不用提二十圈。
到第三圈的时候，卫三头晕眼花的毛病又出来了，她饿了。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我们B班不像A班有积分，搞个测试就记一次分，唯一的标准就是期末测试后，你们还活着。”老师慢悠悠跟在后面，“活着知道吗？现在每多跑一圈，将来你存活概率就多一点。”
这么跑了六圈，队伍明显分出不同，前面有几十个学生一直没放慢脚步，最后面百来号人已经开始走了。
卫三夹在中间喘着气跑，偶尔抬头朝前看，那些学生身体素质未免太强了点。
到了第十圈，老师站在最前面，手里抱着不知道从哪弄来的箱子：“这里有营养液，大概五十份左右，先到先得。”
卫三一听，精神为之一振，脚步无形中加快。夹在中间部的学生也有不少和她一样，速度突然提了上来。
卫三咬着牙往前冲，不光为了营养液，她想留下来，学费不能浪费，留在这才有机会学机甲师有关的知识，所以二十圈她一定要跑完。
“三十、二十九……还有最后十份，后面的人加油了。”老师悠哉悠哉道。
卫三太阳穴处突突跳着，她前面还有十二个人，只要超过两个人并一直保持下去，就能拿到最后一支营养液。
……
“还有三……”老师刚说出口，又有学生赶了过来，“最后一支了。”
卫三离前面的人还有五十米距离，眼看要跑到老师那里，她抹了一把汗，咬牙冲了过去，终于超过前面的人，拿到最后一支营养液。
她边跑边将营养液倒进嘴里，一喝下去，卫三就发现这个营养液和她从垃圾场捡来的问题营养液不一样。这营养液一下肚，那种能量充沛的感觉顿时盈满全身。
卫三觉得自己还可以再跑十圈。
抢到营养液的五十位学生基本是最先完成任务的，但二十圈跑下来，人直接瘫在地上。
卫三不由感叹生存令人坚强，想当年在原来的世界，工作过后，她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如今才七岁居然能跑这么远。
开学第一天在跑步中度过，到他们放学时间还有不少学生没有完成二十圈，老师只是挥手：“下课了，没完成的人也可以走。”
卫三一看时间，刚过五点，她错过了公交。
这个世界也可以打车，还是飞车，就是价格贵了点，卫三想了想决定先去材料市场看一看。
材料市场顾名思义自然是卖各种材料的地方，卫三原本想着买点材料做个电动车，可以自由回去，结果到那一看，全是自己不认识的材料。
几个店看下来，卫三终于发现这个世界的能源是什么——灰晶。
灰晶是联邦开采出来的一种能源，可以直接供给机甲，普通家庭用不了，只能用一种叫晶卡的东西，里面是处理过的灰晶。
一张薄薄的卡片里面蕴含了能源，可以供给各种工具，晶卡内的能源用完后，还可以充值，这有点像卫三原先世界的电。
卫三花了六百星币买了一张晶卡，里面余额五百块，她打算用这个给电动车提供能源。还买了一把焊接枪，她之前用的是老人留下来的，性能不够好。
把整条材料街逛完，认识到各种新奇材料后，已经到了晚上十点，卫三走出巷口，发现一家店里卖机甲，不由走进去。
店内装修十分堂皇富丽，但里面只摆了三架机甲，卫三仔细看了看，三架机甲类型各不相同，都很好看，只是……据她在光脑上查到的资料显示，机甲是用来战斗的，这三架机甲完全看不出来哪个地方可以用来攻击虫兽。
她把心中想法说了出口，旁边也在看机甲的客人笑了：“小孩，这是观赏型机甲，不是战斗机甲，军方的机甲可不会拿到市面上卖。”
原来如此。
卫三又在这家店逗留了一会，这三架机甲一架比一架贵，最便宜的都要五百万星币。不过游金本身价格贵，一克便需要十万星币，机甲这么贵也就不足为奇了。
从店内出来后，卫三花了五十星币打车回去，一晚上没睡，终于做出来一个简易版‘电动车’，第二天一大早就骑着这车去学校了。
刚到学校门口，一辆飞行器从她头顶掠过停下，金珂从里面出来，冲她挥手：“卫三。”
“你这又是什么车？”金珂围着她的电动车转了一圈，“卖吗？”
卫三：“五万星币。”
“算了。”金珂瞅着她后座，“这里可以坐吧？你带我进校呗。”
“一趟五百星币。”
“我们不是朋友吗？”
“我穷。”
金珂抬手转给卫三五百星币，一屁股坐在她后面：“好了。”
看着这奇怪的东西动起来，比之前的三轮车快多了，金珂越发坚定认为卫三是高人的孩子，这车八成也是高人所做。
上次的三轮车被金珂家庭老师拆了，没什么精巧的结构，还要靠人力才能动起来，也就是图个稀奇，老师说没什么研究价值，这个估摸着也差不多。
“我在A1班，你在哪个班？”金珂问前面骑车的卫三。
“B5。”
金珂愣住：“B字班？你不是预备机甲师吗，怎么成预备机甲兵了？”
“不行？”卫三冷静反问。
要不是生活所迫，谁还不是个预备机甲师。
“行，预备机甲兵也挺好。”
两人分开，卫三找到自己班级，寻了个空位坐下，不知道今天学什么。
老师还是那个老师，上课铃一响，他站在讲台上把课程表放了出来。
卫三看完后，心中拔凉拔凉：负重跑、格斗、匕首运用……全部是体修，就一天是文化课。
她一个柔弱的前工程师学这些干什么？
……
在3212学院上了大半个月课后，卫三觉得自己赚钱之道遥遥无期，老师的任务一天比一天重，每次放学，她手脚都在抖，一回到破楼就睡着了，根本无心想其他的。
更重要的一件事是她听说A字班月考还没开始，已经有两百多位学生主动转学去普通学校，因为买不起材料。
一名合格的机甲师，是用无数金钱堆积出来的，寻常人家根本负担不起。
这下，卫三更不可能转专业了，不过好在学校图书馆不分区，B字班的人也可以去借机甲师相关的书籍。
作为一个前顶级工程师，卫三决定暂时先这样，她可以自学。
得找个时间问问金珂，他们上课学什么。
“今天要教你们如何猎杀，很可惜我们3212星太穷，支付不起全息模拟器，所以麻烦各位把自己面前的同学当成是猎物，记得运用上节课教的手段。输了不惩罚，赢了……”老师随后微微一笑，“没有奖励。”
随着哨声一响，卫三面前的人立刻冲过来横腰抱住她，想要将她摔在地上。
艹！
这一摔下去，得在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虽然学校治疗舱半小时就能让人活蹦乱跳，但她没钱用啊！
兄弟，对不住了。
卫三连退两步，抓住对方的手，用力一拉，反身背摔，这还不算完，要让对方彻底失去动作能力，她只能卸了他的手。
场上不乏哀嚎声，受伤严重的立刻被送往医务室。
等对手认输后，卫三直起身，心中凄凉：这暴力的预备机甲兵。
……
第 4 章
七年过去，卫三还是那个一贫如洗的卫三，压根没有找到什么致富之道。
这个世界太艹爹了，科技发达程度非常高，卫三会做的东西，在这边基本没有市场。第一次进城卖掉三轮车，完全因为金珂好奇，后面金珂说什么都不吃她那套。
更过分的是偶尔在学校想蹭点金珂的甜点，这位总是一脸‘我懂’的高深莫测表情，然后抱着吃食走远了。
因为年纪小，也不能去店里打工，她靠着周末四处给人修家用机器才勉强度日。
不过因为一般家用机器都能保修，所以她维修范围有限，挣的钱也少得可怜。
这还是她费尽心思才找到的‘工作’。
每个学期的学费，加上每天吃喝以及‘电动车’的能源，卫三过得紧巴巴的，也就没有从垃圾场附近那栋废弃大楼离开，只是添了点二手家具，改善居住环境。
饶是这样，卫三也没有放弃自学成为机甲师，图书馆里所有关于机甲相关的书都被她看完了，买不起材料实操，她便在脑海中模拟。
……
“这里。”金珂站在家门口朝卫三挥手。
卫三是过来帮金珂他妈修八音盒的，说是淘来的古董，响了几天就没用了。
“可以修。”卫三接过来看了看道。
金珂抬手要转钱给卫三，被她拦了：“打五折。”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有个要求，你前几天看的那本书借我看两天。”图书馆里的书卫三都看完了，新书又买不起，这个世界的书都极贵。
“行。”金珂重新输入星币。
卫三修八音盒的时候，金珂在旁边设计机甲关节，这是他下次大考的作业。
“轴承选错了。”卫三朝他那边瞟了一眼，低头将拆开的八音盒重新组装起来，随口道。
金珂一顿：“书中是这么说的。”
卫三啧了一声，手下动作却飞快：“我看你平时挺能变通，一到机甲身上就傻了，指挥说不定更适合你。”
她只是随口一说，金珂却将手里还未成形的机甲关节放下：“你说得对，机甲师可能不适合我。”
最后一枚螺丝安装好，卫三打开开关，八音盒立刻发出音乐。
卫三吹了声口哨：“好了。”
她扭头看向金珂：“你刚才说什么？”
金珂霍然起身：“我决定去读指挥专业！像我这么聪明的人，不可能没有成就。”
卫三瞅他一眼：“3212学院没有这个专业。”
“3212星没有，但是其他大星肯定有，我要搬家转学。”金珂立刻对外面喊他爸妈。
“怎么了？”金家夫妻进来问。
“爸妈，今天我们就搬家去柳极星，我想去读指挥专业。”
“啊？”金爸愣了一会点头，“好，你想去就去。”
七年前卫三第一次碰见金珂的时候，他家还是专门负责处理3212上垃圾的传统公司，在这个3212星算小富家庭。结果这些年在金珂带领改革下，金家走出3212星，据说已经掌握联邦三分之一垃圾处理的业务，并且还有扩张的趋势，富得流油。
虽然金珂一如既往的抠。
相比之下，还是成人灵魂的卫三简直弱爆了。
“那我去收拾东西。”金妈准备转身走。
“妈，不用，我们现在就走，还赶得上星舰，东西到那边再买。”金珂豪气道，这七年他一直在死磕机甲师，靠着过目不忘的记忆力才勉强跟上学校进度，居然没想明白自己或许更适合指挥。
他们一家人说走就走，飞行器已经在半空中等着。
“我走了，你保重。”金珂情深意重握着卫三的手，“我知道，你留在这一定是有原因的，我们有缘再见。”
金·脑补王者·珂：高人一家隐姓埋名在3212星，他不能戳破。
卫三：“？？？”
卫三就这么眼睁睁看着金珂一家坐着飞行器离开，挥一挥手不带着一片云彩，也没有留下一个星币。
……
金珂的离开，没有太影响卫三穷困潦倒的生活，就是少了一个说话的人。她不是真正的十四岁小孩，金珂早慧，和他相处没有什么代沟。
“上午的群战我看了。”老师站在最前面捂着胸口，“我很伤心啊！一个个招式没有招式，被隔壁班打得抱头鼠窜，你们狼狈的样子妙啊，妙到校长找我谈话。”
他从最前面开始点学生批评。
“你搞什么，被两个人围住就动弹不得了？”
“打班上同学的劲呢？我看隔壁班的人打你打得很爽嘛。”
“我李皮带了这么多届学生，你们这届绝对是最差劲的，打个群架就慌了神，以后用机甲怎么办？”
“隔壁班都打不过，别说去军校了，我看你们去挑粪还差不多。”
老师批评了一圈，话锋一转：“不过卫三上午表现不错，下手相当黑，我喜欢。”
卫三站立挺直，目光落在前面同学的后脑勺上，双手交叉背在身后，不为所动。
果然，下一秒李皮走了过来，伸出一根手指用力戳她肩膀：“隔壁班四个人被你弄到医疗室，躺治疗舱躺了半个小时，本来我很开心。但你实力再不提升，脑子再好也没用！”
七年过去，他们班从原先的几百号人，到现在已经不足一百人。卫三现在成绩在班级算是中上游，按照老师经验划分，毕业那场测试，她可能在B级上下浮动。还有两年她就能从3212学院毕业，到时候测试感知，B级及以上就能报军校，如果感知达到A级则可以进入五大军校。
他们现在每天的训练都是为了提升感知，根据老师所说，身体素质越好，一般感知等级越高。
李皮一直都觉得卫三不止这个实力，偏偏卫三保持水平技术一流，上不上下不下的技巧拿捏得死死的，所以他时常针对卫三。
看着卫三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李皮就烦，干脆挥手：“都给我滚回教室看书。”
……
一放学，卫三就骑着她的‘宝马’回去，这几年她把车速一提再提，现在从学校到住处只要半个小时。
政府在垃圾场附近安置救济房，供着捡垃圾为生的人居住，他们每月只需要缴纳少量星币，原先卫三这个身体的主人就一直和哑巴老人在那边住，不过后面被人占了。
现在卫三有钱支付也没办法住，政府规定每个人只能租一个房子，但这救济房太小，她经常弄点便宜材料回来练手，压根放不下，倒不如这废弃大楼来得自在。现在她不光打理出卧室，还有一个专门的工作室，虽然只是用塑料膜隔出来的。
附近那些人并不会往这边来，似乎在忌惮什么，卫三没和他们来往过，也不清楚，反正乐得自在，就是这边蛇鼠虫蚁多了点，不过她已经处理过了。
将车篮里的材料拿出来，卫三快步朝工作室走去。
她准备做个迷你机甲练手，游金买不起，就买了和它性能类似的油金，从名字便能听出来这是个冒牌货。即便如此卫三也攒了相当长的时间，才买了一小坨。
机甲的知识全部掌握在联邦政府手里，在未入军校前，普通光网上根本找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像卫三这七年把3212学校图书馆内的书都学完了，能做出来的机甲水平也只有预备机甲师这么高。
好在卫三在原先世界对机甲的理论极深，只是在那边缺乏像游金这种特别的物质材料，因此今天她才要做个迷你机甲，不光有完整机甲模样，还能攻击。就是金钱有限，估计做出来就十几厘米高，真·迷你机甲。
坐在桌子前，卫三低头做好的机甲外壳快速组装起来，这些顺序深深刻在她脑海中，闭着眼睛都能组装好。最重要的一部分在左手上，她花了一年时间做成的激光枪，可以穿透普通金属和枪，不过对游金无效。
等所有东西组装好后，卫三抱着机甲走出工作室，按下控制开关，让迷你机甲对准墙壁开了一枪。
激光枪打在墙上，瞬间就是一个洞。
卫三低头继续按了一下，墙上又出现一个洞，等再按的时候，迷你机甲的枪已经没反应了。
卫三啧了一声，才两枪，激光能源就不够了。
这贫困潦倒的生活一眼望不到头。
她叹了口气，转身准备回工作室。
‘咔嚓——’
听见细微声音的卫三：“……”
不是吧，两个洞而已，墙应该不会倒才对。
刚自我安慰完的卫三，立刻听见无数‘咔嚓’声，随即背后那面墙轰然倒地，整栋废弃大楼的地板都在震动，溅起的灰尘呛得她咳嗽。
卫三抬起手臂捂住口鼻，扭头往后面看去。
这一看，浑身的冷汗顿时冒了出来。
——墙背后有个约五米高的红眼怪兽。
那一瞬间，卫三想起一个词：虫兽。
这东西有点像变异放大版的狼，喘着粗气，红得滴血的眼睛死死盯着卫三。
来不及想为什么这种东西会出现在这里，卫三立刻撒腿跑，然而那变异兽很快追了上来。
听着背后传来的破空声，卫三骤然停下，本能就地滚了一圈，成功躲开攻击，却不料下一秒变异兽另一爪挥来，她躲闪不及，被划伤背部。
卫三来不及感觉痛苦，拼命朝工作室跑，抓到一把刀。
此刻变异兽已经逼进，卫三、退无可退，在它探头咬过来时，瞄准时机，借墙跳起，将刀刺进变异兽的眼睛。
“吼——”
变异兽对着卫三大吼一声，腥臭味迎面扑来，爪子用力将卫三拍飞。
卫三感觉自己浑身都快断了，她试图起来，却失败了，只能躺在地上，眼睁睁看着变异兽过来。
早知道当初训练的时候多用心，卫工程师罕见后悔。
变异兽再次探头咬来，就在卫三以为自己要命丧它口时，变异兽的脑袋突然整个掉了下来，溅了她一身血。
卫三：“……”
艹，这玩意的血真的很臭！
第 5 章
卫三先是被沾了一身灰尘，现在又被溅了满脸的血，加上腹部三道极深的爪痕，躺在地上和死了没什么区别。
这时一架冷银色机甲从半空飞过来，停在变异兽附近，随后里面跳出来一个金发少年，他朝变异兽这边瞥了一眼，见到躺在地上的卫三，并未有所反应，像是上位者见到一只快死去的蚂蚁，无动于衷。
“这里可能有灰晶。”
又是一个驾着机甲来的少年，和刚才穿着战斗服的金发少年不同，他目光清平，乌色长发披在身后，像最上等的软缎。肤色霜如玉，形状极美的唇瓣却透着一抹苍白。
要不是现在卫三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她得吹声口哨，赞一句好一个美少年。
卫三扫一眼便清楚，前面那个人的机甲是一架真正的战斗机甲，后面这位的机甲攻击力应该不强，但防御力极强。
3212星连观赏型机甲都少得可怜，当年那家店摆出三架机甲，七年过去，也只卖出去了一架。
这两个人绝对不是3212星的人。
金发少年走到一处，砸开墙，从里面掏出一块拳头大小的灰晶放进腰包中：“难怪它跑到这里。”
“该走了。”乌发少年淡淡道。
“我以为星兽有多厉害，不过如此。”
“幼崽状态，战斗力不足两成。”
金发少年瞥向光脑，拿出手帕擦了擦手：“那边在找我们。”
两人重新进入机甲离开，从头至尾没人在意躺在地上重伤的卫三。
卫三很想晕过去，但是周围太臭了。
在脑中转了一遍，卫三咬牙拨通老师李皮的光脑。
“啥玩意？”
李皮一接通光脑，就看见地上躺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口音都下意识冒出来了。
“老师，咳……救命。”
“卫三？你在哪？怎么回事？”
卫三撑着一口气报出地址，最后还是晕过去了，不知道是失血过多昏迷还是臭晕的。
……
“醒了？”
卫三一睁开眼就见到老师坐在旁边，她缓了一会神，下意识伸手摸自己腹部。
“没留疤。”李皮没好气道，“平时不知道你胆子这么大，居然敢一个人住在那种地方。”
卫三从治疗舱中坐起来：“那种地方不要钱。”
“钱重要，命重要？”李皮问她，“你觉得为什么那栋大楼废弃了？”
卫三摇头。
“虽然现在联邦太平，但偶尔某处还是会出现少数星兽，那栋大楼当初建造的时候就发生过一起星兽攻击事件，所以直接被废弃了。”说起这件事，李皮脸色不太好看。
“出现过星兽的地方，就会被废弃？”
“有能力保护自然不会废弃，你觉得我们3212星有这个实力？”李皮皱眉，“不过，当年是兽潮，所以才会有头星兽冲破防护进入3212星，怎么这次突然会有星兽出现？”
卫三跨出治疗舱，她身上的伤已经完全消失，除了残存在记忆中的痛，现在已经没有任何感觉。她转了转手臂：“我看见两个和我差不多年纪的人驾驶战斗机甲。”
“原来如此……难怪那头星兽已经死了。”李皮眉心皱得厉害，咬牙道：“又是这帮人的游戏。”
“什么游戏？”
李皮强忍怒气：“在入军校前，有些权势富贵子弟会找星兽放在荒星上练手，说是实战，但那帮人对荒星的定义和我们不同，而且根本不顾及小星上人的死活。”
卫三想起金发少年的眼神，倒没觉得老师哪里说错了。
“当年我朋友一家就是这么毁掉的。”
“3212星以前也发生过这样的事？”卫三诧异问道。
“我不是3212星人。”李皮撩起眼皮，“你在治疗舱泡了七天，一共七万星币。”
卫三：“！”
李皮满意看到自己学生脸上像打碎的调色盘一样变来变去，轻飘飘道：“这钱我帮你垫付了，如果期末测试你能拿到第一，就不用你还了，否则……今天开始算利息，一直到你还我为止。”
“老师，这不太好吧，您这么英明神武，一看就不缺那点利息钱。”卫三心都在滴血，七万星币还要加上利息，她两年都不用过了。
“一想到学生水平不行，我就缺那点利息钱。”李皮伸手用力戳卫三，“我不是还给你一个选择，居然压根不考虑？没出息！”
“拿第一太难了。”卫三一直都觉得自己很柔弱，每次测试半途，就有头晕眼花的毛病。
李皮盯着卫三半晌，忽然正色道：“这次你幸运没死在虫兽爪下，以后呢？只有自己拥有实力，才能保证不被伤害。”
卫三顿时想起腥臭星兽将自己逼得走投无路，想起冷银机甲抬手间便斩首那头星兽。那种绝对的力量，没有人不向往。
“我……尽量。”
“是一定。”李皮瞅了眼卫三，“那栋建筑倒得差不多了，没法住人，正好我那空出来一间房，毕业之前你到我那住。”
最后，卫三收拾几件衣服，带着她的小电驴在李皮家住下了。
工作室那些材料她没取回来，能学到的都学会了，尤其在见到真正的机甲后，她知道再练下去也没有什么益处。
“这是你师娘。”李皮前一秒还虎着脸，下一秒见到门内女人立刻露出一个憨笑。
“师娘好。”
温柔女人连忙招呼卫三进来：“房间我已经收拾好了，如果睡得不舒服，记得和师娘说。”
李皮已经不管卫三了，闻着屋内的饭菜香，径直走到饭桌前：“今天的菜怎么这么丰盛？”
“小卫第一天来，尝尝师娘的手艺。”女人帮着卫三拿下手中的背包，走到李皮旁边拍掉他的手，“等小卫一起吃。”
李皮：“……”怎么感觉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呢？
卫三放完东西后，坐在饭桌前，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她实在是太穷了，之前一直省吃俭用买材料，从来到这个世界起，到现在她一直都喝最便宜的营养液，没吃过一粒米。当年从垃圾场捡来的几十箱问题营养液，她喝了小半年喝完，一滴都没有浪费。
她都快忘记饭菜的滋味是什么了。
“这一餐得要好几百星币。”卫三换算成营养液，够她喝一个月了。
李皮抬手扒拉卫三脑袋：“掉钱眼里了？赶紧吃。”
师娘立刻瞪着李皮：“别碰小孩脑袋。”
师娘不停往卫三碗里夹菜：“小卫你敞开吃，你老师别的不行，一日三餐还吃得起。”
卫三也不客气，大胆吃，吃到阔别已久的米饭第一口，她简直要热泪盈眶。
谁能想到她一个顶级工程师会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吃完饭，待会跟我一起绕着河道跑十圈。”饭吃到一半，李皮忽然开口。
卫三一口饭噎在喉咙：“？”
“你需要加强训练。”
“先让小卫吃饱饭。”师娘把最后一块肉夹到卫三碗里，“要不要师娘再做一盘？”
卫三咽下饭：“师娘，不用。”
最后卫三一个人把所有的米饭包圆了，连菜都不用，李皮坐在旁边，看得嘴角抽搐。
这些年他完全不知道卫三情况，毕竟按理说穷到她这种地步，说话行事总会受到一点影响，例如自卑，畏畏缩缩。但这位打从入学起一直自信的很，压根看不出来，加上在学校又穿着统一服装，李皮还以为她家境不错。
“吃饱了？”
卫三摸了摸肚子：“饱了。”
在屋内坐了一会，卫三就被带着出去跑步。
自这天起，李皮开始每天放学回来给卫三‘开小灶’，加大训练。
卫三原本以为自己不行，结果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每天都被师娘喂得饱饱的，头晕眼花的毛病居然逐渐好了。
这营养一跟上来，卫三便开始抽条了。
“小卫？”师娘难得见卫三还没起来，不由站在外面敲门，“再不起来要迟到了。”
半天没听见声音，师娘只能去找备用钥匙，一打开门就见到卫三蜷缩着身体，抱着自己一只腿，满头冷汗。
“怎么了这是？”师娘着急地团团转。
卫三没想到生长痛会来得这么剧烈，刚才差点没喘过气来，她咬牙拉住师娘的手：“师娘，我没事，生长痛而已。”
又这么疼过了十分钟左右，卫三才缓过神。
“晚上我剁点骨头来，熬汤给你喝。”师娘心疼地擦掉卫三额头上的汗，她和李皮没有孩子，对这些事没什么经验，也没见过有谁生长痛成这样的，床单都被汗打湿了，“是不是经常这么痛？”
“没。”卫三起身，“师娘，我得去学校了。”
……
卫三抽条太快，一个月不到就要换一次衣服，李皮看着十分高兴，觉得她身体素质在变强。
“上次训练，做得不错，保持这个状态，期末绝对可以。”李皮拍了拍卫三肩膀，“如果毕业测试你感知能拿到A级，就能去五大军校，那里又是另外一个世界。”
“你老师当年的梦想就是去五大军校。”师娘在一旁笑道。
卫三抬头看李皮：“老师感知多高？”
“B级。”李皮有些骄傲又有些怅然，“当年我先是进入军校，后面被选入十一军区……不过后面受伤没进去。”
这是卫三第一次听见老师提及军区的事，她下意识问：“受伤？”
“中途遇见小型虫兽潮，为了救人，手废了。”李皮长出一口气，骄傲道，“我进军区就是为了保护人民，那天我做到了。”
卫三还在替老师感伤，下一秒李皮的巴掌就呼了过来：“你每天都要给我认真训练，争取进入五大军校听见没！”
“我觉得我就是B级的料子。”卫三打内心深处觉得自己不是一个擅长打架的人。
师娘在一旁捂着嘴笑：“那天小卫把隔壁班第一名按在地上揍的时候可一点不像。”
隔壁班那位去年就找关系去大星上测过感知，据说确认了A级。
能打败A级的只有A级。
第 6 章
“这次期末测试会比以前难，但……这不是最难的。”李皮看着对面站着的学生，这些人可以说是他看着长大的也不为过，从七岁到十五岁，几百人剩下几十人，“毕业感知测试前那场才是，好好完成这次期末测试，开学我在这等着你们所有人，希望大家都能顺利毕业，拿到属于自己的入学资格。”
期末测试时，学校会把学生带到3212星边缘森林，这里的生物虽不是虫兽，也不及虫兽攻击力十分之一二，但却极适合考核学生。老师每学期末经过商讨之后，会划分一段距离范围，让学生狩猎，每个人手中只有一把匕首，是死是活全靠实力。
每升一个年级，进入森林的范围都会加大，危险指数也直线上升。
老师们各自动员完自己班级的学生后，便带着他们去往边缘森林。
“所有人记住，老师人手不够，能不能及时救到你们，完全靠运气，所以……现在有想退出的还来得及。”B字班年级主任环视一圈道。
无人动，这么多年下来，还留在这里的学生，没有一个是心性不稳的人。
“既然如此，3212学院第108届第十六次期末考试正式开始！”
随着发令枪响，所有学生立刻如同潮水般涌进边缘森林，每个人都想早点完成任务。
老师划定一定范围，学生在此范围内狩猎成功便可以出来，不过其中总有各种不定的风险。首先是猎物实力不定，谁也不知道自己会碰上什么，其次即便成功狩猎，回程也照样面临碰上其他野兽的可能性。
卫三快速进入边缘森林，她向来惜命，十六次期末考试，基本上靠着各种走位避免受重伤，她穷，躺不起治疗舱。
边缘森林表面看起来一派祥和，连空气都比城市中要清新不少，然而自学生进来后，惨叫声没有停过。
哪怕他们这些人已经来这里考过十六次。
今天于边缘森林的野兽而言，是一次进食的好机会。
卫三单手握着匕首，快步穿过一片荆棘，植物上的刺不断划破训练服。她眼睛不眨一下，相比其他地方，人和野兽都不太愿意经过这里。所以走这片荆棘地，危险程度会降到最低，还可以伺机捕猎。
因为穷，卫三习惯性想要打出最省力的方案。
在荆棘地穿梭，卫三耳朵忽然动了动，她停下来，侧头超外看去：一头花豹在附近打转。
未等下一步动作，那头花豹已经跃到荆棘附近，对着卫三这处嘶吼。
卫三闭了闭眼睛，花豹闻到了她的血。她试图继续往前冲，外围的花豹立刻跟上。
烦死了，还以为会有好运气，碰见什么容易对付的猎物，结果现在她成了猎物。
卫三深呼吸一口气，停下来，趁花豹还未反应过来，从另外一处跳出来，就地一滚，卸掉冲击力。
“吼——”
花豹喉咙间发出兴奋的嘶吼声，立刻朝卫三扑来。
见过虫兽的卫三自然不会怕一头花豹，她没有躲开，只是避开花豹的前肢，往下一滑，整个人都在花豹腹部以下，就在花豹想要往后退一步，抓住这个猎物时，猎物不见了，而它身上一重。
卫三滑进花豹腹下后，直接滚出旁边，反身骑在花豹身上，一只手抓住它的头，另一只握着匕首的手在它脖子一划。
血像喷泉一般射涌而出，花豹一声悲鸣堵在喉咙里，未发出前便轰然倒地。
卫三从花豹身上起来，期末测试完成了一半，现在剩下的是如何成功将猎物带出去。
血腥味会引来其他野兽，她还要扛着这么重的花豹返回。
卫三摸了摸口袋，没带营养液，她饿了。
这段时间被师娘的手艺养刁了胃口，再加上师娘经常塞各种小点心，她都快把营养液的味道给忘干净，更别提带了。
摸了摸肚子，卫三任命地扛起两百多斤的花豹，一路往回狂奔。
“你们干什么？”
卫三顶着头昏眼花的感觉，咬牙一路狂奔，结果路过一片空旷地带，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是班上的同学。
“你的猎物挺好的，借我用用。”
“滚开！”
卫三翻了个白眼，脚步一转，朝空旷地带快步走去，她将肩上的花豹扔在地上：“我的猎物借你用用怎么样？”
空旷地带站着七八个人，围在中间的一个是卫三同学，其他都是隔壁班的人，领头那个却坐在远处一棵树下，脚边是一头死了的狮子。
这些人见到卫三齐刷刷往后退了一步。
卫三同学从地上起来，拖着自己的猎物往卫三那边靠，指着隔壁班的人：“这帮人自己没本事完成任务，合伙抢我们的猎物。”
自己辛辛苦苦完成任务，体力消耗不算，还受了伤，结果这帮人来抢猎物，不是没人抵抗，但隔壁领头的人就在旁边看着，一有不对就出手，被抢的人已经不是一个两个了。
隔壁班的人没人敢出声，眼神不断往远处树下的那个人身上瞟。
终于树下那人起身走了过来：“卫三，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卫三啧了一声，上上下下打量对方，亲切问候：“吴德，你腰伤好了？”
他就是隔壁那个据说A级却被她压着打的人。
泰吴德：“……”浑身又开始隐隐作痛。
卫三叹口气：“大家就在隔壁，平时抬头不见低头见。这样，你们把猎物全留下来，我就放你们走。”
她口气大的理所当然，泰吴德被气笑了：“卫三，就凭你们两个对付我们这么多人？”
卫三转了转手腕，抬眼：“不然呢？”
泰吴德正要对跟班使眼色，冷不丁一个拳头挥到面前，他本能躲开，还不待庆幸，另一个拳头随即捶中他头，直打得他脑袋发懵。
“泰哥！”跟班们不由慌乱喊道。
卫三抢占先机，把泰吴德捶到地上，压根没给他反应时间：“泰哥？我把你打成猪哥行不行？”
连续被重击，泰吴德已经几近昏迷。昏迷前心想：妈的，这卫三简直不是人，什么几把力气，一拳下来他人都废了。
“泰哥！！！”
跟班们见泰吴德轻轻松松晕了过去，吓得小脸刷白。
卫三被这帮人的鬼哭狼嚎吵得越来越头晕，不由冷眼朝他们看去。
“……”
跟班们犹如被无形的手捏住脖子，顿时不敢出声，过了一会，一个看着比较机灵的跟班瞅着卫三，试探改口：“猪、猪哥？”
这一下，马上提醒了这帮人，很快空旷地带又响起了一阵哭嚎声：“猪哥——”
卫三：“……”
“哪些是你们抢来的？”卫三瞥了眼这些人的猎物问。
跟班们齐刷刷把猎物递到卫三面前，抬起泰吴德就跑，连泰吴德自己的猎物都没来得及带走。
“你帮我联系以下那些被抢了猎物的人，我先走了。”卫三扛起自己的猎物，继续往回赶，她感觉自己快晕了。
卫三跑得飞快，运气也还算不错，回去的路上没碰见其他野兽，顺利离开边缘森林。
“老师，这是我的猎物，编号B510816429。”卫三将猎物扔在负责统计的老师面前，说完这句就溜了。
因为考试原因，有些小商贩会在森林不远处的安全区摆摊卖东西。卫三饿得受不了，闻着热腾腾的各种吃食，她咽了咽口水，找了一圈才找到卖便宜营养液的商贩。
掰开盖子，卫三就着四处飘溢的香气，小口小口珍惜地喝着营养液。
一排营养液下肚，她头昏眼花的毛病才算好了点。
唉，什么时候她才能实现营养液自由。
卫三如今已经不幻想自己发财致富的梦了，在成为一名真正的机甲师前，她可能会一直这么穷困潦倒下去。
算算时间，那边差不多结束了，卫三才恋恋不舍离开安全区，往边缘森林入口那边走去。
大部分学生已经出来，统计老师面前也堆满了各种猎物，卫三过去的时候，李皮正好拎着两个重伤的学生出来，在旁边候着的医务人员立刻将学生抬进移动医疗车内治疗。
“108届第十六次期末测试到此结束，恭喜所有通过测试的学生，下学期我们再见，希望所有人都能在毕业测试取得自己想要的成绩。”年级主任发表完就带着老师和受重伤的学生离开。
其他学生纷纷松了一口气，往安全区走去。
期末考试一结束，压力暂时消失，学生们见到安全区的各种好吃好玩的，自然会忍不住诱惑。
“卫三……刚才谢谢你。”之前的同学赶上来道谢。
“顺手而已。”卫三嗅着空气里的味道，不着痕迹咽了好几次口水。
买不起，闻闻味道也是好的。
泰吴德在森林中被卫三打晕后，好半天才醒过来，因为重新去捕猎，差点错过时间，导致考试未通过，好在最后一秒赶到了。
“想吃什么自己拿，我请客。”泰吴德对跟班们淡淡道。
“谢谢猪、泰哥。”跟班们纷纷去买自己想吃的东西。
“泰哥，这烤串贼好吃！你尝尝。”
泰吴德接过跟班递过来的烤串，并没有吃，他对这些兴致缺缺。作为一个A级，他将来是要去五大军校的人，势必要表现的和平常人不一样。
不过……一想到卫三那个狗东西也有可能是A级，会去五大军校，泰吴德心里就憋得慌。
“吴德，好巧啊。”卫三见到泰吴德，主动上前热情打招呼。
听见这熟悉的声音，泰吴德浑身一僵：“！！！”妈的，他好怕啊！
卫三转到泰吴德面前：“我看你拿着烤串半天，怎么不吃？”
泰吴德很想拿出A级的气势，说一句关你屁事，但在森林里被卫三揍怕了，怂道：“冷了，不太好吃。”
卫三摇头：“你这样浪费不好。”
神经病啊！关你屁事！！！
泰吴德在心中呐喊，面上坚强憋屈道：“那、那我现在吃了。”
卫三伸手拦住，拍了拍他肩膀，真诚道：“吴德，别为难自己，大家都是同学，不如今天我就替你解决了这苦楚。”
泰吴德：……你妈的，原来看上了他的烤串！
泰吴德将烤串塞进卫三手里，十分上道：“我觉得那个摊子上的东西也不太好吃，卫三同学尝尝？”
“是吗？不好吃的东西拿出来卖，这可不行。”
“不如卫三同学替广大同学解决了这问题。”
“当然可以，舍己为人是我一向奉行的准则。”
泰吴德：放你娘的意大利屁！
“呵呵，卫三同学就是和我们普通人境界不一样。”
说话间，卫三和泰吴德哥俩好地走向下一个摊位。
第 7 章
期末测试排名按照出来的顺序排的，卫三虽耽误一点时间，但出来的时候依然是第一，师娘知道后做了一顿大餐犒劳她。
“我也辛苦这么长时间。”李皮不无嫉妒道。
“多大的人了。”师娘瞪了李皮一眼，随后又对卫三露出温柔的笑，“小卫多吃点，正在长身体呢。”
卫三点头：“谢谢师娘。”
吃完饭后，卫三转了一笔钱给李皮，说是生活费。
李皮没拒绝：“放假也不能懈怠，下学期才是最关键的时候。”
“知道。”
放假两个月，卫三除了要完成李皮布置的作业，剩下的时间都花在上门维修上。李皮知道她要挣钱，并不阻拦，反而有时会给她介绍生意，比如同僚家要维修什么，便推荐卫三过去。
别人会修的不会修的，卫三都会修，一来二去，找她的人越发多来起来，才一个月，她已经赚了六千多星币。
“这么快修好了？”一位老师家属看着自己的家用电器问。
“嗯，您看看。”卫三摘下手套。
对方把所有功能试了一遍，惊奇道：“我怎么感觉比新买的还好用。”
“我做了一点调整。”
“要是你会修机甲就好了。”老师家属自言自语道。
卫三心中一动：“修机甲我也会一点。”
“真的？我有个朋友，她家的机甲坏了，又着急用，店家说只能送到大星上去修，一来一回，时间上来不及了，有能力修的那几位老师又去大星上交流去了，这几天发愁的很。”
卫三点头：“我可以试试。”
老师家属立刻联系朋友，说明这件事，对方显然也顾不上谁来修，连声说好。
“这是她家的地址。”
卫三扫了一眼，不陌生，金珂以前就住那，3212星上的富人区。
搭车赶到那家去，卫三看着门牌号，在一家门口停下，然后按响门铃。
“来了。”
门一开，里外的人都愣住了，随后里面的人‘啪’地一声把门重新关上。
卫三：“……吴德，是你家要修机甲？”
泰吴德在自己家底气十足：“关你什么事！”
卫三：“我来修机甲。”
泰吴德：“放屁！”
卫三：“你不开门，那我走了。”
泰吴德犹豫了一会，在里面喊他妈，让她联系刚才的阿姨，问清楚上门维修的人叫什么名字。
“你阿姨说是叫卫三。”泰吴德妈妈的声音隐隐约约传过来。
泰吴德：他不信！！！卫三一定是想上门打他！！！
卫三抬手敲门：“哎，开不开门，不开我真走了。”
泰吴德隔着门喊：“你一个预备机甲单兵怎么可能会维修机甲，整个3212星都没什么人会。”
卫三叹气：“生活不易，多才多艺。”
泰吴德犹豫了：“你真会修？”
卫三：“会。”
最后泰吴德把门打开一条缝：“你真不是上门来打我的？”
“我为什么还要上门打一个手下败将？”
泰吴德：好有道理，他竟无言反驳。
“进来吧。”
卫三跟着泰吴德去他的训练室，一台机甲摆放在最中央。
“原来那架机甲被你家买走了。”卫三挑眉，之前材料市场有一家卖机甲的店，七年过去只卖掉了一架。
泰吴德骄傲道：“我将来可是要去五大军校的人，当然要先用上机甲。”
卫三爬上机甲，进入驾驶室，有一点震撼，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真实机甲内部，即便只是观赏型机甲。
“卫三你行不行？”泰吴德在下面喊。
“第一次修机甲，给我点时间。”卫三探头出来道。
泰吴德：“！！！”
“我就知道你不会修！卫三你给我下来！！！”
卫三不为所动，试探性把所有按键按了一遍。
“啊啊啊啊啊！卫三你下来！”泰吴德看着时不时颤颤巍巍的机甲，泪水都心疼地飙了出来，“要倒了！！！”
感受了一遍机甲，卫三打开舱门跳下来，拿着扳手对准泰吴德：“吵死了，闭嘴。”
泰吴德哽咽一声，委委屈屈闭嘴：“……”
她在下面转了一圈，找到引擎所在，敲了敲：“这是观赏型机甲，估计还是最差的那种，你平时用的时候一直超出了范围，能坚持到现在才坏也算你运气好。”
泰吴德闻言探头：“你……真懂啊？”
卫三懒得回他这句：“维修预算多少？”
“三十万星币。”
卫三：“……你家真有钱。”
泰吴德连忙道：“三十万是机甲的，你真能修好，维修费另算。”
“不用，钱全部用在机甲上。”卫三从引擎盖上跳下来，“维修费就算了，上次你请我吃烤串抵了。”
“啊？”
卫三瞥向泰吴德：“身上有钱吗？”
“有。”
“跟我去一趟材料市场。”
两人去材料市场买了一堆材料回来，其中游金花费最多，但也只有几克而已，他们前前后后花了大概七十万星币，泰吴德还向他妈要了钱。
“你真的能修好吗？”泰吴德心里打鼓，七十万星币对他而言也不是一笔小钱。
“能不能修好，材料都买了。”
泰吴德：“……”妈的，他就是鬼迷心窍了才会信了卫三的鬼话。
“放心，开学前一定帮你修好。”
虽然接了修机甲的活，卫三其他事也没落下，每天抽出时间去泰吴德家中。
泰吴德胆战心惊看着自己的机甲被拆得稀碎，每天晚上入睡前都要后悔为什么信了卫三的话。
观赏型机甲对感知等级没有要求，因此攻击力等于零，七十万星币听着很多钱，其实也只是能改造机甲外壳的硬度以及引擎，这还是卫三压缩了引擎材料，才只花了七十万。
改造机甲外壳的事，卫三放在最后，她先是把坏了的引擎修好，加大动力源。
‘咔——’
卫三将引擎装好，起身对着咬指甲泰吴德道：“试试。”
泰吴德指着机甲：“你壳子都没装上去！”
“放心，不会散架，先试试行不行。”
泰吴德战战兢兢爬上机甲室，试探性动了动：“咦？”真能动了。
他操控机甲在训练室走了一圈，喜出望外：“它好了！”还比以前更灵活。
“行了，先下来，我把机甲外壳改一改，再装上去。”卫三对这种机甲已经没什么太大的新鲜感，里面操控室简陋的发指，压根不能发动攻击，偶尔进去操控这机甲散散步差不多。
泰吴德从里面出来，兴奋道：“你从哪学来的技术，厉害。”
卫三已经戴好手套，融化游金，这种材料太贵，她打算在机甲关节处加入游金，其他地方就算了。
等到开学前一天，卫三终于把泰吴德的机甲改造完，他操控机甲在外面溜达一圈，下来看卫三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卫三，以后我罩……”在她眼神扫过后，泰吴德立马改口，“我、我们是兄弟！”
卫三没放在心上，能拿机甲练手，已经是一件高兴的事。
……
“嘶——”
天还没亮，卫三就满头大汗蜷缩在床上，抱着腿倒吸一口冷气。
又抽筋。
熬了好半天，卫三才缓过来，脸色苍白，半靠在墙上。
在原来的世界，她发育期从来没这么疼过，如今时不时就抽筋。
卫三个子抽条得快，肉没跟上来，浑身瘦得跟麻秆一样，哪怕师娘天天大鱼大肉补着。
擦掉额头上的汗，卫三从房间出来，正好撞上李皮。
“开学第一天，这么不精神。”李皮瞅了瞅卫三，“又抽筋了？”
“没事。”
李皮皱眉：“平时多吃点，待会我让你师娘多做点好吃的。”
吃完早饭后，李皮捎着卫三一起去学校。
新学期开始，第一天氛围便和以往不太一样了。
“你们没听说？这个学年我们有机会碰机甲了。”
“机甲？！是我想的那个吗？”
“当然了，我们学院有一台机甲，专门给毕业这一届学生练手，每周都会上。”
卫三听着学生间议论纷纷，她还不知道这事，李皮没和她提起过这件事。
等第一节课前，课程表出来后，所有人都振奋了。
真的有机甲实操课！
一上午过去后，所有B字班互通消息，知道哪个班最先上机甲课，心中的羡慕都快溢出来了，他们也想早点见到真正的机甲。
卫三也很激动，因为据说学校的机甲是战斗型机甲。
中午回去吃饭时，卫三没忍住向李皮打听这件事。
李皮撩起眼皮看了她一会：“确实是战斗型机甲。”
卫三没出声，等着他后句。
下一秒李皮道：“是很多年前的B级机甲，现在基本上已经淘汰了。”
卫三心道果然如此，在听见每个班都有一架机甲可以练手时，她就觉得有点不对，什么时候学校变得这么有钱了。
李皮正色看着卫三：“假如……你能进五大军校，这个机甲对你而言，没有什么太大的帮助。A级和B级有着天壤之别，人是这样，机甲也这样。”
“能先熟悉机甲总归是好事。”卫三笑了笑道。
李皮点头，随后又问：“我听说你帮泰家修好了机甲？”
“嗯。”
“小卫什么时候学会修机甲的？”师娘端着菜上桌，好奇问道。
卫三有点不好意思道：“其实……以前我想报预备机甲师的，贪便宜报错了专业。”
李皮：“……”难怪前几年一直吊车尾，各种训练点到为止，相当敷衍。
“真难为你了。”李皮冷哼一声。
……
隔壁班第一个上机甲实操课，一到课间，不少和隔壁班关系好的人都跑去问什么感受。
卫三他们班和隔壁班向来不和，倒没什么人过去，但防不住隔壁班来回走动炫耀，站在门口大声和其他人讨论描述机甲。
“艹，隔壁的泰吴德过来了。”
“肯定也是来炫耀的，服了，迟早我们也要接触机甲，他们得意什么？”
泰吴德左手一把烤串，右手一盒切块水果，大摇大摆走进来，环视一圈，成功引起班内人的怒目。
“卫三！”泰吴德蹿到卫三面前，把水果放在她桌上，烤串递过去，“吃吗？”
“有事？”卫三嗅了嗅味道，这烤串闻起来比之前还好吃的样子。
泰吴德嗨了一声，讨好道：“大家都是朋友，这罪孽深重的东西，你帮我解决怎么样？”
“有事说事。”卫三接过来咬了一口烤串，摇头，“这东西罪孽太深重了。”
泰吴德咳了一声：“是这样的，以后咱们不都得学机甲实操嘛，我想着大家一起互相交流技巧，强强联手。”
他想着卫三连机甲都会修，机甲实操一定不会差。
卫三咬着烤串，抬眼看他：“互相交流可以，强强联手就算了。”
第 8 章
轮到卫三他们班机甲实操课时，卫三内心也激动，这是她第一次接触真正的战斗型机甲，虽然只是一个被淘汰的B级机甲，不可能不激动，尤其卫三内心深处是个机甲狂热者。
“首先，大家先来认识机甲的几个主要部分，便于以后操作。”李皮指了指那架灰绿色机甲，介绍外部机甲几个部位，随后又打开光脑，将机甲内部操作室投影出来。“操作室一般由头部连接和手动操作相互控制，这也意味着感知高低和手速快慢是评价一位机甲单兵的两大重要因素。”
所有人屏息听着李皮讲解，生怕漏了一个字。
“……都记清楚了吗？”李皮介绍完后，不知道点了什么，机甲舱突然打开，“说再多不如你们自己去体会，现在按照学号一个一个来，每人十五分钟实操时间，108009号上来。”
他们的学号是按照届数+当年开学第一次站队来排的，考试时再往中间加次数，转学和死亡的学生学号虽不用了，但其他人的依然维持原来的学号。
所有人羡慕地看着108009号最先上去，不过很快他们明白过来机甲操作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十五分钟过去，108009才勉强让机甲迈出了一只脚，下来的时候汗流浃背。
“还行，第一次就能让它动。”李皮夸了一句。
众人还以为李皮是在安慰，结果学生陆陆续续上去，下来的人个个像冲刺跑了十几公里一样，满身大汗，偏偏机甲基本上没怎么动过。
几十个学生一个个上去实操，从一大早到晚上，能让机甲动一动的人寥寥无几，而这寥寥无几的人基本上都是每次测试的前几名，等级在B级以上，有可能冲A级的学生。
“108429上来。”李皮目光落在最后一个学生身上。
卫三上前一步，快速爬进机甲舱。
底下学生这时候都打起精神，睁大眼睛，准备看卫三能控制机甲到什么程度。
虽然前几年卫三成绩一般，但去年一年表现出色，连隔壁班的泰吴德都能压着打，很难不让人期待。
“据说泰吴德第一次实操的时候，控制机甲在操场走了一圈。”
“走一圈？！他这么变态？”
“毕竟感知是A级，在操控B级机甲上有等级优势。”
“卫三应该比泰吴德要强。”
“那肯定。”
……
卫三坐在驾驶座上，戴好头盔，两边太阳穴顿时能感受到电流穿过，她扫过面前的操控板，刚才李皮说的每个按键作用都熟记在心，她试探按了一遍，机甲偶尔会张开手臂转化成刀刺或炮弹筒。
这些动作并不稀奇，前面的同学都试了一遍。
卫三闭了闭眼，脑中在分解这个机甲的构造，有些东西她不太能想明白。
如果能拆了这架机甲就好了。
卫三遗憾地睁开眼睛，随后试图控制机甲往前走。
“哎，动了动了。”
眼尖的学生指着机甲的一只脚激动道，卫三果然厉害。
李皮见状，脸上立刻带起笑容，然而下一秒笑就僵在脸上。
‘砰——’
卫三连人带机甲倒在地上了。
场内一片寂静，所有人：“……”
过后，终于有人出声：“哈哈，这动作幅度比所有人都大，应该是很厉害的意思。”
其他人：“……”卫吹大可不必。
李皮皱眉强制打开驾驶舱，就看见卫三倒在里面，没有一点动静。
“卫三，卫三！”
“啊？”
卫三迷迷糊糊中听见有人喊自己，下意识回道。
“你先出来。”李皮脸色沉得难看，见到卫三这样，他心中不免有个不好的猜测。
他带了这么多学生，不是没见过感知低但身体素质强的人，但卫三……他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
卫三昏昏沉沉爬出来，扭头看着倒地的机甲，回头对李皮道：“老师，抱歉。”
“你怎么回事？”李皮问。
卫三摸了摸刚才撞到的头，又摸了摸肚子：“有点饿了。”
今天第一次实操课，从大早上到晚上，所有人都津津有味看着试练，连厕所都舍不得去上，更别提去吃饭。
李皮：“……”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身看着其他学生：“都去吃饭，吃完饭还想过来看卫三操作的人就过来。”
说完李皮扯着卫三往外走。
带着卫三进了一家饭店，李皮喊了一桌子菜。
“老师，买营养液方便还便宜。”卫三不太情愿道，况且这一桌子菜的价格够师娘做好几顿。
“废话这么多。”李皮心中几个猜测来回跳动，他看着卫三严肃道，“吃饱饭，待会再去试试。”
“哦。”
一大桌子菜上来后，李皮基本没有动过，只说：“你吃，吃得下全吃了。”
卫三没有多想，尽情吃饭，把桌上的饭菜一扫而光后，满意地打了一个饱嗝。
李皮和卫三回到训练场中，所有学生早已经到齐了，都想再看看卫三操控机甲。
卫三吃饱饭，头也不晕眼也不花了，重新进入机甲舱内，控制机甲起身。
“喔——”
在场学生不由齐声喊了起来。
这已经不是控制机甲动的问题，而是刚才机甲起身，先是双臂撑在地上作支点，随后下腿跪在地上慢慢起来，作出这一系列动作需要的是平衡。
这就是天赋，这就是感知高低区别。
卫三绝对是A级！
李皮看着开始走动的机甲，面色复杂。
十分钟后，卫三从里面出来。
同学们立刻围上来，恭喜的恭喜，问技巧的问技巧，卫三回了几个，被李皮喊停了。
“今天是第一次实操，所以每个人都来了，但下周班内的学生会分批次上实操课，这样每个人操作时间都能延长。好了，都先回家。”
学生散了之后，李皮拍了拍旁边等着的卫三：“走了。”
回去洗漱之后，卫三正准备睡觉，被李皮喊住，他欲言又止看着卫三。
“老师？”
“卫三，我觉得你以后说不定可以在五大军校取得成绩。”李皮说这话时，目光有些复杂。
他一直都期待卫三能够进去五大军校，但也仅此而已。五大军校，对任何一个普通人而言都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事，能进去已经是天大的荣幸，更不用说里面有多少能人。
卫三理所当然道：“老师，你放心，如果我进了五大军校，一定会拿好成绩。”
卫三作为一个研究员，最大的特点便是认真后会一直坚定不移努力。
李皮失笑，是他低估了卫三的信心。
“老师我曾经有幸近距离见过一次五大军校的学生比赛，那些人……”李皮摇了摇头，“‘天之骄子’这个词就是为他们量身定做的。”
卫三撇嘴：“我也是天之骄子。”不过是天生地养，还捡垃圾的骄子。
李皮：“行了，你厉害，早点睡觉。”
等卫三关上门休息，李皮回卧室和妻子说悄悄话。
“以后饭菜多做点，我怀疑卫三一直都没怎么吃饱。”
“小卫没吃饱？”师娘从床上坐起来，“怎么回事？”
李皮叹气：“我看她身体一直没跟上营养，今天机甲实操，刚上去人就晕了，吃饱了饭才动得了。”
第一次脑部介入机甲控制器会消耗大量精神感知，所以基本不存在越级控制机甲的可能，因为人一上去就会发生像卫三今天晕倒的情况，严重的还会伤到神智。
这也是为什么李皮当时见到卫三倒地，一下子脸色变得难看，他以为卫三感知过低。
现在看来，分明是身体供能不足。
师娘心疼道：“难怪小卫这么瘦，她也不告诉我。”
“她平时饭量大，你我都没想到。”
卫三不知道他们谈论了什么，但从第二天开始，每顿饭菜的量明显多了起来，师娘还经常塞东西让她带着身边吃，再加上泰吴德隔三差五的上供。不对，是请她帮忙消灭罪孽。
所以在毕业这一年，卫三过得有滋有味，头晕眼花的频率开始减少，身上都长了点肉，总算看着和正常少年差不多，没那么瘦得吓人。
“你昨天那个动作怎么做到的？”泰吴德将一盒蛋糕推过去，讨好看着卫三。
他问的是昨天卫三控制机甲在A4纸上剪出一朵花的操作。
3212学院的B级机甲很一般，型号老旧，因为穷，学校也出不起能源，让学生练习攻击招式，何况大部分学生连操控机甲都操控不太好。
泰吴德原先自己就有一架机甲，虽只是观赏型机甲，但有了经验，再加上又是A级感知，机甲的跑跳动作，都能完成很好。
前不久，他还控制机甲跳了支舞，那关节律动，连老师都惊了，这控制机甲的精细程度，学院里没有老师能做到，毕竟3212学院还没有A级感知的老师。
但要在A4纸上剪花这操作，泰吴德做不到，机甲手太大，纸又太薄。
“就那样做呗。”卫三咬了一口蛋糕，“控制手指，再保持平衡。”
泰吴德闻言从后面又掏出一盒吃食放在卫三面前。
卫三打开看了看，满意地合上盒子：“行，下节课教教你。”
只剩下最后一个学期，各班最顶尖的学生全部被挑出来重新组了一个实操班，他们单独用一台机甲。
卫三现在算和泰吴德一个班。
“还有几个月就要测感知，你紧张吗？”泰吴德问卫三。
“有点。”卫三对这件事的了解仅仅有个大概。
泰吴德想了想认真道：“你比我强，还能这么快控制战斗型机甲，肯定是A级。”
“大概。”
第二天，卫三进机甲舱后，把光脑打开录像，让外面的泰吴德看清楚自己的动作，操控板复杂，各种按键组合需要自己摸索，她比其他人更了解机甲运作，所以学东西会更快。
“看清楚了？”卫三下来后问。
“看清了。”泰吴德没急着上去，反而扯着卫三手臂，“我们应该练机甲对抗。”
卫三瞥了眼他的手，等泰吴德松开后才道：“对抗意味着起码要两台机甲，我们只有一台轮流训练的机甲。”
泰吴德点头：“我知道，你能把我家那台机甲改一改，拿到学校来训练对抗吗？”
卫三啧了一声，“你这么看得起我？”
泰吴德心一横：“只要你能做到，我什么条件都答应你。”
泰吴德大伯生活在大星上，经常和他爸通讯时炫耀自己孩子，今天学校又有什么训练之类的话。他以前烦，后来觉得能从大伯口中得到一些消息也不错。
他家在3212星还算有钱，但也只是在3212星上而已，就连转到大星上学都做不到。要在稍微大一点的星球上学，首先得支付一大笔钱才可以落居，后面还有一系列巨额费用，泰吴德只能留在3212星。
现在面临毕业，泰吴德是一定会去五大军校的，但很多大星上学校的课程，他都没有学过，他父母都着急的很。
“如果要完全改造，我需要拆一架机甲。”卫三用下巴点了点面前的机甲。
“拆、拆机甲？”泰吴德结结巴巴问，他明明是要卫三改造出这样的机甲，她现在居然说要拆一架这个机甲？！
“拆了我再装回去，保证不损坏机甲。”
作为一个前顶级工程师，将拆卸的东西完好无损装回去是基本职业素养。
泰吴德盯着前面的机甲挣扎半晌，最后咬牙道：“我试试，尽量争取学校同意。”
第 9 章
事情比泰吴德想象中要容易。
校方一开始听见要借一台机甲给学生拆，自然一口回绝，说绝不可能，就这么几台机甲，学校都要紧巴巴用着，怎么可能舍得借？
后来泰吴德请他爸一起去学校，说要把家中那台机甲捐出来，但那是台观赏型机甲，所以才想要拆开学校一架机甲学习，然后改造成一样的战斗型机甲。
学校犹豫了。
如果真改造成功，那3212学院就多了一架机甲，只是如果没改造成功，甚至拆坏了学校里一架机甲，又得不偿失。
校方犹豫过后，提出另一个方案，同意借出一台机甲，但拆机甲和改造机甲的人要换成学校老师。
泰吴德不同意：“学校哪个老师可以把观赏型机甲改造成战斗型机甲？”
他刚才只说把机甲带回去让他家请来的机甲师改造，没说这个人是卫三。
最后校方折中，虽同意交给泰吴德，但学校会派老师当助手。
校方鸡贼的很，一来老师可以在旁边帮忙，以防出问题，二来如果泰家那个机甲师真有这个本事，老师在旁边说不定可以学到什么。
泰吴德兴冲冲在光脑上联系卫三，说自己已经搞到学校的机甲。两人一合计，决定每天晚上作业。
机甲运到泰家的当晚，卫三就把学校机甲给拆了，而旁边来当助手的两个老师见到卫三，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望着卫三熟练的拆卸动作，有个老师犹豫问道：“你不是B字班的学生吗？”
卫三点头说是，手下的动作半点没慢，她小心翼翼将几个主部件拿出来，果然比观赏型机甲的复杂许多，甚至可以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系统。
原本以为很快就能改造出来，不过现在看来至少需要一个月才能做好。
“战斗型机甲的引擎市面上很难买到，有也是天价，改造基本不可能。”另一个老师看着卫三把那些零件拆出来道。
卫三正好抱起引擎往旁边桌子走去，闻言回道：“不买，我看能不能做出来。”
两位老师互相对视一眼，脸上都是掩盖不住的失望和嘲意。
原本见这个学生动作熟练，说不定真懂什么，现在一听这话，显然她压根就不了解机甲，引擎是那么好做出来的吗？
卫三不知道也不在乎两个老师在想什么，她连夜拆卸学校机甲，任何能拆的地方都没放过，十米高的机甲变成一堆一堆的零件。
“我给你一张采购清单，上面的东西全部买过来。”卫三写了一小时，把所有要的零件全部写在上面，递给泰吴德。
泰吴德伸手借过来，吓一跳，这他妈一张清单两米长，不得买到倾家荡产？
他再仔细一看，心下又卧槽了一声。
这清单上每一个零件，小到螺丝，大到金属关节，每一项后面都标注了购买地址和价格。
卫三是变态吗？
泰吴德把清单捞起来，看着最后面的价格总计，不由咦了一声，全部的价格居然只有两百万星币，而且里面有十克游金，意味着这么多零件只要一百万星币。
两百万星币当然多，尤其在3212星上，但如果真能改造出来一架战斗型机甲，那这些钱简直是毛毛细雨。
“今天先到这里，你这两天把清单上的材料买齐。”卫三指了指一堆堆零件，“这里不要乱碰。”
“好。”
……
回去后，卫三和李皮打招呼，说接下来一个月晚上她不一定会回来。
李皮上下打量她：“你真能改造机甲？”
校方现在还不知道，但明天一早绝对能知道改造机甲的人是卫三。
“我把学校运过来的机甲拆了。”卫三接过师娘递过来的热乎汤喝了一口，“还行，就引擎难做了点，一个月应该就能改造好。”
“学院老师都做不到的事，你说起来跟吃饭一样简单。”李皮嫌弃她吹牛皮，“喝完赶紧睡觉。”
卫三不置可否，对这件事上她还真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不过她对这个世界的机甲确实还有很多不懂，像刚才拆引擎的时候，便有很多结构不懂原理，到时候只能照猫画虎了。
此后，卫三白天上课，晚上去泰吴德家中改造机甲，有时候从晚上熬到白天上课，连泰吴德都佩服她的毅力。
最受煎熬的是校方，从得知改造机甲的人是个B字班的学生后，当时就后悔了，每过一天都是煎熬，生怕有天听见机甲回不来，被搞坏了。
不过幸好卫三在后面先把学校那台机甲装好，完整送了回来。
校方立刻要AB班的老师们检查这台机甲，看看有没有什么损坏。
A班老师还在确认机甲数据中，B班老师上去试完出来，个个脸色奇怪。
“感觉……”
“你也这么觉得？”
“对。”
校方代表一听心肝都在颤：“怎么了？哪坏了？”
其中有位老师开口：“比以前更好操作。”
校方：“？？？”
其他B班老师也一起点头：“确实是更灵活了。”
这时候A字班的老师看着手中汇集的数据屏：“攻击性怎么变强了这么多？”
校方代表咽了咽口水：“什么意思？”
“李老师，麻烦你上去再试试机甲的攻击能力。”A字班老师喊了一声。
李皮跳上机甲舱，进去重新试了试，一拳打在训练场中竖起的钢板上，顿时凹出一个坑。
“这……”老师们眼露惊色，这钢板是特质的，刚采购没几年，原先机甲压根不能对钢板造成这么大的伤害，最多留下浅浅的痕迹。
李皮试了几项便出来：“除了灵活，和以前没太大区别。”
A字班的老师讨论了半天，没得出结果，最后打电话让那两个当助手的老师过来，想问一下怎么回事。
两个老师赶过来，一脸懵：“机甲是我们看着卫三装起来，她没对机甲做什么啊。”
“这机甲攻击数据变强了，你看那块钢板。”
助手老师看着那几个拳头坑愣住：“卫三买来的材料全部用到另外一台机甲上了，这台机甲没加任何东西。”
“要不把卫三喊过来问问？”校方提建议道。
李皮拒绝：“她在上课，有什么放学后发个消息问一问就行。”
最后校方派老师发消息去问，一大通问题发过去，卫三简便回复：“没做什么，手肘和臂骨关节稍微改了点，攻击力应该增强不了多少。”
这下机甲也回来了，攻击力还增强了，校方彻底安心，甚至还想让卫三帮忙把学校其他机甲也改一改。
卫三只说先把泰吴德那台机甲改造完，后面再改学校的机甲。
……
一个月后，泰吴德那台机甲真被成功改造成和学校那架机甲差不多的战斗型机甲，又花了两天时间，把学校其他几架机甲改了改手臂关节。
“也不能说完全一样，你这台和真正的B级机甲还有差距，不过练习还是可以的。”卫三意兴阑珊道。
改造是改造出来了，但还有很多她不懂的原理。
“能练习就行，还有几个月我们就要测试感知毕业了，到时候去五大军校，据说他们会发机甲。”泰吴德憧憬道。
“发机甲？”卫三第一次听说这事，“五大军校这么有钱？”
泰吴德点头：“我听我大伯说的，只要进了五大军校，学校会给每个学生发一台机甲，特别有钱。”
卫三突然开始期待那一天了。
现在校内能操控机甲跑跳的学生都已经开始训练机甲对抗，其实就是两个机甲打架，泰吴德那架机甲被正式征用。
打架这件事，卫三还是来到这个世界才开始学的，她个人认为自己打架一般。
事实上，但凡看过后期卫三打架的学生，没一个不怕的。
她打起来压根不要命，现在换上机甲，顾及着机甲质量一般，动手才有所收敛。
“卫三！你妈的，有本事别跑！！！”泰吴德气急败坏地在机甲通讯频道大喊。
这王八羔子玩机甲对抗完全看心情，心情不错就近身战一场，有时候抽风，就开始满场转圈，不让对手碰，完全不讲究对战风格。
“你有本事追上我。”卫三在频道回道，“输了请我吃烤串。”
机甲控制和头部连接，需要用到感知，泰吴德跟着卫三跑长了时间，头都开始晕，他喘着气，手速不停：“你停下，我们好好打一场，无论输赢，我请你吃遍一条街！”
卫三啧了一声：“你什么时候赢过？爸爸今天不想流汗。”
泰吴德：妈的，欺负人！
到最后训练时间到了，泰吴德也没追上卫三，反倒是出来的时候，差点撞上训练场的障碍物。
A级感知的学生，到了这个时候，老师基本教不了什么，李皮作为一个曾经差点进去军区的人，近身技巧在3212学院中数一数二，但现在几个学生都学得差不多。
后面两个月，B字各班几个拔尖的学生都处于放养状态。
等到测试感知的那一天到来时，不少家长都在校外等，希望能听到好消息。
所有人按照当年开学排的队伍站好，一共十个班，即十支队伍，只不过九年前，每一支队伍都有数百人，如今大部分班级只有几十人。
泰吴德在B1班，站在第一个位置，待会他就是第一个进去测感知的人，不过他并不紧张，毕竟早已经提前知道结果。
“B1108001号。”
听到叫自己学号，泰吴德昂首走进去，大概过了五分钟便出来，脸上很平静。
“A级。”
在他回到自己位置后，一道声音响彻整个学校。
底下学生顿时发出感叹，虽然早已经知道，但真正得到确认泰吴德能去五大军校后，他们依然忍不住羡慕。
“B1108002号。”
“A级。”
在第二位学生进去测试，也是A级后，整个操场都沸腾了，所有人都在幻想自己就是下一个A级。
然而接下来现实却让所有人的侥幸消失，渐渐冷静下来。
“B级。”
“B级。”
“C级。”
……
连续测完两个班，再没有人是A级。
“B3108598号。”
“A级。”
三个了，这三个人每年训练成绩全部都排在前三。
时间在一点一滴过去，轮到B5班，一个又一个人进去，得到的是一个接一个的B级。
终于到了这班最后一个。
“B5108429号。”
卫三抬眼，轮到她了。
第 10 章
走过临时通道，卫三一进门便看见四个老师神情严肃站在里面，在机器旁边的另外两个人面生的很，应该是从大星过来监测的老师。
“站上来。”
卫三还在打量那台能测量感知的机器，旁边的老师有点不耐烦喊。
学校大部分老师都认识卫三，站在机器外围一位老师宽慰道：“卫三你直接站上来，不用想太多。”
卫三点了点头，走近机器，站上平台，看着面前的黑色机器屏幕，中间有些类似大型温度计形状，有刻度，标注着各个等级，周围全是橙色的光点。
在她站上去后，顶部立刻降下一个头盔状的东西，罩在卫三脑袋上。
如果没这东西和对面的机器，她站在这有点像原来世界的人做胸透，卫三漫无目的地想。
她一派轻松，旁边3212学院的两个老师紧紧盯着机器屏幕，脸都白了。
那些橙色光点没半点反应。
监测老师皱眉：“你下来，重新站上去。”
卫三稀里糊涂下来又站上去，屏幕上依然无动于衷，旁边学校老师急得小声提示：“注意力集中在那些光点上！”
监测老师听见后，不由警告地看了一眼那位老师。
卫三盯着面前屏幕上的光点，心想难道是要把这些光点控制进那个温度计形状的地方？
意动之下，那些光点果然开始往温度计那边移，她余光看着学校老师，发现对方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
卫三继续控制那些橙色光点，温度计内的颜色越来越往上升，一直到顶部，停在A刻度上。
“行了，下来。”监测老师打开机器，让卫三下去。
卫三：“哦。”就这？
“卫三，恭喜。”学校两个老师脸上都带着笑道。
“谢谢老师。”
卫三刚出来，还未走到队伍，背后传来一道声音：A级。”
远处的泰吴德转身对着卫三狂挥手，很高兴的样子。
今天是测试感知，也是毕业的日子，以后不用再来学校了，等级一出，后面在光网上填志愿就可以。
十个班测试完感知，也已经到了傍晚，大部分人对自己的等级心中有数，少部分人比较难以接受事实，整个操场上悲喜哭笑都有。3212学院这一届A级的学生只有六个人，这还是多的一届，校方已经高兴得不成样子了。
队伍一散，泰吴德就跑过来：“卫三，恭喜！”
“恭喜。”卫三同样回复了一句。
“今天高兴，我请你吃大餐！”泰吴德显摆自己光脑上的余额。
有免费的大餐，卫三当然不会拒绝，不过她还有件事问泰吴德：“你两次测试感知都有什么感觉？”
“感觉？”泰吴德认真想了想，“禁锢。”
“被罩着头能没有禁锢的感觉？”卫三觉得泰吴德说了句废话。
“不是物理意义上的脑袋被禁锢。”泰吴德解释，“我当初去大星上检测，那边人说我们这个年纪不会控制感知，感知会散出来，检测仪捕捉这些散出来的这些感知来测试，所以那个时候会觉得有一种别扭的禁锢感。”
完全没有这些感觉的卫三：“……”
“对了，你要去哪个军校？我打算去帝国军校。”泰吴德憧憬道，“帝国军校是五大军校最强的。”
卫三犹豫问道：“五大军校都有哪五大？”
泰吴德：“……”
说到底卫三还保留着原来世界研究员的作风，想了解的事会拼命收集资料，比如机甲，可惜星网也没多少资料，她前两年就已经不大看星网了，至于其他的事只要不影响生活则完全忽略。
泰吴德确定卫三不是在耍他后，才道：“五大军校分别帝都星的帝国军校、白矮星的塞缪尔军校、凡寒星的平通院、南帕西星的南帕西军校和沙都星的达摩克利斯军校。”
“平通院？”
“对，这个军校比较特别，里面纯血东方人特别多，据说这些纯血东方人从小就会练习一种特别的吐息方式，所以感知和其他人不一样。”泰吴德唠嗑起这些事，那叫一个精神十足，“南帕西女孩子特别多，据说他们校长和帝国军校背后第一军区的谁是多年怨偶。”
卫三对这种八卦没兴趣：“南帕西军校实力怎么样？”
泰吴德仔细想了想：“能被称为五大军校之一，里面学生实力当然没有弱的，不过在五大军校排行中只能算一般。最强的是帝国军校，其次平通院，其他的……各有各的优势。”
两人走进餐厅，卫三毫不客气点了一堆。
“不如你和我一起去帝国军校？”泰吴德期待道，他到底也只是一个少年，离开家乡去陌生军校，多个伴心里总有些安慰。
“再说。”卫三打算先了解了解五大军校后再决定。
“行，先吃东西。”
……
一回去，卫三就见到李皮在客厅等着。
“老师。”
李皮让卫三坐过来：“现在毕业之后，该选学校了，老师不干涉，你自己多了解五大军校，看看喜欢哪个。”
“知道。”卫三点头。
李皮笑了起来：“你师娘温了点汤，待会饿了自己去厨房拿。”
卫三看着李皮走进卧室，她也回房，登上星网，开始查五大军校。
第一个查得就是帝国军校，星网上有不少校内各种照片，卫三连续看了几张照片便直接把帝国军校从心中pass掉。
因为她没钱，帝国军校奢华的生活光从照片中都能看出来，还在首都星。无论哪个世界，首都消费都不会低，卫三连官网都懒得点开了。
卫三对有很多纯血东方人的平通院有点好奇，这个世界混血应该占绝大多数，连3212这样一个无名星，走在路上，不同发色和瞳色的人极多，像泰吴德、李皮都是深眼窝。
点开平通院官网，卫三下滑到学费：“？？？”
一年十万星币？这是抢钱吧，而且凡寒星离3212星极远。
几番对比，卫三选中了达摩克利斯军校，这学校一年只要五万星币，而且提供免息贷款，最关键的是达摩克利斯军校在沙都星，3212星离那里最近，来回星舰费用最低。
……
报名那天，卫三刚向达摩克利斯军校发送完志愿表，泰吴德的通讯就打了过来。
“卫三，你报什么哪一个军校？”
“我准备去沙都星。”
泰吴德看着光幕的卫三愣了愣：“沙都星……达摩克利斯军校？你怎么选这个，这所军校最差了。”
“上次你还说其他军校各有各的优势。”卫三无所谓道，“志愿表已经发过去了。”
泰吴德摇头：“说是那么说，达摩克利斯军校以前确实厉害，但近百年一直在衰弱，已经没什么厉害的人物出来，而且环境恶劣，沙都星有一半面积都是沙漠，压根住不了人。”
“是吗？”
“我记得注意事项上写了，志愿表有一次撤回的机会，卫三你后悔还来得及。”
卫三托腮：“不撤，达摩克利斯百年没出厉害的人物，大概是在等我吧。”
泰吴德：“……”卫三这么不要脸的人，真的很少见。
两人东聊西扯，最后卫三也没打算改志愿表，她贷款申请都提交了，不可能撤退。
除非她一夜暴富，有钱交学费。
事实上，卫三还真一夜乍富了。
吃完饭，李皮让卫三先留下，然后转了一笔钱给她。
“老师没那么有钱，不过第一年的学费还出得起，以后发达了记得老师，当提前投资。”李皮轻松道。
卫三没要，转了回去：“学费可以贷款，我不需要这么多钱，老师您留着，以后和师娘去那边看我。”
李皮带卫三这么多年，不可能不知道她脾性，只能作罢，“那你到了军校出息一点，以后我和师娘过去看你，也有面子。”
“知道，我一定做军校里最耀眼的人。”卫三笑道。
“你别做最刺头的人，我就谢天谢地了。”
谁也不知道，这两句话都在日后应验了。
……
达摩克利斯军校十分有人情味，贷款不光包括了学费，还有来回的星舰费用。
卫三在假期挣得那点钱，准备留着去军校当生活费。
星港口。
“卫三，这边。”泰吴德拖着大包小包朝她挥手。
“几点走？”卫三只有一个小箱子，没带多少东西，里面除了几件衣服，全是师娘做的吃食。
“还有半个小时就飞了。”泰吴德看着卫三，“不知道以后我们什么时候能见面。”
卫三瞥了他一眼：“说得我们感情很好的样子。”
泰吴德一腔感情被堵得严严实实：“……”
这时候星港广播已经在播报去首都星的星舰，卫三和泰吴德道别后，也转身过安检，等待星舰到来。
卫三上去的时候，十分没有出息地到处瞅，到处摸。
这可是能穿越星球的星舰！她原来的世界可没这技术。不过星舰能看出来运行了很多年，有些地方都泛黄了。
卫三坐在自己位置上，还能看到外面的太空，偶尔跳跃经过某颗大星附近星云，她贴在玻璃上，眼中掩盖不了惊艳。
来到这个世界也不是没有好处，她也是穿越太空的人了。
沙都星虽然离3212星最近，但即便坐星舰过去，也要花一整天的时间，中途还换了一次星舰，最后深夜卫三才抵达沙都星二号港口。
第 11 章
深夜。
卫三站在沙都星港口大厅，她正打量周围环境，突然右边蹿出一个人。
“同学，来达摩克利斯上学的吗？”
对方凑得太近，加上四处张望的动作，卫三戒备后仰：“有事？”
对方一点也不介意，反而热情熟练道：“我是达摩克利斯军校的学生，我们学校有专车接送的，不是骗子。”
“大晚上也接送？”卫三觉得这军校有点意思。
“接！”对方指着附近一堆人，“那些也是和你一样的新生，专车半小时发送一次，你们到学校直接领完东西就可以去寝室了。”
卫三还没来得及感受来到陌生星球的孤单，就被热情推上军校专车，一路上还有学姐在前面讲解沙都星的风土人情和美食。
虽然是深夜，但显然有不少人都这个点到，校内灯火通明。
车上的学姐将他们一车人带到校门口，交给另一批学长学姐。
“机甲师系站左边，机甲单兵系站右边，有指挥系吗？指挥站中间。”一个学长挥着旗子喊道。
一车人很快站好，卫三站在右边，往左边看去，那边全是机甲师，气质看起来就斯文安静很多。所有人站好后，中间也没有一个人。学长却像是司空见惯，举着旗子让机甲师系学生跟着他走。
“好了，现在机甲单兵系的同学跟我走。”一个学姐举着另一种颜色的旗子喊道。
路上也碰到其他学长学姐带着人往回走，不过后面的新生都用车推着大包小包东西。
“待会你们也要领这些东西，被子枕头、洗漱用品、还有一套餐具，另外学校宿舍附近都有便利店，你们可以去买自己需要的东西。”学姐一边走一边说，“大家跟紧一点。”
所有人先登记抽寝室，再领东西。
“卫三？”老师接收卫三的录取通知书，然后扭头去看光脑上跳动的数字，递给她一个按钮，“按一下。”
卫三闻言照做，按下之后，老师光脑上跳动的数字停了下来，显示：【橙一707】。
老师看了一眼：“这届刚好有一间寝室住不满，只放了一个号，被你抽中，手气不错。”
卫三还没有太大的反应，周围的新生们已经羡慕起来，这个年纪谁不想要点隐私，可惜达摩克利斯军校的机甲单兵系全住四人寝。
“老师，还有没有这样的寝室啊？”后面的人喊着问。
“只有这一间。”老师无情道。
众人只好老实登记，去领生活用品。
他们的行李都还带着，再加上发放的东西，一众人手上拎着，肩上扛着，十分的狼狈，和刚才迎面遇上的新生处于完全不同的境地。
有人发出疑问：“学姐，我们没有推车吗？”
学姐亲切地摇头：“机甲单兵系的学生没有推车，相信以大家的体力，搬这点东西应该只是热身。”
“这是歧视。”扛着被子的同学喊，“我们机甲单兵系的学生也想要关爱。”
“对！”立马有人附和道。
“这就是学校对你们的关爱。”学姐面不改色，“大家不要放弃每一个锻炼的机会哦。”
众人：“……”
机甲单兵专业的寝室楼都靠在一起，卫三扛着被子，拎着行李走到自己寝室门口，推开门进去，里面果然没有人。
寝室是典型的四人间，这里的空间将来都是卫三一个人的。她简单收拾了一下卫生，再铺好床，直接睡了。
第二天，还是报名日，卫三出门熟悉校内环境，顺便绑定了校光网，可以看到各种论坛。路上来来往往的学生都在采购寝室用具，卫三没进便利店，一来她舍不得花钱，二来在废弃大楼睡过好几年的人，对环境要求不高。
卫三一路逛到图书馆，顿时走不动路，里面有太多关于机甲的资料，全是她不了解的知识。
报名日期间，卫三看得废寝忘食，每天饿到头晕才会想起来要吃东西，她干脆直接买了一大箱营养液，每天随身带着几瓶。不过，沙都星的营养液比3212星要贵不少。
到开学那天，卫三才舍得放下书去班级。
一个班三十个人，开学第一天首先要做的事就是自我介绍，一圈下来，卫三发现只有她和另外一个男同学来自编号星，即大众意义上的无名星，不过大家显然并不太在意这些东西，关注的都是一些新鲜八卦。
“我听说帝国军校的学生，每个人住的都是豪华单间，还配有厨房。”
“你也说了是帝国军校。”
“他们淘汰率高的吓人，去了不一定能留到毕业。”
“咱们学校也有单间，不过只有指挥系才能住。”
“毕竟指挥在哪都是宝贝，不像我们机甲单兵皮糙肉厚的。”
“你们快看，机甲师住双人间，还有工具房！”
一堆学生围在一起看论坛上发布的帖子。
“今年机甲单兵系有个幸运儿独占一个寝室……”被围住的同学读着论坛上的内容，“谁啊，这么爽？”
坐在他们背后的幸运儿卫三：确实挺爽的。
第一天开学，没什么上课的内容，上午先在教室内相互认识同学和老师，下午老师给每个人发了一本校规知识手册，晚上机甲单兵系在礼堂集合，听院长讲话。
虽然院长说的热血，卫三听了很感动，但她还是想回寝室把借来的那本机甲基础知识看完。
好不容易散了，卫三跑回寝室，刚坐下翻开书，光脑突然亮了，有人联系她。
昨天才和老师、师娘通讯过，今天是谁？
卫三刚想是不是泰吴德，一打开，一张瘦削年轻的脸映入眼帘，想到有可能对方打错了，扰她看书，卫三眉眼就浮现出不耐烦：“你谁？”
对方沉默了一会：“……金珂。”
卫三心中惦念桌上翻开的书，压根没听清他说什么，直接道：“不认识，你打错了，我不是金……金珂？”
金珂见她反应过来，捂着胸口，佯装伤心：“才两年，卫三你就不认识我了。”
卫三撩起眼皮：“你瘦这么多，不认识也正常。”
金珂笑嘻嘻道：“这两年过得太累了，也没时间联系你。怎么样，你去了哪个军校？”
卫三把书合上，眯眼看着金珂背景：“你在达摩克利斯军校？”
“对，我上了这里的指挥系。”金珂花了两年时间就通过指挥测试，不可谓花了极大的精力。
“我也在这。”卫三挑眉。
金珂愣住，随后难掩激动：“真的？！”
卫三让他看寝室周围环境：“达摩克利斯军校机甲单兵的寝室。”
金珂看着没有其他人入住的痕迹，感叹：“你不会就是那个幸运儿吧？”
卫三点头：“你住哪？”
“离你们不远，在紫楼。”
达摩克利斯军校分类十分粗暴，机甲单兵系寝室一律用橙楼称，橙一、橙二之类的，指挥系是紫楼，机甲师系是绿楼。这三种颜色分别是测试感知时用的颜色，当年达摩克利斯军校几乎凌驾帝国军校之上，校内人才辈出，学生高手如云，所以才有如此胆量直接用感知代表颜色分类。
可惜……如今的达摩克利斯军校虽还是五大军校之一，但几乎沦落到垫底。
“明天一起去吃饭怎么样？”金珂邀请道。
“没空，不去。”卫三直接拒绝，吃饭哪里有喝营养液快。
金珂：“……越来越无情了，我刷卡请你吃，去不去？”
卫三依然摇头：“我有事，以后再说。”
金珂遗憾道：“行吧，那你有空来找我玩。”
第 12 章
达摩克利斯军校和卫三原先世界的大学很像，只不过这里周一到周五封闭管理，而且多了各种训练场。
军校的训练场和3212星的训练场完全不同，不止有空旷场地，还有模拟室，提供学生模拟对战，总而言之，科技和金钱在各种训练模拟室中体现的淋漓尽致。
卫三背着书包进教室，刚坐下，临时选好的班长就开始发表格，让他们填好。
这些天课还没开始怎么上，各种乱七八糟的表格填了不少。
“填好后交给我，待会我们直接去机甲场，老师在那边等着我们。”班长一边收表格一边道。
有提前了解过的学生立刻兴奋问道：“去机甲场，是不是要发机甲了？”
这一问顿时引起所有人注意。
班长摇头：“我也不清楚，应该是吧。”
“真的发机甲吗？我终于要有一架自己的机甲了。”
“不光发，听说还可以自己挑呢。”
“赶紧写啊，写完去机甲场。”
班内一片沸腾，大部分人神情激动，笔走龙蛇填完表格，卫三也快速填完表格，她想知道A级机甲上手什么感受。
所有人表格都填写完之后，班长便带着他们去机甲场，老师果然在那边等着。
老师十分彪悍地从背后拉出三个箱子：“你们自己挑。”
箱子内全是项链，更准确地说是每一条项链内都有一架机甲，采用空间折叠技术，将机甲收纳进特殊材质内，变成一个硬币大小的圆珠，再做成项链形状，方便携带。
“从左到右依次是轻型机甲、中型机甲和重型机甲。”老师看着班内学生，“自己适合什么类型就挑哪一种，另外如果有同学不太清楚这三种机甲区别的，可以先不选，各训练室有公用机甲，试好了之后再来也一样。”
大部分学生犹豫都没有犹豫，径直走向自己想要的机甲类型面前，显然他们在来军校前都练习过各种机甲，知道自己适合什么类型机甲。
还有两个学生没动，卫三观察到他们有位脖子上已经带了类似的项链，另一个人脖子上虽没有，但却下意识摸着自己手指上的戒指。
卫三分神，居然还有戒指形状的，挺时尚。
她上前往中间走，也准备去拿一个机甲。
“你干什么？”项明化挡住这个想上来的学生。
卫三被挡住，愣了一下道：“老师，我挑机甲。”
项明化闻言皱眉：“这些机甲不会跑，不用急于一时。”
这个班所有学生的资料他都看了一遍，班内有两个无名星来的学生，项明化都记得他们。
每一年五大军校都有少量无名星的学生过来，但往往每年淘汰率最高的也是他们。军校的学生绝大多数从上学起便开始练习机甲，更不用提有些顶级世家有属于自己的机甲，自己的训练场，而众所周知无名星资源匮乏，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到A级机甲，更不用提区别三种机甲类型。
达摩克利斯军校知道这种情况，所以向来要求老师们多提点来自无名星学生，也就在这会有种待遇。其他军校并不管学生从哪来，基础如何，从新生入学开始便严格执行淘汰制。也因此达摩克利斯军校时常被其他军校嘲笑，戏称‘草台军校’，什么人都收得下。
“我挺急的。”卫三真诚道。
项明化：“？？？”
卫三之前把机甲基础知识看完，她已经定好自己的选择目标，重型机甲需要武器炮弹最多，太耗能量，而且平时训练花钱也比另外两种机甲多。轻型机甲更擅长侦查，飞行等，发展方向有限。中型就不一样了，发展方向弹性大，以后改造起来也方便，她一看就决定选中型机甲。
“卫三是吧？你给我站旁边去。”项明化忍了忍，默念好几遍不能发脾气，“能从无名星出来，脑子应该还行，现在就急着乱挑机甲，对你没好处。看看聂昊齐，学一学他的冷静。”
聂昊齐是班内另外一个无名星出身的学生。
“机甲单兵靠得不是武力吗？”卫三想了想道，“我没用脑子。”
项明化：“……”很好，上课第一天就碰上了刺头。
“我再说一遍，没有试过机甲前，先挑机甲对你没好处。”项明化看着这个学生，“如果你真要坚持，我也无权拦着，只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
“谢谢老师，那我去选了。”除了贫穷能改变卫三已经决定好的事，其他人干扰不了。
项明化见她坚持，只能让开，最后提醒：“这学期结束前不适应，可以有一次申请换机甲的机会。”
“好的老师。”
除了几个人没有挑机甲外，其他人手一条项链。
项明化站在最前面，等他们在项链上认证完身份，才拿起一条项链，当着所有学生的面把机甲放了出来，
卫三仰头看着这台机甲，不由感叹学校真有钱，这台机甲身上百分之八十都是由游金制成。
“第一堂课很简单，学会收放机甲。”项明化把玩着手上的项链，“战场上瞬息万变，你每浪费一秒，敌人就多一秒杀你的机会，所以收放机甲花得时间要尽可能压缩最短。你们自己练着，班长替我看好。”
项明化以眨眼功夫把机甲收回，然后丢下这一句，就把这帮学生扔在这里，顺便把聂昊齐带走，单独训练。
卫三找了块空地，慢悠悠把按下开关，一台浅黄色机甲立刻像凭空出现一般，再按下开关，机甲又凭空消失。
神奇。
也幸亏卫三以前不是研究这方面的，否则她能玩好几天。
卫三一直练习收放机甲，认真地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但有很多同学已经进了机甲舱，开始熟悉属于自己的机甲。
那几个有机甲的学生也放出自己机甲，可以很明显看出和学校的不太一样。
“卧槽，你这个是蜘蛛变型机甲吗？”
立刻有同学连自己机甲也不管了，凑过来激动摸上摸下。
“山猫？！啊啊啊啊，我最喜欢的一款机甲。”
场内一下子沸腾了，一下子都围过来看。
卫三在后面仰头看着那两架褐色机甲和豹纹色机甲，蜘蛛和山猫都是应笑大师设计出来的机甲，他的代表作还有白羊变型机甲，这三种全是中型机甲。
机甲史上一共有三个时代，分别是飞跃时代、盘古时代以及黄金时代，也可以用机甲类型划分，即轻、重、中型机甲。
这三个时代代表了三种类型机甲最光辉的历史。
飞跃时代的代表大师是鱼青飞，被称为机甲师第一人，他擅长轻型机甲，一共三个代表作，至今也无人能创新超越，所有的轻型机甲都是在他给的机甲数据模型数据上增减。
黄金时代和盘古时代各有代表大师，这三个时代所创造设计出来的机甲构成现在联邦所有机甲规模。
……
学校给新生们一周统一上课的时间，等差不多了解情况后，开放选课系统，除了必要的几节统一课程，学生可根据自己进度来选课上，时间自由。
卫三没选，她上完必修文化课后，每天就是泡图书馆，再去机甲场对自己机甲动手动脚，甚至想拆了它。
不得不说A级和B级相比有很大的区别，操作系统也复杂数倍。
卫三爬进机甲舱，坐在驾驶座上，看着前方的控制面板，操控着机甲到处溜达。
别的不提，A级走起路来更自在，像抬自己的脚一样。
“卫三，下来。”项明化面无表情挡住卫三，伸手拍着她的机甲。
“老师，您有事？”卫三立马从机甲舱跳下来。
项明化看着这个表面长相纯良干净，背地里却净搞鬼的学生，心里的火气越来越大：“为什么不去上课？”
“我上了。”卫三否认道。
“机甲对抗、格斗、射击……你上了哪一个？”项明化实在想不通，同样是无名星出来的人，聂昊齐每一天的课程主动排得满满的，连周六周日的时间都全部花在模拟室内，为的就是尽早赶上其他同学的进度。卫三除了集体课和下午溜达这么一会，成天不见人影。
卫三真挚道：“老师，我接受能力弱，想先缓缓，过段时间再选这些课。”
项明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卫三每次说话，他都感觉她在嘲讽。
“这是我帮你选的课，下周就按这个来。”项明化打开光脑传给卫三一张课程表，“都是基础课程，不会太难学。”
卫三看着一周排满的课程，下意识拒绝：“老师，这课程好像太多了。”
“无名星的人要想留下来，必须吃苦。”项明化皱眉，“你想不想留下来？想留下来就不要成天吊儿郎当。”
卫三心中叹气，她周六周日还要出去看看在哪能挣钱，现在周一到周五的课程排满，她只剩下晚上一点时间看书了。
“卫三，你好自为之。”项明化留下最后一句，便转身离去。
……
项明化解决了那个刺头，神色郁郁走回自己办公室。
刚坐下，门口进来一个人：“怎么，学生不好带？”
项明化不说话，翻着桌上学生这几天的训练资料。
对方也不在意，靠在门口：“要是当时你认个错，院长也不至于把你发放到这边带新生。”
“这里挺好的，学生也听话。”项明化在心里默默把卫三的名字划了一个叉。
门口的人撩了撩长发，状似不经意道：“今年新生里有应家的孩子。”
项明化手一顿，最后若无其事翻着资料：“你不用上课？”
对方啧了一声：“大赛快结束了，你还是好好考虑下一届的事，我们几个觉得或许明年会有什么不同。”
……
第 13 章
虽然星网上说沙都星地处偏僻，环境荒凉，但在卫三眼中依然非常繁华，路比3212星宽敞数十倍，半空到处是大小型飞行器，甚至还有各种战斗型机甲。
卫三看得眼花缭乱，刚走出校门没多久就走不动路，干脆站在路旁仰头看了半天，飞过的每一个机甲她都想拆下来看看。
一位家长牵着孩子路过玩耍，小孩瞅她半晌，然后扯了扯家长的手：“妈妈，这个姐姐傻了。”
家长一把捂着小孩的嘴，抱着人溜开。
卫三收回目光，继续往街道上走，她在学校论坛搜了一下，沙都星有个集市叫土马巷，基本上什么都有卖，估计工作机会也多。
刚到土马巷，人已经多了起来，卫三一走进去便见到家改造机甲武器的店，还有换机甲关节的店，五花八门，她甚至还看到一家店叫‘机甲美美哒’，凑近一看居然是给机甲纹身兼涂色。
看了半圈，卫三才想起自己是来找兼职工作的，她想着最好是找个技术工作，比如当个机甲学徒之类，结果一进店表明自己的来意，差点没被店主打出来。
“哪里来的东西，还想当我学徒，滚滚滚。”
周围的顾客也站在旁边取笑：“青、天白日的，有人发梦呢。”
“现在年轻人真是什么便宜都想占。”
卫三：“……”
她被骂半天才明白过来，这家店店主属于有技术的人，有很多机甲师都想当他徒弟。
卫三换下一家店，措辞严谨了很多，但对方要她出示达摩克利斯军校的学生证。
“这个就是我的学生证。”卫三打开光脑内的证件包，让店主看清楚。
店主仔细看了看，脸黑下来：“同学你闲着逗我玩呢？机甲单兵系的跑我这来打什么工？赶紧出去，不要在这浪费我时间。”
再次被赶出来的卫三：“……”
此后她试了几家店，一看到她的学生证，皆立刻拒绝。
最后一家店主看傻子一样看卫三：“机甲单兵去做任务也行，跑我们这来干什么？”
卫三：机甲单兵也有一颗机甲师的心不可以吗？
店主指着土马巷后面：“你去后巷，那边经常有人发布任务，招机甲单兵。”
卫三只能放弃技术工作，转而去找另外的工作，实际上她依然没找到合适的。
任务多是保镖之类的，还有要去哪哪抓虫兽的，无一例外需要一周以上的时间，而卫三只有周末能出校门。
卫三：既然都穿越了，为什么她不能有个赚钱的金手指？
“同学，我观察你很久了，想赚钱吗？”一个干瘦的中年人扯着卫三问。
卫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袖，抬头警惕望着干瘦中年人，她完全没有察觉对方是什么时候靠近的。
干瘦中年人想是看出她在想什么，嘿然笑道：“我们掮客这点看家本事还是有的。”
“你有什么赚钱方法？”卫三犹豫了一会，问他。
干瘦中年人伸出一只手：“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老常。”
卫三握了一下，提醒：“赚钱方法。”
老常问：“看你这气质不像常人，应该很厉害，要不要来打地下黑赛？时间上完全自由，哪天来都行。”
黑赛？
卫三立刻想到了原先世界的地下拳击黑赛，生死不论。
“会出人命吗？”
老常笑嘻嘻道：“一般人会手下留情，不过黑赛嘛，总有几个神经病。”
“不去。”卫三拒绝得干脆。
老常没有意外，只是走之前低声说了一句：“可惜，一场比赛几十万星币呢。”
“？！！”
“等等。”卫三喊着老常，“一场比赛几十万星币？”
老常摇头：“还是算了，你一个学生，估计也打不了什么厉害的赛，还耽误学业。”
“如果一场比赛几十万星币，我去。”卫三直接道。
“是个爽快人！”老常贼眉鼠眼把卫三拉到角落里，“我先大概讲讲地下黑赛的规则，后面你再决定去不去，我老常做事向来讲究诚信。”
“行，你说。”
老常打开自己光脑，两人面前出现一块面板，全是排名。
“这是现在L3的热门选手，他们赢一场比赛就有五十万星币的奖励。不过你要想升到L3，需要很强的实力。”老常顿了顿道，“地下黑赛一共有L0-L5这六个等级，新人都是L0，每打一场就有五千星币和十积分，累计一千积分就可以升到L1。不过，每输一场也会扣相应的积分。”
卫三皱眉：“这么说升一级要打一百场，而且需要场场都赢。”
老常点了点头：“按照常理是这样，不过由于太费时间，不利于升级，所以还有另一条规则，低等级满相应积分后，可以挑战上一级排名最后一位，对方必须接受挑战，你赢了就能占据对方的名次和积分，对方需要从头开始积分。L0只需要一百积分就能挑战，即赢十场。”
“L5一场多少星币？”
“L5？L4的人都不经常比赛，L5更是属于传说中的级别，反正我没见过L5的人比赛。你只要知道L0到L3就行。”老常笑了笑，“另外，L1赢一场得两万星币和一百积分，升L2积分需要一万，每赢一场则可得十万星币和一万积分。L3要百万积分才能进，这时候赢一场就可以拿到五十万星币和一百万积分。L1越级挑战，积分要累计到三千积分，L2有五十万积分才能越级挑战。”
等级越往上，积分玩得越大。
卫三想了想问：“你们提供机甲吗？”
老常竖起一个拇指：“当然提供，L0进去，每个人都有一台同样规格的机甲，不过后期可以用积分到地下商城改造。还有如果你觉得不方便，可以戴面具比赛，我们地下黑赛很重视隐私性。”
卫三看着老常：“你拉我进去，能得到什么好处？”
“这个嘛，每拉一个人，我都有佣金费，以后假设你排名越高，我还能得到一笔不菲的介绍费。”老常拍了拍卫三的肩膀，“从你一进土马巷我就在观察了，这个年纪不在乎脸面的人真的少见，我看好你，感觉你未来可期！”
卫三：“……”她怎么就不在乎脸面了？
最后她答应去参加地下黑赛，跟着老常七转八拐，终于到了地方。
黑厂。
卫三抬头看着招牌上两个硕大的字，这家地下黑赛的老板未免过于直白嚣张了。
“走吧，我带你进去注册。”老常轻车熟路走在前面，顺便从门口摊子上拿了一个遮上半张脸的面具递给卫三，“免费的，要吗？”
卫三将面具戴好，跟着老常往前走，门口有很长一条道，两边摆在各种摊贩，乍一看完全不像有地下黑赛的样子，反倒生活气息很浓。
等走到下一个通道，来往的人个个煞气极重，卫三知道这才是真正的大门口。
老常把人带到一台机器前：“打开光脑，注册一下就行。”
步骤很简单，注册名字，再绑定一张黑厂的卡，供积分转移，再领一架机甲。
卫三给自己取了一个名字，叫向生活低头。
全部绑定好后，卫三发现卡上有三十积分。
“这是初始积分，黑厂送你的。”老常打开那台机器上的地图，“地下一层是L0活动区域，你的黑卡现在只能进这里，这一层有免费休息室和饮食区，等以后你能去地下几层，那里有商城，积分可以当钱花。”
卫三自己有军校发的机甲，所以选了手镯款的中型机甲。
之后老常把地下一层的结构仔细讲了讲，然后送卫三进电梯：“接下来你自己去，可以先到处看看，熟悉之后再比赛最好，我要继续去拉人了。”
卫三下到地下一层，里面装潢豪华，过道每隔百米便有一盆鲜花，她按照刚才老常说的方向，先去找到自己的休息室。不得不说，黑厂老板有钱，休息室比她寝室还大，里面还有床，软得像云，比达摩克利斯军校的铁床舒服多了。
她走出休息室，又去了免费饮食区，全是各种美食，地下一层就已经这样了，不知道其他层该有多奢华。
卫三装了满满一大盘食物，往比赛区走。
比赛区分隔成很多场地，每一个场地都有人在比赛，卫三第一次见到真正的机甲比赛，她找了个位子坐下来，看向围观群众最多的那边。
相同黑色机甲互相纠打在一起，轰然倒地，更靠近地面的那位单手撑地，屈膝借倒下冲力攻击对方，下一秒对方伸手挡下，却不料这只是一个幌子，地上那人趁机操控机甲，从旁边撤开，翻身压制，一个手刀劈在对方头上。
“十、九、八……三、二、一！”裁判上来倒数，地上的人没有起来，“恭喜起岸西赢了第78场！”
卫三叉了一块草莓蛋糕放进嘴里，就听见前面的两个人讨论。
“起岸西有病吧。”
“可能是怕越级挑战失败，所以想慢慢熬上去。”
“都连赢七十八场了，怎么可能越级失败，而且你知不知道他七十八场花了几天？”
“几天？”
“加上今天就是八天，一天打十场，照这样下去，再过两天他就能升到L1。”
卫三默默听着，再看向台上的人，那个起岸西已经从机甲内出来，个子还挺高，身材修长，不过戴了面具，看不到脸。
她端着盘子溜达一圈看下来，感觉比赛还行，不太难。
所以卫三决定比赛，她打开光脑，点开参赛按钮，L0只有随机单人pk，她的比赛场次很快出来：【197擂台：向生活低头vs粉色猛男】
这名字……
卫三找到197擂台通道，那边比赛已经进了末尾，她走进等候区。
等候区空无一人，卫三抬头看着墙上的光幕，在直播197擂台上的比赛，那边一结束，光幕便出现字样，提醒向生活低头可以入场了。
卫三打开机甲，控制机甲走进比赛场区，对面也有一台黑色机甲走过来，应该就是粉色猛男。
两个人站在台上后，五秒倒计时，正式进入比赛。
粉色猛男直挺挺冲过来，卫三看着他不加掩饰的动作，脑中已经过了数种打法，她眯眼迎了上去。
下一秒，卫三眼睁睁看着自己机甲失控从台中间蹿了过去，迎着粉色猛男的拳头而上。
被一拳打倒在地的卫三：“……”
第 14 章
卫三被粉色猛男一拳打倒在地，更确切地说是她自己迎着拳头过去的。
这要换个稍微厉害一点点的人，不多，只要一点点，抓住这个机会就能把卫三打败。偏偏粉色猛男不是，他打完一拳，下一步居然是坐在卫三头上，试图把她压晕过去。
趴在地上的卫三：“……”一时之间，她竟然不知道是自己更丢脸还是对方更丢脸。
卫三没想到黑厂的机甲比学校发的机甲灵活这么多。
都是A级机甲，各项总数据应该是平衡的，尤其这种批量生产的机甲，黑厂机甲大概是哪里做了改动。
卫三整个人倒在机甲舱内，她闭了闭眼，随后操控面板，机甲双手撑地，一把将粉色猛男顶开。
借着对方还没反应过来，卫三立刻起身，结果……脚下打滑，差点又倒下去，还好她控制住了。
这种人机不能完全控制的行为，属于新手典型症状，她算彻底明白A级机甲和B级机甲的真正区别，B级手眼结合，最重要的是控制面板，但A级更侧重感知，脑子转快了，机甲随之而动，如果手没跟上，机甲极易失控。
粉色猛男被顶开后，重新对上卫三，照样是一拳。
卫三不可能再犯同样的错误，所以她转身就跑。
有零星围观群众看着台上两个人傻子一样，你追我赶，立刻翻着白眼，啐了一声，去其他擂台看比赛。
卫三一边跑，一边试着机甲，早知道在等候区就试了，当时只顾着看光幕。她回头看了一眼还在后面的粉色猛男，幸好他也不行，否则今天钱拿不到，还损失积分。
“有本事你别跑。”粉色猛男在背后喊道。
卫三继续埋头跑，不断调试适应机甲，一直到感觉自己和机甲能够统一之后，她才骤然停下，背后的粉色猛男急忙刹住脚步，又是一拳挥来。
崭新的黑色机甲躲也不躲，抬手接住这一拳，同时腰腹发力，手臂用劲将同样的黑色机甲摔出擂台。
对方一摔出去，擂台悬空光幕便弹了出来：【恭喜L0向生活低头获得第一场胜利，星币x5000、积分x10】
与此同时地下一层大厅实时排名光幕最下角也出现同样的消息，如同流光一般闪现后便消失。
卫三从机甲内出来，看着自己卡内余额，顿时感觉机甲单兵比机甲师挣钱。
她还能继续打！
不过为了防止下一次输，卫三先找到训练场，熟悉控制机甲，花了半天时间，她又开始进入比赛。
放假两天，卫三都在黑厂地下一层，训练场和擂台来回跑，由于无论实力高低都要从L0开始，加上随机匹配，她也不全都能赢，输了好几场。
虽然输了只扣积分，不扣钱，但卫三感觉很浪费时间，尤其她还眼馋L3打赢一场的酬劳。
打开光脑，黑卡上面的信息便弹出来：【星币余额：35000，积分：70】
卫三决定回学校后，机甲知识要学，训练也不能落下。
离开前，她无意间看向大厅实时排名，正好第一排显示红字：【恭喜起岸西获得第一百场胜利，成功升入L1级，获得L0百场王称号。】
还真连赢了一百场。
卫三瞥过一眼后，并未放在心上，转身离开黑厂。
……
新的一周开始，卫三把项明化给的课表删了，准备自己挑课上。老师虽然好心，不过并不适合她。
“早上好。”聂昊齐走进教室，见到卫三打了声招呼，两个人同样来自无名星，自然会比其他人更熟悉一点。
卫三目光落在他脖子上：“你挑好了机甲？”
聂昊齐点头：“上周试了试，项老师认为我更适合重型机甲。”
“挺好。”卫三还在校网上挑课程。
他们来早了，这节课的老师还没来，聂昊齐坐在卫三旁边，正好看见选课页面。
“你怎么全选带机甲上课的课程？老师说我们要想练好，必须先打好基础。”
“太基础了不适合我。”说话间，卫三选了机甲格斗和射击课程。
聂昊齐原本想觉得卫三过于自大，但转念一想，对方神色平淡，并不像这种人，便发出邀请：“你一般什么时候去训练模拟室，要不要一起？”
“模拟什么？”卫三关掉校网，转头问他。
聂昊齐愣了愣：“模拟机甲对战，之前学姐不是带我们去参观过吗？”
卫三努力回想，记忆中似乎确实有这么一件事，不过当时她在惦念图书馆里的书，所以没注意听。
看着她一脸茫然，聂昊齐主动解释：“这种训练模拟室可以完全模拟机甲对战，连痛感都可以设置到百分百，可以避免机甲损坏，造成资源浪费，而且可以设置各种环境进行对战，所以在军校很流行这种训练模拟室。”
卫三眼前一亮，这东西好，一听就很省钱。
“待会就去。”卫三当即决定，“明天后天都有空。”
聂昊齐听着她潇洒的说话，又想起刚才她称得上空荡荡的课表，不由提醒道：“每学期都要拿到相应的学分，拿不到会被退学。”
“知道，不急，以后再慢慢刷。”
两人说话间任课老师进来了，聂昊齐便挺直腰背听课，没有再开口。
这种大课一般讲的都是机甲单兵世家之类，卫三听了一耳朵就没兴趣，低头搞小动作。她偷偷摸摸看着抽屉里从图书馆借来的《机甲结构大全》，看的是如痴如醉。连下课铃响了都不知道，还是旁边的聂昊齐提醒她一起去训练模拟室。
卫三立刻把书放进自己书包里，跟着他一起走。
训练模拟室是一间小格子房间，只容得下一个人，穿戴好设备躺下，便能进入模拟世界。
“我在276模拟室，你先加一下我，待会可以建个房间，我们俩先来一局？”聂昊齐问道。
“行。”卫三加完他，便往自己模拟室走去。
模拟室内有一块设置面板，首先第一行是导入自己的机甲类型和数据，再往下是对战环境，最后面是痛感设置。
卫三导入完数据，再选择沙漠，痛感设置到百分百，这时聂昊齐发来消息，是房间链接，她点了之后，才进去模拟世界。
进去时，她人已经在机甲内，对面站着的是聂昊齐，两架机甲站在沙漠上，微微往下陷。
卫三环顾四周，下意识伸手感受吹过来的风，沙漠上那股热风顺着机甲的手，直接传递给她。
“是不是和现实中一模一样？”聂昊齐的声音从对面机甲传来。
卫三点头：“确实像。”甚至分不清这到底是不是虚幻。
两人站了一会，随后便开始对战。
重型机甲明显比中型机甲大，且武器杀伤力极高，抬手一个光弹打过来，沙漠便被炸出一个大坑。
卫三急忙躲闪，光刀近战好用，所以得想办法近身，才能攻击聂昊齐。
显然聂昊齐也知道这一点，始终保持两人之间的距离，又控制在炮弹范围内。
卫三也不急，尽可能躲着聂昊齐的攻击，因为毫无还手之力，他渐渐放松警惕，两人之间的距离慢慢拉近，但聂昊齐一直控制着那条红线，不给她近身机会。
两人一个攻击，一个躲，持续相当长的时间，聂昊齐有点焦躁，即便是虚拟世界，机甲能量和炮弹都是有限的，不会无限提供，再拿不下卫三，他只会被耗尽能量而输。
聂昊齐开始更加猛烈攻击，距离再一步拉近，已经到了红线位置。
差了一点！
聂昊齐心中遗憾，他刚才那一枪离子炮打中卫三机甲手臂，差一点就打中胸口。
就在此刻，卫三突然发难，另外一只手臂抽出光鞭。
聂昊齐先是一惊，等看到光鞭全貌后松了一口气，两人距离不够她攻击。
然而下一秒他知道自己错了。
卫三直接操控机甲凌空飞了起来，瞬间拉进两人距离，一鞭子甩在聂昊齐机甲身上，划出一道深痕，打破了他的节奏，紧跟其后的是劈头而来的光刀。
聂昊齐反应还算快，就地滚一圈，躲开她的光刀，只是他未料到卫三能够同时用双手，才刚躲开光刀，鞭子已经等着他，被甩得结结实实。
他摔蒙了，等反应过来，卫三的光刀已经刺进胸膛。
276模拟室。
“艹！”
聂昊齐猛然起身，取下头盔，面色苍白地捂着胸口，刚才那一刀……
上课时老师说过模拟室的痛感最好不要设置成百分之百，否则精神上容易受到伤害，所以他痛感设置在百分之五十，但即便如此，刚才在虚拟世界，那种一刀刺进胸膛的窒息感还是让聂昊齐痛苦不已。
暗中讨饭：【你对机甲不熟悉，才会中计，还来吗？】
聂昊齐余光见到面板上的消息，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个暗中讨饭是卫三。
聂：【来！下次不会忘记机甲会飞的事。】
两个无名星来的人，没怎么接触过A级机甲，卫三作为一个前工程师，只要看过机甲数据，自然不会忘，但聂昊齐不一样，他是真的完全不熟悉。无论是什么型号机甲都能飞，只不过重型机甲由于体积和其他因素，飞行时间不长，和其他机甲对比，几乎等于不会飞。
聂昊齐自己先给自己下了定义，随后又因为卫三一直造成她只能跑的假象，一时蒙蔽了他，这才赢一局。
后面两人又继续pk了两局，聂昊齐依然没赢过。三局，卫三总能找到他的破绽。
聂：【我还有课要上，明天约怎么样？】
暗中讨饭：【可以。】
聂昊齐没有立刻下线，而是没忍住继续发消息：【你真的是无名星出来的？】
暗中讨饭：【是啊，3212星，有时间可以去我们那玩。】
聂：【为什么你对机甲这么熟悉？光刀和鞭子也用得好。】
暗中讨饭：【A级机甲连接感知，进入机甲后，只要手速跟得上，就和自己身体一样，你多适应就行。】
卫三也是前两天在黑厂训练场和擂台不断总结出来的，他们才接触几天机甲，和那些自小就用机甲练习的人肯定有差距。至于选光刀和鞭子，并不是因为擅长，而是这两样最划得来，不用经常花钱补充。
之前课表上那个射击课程，也是因为免费提供弹药能源，她才选的。
卫三对武器没有什么喜欢不喜欢，只要便宜就趁手！
第 15 章
模拟训练室、图书馆、上格斗课……卫三在学校每一天都安排的很满，一点都不浪费。食堂她没怎么去过，依然靠着营养液为生。
因为卫三有个梦想，想要自己做一台机甲，所以能省则省。
这几天聂昊齐经常和卫三一起结伴训练，所以上午在班内碰面，他便问道：“明天周末一起训练吗？”
卫三摇头：“我周末有事。”
聂昊齐也不介意，反而想起一件事：“下午你要去上陈慈老师的射击课吗？”
“对，你也要去？”
“不是，我跟另外一个老师。”聂昊齐压低声音，“我听说陈慈老师很厉害，论坛内部有个A级教师排行榜，射击方面，她是第一。”
“这么厉害？”卫三当时选课压根没看老师是谁。
聂昊齐同情看着卫三：“不过要从她那里拿到学分，很难。你还是多报几门课，否则学分不够，下学期要被退学了。”
卫三想了想自己的计划表，坚持道：“我先上着，以后再加。”
下午射击课。
卫三一进去就发现不太对劲，里面全是自带机甲来上课的学生，只有她一个人用的是达摩克利斯军校发的机甲。
不能说达摩克利斯军校的机甲不好，只是用学校机甲的学生本身都还在处于和机甲磨合期，实力不可能会强。
陈慈进来后见到有一台军校统一制机甲，目光也闪了闪。
“你们应该知道我。”陈慈看着面前的学生，“自我介绍就免了，所有人进机甲，前面流动靶，每个人一分钟时间，一个一个来。”
所有人排好队，操控机甲射击前面的流动靶，可以看得出来选这节课的学生都有基础，多半都能射中。
卫三排在后面，在机甲舱内看着，一边在脑海中模拟待会操作。
这时候，突生意外，陈慈操控机甲，攻击正在射击的学生。
“卧槽！”那个学生手忙脚乱，开始瞎射，甚至枪口对准陈慈，不过下一秒被陈慈制住，扔到一边去了。
后面的学生懵了，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
陈慈看着下一位学生：“继续。”
那个学生战战兢兢开始射击，好在陈慈没有再动他，但他射击成绩并不好看。
接下来的时间，陈慈像个不定时炸.弹，随机攻击学生，又要他们继续一个一个上前射击。
卫三排在后面，轮到她便抬手射向闪过的靶子，只有一分钟射击时间。她余光见到一道黑影，扭头一看果然是陈慈过来攻击她。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陈慈没有开过枪。
卫三试图躲过她的攻击，但老师就是老师，下一秒拳头已经捶在卫三机甲脑袋上。
机甲连接卫三感知，她脑袋同时一晕，在倒下前，还趁陈慈不注意，抬手朝流动靶开了一枪。
正中红心。
注意到她小动作的陈慈：“……”心理素质不错。
等所有人都试完一轮，每个人的成绩出来了，除去前面几个幸运儿保持自己水平发挥，后面的人无一例外受到影响。
卫三成绩夹在里面毫不起眼，她也不在意，反正以后能练好就行。
“一个优秀的射击者，不会受到外界的影响，无论临时发生了什么，该开枪的还得开。”陈慈目光扫过所有学生，“这是我教你们的第一节课。”
接下来陈慈让所有人并排往前冲，去终点拔旗子，中间会有随机靶子出现，而她站在最旁边射击这些学生。
陈慈的枪法，没有一个学生能躲得过，她想射谁，完全看心情。
卫三已经被射中两次了，每一次机甲被射中，她都心如刀绞，这些都要花钱去修！
一边要射靶子，一边还要被攻击，卫三越往前冲心情越差，再这么下去，她几万星币都不够修机甲的。
卫三一不做二不休，操控机甲抬手就朝陈慈那边射去，没中，被陈慈躲了过去。
“同学们，不先除掉陈老师，我们任务就完成不了。”卫三喊道，枪却没停止攻击陈慈。
其他学生看着这个胆大包天和陈慈对射的人：“……”
一开始当然没人敢，但卫三不要脸，陈慈一把火力对准她，她就开始操控机甲蹭到其他同学身边，被无辜牵连的学生甩不掉这个牛皮糖，只能咬牙跟着动手反击。
有一就有二，场面很快就混乱起来，大部分学生开始攻击陈慈，都是真枪实弹。
陈慈倒不是弄不死这群小崽子，只是要花力气，最后只好喊停。
“你很好。”陈慈从机甲内出来，看着卫三凉飕飕道。
“谢谢老师夸奖。”卫三真诚望着陈慈。
陈慈：“……”
其他学生悄悄扭头瞅了一眼卫三，虽然刚才老师明显心情不好，但不得不说这种反击的滋味不错。
卫三本人其实有点后悔，万一陈老师以后针对自己，那就得不偿失了。
还是得尽快提升实力，让机甲少受点损伤，才能少花钱。
卫三把机甲收好，低头慢慢走出去。
“卫三。”
听见有人喊自己名字，卫三抬头便见到金珂站在训练场外面。
“你来训练？”
“来找你一起吃饭。”金珂上前，“我们两年多没见了，你不想我吗？”
卫三扭头奇怪看着他：“想你干什么？”
金珂：“……话也不能这么说，咱们不是一起长大的小伙伴嘛？”
卫三瞥他一眼：“小伙伴请吃饭吗？”
金珂大方道：“请！”
两人并肩往最豪华的五食堂走去，金珂时不时打量卫三，最后终于忍不住问：“你怎么来达摩克利斯了？”
“毕业感知达到A级能进五大军校，达摩克利斯军校最朴素，我很喜欢，所以就来了。”
“我也觉得达摩克利斯不错，其他几个军校各有各的毛病。”金珂撇嘴。
卫三诧异：“是吗？”老实说，她觉得其他军校最大的毛病就是学费贵，还没有免息贷款。
“平通院比较排外，帝国里面有权有势的人太多，至于塞缪尔……听说很多人品不行。”金珂掰着手指算。
“还有一个南帕西。”卫三补充。
“南帕西星一年四季下雨，不喜欢。”
“还挺挑。”卫三看着已经瘦成正常少年身材的金珂，“这两年你减肥了？”
金珂长叹一口气：“我哪有这个时间，转专业过去就剩下两年毕业，每天拼命学习，好在总算得到一点回报。”
两人走进食堂，卫三好不容易薅金珂羊毛，点了一大堆菜，一定要吃饱。
“平时你都吃这么多？”金珂心惊肉跳看着满桌子菜。
“差不多。”卫三确实吃得多，不过也能挨饿。
过了一会，卫三抬头朝四周环顾，不由皱眉，她感觉刚才有窥探的目光，而且不止一个人。
“怎么了？”金珂抬头问。
“有人在观察我们。”
金珂了然：“没事，他们只是好奇。”
卫三闻言挑眉：“好奇什么？”
金珂撑着脸，对卫三这种不关心就完全不知道的习惯十分无奈，他伸出手指了指自己军服右臂上的紫色校徽：“我，指挥。”
卫三‘嗯’了一声，等着他继续解释。
“五大军校无论哪所，指挥都是最少的，最珍贵的人才。”金珂挺了挺胸膛，“我，人才中的人才！”
卫三艰难咽下一口饭菜，怀疑看着金珂：“你？”
金珂自信点头：“我，今年新生中唯一的S级指挥人才。”
“厉害。”卫三敷衍一句，安心吃饭，她压根不了解S级指挥人才的意义，心中毫无波动。
饭吃得差不多时，两人准备分开时，金珂双手拉着卫三的手，用那种卫三以前特别熟悉的目光看着她：“放心，我不会打乱你的计划，也不会向任何人透露你的情况。”
卫三皱眉，正要问他什么意思。
迎面走来一个长发少年，他目光落在金珂和卫三拉着的手上，随后对上金珂的眼睛：“我找你有事谈。”
金珂看着少年，主动介绍：“应成河，机甲师。这是卫三，我好朋友。”
应成河随意点了点头，并没有将卫三放在心上，不过一个A级机甲单兵而已。
卫三看着两人离开，不知为何，那个一头长发的应成河，让她想起了一个人。
第 16 章
周末一到, 卫三便往黑厂去，早上没喝营养液, 为的就是去黑厂吃免费餐。
吃饱喝足后, 卫三便开始随机pk，她要凑够一百积分，升L1。
经过一周训练熟悉, 卫三现在对A级机甲有一定了解, 不会再出现迎着对方拳头上去，或者脚底打滑的情况, 加上L0新手过多, 三十积分很快赢到手。
【恭喜向生活低头获得越级挑战L1资格, 选择挑战：是, 否。】
卫三盯着这行字半天, 最后决定选择越级挑战, 反正输了扣积分不扣钱，现在她需要实战，而且赢一场两万星币！
【065擂台：向生活低头vs老子赢定了】
比赛名单很快出来, 卫三照例往等候区走, 065擂台上还有人比赛, 她靠在长椅上休息。地下一层的擂台供L0和L1比赛, 卫三这个擂台是固定的越级比赛擂台, 她看了一会光幕上的两台机甲, 比赛结果差不多能看出来，估计会越级失败。
卫三闲着无聊, 低头点开对手的资料，发现老子赢定了是刚升上来的L1, 她手指搭在长椅扶手上敲了敲, 取这种名字真的很欠打。
【比赛时间已到，请选手准备上台。】
光幕上突然暗下来，随后重新亮起时，出现这么一句话。
卫三起身，进入机甲，再走向065擂台，对手也差不多这个时间走上擂台，他的机甲做过改造，连颜色都换了一种。
“烦死了，你手这么快干什么？”
一上台，老子赢定了就劈头盖脸对卫三来了这么一句。
卫三：“？”
“你晚一秒我就能去和L1的人比赛，耽误我时间。”
一般刚升入L1级，积分都是排在最后一名，所以大部分人都会立刻找其他L1比赛，这样赢了就不会再接受L0级的越级挑战，当然输了会重新变成L0。老子赢定了一升入L1便准备去参加L1的pk，结果被卫三抢先一步锁定了。
卫三‘哦’了一声：“我还能更耽误你的时间。”
老子赢定了马上明白卫三什么意思，他嗤笑一声：“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说话间，比赛开始。
老子赢定了的机甲是重型机甲，而且他做过改造，加强了火力，比赛刚开始，肩上两个炮口便升了起来，对准卫三，疯狂攻击。
要是前一天卫三碰见他，说不定还真慌了手脚，但她被陈慈打过，一下子就能对比两人之间的天壤之别，况且昨天晚上她还去模拟训练室练了一晚上。
单人模拟训练，场景设定是面对四面八方密集的射击，到达目的地。昨天晚上卫三一直泡在里面，被打成筛子，出来的时候扶着墙，百分百痛觉让她连回去睡觉都没怎么睡好。
再对上这位，卫三压根没在怕的，比起陈慈和模拟室，老子赢定了的打法就像小孩子抱着枪到处乱射。
卫三一边躲着他的攻击，一边心生一个想法。
她来到沙都星后，对各种机甲都眼馋手痒，现在正是大好机会，擂台上就有各种类型机甲，而且不少人都会对自己的机甲进行改造，如果她能在擂台上把他们机甲拆了呢？
卫三觉得自己简直是天才。
想做便做，卫三躲掉老子赢定了的攻击，下一秒横扫对方下盘，让其倒下。
老子赢定了直接倒在地上，正要翻身而起时，卫三突然出现在他视野前，压在他机甲身上，控制住他双手。
“找死！”老子赢定了嘴边露出嘲讽一笑，手不能攻击，他机甲肩膀上还有两把离子炮，两人这么近的距离，直接能把她对穿。
然而下一秒，他僵住了。
因为卫三另一只手拆掉了他的离子炮。
在老子赢定了陷入一时迷茫中，他肩膀上另一把离子炮也被拆了。
卫三不在意他什么想法，手法极度娴熟，毕竟在脑子里模拟过无数遍，以一种非暴力拆除机甲的方式，快速将她感兴趣的部位都拆得干干净净。
拆到后面，她不小心把老子赢定了拆了出来。
机甲舱内突然暴露见光的老子赢定了：“……”
台下围观群众：“……”
裁判见状愣了愣，随后赶紧宣布向生活低头越级成功。
被宣布赢了之后，两人是不能再动手的，卫三有点遗憾收手，心想下次还是在对战中一点一点拆比较好。
老子赢定了不知道是不是受到冲击太大，把自己七零八碎的机甲收好就魂不守舍离开了，连一句狠话都没有说。
卫三刚下台，星币和积分便到手，顺便还升了L1级。
她还没走出去，又点了随机pk，一共就两天时间，能多比赛就多比赛。
卫三又连续比了五场，拆机甲的本事越发完善，无论对手强弱，只要让她近身，机甲就能被薅下一片，到后面卫三的兴趣已经不在输赢上了，最后一场碰上的应该是L1级中比较厉害的选手，被压着打得很惨。
“这都能站起来？看不出是今天才升上来的。”
“刚才躲过了致命的地方吧，这个叫向生活低头的人有点潜力。”
底下有不少围观的人，看着卫三和对面叫疤痕的人比赛，主要还是冲着疤痕来的。
“哈哈哈哈，向生活低头有点意思，居然能破坏疤痕的机甲。”
“咦，上午我看过这个人比赛，她好像很喜欢破坏别人机甲。”
“谁打架不会破坏机甲？”
“不是这个意思，欸，我也说不清。”
大概是卫三破坏了疤痕的机甲，对方下手越来越重。
卫三在机甲舱内忍不住吐了一口淤血，但手没有停，控制着机甲躲过疤痕的攻击。
如果有人能看到里面的卫三，会发现她半点没有焦急神色，反而越来越冷静，操控机甲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隔壁擂台。
“恭喜起岸西获得第二十场胜利！”
“牛啊！一天赢二十场！”
“起岸西实力肯定强，说不定能往L3走。”
“而且他的机甲还是原始机甲，没有做改造。”
台上黑色机甲里面跳出一个修长身影，戴着银色面具，看不清脸，他收了机甲，准备下一场比赛，路过旁边擂台时，目光在卫三身上停留了几秒。
随后收回眼神，离开这里，去往下一个擂台。
擂台上的疤痕越打越烦躁，对方像打不死的小强一样让人恶心，他明明下手越来越重，偏偏对方越来越滑不溜手。
“给我死！”疤痕打出了火气，手下也没了轻重，他原先是L1级的近战高手，很少用远攻，尤其擂台地方有限，这一下他假意用钢爪，实则打开离子炮，直直对准卫三。
这时台下一个观众突然道：“我有不好的预感。”这一幕太眼熟了。
果然，下一秒卫三硬扛着划过来的钢爪，躲过离子炮的攻击，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拆了疤痕的离子炮。
其他没见过这场面的观众：“？？？”
疤痕比老子赢定了反应快很多，钢爪朝卫三挥过来，势要弄死她。
卫三自然不会再让钢爪攻击到，她用的是黑厂原始机甲，什么武器都没有，只有一双拳头，现在多了个离子炮装置。
她将离子炮砸向疤痕，趁机绕到疤痕身后，飞起一脚踢向对方腰部。
卫三速度太快，观众甚至没反应过来她怎么绕过去的，她那一脚极重，疤痕带着机甲直接趴到在地。
卫三操控机甲脚踩在疤痕机甲上，弯腰把对方的钢爪拆了，疤痕还在抵抗，她一拳打在他头上。
疤痕顿时晕了过去。
【恭喜向生活低头获得第六场胜利，星币x20000，积分x100】
终于赢了。
卫三松了一口气，随后收机甲的时候，心都在滴血，这机甲受损严重，再比赛势必要拿去修。
没有实力，连机甲都护不好，护不好机甲就要花钱修，一花钱梦想又离她远了一点。
卫三心中反省，一定要好好提升实力。
今天是不能再继续比赛了，卫三去免费饮食区，吃了一大堆东西，填饱肚子之后，又找到地下一层的机甲区，这里可以改造和修机甲。
卫三找到一家维修店，把自己机甲放出来，问修好要多少钱。
店主撩起眼皮扫了一眼：“十万星币。”
“十万？”卫三觉得太贵了。
“第一次修？”店主起身看了看她的机甲，“第一次有黑厂优惠，打五折。”
那也很贵，卫三舍不得。
“我只修这个地方。”卫三指了指机甲驱动，“五千星币怎么样？”
店主翻白眼：“五千？出工具费呢。”
卫三想了想道：“那我五千能不能租你店里的工具用？”
店主闻言，上上下下打量卫三：“你没毛病吧？没钱修机甲那就去加入集团啊，在这浪费我时间。”
卫三坚持问：“五千能租工具吗？”
店主：“……要什么工具？”
最后卫三挑了几样，借了店主的维修间，把机甲几个关键地方拆下来修，又花了五千星币买了二手配件，换在自己机甲上。
店主在旁边看着，先是看好戏，后来居然露出难言的目光：“你居然还真会修机甲。”
“生活不易。”
店主也跟着叹气：“这倒是。”
两个人对操蛋的生活一起吐槽，过了会店主主动道：“L1级基本都开始改造机甲，你最不济也要加个武器，不然被人压着打。”
“我也想，不过穷，买不起武器。”卫三刚才进来观察了一番，一把普通匕首就要七八万星币。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两人一起吐槽出了感情，店主想了想道：“我前两天拆了一条断鞭，如果你能修好，便宜出给你，五千星币。”
卫三当场说要，店主把断成两节的鞭子拿过来：“你看看能不能修，可能不太灵活。”
鞭子用特殊材质做的，断了再接起来，肯定不会比以前好用，所以一般都直接回炉重造。
卫三找店主要了一片金属，裹在断口处焊接好。
鞭子连接好后，店主同情看着她：“应该勉强能用。”但会不会在攻击中途断掉，那就是玄学了。
卫三谢过店主之后，便往擂台区走，今天她不想再pk，可以看看其他L1级的比赛。
大晚上的，擂台区依然热火朝天，每一个擂台都站着比赛的机甲，底下也站满观众，其中有几个擂台底下观众最多。
卫三往最热闹的那个擂台走去，台上的人还没出来，底下观众已经激动异常。她抬头看着比赛人名：【起岸西vs2jk】
起岸西？
那个在L0级连胜一百场的人。
这时，台上两位选手上台准备开始比赛。
卫三正打算好好看看对方比赛，结果一回神，对手已经被起岸西踢出擂台。
一秒都不用。
卫三：“……”这就是传说中的高手吗？
第 17 章
“恭喜起岸西获得连胜41场！！！”
裁判一声成功让台下卫三清醒过来, 本来还想看看这位怎么打，现在看了个空气。
“起岸西牛逼, 估计到明天就满百场了。”
“这个速度一天打五十场轻轻松松。”
五十场……
卫三算了算连赢五十场可以得到多少星币, 心中不禁流下羡慕的泪水，要是她也有这本事就好了。
起岸西果然是冲着一天五十场来的，一下场立刻选继续pk, 这群观众闲着没事做, 跟着他去下一个擂台。
卫三转身去饮食区打了一盘吃的，准备边吃边看, 结果起岸西已经换了下下个擂台。
她端着盘子跟着人群移动, 起岸西照例能一招解决就一招, 她跟着看了五六场就没了兴趣, 都一个样。
L1没有一个能打的吗？
打了这么多场, 越级积分早攒到了, 这么能打，还在L1混，真的想不通。
把盘子里食物吃完后, 卫三就转身回休息室睡觉了, 准备明天起来重新pk挣钱。
……
第二天卫三继续进去pk池随机分配对手, 对方见到她机甲东一块凹下去, 西缺了一块, 心中戒备少了很多。
这种人一般都是穷逼, 没实力又没钱。
二十分钟后，对方魂不守舍拢着自己七零八碎的机甲, 傻在台上。
“承让。”卫三下台前还留下一句，“你机甲手感不错。”
杀人诛心, 对方直接被气晕在台上。
卫三越打越熟练, 马不停蹄地参加擂台赛，有碰上棘手的对手，不过只要她能苟到摸透对方的路数，后面还是能赢。她准备这周末打赢二十场，累计三千积分后，下周过来越级挑战。
不过生活总是向卫三下毒手，她赢了第十九场后，继续进入pk池，随机分配出来：【289擂台：向生活低头vs起岸西】
卫三：“……”
进入擂台区时，周围观众和台上的裁判都很激动，当然不是为她激动。
“这是起岸西第一百场比赛，他能不能继续连胜呢？让我们拭目以待！”
卫三：真·人算不如天算。
“你们猜起岸西这次用一招还是两招解决。”
“一招吧，这个机甲都没改造过，还破破烂烂的。”
底下观众兴致勃勃地猜测。
两架同样没有进行过改造的黑色机甲站在擂台上，不过卫三是中型机甲，还多了一条破鞭子，起岸西是轻型机甲。
比赛一开始，起岸西最先动，他果然是冲着一招解决卫三的。
他速度极快，然而卫三看过他几场比赛，自然警惕心提高了最高点，在他动的那一瞬间，已经侧身往后退，速度竟然一点不比起岸西慢。
几次都被卫三躲开后，台下顿时起哄：“这起码得两招。”
机甲舱内起岸西目光移到pk对手名字上，向生活低头……是之前隔壁擂台的那个人。
起岸西手指飞快在操控面板上滑动，机甲顿时如同鬼魅般接近对方，手做爪状要抓住她的手臂。
卧槽！
卫三、反应过来时，手已经被抓住，这铁定要被起岸西甩出擂台。她当机立断，以更快的速度把自己机甲手臂卸了，同时退离他几米远。
黑厂机甲的数据，经过这段时间的实际比赛，卫三基本已经掌握，像刚才起岸西那种速度压根就是将机甲的性能发挥到了极致，这点太出乎她意料了。
机甲舱内的起岸西眼中同样有一丝惊讶，他不知道这个向生活低头，居然会把手臂拆了。
不过起岸西并未受到影响，下一秒依然以机甲极致的速度靠近卫三。
越是紧急情况，卫三越冷静下来，她眼中的起岸西还是很快，但已经不像第一次那么毫无准备。
起岸西的机甲手指已经碰到卫三的机甲，甚至由于速度极快而在她身上留下划痕，但卫三堪堪躲了过去。
擂台底下的观众已经看懵了，这已经不止三招，每一次他们都以为这个向生活低头要落在起岸西手里，偏偏就差了那么一口气。
起岸西垂眼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向对面的向生活低头，再出手时毫不留情。
卧槽卧槽！！！
别人不知道，卫三已经看出来了，起岸西他每一步都在将机甲调整到最巅峰的状态。
卫三怎么可能让他靠近，她双手以一种快到模糊的手速操控面板，同时感知一下全扩散到机甲全身。
那一瞬间，两人之间居然保持了一种诡异的平衡。
台下观众看着擂台上快到只剩下残影的两架机甲：“……”看了个寂寞。
从卫三达到和他一样的速度时，起岸西便皱起了眉，黑厂果然卧虎藏龙，竟然连L1级都有……这样的人吗？
卫三越躲越不对劲，她总觉得对面下手越来越重，完全是自己不能承受之重。
万一被他抓住，随随便便一拳，这机甲不得报废？到时候她得花多少钱修机甲？输这一场，最多得不到两万星币，扣掉一百积分。
心中几个念头闪过，下一秒卫三便逃出擂台，大喊一声：“我认输！”
刚把向生活低头列为高手的起岸西：“……？”
观众们也被卫三这骚操作搞懵了，他们刚刚还在兴奋起岸西遇到对手，结果向生活低头立马就主动离开擂台认输，这算什么事？
裁判上来判定起岸西赢，他从机甲内出来，看着台下同样收起机甲，顺便靠近擂台，把机甲手臂摸走的人：“你有事？”
对方突然主动认输，起岸西只能猜想她临时有事。
“我没事，就是打不过你。”卫三神态自若道，压根不在乎脸面。
脸面是什么，能吃吗？
起岸西从擂台上走下来，场内冷光照在他银色面具上，竟然有种诡异的单纯感：“你刚才还没有动手。”
卫三一直没正面回击，唯一动手还是把自己手臂卸了。
“动手也打不过。”卫三心想动手之后，先不说输赢，机甲肯定得拿去修，划不来的事她不做。
起岸西盯着这个向生活低头半晌，不确定对方是说真心话，还是不想暴露自己实力。
“我们加一下好友。”最后起岸西主动道。
卫三这个倒没拒绝，黑厂有自己的通讯应用，可以加人。
“今天你还比赛吗？”起岸西问她。
“不比。”
达摩克利斯军校周日有门禁，必须要提前赶回去。
起岸西点了点头：“希望有机会我们能比一场。”
卫三看着起岸西离开的背影，原来这是个好战份子。
这次没拿到足够积分，卫三也不在意，碰上起岸西，机甲没受损已经万幸，还好她认输快。
回学校前，卫三还去了一趟免费饮食区，在口袋里塞满各种包装点心，这才心满意足离开。
没办法，这样起码可以省一天饭钱。
……
新的一周第一天，卫三就被老师叫到办公室去了。
项明化手里拿着卫三的课表：“给我解释解释。”
“老师你把课程排得太满，不太适合我。”
项明化看着面前一脸真诚的学生，脑袋都大了，他第一次带这种班，好在学生都听话自觉，结果冒出一个学生三番五次行事自我：“所以你课表都删空了？”
“这里还有两节课呢。”卫三指着课表上的格斗和射击课，“而且平时我都去模拟室训练。”
“模拟室？真的？”项明化怀疑看着卫三，他怎么觉得她不上课是为了偷懒。
“聂昊齐经常和我一起去，上周的事，您可以问他。”
项明化还是压着卫三又选了两节课：“最起码基础学分要拿到。”
原本想要后面再选课的卫三只好现在选，省得老师再找她。
刺头学生离开后，项明化心中还是不得劲，他低头不经意扫过卫三的课程表，突然看见射击课是陈慈带。
陈慈当年一直是A级中的领头人，后面留校任教，带出来的学生也都很优秀。
项明化没有事做，干脆去找陈慈问问上周那个刺头学生表现如何。
陈慈刚上完课，见到项明化来找她，还以为发生了什么。
“我带了一个A班，上周有个学生来你这上课，想问问她表现怎么样。”项明化开门见山。
陈慈虽诧异他会为了一个A级学生来找她，不过还是问：“叫什么？”
“卫三，是个刺头。”项明化随口道，“她一张课表空荡荡的，就选了射击和格斗课。”
陈慈一听见这个名字，眉头动了动：“确实是个刺头。”
项明化嘴抽了抽，才上一节课就能让陈慈评价刺头，这卫三惹事本领看来不小。
“她在课堂上拿枪对着我，还领着其他学生用枪射我。”陈慈想着那节混乱的课，“心理素质倒是不错，脑子灵活。”
“拿枪对你……”项明化心中震惊，“还带着其他学生？”
陈慈脸上不见怒意，反而笑道：“你这个学生不要脸，蹭在那些学生周围，他们不得已全部来攻击我。”
项明化回想卫三的各种举动，不由赞同：“她确实脸皮厚。”
“脸皮厚也好，我们学校正直的学生太多，拉不下脸面总是吃亏。”陈慈叹了一声，“比赛快结束了。”
提起这件事，项明化沉默一会：“孩子们尽力就好，但求无遗憾。”
被两位老师评价脸皮厚的卫三正在和泰吴德视频。
“卫三，我跟你说，我们帝国军校里的人都太厉害了。”泰吴德一脸兴奋，比起去之前，削瘦不少。
“是吗？”
“给你看我们学校S级比赛！”泰吴德联系卫三纯粹是来炫耀的，“牛逼不？！”
卫三看着对面正在比赛的两架机甲，一台红色机甲如同老鹰一般俯冲而下，带着不可抵挡之势向底下紫色机甲攻击而去，而紫色机甲在她眼中仅仅是轻飘飘后退几步便化开攻势。
S级……
卫三目光落在这两架机甲上，她见过的A级机甲简直如同玩具一般。
“S级机甲！卫三我跟你说，他们每一架都是由无数金钱堆积出来的，背后都有一个专属机甲师。”泰吴德吸了吸鼻子，突然伤感，“和我们完全是两个世界。”
卫三掩下惊艳，淡淡道：“以后你出钱，我帮你做一架。”
“吹吧你！”泰吴德完全不信，“A级还可能，S级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卫三还真不知道，图书馆没有关于S级机甲的书籍。
挂断通讯后，卫三发了一会愣。
聂昊齐下课赶过来和卫三一起去模拟室，见她站在原地不动，喊了一声：“卫三，走了。”
卫三回过神：“我们学校有S级机甲吗？”
聂昊齐奇怪看她一眼：“当然有，项老师用的就是S级机甲。”
第 18 章
项老师有S级机甲？
卫三终于反应过来：“那是不是还有S级机甲单兵？”之前金珂说自己是S级指挥, 她还没放在心上，只想指挥系什么时候又多出来一种等级。
聂昊齐用一言难尽的眼神看着卫三：“我们军校不光有S级机甲兵, 还有S级机甲师和S级指挥。”
他一直觉得卫三这个人太奇怪了, 从一开始就敢和项老师对上，表现只能用一个‘莽’来形容，原来她什么都不知道。
无名星出身的人确实面临资源对接不平等的问题, 所以正常学生来到军校后, 会开始积极了解各种情况，比如聂昊齐他除了拼命训练外, 每天晚上都要在校内网泡着, 对各种讯息熟记于心。
卫三不知道项老师的八卦消息就算了, 怎么连S级都不清楚, 她在学校这么久都干什么去了？
“所以A级上面还有个S级？”卫三问道。
“……你平时不逛校内网吗？”聂昊齐敢保证全校估计只有卫三一个人不知道A级之上还有S级。
“逛。”但卫三有个习惯, 只看她想看的东西, “项老师有S级机甲，那他……是S级感知的机甲单兵？”
提起这件事，聂昊齐朝周围看了看, 随后低声道：“对, 原先项老师只教S级学生, 但发生了一些事情, 所以被下放到我们A级来了。”
这也是为什么项明化觉得除了卫三, 其他学生都很好带的原因, 大家对S级老师都抱着极度仰慕的态度。
“S级机甲单兵有几个班？”
聂昊齐：“……S级不是随地可见的大萝卜，咱们学校所有年级加起来都凑不齐一个班, 他们基本都是军区未来的领头人。我们新生这一届S级机甲单兵好像就两个。”
两个？
卫三不由想起金珂：“S级指挥呢？”
“一个，S级机甲师也只有一个。”聂昊齐毫不犹豫道, “这两个比机甲单兵还要更珍贵。”
卫三啧了一声, 想不到金珂现在这么厉害。
“今年新生中的那个S级指挥，据说是无名星出来的。”聂昊齐提起这个，不由心中黯然，同样是无名星出身的自己却只是一个普通的A级。
“嗯。”
嗯？
聂昊齐看着一点都不惊讶的卫三，感觉是自己没有科普到位：“每年基本只有三大世家才能出S级指挥，即便不是这三家出来的人，家世也非富即贵，无名星出S级指挥，还是联邦第一次。”
指挥需要大局观，这是无名星无法出指挥的重要原因之一，没有相应资源堆积出来的眼界，做不好一个指挥，更别提S级的指挥。
“金珂家挺有钱的。”卫三平静道，估摸着现在全联邦的垃圾回收处理业务都被金家垄断了。
“你知道金珂？”聂昊齐奇怪问道，刚才连S级都不知道的人，居然会知道新生中S级指挥的名字。
卫三‘昂’了一声：“他和我都是3212星人。”
聂昊齐：“？”你们3212星这么厉害吗？
他不知道自己下意识已经把卫三放在其他A级之上。
“你说，我能操作S级机甲吗？”卫三若有所思问道，她现在对S级机甲生出无限兴趣。
“不可能。”聂昊齐想不都想道，“A级感知的机甲单兵用S级机甲等于不要命了。你一连接上，就会被庞大数据覆盖，接收不了，脑子就会受损。除非感知达到S级，才能够处理那些数据。”
“是吗？”卫三想着今天早上被项明化喊去时，他脖子上就挂着一条机甲项链，好像和他们的也没什么不同，要是能搞到手看一看……
“该训练了。”聂昊齐喊着她一起进模拟训练室，“以后你自己多逛逛校内网就知道了。”
今天卫三没有和聂昊齐一起联机，而是选择单人训练模式的水下射击。
她一进入模拟世界，便感到水压的力量，机甲有一定程度的防水抗压能力，但时间有限，所以在短时间内，卫三必须完成模拟世界给出来的任务，即射中百条红鱼。
红鱼体积极小，除了那一点红，在水下几乎看不到什么，卫三先稳定机甲，观察哪里有红点，看见一个打一个。
模拟训练室巡检的老师，坐在大型光脑面前，惯性从一号训练室开始浏览，以防有某个训练室出现问题。过了一会，他目光停在一个训练室数据上。
【项目：水下射击，难度：五星，附加条件：五星，痛感：100%】
老师摇了摇头，不知道这是哪个S级学生来训练了，而且居然把痛感提到百分百，这么冒进，大概是两个S级新生中的一个。
卫三还不知道自己即将大难临头，作为一个前工程师，她十分不喜欢看说明书，更喜欢从实操中得出经验，所以设置模拟世界，完全是随性，根据自己的强迫症，星星能打满的就打满，压根不知道意味着什么。
红鱼很机警，一点点动静便会游开，卫三试了几次，只要机甲稍微引起水流动，红鱼就不知道蹿到哪去了。
弄了半天，才击中二十条，卫三干脆找个位置趴好，继续观察周围红鱼，一看见红点便射过去。
等击中十几条后，那些红鱼突然开始乱蹿，卫三以为它们被自己精湛的枪法吓破了胆，趁此机会又射中二十来条。
这个训练任务有点简单，卫三心中刚闪过这种想法，忽然头皮一麻。
她扭头朝后看去，一个血盆大口已经咬了过来。
艹！
卫三魂都吓没了，那一瞬间她找到和起岸西pk的感觉，所有感知都被调动起来，机甲顿时蹿得比红鱼还快。
“咔！”
那张血盆大口狠狠咬合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不难相信刚才卫三如果被咬中，估计连人带机甲碎成两截。
是一条大鱼，从外面看像鲸鱼和鲨鱼的结合体，又大又凶。
这还不算完，另外又有两条同样凶猛的大鱼游了过来，目标全是卫三。
“……”
卫三拼了命往外游，三条大鱼紧跟其后，躲又躲不了，游又游不过，最后她只能极速骤停，那三条大鱼一时控制不了这么精准，还往前游了不少。
她机甲武器除了射击枪，只剩下光刀和鞭子，这时候鞭子肯定用不了，射击……卫三还想着完成自己的任务。
那只能用光刀了。
借着机甲灵活和体积更小的优势，卫三蹿到一条大鱼腹下，一把光刀从腹部划开。
这一刀她用了十成十的力气。
然后……光刀刃卷了。
卫三傻了眼，这他妈什么鱼？
大鱼被她激怒，鱼鳍疯狂拍打，同时另外两大鱼发现她的踪迹，撕咬过来。
卫三被三条鱼齐齐堵住去路，光刀也坏了，只能快速往下沉，这时候水压对她的负担越来越重。
她玩不转。
要么被大鱼咬死，强制出来，要么抢在被大鱼咬死前，完成任务安全出舱。
现在看来，第一种可能即将要实现了。
不过卫三还想再挣扎一会。
几条鱼一起攻击她，是死路也是生路。它们体积大，聚在一起反而给了卫三机会，
卫三开始专门往它们那边扎，大鱼也不是吃素的，嘴一张一合咬过来，卫三一只脚都被咬断了。
她一边挑衅，让几条鱼聚在一起攻击自己，一边瞄准附加慌乱的红鱼，生死之际，枪法精准度大大提高。
“八十八、八十九……”
卫三心中默数着击中红鱼的数量，拖着已经残缺的机甲，努力躲着大鱼攻击。
如果起岸西或者项明化在这里，他们会发现卫三每一次动作都将A级机甲发挥到了极致，这机甲反而成了限制她的障碍。
卫三自己不清楚，她只知道自己快要成功了。
还差两条！
只是这时有一条大鱼已经对着卫三咬了过来。
“砰——”
“恭喜通关成功。”
她一枪击中两条红鱼。
卫三猛然从模拟舱起身，拿下头盔，她捂着自己腹部，心有余悸。
刚才那条大鱼咬上她机甲，差一点就成了两截，幸好手快。
即便差点体会死亡的感受，卫三也没去调低模拟训练难度，而是继续训练下去。
训练完，卫三是扶着墙出来的，一下午她在模拟室体验了各种死法。
这种滋味不好受，卫三有点想吐。
“老师，522训练室。”卫三走到门口退训练卡。
学校模拟训练室会统计学生使用时间，日后折算成学分。
老师收回训练卡，在大光脑面前登记完，抬眼看着面色苍白的卫三：“新生？”
“嗯。”卫三有气无力点头。
“多训练几次就习惯了。”老师笑了笑，“痛感能激发人的潜力，也能提高和机甲的契合度。”
卫三不说话，她现在脑子充斥着自己手断了、脚断了、头没了等等各种感觉。
一步挪一步往寝室走，卫三试图用其他事情来分散注意力。
不知道项老师S级机甲长什么样，她现在很想看看，如果能拆开就更好了。
卫三想着想着就馋了。
她太想有一架自己做的机甲了，原本还计划挣钱做一架A级机甲，现在……她馋S级机甲。
……
“这段时间我要去十三军区一趟，下学期选拔校队，我希望能见到我们班上的人。”项明化站在讲台上，看着底下学生。
他又叮嘱了几句，无非要学生们抓紧一切时间练习，不要偷懒，最后目光警告性地看向班里的刺头，未料那个刺头也在看着他。
项明化正欣慰卫三在认真听讲，却感觉不太对劲，再仔细一看，这刺头分明在盯着他脖子上的机甲项链，那眼神像是饿极了的豺狼。
“……”
第 19 章
“人类感知可以和高级机甲相互连接, 拥有S级感知的人可以接受庞大数据流，并从中找到自己想要的并加以控制……”
一个戴眼镜的青年老师站在讲台上讲课, 偶尔解答底下学生提的问题。
卫三偷摸贴着墙壁, 身体扭曲，躲在窗户下面听课。
她打听到这个班是A级中最好的机甲师班，所以想来蹭课, 看看他们讲不讲S级机甲方面的事, 图书馆完全没有这方面的资料。
没想到正好赶到有学生问S级相关的问题。
如果能听到S级机甲师讲课就更好了。
“你在干什么？”
应成河皱眉看着蹲在窗户下贴墙的人，他从远处便看到此人鬼鬼祟祟。
卫三回头见到应成河, 开始没想起他是谁, 看到那头长发才记起他的名字。
她起身一把捂住应成河的嘴, 压着他一起弯腰躲在窗户下：“兄弟, 别说话。”
讲台上的老师没有察觉出异样, 还在继续讲：“众所周知五大军校前身是由五位伟大的机甲师分别建立起来的, 我们达摩克利斯军校便是由鱼青飞前辈一手创立的，他擅长轻型机甲，是真正开创机甲先河的大师。”
卫三听得津津有味, 左手还压着应成河背, 右手捂住他的嘴。
应成河震惊地挣扎, 这个人怎么敢！
“……像你们这届新生中就有一位S级机甲师, 他以后就能学到鱼青飞前辈所有留下来的机甲资料。”老师感叹, “我们很快要负责校队的机甲, 所以大家一定要努力，不能掉链子。”
啧, 看样子一定要S级机甲师才能学，她以后再想转专业也无济于事, 还不如学好机甲单兵, 去黑厂挣钱买材料自己做机甲。
教室内老师已经将话题拉了回来，卫三也失去了兴趣，松开应长河，起身离开。
应成河见她直接离开，也没有解释，心中恼火，追了上去：“站住！”
卫三回头，奇怪看着他：“你有事？”
应成河：“刚才你鬼鬼祟祟在那里干什么？”
“路过，你刚才那么大声很容易影响老师讲课，下次不要这么做了。”卫三义正言辞敷衍。
应成河被她倒打一耙的功力震惊，一时间愣在原地，竟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卫三没关注应成河，她垂眼给金珂发消息：【我们学校这届新生那个S级机甲师是谁？】
金家发财：【那天你不是见过？就应成河啊，问这个干什么？】
暗中讨饭：【？】
金珂以为她没记住，唰唰发来几张应成河的照片：【那天在食堂我还给你们相互介绍过。】
“……”
卫三抬头看向对面的应成河，收起光脑，脸上突然多了一抹热情的笑：“哈哈，刚才开玩笑，应同学来这有什么事吗？需不需要我帮忙？”
应成河皱眉看着变脸比翻书还快的人，最后嫌弃地走开。
卫三见他直接掉头就走，只好和金珂发消息。
暗中讨饭：【我好像得罪应成河了，你和他关系怎么样？】
金家发财：【还行吧，我们偶尔会联合上课，你做什么了？】
暗中讨饭：【刚才在机甲师班外面蹭课，应成河突然问我干什么，我顺手捂着他嘴蹲下来，可能下手稍微……没注意分寸。】
金家发财：【？？？你牛！应家人你也敢直接上手。】
暗中讨饭：【应家人怎么了？】
卫三还想从应成河那边了解关于S级机甲的知识。
金家发财：【全联邦最不能得罪的就是应家人，他们家族不光出S级机甲师，还有最顶级的指挥师，背靠几大军区力量，卫三你真的牛！而且他们应家人出了名的讲究，看见应成河的长发吗？所有应家人都留长发，那是他们家族传统，这种人坚决不能得罪。】
暗中讨饭：【应成河一头长发毛毛糙糙的，绝对不会太讲究，应该不是记仇的人。你找个机会撮合我们吃顿饭，缓解一下关系，以后我还想问他问题。】
提起长发，卫三想起当初看到的那个乌发少年，他头发倒是很好看。
金家发财：【吃饭没问题，不过能不能缓解看你自己了。】
……
说要吃饭，金珂第二天就安排好了，这回依然是在五食堂。
卫三过去的时候，应成河已经到了，对方见到她，一脸嫌弃。
“昨天是我不对。”卫三倒了杯饮料送到应成河面前，真诚道，“今天专门过来说声抱歉，这顿饭我请。”
金珂吃得心满意足，从盘子里抬头：“我和卫三认识这么多年，这是她第一次请吃饭，比我还抠，成河你一定要多吃点。”
能让金珂说出比他还抠，可见她有多抠。
应成河扭头看了一眼卫三，戳穿她：“你有什么目的？”
卫三颇为心虚地咳了一声：“想请教你几个关于机甲的问题。”都是她看完机甲设计之后产生的疑问，她上校内网查了很久，也没明白过来，甚至还冒充机甲师系的学生在论坛发帖问过，可惜没什么她要的答案。
“机甲的问题？你问。”应成河并不是小心眼的人，况且中间有金珂拉线，不出意外，他和金珂以后还要一起去比赛。
见他这么说，卫三也不客气，掏出本子，把自己记录下来的问题翻给应成河看。
虽然价格不贵，但现在用实体本子的人极少，应成河多看了卫三一眼，这习惯，他在另外一个人身上也见过。
应成河开始漫不经心翻着本子，随着仔细看清上面的问题后，他脸色逐渐变得严肃。
这些问题都是关于A级机甲的问题，应成河当然答得出来，但关键在于这些问题内核需要用S级机甲运用的知识原理来回答。
如果要说清楚点，便是此人对A级机甲了解虽然不够透彻，却隐隐摸到S级机甲的边缘。
应成河捏着本子：“谁托你来问的？”
卫三诧异挑眉：“这是我问的。”
应成河目光落在卫三军服手臂上橙色的徽章，摆明了不信，一个机甲单兵问机甲师相关的问题，说出去谁也不信。兵师双修，当自己是鱼青飞吗？
“她真会搞机甲。”金珂抬头抽空说了一句，在他心中卫三背后是有高人的，会搞机甲又能打架很正常嘛。
应成河依然不信，但还是慢慢解释本子上面的问题，结果发现卫三思路居然跟得上，即便有几个常识不懂。
“你基础不是特别牢固。”应成河一脸复杂看着卫三，他想不明白一个在机甲设计上有天赋的人怎么去了机甲单兵系。
“知道。”卫三垂眸看着本子，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眼中时常带着的漫不经心散开，只剩下认真。
她拿笔在本子上写了几行字，随后起身：“我还有课，先走一步，谢了。”
“她为什么在机甲单兵专业？”等卫三离开后，应成河问金珂。
金珂吨吨喝完饮料：“这个……卫三有自己的原因。”
一定是卫三家人有一手高超机甲设计能力，偏偏为人所害，四处逃亡，最后不让卫三学这个，而是走一个平庸机甲单兵的路。
金珂这么些年已经脑补出一个完整的故事链。
“对了，这件事你别说出去，记得帮卫三保密。”金珂提醒道。
应成河皱眉，他虽不理解，但还是做出承诺：“我不是多嘴的人。”
……
卫三一下子解决了好几个关于机甲设计原理的问题，心情异常好，所以训练时劲头格外足。
除了必要的睡眠时间，她基本都泡在模拟训练室，现在还是经常惨遭各种死法，不过卫三已经麻木了，进步也肉眼可见。
周五有一节陈慈的课，卫三喝了一排营养液才去上课。
最近这段时间低价格的营养液好像不太能完全提供卫三能量，她又开始有头晕眼花的征兆。卫三往训练场赶，心想只能下次试试贵的营养液。
“一周不见，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进步。”陈慈一身黑色训练服，慢慢走在学生周围，“上周大家胆子都很大，敢对我开枪。老师今天再给你们这个机会，这节课的内容就是和我单挑。”
“卫三，你觉得呢？”陈慈停在卫三身侧，面朝前方问道。
“老师，我觉得不太好。”卫三突然感觉自己回到以前被李皮针对的时候，还真有点想他和师娘了。
陈慈转身看向卫三：“你觉得哪里不好？”
“刀枪无眼，容易伤到老师。”
卫三旁边学生翻了个白眼，她口气未免太大了，对上陈慈老师，他们一枪都走不过，还想伤到老师？
陈慈转了转手指，抬眼问她：“你这么狂？”
卫三立刻否认：“老师，您误会我意思了，学生技术差，很容易打偏，万一伤到老师就不好。”
陈慈点了点头：“说的对，所以待会我一枪解决了你。”
卫三：……倒也不必，她只是一个弱小的学生。
陈慈往后退，进入机甲，让学生一个一个排队过来：“废你们两条腿就算输，你们能碰到我机甲就算赢。”
训练场射击范围内全部都空了，只剩下陈慈和排队进来的学生。
开始的学生还畏畏缩缩，不敢先开枪，结果陈慈毫不手软，一枪蹦过来，直接让人瘫了。后面上来的学生学乖了，先下手为强，一喊号便动手。
然而压根打不中陈慈，反被她打废。
随着学生一个一个上去，他们只有一个感觉：丢脸。
这么多人，单个pk居然没有一个能碰到陈慈机甲的。
“卫三，你能打到陈老师吗？”后面的学生戳了戳卫三的背，低声问道。
旁边已经输了的学生也看了过来，眼中竟然有一丝希冀。
卫三：“不能吧，我挺弱的。”
第 20 章
陈慈毫发无伤站在对面, 伸出手指了指卫三：“轮到你了。”
“加油。”背后的同学小声道。
现在只要有一个人能打中陈老师，他们就不算丢脸。
卫三跳进机甲舱, 刚迈过那条线, 对面陈慈的子弹便立刻射了过来。
围观的同学已经有人下意识捂住眼睛，卫三再输，全班没一个能打的。
而在其他人看来快到不可思议的子弹, 卫三却能清晰看到它的轨迹, 她操控机甲侧身一转，刚躲开, 陈慈的子弹下一秒重新出现, 势要堵死她所有的路。
陈慈眯了眯眼, 她连续射出八发子弹, 按理说卫三压根躲不开, 偏偏陡然生出一种预感, 自己射不中卫三。这种枪击手独特的敏感，曾经救过陈慈无数次。
躲不开。
卫三看着逼近的子弹，每一颗子弹都在她要躲的位置上, 无论往哪移, 都有子弹在等着她。
机甲舱的卫三面无表情, 那一瞬间她仿佛进入模拟世界中, 无数的子弹封死她的路, 前后左右还有攻击物, 生门无望，死路一条。
既然躲不开, 便迎上去。
她抬手射出两颗子弹，直接对上陈慈其中两颗, 双方子弹在空中对撞炸开, 卫三趁机寻得生路，就地一滚，躲开其他子弹。
两人一连串动作，在外人看来也只是一瞬间的事。
躲开了？！
旁边围观的同学震惊看着卫三操控机甲滚到一旁，等他们在反应过来时，陈慈下一波攻击已经开始了，卫三想以同样的招数躲开，然而陈慈这次用同样的时间，发出两倍子弹。
任卫三第一次用子弹撞开，接下来还有攻击在等着。
机甲舱内的卫三手速飙到极致，一枪、两枪……她只来得及破开一道防线，卫三控制机甲弹跳起身，用一种极度扭曲的姿势躲开其他子弹。
这只是第一步，要想让陈慈打不中她，卫三必须先打中陈慈。
卫三弹跳起身，同时朝陈慈开枪射去，要先封住她的攻势。
“砰、砰——”
连续两枪，卫三机甲两条膝盖瞬间被打中，直接‘啪’地跪地。
卫三：“……”
丢人，太丢人了！
卫三跪在地上，感觉陈慈之前分明是在逗自己玩。
“下一位。”陈慈淡淡道。
从头到尾，陈慈的机甲就没挪一步。
收了机甲，卫三和其他已经下场的同学站在一起叹气。
“唉，要不说陈老师是A级射击者中的魔王呢。”
“卫三，你刚才表现比我们强，都逼得陈老师开那么多枪。”
第一节课最开始，其他学生还对用原始机甲的卫三有什么看法，到现在都服气，虽然她打不过陈慈，但明显比其他人强。
卫三没出声，她还在想刚刚自己怎么中枪的，甚至没反应过来，而且……那两枪更像是自己撞上去的。
后面几个学生每个人两秒都没坚持住，全被陈慈射中膝盖。
“行了，都集合。”陈慈从机甲舱内出来，看着这些学生，目光在卫三身上停留了几秒，“老师也是A级，和你们相比，多出来的只是经验。”
她低头调开自己的光脑，连接训练室的大光幕：“现在仔细看看你们是怎么被我射中的。”
刚才所有学生和陈慈的对击全部被录了下来，现在投放在大光幕上。
陈慈的攻击方式只有一种，但学生们一个个菜的方式却花样百出，不忍睹目。
每个学生看到自己时，都恨不得打地洞钻进去，这哪里是和老师对击，分明是陈慈虐菜大赏。
陈慈放完一个学生的录像，便点评一个，指出对方存在的问题。等放到卫三录像时，她按下暂停键：“你觉得自己为什么会被我击中？”
卫三：“因为我太菜。”
陈慈垂在大腿侧的手指动了动，这个学生有时候就是欠教训。
“第二次封你路线的子弹，你以为还是封你的路？”陈慈扫了她一眼，“还是太嫩了，从你射中我的子弹后，已经变了。”
说话间陈慈放出录像，慢速放一遍。
视频中，卫三先侧身躲开第一枪，随后开枪对撞陈慈发射的子弹，得到逃脱路线，下一秒陈慈又连续射出两倍子弹，看似将她路线全方位堵死，但时间短暂，还有个地方不够严密，卫三两枪连续射击的便是那个方位子弹，随后以一种扭曲弹跳姿势冲过去。
看到这里，其他学生心中对卫三不可谓不佩服，换了谁能在这一瞬间做出如此果然精准的判断和控制，早赢了。
偏偏卫三对上的是A级魔王陈慈。
视频中陈慈在第二次密集攻击后，甚至把手放了下来。接着她站在原地望着卫三脱离攻击，直面撞上尾随而来的两枚子弹。
“卧槽！这也行？！”
有个学生看着没忍住冒出一句话，说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里话。
陈慈根本已经预测到后面卫三的一举一动，特意设下陷阱，让卫三朝那条防线躲，直接朝后面两颗子弹上撞。
就那么短短瞬间，人甚至连思考都来不及，陈慈却做出这么多。
卫三抬头看着视频中双膝跪在地上的自己，不得不发现一件事：模拟训练室内的通关再难，它们智商也有限，和现实生活中的人不同。
“A级感知的极致。”陈慈扫视一圈学生，抬手指了指自己头，“本能。”
所有学生的问题讲完，课也上得差不多，陈慈便放他们离开，临走前喊住卫三。
“这周训练过射击？”陈慈之前在项明化手里看过卫三的课程表，确实比其他学生空，不过她第二次来上课，明显进步飞快，刚才的对击便能看出来，至于上周根本是瞎打一通。
“练了。”
陈慈点头：“继续努力，下学期的校队射击者一共有十席，你可以争一席。”
‘校队’这个词卫三听过几次，但一直没在意过。
陈慈见她脸色茫然，以为卫三没有自信：“校队虽是四个年级一起选拔，不过你进步快，一周时间便能在我手下走两回，后面几个月完全能赶上来。”
“被选进校队……有钱吗？”卫三犹豫问道。
陈慈：“？”
卫三露出为难之色：“校队每天在学校巡逻，没有任何待遇？”
此刻陈慈心中浮现一句话：每一个刺头背后都藏着不学无术的脑子。
“一年一度选拔人去和其他军校比赛的叫校队。”陈慈皮笑肉不笑道，“护卫队每天才在学校周边巡逻。”
卫三认真思考了一会，继续问：“那……去和其他军校比赛，赢了会有奖金吗？”
陈慈压制自己对卫三动手的冲动，冷声道：“没有，这是关乎我们军校的荣誉之赛。”
虽然他们达摩克利斯军校已经很多年没有荣誉可言。
看着卫三还木愣愣站在那，陈慈闭了闭眼睛，挥手让她走，看得脑壳疼。
……
周五上完射击课，卫三照例在寝室研究机甲知识，看完借来的那本书后，登上星网一个叫魔方论坛，这是昨天她新发现的论坛。
自从进入军校后，她再登星网可以看见的东西多了很多，像是一堵无形的墙被打破。卫三昨天找到的魔方论坛，里面聚集联邦各星的机甲师，他们在上面会发布各种悬赏问题和交易帖，还有人开帖教学。
不过全是民间的A级机甲师，没看到什么军校的机甲师。
版主设置的匿名代码，据说连军方都无法破解，所有人都可以在里面畅所欲言而不用担心被人发现自己现实生活中的身份。
不过军方没事也不会破解这么一个A级机甲师论坛。
卫三喜欢论坛里面的设计版块，可以在里面凑零件拼机甲，虽然不是真的，但适合她这种没钱买机甲材料的穷人，过一过手瘾。
设计板块零件数据皆由网友免费提供，所以可供用的零件有限，卫三扫了一遍零件，最后随手拼出一个粗糙的防护型机甲，将所有能用上的零件都用了。
丑是丑了点，不过防护效果绝对能达到材料使用最大值。这些在原来的世界，卫三已经做过无数遍测试，再加上现在学的一些东西，她对自己做的东西有自信。
卫三盯着光脑上的模型看了良久，最后随手发在论坛上。
睡之前随便日常想一遍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发财。
……
魔方论坛设计版块其实并不热门，真正有能力的机甲师不会在这里发布自己的设计，会在这里学习的多是一些半吊子，做出来的东西也惨不忍睹。
同样的深夜，应成河登入魔方论坛，他不是为了学习，而是放松大脑。
下学期赫菲斯托斯大赛要开始了，他要设计出一款机甲供机甲师和指挥用，只是S级机甲没有那么容易设计。
在论坛浏览一些简单的设计页面，能让他放松下来。
应成河抬手揉了揉眼睛，另一只手不小心碰到光幕，跳到设计版块。等他放下手，见到误点页面，正准备返回，却见到有人新发出来的一架设计机甲。
丑。
这是应成河的第一反应。
设计版块以前不是没点进来过，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丑的机甲：背后鼓起一坨像背了龟壳，且四肢过短，腹部还有奇奇怪怪的东西，感觉设计者把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往上加了。
或许是这架机甲太丑，丑到应成河都精神了不少，他反而想看看这架机甲的数据应用。
发在魔方论坛的设计机甲作品，会自动变成开源资源，其他人都可以免费下载。
应成河把这架机甲数据下载到自己光脑，随后连接到另外一台检测分解仪上，准备测试性能。
这种检测分解仪是专门用于测试光脑设计出来的机甲性能，S级机甲所用的材料过于昂贵，事先用检测分解仪可以尽可能减少失败率。
检测需要等候一段时间，应成河坐在实验室的椅子上，过了会突然反应过来，他大概疯了，居然在检测分解仪上测试这种可能A级都没有的机甲。
算了。
仪器已经开始检测，应成河懒得再关，干脆点开看这架机甲所有用的材料数据，他脑中闪过几个方案，最多能设计出一个防护准A级机甲，待会估计测出来的就只有B级。
应成河目光移到设计这架机甲的用户ID上：【穷逼没钱做机甲】
“……”
这时应成河听见检测分解仪完成的声音，抬手点确认，等待生出结果。
【检测结果：准A级防护型机甲，攻击值：20，防护值：60……】
应成河没有继续看后面一长串实验结果，他盯着第一行便愣住了。
这几个数据基本达到他来设计的最优方案，但自己是S级以上的机甲师。
——这是哪个S级机甲师无聊做出来的机甲？
第 21 章
卫三并不知道自己随手发布的模型机甲会被人拿去检测分解, 周末一到，她忙着去黑厂比赛赚钱，顺便刷打架经验。
上周最后一场她碰上起岸西, 导致积分没有攒够, 这周一大早便过去开始比赛, 拿到三千积分后立刻跨级挑战。
L1跨级挑战的擂台在地下二层，卫三在光脑上选择跨级挑战后, 黑卡便可以刷电梯下到地下二层。
二层和一层的结构类似, 擂台数少了些，但每个擂台空间变大了。卫三根据随机分配的擂台号数, 走到等候区等候, 对方也是刚升级的L2, 有了之前和起岸西pk的对比，她几乎轻而易举能打败对手。
不过对手的机甲做了改造，卫三显然起了兴趣，没有急着赢, 而是慢条斯理拆他机甲, 这拆一下那拆一下。
黑厂开了这么多年地下赛, 谁见过有人在pk台上拆别人机甲的？
“艹, 现在来比赛的人越来越变态了。”
“比赛就比赛，这么欺负人干什么？”
“我记得这个向生活低头，前几天一层有个朋友跟我提起过, 她在一层就喜欢这么做。”
“这是仗着自己实力高点, 故意玩这套呢。不伤人，搞心理战术, 打压人心, 谁能接受得了这份欺辱？”
“呸, 不要脸！”
台上的卫三正拆得起兴，根本不知道自己被怎么议论，等她拆得差不多之后，才将人打晕在擂台之上。
【恭喜向生活低头越级挑战成功，升入L2级，星币x100000，积分x10000】
卫三下台查看自己余额，眼前一亮，L2赢一场比赛十万星币，这钱太好赚了！
她要当一辈子机甲单兵！！！
成功升级，卫三没有急着立刻比赛，而是去找饮食区，想要先吃点东西，不知道地下二层都有什么好吃的。
“您好，请出示黑卡。”
饮食区多了两位服务生，弯腰客气向卫三要黑卡。
卫三以为是验证身份，便伸出手腕在他们机器上刷了一下，上面立刻显示：【ID：向生活低头，扣除积分：200】
眼睁睁看着自己积分少了两百，卫三自然要过问，结果对面服务生微笑道：“地下二层自助餐饮需要扣除相应积分才能进来。”
“……每进来一次都要扣积分？”
“进餐厅需要扣除一次积分，二十四小时之内可以随意进出呢。”
L2赢一场有一万积分，卫三看着自己卡上剩下的积分，觉得自己还能吃得起，大不了多比几次赛。
不过，黑厂老板奸商的本质已经昭然若揭。
L2级别的人可以回到地下一层，但饮食住宿都不能再免费，只能在地下二层用积分来兑换。
卫三刷完积分进去，发现里面比地下一层明显高一档，食物种类也多一倍，她端着一大盘吃食找了个位置坐下。
餐厅内有很多光幕悬空，放着擂台区的实时比赛，卫三一边填饱肚子，一边抬头看着各个光幕直播，她发现一件事：地下二层比赛的机甲基本都做了改造，各种武器加持，机甲实力得到大幅度提升。
“起岸西。”
“真是他！”
“今天一上午他连赢了十五场，就用黑厂原始机甲。”
听见议论纷纷，卫三跟着扭头朝源头看去，对方也一眼见到她，端着盘子直接走过来。
“请问这里有没有人坐？”
卫三把盘子往自己这边拉了拉，随后道：“没有。”
起岸西坐下，安静吃饭，他换了个面具，还是银色，不过和卫三一样，只遮挡上半张脸。
过了一会，起岸西先开口：“你是学生？”
“不是。”卫三当机立断否认，地下黑赛一听就不是正经人来的地方，她怎么可能暴露自己身份。为了转移话题，她看着对面的起岸西，“你为什么不越级比赛？”
起岸西一愣：“越级？”
卫三见他不明白，便道：“L0到L3积攒相应积分都可以越级挑战，不用一定打赢百场。你的中间人带你注册没有说？”
起岸西沉默良久：“……可能当时忘了。”
实际上是起岸西一副对这里很了解的大佬样子，导致中间人没敢多说。
“L2越级挑战L3，只需要赢49场，前提是你没有用掉很多积分。”
起岸西已经赢了十五场比赛，按这个节奏下去，明天差不多便能够跨级挑战。
说完这句后，两人一桌陷入沉默中，只有碗筷碰击声。
卫三吃得差不多后，便点开比赛界面，进入随机pk，得到擂台号，起身：“去比赛了，再见。”
“再见。”起岸西同样客气回了一句。
……
机甲改造之后和原始机甲有相当大的区别，从不同机甲师手下出来的机甲，即便武器差不多，威力也不同。卫三用台原始机甲比赛，越往后越艰难，但拆机甲的事业心永不熄灭。
对面是重型机甲，体积大卫三机甲两倍有余，她躲过攻击，终于挥鞭缠住对方的手臂，趁机快速接近，伸手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拆掉对方腹部的防御甲，再极速后退。
对方低头看着自己腹部，显然未料到防御甲竟然如此轻松被人拆了下来。
在他愣神之际，卫三已经绕到后方，这次鞭子直接缠在对手脖颈上，然而对手这时候反应过来，双手拉着鞭子，借力翻转，一双腿对准卫三的头踢来，灵活得压根不像重型机甲。
卫三先被他过分灵活的攻击惊住，随后用力一甩，鞭子接口重新断裂。她握着半截鞭，控制机甲上半身后仰九十度，避开对方的一脚，与此同时，单手撑地，翻了一个跟斗，紧靠对手，半截鞭子甩在他腹部。
两人或打或退，卫三趁机将刚才拆下的防御甲握在手中，以甲为刀，近身而战，最终防御甲刺中对方引擎，导致他机甲损坏而输了比赛。
比赛结束，收回机甲时，对方看都未看一眼自己的防御甲，直接下台离开。
“欸，你的东西。”卫三拿着拆下来的防御甲在台上喊。
对方离开的步伐加快，显然不想要这块伤了自己的防御甲。
对手不要，卫三只好‘勉为其难’收下。
到了L2级，明显对手实力开始强起来，卫三一个破烂原始机甲很不好使，这次pk赛让她生出灵感，不再只执着于拆机甲，而是拆完为己所用。
对手一上台，她先挑剔一番，看中哪个待会趁机搞下来，再用弄下来的打败对手。
有些自尊心强的对手，收回机甲时，根本不要被拆下来攻击过自己的零件。卫三从中得益，零零碎碎的材料垃圾全收集好，当天深夜去地下一层，找到之前的店主，租借了场地和工具，一晚上没合眼，兴致盎然把这些破破烂烂全部堆积改造到自己机甲上。
既不要钱又能提高机甲的攻击力。
完美！
凌晨四点，店主过来开门，瞅着她机甲半晌：“你……收破烂的吗？”
卫三严肃道：“老板，不要瞧不起破烂，这些都不要钱，是好东西。”
店主：“……”
卫三把机甲收起来，准备休息两个小时，再去比赛，势必要积攒够积分，跨级挑战，她馋L3比赛奖金很久了。
走之前，店主问了一个藏在心中很久的问题：“你是怎么在擂台上拆他们机甲的？”
卫三高深莫测靠近店主耳边：“我带了工具。”
机甲无论怎么改造都在合理范围，只要你认识机甲师，能花得起足够的钱，简而言之氪金有理。
卫三没钱配武器，所以在自己机甲掌心内做了一点点改动，放了几个自制拆卸工具，只要手速快，完全可以趁对方不注意卸下来。
回到地下二层，卫三扣了两百积分，选了最便宜的住宿，窝在里面休息两个小时。
不得不说，黑厂老板十分奸诈，一层免费的住宿，空间大床又软，到了地下二层，不光要扣积分，最便宜的房间就一张硬邦邦的床和小浴室。
休息两个小时后，卫三精神抖擞继续去擂台区比赛，她一出来，擂台上下的人皆愣住了。
无他，这些人从来没见过这么‘五彩斑斓’的丑机甲。
机甲进行涂色再正常不过，但这种东一块西一块，什么颜色都搭在机甲身上，他们还从来没见过。
等到比赛开始，擂台下的人更是一副严重受到冲击的模样。
这个叫向生活低头的人光刀不用光刀，用一把磨得锋利的机甲片当刀用，光刀用特殊材质制成，不用时完全可以收在掌心，用时只要机甲内的灰晶提供能量，而她用的那把‘刀’压根收不回去，竖嵌在机甲手臂后，看起来奇怪又笨拙。
这台机甲丑得缤纷，怪得出奇，随着她的一举一动冲击着台上台下弱小的心灵。
卫三既然能干得出来这种事，自然不在意别人的眼光，机甲要好看有什么用，能打才上是王道。
机甲片刀肯定没有光刀攻击力强，但好在防御性还行，她靠着自己一晚上的努力成果，在擂台上越发嚣张，拆机甲毫不留情。
“我记起来了！”
擂台下有人突然喊道。
“向生活低头左手臂那把……‘刀’，是昨天她从别人机甲拆下来的那块防御甲。”
“她膝盖上的那块我看着也眼熟。”
“这个人拆掉别人的机甲融在自己身上？”
“她绝对是把这些东西当成荣誉，像犯罪分子收藏受害者东西一样。”
“变态啊！”
……
随着卫三不断上台pk，不出一天，口口相传，整个地下二层，向生活低头这个ID已经臭名昭著，比又连胜五十场的起岸西还要出名。
这些卫三都不知道，她打得不算特别快，有时候遇上棘手的对手会特别慢，尽可能躲开致命攻击，一点点学着对方的攻击方式提高自己，好几场都是险胜。
偏偏在其他人看来，向生活低头是故意的，她在戏弄对手。现在地下二层的人觉得她ID都是带着嘲讽，要他们向生活低头。
卫三毫无知情，晚上临走前她去餐厅吃饭，又碰上起岸西。
显然向生活低头今天‘大出风头’，连起岸西都听到了消息。
“你机甲挺……别致。”起岸西似乎想要找赞美的词拉近两人关系，但最后只找到这个词。
卫三收下这个赞美：“谢谢。”
起岸西透过面具看向对面的人，从声音和姿态判断，她明显很年轻，大概和自己年纪差不多，按理说应该是军校的人，但她说不是。
沙都星有S级机甲单兵的军校只有达摩克利斯军校，起岸西见过学校内所有S级机甲单兵，没有一个人符合向生活低头，所以他信对方说的话。
或许是什么神秘世家的人。
“下周我应该会去地下三层。”起岸西问她，“你知道黑厂哪里可以改造机甲吗？”
“有交易市场，去那边应该可以。”卫三没去过地下二层的交易市场。
起岸西点头，随后问：“你机甲要不要重新改造？”
地下三层已经是L3级，里面的人全是老手，武器也经过多番改造，不容易对付，所以起岸西今天没有直接越级挑战，而是想把原始机甲改造好，下周再开始。
“暂时没这个计划。”卫三顺嘴问道，“你预算多少？”
起岸西愣了愣，‘预算’这个词，在他生活中基本没有出现过，他犹豫给出一个数目：“五千万星币？”
“咳、咳！”
听见这个数字，卫三一口饭噎在喉咙里，她抬头难以置信：“多少？”
“五千万。”起岸西见她情绪颇为激动，便道，“少了？我可以……”
卫三饭也不吃了，双手亲切拉住起岸西的手：“你想要改造成什么样的机甲？”
起岸西对她突然其来的热情感到有些茫然，不过依然道：“我用轻型机甲，想要加一双破云翅和黑弩。”
卫三真诚道：“既然我们pk过，这就是缘分，其实我认识一位机甲师，她技术很好，不用五千万星币，只要两千五百万星币就能帮你改造好！”
“你认识的机甲师……”起岸西莫名想起今天他在光幕见到对方五彩斑斓的机甲，“昨天帮你改造机甲的机甲师？”
卫三一听他语气，就知道他这是有成见，她热情道：“当然不是，昨天那个是我随便找人做的，我认识的那个机甲师很厉害！”
起岸西并不在乎这点钱，他本有意和向生活低头交好，便答应下来：“下周六能改造好便可以。”
“当然能改造好。”卫三毫不犹豫道。
起岸西低头在光脑上划拉几下，对面卫三立刻收到一笔五千万星币的巨款。
卫三看着这笔巨款，声音有点不太稳：“两千五百万就可以。”
“材料用好一点便行，钱不够可以联系我。”起岸西站起来将机甲项链递给卫三，“还要麻烦你帮忙。”
卫三目瞪口呆看着起岸西离开，感觉他的背影都带着金钱的味道。
这就是所谓的有钱人吗？
卫三坐在位子清醒完后，才想起一件事：达摩克利斯军校周一至周五有门禁，她出不来。
“……”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卫三决定铤而走险，晚上翻.墙出校门。
离开黑厂前，卫三又去了一趟地下一层，找到店主，租五个晚上场地和工具，顺便加了店主联系方式。
“老板，明天我把要的材料发给你，你帮我进。”
店主撩起眼皮：“行。”
破云翅和黑弩成品进过来肯定贵，卫三就是想练手顺便赚个中间价，自然自己弄材料做。这两个东西基本上是轻型机甲最常用的武器，不过具体怎么做她只知道个大概，还得回军校翻翻资料。
……
图书馆虽没有S级相关的资料，但A级机甲资料应有尽有，而且对学生全面开放，卫三一下课便往那边跑，列了一大堆材料，把表发给店主，让他帮忙进。
晚上。
卫三从寝室楼出来，随后隐身在黑暗中，等路过的学生走过，这才出来。一路快走，躲过军校内的摄像头。
一开始来军校那周，她便把学校路线和附近的摄像头全记在心中，俗称踩点。
卫三倒没有其他意思，主要是以前在3212星被李皮坑过，所以格外注意外部环境。
除了学校摄像头外，晚上随时有护卫队巡逻，卫三躲得就是他们。
一路向北，达摩克利斯军校北部的防守略微松一些，卫三刚想蹿进一旁草丛中，有个护卫队的人突然冒出来，和她撞个正着。
卫三：“……请问你是夜北哥吗？我是你网恋对象小绵羊。”
临时有事落队的护卫队学长嘴抽了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搞网恋，他用一言难尽的目光瞅着卫三：“认错人了，来了军校好好学习，将来争取去军区，别成天玩这些有的没的。”
“学长，打扰了，我现在就回去。”卫三一副被揭穿难堪的样子，转身离开。
等听见对方走远点的脚步声，卫三立刻重新摸了回来。
借助夜色掩盖，她躲过摄像头，猫在墙下阴影中，警惕心提高到极致，在确认周围无人后，才一跃而起，翻.墙离开。
还算简单。
卫三站在墙外感叹，转身就往黑厂方向赶去，她只有五天晚上能把机甲改造好。
……
“学校的墙如今这么好翻了？”
达摩克利斯军校北面一栋楼内，一个人靠在窗户前问道。
随后阴影中有人出声：“我让护卫队将人抓回来。”
窗前的人忽然笑了一声，意味不明道，“不急。”
第 22 章
“进来。”店主大晚上捧着一碗热腾腾的卤面, 一边给卫三开门。
卫三被面的香气勾得晃神，过了一会才问：“老板，我要的材料齐了吗？”
“齐了, 五百六十九万星币, 麻烦先结一下帐。”
“这么贵, 能不能打折？”
店主撩起眼皮：“贵？也不看看你都买了什么材料。”
卫三本来也只是随口一问，一副成品破云翅和黑弩价格在三～五千万星币浮动, 她收了起岸西五千万星币, 材料全部选了A级最好的。
她付完钱走进工作间，里面材料全部码得整整齐齐, 卫三将起岸西的机甲放出来, 让其平躺在操作台上。
“你要做什么东西？”店主靠在门口, 嗦着面问。根据列表进来的材料大部分有点像是做破云翅和黑弩，不过里面还有其他的零件，不知道干什么的。
卫三总感觉老板在诱惑她，转身走到门口：“老板, 麻烦让让。”
店主下意识往后跨一步, 退出门口, 随后就见到她把门‘砰’地关上：“……”
很多机甲师不让外人观看, 这很正常。
‘笃笃——’
店主走到工作间外面一个大玻璃前敲了敲：“门都关了，窗帘也拉上。”
卫三抬头看了一眼，懒得动, 她关门只是不想闻着面的香气。
她没有急着动手, 而是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的大白纸，慢慢摊开, 里面还有把尺子。
卫三抬脚勾过来一把椅子坐下, 就这么开始埋头画起来。
“还挺像模像样。”店主在玻璃外面看了一会嘀咕, 吃完面也转身去做自己接的单子。
破云翅算得上一种极为流行的轻型机甲辅助武器，因为流行，所以市面上的机甲师多会做，但由于手艺材料不同，中间价格浮动才会高达两千万星币。
卫三今天在学校把破云翅所有数据资料都查了出来，包括书中的模型全部记在脑中，不过她并没有打算按部就班。
看完资料的卫三心中只有一个想法：这么大一双翅膀就用来飞，太可惜了！
破云翅由462片混合游金羽毛构成，表面极为锋利，厉害的人自然不会只用来飞，如果近战，只要操控者运用得当，这462片锋利羽毛便如同匕首，可攻击对手。
轻型机甲更适合远攻，破云翅和黑弩向来是远攻搭配的最优解。
卫三想要在混合游金羽毛上动手脚，在上面安装小发射装置，补充黑弩。只是羽毛薄而轻，要解决射出时带来的后坐力。她埋头将脑中记住的破云翅大体结构画出来，再画出放大版的一片羽毛。
如果有厉害的机甲师在一旁看，都不得不惊叹她画出来的模型如同打印出来的，现在科技发达，设计方便，有很多基础的东西在光脑可以解决，像卫三这种用手一点一点画出来的机甲师已经很少见了。
要在羽毛上加装置，首先保证破云翅能正常使用，同时不能让操控者感到翅膀重量超出范围。
卫三手指间夹着一支笔，慢慢转着，目光盯在那片羽毛上思考。
脑海中构建出来的几个方案全被她否定了，不对，所有羽毛上都加势必重量会让操控者有所察觉，轻型机甲本身就在一个‘轻’字。
到最后，卫三将所有图案构造全部推翻，重新制定。破云翅的462块羽片被她改成大小不等324片，羽翅底部羽片大，用来支撑骨架，越往外扩散越小，同时发射装置零散分在羽片上，在挥动翅膀时才能借机合拢，每只翅膀每次可射出五十根小箭，一共十发。
方案定好之后，卫三便开始着手制羽片，一晚上时间肯定不够，她先将黑弩拼接好，装在机甲上，破云翅估计要好几个通宵才能完成。
“老板，我还需要324块羽片，大小我已经标注好了。”凌晨四点半卫三从工作间出来，把画满的图纸卷好递给店主，“还有一些新增加的零件，也写在上面。”
“先放那。”店主低头在改造零件。
卫三将图纸放在店主能看到的地方，转身离开黑厂。
回学校还是翻、墙，幸好沙都星天亮得晚，五点天还是漆黑一片。
卫三悄摸翻回学校，若无其事回到寝室，睡了一个多小时，起来去上课。
一大早上大课，卫三缩在最后一排，睁着眼睛打瞌睡，脑子里还在做梦拼接破云翅的羽片。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聂昊齐邀她去模拟训练室，卫三直接拒绝：“不去了，我可能不太舒服，大概生病了。”
聂昊齐看着卫三回寝室楼：……机甲单兵也会生病？
A级机甲单兵的感知可不光只是能操控机甲，身体素质也极强，除了受伤，还没听过哪个机甲单兵生病，他们又不像指挥一样娇气，用脑过度。
卫三躺在寝室下铺，她打算休息两个小时起来，去图书馆翻翻武器大全，下午再去训练。
机甲改造的钱要挣，但训练也不能落下太多，她还想升L3，赢一场比赛可以得到五十万星币。
毕竟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碰到像起岸西这种有钱又好说话的人。
卫三还未睡到半个小时，寝室门便被人敲响。
“谁？”卫三没有立刻起床。
“我，金珂。”
卫三睁开眼看着上铺床板，足足看了一分钟，她才起身开门，等金珂进来后，便关上门重新躺下。
她不理自己，金珂半点不尴尬，直接坐在卫三对床，沉默良久，再长叹一声。
卫三没理他，侧身对着墙闭眼睡觉。
“……好歹我们相识多年，你不问问我怎么了？”金珂捂着胸口，一副很受伤的样子。
“你怎么了？”卫三敷衍道，她只想睡觉。
金珂叹气：“太难了。”
说得好像只有他一个人难一样，卫三心想，她这么穷每天都没叹过气。
“如果你要对上一个注定打不赢的对手，会怎么做？”金珂突然问道。
“打道回府。”卫三兴致缺缺敷衍。
“……不太好吧，太没志气了。”金珂双手交叉放在腿上，“而且必须要比。”
卫三翻身看着金珂：“非要我开解，送你一句话：干就完事。所以相识多年的朋友，现在能让我睡一觉吗？”
金珂看着卫三：“大白天睡觉，你晚上做贼去了？”
被说中的卫三.反问：“……你还有事？”
金珂摇头，直接躺在床板上：“我也想休息一会，借你床睡会。”
“五千星币。”卫三转身重新对着墙，“记得转我。”
“怎么还这么抠？”金·抠王·珂吐槽，随后转五千星币给卫三，也闭眼睡了过去。
说睡两个小时，被金珂一打扰，卫三只休息一个小时便醒了过来，她坐在床边，撑着头过会才缓过来，写了张纸条留在他床头，让他离开关门。
走出去前，卫三扭头看了一眼还在睡的金珂，发现他似乎比开学见面时还要瘦，眼下也是青黑一片。
啧，S级指挥也不知道每天都在学什么，学成这样。不过……金珂脑子向来好使，现在居然有人能让他生出这种赢不了的心思，也不知道厉害到什么程度。
……
金珂是被光脑通讯吵醒的，他起身看着通讯上的消息，眸色逐渐变得深沉。
离开前，他见到床头那张纸条，捞起来笑了一声，从卫三桌子上找到一支笔，在那行字下留言：明天请你去五食堂吃饭，我出钱。
纸条卫三没看见，她今天没再回寝室，晚上一到，直接翻.墙出去，准备把破云翅的主结构搭好。
有了第一次翻.墙经验，卫三已经熟练不少，成功绕过护卫队，来到墙下。
“又来了，护卫队的警惕性需要加强。”
“没有万无一失的防护。”窗前的人带笑道，“正好无事，我去看看。”
“少校……”旁边的人欲言又止。
“胆子这么大，也许有点本事。”被称为少校的人抬手止住他的劝说，推开窗，在黑夜中，直接如同夜魅般跳下楼。
翻.墙出去后，离黑厂有相当一段距离，卫三原本跑着过去，这点路对她而言不算什么，但今天一出来，她便觉得不对劲。
那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总觉得有人在后面。
卫三没有回头，而是继续往前走，不过脚下方向变了。
酒绿灯红一条街，夜晚显得异常繁华，卫三走到路口便慢了下来，双手插在口袋里，一副自在轻松的样子，径直朝一家酒吧走去。
“喝什么？”酒保推菜单到卫三面前。
卫三随意点了一杯，借着撑脸的机会朝后方看去，没有见到可疑的人。
奇怪。
李皮曾经说过卫三有可怕的直觉，她也一直都相信自己的感觉。
卫三接过酒保拿来的酒，一边喝，一边‘轻车熟路’和旁边的人搭讪，仿佛翻.墙出来，只是想潇洒一晚。
阴影角落中，看着翻.墙出来玩乐的人，他忽然自嘲笑了一声，自己果然太闲。
不过，这个学生也很闲。
……
卫三在酒吧晃了半个小时，确定那种被人观察的感觉消失后，才敢离开。
结账时，酒保微笑道：“一万六星币。”
卫三要菜单重新看了一遍：“……”她正好点了最贵的一杯。
什么都没干，损失了一万六，卫三连呼吸都带着心疼。
等去黑厂地下一层搭好破云翅的主架构，第二天凌晨卫三返回学校，回到寝室时，见到金珂留下的字，她收好字条躺下休息，完全不知道一觉醒来，整个达摩克利斯军校氛围都变了样。
第 23 章
“……”
不对劲。
卫三从寝室大楼出来就有种异样的奇怪感觉, 一路走过来，这种感觉越来越浓烈。
路上来来往往都是学生，看起来和往常似乎没什么不同, 过了一会, 卫三终于后知后觉, 他们太安静了。
平时路上到处都有交谈声，而今天一路过来, 她没听见人说话。
达摩克利斯军校所有学生每天在校内不是军服便是训练服, 全部统一着装，有些学生或懒或忙, 衣服穿在身上皱巴巴的, 而今天也一个这种人都没有看见, 似乎一夜之间，所有人的衣服都熨烫过，整整齐齐，干干净净, 一派努力向上积极模样。
卫三低头看着自己皱巴巴的军服, 如今她仿佛一个混入其中的腌咸菜。
在这种阳光积极的氛围下, 卫三迷茫朝教室走去。
往常教室内一进去各种学生姿态都有, 今天一进去所有人正襟危坐翻着书，卫三看了看讲台，并没有老师站在上面。
“学校是发生了什么事？”卫三坐在聂昊齐旁边问。
聂昊齐扭头看了一眼卫三, 震惊且小声道：“你衣服怎么没烫？”
“学校现在开始抓仪表了？”卫三心想一学期都过大半, 现在搞这个？
聂昊齐是见识过卫三和信息脱轨的样子，他往四周看了看, 然后快速低声道：“黎泽少校回来了, 据说是来带S级的机甲单兵, 可能会在学校待一段时间，论坛都传遍了。”
卫三不认识黎泽少校，完全没有任何心理波动，顺口问道：“他很牛吗？”
聂昊齐：“……”为什么这么一句话从她嘴里出来，总有一种‘你很牛吗？放下你的身段’的嘲讽。
“黎泽少校是罕见的SSS级机甲单兵，当初在赫菲斯托斯大赛表现出色，最后我们达摩克利斯军校拿到了总积分第二名，连续四年！”说起这个，聂昊齐神色激动，仿佛亲眼见到少校的强悍。
卫三若有所思：“连续四年都是老二？”
聂昊齐对这位黎泽少校有着天然的崇拜，他激动解释：“赫菲斯托斯大赛不是一个人的比赛，一共五个人和一支校队，最关键的在于指挥和机甲师，剩下三个S级及以上的机甲单兵。帝国军校每年三个机甲单兵全是双S级以上，而且他们校队也比我们厉害，甚至有S级的人带队。本身实力有差距，况且帝国军校的指挥是应家人，我们学校经常败在指挥上。”
“S级这么多名堂？”卫三还以为A级之上只是多了一个S级。
聂昊齐点头：“帝国军校每年的生源都最好，赫菲斯托斯大赛上SSS级机甲单兵，他们必占一席。”
相反，达摩克利斯军校的3S级机甲单兵却不是每届都有。
两人没有说太久的话，老师便走进来上课，连老师似乎都受了影响，上课时严肃不少。
……
卫三照旧按时间表上课，她还有一节机甲格斗课，这个老师比较中规中矩，总是统.一教，再让学生对练，他在旁边指点，上这节课压力不算大。
“进机甲，今天教你们几个招式。”老师率先进入机甲，随手拉来旁边的学生示范，“对方攻击你头部时，要迅速上步近身，像这样……”
老师让学生攻击自己头部，他屈肘抬臂用左手拍向学生的手臂，同时迅速后撤，扭腰转腕，摆手攻击学生面部。
“看清了吗？”老师又示范了一遍，“好了，互相试试。”
他教一个动作，便让学生学一个，互相练习，一直指点好才进行下一个动作。
课上得差不多后，卫三从机甲内出来，她随意擦了把汗，不经意间见到门口有人路过。
卫三没放在心上，金珂发了消息来，要一起去吃饭，她低头在光脑上回复。
“……”
训练室内仿佛进入真空中，连呼吸声都听不见了，卫三皱眉抬头，却见到门口的年轻男人走了进来，身边还有几个其他人。
她扭头看了看老师和同学们的表情，突然明了：这个人大概率就是那个叫黎泽的少校。
“我只是路过，不用紧张。”年轻男人语气温和，浑身却透着杀伐气息。
老师上前和这位黎泽少校在一旁交谈，学生们已经激动得双腿打摆，各个恨不得在少校面前表现，可惜他们训练已经结束了。
“都下课吧。”老师挥手让学生们离开。
卫三第一个走出去，她都不认识黎泽，就算听了对方事迹也没什么感受，毕竟她对菲斯托斯大赛没有概念。
然而站在一旁说话的少校突然喊住她：“最前面那位同学等等。”
后面的学生们看着卫三，眼中有掩盖不住的艳羡和嫉妒，难道黎泽少校看中了这个卫三？
黎泽喊住卫三，随后扭头问旁边的一位老师：“我们军校对擅自翻.墙离校的学生有什么惩罚？”
“扣除当前所有学分，积累课时作废。”
年轻男人点了点头，语气仍然温和：“这位同学昨天晚上翻.墙离校，麻烦老师处理。”
卫三：“？？？”
慢吞吞舍不得离开的其他学生：“？！！”
黎泽见这个学生看着自己，轻轻一笑：“怎么了，你不服？”语气堪称温柔，但内容透着不容置喙。
卫三眼睁睁看着旁边的老师过来，打开光脑系统找到对应照片和名字，她当场收到一条教务处发来的学分课时清零通知。
达摩克利斯军校每学期学生都有一个学分和课时的计算，基本上可以当成绩看待，每次上完课老师都会给学生们打学分，一直累计到期末，学生拿到相应的学分值和课时修满才算合格。
现在意味着卫三大半个学期全白学，本身她就踩着学分边缘来选课，现在直接玩完，除非每天拼命上课才能补得回来。
卫三恍恍惚惚往五食堂走，所以……昨天晚上果然有人在跟着她？
“卫三，你厉害！”老远金珂就站在五食堂门口竖起大拇指：“你是第一个能被黎泽少校记住的人，我们S级几个人都还没来得及见少校。”
“你怎么知道？”卫三昨天晚上损失一万五星币就算了，现在学分全部清零，她心更痛了。
金珂打开光脑：“学校论坛已经传遍了。《惊，那个女人居然半夜翻.墙被少校抓住》、《少校点名的那个女学生》……还有好几个帖子。”
帖子里充满了对卫三这位同学的同情和无情的‘哈哈哈哈哈’。
金珂随手点开一个名为《夜半惊魂，我竟碰见过那个翻.墙的女人》的帖子。
楼主说自己是护卫队一员，前天因为被老师叫去做事离队，没想到归队途中碰见一个大半夜玩网恋的女同学，更万万没想到她就是翻.墙的那个女学生。
lz：【她冲上来就对我说：夜北哥吗？我是小绵羊啊。当时这个卫三语气极其自然，我也没多想，只是嘱咐她好好学习，争取去军区。结果谁料到她是要翻.墙，还被少校抓住了。】
1l：【哈哈哈哈哈，学长你也算帮了她，都还没去军校已经被黎泽少校记住了哈哈哈哈哈。】
2l：【今天我就在现场，和卫三是一个格斗课的，当时我们还以为少校看中她，觉得她是个好苗子，我心中那叫一个酸，结果下一秒少校问老师翻.墙有什么惩罚，哈哈哈哈哈哈哈！】
3l：【黎泽少校真的好清纯不做作哈哈哈哈哈，回学校第一件事就是揪出翻.墙的学生，不愧是当年护卫队出身。】
卫三：“……”前几天运气太好，她可能水逆了。
“没关系，学分和课时再努力一把还能回来。”金珂忍着笑揽住卫三，往食堂走，“不过你半夜翻.墙出去干嘛？”
卫三面无表情看着脸上的笑就没落下过的金珂：“有事。”
金珂瞬间眼睛亮了一下，随后一副‘我懂’的样子，还在嘴边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
因为学分和课时清零的事，卫三吃饭都没什么胃口，烦死那个黎泽少校了，今天晚上她还敢翻.墙。
“你是什么S级？”卫三突然想起什么，问对面的金珂。
“我3S级。”金珂轻飘飘说出来，仿佛他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S级。
“还挺厉害。”卫三想了想，“你有3S机甲吗？”
金珂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凑近道：“这事不能和非参赛者说。”
卫三换了个问法：“有3S机甲吗？”
“有啊，S级以上的机甲也有等级，和感知一样，有个临界点划分。”金珂扬眉，“你争取进校队，到时候不光能见到我们学校的各种S级机甲，还能看到其他军校的。”
“去参加赫菲斯托斯大赛？”
金珂‘唔’了一声：“算是，这个大赛主要是S级之间的较量，到时候校队只是指挥手中的一支小队，有时候不一定能用得上。”
卫三想起陈慈老师之前的话：“我可以去当校队里的射击者。”
“射击者？那等大赛开始，你帮我挡其他军校的校队。”金珂作为一个3S级指挥，下一届比赛的指挥势必是他。
两人都是随口一说，谁也不知道以后全部成了现实。
……
由于被黎泽少校点名，卫三一下午在全校出了名，走哪都有人认出来，她心平气和接受这些眼光，到了晚上，照样悄悄溜出来，试图翻.墙。
反正她现在已经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北面她不去了，哪防护严密她往哪走，算是反其道而行之。
第 24 章
靠近大门附近的护卫最多, 但同时也是警惕性最弱的一块，谁能想到有人胆子大到从正门附近翻.墙出去。
卫三只要躲开那些护卫，不让他们发现, 就能成功翻出去。
为了不重蹈覆辙, 卫三将毕生所学发挥得淋漓尽致, 蹿得极快。
一支十二人的护卫队走过。
“刚才有什么过去了？”护卫队末尾有人回头道。
“风吹在树而已，胆子这么小。”同排的人笑道, “黎泽少校在, 谁敢翻.墙？”
“那个卫三昨天不就翻了墙？”
“昨天是昨天，那卫三也是倒霉, 翻.墙偏偏被黎泽少校发现。”
他们口中倒霉的卫三已经猫在墙角, 趁机再一次翻了出去。
这次卫三照样绕了一大圈才去黑厂, 店主今天没吃面，而是捧着她的图纸，站在店门口等她。
“老板，羽片进齐了？”卫三一进来便问。
“你要的羽片大小不等, 需要重新打样, 那边回复说明天才能到。”店主把图纸递给卫三, 犹豫后提醒, “设计图纸这种东西不要随便给人。”
他那天去进货才打开卫三的图纸，结果发现上面不光有羽片的模型大小，还有其他的设计。
“没什么重要的, 我都记住了。”卫三无所谓道, 这个世界又没有专利权，况且她也是在别人基础上做的改动, 没什么好藏的。
店主奇怪看着她：“没想到你还是开放派。”
绝大部分机甲师都恨不得把自己的设计数据藏一辈子, 只拿出成果, 但有那么极少部分机甲师会把自己数据公开，做成开源资料供所有人参考。
这类机甲师被称为开放派。
“老板，你们这机甲涂色怎么弄？”卫三看着操作台上的机甲，这是她第一次接任务，想要做到尽善尽美。黑厂的机甲是全黑色，而她要的破云翅羽片是白金色，搭在一起不太好看，不如把机甲涂色也改成白金色。
店主听了卫三的意思，怀疑地看着她：“你居然也有审美？”上周也不知道是谁改出来一台‘五彩缤纷’的机甲。
卫三面无表情：要不是穷，谁还没有个高级审美。
“如果你想配破云翅的白金色，价格不菲。”店主报了一个数。
卫三：“……”这是明晃晃抢钱吧。
“这种颜色要用的矿物质稀有，向来价格昂贵，你还要吗？”店主觉得涂色其实可有可无，也就是有钱人名堂多。
卫三沉默半晌，最后说要。
“你真要？”店主觉得这不太符合她抠得要死的风格。
“要，做就做好。”卫三自己机甲可以勉强，但既然接了起岸西这个任务，就想做好。
几乎每天晚上结束，卫三都能拉出一张表，让店主帮忙进货，五千万星币如同流水一般花出去。
……
由于学分和课时清零，卫三课表如今填得满满的，只有哪里学分高，她就往哪跑，关键是无论去哪，所有人都知道卫三是一个被黎泽少校亲自点名惩罚的人，她还有了新的称号——翻.墙王。
谁翻.墙也没有她翻得‘轰轰烈烈’。
既然被喊‘翻.墙王’，卫三不继续翻都对不起这个称号。
大概黎泽也没想到会有学生被他点名之后，还敢继续，所以卫三后面几天翻得十分顺畅，完全没有任何人察觉。
今天一上课，陈慈穿过卫三身边，意味不明道：“翻.墙王？”
“噗嗤！”
旁边学生没忍住笑，太丢脸了，光想想都太惨了。
卫三脸皮厚，压根不觉得羞耻，不为所动。
“射击者的席位还没拿到，先在少校那边留名，卫三，是我小看你了。”陈慈扫了一圈班内学生，“别笑，那天晚上你们都忙着整理仪表，熨烫衣服，只有卫三跑去北面故意翻.墙给少校看。你们在第一层，其实她已经在第五层了。”
卫三：“……”她还真没有。
今天陈慈没有和学生动手，而是布置干扰训练，让他们完成。
所有人站在高温中，面对无数靶子，还有强风，各种影响射击精准的因素似乎都集合在一起，卫三站在原地，手臂抬起，安静看着对面的靶子。
陈慈巡视一番学生们的成果，随后站在一处慢悠悠道：“期末学校将选出十位射击者，如果你们谁能拿到一席，我这里可以额外给三十积分。”
三十积分？！
卫三心神一动，手臂微移，正中靶心。
正常修完陈慈一学期的课，到期末也只有十分，这在其他老师中还算高的，当时卫三就冲着她学分给的多才选的，积累的训练课时也能折算成学分，之前卫三把学分和课时都算好了，踩在及格边缘，六十学分上下。
现在拿到射击者席位就能拿到三十积分，如果她拿到，可以少上很多课。
卫三顿时来精神，这个射击者她拿定了。
“校队一共一千人，只有十席射击者。”陈慈像是闲聊一般，吸引学生的注意力，已经有人光注意听她的话，导致脱靶。“这十席射击者将是校队中最重要的一环，如果配合的好，将给学校带来重要的胜利转机。”
“陈慈老师和黎泽少校是同一届。”卫三旁边的同学，小声八卦，“当年陈慈老师就在校队，在赫菲斯托斯大赛好几次和帝国军校校队杠上，有一次就因为陈慈老师争取来的几秒，黎泽少校把塞缪尔军校的人打败，我们学校才拿到了积分。”
“你靶脱了。”卫三连续打完二十发，对旁边同学道。
“艹！”
陈慈看着这些学生：“不过校队选拔面对的是全校，不是一个年级，实力至上。”
“老师，这不公平，我们才来学校第一个学期，学长学姐已经训练很长时间。”有学生喊道。
“是吗？我当初入选校队，也才进学校一个学期。”陈慈低头把玩自己手指，随后以手做枪，抬起对准学生，目光冰冷，“赫菲斯托斯大赛比这个更不公平，更残酷，你们最好先做非死即残的心理准备。”
卫三在盯着靶子没看陈慈那边，毕竟现在每堂课的成绩对她都很重要，如果期末得了优秀，可以额外加一个学分。
为了少上课，腾出时间学习机甲知识，卫三已经开始无所不用其极了。
她听见陈慈说的话，心中没有太大波动。在3212星老师们也经常这么说话，而且还是真的，那时候没有机甲，就带着一把匕首真身上阵。
卫三觉得再没有比那时候更艰难的日子，对比现在，如今简直是享受。
……
周五晚上，黑厂地下一层。
“好了？”
“好了。”卫三进入改造一新的机甲，操控它放出破云翅和手臂的描金弩。
店主看着工作间的机甲，目露惊艳，这架机甲无论是攻击能力还是美观程度，都堪称顶级A级机甲，明明一周前还是黑厂原始机甲。
卫三试了试感觉还不错，便出来把机甲收好，一周起早贪黑，还以学分清零为代价，总算改造完成了。
“这钱花得值！”店主对卫三竖起大拇指。
“当然值，五千万……”卫三说着说着没了声，她打开自己光脑，发现一件事。
起岸西给了她五千万星币，当初卫三是想从中赚点钱，结果改造机甲上头，材料零件各种买买买，五千万星币花得一干二净。
不对，她还倒贴了五夜工作间的租金，外加学分和课时。
“……”
卫三顿时连呼吸都透着心痛，说好的赚钱，现在居然倒贴了。
“你这机甲改造拿出去，肯定能出名。”店主怅然，“你们年轻人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卫三心中安慰自己好歹过了一把改造机甲的手瘾，她指着旁边堆着的好几卷图纸：“老板你也可以改，图纸卖给你，五十万星币怎么样？”
店主闻言直接答应，半点没有犹豫，这种好事谁会错过。不过他有职业道德，问：“你留个名字。”
卫三在摊开的图纸上直接写了一行字：“穷逼没钱做机甲”
店主：“……”
“这样可以吗？”
“可以。”店主刷钱给她，一手把图纸收起来，这个人可能不愿意暴露自己的身份。
只是他想不起来哪个机甲师像她这样既抠抠搜搜又大方的人。
卫三靠着设计图纸赚回来一点钱，心理总算平衡一些，晚上睡觉都香了一点。
第二天一大早在地下二层把机甲交给起岸西，对方接过机甲没有立刻试，先礼貌说了一声感谢。
“你试试，觉得哪不行，我可以看着改…… 让我朋友改。”卫三认真道，这可是她倒贴钱改造出来的机甲，再有问题她大概也没资格做下去。
两人一起去黑厂训练场，起岸西一把机甲放出来，周围训练的人都下意识看过来。
这架机甲太过耀眼了点，尤其白金涂色，一看就知道花了大价钱。
起岸西也稍微愣了愣，他之前对这台机甲的改造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只要能加两个武器便算好了。
“破云翅做了点改造，还有黑弩我朋友换成了描金弩，你可以试试。”卫三把大概改的地方和起岸西仔细说了一遍。
训练场有试练的地方，起岸西操控机甲过去试试新武器，但他很敏锐察觉这架机甲比之前更顺畅，似乎不止加了武器这么简单。
一架通身白金的机甲骤然放出两只破云翅，腾空飞起，训练场的灯光照在白金色机甲身上，细碎而耀眼的光芒让周围的人不自觉将目光投过来。白金羽片薄而锋利，闪过的光都透着冷寒，触之生畏。
别的不说，光这架机甲亮出来就够唬人的。
机甲舱内起岸西手指在操控面板上快速移动，众人只见到破云翅轻轻一扇，对面的钢板上顿时布满细小锋利的袖箭。
这不是破云翅！
周围但凡有眼力的人都察觉出来起岸西这架机甲的破云翅和其他人不同。
想想，在比赛中，如此密密麻麻的攻击要避开，需要付出多大代价？像类似的武器也有，但从没出现在破云翅身上。
况且……
艹！
众人心中一跳，试练区的起岸西已经操控破云翅甩在钢板上，留下深深的痕迹。破云翅本质没有受到任何改变，依旧可以当成攻击武器使用。
这是什么破云翅？居然可以三用！
起岸西又试了试描金弩，手感都很好，他从机甲里出来，向卫三又谢了谢：“你朋友……很厉害。”
“她是很厉害。”卫三半点不心虚自夸道。
起岸西将机甲收好，准备去跨级挑战L3：“我们地下三层见。”言语间丝毫不觉得他们俩会失败。
第 25 章
卫三照旧操控那架‘五彩缤纷’的机甲比赛, 她还在攒跨级挑战的积分，起岸西已经去了地下三层，她没来得及看, 只路过擂台听周围的人讲他跨级成功。
至于她自己, 臭名昭著的向生活低头, 在这两天仇恨值拉到了最高，所有人都巴不得向生活低头离开这层, 不要再残害他们。
无论什么人用什么机甲, 前面或许能让向生活低头吃亏，但只要她没出擂台, 没输, 最后倒霉的肯定是别人, 不光输了积分，到头来机甲还得被她拆了。
地下二层都在流传一个消息，这个向生活低头其实是和起岸西水平差不多的高手，而且两人认识。只不过她心性恶劣, 喜欢作弄他人。
不信？除了向生活低头, 还有谁和起岸西一起吃过饭？之前两人对上的时候, 这个向生活低头甚至主动认输, 下去两人就站在一起说话。打了这么多场她什么时候主动认输过？
走在地下二层，总有异样的眼光看着卫三，她半点不怵。
在学校卫三已经‘出尽风头’, 对各种异样目光压根不在意, 现在更不在乎，反正黑厂里的人又看不到她的脸。
每pk一场, 她只要感兴趣的机甲都逃不过被拆的命运, 当然由于随机pk的原因, 有些人实力不行，机甲也不行，她一般也就懒得碰了，直接快速解决。
导致后面有些人觉得这个向生活低头不拆就是不给面子，还有人盯着她进随机pk池的时间，一起进去，想要对上她，炫耀自己的机甲。
还真有一个人对上了，机甲是好机甲，人奇奇怪怪的。
“你觉得我机甲怎么样？”
擂台上，他问对面的卫三。
“挺好。”卫三敷衍道，这是最后一场，打完她跨级积分就够了。下午不比了，她想要把自己机甲改一改，听说L3的人都很厉害。
“我也觉得很好，你要拆吗？”对方语气中透着一股诡异的自豪。
卫三：“？”
“搞快点，你来拆我机甲，我保证不会真动手。”
卫三：“？？？”
喜欢拆是一回事，被人强迫拆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到最后卫三‘被迫’拆了对手机甲，对方基本是躺平任拆，搞得她一点动力都没有。
卫三下台前心想：这是碰上变态了。
……
“你怎么又来了？”店主看着卫三问，“那个机甲还要改？”
“不是。”卫三租了一下午工作间，在里面捣鼓自己的机甲。
偶尔店主路过，看见操作台上的机甲，忍不住捂眼，怎么感觉这台机甲又丑出了新高度。
卫三算了算自己的钱，决定出血买一把光刀，好歹让机甲攻击力增强一些，不至于比赛时太吃亏。
“这一排你自己选。”店主拉开一个柜子，“最便宜的这把。”
这回卫三没打算要最便宜的，她目光停在左边那对弯刀上：“我要这个。”
“两百二十一万星币。”
“老板，一百九十万星币怎么样？”
“不可能，这是一对弯刀，两百一十万星币。”
“一百九十五万。”
“两百零五万。”
“一百九十六万。”
店主盯着卫三，半晌道：“一百九十八万星币，不要就算了。”
“成交。”
加上跨级那场，卫三在地下二层一共pk了五十场，每一场十万星币，买对弯刀，钱就去了不少。
晚上回学校，卫三去食堂好好吃了一顿，又去便利店买了一箱高浓度营养液，今天算是大出血。
她想着马上要去地下三层，到时候一场比赛五十万星币，心中便平衡了一点，反正很快就能挣回来。
……
黎泽少校在学校的事，经过一周之后，渐渐恢复平静，他除了那天在校内转了一圈外，后面并没有再出现过，据说在选拔S级机甲单兵。
卫三在课表上加了一节课，其他还和原来一样。
聂昊齐知道后，不由道：“你这样积分根本不够，期末结束不合格会被退学。”
“等拿到射击者的席位，可以得到额外的三十分。”卫三挑眉，“我不想把所有时间花在上课上。”
聂昊齐：“万一没拿到呢？”
“没拿到，退学是应该的。”卫三毫不犹豫道。
上课时，聂昊齐好几次转头看着卫三，他不知道为什么她能够这么自信，明明大家都是无名星出来的，什么资源都没有。
“走了，去模拟训练室，今天要不要一起玩？”下课后，卫三起身喊聂昊齐，她这周总算有空去模拟训练室。
“走吧。”
等两人进入模拟对战后，聂昊齐终于知道为什么卫三这么自信，她进步太快了。
当初两人第一次进来时，卫三和他一样对机甲操控都谈不上擅长，最多她稍微好上一点，而现在……聂昊齐明显能感觉到他们已经不在同一水平。
聂昊齐连输六场，无论什么环境下，卫三总能最快适应，随后找到他的弱点，一击致命。
聂：【你觉得我能进校队吗？】
暗中讨饭：【为什么不能？】
聂：【校队只有两百个重型机甲单兵的名额，面对所有年级选拔，有些学长学姐已经去过赫菲斯托斯大赛，有经验。】
校队一千人，总共两百个小队。每小队五人，分别是A级轻、中、重型机甲，搭上A级机甲师和A级指挥。十席射击者和机甲单兵的名额是重叠的，尤其机甲单兵竞争人数最多，每一届都争得头破血流。
暗中讨饭：【我记得这个模拟训练室可以挑战其他人，你去挑战那些有经验的学长学姐，不就也有经验了？】
聂：【……他们不一定会接受我挑战。】
暗中讨饭：【我给你示范一下。】
卫三.退出他们开的房间，然后开始挑学长学姐。
模拟训练室是有课时计算的，要找到学长学姐很简单，只要去排行榜挑累计课时长的人，势必就是学长学姐了。
卫三随便挑了一个叫【轻型机甲最叼】的在线ID，发了邀战请求过去。
不出所料对方没有理会。
聂：【学长学姐有自己固定的圈子，不会理陌生人的。】
暗中讨饭：【等着。】
卫三又继续发消息给‘轻型机甲最叼’：【打一场，搞快点，不要不识抬举。】
对方果然回了一条消息：【滚！】
暗中讨饭：【你急了你急了你急了。】
轻型机甲最叼：【哪里来的神经病，找死？】
暗中讨饭：【就这？中型机甲才是最叼的！】
轻型机甲最叼：【肛你爹，给我等着！老娘弄不死你！】
全程观看卫三挑衅并成功的聂昊齐：“……”
两人转头开了房间，卫三设置房间公开，好让聂昊齐进来。
只是卫三没想到她挑战这位叫丁和美，连续三届入选校队，属于A级轻型机甲单兵中的高手，在学生们之间声望极高。每次来模拟训练室都会公开房间，刚才就在和朋友比赛，房间里‘人山人海’，所有人都见到这个叫‘暗中讨饭’的ID挑衅。
他们房间一开，聂昊齐还没来得及进去，原先房间的人一窝蜂全挤了过来，他们要看看这个‘暗中讨饭’是何许人也。
轻型机甲最叼：【就你？我急了？中型机甲最强？】
丁和美发完这句消息，立刻朝卫三动手。
房间里挤满了人，很多同学已经开始好奇这个暗中讨饭是谁，胆子这么大。
达摩克利斯军校谁不知道学姐丁和美脾气暴躁，一点就炸，居然还敢这么挑衅，怕不是个傻的。
【看机甲用的还是学校发的，这是不透露身份的意思？】
【哪个学长逗学姐玩吧。】
【没有啊，用中型机甲的学长学姐我都看了，在线的都在模拟房间里，不在线的全在上课。】
卫三黑厂见多了各种打法和机甲，面对丁和美猛然攻击，以一种极快的速度躲开。只是丁和美接受的是军校系统教育，将轻型机甲的优势发挥到极致，紧紧贴着卫三，根本不给她再逃脱的机会。
躲不开只能迎上去。
卫三抽出光刀，这把是当时上课老师送的，不要钱。她直接朝对方砍去，丁和美折腰躲开，同时跳起，脚尖朝卫三脖颈横扫而去。
卫三操控机甲往后仰，下一刻右手猛力横劈，光刀砍在对方机甲腹部上，划出痕迹时发出刺耳的声音。
【卧槽，这个暗中讨饭有点本事。】
【两个人机甲不对等，学姐赢是迟早的事。】
丁和美伸手摸了摸自己腹部，被打出真火了，身法顿时加快到另一个层次，卫三明显感觉自己开始变得吃力，她机甲的极限显然不如对方。
卫三刚想再用手中的光刀，结果对方直接两发子弹打过来，目标直指光刀。
她下意识躲开，和陈慈相比，对方还差了一点火候。
【这也能躲得过？】
【确实厉害。】
卫三突然甩出一条鞭子，一手光刀，一手鞭子，切换自如。
丁和美显然不知道还有这么搞的，失神那一瞬间，被卫三的鞭子缠住脚，倒了下来。她反应已经很快了，立刻操控机甲起身，试图远离。
然而下一秒迎来的是卫三的光刀，直接对着肩膀砍下来。
‘锵——’
光刀砍卷了。
要不说免费的没好货，这光刀拿来训练可以，真打起来就出毛病。
下一秒，卫三就那么近距离被丁和美用枪蹦了。
【好惨，哈哈哈哈，光刀居然卷了。】
【别说了，学姐走了。】
丁和美自然不高兴，真要算起来，她刚才其实输了，刚才那个叫‘暗中讨饭’的人不知道是哪个新生。
房间内的人慢慢离开，突然有个人在公屏内发消息：【我想起来了，这个暗中讨饭是卫三！她和我上同一节课，刚才砍卷光刀的手法一模一样。】
第 26 章
【爆料！某人学分清零后精神失常攻击丁学姐！！！】
下午论坛一条帖子悄无声息发了出来, 但黑色大字和后面几个血红感叹号极吸引人眼球，尤其见到‘学分清零’这四个字，任谁看到脑海中都会立马浮现出卫三的名字。
再加上很多学生都知道丁学姐, 但凡好奇稍微重点的人都会点进去。
楼主：【本来今天丁学姐和肖学长在模拟室开了房间比赛, 去围观的人很多, 正打得要紧时刻，丁学姐突然收到一条邀战消息, 学姐自然不应, 他们还在比赛呢，结果某人连发数条消息挑衅, 以下是截图, 你们看看。图片.jpg、图片.jpg……】
达摩克利斯的小仙女：【这个暗中讨饭说话好欠揍。】
重型机甲一个字牛：【出去接任务了, 今天才回来，谁学分清零？】
新人机甲师：【回楼上，前不久一个叫卫三的机甲单兵新生翻.墙被黎泽少校撞见，直接学分清零了。】
重型机甲一个字牛：【这个暗中讨饭是卫三的ID？】
单兵也需要温柔：【好像是在场有卫三一起上课的同学, 认出来了。】
楼主：【我回来了, 刚才找录屏的小伙伴要了视频过来, 给大家共同观赏。有一说一, 如果暗中讨饭真是卫三，她还挺厉害的。视频.AVI】
重型机甲一个字牛：【卫三什么来头？有点意思，要不是刀刃卷了, 丁和美就输了。】
单兵也需要温柔：【项老师带的新生, 无名星出身，还跟着陈慈老师一起学射击。】
练好飞天术：【突然发现卫三跟的全是厉害的老师。】
看到请喊我去背指挥艺术：【楼上搞错了, 跟项老师那是意外, 之前卫三课表流出来的时候我分析过, 她选课是冲着及格去的，陈慈老师学分高，加在一起够她度过第一个学期。从侧面来讲，卫三很自大，她似乎没想过万一自己没有拿到陈慈老师的学分怎么办。另外我没想通她要那么多空闲时间干什么，翻.墙出去玩吗？】
新人机甲师：【这个我知道，卫三经常在图书馆机甲区出没，之前我还以为她也是机甲师，后面翻.墙事件出来才知道她是机甲单兵。】
达摩克利斯的小仙女：【谈恋爱啊，我也经常去机甲区看我男朋友，他看书，我看他，嘻嘻嘻。】
新人机甲师：【没吧，她经常坐在角落里看书，一看就是一下午，旁边也没人。】
……
晚上这个帖子已经热了起来，甚至有老师也看到里面的内容。
某间办公室。
“跟着我学射击，结果跑去拿光刀和人打。”陈慈看完那段录屏，也不知道该不该生气。
“她光刀没砍对地方，如果是脖子，不会卡在机甲上。”刚从军区回来的项明化坐在办公椅上，“砍过去的那段，你重新放慢一点。”
陈慈依言慢放，视频中卫三操控光刀直直朝丁和美肩膀砍去。说实话，她只要换把刀，这比赛赢定了，偏偏刀不行，丁和美也不是吃素的，抓住这个时机反败为胜。
“停，把镜头拉到她手腕上。”项明化起身，走到陈慈面前，一起看视频中暂停的画面，“这个角度，卫三本来是要朝脖子砍去，但是她在挥刀那一瞬间改了方向。”
陈慈皱眉：“为什么要这么做？”
项明化嗤了一声：“还是实战经验少了，不敢伤人。”
说话间项明化拨通卫三的通讯。
卫三正在寝室看书，见到项明化的通讯，半晌才伸手接通：“老师？”
“你来我办公室一趟。”项明化言简意赅道。
“这……不太好吧。”卫三犹犹豫豫道，“深更半夜的。”
项明化：“……”
项明化‘温和’道：“深更半夜，老师想找你谈谈学分清零的事。”
卫三心下顿时咯噔，面上真诚：“老师，学分已经清零，我知道错了。”
“老师让你过来你就过来。”陈慈从旁边走出来，这卫三怎么一点也不会看脸色。
卫·卑微·三：“……好的。”
两个老师都在，卫三不明就里赶去办公室。
一进去，项明化和陈慈都在里面等着，卫三恭恭敬敬喊了老师，站在那十足的好学生模样。
“暗中讨饭？”项明化看着对面的‘好学生’，“我看了你们对战视频，为什么不直接砍她脖子？”
卫三一愣：“我不知道老师您的意思。”
项明化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条机甲项链，陈慈见状心中讶异，这是他以前的机甲。
见卫三还站在那没有反应，陈慈低头咳了一声，提醒她。
“比赛而已，直接砍脖子不太好。”卫三当时想起自己在训练室死来死去的样子，觉得没必要，反正示范好怎么挑衅学长学姐比赛就行。
项明化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你手软，其他人不会手软，死的那个人就是你。”
卫三低头看着地板，她在3212星见血过来的，自然知道。
项明化以为她在反省，欣慰加警告道：“以后我不希望再看到你这种行为。”说完，便将机甲项链扔给卫三。
“给你的。”陈慈拉着卫三出去，“这是项老师以前用过的机甲，好好珍惜。”
卫三瞬间精神了：“S级机甲？！”
陈慈：“……想的美，这是A级机甲。”
“A级啊。”卫三顿时萎靡下去。
陈慈看不过眼：“A级中的顶配，当年项老师都没送给我，一定是看你讨饭太可怜，才给你的。”
卫三转脸看陈慈：“老师，你酸了。”
陈慈：“……我就是酸了。”
两人走出办公大楼，要分开，陈慈喊住卫三：“项老师以前指点过我，如果你有本事能进入超A境界，可以让他指点。”
项明化虽是中型机甲单兵，但擅长射击，陈慈当年在校队表现出色，被他指点过几次，可惜她是A级，也仅仅指点。
超A境界只是一种大众说法，形容A级在某方面极为出色，甚至有于普通S级较量的实力。但也仅仅是这一方面，综合实力A级打不过S级，除非那个S级从来不训练。
“项老师是S级，为什么会有A级机甲？”卫三看着手中的机甲项链问。
“不是谁一出生都能有S级机甲？”陈慈神色莫辨，“除了大世家有这个资本，其他人开始用的都是A级机甲，到后面才有属于自己的S级机甲。”
有些人检测出S级感知，会早早加入大世家。世家提供钱和机甲，此后便要和这个世家绑定。另外一些人不加入世家，用的是A级，后面来到军校，军校会提供。后者虽比前者自由，但却少了很多年训练时间。而个人感知和S级机甲联系时间越长，人机便会达到高频一致，战斗力也越强。
“少翻.墙出去玩，也不知道省点钱买把好刀。”陈慈嫌弃看了她一眼，“以后你就用项老师的机甲，别再出现什么刀刃卷了的情况。”
卫三：“……”翻.墙这事过不去了，干什么都怪翻.墙。
刚得了新机甲，卫三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去训练场，把项明化送的机甲放出来看看。
血红色机甲带着煞气迎面冲来，右臂一圈发射弹孔，左臂有把光刀，质量一看就很好。
卫三进入机甲舱，带上感知头盔，一瞬间脑中便多了些东西，她可以感受到整个机甲。双手在操控面板上滑动，机甲随之而移。
无论是反应速度还是整体平衡感，超越学校发的机甲性能一大截，有明显的设计风格倾向。
显然，这是一架由机甲师专.制的机甲，不像学校机甲是统一规格做出来的。
卫三一晚上没睡，就在训练场琢磨新机甲，第二天就这么顶着黑眼圈去上课。
“我昨天和学长比赛了。”聂昊齐兴奋道，“就按照你的方法，很好用。”
也很好挨打。
“好用就行。”卫三还在脑中里琢磨新机甲的数据，感觉可以再改动一下。
只不过卫三没想到昨天的事情还有后续。
丁和美是校队老人了，下一届她去是铁板钉钉的事，不少人知道她被卫三挑战后，闻风去看录屏，看完之后通通来找卫三打架。和学姐pk不了，找卫三也有意思。
卫三一进模拟训练室，无数消息便塞过来，她看都看不过来，其中不乏有人模仿昨天她的口吻发来消息。
然而卫三脸皮厚，看到了只当没看到，依然按照自己计划训练。
她没事，训练室的学姐学长有事。
以聂昊齐为首，各种新生组队开始频繁骚扰学长学姐们，语气有多挑衅就有多挑衅，欠揍的不得了。
学长学姐都是性情中人，一开始看到这种挑衅，哪个受得了，打就完事。
但一个两个、三个四个……越来越多这样的挑衅消息，高年级的学长学姐已经麻了，并且同时记恨上这个叫卫三的人，就是她起的头！
“和美，我明天去找那个卫三，不打一顿，心里过不去。”有学长找到丁和美，“你去不去看戏？”
丁和美瞥了他一眼：“我已经约了她明天在操场实战。”
“实战？”
“她换了新机甲。”这消息还是别人八卦来的，丁和美想着既然卫三换了新机甲，她们就能堂堂正正来一场比赛。
“那我去看戏。”学长立马改口。
……
第二天，丁和美站在操场上，背后站满了高年级的人，全是闻言来看戏的。
今天天气不好，风像刀子刮在人脸上。
丁和美坚强站在寒风中，一动不动等了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和美，你约卫三，她回复了吗？”有人冻得哆哆嗦嗦问道。
丁和美：“……”
艹！
第 27 章
寒风中, 一干高年级学长学姐浩浩荡荡跟着丁和美去蹲点。
之前卫三被少校点名后，校内论坛里流出了她的课表，后来她改的新课表也被人摸透了, 只要搜‘学分清零’, 就能从一连串帖子里找到她课表的图片。
丁和美今天就杠上了, 既然卫三装死，她干脆找上门, 直接蹲在教室门口, 等卫三上完课。
卫三这节是一周一次的大课，她自己低头开小差, 完全不知道教室外面站着一群愤怒又冰冷的学长学姐们。反倒是教室里其他学生深受影响, 一会觉得有八卦看, 兴奋不已，一会又被外面的学姐学长盯得浑身发麻。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教室内学生谁也没动，卫三熟门熟路把光脑上的资料界面关了, 抬头起身准备出去。
“你不走？”卫三稀奇看了旁边不动的聂昊齐, 平时他动作贼快, 一下课就要赶去训练。
聂昊齐背对窗户, 手指压在抽屉下朝外指，对她做口型：“外面有人。”
卫三没懂他的意思：“外面不是一直有人？我先走了。”她还想多练练新到手的机甲。
一出教室，卫三便见到一群人站在门口, 目光全落在她身上, 尤其打头的女生，眼睛里都在冒火。
卫三仔细想了想, 她这周又没翻.墙, 再者翻个墙也不至于这么多人来打她, 应该是找其他人的。
在脑子里转了一遍，卫三神态自若往旁边绕着走开了。
教室里的学生哗啦啦挤出来看好戏，连聂昊齐都没走，站在旁边小声喊卫三提醒：“丁学姐就是你之前挑衅的轻型机甲最叼。”
卫三：原来是来打她的。
见她完全不为所动，丁和美脚步一移，伸手挡住卫三的去路：“我发消息约你今天去操场一战，为什么不去？”
卫三一愣，随后真诚道：“学姐，我课业繁忙，你也知道我学分清零了，那些消息我一概当垃圾信息处理。”
“你！”丁和美深吸一口气，她背后还站着一群看戏的人，这战必打！“我现在约你去操场对战，敢不敢应？”
“不敢应。”卫三从善如流道。
丁和美：“……”妈的，气死她了！
“学姐，实战就算了，哪天有空我们去模拟训练室开房？”卫三并不想实战，打坏了机甲，修起来要钱。
丁和美呵呵一笑，打开光脑：“卫三，你今天不和我实战，我就把这视频送到黎泽少校手里。”
卫三随意扫过去，心想她有什么能威胁自己的。
视频中播放的赫然是刚才卫三在上课时低头开小差的画面。
卫三：“……学姐，一场比赛而已，走，我们去操场。”
众人：所以治脸皮厚需要更不要脸的人。
两个人一路朝操场走去，背后跟着浩浩荡荡一群无所事事看好戏的人。
丁和美没有废话，直接进机甲，喊卫三快点。
卫三放出自己的机甲，血红色机甲一出来，就有好事人认出来：“血滴，这是项明化老师的机甲！”
S级用过的A级机甲基本都榜上有名，是很多机甲师努力的目标。
“还好丁学姐机甲也不差，不然吃亏了。”
“项老师的机甲送卫三了？”
“大概是觉得带的学生过于穷酸吧哈哈哈哈嗝哈哈哈。”
“得了吧，你换个穷酸的人来，看项老师给不给。别的不说，就之前房间内的对战，这卫三有两把刷子。”
旁边的人讨论激烈，卫三还在犹豫没进机甲舱。
“快点！”丁和美催她。
卫三仰头：“学姐，打个商量，我赢了，万一机甲受损，你帮我付修理费。”
机甲舱内的丁和美：“……”
围观群众有人急了：“你快点打，不管输赢，修理费我出！”
卫三精准从人群中找到说话的那位，并上前要他联系方式：“谢谢你，好人一生平安。”
一时图口快的某学长：“……”
成功找到好心人，卫三立马进机甲舱，开始准备对战。
丁和美是一架天蓝色轻型机甲，她上来直接放出翅膀，腾空而起，随即冲向卫三，伴随而来的还有弩.箭。
卫三依旧没动，她在观察。
聂昊齐见弩.箭和丁学姐已经逼近卫三，不由喊道：“卫三，快躲开！”
啧，不会一招就解决了吧。
丁和美朝卫三攻去时，刚闪过一丝想法，再一回神，眼前的目标突然消失了。
不对！
丁和美脚步骤停，抬头朝上看去，瞳孔一缩：卫三跳了起来，她手中的刀已经砍过来。
“卧槽！！！”
旁边围观群众齐齐倒吸一口气。
“卫三弹跳力为什么这么强？！”跳的比能飞的还高。
刀砍过来那一刻，丁和美翅膀一收，连连后退，躲过卫三一刀，同时弩.箭又朝她射去。
卫三微微偏头，躲过弩.箭，再收势落地，以刀抵飞来的弩.箭。
丁和美是标准的轻型机甲打法，飞行配合弩.箭，轻灵速度加密集攻势，唯一有一点不同，她性子暴躁，出势很急，喜欢近身。
反观卫三，打法谈不上，总之怎么方便怎么好。
两人一时间僵持住，机甲舱内丁和美咬牙，她以为训练室只是意外，现在看来卫三确实有点本事，而且和新机甲未免过于契合，完全不像才换两天。
到底是经验老道的学姐，下一刻丁和美将A级轻型机甲发挥到极致，真应了她ID轻型机甲最叼。
无数弩.箭攻来，卫三躲都躲不完，不出片刻机甲身上已经带了伤痕。
卫三皱眉，虽然修理费已经有好心人出了，但她还是心疼，这机甲到手还没热乎。
再一波弩.箭射过来，卫三直接收刀，没有再抵挡。
“她疯了？！”
“这是要放弃抵抗吗？学长修理费大出血哈哈哈哈。”
“各位提醒一下，卫三跟着陈慈老师上课，甚至打算争校队射击者。”
围观群众一下子沉默了，他们都忘记卫三也会玩射击。
丁学姐虽然用弩.箭还不错，但这只是轻型机甲必修课，她并非射击者，而是擅长极速绞杀，偏偏从一开始就没能接近卫三，只能用普通弩.箭攻势。
果不其然，操场内卫三右臂抬起，射出数发子弹，每一发都对准丁和美的弩.箭，两两相撞。
不止如此，卫三每射出一圈，便靠近一点丁和美，到最后对方还在想要怎么躲开子弹，她已经近身，刀横亘在丁和美脖子上。
“学姐，我赢了。”
丁和美：“……”
围观群众一阵沉默，随后议论纷纷。
“牛啊，这招太狠了。”
“这招卫三对陈慈老师用过。”
“真的假的，陈慈老师怎么破的？”
“陈慈老师打出第二圈子弹，卫三直接双膝跪了。”
“哈哈哈哈，不愧是陈慈老师！”
“话说，卫三这水平，进校队够了吧。”
“我看射击者也行。”
“现在新生都这么猛吗？S级那边就算了，没想到A级新生也厉害，我们老生太丢脸了。”
丁和美从机甲上跳下来，抹了一把汗：“你很厉害，之后校队我们组队。”说完大大方方转身离开。
比赛的主角都走了一个，围观群众也各自散开。
卫三连忙追上之前那位学长，言简意赅：“好心人，修理费。”
学长：“……打开光脑，我转你。”
最后卫三心满意足离开。
今天一战，卫三在A级学生中又获得一个称号“待选射击者”。
……
周五上完课，卫三刚准备躺下休息，金珂又来敲门。
“扰人清梦，天打雷劈。”卫三靠在门上凉凉道。
“五千星币。”金珂伸出一只手。
卫三摇头：“涨价了。”
“给你五万。”金珂说完挤了进来，直接躺在她旁边的下铺上。
卫三想着今天格外大方的金珂，终于出于人道主义问：“你怎么了？”
金珂闭着眼睛：“累。”
卫三坐在自己床上登魔方论坛，过了一会突然冒出一句：“男人不能说自己累。”
金珂被气了起来：“卫三你没有心！”
“下届赫菲斯托斯大赛什么时候开始？”卫三正经问道，她再迟钝都察觉到学校内每个人开始紧张起来。
“三月底四月初。”金珂抓了一把头发，“这届比赛快结束，周末应该会有结果出来，老师他们……我刚复盘回来，帝国军校的人……我不知道。”
他眉眼带了些急躁：“下届比赛的指挥人选绝对是他，那场战役，我无论看多少遍，都做不到他那种地步。”
“不是有四届？这届打不过，还有三届。”卫三丝毫不觉得输是一件丢脸的事，有进步就行了。
金珂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老喜欢往卫三这里跑，明明她安慰不来人。
“周末学校直播总决赛，我们在北望楼能看到所有军校的画面，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金珂问她。
“不了。”卫三还惦念着升L3级。
“周末有事？”
“有事。”卫三想了想道，“周六看不了，周末可以提早回来。”
金珂有点遗憾：“周六进去之后，北望楼会封锁，你进不来，只能在学校内网看直播了。”
内网只有达摩克利斯军校的视角。
“能看就行。”卫三不在意道，她看着通讯消息，忽然问金珂，“寒假你回不回3212星？我回去看看我老师和师娘。”
“寒假？”金珂摇头，“我不回去，你选上射击者后也不能回去，要一起集训。”
卫三：“……”
那只能问问老师和师娘愿不愿意过来了。
“这么大一个比赛，居然没有奖金。”卫三摇头，伸手点开论坛版块，目光一凝，有人给她发消息。
第 28 章
最近卫三都没什么时间逛魔方论坛, 之前有真机甲练手，加上时间紧，也没心思登上来, 现在一登上来居然收到消息。
点开前, 她还在想可能是系统消息, 点开后才发现是活人发的。对方ID叫河师，头像是一只毛茸茸的动物, 看着怪可爱的。
【你好, 请问这个机甲是你做的吗？很厉害，我们以后能不能互相交流？】
里面附件一张图片, 正是她之前随手搞出来的机甲, 说实话, 她自己都觉得丑的不堪入目。
……可爱头像、无脑吹捧还有以后互相交流。
卫三一脸严肃看着对方发来的消息，再看自己看不出性别的头像，顿悟了：她可能遇上爱情骗子了！
原来到了这个世界，还有网络恋爱骗子？这个人不看她ID吗？
卫三抬手发了一条消息给对方：【我是穷逼知道吗？穷逼！】
她自己过得朝不保夕, 居然还有人想骗她钱, 简直丧心病狂。
卫三将人拉黑后, 心中才平静下来, 扭头看着金珂：“睡醒后记得锁门。”
“你去哪？”
“翻.墙。”卫三丢下这句便出门。
黑厂二十四小时开着，晚上照样有人比赛，卫三想干脆今天晚上先升级, 挣个五十万星币, 才稍微安心。
一进地下三层，氛围明显不太一样, 不再有扎堆一起说话的人, 来往多单人, 最多也只有三人一起。卫三按照分配到的擂台号走去。
这个擂台范围比二层还要大上几倍，观众不再是站在擂台下面，而是在上面。
卫三上台时，环视一圈，感觉地下三层的擂台有些像斗兽场，这里的观众需要买票进来，并不是黑厂的人。但她这边观众人并不多，连裁判说开始都说的兴致缺缺。
对面站着的机甲完全改造过，所有武器加强了，卫三还用着那架五彩斑斓的机甲，搭配花大价格买来的一对弯刀。不得不说，这刀质量不错，至少每次砍在对手身上，刀刃不会卷。
‘轰——’
对手是重型机甲，离子炮像是不要钱地打过来，卫三压根近不了身，只能在擂台四处游走躲藏。
这些炮弹打在擂台周边的防护网上，震得防护网都在颤抖。
越是这样，卫三越看得出来对手弱点：准头不够。
卫三对这种攻击简直得心应手，之前在模拟训练室的难度比这个大的多。
“欸，台上那个是不是离得越来越近了？”没抢到自己喜欢选手的票，所以随手买了这个擂台区的观众杵了杵旁边朋友。
朋友正在光脑上看另一个擂台区的比赛，闻言抬头看了一眼，敷衍道：“是。”一直躲来躲去的有什么好看的。
“真的近了。”这个观众来了兴趣，直起身认真盯着那个叫‘向生活低头’的选手。
绕过每一次攻击，对手显然有点自乱阵脚，离子炮明明打得又快又急，偏偏眼看着卫三突然蹿过来。
“该死！”
机甲舱内的男人看着越来越近的卫三，手忙脚乱操控机甲面板，试图阻止她靠近。
“慢下来了？”那观众看着台上的向生活低头迟迟没有靠近最后一步，以为被挡了下来，有些失望，果然是普通擂台，没什么看头。
然而下一秒，向生活低头手中的一把弯刀突然变长，直接砍下对方肩膀一个炮筒。
观众半天才反应过来，她那对弯刀带了链条，可以伸缩。
卫三左臂握着弯刀把，中间长长的链条，头部才是弯刀，她甩了甩，新武器手感不错，果然一分钱一分货，虽然比不上血滴的光刀，但用来升级已经足够了。
她还在思考待会砍对方，对方先一步吓出了擂台。
卫三：“？？？”
对方却直接跑了。
【恭喜向生活低头成功升级L3，星币x500000，积分x1000000】
卫三从机甲内出来，不明就里。
她不知道对方昨天才好不容易升上L3级，之前早在地下二层听过向生活低头臭名昭著的名声，但开始没想起来，后面她砍掉炮筒的那一瞬间，对方才陡然想起这个ID意味着什么，这是个爱好玩弄人的变态！
对方立刻就泄了气，升级有的是机会，被变态玩弄，心理可是要留下阴影的。
“就比完了？”低头看另外擂台的观众看着台上已经空了，扭头问旁边的朋友。
“完了。”旁边的朋友恍神，他刚升起兴趣，台上就有人主动认输了，本来还想看这个向生活低头有什么本事。
黑厂地下三层擂台区向外开放，花钱买票可以进来看比赛，而且可以挑选自己喜欢的选手看，不过热门的选手，门票抢手，会出现买不到的情况。而选手们必经的L0到L2阶段，他们所有的比赛视频都可以被观众看到，只要观众愿意付费。
观众席上的这位观众此刻对向生活低头升起了强烈的兴趣，他点开黑厂付费平台，输入ID，买了一场她在L2级的比赛。
看惯了地下三层凶残打法，二层可以算十分温和了。
不过……
这个观众低头看着光脑上的视频，嘴抽了抽，这种打法是不是太骚了。
虽然骚但是看得来劲，这位观众继续沉迷不断买视频看，连旁边的朋友要走，他还恋恋不舍捧着光脑边走边感叹：“变态啊！”
卫三不知道自己还有这种商业价值，她打完一场，挣了五十万，心满意足花积分租了最便宜的房间休息，第二天继续在地下三层逛。
地下三层比前面两层更加商业，所有能想到的东西都能在这见到。卫三攒钱自然不会买任何东西，不过她发现这里积分居然可以当星币花。
因为从L3起有个积分榜，积分前五十名是L4和L5的人，后面一百五十人是L3的高手。只要进入积分榜前两百名，选手便有机会被背后各种势力招揽，找到靠山，以后机甲开销不用自己出。
卫三对靠山没兴趣，但她目标是前五十名，据说那层级可以交换资源材料。
L3没有之前的跨级挑战，随机pk池有很多，每一个池中水平固定，从多少排名到多少排名，只有积分达到随机池规定最高便可以自动转到另外一个随机池中。
卫三目前就在最低水平的随机池中。
做完这些，卫三没急着比赛，不然机甲受损又是一笔支出。她ID下线，然后跑去看其他人比赛。
黑厂里面的选手不存在买不到票的情况，热门擂台赛，花点积分可以站在场内边角看，算是一点特权。
卫三闲着溜达过去，发现还有赌赛，果然地下黑赛离不开这种东西。
她看了一下现在热门选手，ID叫死神，再看光幕上照片，将近两米高的寸头男人，肌肉虬结，浑身都充满力量，眼中散不开的杀气，上面显示他用重型机甲。
今天和他对战的人叫猴子，身材也显得异常瘦小干瘪，使用轻型机甲。
死神那边站满了押注的人。
卫三走到猴子那边：“五千星币压他。”
负责统计的人撩起眼皮，死气沉沉道：“十万星币起压。”
卫三：“……”五千星币不是钱？
十万星币她拿不出来，最后揣着自己五千星币去观众席等待比赛开始。
那个死神一出来，观众席中便有一群人疯狂喊他的名字。
卫三看过去，可以很明显观察到大家对这个死神有不同的感官，有一部分人是这位死神狂热拥趸，还有一些人似乎并不喜欢他，神色中甚至带了厌恶。
一开始不太明白，等擂台赛开始后，卫三终于知道为什么会有人讨厌这个死神。
黑厂比赛向来要签生死状，但绝大部分人点到为止，只要对方起不来，认输之后便不会再动手。
而这个叫死神的人则喜欢虐.杀。
猴子如ID一样，身手灵活，擅长躲避缠战，而死神实力明显高于猴子，抓到他破绽后便势如破竹，连续几拳打在猴子腹部，甚至踩断对方的脚。
已经比到这个地步，猴子举手想要示意认输，偏偏死神在他每次举起手时便装看不见，继续单方面虐打对方，猴子想要在机甲舱通过光脑退出比赛，死神却逼近，直接拧断机甲的脖子，拿起机甲的头对观众席上咆哮。
卫三皱眉看着擂台地上的猴子，他还在机甲舱内没有出来。
机甲头盔连接感知，拧断机甲脖子的那瞬间，等同于拧断了机甲舱内人的脖子。
卫三自己第一次在模拟训练室死亡的时候，也半天没有反应过来，这种实战赛中，打击只会更大。
死神从机甲内出来，疯狂拍着自己胸膛亢奋嚎叫，像是没开化的人。
观众席也有感到不适的人起身离开，但更多的观众跟着死神一起狂喊，兴奋不已。
最后猴子是被黑厂工作人员抬出来的，伤的很重。
刚好工作人员路过卫三他们这边，她看着担架上目光呆滞的人，恐怕更严重的是精神损伤。
后面卫三又去看了其他擂台赛，不能说每一场都有死神这种人，但L3级比赛见血受伤几乎场场都有，观众越见血越兴奋，无怪乎死神能成为地下三层热门选手，连观众打赏都超出其他选手几倍。
在地下三层所有的欲望和兽性都被无限放大。
台上这帮人都在不要命地打擂台赛，卫三已经预见自己如果不好好提高机甲性能和实力，要多花不少钱。
周末一上午，卫三在一层更改完自己机甲引擎和关节部件，下午才回学校，正好赶上赫菲斯托斯大赛总决赛场直播。
第 29 章
达摩克利斯军校, 此刻操场上站满了各年级学生，所有人齐齐仰头盯着巨大光幕，神色复杂。
卫三从黑厂回来, 一进校门便看到这样一幅场景, 操场上异常安静。她本来就是赶回来看直播, 立刻找了个角落，蹲下和其他人一起看。
巨大光幕上是三架机甲, 其中一架白色中型机甲格外狼狈, 似乎在护着背后两架机甲，对面是一头巨大灰色蜘蛛, 周围还有数只小型蜘蛛。
说是小型蜘蛛, 其实和机甲差不多高。
白色机甲径直对上巨大灰色蜘蛛, 背后两架机甲则手忙脚乱对付着围过来的小蜘蛛。
卫三下意识拧眉，在她看来，白色机甲会输，背后两架机甲也打不过那些蜘蛛, 现在只看是白色机甲还是另外两架机甲先输了。
“呜呜, 怎么办怎么办？”
卫三手臂突然被人扯住, 她僵硬扭头看去, 发现旁边的男同学咬着一只拳头哭出了声。
角落太小，她挤过来的时候只有这一个男同学站在这，现在多了她一个。
男同学扯住卫三手臂, 像是找到了发泄地, 呜呜咽咽：“申屠坤一个人对上巨蛛，旁边还有这么多幼蛛, 肯定护不住两位学长了。”
“另外两个太弱了。”卫三好心提醒, “三个人水平差不多还能有一战之力。”
男同学眼泪忽然一收, 用嫌弃的眼神看着卫三：“申屠坤是机甲单兵，另外两位是机甲师和指挥，怎么可能差不多水平？”
卫三：“……”现在的男人变脸真快。
另外两个人倒不是实力有多差，至少和卫三目前见过的A级比，还是稍微强一点，毕竟是S级，但那些蜘蛛过于凶狠，对比起来，就不太够看。
光幕中，白色机甲握着光刀直直对准巨蛛口器刺去，与此同时巨蛛的一只鳌肢插进机甲身体内，那个部位靠近机甲舱。
操场上不断有倒吸声发出，甚至已经有人忍不住站起来，角落的男同学焦急地又抓起了卫三的手臂，试图获得力量。
卫三没注意，她心思也全在光幕上，这个部位太险了。
出乎意料，白色机甲动作只停顿了一秒，随即抽出光刀，毫不犹豫砍断巨蛛螯肢，机甲就这么拖着断裂的螯肢，继续挥刀，从口器处往前，一直划穿巨蛛腹部才停止。
操场上顿时传出巨大的欢呼声，所有人都在为这位申学长逆转瞬间尖叫。
然而另一边，幼蛛却攻击得手，有一架机甲被三只幼蛛围攻，机甲舱受损严重，几乎到了危急时刻。
“现在退赛！”白色机甲的人冲那台机甲内的人厉声喊道。
下一秒，光幕中出现另外一架机甲，极为利落逼退幼蛛，却没有伤它们，只带走了机甲舱内的人，并顺手收下机甲离开。
留下两架机甲在原地继续战斗。
卫三看着光幕，刚才离开的机甲里面应该是救援人员。
此刻操场上已经陷入极度沉默中，所有人脸上都带着落败之色。
卫三扭头看着角落的男同学，双眼通红，眼泪反而掉不出来了。
“还有两个人。”卫三安慰。
男同学这次没有嫌弃看她，沉默半晌后道：“机甲师出局，申屠坤机甲受损，还带着指挥，路程甚至没有走到一半，这场比赛没有希望了。”
周末下午这场比赛已经接近尾声，原本有三个机甲单兵，但只剩下一架白色机甲。
赫菲斯托斯大赛规则很简单，给一张地图，标出终点，哪所军校最先到底便算赢，前三名有积分，分别是十、五、一。整个大赛一共有十二赛场，每月一场都会记录排名和积分，一直累计到比赛结束，排出前三名。
前三名的军校在S级生源上有倾向，同时还关乎着军校背后的各军区预算。
表面只是一场没有奖金的S级学生间的切磋交流大赛，实际上这是一场荣誉和利益之战。
而各赛场环境复杂不说，无数高阶虫兽阻碍去路，同时还有指挥在其中算计，五大军校谁也不让谁，达摩克利斯军校一直隐隐被针对，走到最后一战，已然精疲力尽。
从一开始塞缪尔军校的人便联合帝国军校出手，毁掉达摩克利斯军校两个机甲单兵，这两位拼最后出局，申屠坤才能带着机甲师和指挥逃开，只是没想到撞上巨蛛，机甲师也退赛了。
【达摩克利斯军校机甲师淘汰。】
光幕中赛场内传来一道机器女声，操场上的人只看得见白色机甲护着后方指挥，不断斩杀幼蛛，甚至连伤感的时间都没有。
所有人安静仰头看着光幕上白色机甲的背影，这是他们军校的学长，虽败犹荣。
北望楼。
数块光幕立在大厅内，中间站了十来个人，神色严肃盯着各块光幕。
如果卫三来这，会发现里面有好几个人她都认识，项明化、黎泽、金珂以及机甲师系的应成河。
金珂站在最中间，和周围隔着一段距离，他目光停留在帝国军校的直播光幕上，没有再看过达摩克利斯军校，已经没有了机会，多看无益，不如研究帝国军校经验，吸取教训，下一届走得更远。
“申屠坤尽力了。”项明化闭了闭眼，最初得知今年新生名单时，他是高兴的。
廖家、霍家以及应家的孩子，甚至他们还有了3S指挥金珂，这个搭配无论放在哪一届，都是第一。
偏偏……
项明化重重吐出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五大军校今年的生源质量都奇高。
“塞缪尔军校的人几乎每一届都和帝国军校联手对付我们。”项明化扭头对金珂道，“下一届应该不会例外，到时候你注意点。”
金珂点了点头：“知道。”
达摩克利斯军校剩下的机甲单兵和指挥果然没有走完全程，指挥虽强力操控校队一路过去，途中却碰见平通院，直接被杀出局。
看着熄灭的光幕，操场久久没有人离开，其中老生最为难受。四年，他们在这里看了整整四年失败场面，从来没见到过一次最后赛道达摩克利斯军校的光幕还亮着。
“妈的！”有人起身大骂，骂自己不够强，甚至连校队都进不去，骂塞缪尔军校的人不要脸。
操场上有些人抹了一把通红的眼睛，一言不发转身去了训练场，想要变得更强，至少进校队不给他们拖后腿。
角落里的男同学蹲在地上哭，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快四年了，我从申屠坤第一次参加赫菲斯托斯大赛开始看，到现在我们军校连前三都没拿过一次。”
“下一届说不定就能拿到了。”卫三见不得人哭，拍了拍他肩膀，“等我进校队，一定能进前三。”
男同学抽了抽鼻子，抬起红眼睛看她：“校队？你一个校队的人能干什么？”
卫三若有所思，“不能吗？射击者应该是校队中比较厉害的人。”
“S级比A级射击者厉害得多。”男同学被她的话吸引注意力，随后疑惑，“同学，我看你有点眼熟。”
又是一个因为翻.墙知道自己的人。
卫三连忙岔开话题：“S级再厉害，也怕偷袭吧。我们校队这么多人，干他！”
“下一届我后面都毕业去军区了。”男同学悲伤道，“不能在学校看直播了。”
“你用光脑在军区那边看，说不定下一届拿了第一。”
“不可能。”
卫三啧了一声：“比赛没开始，你就没了信念。”
男同学用那种高深莫测眼神望着卫三：“下一届帝国军校指挥一定是应星决，他曾经在第5军区指挥过战役，逼退高阶虫兽群。纵观五大军校指挥，除他以外，没有一个人面对过真正的战场。”
“指挥再重要，也要其他人配合。”
“怎么说？”
卫三也顺着墙角蹲了下来：“只要其他人一掉链子，知道吧……”
就在卫三和男同学吹牛的时候，北望楼氛围愈发深重。
比赛接近尾声，剩下的军校已经有两所快抵达终点，在终点前两所军校发生了交锋，基本算每年每场的看点了。
平通院和帝国军校。
平通院损失了一位机甲单兵，帝国军校之前在最后关头，毫不犹豫选择抛弃机甲师，而留下三位机甲单兵，在终点前终于取得优势，率先让指挥赶到终点。
看完帝国军校和平通院的博弈，金珂抬手按了按额角，这届或者说往届达摩克利斯军校机甲单兵实力过于孱弱，指挥也仅有S级，输了也正常。
下一届……金珂盯着光幕上欢呼的军校生，至少前三他要拿到。
“我去接他们回来。”黎泽少校低头整理衣袖，抬头对校长道。
校长点了点头，有些感慨：“那几个孩子辛苦了，尤其是申屠坤，撑了三届，快四年了。”
大厅内除去老师，剩下的便是下一届的苗子，四个人互相对视一眼，显然都有了自己的目标。
“也不一定要拿到多好的名次。”校长转头看着几个孩子，“你们保护好自己最重要，我不想再看到有人做无谓的牺牲，尤其是下一届比赛。”
后面几个老师纷纷对这四个学生说了几句话。
金珂离开之前，犹豫了一下。
“有事要说？”项明化点了出来。
“我有个朋友她想进校队当射击者。”金珂顿了一下，“能不能放松一点条件？”
不知道为什么，金珂觉得有卫三在，他会安心一点。但他最近一直都在研究复盘各种指挥战役，不知道卫三和丁和美的事，按照3212星的水平看，卫三好像一直都是中上成绩，可能进校队可以，射击者有点勉强。
黎泽少校第一个反对：“这是比赛。”
校长摆手：“你哪个朋友，说来听听，想必她有自己的优势。”
“她叫卫三。”金珂刚说出这个名字，周围的人脸色就有点变了，纷纷看向黎泽。
黎泽拧眉：“那个翻.墙去酒吧玩的学生？”
金珂知道这事，不过在他看来，卫三不会去酒吧玩。她那么抠，没人请不可能会自己付钱喝酒。
说不定是障眼法，估计是高人约在那里见面。
想到这，金珂明白自己为什么想要卫三进校队的原因了，有她在，一想到背后高人，他能莫名感到安全！
“不用你开口，她自己能进。”项明化笑了一声，“下届射击者必然有她一席，否则我血滴白送她了。”
黎泽眯眼：“你把血滴给一个普通学生？”
自从无聊跟着卫三出去，发现她在酒吧喝酒后，黎泽少校便对卫三印象不好，当她是个不务正业耽于玩乐的学生。
但凡从用A级机甲升到S级机甲的人，对当初的A级机甲都有不同的感情，毕竟那架机甲陪伴度过了整个少年时期。
“我留着也没用，学校机甲不适合卫三，干脆送她。”项明化笑道，“我觉得她能发挥血滴的最大作用。”
“好了，既然能进，金珂你就不用担心。”校长让众人都散了。
走出北望楼，应成河突然对金珂道：“你过线了。”
在所有人面前推出一个A级学生。
金珂耸肩：“我提了卫三名字，只要被校长老师们稍微有印象，她机会就能多一点。”
军校最好的资源都分配给S级学生，剩下一点才是A级部分学生，金珂不过是顺口一提罢了。
“现在看来也不需要你提。”应成河淡淡道。
“这样最好，改天我去看她训练实力怎么样。”金珂揽着应成河，“你也一起。”
“我去干什么？”
“她肯定想见到你，S级的机甲师！”
“是3S。”
……
第 30 章
“你真在这。”
金珂说完坐在卫三旁边, 顺便让应成河也在对面坐下。
他原本带着应成河来找卫三，说是说要来看看她训练怎么样，实际想让卫三有机会和应成河交流, 结果通讯完全打不通。
他登上论坛搜到一张之前流传出来的课程表, 平常这个时间卫三应该在模拟训练室, 金珂过去并未见到她ID上线。
金珂还在想去哪找，旁边应成河已经登上论坛, 发布一条悬赏帖：【谁知道卫三在哪？提供准确地址, 二十万星币。】
下一秒立马有人回复：【图书馆东南角23号桌，速来！图片.jpg】
应成河抬手转了二十万星币给对方, 随后将光脑上的信息给金珂看。
金珂：“……”世家子弟解决问题的手段一如既往的粗暴。
“有事？”卫三看了看两人, 她面前摊开一本《材料学》。
“这两天有空, 想看看你平时怎么训练。”金珂扭头，“刚才为了找你，这位在论坛上发了二十万星币的悬赏消息帖。”
卫三一顿，随即看向对面的应成河, 认真道：“朋友, 下次直接问我, 这消息打八折。”
应成河没碰见过这种不要脸皮的人, 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问什么，你通讯一直打不通。”金珂指了指她手腕。
卫三撩起衣袖，点了点光脑, 发现它没反应, “坏了。”
她不怎么依赖光脑，平时也没什么人找, 都不知道光脑今天什么时候坏的。
“这光脑……”金珂指着她手腕, “我带你去买的那块？都多少年了。”
对面应成河看着两人, 连光脑都是金珂买的，他们关系这么好？不过这块光脑看起来未免太劣质。
“一直挺好用的，待会去买新的。”卫三想到自己赤贫账户，便感到头疼。
“走，我们陪你去。”金珂来了兴趣，“我还没有怎么逛学校附近。”
卫三把书合上，拿去登记完便放在书包内。
“你为什么看《材料学》？”应成河看着书封，将心中疑惑问了出来。
机甲师是一个大类，主流是他这种设计机甲，找到最好的数据和材料架构起完整机甲，而有一小部分人并不走架构机甲的路，而是专门研究机甲材料物质，近年还有因为研究出稀奇材料闻名的人，这一小部分人自称材料师。
这本《材料学》并不是讲机甲材料分类，而是将各种材料原理细分讲解，机甲师并不需要花时间在这上面，因为市面上只有成品材料。
“这本书挺有意思，借来看看。”卫三总不能说她把学校发的那架机甲拆了，想研究一下怎么把材料融了，做点有意思的东西弄在自己另外两台机甲上。
没钱搞专属机甲，她只能找其他的乐趣。
应成河皱眉，走在他们俩后面。
之前卫三问他的那些，明显是一个标准机甲师才会问的问题。现在她又想去做材料师？
一天一个想法，这种人能不能做好一件事，应成河不由在心中打了一个问号。
三个人前后走出校门，去土马巷那边最大的光脑店。
他们还穿着达摩克利斯的军服，店员一见到三人，脸上立马浮现出热情的笑，达摩克利斯军校里面大部分可都是少爷小姐，有钱的很。尤其这三位，个顶个的气质好！
金珂和卫三落在后面不知道在讨论什么，应成河见状便先开口：“我们挑款光脑，你们这里哪些是新款？”
店员眼前一亮，果然是少爷小姐们，一开口就知道了。
“这一排都是今年最新最流行的款式。”店员拉出一排光脑热情问道，“请问是您戴，还是……”
应成河侧了侧身，让出后面的卫三：“她戴。”
“这里还有女款，颜色都有，还可以定制。”店员又拉出一排光脑。
这时候卫三和金珂才走近，她看都未看柜台里的光脑，直接问道：“你们这最便宜的光脑是哪款。”
店员：“？”
应成河：“？”
店员有点怀疑自己耳朵听见的话，下意识重复问：“您要看哪款？”
“最便宜的那款。”卫三坦坦荡荡道。
要不是多年养成的职业素养，店员得当场愣在那，他保持脸上的微笑：“……您稍等。”
店员拿出一款白色光脑：“这是我们最便宜的一款，很经典。”
“多少钱？”卫三接过来，光从材质上看，就比她原来的光脑好。
“这个存量不多，打完折只要三万星币。”
金珂凑过来：“三万太贵了，当初你这款光脑只要两千五。”
卫三也觉得贵了，她现在还欠了一屁股债：“不知道哪里能修光脑。”
应成河一脸复杂看着两人，别说两千五，三万的光脑他都没有用过，甚至想象不出来这么便宜的光脑怎么用，现在卫三居然还想修那台两千五的光脑。
他更没有想到金珂也在旁边说贵，金家快控制了整个联邦的废弃物处理系统，光论钱财，已经能比得上普通世家。
今天来之前他以为金珂十分看重卫三这个朋友，才特意邀自己一起过来，结果现在发现金珂送她的光脑才两千五星币。
在应成河的生活中，根本无法想象这么点钱能买什么。
偏偏卫三似乎十分珍惜这个旧光脑，恐怕对金珂用情至深。
想到这，应成河甚至对卫三升起了一点同情。
“大星的东西就是贵。”金珂摇着头，让卫三看自己手上的光脑，“我妈在柳极星给我买的，花了六十七万。”
“这么贵的光脑，能上天吗？”卫三低头拿着他光脑仔细看了看。
店员看着柜台前两个像极乡巴佬的年轻学生，终于承认是自己看走眼了，怎么会以为他们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小姐。
一定是被他们自信的气质迷了眼。
“光脑坏了只能返厂呢，您这款……太旧，应该停产了。”店员努力扬起微笑，“这款三万的光脑全息十分出色，投像性能也合格，还额外带了界面隐私功能。一般这个功能只有十万以上的光脑才有。”
卫三犹豫了会问：“还有没有优惠？”
店员：“没有了呢。”
“就拿这款？”金珂在旁边问。
“我没多少钱。”
“上周我不是转了你五万星币。”
“用完了。”卫三示意店员把那款光脑打开，“那就这个。”
她绑定好新光脑，才能刷钱，付完后让金珂看自己余额。
“太惨了，只剩下一千五星币。”金珂在一旁感叹。
应成河：“……”
他觉得自己三观受到了冲击。
一时间不知道该感叹卫三要金珂的钱，还是感叹金珂只给卫三这么一点钱，甚至连光脑都舍不得买好的。
第 31 章
站在柜台前, 应成河正第一次经历这辈子最大的尴尬，店员看着他们三个人眼神透着了然加同情，仿佛在说：
看啊, 穷逼出来炸街了。
应成河想说买好一点的光脑, 大不了他出钱, 但转念一想，如果自己出钱, 岂不是掺和他们俩的金钱交易中？
那他也不干净了。
难怪来沙都星之前父母嘱咐自己要多长心眼, 不要交错了朋友。
卫三便算了，本来他们就不熟, 而且他第二次便见到她在教室外偷偷摸摸, 总之不是老实人, 虽然长了一张纯良干净的脸。
应成河没想到金珂也是这种人，一个3S级指挥，无论放在哪个军校都是被争夺的人才，干出这种事, 用一点点钱骗女孩子。
交友不慎！
四个字来回在应成河脑海中闪现。
“感觉确实比两千五的好看。”金珂打量卫三手腕上的光脑, 最后下结论, “还算物有所值。”
“你六十七万的光脑有什么特别之处？”卫三扭头问金珂。
“没什么特别, 大概隐私性更高，有个防止被定位功能。”
“贵了点。”
“我也觉得。”
两人吐槽完光脑价钱，扭头看应成河, 说要带着他去吃饭。
应成河没动, 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再和他们来往。
“走了，愣着干什么？”金珂上来揽着应成河就往外走。
金珂态度自然, 应成河回想之前两人相处, 对方十分正常, 他在想也许自己误会了，便开口，状似随口问道：“你怎么转五万星币给卫三？”
金珂也说得十分随意：“我去她那睡了一觉。”
应成河：“……”
说起这个金珂有话说了：“以前都是五千一次，现在涨价了，五万。”
“爱睡不睡。”卫三凉凉道。
光天化日、人来人往，这两个人站在大街上直接公开讨论睡一觉多少钱。
应成河感觉自己有一点点窒息，浑身都不自在。
“睡睡睡，五万这个价位很合适。”金珂指着对面有个家居店，“我买床被子和枕头放你那，硬邦邦的木板睡得我屁股痛。”
“随你。”
金珂说风是雨，立刻带着两个人进去。
“这个不错。”金珂示意卫三看摆在门口的一床大红色被子，他伸手摸了摸，“够软够厚，还是特价。”
卫三目光在标价牌和床上那两个枕头上转了一圈：“买被子送枕头，你分我一个。”学校的枕头睡得不舒服。
“行，你床上一个，我床上一个。”金珂欣然答应。
卫三偏头看他：“只是租一次床睡，不是你的床。”
“我说错了。”金珂改口极快，结账也快。
卫三过去拿单独打包的枕头，应成河拉住金珂问他：“……你们不是睡一张床上？”
金珂不明就里：“为什么我们要睡在一张床上？她寝室四张床呢。”
说起这个，金珂眼前一亮：“我还没睡过上铺，改天去体验一下。”
应成河：“？？？”
“你去她寝室里睡，为什么？”应成河艰难问道，此刻他思绪已经混乱，搞不清他们俩在干什么。
金珂露出高深莫测的神情：“压力太大就去她那，汲取高人力量，回去我又可以了。”
“所以……你们不是那种关系？”应成河虽然不明白金珂奇怪的话，但明白自己可能误会了。
“哪种关系？”金珂刚问完，瞥见应成河脸色，再联想他和卫三说的话，瞬间明白了。
正好卫三拎着装好的枕头过来，金珂对她道：“成河刚才怀疑我们有钱.色.关系哈哈哈哈！”
从来沙都星碰面后，这还是卫三第一次见到金珂重新这么笑，也懒得计较，随口丢了句：“一天天不知道在想什么。”
应成河：“……”是他多想？不是他们俩一会钱一会睡觉的？
三个人走在街道上，说话声就没停过，主要是金珂在逼逼叨叨。
“你是机甲单兵，我只是一个柔弱的指挥，被子应该你拎。”金珂已经把枕头塞给了应成河，现在还企图用被子换卫三手中的枕头。
卫三嗤了一声：“多练练体力，等到了赛场上被人撵着打，也能多跑一段路。”
妈的，金珂从小就喜欢占便宜，不知道还以为他才是穷得饭都吃不起的人。
“待会吃饭钱谁付？”金珂突然想起来道。
“我没钱。”卫三拒绝出钱。
“我也不多。”金珂脸不红心不跳，然后指了指应成河，“成河，你刚刚玷污我们俩名声，这顿饭你请。”
应成河：“？”
“谢谢款待。”卫三冲应成河点头。
应成河稀里糊涂被带进一家看着就很贵的餐厅，这两人理直气壮点单，让他请客。
他对这点钱自然看不上，问题是总感觉对面两个人在欺负自己。
应成河要了他喜欢的酒，卫三不碰这个，反倒是金珂连续喝了几杯。
一直到吃完饭，金珂有点醉，揽着应成河掏心里话：“你不觉得抠是一件很快乐的事吗？看着自己余额越来越多，那种满足感是世界上最快乐的事。像你那种动不动就撒出去二十万，不叫有钱，叫傻。”
“一个抠，一个傻。”卫三走在旁边嘲道。
金珂指着卫三笑嘻嘻：“还有一个穷。”
应成河：“……”这两个人不愧是朋友。
不过抠很快乐吗？
应成河心中陡然升起试一试的念头。
……
威拉德星，西港口。
“少校！”
申屠坤见到来人，神色一怔，随后立正敬礼。
黎泽看着历经一年比赛的学生们：“辛苦了。”
“不辛苦。”申屠坤低头，“只是没能替学校拿到名次。”
“重要的是你们平安。”黎泽微微侧身，露出星舰门，“沙都星都在等你们回去。”
带着一身疲倦的五位S级学生和一千名校队生依次登上星舰返回沙都星。
申屠坤在房间内洗漱完，没有急着休息，而是往大厅走去，他想找个人问问学校现在的情况。
却不妨碰见黎泽少校坐在圆桌前，低头看着什么资料，听见声音，抬头：“不休息？”
“睡不着。”申屠坤有些拘谨，对面这个人仿佛高山一般。矗立在他心中。
“坐。”黎泽点了点旁边的椅子，“有什么想问的？”
“听说今年新生有3S指挥？”申屠坤忙着训练比赛，对学校消息知道的不多。
黎泽点头：“今年生源不错。”
能让少校说生源不错的话，那代表今年新生中有厉害的人物，申屠坤心下松了一口气。
“下一届你继续参加，其他人已经定好。”黎泽看着这个学生带着疲惫的脸，“三场之后毕业，再让其他人替补。”
“是。”
从赫菲斯托斯大赛回来的五位主力成员和校队受到学校的热烈欢迎，甚至有学生定制了横幅，写着欢迎英雄回家。
卫三在上课，没赶上他们到校的热烈场面，不过看到聂昊齐发来的视频。
“操！@#￥@#”
卫三面无表情扭头看着旁边对着光脑激情辱骂的金珂：“干什么？”
应成河也抬头看着情绪控制一点都不行的金珂。
自从那天三个人‘炸街’回来，每周四都要找个教室聚在一起，卫三拎出一堆乱七八糟的问题找应成河解决，金珂在旁边上星网看八卦，美曰其名掌握时事。
“你们看。”金珂把视频放给他们两人看。
【……达摩克利斯军校甚至拉出一条横幅，上面写着几个大字：欢迎英雄回家。众所周知，达摩克利斯军校已经很多年没有拿过名次，除了十三区黎泽少校那四年，可以说的上颗粒无收。现在什么名次都没有拿到的申屠坤们回去居然还有英雄待遇，不得不说一句，实属辱‘英雄’这个词了。】
视频中的记者说话毫不留情，脸上的嘲讽已经快跃出屏幕。
卫三目光落在记者手中的话筒：“红杉媒体？”
“星网最大的非官方媒体。”应成河知道这家媒体，“靠着赫菲斯托斯大赛赚足了钱，由于每次能获得第一手冠军队消息，深受观众喜爱。”
“垃圾媒体，垃圾记者。”金珂又骂了一句，可惜这种世家旗下的媒体难搞。
“明年他们采访不到冠军队消息，是不是就不受观众喜爱了？”卫三问道。
“不可能。”应成河摇头，“它背后有司徒家参股，帝国军校比赛人选中总有一个司徒家的人。”
卫三扬眉看着应成河：“你的意思是冠军永远是帝国军校。”
“不能说永远，但目前看确实如此。”应成河无奈。
“你这样不行。”卫三语重心长道，“我们学校3S级指挥和机甲师，之前你们还说有两个3S机甲单兵，这种配置都拿不到冠军，凭什么帝国军校能拿到。”
“目前确定的消息，帝国军校五名全员3S级。”应成河有些艰难道，“况且3S之间也有差别。”
“其他军校也全是3S级？”卫三问道。
“不是。”
卫三单手撑脸：“赫菲斯托斯大赛一共十二场，搅浑一个算一个，我不信帝国军校永远拿冠军。”
应成河看着卫三满不在乎的神色，将到了嘴边的话压下去，他想说她没有见过应星决可怕的筹算能力，到时候比赛便知道了。
“我决定了。”金珂严肃拉着卫三的手，“一定要拿到一次冠军，到时候我们站在领奖台上，拒绝红杉媒体采访。”
卫三被他话中另外的信息吸引：“有领奖台都没有奖金？”
“有奖杯。”金珂怜悯看了一眼卫三，“而且校队站不了台上，只有五位主成员才可以。”
应成河眼睁睁看着两人将话题一下子扯到十万八千里，甚至已经开始讨论得了总冠军之后干什么发财。
真是一个敢说，一个敢想。
……
第 32 章
红杉媒体发布那条视频很快流传开来, 达摩克利斯军校的学生们虽然愤怒却又无法让其删除，只能等着这些嘲笑渐渐平静。
与此同时，下一届校队的选拔从申屠坤他们回来后, 正式开启, 为期一个月。
机甲单兵系、机甲师系以及指挥系, 三系全部开始选拔校队人选。竞争最激烈的是机甲单兵系，在校人数最多, 但分配到各型机甲的名额都是两百个。
所以每一天机甲单兵系都在比赛, 一共三个场地，分轻中重型机甲, 所有年级一起比赛选出前两百名, 最后在这六百人中选出十席射击者。
卫三在学校和黑厂不断奔波, 每天不是比赛就是在比赛的路上，没有一天停歇。晚上挑灯夜读研究机甲，那架军校发的机甲能用的上的都被她凑在黑厂那台机甲上，军校统一制机甲并不保密, 市面上也有, 所以用不上的也都拿去卖了。
能回血一点是一点。
项明化老师送的那架血滴, 卫三拆开看过, 所有数据臻近完美，做改动反而让机甲性能下降，唯一能改的是武器, 不过她暂时没那么多钱。
“我进了前六百名。”上课前聂昊齐有点兴奋道, “卫三你们比到哪了？”
“今天下午比完就选出了六百名。”卫三低头在桌下看光脑，漫不经心道。
“你肯定能进。”聂昊齐他前段时间汲取卫三挑衅之精华, 在模拟室成功得以挑战一干学长学姐, 并从中学到经验, 这段时间人都自信了不少。
卫三点头：“一起去校队。”
“不过学校的机甲不太行，我准备找机甲师定制一架适合的机甲。”聂昊齐叹气，“早点拿到新机甲，多适应一段时间。”
卫三闻言扭头看他：“定制机甲？你不是无名星的人，哪来的钱？”
机甲单兵换机甲一般有两种途径，一是在市面上买数据材料固定的机甲，后期可以再做调动，二是找机甲师量身定制，后者价格比前者贵，越有名气的机甲师开价越高。
聂昊齐茫然：“无名星出身的人，为什么没有钱？”
上军校前，他只是没有渠道而已。
卫三：“……”原来无名星出身的人只有她穷。
“不过我还没想好找哪个机甲师做，太出名的机甲师难等。”聂昊齐最近都在愁这件事。
卫三‘咳’了一声：“其实……我认识一个挺厉害的机甲师。”
“真的？”
“真的，她还和应成河走得近。”卫三从光脑调出来一张照片让聂昊齐看，“就这个人，应成河你认不认识？”
“我们学校3S级的机甲师。”聂昊齐看着上面三个人，“旁边这个是金珂指挥，卫三你和他们熟？”
“熟，就是我认识的那个机甲师带我接触他们的。”卫三朝周围张望了一下，悄声道，“正好那个机甲师最近有时间，如果你愿意找她，我帮忙联络一下。这件事不要和其他人透露。”
“愿意！”聂昊齐当机立断道，说完又觉得自己声音过大，恐引起他人注意，立马压低声音，“不知道这个机甲师定制价格多少？”
“这个机甲师能和3S级机甲师应成河做朋友，至于钱……”卫三露出高深莫测的神色，“你看着给。”
聂昊齐激动了，能和3S级机甲师做朋友的人，极有可能也是个S级机甲师，有些S级机甲师闲着无聊就会做一做A级机甲。像血滴，便是S级机甲师做出来的顶尖A级机甲。
聂昊齐竖起一根手指头：“这个数。”
卫三：“一千万？”有点少了，改造都勉勉强强。
聂昊齐摇头：“后面再加一个零。”
卫三压下倒吸一口气的冲动：“你真有钱。”
“这是我父母从小替我攒的，希望以后我能用上最好的A级机甲。”聂昊齐不好意思道，“钱不是很多，如果那个机甲师开价太高，我也出不起了。”
“够了，就这个价。”卫三确定道。
聂昊齐犹豫问：“你不问问那个机甲师朋友吗？”
卫三：“……到时候我帮你还价，就这个数。”
聂昊齐看着卫三真挚道：“谢谢你。”
一个亿的单子就这么定下了，钱一到账，卫三立马要了聂昊齐日常训练的数据，根据他实力来设计机甲。
要数据时，美曰其名那位机甲师不想和陌生人联系，所以委托她做中间人。
聂昊齐从头至尾没有产生任何怀疑。
除了之前起岸西让她改造武器的机甲，这次卫三才算真正第一次设计制作机甲。并不算顺利，理论和实践总有不小的差距，为此她经常跑图书馆，或者揪着应成河问问题。
应成河没有起太大作用，因为他压根没想到会有人在压低材料成本上动脑筋。
卫三只能靠自己摸索，她在算材料比。S级机甲所有机甲外壳皆有游金所铸，但A依然是混合游金，这样更轻便易控制，但同时没有S级坚固。还有一些零件也可以改，需要她去试探。
白天比赛、晚上熬夜设计，很快卫三眼下挂着两团乌青，行走在校园。
“明天你们是不是要选出前三百名了？”金珂站在不知道什么地方，背后黑漆漆一片和卫三联络。
卫三从图纸抬头：“嗯。”
金珂移了移光幕，让卫三见到旁边的应成河：“我们明天回校，到时候去看你比赛。”
“好。”卫三挂断前隐隐约约听见金珂说了一句什么注意休息的话。
第二天，达摩克利斯军校操场挤满了人。
选出各机甲型的前两百名学生会进入校队，参加比赛，后一百名做替补也能跟着一起去。
今天卫三要比两场，赢了之后便是校队的一员。
每个擂台前都有评委老师，会根据比赛双方表现打分，最后进行总排名，防止实力强的学生落选。
卫三排号在后面，她靠在操场的围栏上半眯着眼休息。
“你这眼睛……”丁和美已经比完赛，毫无悬念拿到了高分，一出来便见到卫三靠在这睡，她斟酌半晌，“挺别致。”
卫三没反应过来她的意思，随口夸奖：“学姐也别致。”
丁和美切了一声：“你不会偷偷熬夜训练搞成这样吧？小心弄巧成拙。”
“就是，卫三好好休息，养好精神，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之前的好人学长也挤过来，“知不知道丁学姐为什么上届没进校队？生病导致最后没去成。”
丁和美瞪了一眼对方：“要你多嘴。”这是她一辈子的遗憾！
“536号卫三。”
那边在喊卫三过去比赛，她打起精神往赛场走。
“卫三，进校队后和我组队！”丁和美在后面喊。
校队的十席射击者有权选择队伍，丁和美在心中已然默认卫三能拿到一席。
卫三一进赛场便见到对手的机甲，一看就知道是台好机甲，她有点手痒。不过光天化日之下，又是军校，她还是要控制自己的冲动。
“卫三加油！”
操场中间突然有人用喇叭大喊，还有个人举着一张纸壳，上面写着‘卫三最强’四个字。
“哟，这赫菲斯托斯大赛都没开始，就有粉丝了？”中间评委老师笑道。
左边的评委老师眼尖，认出那个拿着喇叭筒喊的人：“是金珂。
其他评委听见这个名字，全部转头看去：“旁边那个学生是……”
应成河面无表情站在人群中，双手举着纸壳。
太丢人了。
他们刚才校外训练回来，金珂急急忙忙赶过来，从垃圾桶捡来一张大纸壳，龙飞凤舞写一行字，要他举着，自己掏出一个喇叭就开始喊。
操场上的学生很快认出他们，一时间不知道该羡慕还是嫉妒卫三，一个A级居然能让两个S级的人来助威。
难道是她翻.墙的魅力？
有些学生逐渐开始对翻.墙跃跃欲试，也想一翻成名。
卫三站在赛场，听见声音后，对操场中间两个人眨了眨眼睛，随后跳进机甲舱内，准备比赛。
对方同样是中型机甲，擅长近身，看得出来经过系统训练，每一步都标准的能拿来做教学。
“这个卫三经验还是不足。”评委和旁边的老师交流，“招式不够熟练。”
“话是这么说，但对面学生也没有伤到她。”
有个评委皱眉看了半天，突然道：“招式不熟练是一回事，但总感觉这个卫三透着一股野路子风格。她课是谁教的？”
“刚才那个转身反扣挺标准的，可能你看岔了。”旁边评委笑道，“她一个军校生，还是无名星出身，上哪去实战出野路子套数。”
“这倒是。”
赛场上，卫三抬腿踢中对方的膝盖，正想借近身搏斗的机会，多摸摸碰碰他的机甲，结果发现对方左手抬起，遮挡甲掀开，露出枪筒。
艹！
卫三顿时一个激灵，她舍不得自己机甲受一点划痕。
当即弯腰横扫对手下盘，趁机挥刀砍去，对方双手握刀抵住攻势。
卫三单手压着刀，另外一只手横劈向对方的手肘弯处，让其泄力，同时飞起一脚，将人踢倒，瞬间将刀抵在他脖子上。
中间评委盯着卫三半晌：“后面你们看到了？怎么感觉她突然强了一点？”
“输赢之间爆发，正常。”
几个评委互相交往眼神，最后确认：“卫三胜出。”
操场中间。
“卫三控制机甲不错。”应成河还举着硬纸壳，他是机甲师，很容易看出机甲单兵和机甲之间的契合度。看来她当机甲单兵也还行，至少这方面算是A级中的佼佼者。
金珂握着喇叭，反倒没有提卫三，而是往四周看：“他们也回来了？”
“谁？”
“霍宣山。”
第 33 章
应成河放下硬纸壳, 低头看了一眼光脑上的消息：“他们和老师们还在山谷。”
金珂朝四周看了看：“还有哪个S级的人在学校，刚才附近有S级的感知溢出来了。”
指挥感知敏锐强大，如果双方愿意, 甚至可以通过感知操控机甲单兵的思想。
昨天年级内S级的学生全部跟着S级老师出去拉练, 金珂和应成河提前回校, 按理他们还在校外，校内不应该感知到S级。
“你忘了申屠学长还在校内。”应成河不在意道, “刚比赛完回来, 感知不稳定很正常。”
“……嗯。”刚才那一瞬间太快，金珂甚至怀疑自己有没有捕捉到S级的感知, “可能是申屠学长路过。”
比完第一场赛的卫三挤过来, 扯过应成河手里的纸壳：“你们还挺闲。”
“我们可是专门提前赶回来为你应援。”金珂笑嘻嘻道, “待会请我们吃饭。”
“没钱，不可能。”卫三断然拒绝，“明明是你们找借口回来偷懒。”
金珂把喇叭关了，顿时和卫三站一旁：“那让成河请我们吃饭。”
“我卡里没钱了。”应成河面无表情站在卫三另一边, 然后看着金珂, “不如你请我们吃饭。”
“投票。”卫三指了指自己和应成河, “2比1, 金珂出钱。”
金珂：“……成河你变了。”
应成河微微一笑，他似乎开始明白金珂为什么说越抠越快乐。看着要花钱的人一脸心痛，确实很让人愉悦。
卫三还有一场比赛, 不过看样子还要一段时间, 她拿到下场的比赛号，便先和他们一起去食堂。
金珂跟在卫三后面, 看她点菜, 一脸心疼：“这么多, 你吃得完吗？”都是钱。
“我还在长身体。”卫三认真道。
金珂刚想说他们都快成年了，仔细一打量卫三，震惊：“你是不是长高了？”一学期都还没过完。
卫三伸手比划他们俩身高，她到金珂下巴：“等成年，我应该比你高。”
金珂默默多点了一盘菜：“不，我也在长身体。”
金指挥在心里盘算自己要不要去打一针基因改良剂。
站在最后面的应成河，视线落在卫三身上，不得不说她具有一切优秀机甲单兵的典型特征：个子高，目前已经一米七，饭量大，需要的营养多。对机甲掌控契合度高。
这样一个人却对机甲师产生莫大的兴趣，甚至问出来的问题，有时候他都未曾思考过。
“个子矮，脑袋灵。”卫三端着盘子对金珂道，“你是指挥，还是矮点比较好。”
“谬论。”金珂立马反驳，“应星决个子就高。”
“你见过他？”
“那倒没有，我去帝国军校论坛看过有人发帝都双星的八卦资料。”
“什么双星？”
“3S指挥应星决和3S机甲单兵姬初雨，帝国新生中最厉害的两个人。”金珂放下餐盘坐好，低头在光脑上翻出一张照片，“这个就是姬初雨。”
照片应该是抓拍的，里面的人五官俊美，身材修长，一头金发耀目夺人，站在训练场上，单手抹去下巴的汗，扫向镜头的眼睛透着一股锐利。
“长得挺标志。”卫三插了盘子里一块肉，抬眼掠过这张照片道。
金珂撇嘴酸道：“我觉得有点做作。”
“还有一个呢。”
“我手里头没应星决的照片。”金珂指了指旁边应成河，“应星决是他堂哥。”
卫三挑眉，和金珂交换一个眼神，随后两人齐刷刷盯着应成河。
在思考其他事情走神的应成河，一抬头便见到两双八卦的眼睛：“……干什么？”
“有没有你堂哥照片？”金珂压低声音，神神秘秘，“我们想看看应星决长什么样子。”
据说应星决不常出现大众面前，所以连帝国军校内部也没有他的照片，资料是靠着口口相传整理出来的。
赫菲斯托斯大赛开始，五大军校的主成员都会出现在媒体面前，倒没什么好瞒的，应成河在自己相册内翻了翻：“我们不是很熟，也没有他近两年的照片，只有一张以前的家庭合照。”
卫三抬眼看去便愣住，照片上的人是当年那个乌发少年。
帝国双星，金发……
“金珂，刚才姬初雨的照片让我再看看。”
“又看他干什么？”金珂说着翻开让她看。
卫三仔细端详姬初雨的照片，果然是另一个金发少年，刚才没想起来，她用筷子挑了挑饭菜：“我也觉得他有点做作。”
“不愧是我的朋友，有眼光！”金珂高兴地收起姬初雨照片。
这两人真是……
应成河都不知道该说他们酸还是傻。
“你堂哥头发比你头发保养的好。”卫三望着应成河诚挚道，“很早之前我就想和你说，好好打理一下你的头发。”
金珂伸手摸了一把应成河的头发：“像干草，拿来烧肯定好使。”
应成河拍开他的手：“忙起来谁还记得头发的事，卫三，你头发也好不到哪里去！”
卫三：“……我这是穷的。”
“或许去比赛的时候，你们可以问一问应星决头发保养秘诀？”金珂突发奇想。
“从小到大，我没和他说过几句话。”应成河神色复杂。
应星决是主家独子，应成河是偏支出生，两人相差一个月大，如果不是他也是3S级，恐怕两人连交集都没有。
世家内部和小型社会没有什么差别。
“那等赢一场比赛，到时候媒体采访冠军感想，你们问他头发保养秘诀。”卫三出主意。
金珂竖起大拇指：“这招毒，既问了秘诀又羞辱了帝国，高！实在高！”
应成河：“……先赢了再说。”
三人闲聊吃完饭，卫三又赶去比第二场，没有太大难度，轻松拿到校队名额。另外现场报了名参加射击者的选拔，下周一只要拿到一席，她三十学分便到了手。
周末卫三依旧去了黑厂，并未碰上起岸西，这段时间他似乎没有来过。
L3打一场五十万星币，完全可供正常人生活富余一段时间，但如果用来搞机甲，便如同小石子入海，掀不起一点波澜。
卫三目前一天能打七场，上午三场，下午四场，晚上用来修复机甲。
“屠杀日押注！”
周日卫三一起来，整个地下三层都透着诡异的兴奋感。赌场拉着各种写满‘屠杀日’的横幅，让人下注。
她找了个人问这是什么意思。
“新上来的L3？屠杀日各大随机池聚总，这一天只要还留在三层上线的人全部要比赛，”对方指了指光幕上的热门选手，“而这些人对上菜鸡，就是单方面屠杀收割。”
卫三：“……”难怪昨天离开了不少人。
【死神vs向生活低头，比赛时间晚上九点。】
卫三还在想今天比赛星币和积分有没有改变，大厅最大的那块光幕便显示她的ID。
刚解释完的路人看了看光幕上向生活低头的头像，又转头看卫三，露出同情的目光：“你是向生活低头？如果可以，最好一上场就认输。”
卫三想起之前自己看到那场死神和猴子的比赛，不由皱了皱眉，她不喜欢这种人，打起架来也麻烦。
光幕闪过之后，赌桌立刻有一群人围过去下注，连这位路人也奔过去喊：“两百万星币押死神！”
卫三：“……”
围观了一会，卫三也走过去，拿出昨天刚赚的三百五十万星币，全部押在自己身上。
“还是押死神吧，还能拿点钱回去治疗。”路人劝道。
卫三还没怕过谁，她示意荷官收下自己的钱：“就押向生活低头。”
突如其来的屠杀日打乱了卫三的计划，目前所有在三层的人都有比赛对象，她还要等到晚上，便回房打开光脑，用积分兑了死神近期的比赛视频看。
死神虐杀风格依旧，但卫三还是看出来一些东西，这个人实力远不止如此，对付之前随机池内的选手，才能轻松虐杀。
随机池内的‘实力划分’是按照积分来的，死神赢了那么多场，按理来说早该进入积分排行榜，但他没有，一直在花积分，让自己保持在那个范围附近。
此人来比赛恐怕不是为了钱或者实战经验，纯粹想要虐杀打击人。
难怪说这层变态多，卫三看着视频中的死神，相比其来，她拆机甲实在不叫变态，最多猥琐了点。
黑厂外。
“今年的屠杀日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新鲜面孔。”
“看来看去还是死神的有意思，带感！”
“你押了谁？我押死神。”
……
买票排队入场的观众中不断传来类似的讨论声，其中有两个人也在说押注的事。
“终于抢到死神比赛的票，待会我要把这一年的零花钱全部压在死神那边。你要不要和我一起押他？”
“一起吧，晚上和死神比赛的是谁？”
“叫什么低头。”
男生闻言道：“向生活低头？”
“对，就叫这个。”
男生瞬间改口：“我不押死神，我压向生活低头赢。”
“疯了吧，这个人升L3才一个月。”
男生坚持要押向生活低头：“死神不一定会赢。”
他可是把向生活低头从L0到现在L3的比赛视频全追着看完了，打法猥琐是猥琐了点，但纵观她所有比赛，基本上没有怎么输过，即便开头对手强，到后面也会翻盘。
男生感知低，只是个普通人，看不出什么。但他总觉得向生活低头每一场都在进步学习。
“随你，到时候钱全打水漂，别心疼。”
“说不定是你的钱打水漂了。”
第 34 章
屠杀日, 晚上八点。
地下三层最大擂台观众席已经站满观众，最高处vip包厢内坐着几个人，有男有女。
“死神今天对上的人怎么样？”
“新下来的L3, 估计没什么实力。”
“有死神在就有看头。”最靠窗的男人目光落在对面桌前的女人, “厉雀, 你弟弟的机甲前段时间是不是拿出改造了？”
女人含着一根细长烟，随后伸出食指和中指夹烟, 吐出一道烟圈：“机甲内部关节零件全部换成S级, 目前积分榜以下没有人能打败我弟弟。”
“A级能用S级的东西，阿夫尔有点本事。”靠近包厢门的男人意味不明道。
距离比赛还有一个小时, 底下观众却已经亢奋不已, 因为死神已经出来, 在下面给观众签名。
“死神！死神！”
后面的粉丝声嘶力竭喊着，拼命举高手中的横幅。
黑厂地下三层每年门票和视频流水极为赚钱，能驾驶战斗机甲的人无论在哪都是少数，大部分人感知低, 终其一生只能用观赏性机甲。这些人将自己的愿望投射喜欢的选手, 十分乐意在他们身上花钱, 近年还兴起一股养成风。
死神这种暴力打法很受主流欢迎, 越得不到越压抑，便越想释放，在场观众这么疯狂也不足为奇。
“对手为什么还没有出来？”
“说不定是吓破胆, 要弃赛了。”
“屠杀日弃权比赛, 那这个选手会被踢出黑厂，所有积分清零。”
“以前又不是没有选手这么做, 谁想碰上死神。”
……
往年屠杀日, 选手会提前一个小时出来, 专门给观众接触的时间，另一头压根没有人出来，观众不得不产生各种猜测。
被‘吓破胆’的卫三，此刻还在睡觉，看了一天对手比赛视频，她熬不住躺下来，专门定了闹钟，八点四十起来。
她踩着点过去，在场观众都已经默认向生活低头弃权，就等着主办方重新挑人比赛，结果八点五十卫三从赛道口走了进来。
“居然来了？”
“我刚刚看了她几个视频，听说她有个别称，叫拆卸狂。”
“什么意思？”
“每一场比赛都爱拆别人机甲，看起来有点本事。”
观众对向生活低头的好奇心达到了极点，纷纷喊着：“比赛！比赛！”
卫三站在赛道口，看着已经站在台上的机甲，活动手腕，这才放出机甲进舱内，慢慢朝擂台走去。
死神对着卫三，抬起手用力往脖子一带，做割喉状。
观众透过实时投放光幕见到死神的动作，顿时在上面激动的狂呼，甚至有人大声带着喊：“死！死！死！！！”
似乎已经迫不及待看着向生活低头死在擂台上。
卫三丝毫不受影响，检查自己机甲所有性能，等待裁判说开始。
九点整，比赛准时开始。
那一秒死神以一种快到极致的速度靠近卫三，手臂直接朝她脖子抓去，显然是不给她机会退出比赛。
机甲舱内，卫三在操控板上手速也飙到极致，只是机甲依然慢了一拍，虽躲过死神的致命的攻击，左肩却被抓住，后退不得。她右手弯刀立刻朝死神手臂砍去，然而对方单手用力握住她肩膀，直接将她摔向地面。
卫三借力单膝跪地，她有一瞬间愣神，死神已经再次逼近，拉出八棱锤，砸向她脑袋。
“砰——”
八棱锤砸在擂台地面，顿时凹出一个坑。
卫三躲开了，她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手速从一开始便没有慢下来，皱眉透过机甲视窗看向对面那台机甲。
参数不对。
从一开始死神这架机甲的速度快的不像一个重型机甲，卫三今天看了一天他之前的比赛，死神的速度只能说还行。如果机甲做了改造，提升速度后，力量势必有所削弱，而死神无论是握住她肩膀摔地，还是八棱锤的力度完全符合，甚至超出一般重型机甲的力量。
几次失手，死神变得更加狂暴，攻击力度一次比一次重，完全没有留手的意思。
vip包厢内。
“果然不愧是阿夫尔，改造过后的机甲，我对上恐怕都要花一番力气。”男人看向桌前观赛的女人，“恭喜了。”
前段时间阿夫尔被女人收在麾下。
“比完赛，让他陪你玩玩。”女人垂眼看着自己放在桌上的手，“你过来，我也可以让阿夫尔帮你。”
男人拒绝：“我现在也挺好。”
“随你。”厉雀嗤笑一声，往下看擂台比赛。
死神身上多了几道刀痕，甚至半张脸被卫三用弯刀砍伤，而代价是她一只手臂被他直接扯了下来。
死神将扯断的手臂扔在地上，疯狂吼叫，并打开离子炮对准手臂，打了个稀巴烂。
这种挑衅且浪费比赛时间的行为却让观众兴奋不已，拼命对擂台上的卫三喊：“死！死！”
在失去机甲那条手臂后，卫三立刻调整，她不知道对方机甲做了什么改动，对战中被压制的感觉越来越强，不是实力，而是机甲问题。
卫三向来习惯被对手机甲压制，尤其黑厂这架机甲用各种杂七杂八零件拼凑改造，除了这对双链弯刀质量还行，整体应该属于中下水平。
但现在假设她换上血滴，也不见得能快速赢死神。
他的机甲……
比血滴还出色？
不见得，血滴已经属于顶级A级机甲，各项数据协调平衡到卫三动不了任何手脚。
卫三用单把弯刀转速成一块圆盾，抵挡死神的炮弹袭击。
这一招让观众看愣了。
“这也行？”
“向生活低头有点本事，能在死神手底下过这么多招。”
“她机甲太差了，不然还有一拼之力。”
死神不断逼近，抓住卫三愣神时机，八棱锤直接砸在她机甲胸膛上。
卫三和机甲轰然倒地。
“完了完了，这个向生活低头，真的要没头了。”
众所周知，死神最喜欢的一招，便是把对手机甲的头扯下来。
卫三摔在地上，顾不上疼痛，死神再一次挥八棱锤，这次对准的是机甲舱。
他要置她于死地。
卫三操控机甲，双腿踢开八棱锤，死神吼叫着双拳捶过来。
他盯着机甲舱的位置攻击，卫三一口淤血刚吐出来，死神直接拎起她，带着机甲狠狠摔在地上。
“艹！”
卫三被打出了真火，连嘴边的血迹都没有擦，直接操控机甲翻身而起，飞踢他脑袋。
死神被踢中，停顿了一秒，卫三单手掐住他脖子，同样给了一个背摔。
她也被死神拉住，摔在一起，对方离子炮已经对准她机甲舱。
卫三面无表情操控机甲单臂，以观众看不到的角度和速度，将他的离子炮拆了下来。
死神向来自大，比赛之前甚至没有了解向生活低头，连她是什么型号的机甲都不知道，更不知道她还能当场拆掉自己武器，一时间愣在原地。
卫三压根没有给他喘气的机会，一拳一拳打在死神脑袋上。
艹，机甲好了不起！打她？还毁了一只手臂，他妈的，又要花钱。
卫三越想越气，手臂砸过去，力道用了十足。
“……死神的头好像都扁了。”
有观众喃喃道。
包厢内。
“下次或许让阿夫尔加固你弟弟机甲头部，省得被人几拳打扁了。”靠门的男人‘好心’道。
厉雀黑脸：“用不着你关心。”
……
卫三用全力打了几下，发现自己剩下一只手臂也快废了，干脆停下，用快废了的手开始拆他机甲。
手脚拆掉，露出里面的关节。
卫三眯眼看着淡金色关节，她还没见过这种材质的关节，所以这架机甲是这里动了手脚？
明白了之后，卫三起身，最后一拳砸破死神机甲舱，将昏迷的人直接拎出来，丢下擂台。
最后一只手臂也完全没了用，从臂膀处开裂，手指以及藏在掌心的工具全部粉碎。
卫三见裁判还没判赢，想了想伸腿将死神的机甲也踢下擂台。
“嘶——”
观众席不少人倒吸一口气，这挑衅的动作。
不过……死神都晕在了台上，人家再嚣张似乎也没关系。
这时候裁判终于回过神：“恭喜向生活低头获得PK胜利，屠杀日奖励五百万星币！”
卫三听到这个消息，顿时来了精神，屠杀日好像还不错的样子。
与此同时，她光脑上收到之前押注的奖励分成。
……居然还有一个人压了她？
“向生活低头，请问你有什么想要说的吗？”裁判见卫三从机甲舱内出来，立马赶过来问。
卫三扫了一眼观众席，低头对裁判举着的话筒道：“毁我机甲者，死。”
“嘤。”观众席那位唯一投给卫三的男观众，双手捧脸，“她不搞骚操作的时候，好帅。”
旁边的朋友见到他这么矫揉造作的姿态，隔夜饭都想吐出来了。
“啪——”
包厢内，厉雀手拍在桌子上，目光冰冷：“向生活低头……我记住了。”
“厉雀，黑厂发生的事黑厂内解决。”靠门的男人提醒。
以前曾经发生过选手在外面寻仇事件，影响恶劣，现在黑厂已经严禁此种行为，否则黑厂上下将会追击诛杀。
“在黑厂，她总要比赛。”说罢，厉雀挥袖而去。
卫三刚走出赛道，便扶着墙，又是一口血吐了出来，她毫不在意抬手擦干净。
黑厂这架机甲算是彻底毁了，刚才收起来的时候，她看了一眼，引擎估计也烧坏了。
不过，比赛的奖励和押注分成，她看了看，够自己重新做一架机甲，还是好的那种。
卫三想到这，觉得今天这比赛不亏。
第 35 章
黑厂地下四层。
某间房间内, 正在播放卫三和死神那场比赛。
“比赛时长27分6秒，更确切地说这个向生活低头只花了5分4秒突然反败为胜，期间还拆了死神那架机甲。”穿着黑色丝绸睡衣的中年男人靠在椅子上, 抬手示意旁边的人, “她机甲掌心有什么东西？”
“一把混合游金的小刀。”同样坐在桌子前的一个人解释, “看起来像我们机甲师用的工具。”
“所以拿这个拆机甲？”中年男人哼笑一声，目光停留在旁边光幕上, “现在的小孩玩心就是重, 一个个扮猪吃老虎。”
播放卫三视频的光幕旁边赫然是起岸西的比赛视频。
……
卫三拖着伤回学校，好在夜晚天黑, 没人看清楚她脸上的伤。
刚才她比完赛, 从机甲舱内出来都艰难, 因为右侧凹下去一大块，硬生生贴着她半边身体，脸就是那时候被伤的。
卫三想着都是皮外伤，便懒得去躺治疗舱, 一来要花钱, 二来她不喜欢躺在里面的感觉。
路过药店的时候, 顺便买了一点药, 回寝室涂。
第二天卫三带着一身药味去训练场，参加射击者的选拔，报名的人有五十位, 围观的都是已经进了校队的学生。
今天陈慈也到了场, 是评委之一。
“你干什么去了？”丁和美见到卫三，本来想过来给她加个油, 谁知道一靠近就闻到这么刺鼻的药味。
“昨天半夜上厕所摔了。”卫三睁着眼睛说瞎话。
丁和美上下打量她：“……你这一摔有够严重的, 脸朝地吗？”
卫三丝毫不为所动, 顶着半张受伤的脸等候比赛。
五十位候选者，卫三又比较‘出名’，加之上周两个3S级主力成员为她加油。
在场六百名校队正式成员，外加三百名候补成员，绝大部分人都在看她，自然看见她脸上的伤，纷纷讨论发生了什么。
连陈慈过来给五十名学生讲规则时，见到卫三的脸都不由一愣，不过她也没问为什么。
机甲单兵受伤是家常便饭，且他们感知特殊，除非必要，一般不会进治疗舱，会觉得十分不适。
陈慈伸手指着训练场停满的五十个模拟舱：“这次比赛采用模拟舱，环境和任务设定好了，你们把自己机甲数据导入进去便可开始。”
五十个人按照老师喊名字，依次走到模拟舱前。
卫三将血滴机甲项链装在模拟舱上，随后带上头盔躺下，等待比赛开始。
学校之所以用模拟舱是因为要选拔.出来射击者，学生难免会受伤，如果成绩好，但最后受伤严重，躺治疗舱也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治疗好，耽误训练时间。
不过模拟舱对学生也有坏处，模拟舱虽几乎百分之九十九模仿出环境，但少了一种天然的危机感，有些学生靠的就是那种对危机的直觉，所以进模拟舱比赛有利有弊。
老师们正在检查学生们导入的数据，陈慈一排一排走过去，停在卫三模拟舱前，皱眉将数据板上的痛觉调到常用值。
一天天不知道怎么过的，浑浑噩噩，又粗心。
陈慈对卫三这种不仔细的行为有些不满。
“好了。”
几个老师对了一下，起身去旁边，按下开始键。
此刻所有学生都进入了模拟比赛中，围观学生可以从各排模拟舱上方的光幕见到选手。
卫三一出现在赛场便感觉有些熟悉，是深海和红鱼。
这不就是之前她在训练模拟室练过的通关？
接下的情况证实了她的想法，不过并没有之前的难，倒像是低配版关卡，卫三简直得心应手，大鱼出来也半点不慌，她已经对付了无数遍。
反观其他学生，和当初卫三一样，开始射中红鱼倒不难，只要适应水压，而大鱼一出来，便有不少学生慌了手脚。
别说射击参赛者，连围观的学生都吃了一惊，未料到还要大鱼出现，关键是两条。
“她在射击上很有天赋。”评委老师一下子便从五十人中找到堪称悠闲自在的卫三，“陈老师教导有方。”
陈慈双手抱臂，拧眉看着卫三的动作看，这次模拟比赛环境是从S级难度复制下来的，老师特意调整了一下，好适合A级学生。
从第一节课到现在，卫三进步未免太快。
“我觉得卫三可能有超A的水平。”评委老师见到她率先从模拟舱出来，笑道。
校队中有一个超A水平的射击者，无疑是好事。
赫菲斯托斯大赛中，校队只允许A级机甲存在，主成员倒是A、S级机甲不限，不过只有在军校S级学生出现断层，才会出现后者的情况。
一个超A水平的射击者，如果指挥运用的好，甚至可以抵一个普通S级主成员。
陈慈松了眉：“潜力是不错，但我感觉她成天吊儿郎当。”
“是吗，看起来人挺乖，干干净净的。”评委老师是高年级的，对卫三不太了解。
陈慈淡淡道：“你见过哪个乖学生半夜翻.墙去酒吧，还被黎泽少校撞上。”
评委老师：“……”这倒是没想到。
从模拟舱出来，卫三还在想自己算不算提前做过原题。
“恭喜。”陈慈递给卫三一个橙色胸章，上面图案是一把枪，枪管上缠着玫瑰。
“老师，三十学分什么时候给我？”卫三最关心的还是学分，马上要期末了，拿不到六十学分，她也不用比赛，直接打道回府。
陈慈：“……不会少了你的学分。”
“谢谢老师。”卫三真诚道，“您就是我生命中的光。”
陈慈微笑：“马屁拍完，就站一边去。”不省心。
卫三从善如流退了。
后面陆续又出来九位学生，他们拿到了剩下的席位。
期末快到了，老师课上完了，这一周都在考试，卫三已经设计好聂昊齐的机甲，找店主帮忙购买材料和零件。
做机甲烧钱没有上限，但本身聂昊齐对武器要求并不高，他是重型机甲，想要装热武器，这个后期耗能量，不在卫三花费范围内。一亿星币，她大部分花在引擎和关节上，找到最平衡的数据设计出来这台机甲。
到后面基本也没剩多少钱，卫三倒不在乎这个，她能设计机甲练手便算是收获。
“你最近不比赛了？”店主站在工作房外问她，兵师双修太少见了，可惜这位不是S级，否则恐怕也是不世奇才了。
卫三把聂昊齐的机甲收好：“机甲坏了，我要重新做一台。”
有了聂昊齐这台机甲的经验，她这台应该会顺手很多。
上次屠杀日比赛，她见到死神的机甲关节，一直对那种浅金色材质念念不忘。
“老板，你有没有见过那种淡金色关节？”
“关节，淡金色？”店主想了想，“见过啊，你想要我这就有。”
说罢，他从柜台翻出一个淡金色小臂关节：“还有红色、蓝色、绿色……”
卫三看了一眼便知道不是一样的东西：“不是这种涂色关节。”
见老板没明白过来，卫三也不再问了，她得回去设计自己的机甲。
……
无论是白天晚上，那浅金色的关节总在她眼前晃来晃去，卫三干脆联系应成河。
“浅金色关节？”应成河思考半晌，“我只见过金色关节。”
卫三：“……不是涂色关节。”
“涂色关节是什么？”应成河认真问道。
卫三：“？？？”
两人在视频中互相看了看，卫三缓缓解释：“涂色关节就是往关节上涂色，像涂色机甲外壳一样，是一种时髦。”
不识时髦的应成河终于明白了：“金色关节不是涂色关节，而是一种S级机甲专用的材质，叫晶。”
卫三只听过灰晶。
“灰晶提供能量，整个联邦都靠着灰晶运转。”应成河解释道，“但还有其他的晶体，金色晶体适合用在S级重型机甲上，有效防止关节磨损。还有青色晶体质量轻且坚固，用在轻型机甲上。中型机甲一般用的是混合晶。”
S型机甲，难怪她没见过。
“浅金色关节是混合了其他东西？”
应成河摇头：“不清楚，我只见过青金混合晶体打磨的关节，这种晶体调配很难调出其他好的材质，青金向来是最优搭配。你在哪见到的？”
卫三并不想让人知道自己打.黑赛，她是个好学生：“之前在星网上随便看到的照片，没保存下来。”
两人随便扯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S级机甲……卫三想起死神不合常理的参数，或许对方机甲仿了S级机甲。
只是一个关节，甚至不一定是S级用的材质，便让卫三念了这么长时间，她想起之前在3212星废弃大楼见到的那家银色机甲。
姬初雨似乎是大世家出身，所以她那时候便见过S级机甲？
如果她也是S级，有一架自己的S级机甲……
卫三想了想，不太可能，顶级A级机甲一台都已经这么贵了，这还是她自己动手，没有什么机甲大师的费用。
她真要是S级，恐怕这辈子都要陷入贫困中。
也不对，项老师的S级机甲便是学校提供的，但或许其中还有什么等价交换。
卫三天马行空想着，最后还是老老实实设计自己的A级机甲。有血滴对照，她没什么困难便能计算好适合自己的机甲。
期末结束那天，没有进校队的学生都可以放假，进了校队的人则需要留下来训练，一直到三月中旬，再一起去帝都星比赛。
卫三坐在寝室内，和李皮和师娘通讯，问他们有没有空过来玩一玩。
“你不回来了？”李皮问。
“暂时不能回去，我要留校训练，参加赫菲斯托斯大赛。”
李皮有点震惊：“那个赫菲斯托斯大赛？”
联邦但凡有名头的将军指挥等都是从这大赛出来的。
卫三一看他脸色便知道李皮误会了：“我只是A级，进校队而已，不是主力成员。”
“那小卫也很厉害。”师娘在旁边笑着道。
“还可以。”卫三厚着脸皮道，“师娘我不能回去，你们来沙都星玩，星舰票和酒店我帮你们订。”
“你发达了？”李皮问她。
卫三还揣着还没买材料的巨款，硬着头皮自信道：“我有钱了。”
“行，我们过去。”
最后李皮和卫三约定好时间，收拾东西赶来沙都星。
……
想着老师和师娘过来，她得带着他们出去转转，卫三这些天抓紧时间做她那架机甲，依旧是晚上出去。
现在放假了，他们校队训练，不再封校，可以自由进出。
因为每天熬夜，她眼下又重新出现两团乌青，加上卫三冷白皮肤，显得异常瞩目。
“你是不是瞒着我们在背后训练？”丁和美拉着卫三问。
“没有。”
“最好没有。”丁和美严肃道，“现在我们是一个小队，需要培养默契，你不要乱来。”
在丁和美心中，卫三就是一个不安定分子。
“知道，学姐。”卫三敷衍道，趁着休息时间，半眯着眼，打瞌睡。
“所以……你每天晚上都干什么熬夜？”丁和美露出八卦之色。
卫三坐在地上，单手托腮，随口胡诌：“晚上去酒吧蹦迪，放松心情。”
“有用吗？”丁和美闻言蠢蠢欲动，不过转头见到卫三脸上的青黑，嫌弃道，“算了，还是少去点，感觉你身体都被掏空了。”
“学姐，水。”聂昊齐抱着几瓶水过来，递给小队的人。
也是巧合，聂昊齐刚好分在丁和美这一队，卫三对两人都熟悉，便直接选了这支小队。
“学弟，你机甲是哪个机甲师做的？感觉不错。”丁和美问道。
旁边小队内的机甲师也扭头看过来，竖起耳朵听。
聂昊齐悄悄看了一眼卫三，然后道：“我有个朋友联系的，据说这个机甲师和S级机甲师熟。”
“S级机甲师？那说不定做你这架机甲的也是S级机甲师。”丁和美开玩笑。
“我不太清楚，一直都是朋友联系的，没见过这个机甲师。”聂昊齐也觉得这个机甲用起来很顺手。
“一般厉害的机甲师，脾气都很古怪。”旁边的机甲师插话，“你的机甲整体设计平衡度很好，并不比顶级A级机甲差。”
卫·脾气古怪机甲师·三：她也觉得做的不错。
“这台机甲总共花了多少钱？”旁边机甲师问道。
“一亿。”
“才一亿？那个机甲师做慈善吗？”
有时候好的机甲师设计费就要一亿。
聂昊齐再度悄悄看了一眼卫三，他一直都觉得是有她这个关系户在的原因。
“训练！”
话题还没讨论完，老师已经在喊他们起身。
这些天校队训练主要以五人小队为单位，成千人大队一起训练，锻炼默契度。
五人分配是三名机甲单兵，一名指挥和一名机甲师。在大赛中，机甲师负责修复机甲问题，校队指挥接受主成员指挥控制，带着队伍行进。
一般而言，由于大赛环境恶劣，五位S级主成员会在前面开道，校队跟在后面收尾，一旦主成员全部出局，以校队的水平，哪怕是完整的千人校队，也很快会溃不成军。
因为高阶虫兽不是A级能对付得了的，偏偏大赛内这种高阶虫兽不少。
但也有校队的学生冲进终点圈拔旗的例子。
达摩克利斯军校便出现过这种情况，并非好事。当年S级生源断层，整所军校五名主力成员都凑不齐，上去一个A级机甲单兵。那次比赛如果他们继续维持倒数第一，达摩克利斯军校将被除名五大军校之一。
为了得到积分，十二场比赛中不断有学生牺牲，尤其最后一场决赛，主成员机甲师、指挥还有一个S级机甲单兵出局，剩下两个S级和A级机甲单兵誓死要冲进终点。
当时终点已经有两所军校抵达，第三位是塞缪尔军校，他们守在那也不摘旗，反而等着终点圈，拦达摩克里斯军校的人。
为了拿到一个站不上奖台的第四名，A级机甲单兵自爆，S级机甲单兵重伤，最后校队所有射击者牺牲，才护得一个人冲到终点圈摘旗。
两所军校伤亡惨重，塞缪尔军校学生作茧自缚，落到最后一名，达摩克利斯反而拿到第三。
也是那一年达摩克利斯军校和塞缪尔军校彻底结下死仇。
经过上届教训，达摩克利斯军校每一次都要嘱咐学生关键时刻要谨记退赛，平安回校。
申屠坤便是接手下一届的学生，其他四位主力成员勉强是S级，在面对塞缪尔军校的恶意刁难打压，他参加三届，两届第四，前不久结束，是最后一名。
达摩克利斯军校没有任何人怪他，只想让自己更强一点，让学校摆脱这种困境。
……
李皮带着师娘到沙都星时，正好是周六，卫三准备去舰港接他们，出校时正好碰上进校的应成河和金珂。
“你去哪？”
“舰港接人。”
金珂不知道想了什么，眼前一亮：“我们送你过去。”
最后卫三和金珂坐在应成河的飞行器上，往舰港飞去。
卫三朝外望去，摸了摸飞行器窗沿，十分没出息道：“这种飞行器一定要很多钱。”
“不贵。”应成河设置好自动驾驶，回头道，“这架只要一千多万。”
卫三一听，觉得确实不贵，这价格改机甲都够呛。不过转念一想，她机甲一旦做好，恢复赤贫状态后，别说千万，十万都难拿得出来。
只能找时间继续打擂台赛赚钱了，卫三盘算着。
据说地下三层还有其他的打法，她还没有具体了解过，只等机甲做好后再看。
三人到达舰港，李皮那边便打来通讯。
“老师，我已经到了。”卫三看着李皮背后的标志，“你和师娘在那别动，我去找你。”
应成河扭头看金珂：“你干什么？”
正照镜子的金珂，抬手理了理衣领，矜持道：“见长辈。”
不明就里的应成河望着往前走的金珂，最后对着镜子也理了理自己衣服。
“小卫。”师娘最先见到卫三，朝她喊道。
卫三伸手提她的行李：“师娘，我带你们去吃点东西。”
李皮跟在旁边：“我们刚才在星舰上吃了。”
星舰票是卫三买的，是双人间，比她当初来的时候价格翻了好几番，现在看来还算值，能提供吃食。
“这两位是？”师娘一抬头便见到两个年轻男生站在对面。
“我朋友，这是金珂，他是应成河。”卫三一一介绍。
师娘笑着打招呼，李皮在旁边努力回想，终于想起来了：“金珂……是3212星的金家儿子？”
“您知道我？”金珂眼睛蹭地一下亮了起来。
“真是你。”李皮打量他，感觉完全不像当初3212星上的小胖子，“我们预备机甲班匕首是你父亲赞助的。”
金珂闻言愣住：“预备机甲班？”
“他是3212学院的老师，带预备机甲班。”卫三随口解释。
金珂先是神情黯淡下去，然后不知道脑补了什么，眼睛又亮了起来。
高人居然隐姓埋名，直接潜伏到3212学院内部，看这一身气息，真的普通到不能再普通，会装，太会装了。
“师娘，你和老师先去酒店休息一晚，明天我带你们去逛逛。”卫三说得像很熟悉沙都星一样，其实她来这里这么久，哪都没去玩过。
应成河问了酒店地址，开着飞行器送他们过去，下来后，两个男生跟在后面拎东西。
“我们会不会耽误你训练？”李皮进去前问卫三，“你没时间就不用陪我们。”
“周末休息，不训练。”
李皮和师娘这才安心在酒店入住下。
回学校的路上，应成河没忍住，问道：“金珂你和卫三都是一个星的人？”
金珂点头：“怎么了？”
“我以为你是柳极星的人。”
“这个……我只是转学到柳极星。”金珂竖起两根指头，“上了两年预备指挥课。”
那两年学得昏天黑地才勉强把指挥的知识补起来，后面又测得感知3S级，一下子收到五大军校橄榄枝。金珂权衡利弊后，才最终选了达摩克利斯军校。
他有野心，呆在末尾军校，是因为再也没有比带倒数军校拿到奖杯，更好提升自己名声的方式。
可惜，帝国军校还有个更强的应星决。
“你们3212星都有什么？”应成河有些好奇，都说无名星出不了人才，金珂显然不是。用两年学到指挥这种程度，将来他必能留名。
而且卫三也还算优秀吧。
应成河心想。
第 36 章
卫三一大早起来, 准备去酒店找李皮和师娘，刚打开寝室门便见到金珂拉着应成河在门外。
“你们怎么来了？”
金珂热情道：“成河有飞行器，我当导游, 陪你们一起去怎么样？”
卫三抬眼凉凉道：“没记错, 你对沙都星并不比我熟悉多少。”
“所以我昨天晚上回去做了一张沙都星吃喝玩乐精简版地图, ”金珂从口袋摸出一张手写地图，夸下海口, “现在整个沙都星没有我不知道的地方。”
卫三倒没有怀疑, 金珂一个3S级指挥，记这点东再简单不过。
“走了。”
三个人再一次坐在应成河的飞行器, 往酒店方向去。
卫三看着自动驾驶的飞行器, 突然冒出来一句：“这个有没有手动驾驶模式？”昨天上来也是自动驾驶。
“有。”应成河起身按了某个地方, 飞行器前方便出现一个座位，“我很少用。”
现在大部分日常开飞行器都是自动驾驶，很少有人会主动驾驶，毕竟人都是好偷懒的。
卫三单手撑脸：“开这个要考驾照吗？”
“驾照？”应成河愣了愣, 终于从记忆中找出这个古老的词, “不用, 飞行器有自动矫正功能, 即便手动驾驶也不会撞到人和车。”
“我能不能开一下？”卫三没碰过这个世界的飞行器，有点好奇。
“可以。”应成河起身给她示范，“很简单。”
卫三坐在驾驶座上, 直接踩油门飙了出去。
不得不说, 这种车开起来非常爽，上上下下, 甚至可以绕着高楼边开。
“超过那个红车。”金珂在卫三背后指点江山, “冲！”
坐在旁边的应成河：“……”这两个人一凑在一起, 行为举止便智障化，尤其金珂，平时明明是一个得体的3S指挥。
卫三依言超过红车，嗖嗖开着，不断转弯变道，有时候贴着光栏开，飞行器屏幕上数次出现警告。
“那辆黑车，追上去，让他见识见识你的车技。”金珂越指越兴奋。
“等等，那辆车……”应成河试图阻止。
“给我十秒。”卫三将油门踩到底，重新找回当年飙车的手感。
六百米、三百米，一百米……
两车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金珂双手扒在卫三椅背，脸上带着三分激动，七分嚣张：“超过他！冲……”
两车擦肩而过时，金珂口中那个‘冲’字戛然而止，另一边的应成河已经双手挡脸转向另一边。
卫三象征性犹豫地踩了踩刹车：“为什么我觉得刚才那辆车里的人有点眼熟？”
“里面的人是黎泽少校。”应成河补上刚才没说完的话，心想幸好自己转过头还挡住了脸，少校应该不会认出他来。
“没穿军服，有点认不出来。”卫三想起刚才看到车内的人，头发自然垂在额头，穿了一身休闲服，看起来比他们大不了多少岁。
金珂扭头朝后看了一眼，立马催促道：“快快，少校他好像追上来了，赶紧走！”
卫三闻言重新飙了起来，金珂在后面实时播报：“离我们七百米，七百五十米……少校速度加快了！六百二十米，四百五十米，越来越近了！”
“这是最快速度，成河的飞行器看样子不太行。”卫三吐槽道。
应成河也紧张扒着椅背往后看：“少校的飞行器比我的好，我这个是来这里随手买的。”
好好的，他到底跟着做什么，现在还被少校撞了个正着，要知道他在几位老师眼中一直是一个勤奋刻苦，积极向上的机甲师。
应成河扒拉在椅背上，心中泛起一丝悔意，与此同时还有一点其他的感受。
老实说，他感到有一点点刺激。
下一秒，黎泽直接将飞行器横停在他们面前，在半空中跳出来，双脚踩在他们车头，一拳砸在了飞行器前玻璃上。
卫三：“……”
金珂：“……”
应成河：“……”
不愧是少校，飞行器厂商号称这块玻璃撞不烂，结果少校一拳便打碎了。
黎泽原本出去办点事，结果这辆飞行器突然擦边超过他，里面金珂一脸扭曲看着自己。
那一瞬间黎泽少校脑中闪过几种可能，无一例外以有人企图绑架达摩克利斯军校3S指挥为中心发散。
“应成河？”黎泽没想到车内还有一个学生。
卫三从刚才黎泽横停起，便及时刹车，此刻，她正对着黎泽少校的拳头。
黎泽看着里面两位手脚自由，面色红润的学生，终于察觉到一丝异样，他抽出拳头，透过那个破洞，盯着卫三半晌：“你是……那个翻.墙的卫三？”
最后结果，三个人被揪了下来。
“刚才你一脸扭曲贴着玻璃干什么？”黎泽皱眉看着金珂，他平时聪慧稳重，导致自己刚才看见那副表情，才误以为出事了。
金珂低头：“活动五官。”
黎泽：“……”
卫三悄悄在身侧对金珂比了一个大拇指，这种借口都能说出来，人才。
“你们出来玩？”黎泽目光扫过卫三，最后落在应成河身上，他想不明白两个3S级学生为什么会和一个普通A级学生混在一起。
应成河也低头：“嗯，出来放松心情。”
这几周学生心理压力大，而且越往后，压力会越大，黎泽知道，并不禁止他们出来。
“下次不要贴着玻璃做那么夸张的表情。”黎泽说完金珂后，又对卫三道，“车也不要飙得那么快。”
应成河见他就这么准备走，下意识喊了一句：“少校。”
黎泽转头回来看着这个学生：“有事？”
“玻璃破了，要花钱修。”
黎泽在脑中转了两遍，才终于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要我赔你？”
原本黎泽以为应成河会立刻摇头，却未料到他坚定道：“付修玻璃的钱就可以了。”
黎泽：“……”
这帮学生私下原来一个个这么……不知所谓！
金珂和卫三也颇为震惊看着应成河，一个月前这位还是对金钱没有半点概念的世家子弟，现在居然敢直接找上少校赔块玻璃的钱。
四个人互相看着，齐刷刷感受到人设崩塌的意义。
应成河厚着脸皮接收黎泽少校的赔偿款，和金珂卫三一起看着少校冷着脸离开。
卫三看着应成河摇头：“不至于。”
金珂也摇头：“成河你的大方哪去了？”
应成河一脸正色：“刚才少校给多了，修完玻璃，我们还可以一起吃顿饭。”
卫三顿时改口：“成河，做人就要像你一样，公私分明。”
金珂竖起大拇指：“不愧是我们的朋友！”
三个人耽误了一点时间，到酒店时，李皮和师娘已经在自助餐厅吃完了早饭。
金珂掏出地图，讲得头头是道，好像这些地方他都去过一样。
李皮听着金珂讲解，师娘将卫三拉到一旁：“大星上消费高，小卫你在这里有钱吗？”
“师娘，我有。”
“真的？早上吃饭的时候，我听旁桌的人讨论达摩克利斯军校学业很重，你一个人……”
卫三打断师娘的话：“不累，我周末出去兼职，这里机甲单兵很容易赚钱。”
“是吗？”师娘有点犹豫，但见卫三并没有瘦，最后还是相信她说的话。
卫三也确实没说假话，打.黑赛确实赚钱，如果加入地下集团，不用管机甲的事，她赢来的钱足够日常宽裕生活。
可惜，机甲是个烧钱的东西，材料、武器等每一项都要花费巨额。
“这里是沙都星市中心。”金珂指着地图中间一块解释，“有个很有名的景点，是一座雕像。”
“达摩克利斯之剑，我听说过。”李皮道。
卫三拉着师娘一起上飞行器，她知道达摩克利斯之剑的故事，只是不知道这个世界在沙都星还有个雕像。
“这把剑是鱼青飞用各种废弃机甲材料做成的，百年前一直在达摩克利斯军校内，提醒军校生时刻警惕，不能放松。”应成河慢慢道，“后来学校将其移出来，希望整个沙都星都能传承这种精神。”
但近年来，星网上很多人嘲笑当年校长的做法，认为他移走了达摩克利斯军校的风水，导致达摩克利斯军校排名一退再退。
“我们去这里看看。”师娘听后感兴趣道。
众人都听她的话，开着飞行器往市中心走。
“人真多。”师娘一下来便感叹道。
达摩克利斯之剑的金属雕塑就在广场中心，他们一眼便能看到。
几人往广场走去，卫三下意识观察这把巨剑内的废弃材料都是什么，五花八门，简直堪称机甲零件大全。
“师娘，我帮你们拍照。”金珂主动道。
“好啊。”师娘拉着卫三和李皮拍了一张，随后又问应成河要不要一起。
应成河站在卫三旁边，李皮和师娘站在一起。
金珂拍了一张，感觉自己吃了亏，请路人帮忙拍一张，自己挤了过去。
五个人一起对着镜头笑。
“换个位置，我要站在卫三旁边。”金珂想要跟应成河换。
“你站师娘那边。”应成河不太想动，他觉得这个位置光线最好。
两人还在争论，卫三刚想说话，忽然神色一变，立刻进入机甲，将四人挡在身后。
一条垂尾异狼突然出现在广场中心，离他们只有百米。
应成河条件反射，要拿出自己机甲，被金珂压住了手。
“别动。”金珂低声警告。
应成河对上他目光，最后垂眼松手，护着李皮和师娘往后退。
此刻广场中心也是尖叫混乱一片。
“小卫……”师娘着急道。
“师娘，没事，这只是一头A级异兽，卫三能应付。”金珂和应成河护着他们俩往外走，指尖在光脑幕上快速联系军校负责人。
“卫三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李皮拉着妻子的手镇定道，但心中却忐忑无比。
四个人往外退去，卫三已经直面迎上那头垂尾异狼。
血红色机甲在阳光下透着冰冷煞气，垂尾异狼嘶吼着朝她奔来，每一次爪子着地都抓碎广场地面砖，卫三同时一跃而起，挥刀迎上去。
一狼一机甲直接在半空中对上。
卫三砍在垂尾异狼的前肢上，直接发出‘锵——’的一声。
居然已经金属化了？
机甲舱内的卫三愣了愣，随后落地，打开右臂炮膛口，对准垂尾异狼的眼睛，未料它冲过来时闭上眼睛，子弹居然穿不破异狼眼皮，似乎同样金属化了。
【全身金属化，口腔是突破点。】
卫三还在想要怎么打，突然脑子里接收到这样一条消息，更确切地说像有人给她脑子直接发布命令。
来不及多想，垂尾异狼已然逼近，卫三躲开它一爪，没有硬来，转身踢在它脑袋上，机甲和金属化狼头相撞，发出刺耳的声音。
垂尾异狼转头咧齿，诞水从口角流出，一爪拍来，卫三躲开，在它眼前转悠，垂尾异狼下意识张嘴咬她。
在它张嘴的那瞬间，卫三左臂光刀再次骤现，高高举起，刺进垂尾异狼口中。她双手握住光刀，快速往前跨步，以刀从口中劈开。
垂尾异狼只来得及挣扎几次，从下颚至腹部被划开。
而同时金珂那边却被另外几只A级异兽围住。
这些异兽也同样是突然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
金珂扫过四周，人群混乱，异兽似乎只是单纯围攻他们这边。
看着有人受伤，应成河手又抬了起来，再次被金珂制止：“有人过来了。”
应成河一愣，便见到半空中出现一架深蓝色机甲。
——是黎泽少校。
S级对付A级异兽，没有任何悬念，那几只异兽瞬间被杀死。
沙都星守卫队也紧跟其后出现，黎泽收了机甲，走到金珂和应成河面前：“回校。”
金珂朝卫三那边看去，见她没事，便道：“好。”
卫三走过来时，金珂和应成河已经随着黎泽坐军方飞行器离开。
“小卫，你没事吧？”师娘紧张拉着卫三上上下下看。
“我没事。”
李皮拍了拍卫三肩膀，却没有说话。普通人感知低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而进入军校，随时都有失去生命的危险。
“师娘，我先送你们回酒店。”卫三朝广场中心看了一眼，达摩克利斯之剑依旧屹立沐浴在阳光下。
应成河：【飞行器你开走，密码是****】
金家发财：【嘿嘿，刚才情况紧急，所以直接勾连了你的感知。】
卫三低头看着光脑上的消息，先带着李皮和师娘上飞行器，再回复金珂：【你能控制我？】
金家发财：【S级指挥的感知特殊，在战场上感知越高的指挥，勾连机甲单兵的数量越多。简而言之，是，我能控制你。】
卫三回想刚才在脑海中突然冒出来想法，感觉控制说的其实不太准确，更像是金珂把他的想法塞给她，谈不上控制。
暗中讨饭：【中指.jpg】
金家发财：【刚才少校肯定看到你那一刀，干脆利落，说不定能在他心中留下好印象。】
暗中讨饭：【沙都星市中心都能冒出星兽，这个世界有点危险。】
金家发财：【有人冲着我和成河来的，今天幸好有你。】
暗中讨饭：【……对付你们用A级星兽，有人是不是看不起你们？】
卫三又给应成河发消息：【送完我老师和师娘，我把飞行器停在学校大门右边的停车场。】
应成河：【好，你注意安全。】
……
黎泽看着两个还在低头看光脑的学生，皱眉：“刚才什么情况？”
“有人故意放出来的。”金珂抬头，“恐怕有两个用意。”
黎泽看着金珂，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一是想我们放出自己的机甲，还有两个月不到，我们要进入大赛，机甲师和指挥的机甲这时候暴露出来，恐怕四大军校立刻有方案针对我们俩。”金珂顿了顿道，“二……刚才的垂尾异狼可能经过人工改造，今天一过，其他军校势必会有人来沙都星调查。”
表面调查，暗中做点什么，都有可能。
“你们暂时不要再出校了。”黎泽道。
第二天，红杉媒体报道了这件事，用词极其尖锐，通篇指责怀疑沙都星有实验室在研究制造异兽，希望其他军区能去调查事情真相。
只是A级异兽，沙都星背后有12和13军区，不可能让其他军区的人来，最后果然如金珂所料，四大军校联合成立调查组，连夜赶往沙都星，要调查这件事。
帝国军校，指挥室。
应星决衣衫雪白，乌发随意束起，唇色苍白，搭在沙盘台上的双手，指节修长，淡青色血管藏在肌肤下，透着冷意。
“这个时间节点。”他垂眸看着沙盘上走势，“带着一个A级机甲单兵出去？”
姬初雨坐在椅子上，漫不经心转着食指上的机甲戒指：“据说A级机甲单兵和他是一个无名星出来的，身边还有两个普通人，一起在市中心逛。”
“让调查组的人不要轻举妄动。”应星决抬眸，目光冷漠，“金珂没那么愚蠢。”
“我去提醒一下。”姬初雨起身，“一个3S级指挥而已，大赛的冠军永远只能是帝国。”
……
因为市中心那件事，师娘当天晚上受惊过度，发烧去了医院，好好的一个假期，平白浪费。
卫三训练完，便去医院看师娘，她已经好了些。
“过几天回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到小卫。”师娘有点舍不得。
“没事，师娘，等参加比赛，你在星网上就能看到我。”卫三信誓旦旦道。
“吹，当我没看过赫菲斯托斯大赛。”李皮揭穿她，“你一个A级，最多进校队，能露一面就不错了。”
卫三：“……老师，您懂得真多。”
第 37 章
调查团来沙都星那天, 正好卫三送李皮和师娘回3212星。
“小卫，你注意安全。”师娘对广场的事还心有余悸，但卫三是军校生, 这种事将来只会越见越多。
“知道, 师娘。”卫三将行李还给她, 看着两人走进安检口。
李皮落在后面，转头看着她, 突然停住脚步, 冲她招手。
卫三连忙赶上去：“老师，怎么了？”
“多买几件衣服。”李皮视线落在她裤脚, “自己裤子短了没感觉？”
卫三：“回去就买。”之前每天忙得团团转, 哪里还记得衣服的事, 能记得穿衣服已经不错了。
李皮摇着头，跟上师娘的脚步朝星舰口走去。
卫三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这才转身往外走，然后就看见另一个通道走出来一群人。
或许说整个港口进出的人都看了过去。
八个人衣着不凡, 浑身上下透着‘我很有钱有势’的气息。他们从安检口出来, 对面便走过去一个卫三认识的人。
——黎泽少校。
果然是大佬们。
卫三收回目光, 今天请了半天假, 她还要赶回校训练。
“卫三。”
黎泽和调查组几个人寒暄完，便一眼见到那个翻.墙的学生，目光一敛, 便将人喊了过来。
被叫住的卫三：“？”
卫三慢吞吞走过去：“少校, 我请了假的。”先扫清自己身上的嫌疑，她没有逃课。
黎泽：“……这是四大军校过来的调查员, 专程来调查沙都星出现A级异兽事件, 待会你先带他们去参观我们军校。”
他这话一出, 调查团内的两人便面露不满。
“少校从军区回来后也这么忙？”戴眼镜的中年男人温声道，“兹事体大，还望贵校重视。”
黎泽淡淡道，“本人顶着少校的头衔，沙都星安防问题自要担负责任，还望诸位见谅。”
“正好我们也是初次来，便让学生带路。”南帕西的一位调查员退让道。
黎泽向她点了点头，转身看向卫三：“门口有飞行器，你带着他们去参观学校。”说罢转身离开。
戴眼镜中年男人旁边的调查员在黎泽走后，低声道：“没了机甲，还能仗着一张脸。”
此话一出，刚才说话的南帕西调查员脸色涨红，皱眉看着对方。
卫三走在前面带路，没了机甲？她记得少校那天用了一架机甲。
“我们沙都星风大沙多。”卫三站在飞行器外，热情对调查团的人道，“老师们最好把嘴闭上，省得进沙子。”
“你说什么？”刚才低声讽刺人的调查员厉声道。
“好了，和一个不懂事的学生计较什么。”调查团中一直沉默的帝国调查员制止塞缪尔的调查员，“不要忘记我们来做什么。”
八个调查员依次上去，卫三落在最后面，短短一段路，四大军校的态度显而易见。
其他人隐隐忌惮帝国军校的调查员，平通院作壁上观，塞缪尔军校对达摩克利斯军校恶意极大，南帕西大概是谁都不得罪的状况。
飞行器内十个座位，两排面对面坐在，大概因为刚才被塞缪尔调查员暗讽，南帕西两个调查员特意和他们隔开两个位子。
卫三大剌剌坐在塞缪尔隔壁，完全没半点不自在。
旁边塞缪尔的调查员扭头看了她好几次，脸色变了又变，最后碍着这么多人的面，忍了下来。
“你是不是那天广场上的学生？”途中南帕西的调查员问卫三，她们来之前已经把监控视频看了几遍，虽然重点都放在达摩克利斯军校的两个3S级学生身上，但勉强觉得卫三脸熟。
“不是我。”卫三睁眼说瞎话，“那是我姐卫二。”
这种敷衍的名字，塞缪尔调查员在旁边嗤笑：“这么说你家还有个叫卫一的。”
“老师，你真厉害。”卫三竖起大拇指，“我哥就叫卫一。”
塞缪尔调查员脑门青筋跳了跳，明明听起来正常的话，从她口里说出来却带着阴阳怪气。
看着飞行器内监控的黎泽扭头问身边的人：“学校还有她姐卫二？”
身边的人：“……资料显示她没有兄弟姐妹。”还是个孤儿。
黎泽闻言皱眉，这个卫三满口胡诌的本事简直浑然天成。
飞行器内又陷入一阵沉默，几个调查员端着架子靠在座椅上，反倒卫三相当放松，她直接睡着了。
到达军校的时候，还是南帕西的老师喊醒的。
下车前，帝国军校的一位调查员抬头看向飞行器内的监控，最后才跟着下去。
“各位老师们。”卫三从飞行器下来，走在最前面，“我带着你们参观达摩克利斯军校，全程不走回头路。”
调查团对达摩克利斯军校环境完全没有兴趣，这里不知道多少年没有翻修过，四大军校哪个拎出来都要比这里豪华。
学校内的人不多，只有校队一千人外加替补五百人，因此只开放了一个食堂，免费吃。卫三带着调查团经过食堂时，正好赶上中午吃饭时间。
“卫三，你今天上午……”丁和美刚吃完饭，走出食堂抬眼见到卫三，下意识打招呼，结果见到她背后的调查团。
调查团要来沙都星，这件事在星网上已经传开了，丁和美以前参加过的校队，一眼便认出后面八个人就是四大军校的人。
她脸色有点难看。
不止她，出食堂见到调查团的人脸色都不好看。
“带调查团的老师们过来参观学校。”卫三向丁和美打招呼，“老师那边你帮我打个招呼，下午可能赶不上训练。”
丁和美沉沉应了一声：“你早点过去。”
塞缪尔调查员弹了弹手指：“达摩克利斯军校的学生眼神不好吗？这么看着我们。”
“可能因为老师们煞气太重，看着害怕。”卫三真挚道，“我们学生弱小无辜，经不起吓。”
“确实，不然怎么会一直倒数第一。”
“老师，您这么关心我们名次，不知道还以为您是达摩克利斯军校的人呢。”金珂从后面走过来笑道，应成河站在旁边。
“这是塞缪尔军校的老师。”卫三解释，“他只是太热心了。”
“老师真是善良。”金珂一脸感动。
两人一唱一和，塞缪尔来的调查员被堵得面色极为难看。
“你是金珂？”帝国调查员突然开口。
“不是，我叫金有财。”金珂认真道，“金珂是我弟弟。”
帝国调查员深深看了他一眼，目光移向旁边的人：“应成河，你带我们去见校长。”
“我叫应成海，应成河是我哥。”应成河露出一张虚拟卡，“我来食堂吃饭。”
调查团的老师们再不知道这几个学生戏弄他们便是傻子。
“老师们也一定没吃饭，不如一起进去。”卫三请他们进去。
“我们的住处在哪？”平通院的两位调查员大概没时间耗下去，想要去休息。
卫三怎么知道他们住处在哪，她看向金珂：“有财，你知道吗？”
金珂原本便是来接手的，他对调查团的人道：“老师们可以跟我走。”
“你不一起？”卫三看着他们离开，扭头问应成河。
“我来吃饭。”应成河重申。
“行，请我吃。”卫三蹭饭蹭得极为熟练。
应成河和卫三一起往食堂走去，两人找了一个空桌坐下。
“你不问？”应成河看着对面的卫三，少校看监控时，他们在学校也看到了，专门过来接手的。
卫三单手撑着额头，垂眼看面前饭菜：“问什么？调查团也不关我的事。”吃着饭怎么还头晕起来了。
“军用飞行器有内控摄像头，刚才少校一直在看着。”应成河解释，“调查团来的人心思各异，到港口时黎泽少校收到校长的消息，要避开风头。”
卫三抬眼：“我听他们说少校机甲没了是什么意思？”
“少校一直用的机甲在战场上毁了，现在的机甲只是备用。”
S级及以上机甲单兵的机甲不会轻易换，因为他们经过多年才能和机甲彻底完美契合，发挥机甲最大能力。
黎泽少校的机甲毁了，便要找一架全新的S级机甲，意味着从头开始。
应成河想，重来也比丧命好，少校还年轻。
卫三没世面感慨：“备用机甲也是S级，有钱真好。”
应成河：“……”永远别要求卫三感性。
北望楼，某个房间。
黎泽和安排好调查团的金珂，以及另外几位校方的人都在里面。
“平通院向来不管外事，他们来这应该只是流程。”
“异兽的事查到了什么？”
黎泽面无表情道：“对方手脚做的很干净，没有查到任何线索。”
“这件事透着蹊跷，按理说其他军校也没有理由做出这种事。”
“今年我们新生这么多3S级，说不定是哪所军校慌了。”
黎泽看向金珂：“你来说说。”
“首先排除帝国军校，他们不会花时间在我们身上。最有理由这么做的是塞缪尔军校，但太明显。”金珂谨慎道，“有没有可能是独立军？”
房间内一片寂静。
最后校方一个人咳了声，打破沉默：“这件事继续查下去，调查团也不要让他们乱走，别在沙都星埋下什么钉子。”
“黎泽，你带着他们，训练不能落下。”
“知道。”
等校方的人走完，房间内只剩下黎泽和金珂。
“为什么会猜独立军？”黎泽问他。
“独立军这么多年一直在暗处，如果要搅乱联邦，沙都星是最好下手的地方。”
黎泽没说是也没有否认：“你先回去。”
第 38 章
校队训练有大小队之分, 小队五人一组，大队是一千人。机甲单兵负责战斗，机甲师则在战斗后快速维修机甲, 校队指挥统一接受主成员指挥, 传递命令给小队。
指挥感知特殊, 上级可勾连下级，差距越大效果越明显, 比如3S可以直接控制A级, 个别3S指挥感知异常强大，甚至可以控制SS级。不过比起在战斗中易狂暴的机甲单兵, 同类型的指挥勾连更方便安全, 因此在战场上五人一队是最为妥当的组合, 也一直延续在大赛中。
据说帝国军校的应星决两年前在幻夜之战中，便直接控制了整个战前区，包括S级机甲单兵，赢得那场胜利。
少年一夜成名。
金珂也是3S级指挥, 经过训练, 他或许可以控制整个战前区的指挥, 但要包括所有机甲单兵, 不但不可以，甚至有可能感知受伤。
“原来比赛的时候，你不控制我？”卫三坐在操场主席台边上问金珂。
“我要忙着和其他校队指挥联系, 机甲单兵不在我的范围内。”金珂和她一起晃着腿, “到时候如果我们主成员出事，你们小队指挥有厉害的, 可以带着多走一段路。”
卫三奇怪看他：“老师不是说平安第一, 比赛第二？”
“校队可以, 主成员身不由己。”金珂看着底下三三两两坐在休息的校队学生，笑了一声，“我们S级是军区的未来，多废一个，其他军区接手的可能性越高。”
联邦一共十二军区，除去帝国军校有三个军区外，其他军校背后都各有两个军区，还有一个变成了独立军，游离在联邦之外。
这么多年大赛或多或少有伤亡，申屠坤前一届是伤亡率最严重的一次，有四大军校都想将达摩克利斯军校吞并的成分在其中。
名义上，大赛中有各个S级老师守着，一旦有人退赛，便会过去阻止，但有时候甚至来不及送进治疗舱，学生便没了救。
“今年会更残酷，各大军校指挥、机甲师、机甲单兵都不弱。不过有应星决在，到时候比赛，每一场至少会有十名少校担任救助员，还有其他S级以上的老师。”金珂双手撑着主席台地面，“这些少校中都是以前从大赛走出来。”
“黎泽少校也在？”
“在，但不担任救助员。少校机甲没了，还在找机甲师重构，需要时间。”
卫三踢了踢金珂：“3S级指挥能不能干扰3S级指挥感知？”
金珂一听就知道卫三打什么主意：“可以，不过我碰上他，不说死路一条，也得半残。”
“是吗？”见到老师往这边走，卫三从主席台站起来，“我看那个应星决身体不太好的样子，比赛的时候弄他不行？”
“他那是感知等级过高，消耗太多精神。”金珂揪着卫三裤腿也起身。
“艹，裤子要被你扯下来了。”卫三一把把金珂拉起来，“我怎么看你精神得很。”
“我只是普普通通3S级，能一样？”金珂瞥向卫三，“倒是你精神萎靡的很。”
“我是熬夜熬的，应星决也熬夜？”卫三嘁了一声，当她愿意每天挂着两个大黑眼圈。
两个人相视后，互相长长叹了一口气。
——生活艰难。
“走了，我去训练。”金珂摆手。
两人分头去自己的训练场。
校队机甲单兵作为武力输出，基本就是日常训练，小队和小队变换熟练队形，统一集中训练的是指挥，他们在尝试与金珂互相勾连，机甲师则负责观察自己小队的机甲，以便比赛期间熟练维修。
卫三休息完，在操场上把机甲放出来。
“血滴！”
卫三小队的机甲师，一见到她把血滴放出来，便蹭到机甲身边，摸摸蹭蹭。
“呜呜呜，我梦想情机。”
卫三还没反应，甚至对机甲师的话深有体会，她梦想情机就是摸一摸S级机甲，看看和A级机甲到底有什么不同。
但旁边的丁和美和聂昊齐都一脸无语，太艹了，看到别人这么猥琐摸自己机甲，是个机甲单兵都不能忍。
“他这么摸你机甲，卫三你这都能忍？”丁和美杵着卫三低声问，维修机甲是维修机甲，这当面摸来摸去就是挑衅！
“摸一摸而已。”卫三不在意道，她看上别人的机甲也喜欢这样。
丁和美：“卫三，之前老师还说你吊儿郎当，没想到你为了大赛，牺牲到这个地步，老师之前一定误会你了。”
卫三：“？”
机甲师摸完一遍，心里终于满足，扭头对卫三感慨：“如果项老师没送你，我这辈子都不知道能不能摸到血滴。”
S级机甲师做出来的S级机甲不能量产，不光因为是一对一设计，还有当时制作的机缘手感，即便同一个机甲师，用的同一种材料，再做也不一定能做出一模一样的机甲。
血滴是由S级机甲师做出来的，各方面臻至完美，加上有前机甲单兵打出来的名声，被称为A中顶级机甲也不为过。
A级中有一些机甲便是这么传承下来的，也有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便搁置，从此渐渐消失在大众面前。
“能不能赶紧检查？”丁和美见不惯机甲师这样子，生怕下一个惨遭毒手的就是自己机甲。
“快了快了。”机甲师把三架机甲全部连接自己光脑上，打开数据板，“轻型机甲左膝盖关节磨损有点厉害，丁学姐你平时注意点。这架……嗯，挺好？”
“我也觉得挺好。”聂昊齐摸着头，“比以前的机甲好用很多。”
他甚至感觉自己厉害了不少。
“我记得你这架机甲是新的，那平时多练练，和机甲形成联感，契合度才会更高。”机甲师看完数据板，小声道，“奇怪。”
“什么奇怪？”聂昊齐紧张问，他刚拿到这架机甲，特别宝贝，听不得一点坏话。
“哦，没什么，就是你机甲平衡度太好了。”机甲师收了数据板，“你们训练，我先去做几个测试。”
听见‘同行’夸奖，卫三心中赞同，她也觉得这架机甲做得不错，如果聂昊齐预算再多给点，她还能在武器上做得更好。
提起机甲，她已经有段时间没去黑厂比赛，因为手里头没有机甲，不过设计图已经做了出来，现在就等店主帮忙进材料。
……
晚上，卫三便收到店主的消息，说除了有几个零件没有找到，其他的基本进来了。
当夜，她就赶去黑厂地下一层，准备搭建机甲大架。
“为什么……”店主站在外面，盯着卫三，发出自己心中已久的疑问，“你做一架机甲像拔萝卜一样简单？”
前段时间才做完一架机甲，现在又来一架。
要知道构建机甲，机甲师要用上感知，机甲内部结构复杂，往往他们做完一架机甲，少则几个月，多则以年计数才能恢复完全，否则无节制高强度只会让感知受损。
“简单吗？”卫三蹲在地上，收拾图纸，“要把价钱控制在合理范围内，还不能减少机甲攻击力，我做起来一直很难。”
店主：他们说的完全不是一个意思，他怀疑她在扮猪吃老虎。
“你和起岸西熟吗？”
“算认识，之前他机甲给我改造了。”卫三抱着图纸起身，“老板你问这个干什么？”
“今天起岸西在挑战自己前十名，排名不断往前面的随机池移。按这个推算，他明天要对上死神了。”店主显然很感兴趣，“之前屠杀日，你的积分排名全部和死神对换了，现在死神落到下面去，结果撞上了起岸西，黑厂都在赌谁赢。”
“肯定是起岸西，他厉害。”卫三毫不犹豫道，“死神占了机甲便宜，招式暴躁，稍微一挑就露出破绽。”
“票卖完了，你用选手账号帮我买一张，我给钱。”
第二天，卫三还在地下一层搞机甲的事，拿到票的店主在外面关门，自己去地下三层看比赛。
卫三还在搭建机甲内部引擎，过了一会，她一心二用，打开光脑，花积分买起岸西的直播视频。
视频中，死神的机甲已经修好了，站在擂台中间，依旧嚣张，看着上来的选手，照样是一副弄死对方的神态。
起岸西跳进机甲舱，丝毫不为所动，等着比赛开始。
死神确实招式一般，全靠暴力和机甲，但他机甲过于太好，寻常A级碰上，基本只有被血虐一条路。
而起岸西动作轻盈，如同美学教科书级别，将轻型机甲的轻发挥到了极致，死神甚至沾不了他的边，只能更加狂躁。
卫三坐在操作台前，咬着机甲的一块零件，抬头看光幕中的两人对决。
昨天她说起岸西厉害不是随口说的，光从和死神比赛来看，她那天晚上便用尽了全力，起岸西分明留有余地，甚至连破云翅都没有用上。
卫三记着起岸西对付死神的招数，再在脑中复盘自己对上死神该怎么做。
当然有机甲的影响因素，但起岸西每一招都打在最关键的部位，而卫三那天晚上是后面打完之后才明白死神机甲异常在哪。
光幕中，起岸西招招对着死神的各关节，最后弩.箭直接贯穿他的双膝，让其跪倒在台上。
卫三缓缓拿下口中的机甲片，厉害！
死神不甘心，显然无法相信自己机甲改造后，接连败在两个新L3级手中，跪在擂台上，还想偷袭起岸西。
起岸西直接转身，踢断死神机甲脑袋，没有留下任何机会。
卫三：“……？！！”
起岸西之前不是挺好说话，什么时候这么暴力？身上气息都不一样了。
第 39 章
死神偷袭不成, 反倒自己接收了一次头部分离的结果，被抬着下台，据说因为接连败, 备受打击, 后来对擂台产生阴影, 再没有出现在黑厂内。
当然这是后话。
起岸西一脚踢断死神的脑袋，径直下台, 裁判甚至还没来得及问他胜利的感想。
擂台场上都在欢呼, 显然之前有一批观众不喜欢死神，现在情绪渐渐冒头。但起岸西仿佛听不见这些声音, 直接走了出来。
卫三在工作房内看着他潇洒背影, 不由感慨, 起兄还是一如既往的直接。
不过杀气似乎重了不少。
也不知道这段时间干什么去了。
关掉光脑，卫三继续忙手上的活，她闭着眼在脑海中用感知探进零件内部，甚至都不用睁眼, 手上的零件和零件便黏连在一起, 严丝合缝。
单单机甲主躯干, 卫三都花了一整天才勉强做出了个大概, 到傍晚，她休息了一段时间，蹲在店门口, 和老板一起吃面。
突然收到起岸西发来的消息：【要不要一起参加团体赛？】
卫三端着碗, 差点呛住，好好的怎么要和她一起参加团体赛。
“你和起岸西还挺熟悉。”蹲在一旁的店主凑过来看着她的消息界面道, “能不能帮我要个签名？”
卫三瞥了店主一眼, 下意识背朝他, 结果界面反而被老板看得更清楚。
“为什么你不直接设置界面隐私？”店主摇着头，继续吃自己的面。
卫三听见这句话就来气，当初花三万星币买光脑，店员特地说这个有界面隐私，结果回去一看，界面自动给她ID打码，其他东西露在外面，清清楚楚。而且别人光脑界面隐私是指除光脑拥有者本人，其他人看不见界面，而这个她自己都看不到自己ID。
好家伙，虚假宣传果然无论在哪个世界都一样。
买都买了，卫三也只能将就着用。
卫三几口吃完面，才起身回起岸西：【团体赛要三个人，后期还要有个机甲师。】
L3级有两种打法，一种和之前照样是单独pk。另外一种则是团体赛，轻中重型机甲一起比赛。团体赛的积分和星币奖励都会翻倍，只不过卫三以前没想过要找其他人，也不认识。
起岸西：【我知道，今天问了，你是中型机甲，我还有个朋友他擅长重型机甲。团体赛应该会更有意思，我们可以早点打进积分榜。】
进积分榜，意味后期可以升级，卫三一直都想升级，拿到更大的报酬。
向生活低头：【可以，不过我只有周末有空。】
起岸西：【正好，最近我们基本也只有周末的时间。】
向生活低头：【你朋友现在在L3哪个随机池？】
卫三想看看他朋友的情况。
起岸西：【哦，他还在地下一层打，刚进来。】
卫三：“？”
起岸西大概也知道有点离谱，立马解释：【没关系，我告诉他可以跨级挑战，下周应该就能升上来。】
卫三刚看完他发的消息，立马又收到系统通知：【起岸西向你推荐了‘干死.你’。】
起岸西：【这是我朋友，你们可以先加好友。】
卫三：【……你朋友ID挺别致。】
起岸西：【你们ID都别致。】
一时间卫三不知道起岸西是在认真夸他们，还是认真讽刺他们。
卫三加了干.死你好友，对方立刻通过，并发来消息：【你就是那个神秘人？】
神秘的卫三满头问号。
干.死你：【我下周末升上来，让我们一起干死他们！】
向生活低头：【好的呢。】
干.死你：【你说话怎么也阴阳怪气的？】
阴阳怪气卫三：“……”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直接指出来，碰到对手了，她的阴阳怪气顿时输人一等。
三个人后面建了一个群，名字一看就不是起岸西取的，叫‘操翻黑厂’。
这年头人的个性真鲜明。
卫三阴阳怪气式在心底感叹。
……
因为突然加上三人群，卫三做机甲的进度又加快了一点，中途她还多学了一本《机甲武器大全》，想研究一下怎么给血滴的武器做改变。
血滴各项性能达到完美，卫三能改的地方只有武器，不过改动也不能太大，否则破坏机甲整体平衡。
周五最后一天晚上，卫三黑厂新机甲终于构建完成。
“就这样？”店主像极了吃瓜群众，八卦地啧啧摇头。
“挺好的。”卫三让店主帮忙测了测机甲数据，没有什么大问题。
店主朝卫三竖起大拇指：“你是我见过最能屈能伸的机甲师。”
“承让。”
周六卫三到达地下三层，三个人直接约在大厅见面。
一过去，她便见到起岸西旁边站着个戴面具的年轻男性，四处张望着。
“干.死你？”卫三上前打招呼。
戴面具的年轻男性盯着她看了半晌，最后点头：“干.死你。”
卫三：“……”突然，有点生气。
“我们先去组队。”起岸西道。
这次规则他都打听清楚了，团体要在大厅的机子上进行认证，之后便可以进行pk。
“干……干，你过来。”起岸西似乎开不了口喊这个名字。
干.死你被他这昵称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碍着卫三在场，也不好让他别喊。
三人依次在大厅机器上进行认证，组成‘操翻黑厂’团队，随即进入pk赛池。
“干干，你选。”卫三喊道。
“你才干干。”干.死你撇嘴，手却先按下确认键。
【23擂台：操翻黑厂队vs哈哈哈队】
三人同时收到比赛对手和擂台号。
“走吧，西西带路。”干.死你是一个不给任何人占便宜的人。
黑厂考虑到比赛场内有六架机甲，所以团体擂台范围更大，23擂台前面没有团体比赛，三个人便直接从通道进去。
卫三刚放出机甲，旁边的干.死你震惊了：“你的机甲真丑！”他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丑的机甲。
就连旁边的起岸西都愣住了，他见过之前卫三五彩斑斓的机甲，但依然没有这次受到的冲击大。
这台机甲完完全全的原生态，没有经过任何涂色，加上卫三用的材料零件都是分别找店主进来的，颜色完全不同，机甲身上灰扑扑还分程度，这灰一点，那暗一点。
这种感觉就好像……每一架机甲都有自己的衣服，结果向生活低头的机甲没穿衣服就跑了出来。
——辣眼睛。
卫三义正言辞：“我们是来比赛，不是选美。”
涂色费钱。卫三省下一笔，生活顿时美滋滋，向生活低头不是开玩笑的。
“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干干若有所思。
三个人一站到擂台上去，对面团体齐刷刷将目光落在卫三机甲上，观众席上一些因为起来的早，还无精打采的观众，看见卫三的机甲也一个个清醒过来。
统一感叹世界上还有这么丑的机甲。
“还比不比赛，没看过这么丑的机甲啊？”干干牛气哄哄对对面愣住的三个人喊。
干.死你说话底气比卫三还足，似乎这么丑是一种荣誉。
轻中重型三种机甲对在一起，有几种方案，具体看双方怎么选，是同种机甲一起比，还是不同类型机甲比。
不过这种双方互相不了解的情况下，基本上就是谁冲在前面，谁先挑。
干干直接第一个冲上去，迎头就是不要钱的离子炮攻击。
卫三还没见过这么会用炮.弹的人，一边拖着哈哈哈队的轻型机甲，一边看他比赛。
干干打出去的离子炮没有一个失手的，偏偏整架机甲又透着漫不经心，好像只是随便打过去。
明明是个重型机甲，偏偏能从它身上看到‘轻盈’。
哈哈哈队也没想到操翻黑厂队的重型机甲这么强，起岸西对付的中型机甲想要去救队友，被起岸西抓住破绽，弩.箭直射喉咙。
射中喉咙的窒息感，瞬间通过机甲传到机甲舱内的人，还未清除这种感觉，起岸西已经近身用手拔出那根箭，再一次将箭送进机甲体内，直接破坏了机甲舱。
……卧槽。
卫三分神看着两个人，干干她第一次见，不清楚，起岸西一段时间不见，怎么打法变得这么凶残，而且这种近身，废物利用的做法，以前没见他这么过。
以前起岸西虽然利落踢飞对手，但只是逼对手认输，点到为止。而上周对上死神偷袭，直接一脚踢断脑袋，这周也同样招招致命，不给对手留任何挣扎机会。
起岸西这是去哪进修了吗？
那边两个人几乎瞬间结束比赛，也不过来帮忙，就站在台上看卫三和另外一个人纠缠。
“低头，你什么打法，直接干死他！”干干站在旁边，机甲抱臂道。
卫三：“……”
哈哈哈队最后一位选手看到队友都败了，又听见干干的话，反而先被激了，一副要和卫三拼命的架势。
本来划水的卫三吓一跳，她机甲刚新做的，虽然丑破天际，但也不能让人磕磕碰碰了。
台上台下的人顿时见到一个丑巴巴的机甲速度提升如同鬼魅一般，和对手交叉而过。
“轰——”
对方的机甲上半身三分之一直接滚落下来，机甲舱暴露在外，里面的男人僵硬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随即倒了。
“你认识这个人还挺有意思。”干干收了机甲，和旁边的起岸西说话，“这打法干脆利落，有我一点点风采。”
自己机甲还完好无损，卫三松了一口气，从机甲内出来。
一出来，干干便上来勾肩搭背：“看不出来，你有点本事。”
第 40 章
“组成团队？”
黑厂地下四层, 中年男人诧异：“起岸西和向生活低头？”
“对，他们今天一早便在大厅认证团队，现在已经在比第四场了, 全赢。”
“有意思, 还有一个是谁？”
“……ID叫干死你, 是上周进来的，两天时间升到L3, 看样子是起岸西带来的人。”
“这样, 等他们进了积分榜一百名，发请柬。”中年男人双手交叉道, “三席名额给他们。”
“可是……”
“没有可是, 请柬发给他们, 到时候谁不服，自己去找他们。”中年男人颇为兴味道，“联邦在哪讲的都是实力。”
操翻黑厂团队还在不停比赛，三个人甚至都没有怎么配合, 单个单个解决对手, 卫三每次都落在最后, 她总不自觉看两位队友, 很多动作都是她不会，没见过的招式。
到后面，卫三干脆看到喜欢的招式, 直接当场就应用在对手身上。
“低头, 你真不要脸。”干死你一下场就对卫三道，“偷学我们。”
“你也可以学我。”卫三不要脸皮道。
“学你, 也得你有值得学的地方。”干干摇头, “你路子太野, 我学不来。”
“这叫取众家之长。”
“随便吧，我觉得有点无聊，能不能快点升级？”干干叹气，没一个能打的，当初起岸西说这里有意思，他才来的。
起岸西低头看了看积分：“L3层只能在一个随机池内挑战前十名。”
“那我们就挑战前十名。”
三个人都同意后，起岸西才选择挑战。
不得不说，团体战很赚，尤其两个队友都是高手的情况下，卫三简直无后顾之忧。短短两天，空荡荡的余额又开始涨了起来，积分也蹭蹭往上升。
回到学校后，卫三吃饭每餐都要点一大桌。
“卫三，你的胃是无底洞吗？”丁和美一双筷子捏在手里，震惊问道。
机甲单兵体力精神消耗都大，所以胃口大十分正常，食堂里端着好几个盘子一起吃的人不在少数。但卫三未免吃的太多了，这是第几轮了。
“最近有点饿。”卫三头也不抬道，而且校队训练学校提供免费食物。
“我训练一天也吃不了你这个饭量。”丁和美摇头，“每场大赛有十天，能带进去的干粮有限，你这样怎么熬过去。”
“不可以在里面找东西吃？”卫三终于舍得抬头，“赛场设在各星上，应该能找到吃的。”
“可以是可以，但危险。有一届校队的人因为生火不当，导致整支校队被群兽攻击，最后全部出局。”丁和美想起来一件事，“但大赛开始有个随机分配包，南帕西有场比赛分到整个队伍的干粮，运气好。不过那次他们垫底，因为塞缪尔把他们干粮抢了，还发生争执。”
“哪都有塞缪尔。”卫三还没听说过塞缪尔军校的人做过什么好事。
“调查团的人到现在都还没走，那两个塞缪尔军校调查员天天在学校里晃来晃去。”丁和美脸色难看，“不知道趾高气昂什么，一个两个手段卑劣。”
卫三想了想道：“我觉得我们靶子可以换一换了。”
“什么？”
下午，塞缪尔调查员和平常一样从住处走出来，大摇大摆穿过训练场地，原本想看着这些学生愤怒又无可奈何的样子，结果他们走到一半突然僵住了。
“卫三，你行不行？”
“急什么。”
“打眼睛啊，你往哪打？”
“我觉得鼻子挺丑，看着不顺眼，先打鼻子。”
“卫三，打他嘴！”
“打嘴，我看着他嘴也不舒服。”
训练场中间摆了两个靶子，靶子上贴了两张照片，正是调查团内的两个塞缪尔老师。
一群学生围在那，也不上机甲，单纯打靶。
现在靶子上的照片基本千疮百孔。
“哈哈哈，卫三，你不行啊，都把人家打成了筛子。”
“没办法，他们丑到我眼睛了。”卫三收了枪，无奈道。
其中塞缪尔一个老师冲过来：“把照片给我撤了！”
卫三像是才看见他们：“这不是调查团的老师吗？老师，我们达摩克利斯军校崇尚自由，训练而已，老师您别当真。”
戴眼镜的老师走过来，拉开那个老师，笑着对卫三道：“你们慢慢练，只是……当心在大赛上，被我们打成筛子，毕竟子弹不长眼。”
卫三一派大度的样子：“好的，老师。不过没关系，我们的子弹长眼，专打这种狗。”
说罢，侧脸抬手便是一枪，正中眼镜男老师照片的额头中心。
中年眼镜男脸色蓦然沉下来：“记住你说的话。”
“一直记住呢。”卫三漫不经心弹了弹枪管，“老师，脑子不好，记得上医院看看。”
“我知道有家脑科医院不错，老师要不要联系方式啊？”
“老师，讳疾忌医不好！”
周围的学生纷纷起哄，两位塞缪尔调查员最后只能压制怒气离开训练场。
但经过这件事之后，一直到调查团离开，他们两人再也没有走过这。
这件事传到校方那些人耳中，都颇有些忍俊不禁，这个卫三简直无赖。
偏偏解气，且无伤大雅。
最多闹起来不过是学生之间的意气用事，那两位老师计较反而显得不妥。
“她也就这方面能。”黎泽想起卫三便不由头疼，自从上次追车事件发生后，他现在见到金珂和应成河都别扭。
好好的两个人怎么就……
卫三简直是个污染源。
带着S级主成员训练间隙，黎泽把这件事和几位老师讲了，项明化哼了一声：“她是个刺头，第一天我就看出来了，幸好只是个A级，如果是S级，恐怕得闹翻天。”
“这么说她，还要把自己机甲给她。”旁边解语曼笑道。
“那是机甲正适合她。”项明化坚决不承认自己喜欢这个学生，承认不就等于自己很欣赏她的作风？
他是一个好老师，不喜欢刺头。
“几个学生进步很快。”黎泽看着底下几个3S级机甲单兵，“唯一不足是过于心慈手软。”
“要都像塞缪尔军校的人那么脏，我们也不至于落到现在的地步。”解语曼目光幽远，“达摩克利斯军校的精神是在战场浴血奋战，不是用来对付内部人。”
几个人站在山谷最高处，沉默望着底下和星兽战斗的学生。
人类与星兽平衡多年，内部开始不安分动荡，谁都想成为领头人，早已忘记当初联手对付星兽的样子。
现在只看谁还能守得住初心。
第 41 章
最近过得太顺利, 卫三心思又开始乱冒，她太想知道S级相关的机甲知识。
她唯一认识的S级机甲师是应成河。
不过，训练期间, 也只有金珂偶尔会来训练场, 其他S级主成员并没有参与。应成河已经很久没有和金珂一起出现了, 据说在为自己和金珂的机甲做最后的调整。
赫菲斯托斯大赛三系都要考察，指挥的统筹、机甲单兵的战斗力以及机甲师的水平。主成员的机甲师并不只是简单的维修, 还要为自己和指挥设计一款防御性机甲, 正是机甲师扬名的最好时机。
训练完的卫三百无聊赖，最后没忍住去戳应成河。
暗中讨饭：【如果想要看学校里S级机甲方面的书有什么条件？】
应成河：【条件？没有, 只要是本校生都可以看。】
暗中讨饭：【在哪里？我想看！】
应成河蹲在地上, 一头长发已经干枯打结, 他也不管自己状态多差，直接视频通讯过去：“为什么想要看这个？”
S级机甲是另外一种系统，构建机甲时所需要耗费的感知极大，尤其第一次试测, 所有杂乱的机甲数据都会涌入脑中, 没有强大的感知, 只会造成脑受损。所以A级机甲师一般不会凑这个热闹, 研究什么S级。这中间的差距之大，好比将高等数学的书送到学百位数以内加减乘除的小学生手里，他根本看不懂。
卫三诚恳道：“我只是想看看S级相关机甲资料书, 好奇里面都写了什么。”
“过两天, 我带你去资料室。”应成河那边传来‘滴——’的一声，他往声源那边看一眼, 扭头对视频中的卫三道, “达摩克利斯军校收藏了鱼青飞所有的草稿笔记还有书籍, 不过很多只是他随便乱写的东西，所有机甲大师的传承都在芯片内，只有S级感知的人才能用脑接口学习。”
换而言之，卫三看书看不出什么名堂。
应成河急着去看实验结果，匆匆挂了，还有话没说完。
实际上五大军校中的机甲大师们，其他人都只留下一块芯片，唯独达摩克利斯军校保留了鱼青飞的书和笔记，据说是鱼青飞郑重地把这些一起交给当时的校长，交代要好好保存。
至于那些书……
应成河翻了一点，一言难尽。
卫三几次从他人口中听见或者星网论坛上看见鱼青飞的资料，无一例外皆是大师，顶尖机甲师，开创轻型机甲的先河，是个极为优秀的人。听了应成河说可以带自己去看鱼青飞的笔记，已经度日如年，恨不得穿到两天后。
周四一刚训练完，应成河找了过来。
“卫三，走了。”
卫三还在和旁边的同学说话，闻言见到应成河，立刻振奋了，她马上就能看到S级相关方面的书！
“你头发……”卫三一走近，便指着应成河背后的长发，“烧了？”
应成河往后一瞥：“炸了一台机器，殃及头发。”
原本他头发就不太顺滑，一头枯草一样，现在真被烧了，卫三沉默了一会，低头双肩微微颤抖。
应成河：“？”
总不能见到他头发烧了，卫三哭了。
下一秒应成河就知道自己错了个彻底，卫三抬头，脸色带着没有完全掩盖的笑，打开光脑相机功能，咔嚓对着他头发一顿拍。然后发给金珂，乐事共享。
暗中讨饭：【哈哈哈哈，成河的头发终于被烧了！！！】
金家发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嗝，这头发不烧可惜了。】
应成河：【……我还在群里。】
暗中讨饭：【失礼了。】
金家发财：【失礼了。】
应成河：【我堂哥的头发烧起来应该更好看:)】
金家发财：【？？？】
金家发财：【成成，你变了！】
暗中讨饭：【那烧起来的火岂不是叫帝国之火？】
应成河：【那你们争取让我看到帝国之火。】
他在群里发完这条消息，便抬手揪着卫三的手往资料室走。
走到资料室外，应成河帮助卫三登记身份，引荐人是他自己的ID。
“突然有点紧张。”卫三站在资料室门口，抬手理了理军服，顺带把手臂上的徽章拍了拍灰。
见她这样，应成河反而不解释里面都是些什么书，等着看好戏，他刷了自己的ID卡，带着卫三进去。
资料室大概有七十平米，里面的书架塞得满满当当，卫三一进去，顿时感受到知识的清香，她感觉自己马上就要在机甲知识的海洋中遨游。
“这些全是鱼青飞前辈的笔记，他还专门找出版社出了自己手写的书，全部放在这几个书架上。”应成河大概指了指。
卫三点头，兴冲冲上前就抽出一本最厚的书，书名为《青飞制作机甲历程》。
一看这就是部伟大的著作！
她深吸一口气，平复激动心情，翻开第一页，只见上面写着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做机甲真的烦。
卫三：“？”感到一丝丝不对劲。
继续翻开，果然不是她想象中的通篇机甲知识，而是日记体。
【星历4008年7月19日，早上去新建的五食堂吃饭，娘希匹，这么难吃好意思端出来。气得胃疼，不想做机甲，不做了，休息一天。】
【星历4008年7月22日，中午被树叶砸了头，头发受了伤，心疼弱小的自己，还做什么机甲，休息。】
【星历4008年8月04号，今天校长换了个新发型，把我眼睛丑到了，眼睛疼，还是休息吧，明天一定开始设计新机甲，一定！】
……
卫三坚持翻了十几页，最后‘啪’地一声将书合起来，这书叫什么机甲历程，不如叫青飞偷懒的一万个理由。
“这个是他的笔记？”卫三连续翻了几本书，大同小异，全是鱼青飞署名的吐槽偷懒日记。
应成河终于见到卫三吃瘪，内心乐不可支，面上保持冷静：“是，历任校长为了维护鱼青飞的面子，所以不让学生在外面说出真相。”
“……”
卫三顿感失望，不过训练日在学校除了训练，她也无事可做。
“下次我能不能自己过来借着‘书’看？”
“你还要看？”应成河诧异道。
卫三随手抽出另外一本书，照例是鱼青飞对生活中各种东西吐槽：“无聊的时候看看，还挺有意思。”
鱼青飞一定不是个正经人。
“你们训练怎么样了？”应成河从旁边拉出一本书，跟着卫三一起坐下来。
“单兵训练就那样，多了两个人配合。”卫三漫不经心道，自从在黑厂和起岸西、干干组队后，她再回校训练，总是有点索然无味。
不能说丁和美和聂昊齐水平差，只是和起岸西他们比不了。
她之前知道起岸西也只有周末过来，以为他也是达摩克利斯军校的学生，但校队训练这么长时间，厉害的A级机甲单兵她都知道名字，没见到像起岸西和干干的人。
可能是某个大星上散学的人吧。
卫三听说有些神秘的世家不与军校来往，全是自己训练，以后也不会进入军区。
这种人一般被称为散学机甲单兵，有自己世家的训练方式，不是完全的野路子。
“我的机甲还没有完成。”应成河靠在椅子上，他之所以今天出来，其实想放松一会。随着大赛时间临近，压力越来越大，他总觉得自己机甲还有改进的余地。
“之前不是已经做了出来？”卫三记得金珂提过一句。
“嗯，我想把机甲的攻击性提高一点。”
卫三扭头看他：“你和金珂的机甲？”
“对，帝国军校还有平通院的指挥和机甲师，他们的实力可以抵普通S级的机甲单兵，况且应星决感知过于强大，关键时刻能干扰机甲单兵。”所以他想再改进机甲。
“攻击性没必要。”卫三想起上次大赛最后一场的画面，“机甲师和指挥不是战斗的料，你要提攻击性，不如往防御性能上加码，最好怎么攻击都暂时不受影响，至少能留充足的时间让机甲单兵来救你们。”
不知为何，应成河突然想起魔方论坛上那架丑得出奇，像背了龟壳的机甲。
应成河霍然起身：“我先走一步。”
见他匆匆离开，卫三摇了摇头，转身看鱼青飞的‘书’。
这位大师简直像个吐槽机器，每天都有新花样，生活多姿多彩。
可惜就是不写机甲方面的东西。
卫三整个资料室大致浏览一遍，终于从里面找到一本稍微像样的书，叫《青飞美学》。
里面讲的是机甲涂色搭配，和技术毫无瓜葛，单纯审美。
作为一个可以为了省钱，一点涂色都不做的卫三，她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借了这本书。
她看看大师的审美和普通人有什么不同。
……
应成河回到实验室，翻出之前从论坛下载的那架机甲数据，这个叫‘穷逼没钱做机甲的人’做的机甲等级不高，但其中运用的几个结构却异常新颖。他当时花了一晚上分析，没想出来什么结构，发了几条私信过去，想请教对方，一直没得到回复。
等后面有空登上去，发现自己被拉黑了。
应成河不算太吃惊。
一个有实力的且怪异设计出低等级机甲的人，做什么都不会奇怪。
好在对方那架机甲的所有数据都公开透明发布在论坛上，应成河重新试图拆解这些机甲数据，想要从中推导出来那几个结构的原理。
另一方面，他又注册了一个小号，叫‘我有钱’，去加‘穷逼没钱做机甲’的好友。
第 42 章
“十五分钟内捕捉范围目标内的一切活物, 并通过关卡。”
陈慈站在训练平台之上，看着底下十名射击者，无一例外都是对射击有着天赋的学生。
十席射击者立刻跳进机甲内, 开始带着自己的小队, 进入通关设计好的模拟激光室, 与此同时训练老师也进入其中。
【丁学姐在前面侦察，卫三在中间, 聂昊齐守在后方。】指挥果断采用最经典的队形往前冲。
激光室内的武器是模拟激光, 打在机甲身上会留下‘痕迹’，还有动态激光兽在旁随时攻击。
整个队伍不断往前进, 攻击越繁密。丁和美只有开始还来得及预警, 后面基本没有时间。
【成一字形散开。】指挥立马改变方案, 【丁学姐负责右边的动态激光兽，聂昊齐左边，你们护着卫三。】
卫三留在中间，负责对付暗中射出来的激光。
她操控机甲抬枪, 每一发都沿着激光射来的轨迹, 射回去, 精确无比。
陈慈低头看着激光室内操控面板, 伸手在上面滑动，在卫三那条路增加了一倍的激光兽，同时联系剩下的老师：“每攻击一次, 你们只有一秒的时间转移。”
关卡内卫三的小队立马能感受到后面路越来越难走, 尤其激光兽越来越多。
“没完没了。”卫三低声说了一句，“指挥, 我先冲了。”
指挥：“……”他想说周围那么多激光兽, 再加上暗中老师的攻击, 没有队友帮忙，很难冲。
“指挥，你现在想什么，我们都知道。”卫三冲前还有心思聊天。
因为战斗中的机甲单兵情绪容易燥化，指挥难控制机甲单兵，更别说是同级，所以这时候小队指挥一方面感知和主队指挥勾连，能接受主队指挥命令，另一方面将自己思想袒露在小队其他成员面前。并非指挥，而是起桥梁作用。
在主队指挥不在的情况下，小队指挥则靠思想袒露来向其他人传达自己的命令。
A级指挥在学校学的更多的是如何屏蔽自己杂乱想法，不过有时候情绪激动，很难做到搭建完全封闭命令场。
【……求求了，您赶紧注意周围。】
卫三敛了笑，左臂抽出光刀，直接往前冲，在一干激光兽中杀出路来，于此同时，右臂的枪并未放下，在对付激光兽的同时，一边躲避暗处攻击，一边反攻回去。
训练场围观的其他校队学生看不到具体画面，只能见到十支小队的绿光点，和代表激光兽的红点。其他队伍或前或后，只有一支队异军突起。整支队伍成箭头形，嗖嗖往前赶。
“这队形怎么有点不对劲？”
“我也觉得，最前面那个是不是太出来了点。”
其他队伍也有箭头形排列，显然是两边机甲单兵护着射击者和指挥等人，呈‘个’字形。而这个岔开两边反而落后了，中间的一个人冒出来，队形其实已经坏了。
“牛逼啊，一个人从激光兽中杀出路来。”
“6号是卫三的队伍，前面那个打头的是谁？”
“总不能是卫三，她射击者应该负责的是对暗处的攻击。”
“丁学姐吧，她打起来一直挺猛的。”
“也有可能是重型机甲，用离子炮轰。”
陈慈可以看见各队的实际情况，点开6号队画面，看着卫三一个人奔在前面，其他人落在后面像来散步。
……把她能的。
陈慈喊旁边观察的老师帮自己掌控操作，随后放出机甲，走进模拟激光室。
在被连续射中大腿及小腿后，卫三抬头看向暗处：“陈老师，您不地道，监考官怎么可以下场？”
“哪条规定说监考官不能下场？”
在陈慈说出第一个字后，卫三的枪便动了。
“小兔崽子，还嫩了点。”陈慈的声音在另一个位置响起。
枪随声动，卫三的枪再次跟了过去，同时光刀一把砍中在面前的激光兽。
陈慈眯眼，不再开口，只开枪攻击，被她牵扯，卫三速度慢了下来。
一分钟，陈慈分别射中卫三五枪，且都发生在前四十五秒，后面十五秒内的攻击全部落空。
不止如此，陈慈突然发现自己被锁定了。
“学姐，帮我。”卫三扭头，让出一半激光兽，腾出手用子弹部网，反击陈慈。
一分钟的时间，卫三摸到了陈慈的大致范围，并从中挑出她可能转移的方位，提前布防攻击。
陈慈看着自己侧腹上留下的激光痕迹，眯了眯眼，停下攻击。
没有陈慈加码，卫三这队动作重新加快，依然赶在第一位出去。
“刚才谁跑在最前面？”
他们一出来，立刻有人问。
“肯定是丁学姐。”
“聂昊齐吧。”
丁和美伸出手指了指卫三：“她。”
“卫三不是射击者吗？”
丁和美不在意道：“她还是中型机甲单兵呢。”
不过一手耍刀，一手玩枪，卫三好像都不错。
这次比赛看似在比排名，实则还有一项数据传到各位老师手里。
中午所有A级老师们开了场会，分析这十支团队。
一般射击者加入的队伍，各方面都比其他小队强，.卫三这支也不错，丁和美本身实力不弱，还有大赛经验，至于新生聂昊齐进步也非常大。
现在十支小队中所有机甲单兵的攻击比全部统计好，传到在场每位老师手里。
“按往常惯例，射击者和其他机甲单兵分开统计。”陈慈站在最前方，“先来看看射击者的数据。”
“尤丹，轻型机甲单兵，射击共5963发，命中5790发。”
“这个手速不错。”
陈慈点头：“目前在十位射击者手速排名第一，命中数也最高。”
排名由第一往下讲解，陈慈目光落在最后一名卫三的名字上：“卫三，中型机甲，射击1003发，命中997发。”
“这手速太慢了，新生？”
“命中率比第一名高，百分之九十九点四了，第一名才百分之九十七。”
“但是她那么点射击数，和第一名相差好几倍，比率自然高。”
陈慈听完讨论后，并不解释卫三那几颗子弹是浪费在自己身上，而是继续往下分析。
“这是前十名机甲单兵的攻击有效数。”
即除子弹外，攻击激光兽的次数和有效数。
众人目光一一看下去。
“咦，这个卫三怎么又进了？”
“攻击1565次数，有效1565。”
“比值达到了百分百？”
有些老师坐不住，问陈慈：“什么情况，她不是队内的射击者？”
这里面担任射击者的学生，除了卫三，攻击次数全部降到600以下。
“把里面的录像放出来看看。”
陈慈垂眼，点了点光脑：“这个。”
这个录像不光能看到卫三这队，还可以看到暗处的老师们。
众位老师看最开始，卫三这队表现算不错，指挥反应很快，其他队员配合融洽。但后面激光兽卫三开始不耐烦了，直接往前冲。
在场各位老师不由皱眉，在战场上鲁莽的机甲单兵最容易出事。
然后众人便见到她抽出光刀对付激光兽，心下恍然：对，她还是个中型机甲单兵。
但转念一想：暗处还有老师攻击，她在最前面不就是个活动靶子？
下一秒他们又见到卫三右手的枪并未放下，一心二用，还十分流畅。
整支队伍往前冲得飞快。
各位老师心情复杂，要说她错了，也没错，还表现的十分出色，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尤其见到她后面的队友都开始放松下来。
看不惯。
众老师心里齐齐划过统一的念头。
再后面，他们又见到陈慈入场，下意识点头，丝毫不觉得哪里有问题。
直到听见卫三质问监考官为什么可以进来，众老师才反应过来，这事不符合规矩。
接下来一分钟陈慈接连打中卫三，众老师的虚幻感才散了点：这才对嘛。
只是他们心里念头还没散，便见到卫三.反击了回去。
“？”
“她那几发没中的子弹是这么来的？”
陈慈关了录像视频：“她各方面很均衡，没有差的方面，出手谨慎利落，每一发子弹都没有浪费。”
她开始以为卫三在射击一方面有天赋，现在看来……并不是，而是两方面十分均衡。
“可以和金珂提一提卫三，到时候比赛或许有用处。”
“我记得金珂认识卫三，两个人好像还是朋友。”
“我怀疑她有可能达到超A级。”陈慈走下来道。
超A级不是机器测试出来的，而是经过许多年观察总结，人为下的定义。机器感知测试只是划分一个大致范围，在一个等级中，依然有强弱之分，事实上近年已经有人指出机器感知的不够精准，认为应该等级再细分。
“卫三是这个学期才接触A级机甲的吧，进步确实太快了，如果她达到超A级，那我们校队又能安全一分。”
校队只能使用A级机甲，但像帝国军校S级感知学生多，往往会下派一位S级学生使用A级机甲。
同是A级机甲，但S级机甲单兵却能将A级机甲的性能发挥的极致，两者之间的差距在大赛中能淋漓尽致表现出来。
“陈慈，你把卫三单独拎出来训练，到时候她来当校队总兵。”
“是。”
卫三还不知道自己即将又多一个头衔，她闲得无聊在看鱼青飞的涂色美学。
颜色不颜色，好看不好看，她没多大兴趣。但鱼青飞讲涂色美学，会在本子上画出机甲部位，她拼拼凑凑，发现居然是一台机甲。
第 43 章
这本美学不算厚, 大概四十来页，但内容上鱼青飞讲了很多，仔细到机甲内部某某角度涂色, 在攻击时会露出来那么一点痕迹, 最漂亮精致。
简而言之, 就是无形装逼。
涂色搭配每一页都不同，但半本看下来, 卫三发现鱼青飞用举例的机甲部位是同一架机甲。
鱼青飞对每一个机甲部位涂色都讲得十分详细, 卫三根据书上零件的模型图，再按他给的涂料面积等, 心中默默推算出机甲部位零件的数据。
但光有这些数据无用, 没有数据虚构机构建, 卫三看不出什么来。
盯着这本涂色书看了半天，卫三想起魔方论坛中的设计版块，那里可以传数据，再构建出来。
自从遇见爱情骗子, 加上现实也忙, 卫三很久没有上线过。
一登进去, 私信的红点又开始闪, 卫三强迫症，看着就想点。
点进去，赫然是一条消息：【你好, 我有钱, 我们能认识一下吗？】
？
经过爱情骗子，卫三第一反应是这个人想勾搭自己。
难道隔着网, 还有人能看上她？
卫三急着构建鱼青飞美学书上的机甲, 丢过去一句：【你有钱, 关我什么事？】
不过冲着对方说自己有钱，卫三潜意识没有拉黑他。
她进入设计版块，戴上脑接口头盔，按照记忆中美学上的图，一点点把算出来的机甲数据导入进去，再将形状勾勒出来。
这些全部都要靠感知，通过头戴脑接口，输入进魔方论坛的设计板块界面。
从头部开始，肩颈、手臂……这些数据形状果然能一点点拼凑起来。
卫三有点亢奋，S级机甲她还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了解过，不由计算数据的速度加快。
寝室内只剩下哗哗的翻书声。
【外面下雨了，校长那个王八蛋去谷雨星谈事，一想到他可能淋雨，而我窝在温暖的房间内。我的内心充满了愉悦（划掉）同情，所以这个美学笔记先写到这，未完不待续。】
翻到最后一页的卫三：“……”
再抬头看着设计版块界面上，只有三分之一上半身的机甲模型，卫三心口顿时涌起一股郁气。
他敢不敢再多写一点？！
‘滴答——’
卫三突然感觉手背一热，低头看去，一大滴血砸在手上，并且在她低头之际，还有血滴下来。
她愕然抬手摸了摸自己鼻子下方，一手温热黏腻。
鼻血还在流。
卫三想起应成河说的，非S级强行构建S极会出现脑损伤，所以她……
卫三立马断开脑接口连接，起身拿了纸擦鼻血，但脑子还是有些昏昏沉沉。
“……”
S级机甲还没搞到完全，她要傻了？
卫三不免郁瘁，塞着鼻子，窝在床上，然后给金珂发了一条消息，交代后事。
暗中讨饭：【我账户里还有4342万星币，如果出了事，记得帮我把钱交给李皮老师和师娘。】
金家发财：【你哪来这么多钱？！发达了，铁汁！】
暗中讨饭：【……正常人这时候应该问出什么事了，需不需要帮忙。】
金家发财：【你还能发消息，应该一时半会出不了事，先满足我的好奇心，上哪挣这么多钱。有路子带我一个！】
暗中讨饭：【滚！】
这两个周末一直和起岸西他们组队打擂台，一场五百万星币，三个人每天七场，机甲没怎么受损，也没请机甲师，赢来的钱全部分了。
卫三最近没有搞机甲。
只要不和机甲沾边.钱基本能存起来，两周就有这么多，普通人大半辈子甚至可以过不错的生活。
对个人而言，机甲就是个无底洞。
金家发财：【你出什么事了？】
卫三把纸扔进垃圾桶，摇了摇头，发现已经不晕了，默默算了个数学题，发现脑子还能正常思考。
应该伤得不重。
暗中讨饭：【没事，我只是试探我们之间的友谊，现在看来果然很不牢靠。】
金家发财：【你再试一次，重新来过，我好好表现！】
暗中讨饭：【再见。】
所以A级感知的人只是在页面上构建机甲模型，都不行？
不过……卫三抬手碰了碰鼻子，感觉这种程度还可以忍受，她看了一眼自己上线和下线时间，93分钟，两个小时不到。
每次上一个小时，可能会好一点。
并不很清楚A级强行跨S级后果的卫三，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另一头，应成河收到魔方论坛回信提醒，打开一看，便看到‘穷逼没钱做机甲’回的消息，但这个人已经显示下线。
应成河下意识点进这个人的主页，发现有新动态，居然导入了S机机甲数据，果然是S级机甲师么。
对这个机甲数据，应成河只是看了几眼，很普通的S级中型机甲模型数据，没什么特别。
不过只放头和手的数据模型，是什么意思？
应成河除了改造研究机甲，空闲时间基本用来想这个人的意图。跑到公关论坛发S级机甲数据，又不发全，不知道为什么。
他在揣测‘穷逼没钱做机甲’的想法，穷逼·卫三还在纠结鱼青飞那本美学内无意间带出来的S级机甲。
后面她又去资料室翻其他笔记，大多都能找到一点痕迹，只是不全，东一头西一头，卫三拼拼凑凑，居然能看懂一点点。
不过很快她没时间研究了。
训练场集合时，陈慈代表其他老师，站在主席台上讲话。
“将近两个月的训练，你们每个人所有的数据全部经过统计汇总。”陈慈看着底下的一千位学生，外加替补五百人，“由各老师讨论，今天选出校队总兵，担任大赛中领导角色。”
所有人都抬头看着陈慈，神色肃穆，赫菲斯托斯大赛并不是普通的比赛，可以说大赛是通往军区的最残酷的选拔途径。
历代军区中最优秀的人皆从大赛中走出来的，这是一条用鲜血浇灌出来的路。
“相信你们都知道校队总兵在大赛中扮演什么角色，承担什么风险。”陈慈目光落在前排卫三身上，发现她一脸茫然且事不关己的样子，不由顿了顿，“在比赛中，除了主成员，校队总兵往往会是第六个被针对的人。其他军校的总兵会盯上你，如若主指挥腾出手，有闲暇，第一个打击目标也是校队总兵。”
“陈慈老师当年……”丁和美站在卫三旁边嘴小幅动了动。
“经过所有老师讨论，我们一致推荐……”
“就当了四届校队总兵。”
“卫三来当本届校队总兵。”
分了神听丁和美小声八卦的卫三，悄悄竖起一个大拇指感叹：“牛逼啊。”
“牛逼啊——”
“牛——逼——啊——”
陈慈：“……”
在场所有校队学生：“……”
学校内各办公室内，路上的老师们：“……”
按照惯例，代表老师宣布校队总兵由谁担任，会让一个微型飞行录像机飞下主席台到总兵面前。
这个时候主席台会投射出选上的校队总兵在哪，是谁。录像机上还有收音器，待会总兵发言，可以通过台上音响传遍整个学校。
往届校队总兵的发言皆带着或激励或悲壮的发言，无论谁，从被选上的一刻起，便将生死置之度外。
陈慈也未料到微型录像机飞过去，录到卫三的第一句话就是这句，还一瞬间传遍整个达摩克利斯军校，而且她在身侧翘得格外挺的大拇指也被录得清清楚楚。
除了丁和美，在所有人眼中的画面是：陈慈老师一宣布卫三担任校队总兵后，卫三她不光为自己竖起了一个大拇指，还发自内心感叹了一句‘牛逼啊’。
这谁看了，谁听了，不得说一句牛逼！
陈慈：“……都知道你牛逼，卫总兵有什么要对校队说的。”
卫三脸皮厚，虽然被误会了，也没有手忙脚乱解释，居然这么默认下来。
她清了清嗓子：“也没什么好说的，既然老师选我，那以后大家好好跟着我，弄他们！”
这话说出来像极了一个五大三粗没有文化的二愣子。
“卫总兵对大赛有什么展望。”陈慈机械问道，当好一个无情无感，不会跑下去揪卫三的采访机器。
这是第二个惯例问题。
展望？卫三还真没有什么展望。
她想了想，认真道：“我想看帝国之火的升起。”
所有人：“？”
“什么帝国之火？”丁和美扭头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帝国双星有个长头发，那把好头发不烧可惜了。”卫三带了点憧憬，这把火她和金珂他们都想见识一下。
陈慈听见她堪称挑衅的话，站在台上笑了：“但愿你展望成真。”
不过这件事不可能，先不说应星决会不会输，即便输，也不可能让人碰他头发，更何况他身边常年有姬初雨在。
校队总兵选好后，学生各自被老师带着去训练，但当晚，白天卫三的一句‘牛逼啊’这件事，彻底在全校老师之间流传开来。
‘卫三’这个名字再一次出名。
在选拔出校队总兵的特殊日子，提起卫三，老师们想起的不是卫三总兵，而是卫三的‘牛逼啊’。
提起卫三都是：那个牛逼学生？
在外人听来，还真以为卫三这个人十分牛逼。
喜提出名的卫三，得到的不止称号，还有各个老师的倾囊相授，即高压训练。
各老师在教卫三的这一段时间内，他们先后经历各种心路历程：好苗子——想尽办法偷懒的好苗子——这也能偷懒？
唯独经历荼毒过的陈慈稍微淡定一些：这么狡诈不要脸的学生，希望大赛中其他军校也来见识见识。
第 44 章
我有钱：【你好, 我们能不能聊一聊？】
我有钱：【我也是一名S级机甲师，可以交流一下吗】
我有钱：【我对你之前的那架完整机甲内的几个结构数据很感兴趣。】
我有钱：【……聊一次，你要钱或者我能给的材料都可以。】
我有钱：【在吗？希望我们能互相交流。】
……
卫三被老师们训练的精疲力尽, 不完全是体力上的, 还有脑力上。她对机械这类东西脑子还算灵光, 但战术这种东西听得头都大了。
好不容易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寝室, 卫三躺在下铺, 随手登进魔方论坛设计版块，想看看那架只有头和手臂的S级机甲, 结果收到这么多条来自‘我有钱’的消息。
卫三目光落在他说自己是S级机甲和聊天给钱给材料的消息上, 突然坐起身来。
居然还有这种好事？！
那她能和他聊到天荒地老！
穷逼没钱做机甲：【聊, 你有什么材料先说来听听？是不是S级材料？】
穷逼没钱做机甲：【还在不在？】
卫三发完消息等候，疲惫的脑子终于清醒过来，对方问的是完整机甲，不是那个S级机甲。
那架完整的机甲有什么好聊的？
聊为什么长得那么磕碜？
应成河在实验工作室收到特别提醒, 立刻打开光脑登上去。
我有钱：【一台S级引擎, 一面S级反光盾, 还有S级腿关节, 三样你可以任选一样。】
半年前的应成河会一开始便放出最高价码，而不是三样普通的S级材料，还要对方三选一。
但是卫三和金珂身体力行教会了他一件事, 做人不能一开始就大方, 否则会被人讹上。
饶是这样，没见过世面的卫三被镇住了, 聊聊天就送S级材料？
穷逼没钱做机甲：【您怎么称呼？想知道什么结构, 我都可以聊, 比心！】
穷逼没钱做机甲：【我要引擎，谢谢。】
我有钱：【好，可以给一个地址，我把引擎寄过去。】
卫三当场甩出黑厂地下一层店主的地址。
我有钱：【我分析过你那架机甲，材料数据不是很好，但有些地方很有意思。比如你怎么做到把机甲的防守性能提升那么多？里面有几个数据，能不能麻烦你解释一下？】
应成河发出这一条信息后，心中有种奇怪的感觉，按理说S级机甲师在哪都混得好，随便去哪个星，都有公司和世家招揽。
为什么仅仅一个S级引擎，对方的文字中便透着激动。
等对方噼里啪啦发过来一堆解释后，应成河心中的怪异感更强了，一台机甲引擎便可以套出机甲师最在乎的数据结构？
我有钱：【你就这么直接将数据给我？】
穷逼没钱做机甲：【……你反悔，不想寄引擎了？】
她刚刚才切出去联系店主，让他注意收货。
我有钱：【机甲师这么重要的数据，你似乎给的太轻易。】
穷逼没钱做机甲：【看看我ID，孩子饿了。】
应成河皱眉看着对方发来的这一条消息：【你……很穷？】
他顿时脑补一个中年人身上没钱买引擎，身边还带着嗷嗷待哺的孩子。
原来世界上还有这么多穷困潦倒的机甲师吗？
穷逼没钱做机甲：【穷，孩子很长时间没有见过好东西，唉，缺材料。】
我有钱：【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推荐你去一家机甲研发机构中心，那里很多机甲师，不用担心生活问题，只要你自己实力够强。】
这种中心一般都以研发大众机甲为目的，以扩大生产量而建立的，但顶尖机甲目前为止，只能由机甲师单独做。
穷逼没钱做机甲：【不了，暂时脱不开身，谢谢你的好意，如果你能再送点材料就更好了。】
我有钱：【……那再送你一面反光盾。】
穷逼没钱做机甲：【谢谢您，还有吗？】
应成河：“……”
他只当没看见这条消息，继续问：【那机甲背后的那块东西有什么作用？我测试了很多遍，一直都觉得那一块很多余。】
穷逼没钱做机甲：【这个本来就没用，我看着材料库多了这块，剩下它一个有点孤单，不用上怪可怜的。】
应成河：……难怪他查遍了资料，也没找到任何有关的信息，机器也一直显示这块壳无用。
穷逼没钱做机甲：【不过，如果你有好的防御性材料，放在背后就有用了。别人一攻击，立刻转身。】
卫三随口一说，自己都未放在心上，这种防御并不靠谱。
应成河看着这条消息，却心神一动，之前卫三说不如干脆将防御性做到极致，他考虑过。便是这种在机甲背部加盾壳，必要时，机甲可以变形成龟壳拟态，只要材料配置好。
不过，也没有对方现在说的这么简单。
我有钱：【好，那两样材料应该能很快到你手中。】
应成河看着对方详细地址并没有惊讶，那个地址是沙都星的黑厂，他知道。
全联邦大星上都有黑厂，流入进去的物品材料，很难再次查到，应成河只当对方谨慎，找了黑厂托运。
……
中午训练完，卫三久违见到金珂和应成河一起出现在食堂。
“今天成河请客。”金珂一进来便道，“多吃点。”
“发生了什么好事？”卫三抬头问。
“机甲快改完了。”应成河一扫前段时间的颓废，精神奕奕，连干枯的长发都柔顺了一点点。
“恭喜。”卫三说完，立刻端着盘子和金珂一起往窗口走，重新打饭菜。
当然，刷的是应成河的卡。
“不过，还没取名字。”应成河在后面道，“快要到报备时间了。”
一报备完，五大军校便都知道其他军校参赛者都是哪些人，用什么机甲。
三个人重新找了一张靠窗的桌子。
“这是我们的机甲。”应成河把模型图放出来给卫三看。
现快报备了，机甲也不用再保密。
卫三盯着机甲半晌道：“背后是龟壳？”
应成河点头：“对，龟壳用了无机质物质材料，能大大提供防御力。”
卫三凑上前仔细看了看：“你这个……是能缩起来？”
机甲膝盖关节，还有正面几个部位都有类似的材质，她在脑海中根据这几个部位模拟机甲缩起来的方向，感觉可以变成一颗……球？
“能，如果遇到危险，整台机甲会收缩起来，失去所有攻击力，只能防御，但除非碰上姬初雨那种级别的人，否则没人能破开。”
失去攻击力，意味着不管他们进入这架机甲，按下拟态后，无论队伍发生什么，任何忙都帮不上。
不过校方见过机甲改造方案后，都一致同意。这一届情况比以往更复杂，能有手段保住3S指挥和3S机甲师，全校都乐见其成。
“不死龟。”卫三突然道。
金珂和应成河都看过去：“不死龟？”
卫三‘嗯’了一声：“这个名字如何？”
应成河低头念了几遍，随后道：“就这个名字，下午我去报备。”
“你总兵当得怎么样？黎泽上校已经听说过你的牛逼事件。”金珂幸灾乐祸道。
“知道就知道”卫三已经破罐子破摔，“总兵能怎么样，无外乎和其他军校总兵打架。”
金珂纠正：“还是我们主指挥第六个打击对象。”
卫三低头挑了挑饭菜，忽然道：“你们主成员事真的多。”
“报备完，再过几周，我们所有人便要动身赶往第一赛场。”应成河神色复杂，“这届第一赛场抽到的是帝都星。”
卫三和金珂对视一眼，齐齐盯着他。
“我还没去过首都，那边有什么好吃的？”卫三诚挚发问，一副想要过去旅游的样子。
“成河，到时候带上我们出去逛。”金珂认真道。
应成河：“……”
正常人第一反应都是帝都星是帝国军校的主场，其他军校过去会吃亏，卫三为什么会往吃喝玩乐上想？
金珂也是，明明之前在开会的时候知道第一赛场是帝都星时，还装模作样分析好坏，一和卫三碰头，就开始往歪路上走。
“去了还有封闭训练。”应成河提醒。
“十五天训练，封闭只有十天，而且我们会提前去，有时间。”金珂对这些信息了如指掌。
“行。”应成河还没有升起的复杂情绪，被这两个人彻底打断。
……
没剩多久要去帝都星，卫三想着不如多打几场擂台赛，和起岸西他们一商量，都同意多打几场。
“低头，过段时间我们要去帝都星，你一个人在这里可能要慢慢打了。”干干拍了拍卫三肩膀，“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见面。”
卫三心想自己也要去，口中却问，“你们要去看大赛？”
黑厂有很多机甲单兵每年会跟去看赫菲斯托斯大赛，其实跟过去也就是买门票看直播，但依旧乐此不疲。
因为直播现场有军区的人，还有解说，有时候能见到大佬出来，运气好还可以见到自己喜欢的偶像。
跟赛的这些人基本都是非军校生，不加入军队，他们一边看比赛，一边在当地找到黑厂分据地，打擂台赛。
卫三以为这起岸西和干干也是这种。
“对。”干干重复一遍，“我们去看比赛。”
“我也去看比赛。”卫三张口就来。
旁边起岸西道：“有空，我们还可以一起组队。”
“你喜欢哪个选手？”干干饶有兴趣问卫三。
“应星决。”卫三下意识说出一个名字。
“……为什么喜欢他？”干干状似漫不经心问，但仔细一听分明有一丝咬牙切齿。
“头发亮。”
干干：“？”
“最近的人都有毛病吧。”干干低声嘀咕，“都盯上别人头发。”
卫三没听到，因为有人过来找她和起岸西。
“几位，这是我们地下四层的请柬，只要你们再赢下十四场比赛，进了团队积分榜最后一名。”一个戴帽子，衣着鲜亮的男人，双手捧着三张请柬，走过来道，“请柬便是你们的。”
卫三伸手过去拿，对方躲开了。
卫三：“？”
“要先进入积分榜，这三张请柬才能给你们。”
干干挤过来：“那你现在带着请柬过来说什么？不能等我们进积分榜后再来？专门来吊胃口？”
帽子男：“这……”
干干嗤了一声：“最烦装逼的人，要给就现在给，不然爷还不要。”
卫三扭头去看干干，不得不说，他有时候比自己会气人多了。
帽子男：“提前给不合规矩。”
“所以你提前过来合规矩？”干干双手抱臂，带了点居高临下的傲慢，“走了，我们没空收请柬。”
只想过来装一装逼的帽子男：“……您先等等。”
第 45 章
帽子男急忙喊住他们, 将请柬塞到干干手里：“今年黑厂会举办积分赛，只有排名榜内的选手才可以参加，奖励丰厚。”
“我们要去看大赛, 没时间在这里比赛。”干干不吃他这套。
帽子男脑门冒汗：“这次积分赛和往年不一样, 各星上黑厂的积分榜会进行聚合, 重新排位。无论去哪，只要当地有黑厂分部, 你们拿请柬进去就好。每一次比赛都有丰厚的奖励。”
“有什么奖励？”卫三问他。
终于有人愿意搭理自己, 帽子男看卫三的眼光，像见到救命菩萨：“如果能进前两百名, 黑厂将无偿提供S级机甲。”
起岸西和干干站在旁边无动于衷, 其中干干更是嗤笑：“积分榜汇合后能进前两百名的人, 谁缺一架S级机甲？”
能进去的本身就是S级别的机甲单兵，谁还要黑厂提供机甲？
我缺，卫三在心里默默道。虽然自己不是S级，但人还要有梦想, 她的梦想是摸一摸真正的S级机甲。
帽子男抬手擦了擦汗, 难道第一次接任务就要失败？老板会弄死他的。
“请柬先收着。”卫三从干干手里抽出一张, “到时候无聊的时候可以去参加。”
“谢谢您。”帽子男一开始身上隐约带着的居高临下, 早消失不见。
“如果有机会，我们可以再约时间，一起打擂台赛。”走之前起岸西对卫三道。
“好。”
下周达摩克利斯军校的校队要出发去帝都星, 所以这周校内开始戒严, 一种无形的焦躁感在学生之间蔓延。
就连以前参加过校队的学生也免不了这种情绪。
因为五大军校的主成员参赛名单出来了。
——帝国军校全员3S，平通院全员3S, 塞缪尔军校除重型机甲单兵是双S, 其他主成员皆3S级别。
而达摩克利斯军校除去双S级的申屠坤, 其他人为3S，相比3S级人数，只赢过了南帕西军校。
但南帕西军校两个双S主成员是龙凤子，据说有心灵感应，两人联合甚至不需要另外一个机甲单兵配合，实力堪抵3S。
也就是说，即便今年达摩克利斯军校在拥有3S机甲师、3S指挥，和两个3S机甲单兵的情况下，他们也没有任何优势。
“现在3S级别的人都不要钱的吗？”丁和美看完名单，脸都绿了，这还怎么打？
聂昊齐则想起另一件事：“其他军校3S这么多，那以前的双S机甲单兵不就接替了校队总兵？”
丁和美摇头：“不会，他们会成为主成员替补，如果上一场比赛有主成员出事，下一场会补上去。”
她看了一眼埋头吃饭的卫三：“但可以肯定的是，四大军校的校队总兵一定是S级。”
达摩克利斯军校S级有断层，主成员替补数量勉勉强强合适，压根没有多余的S级当校队总兵。
“我觉得……”卫三抬头，一脸严肃。
丁和美和聂昊齐都扭头看她，等着她说什么。
“食堂今天的菜有点咸了。”
丁和美：“……”
聂昊齐：“……还好，你可能是吃多了。”
“走了，我们去训练。”丁和美起身，拉着聂昊齐一起走，至于卫三，她估计还要吃个半小时。
他们一走，金珂就出现在食堂门口，在那东张西望，等找到卫三在哪，立刻走过来，转了一笔钱给她。
“五万，今天我要在你那睡。”
隔壁有个吃饭的学生，听见他这句话，实打实噎住，起身飞奔去找水喝。
卫三筷子一反，夹了一口菜递给金珂吃：“咸吗？”
金珂咽下去，皱眉：“咸了。”
“我也觉得，他们没感觉。”卫三对饭菜执念很大，大概是当年在垃圾场翻垃圾吃，留下的后遗症。
“你感知不是比他们强？”金珂随意道，“敏感度更高。重新买点别的，我请。”
金珂一郁闷，对卫三就特别大方。
卫三立马起身去另一个窗口打一份，转身便见到应成河也过来了。
“你们今天这么有空？”卫三让阿姨打包，拎着过来。
应成河话不多说，直接抬手转给卫三五万星币。
卫三：“……你也想睡？”
刚喝完水回来的学生，整个人呆在原地，他听见了什么？
原来论坛传这三个人平时关系好，是这种关系好？！
简直道德沦丧！
“走吧。”卫三摇了摇头，拎着饭往寝室走。
背后跟着并排走的金珂和应成河。
吃饭的学生：……这个八卦要不要传？
寝室还是原来的样子，不过卫三旁边的上铺和下铺都被金珂铺了被子，来回睡。
“今天便宜你了。”金珂对应成河道。
两个人一上一下躺在卫三寝室内。
至于卫三，她蹲在寝室外吃盒饭，手里还有一本鱼青飞的笔记。
不得不说鱼青飞话又多，人又懒，每次卫三看完一本，心中都要郁闷良久。
比如这本讲如何保养机甲的脚指头，鱼青飞甚至详细讲了一遍怎么样给机甲脚指头保养后涂色，中间还穿插他借保养之名，将校长机甲的脚指头涂指甲油，最后提前被发现的日记。
【校长真的小气，我不过是给他机甲保养，他把我机甲指甲涂得又黑又丑，神经病！下次他老婆来了，我要让他老婆知道这是一个多么心胸狭窄的男人。今天也是很生气的一天，机甲保养不想写了，就这样，未完不待续。】
又断了。
现在卫三已经知道一些机甲的数据，但都不是同一架机甲，每次只涉及到机甲某个或某些部位。
因为鱼青飞总是想到哪写到哪，不过卫三还是能从中窥见一点点东西。
起身进去，卫三便见到那两人躺在上面翘二郎腿抖床。
“……”
“为什么只有两层？”应成河发出灵魂问题，“我觉得学校应该做一个五层铁板床，正好一个小队睡。”
“寝室没那么高。”上铺的金珂闭着眼睛抖腿，“不过说不定帝国军校有这么高，反正他们有钱。”
“你当初为什么来达摩克利斯军校？”应成河问他。
“宁做鸡头，不做凤尾，当时指挥中谁不知道应星决。倒是你为什么会来？”金珂继续抖腿，“没记错，应家人来达摩克利斯军校上学，你是第一个。”
“我想学鱼青飞前辈留下的东西。”应成河想了想道，“我们家和主家联系不紧密。”
如果不是他测出感知有3S级，可能这辈子也没有机会接触主家。
“卫三，你呢？”应成河坐了起来，问她。
“来之前上星网浏览了一遍，觉得我们达摩克利斯军校最朴实无华。”卫三认真道，“我很欣赏这种校风，其他学校一看就存在严重的攀比风气，所以最后我决定来这里。”
如果不是卫三用这种纯良真挚的表情骗过他多次，应成河都要信了。
金珂也翻身起来，没有再玩笑：“卫三，比赛的时候，你自己小心。”
“他们再厉害，机甲也是A级。”卫三倒不担心，A级机甲极限放在那，S级再强，也有个限度。
“血滴不比其他军校总兵的机甲差，只要没有主成员腾手对付她，应该问题不会太大。”应成河看过她之前的选拔赛，对机甲理解掌控很好，那还是几个月前的事，现在会更好。
“那就牵制他们。”金珂垂眼道，“我正好见识见识其他3S级指挥。”
“你们睡，我要出去一趟。”卫三突然道。
“这么晚，你去哪？”应成河下意识问。
“有事。”卫三挥手转身就往外走。
金珂重新躺下去，他从来不过问卫三去哪，万一是去见高人呢。
卫三肯定不愿意说。
过了一会，应成河出声：“如果没记错，学校戒严了。”
“卫三别称翻.墙王。”金珂淡淡道。
“哦。”
两个压力剧增的男生，每人花了五万租卫三一个床铺，睡了一晚。
到了地下一层，卫三把血滴拿出来。
店主扔过来一盒东西：“你要的材料。”
卫三从盒子内拿出来那一粗管金属液体，她想要把血滴的刀改一改。
赫菲斯托斯大赛中，校队不允许使用A级以上机甲，到时候总兵机甲会接受重点调查，才能入场。
血滴各方面性能都好到完美，不过卫三想要在武器上做一点点改动。
她将光刀拿下来，再将那管液体倒出来，放进模具中。
通宵一个晚上，卫三才终将光刀改完，脚步虚浮赶回学校。
打开寝室门，金珂和应成河正坐在她桌子前拍照。
卫三一脸嫌弃：“你们俩要不要这么骚气？”
应成河拉着卫三坐过来：“第一次过来睡觉，留个纪念。”
浑身冒着颓废气息，挂着两个黑眼圈的卫三就这么坐在他们俩中间，双眼无神，被照了下来。
……
出发前一天，主成员和校队学生一起站在操场上，和老师们共同宣誓，最后再由黎泽少校结词。
“此次前去，我们需要所有人拿出能力共同去争取名次。”黎泽目光扫过底下这些年轻的学生，这些人最大也不过才二十岁，“但望诸位牢记，这只是一场比赛，不可血性用事。达摩克利斯军校就在你们身后，你们在，它就在，永远不会消失。”
“是——！”
千名学生分批坐飞行器赶往港口。
有本地媒体操控微型录像机飞到上空，录下这一幕：整齐划一的军方飞行器，护送着年轻学生去参加赫菲斯托斯大赛，此番前去，不知道有谁会永远留在赛场上。
若干年后，众人知道了，那一批最优秀的三系机甲学生正是从这里启航，自此达摩克利斯军校的荣耀永久刻在历史上。
第 46 章
校队依次通过安检, 朝星舰走去，星舰周边还有护航舰，上面是军区的人。
这个港口专供军区用, 因此周围除了老师和参赛学生, 便只剩下军区来往的人。
卫三被项明化单独拎出来。
“这五位是主力成员, 申屠坤学长，今年毕业其他人和你同级, 霍宣山、廖如宁, 剩下两个你认识。”项明化一一介绍，“她是卫三, 这届的校队总兵, 超A级中型机甲。”
申屠坤伸出手和卫三握手打招呼：“有什么问题可以来问我。”
“谢谢学长。”
路过的黎泽听见她沙哑的声音, 扭头见到卫三一脸苍白外加两个硕大的黑眼圈，不由皱眉：“你晚上又翻.墙出去鬼混了？”
然后黎泽就见到卫三眼神飘忽，金珂和应成河一个望天一个看地。
很好，这三个人临近比赛还要乱来。
“把她房间号调到我隔壁。”黎泽对旁边的人道。
这三个人就不能聚在一起。
项明化原本想让主成员的三个机甲单兵和卫三熟悉熟悉, 结果只有申屠坤来得及打招呼, 卫三就被黎泽少校揪进了星舰。
星舰内的房间都一样的配置, 黎泽示意卫三进去：“学校戒严, 你还能翻出去，不愧是超A级单兵。”
这话从S级少校口中说出来，总带着难以言喻的嘲讽感。
“少校, 这些天我一直都在学校, 没有出去过。”卫三竖起四根手指，“我发四。”
“先照镜子看你现在的鬼样子。”
苍白消瘦, 外加两个大黑眼圈。
黎泽很难去形容现在自己的感受, 就像一片瓜田, 一直长的都是好苗子，积极向上。突然有一天他意外发现一个苗子是歪的，紧接着，又发现这棵歪苗子带着另外两根好苗子一起歪了。
卫三被提到黎泽隔壁房间，顿时没人来找她。
无人交流的卫三，在房间里摸摸碰碰，这星舰比她当初坐的那架好十几倍，还有豪华单间。
啧，军校生的生活水平还是比较好的。
金家发财：【哈哈哈哈，卫三你昨天又没睡觉？刚才廖如宁问你是不是嗑药了哈哈哈哈！】
暗中讨饭：【昨天晚上头疼，睡不着。】
应成河：【少通宵。】
金家发财：【从沙都星到帝都星要四天，好好休息。】
三个人聊了一通，卫三关掉光脑，躺在床上休息。
大概最近确实没休息好，头总是疼。
……
星舰会议室。
“到达帝都星后，在比赛前，你们会在军事演习场训练十五天。这期间势必会碰见其他军校的人，我希望你们能控制好自己情绪。”带队老师扫过会议室内五位主成员和五位替补成员，“替补学生平时也不能放松训练，无论发生什么，冷静下来。”
“等等。”黎泽屈起指节，敲了敲会议室桌面，“宣山，你去喊卫三过来，这种注意事项，她最需要听。”
霍宣山点头，随后起身走出会议室。
金家发财：【卫三，霍宣山去找你了！】
卫三刚睡醒，见到消息，回复过去：【谁是霍宣山？】
金家发财：【早上项老师介绍的轻型机甲单兵，你还没睡醒？】
暗中讨饭：【刚醒，找我干什么？】
金家发财：【少校说你需要接受教育。】
卫三还想问他，房门已经被敲响了。
她开门，便见到站得笔挺的年轻男生在外面：“少校让你去会议室，请跟我走。”
卫三转身拿了一件军装外套，跟着对方后面走。
她扣完扣子，抬头看着霍宣山的背影，忽然觉得有点眼熟。
还在想在哪见过时，他们已经走进会议室。
“坐。”黎泽指了指空位，“老师正在讲大赛注意事项，你好好听听。”
站在最前方的老师咳了一声，继续讲：“往年塞缪尔军校总喜欢挑衅我们，今年应该也不会例外，但会收敛一点。我希望在座各位能维持冷静，不要受他人激怒，从而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
“演习场不允许私自斗殴，一经发现，取消当月比赛资格。”
“所以……可以嘴炮？”卫三举手发言问道。
靠墙坐的项明化挡着额头，好像这样看不见卫三，她就不是自己学生。
刺头之所以是刺头，就是因为他们完全无视周围环境，喜欢把自己的想法强行暴露出来。
老师愣了愣，随后道：“可以这么理解。”
卫三挑眉，满眼的‘那我要去嘴炮一下’。
黎泽：“……”
为什么感觉反而激起了卫三惹是生非的欲望。
“第一场比赛入场顺序按照上届排名来，同时比赛前上届前三名还会有奖品选，一般是能源或者机甲材料。”老师放了一张帝都星地势照片，“帝都多山丘，赛场环境也以山丘为主，到时候机甲师需要临时根据环境调整队伍内机甲。前三名的奖品便和这个有关。”
“还有抽签环节，是对五大军校物品的一个分配，里面东西不定，完全靠运气。”
……
老师稍微讲了讲比赛环节，随后才放学生们离开会议室。
一从会议室出来，应成河便塞给卫三一块糖：“里面加了薄荷和苦艾，提神。”
“谢了。”卫三扯开包装，将糖放进嘴里。
廖如宁兴冲冲从会议室出来，问她：“卫三，你要去惹事吗？”
卫三：“？”这熟悉的语气。
“你确实可以去惹事，嘴这么厉害，塞缪尔的人绝对输。”金珂道。
廖如宁脸上的笑一收：“阴阳怪气精。”
卫三：“……”
‘阴阳怪气’这个词太耳熟了，作为一位阴阳怪气学高手，卫三第一次被人当面戳穿，就是在黑厂。
“好了，该去训练。”霍宣山站在旁边淡淡道，又朝卫三金珂等人点了点头。
金珂靠近卫三，撞了撞她肩膀：“人都走了，你还看什么？”
“我觉得挺有缘的。”卫三有些感慨，原来那两个人不是什么散学世家子弟，而是达摩克利斯军校的3S机甲单兵。
这么一想，卫三觉得校队总兵也没那么难，3S机甲驾驶A级机甲虽然厉害，但也不至于仰望的程度，更何况其他军校的校队总兵只是单S级。
“你和廖如宁有缘？他能气死你。”金珂扭头，突然一愣，“卫三，为什么你窜得这么快？”
刚刚他转头，发现卫三已经到他眉眼处了。
卫三下意识低头看着裤脚，果然短了一截：“说过我还在长身体。”
“声音有点变了。”应成河在旁边道。
“是吗？”卫三自己还没注意到，以为是没休息好，导致声音变了。
“你窜天猴吗？长这么快？”金珂摇着头打量她。
“找医生开点营养剂。”应成河道，“长得太快，你营养跟不上。”
卫三便被金珂和应成河拉去医务室。
路上，她问金珂：“有没有霍宣山和廖如宁联系方式，让我加一下。”
正好互相再认识一下。
反正他们三都打黑赛，也不用怕谁揭穿谁。
“待会发给你。”金珂也未多想，机甲单兵想要认识机甲单兵太正常，何况他们即将要并肩作战。
去了医务室，医生上下打量卫三，又捏了捏她骨头：“是有点脱相了，自己身体怎么不注意？你们这些机甲单兵过得就是糙。”
医生拿了七支营养剂：“一周的剂量，里面营养成分很高，喝完应该可以稳定下来。”
对这种事情，医生早见怪不怪，机甲单兵训练强度高，这些学生又才十六七八岁，长身体正常。
“平时别熬夜，看你脸上的黑眼圈。”医生摇头，又给了一支擦剂，“早晚涂一涂。”
卫三皮肤白，黑眼圈看起来特别明显。
“谢谢医生。”
……
在星舰上呆了四天，卫三好吃好喝四天，下星舰的时候，精神昂扬。
等下来，见到霍宣山和廖如宁的背影，卫三才想起来她还没有告诉他们，自己就是向生活低头。
卫三快速走去，赶上金珂和霍宣山他们，正要开口，侧方传来一道声音。
“达摩克利斯军校真是一如既往穷酸，你们不是未来一代？就用这种星舰送过来。”
一个红发高个子男生脸上带着假装的同情，随后又变成嘲讽：“不过，你们也只配这种星舰了。”
廖如宁在众人未反应过来时，便冲上去飞踢一脚。
“你们疯了？敢动手！”塞缪尔军校的人在后面叫嚣。
肖·伊莱在廖如宁靠近时，便往左撤，嘴角拉开笑：“达摩……”
见他撤过来，卫三想也不想直接封住肖·伊莱的路，一巴掌挥过去，打在他脸上。
“啪——”
极为清脆的声音。
卫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缓缓说了一句：“好听就是好脸。”
肖·伊莱暴怒，要对卫三动手，被霍宣山拦住。
“你们达摩克利斯军校居然三个打一个？”
“他们动手，取消比赛资格！”
金珂打开光脑，找到大赛守则，慢条斯理道：“赫菲斯托斯大赛规定在军事演习场动手，取消动手者比赛资格。不过这里是港口，并不能算。”
刚疏通所有学生下星舰的达摩克利斯军校老师：“……”
一转身功夫，他们就开始闹上了。
后面又有星舰停在港口，是平通院，这些人沉默肃静，快速下来，没有人朝他们看一眼，直接往演习场走。与其说是来比赛的学生，更像是赶赴战场的士兵。
“要打，我奉陪。”等平通院的人走过，肖·伊莱脸色阴沉，目光落在卫三手臂徽章，“区区一个总兵。”
卫三半点不在意他的狠话，反而看向塞缪尔军校的老师们，在里面发现一个熟悉的戴眼镜老师，她一个箭步冲上去，真挚又热情：“老师，好久不见。”
第 47 章
塞缪尔军校学生已经全部下星舰, 领队老师们站在最前方，刚才肖·伊莱过来挑衅，他们站在不远处看着, 没有丝毫阻拦之意。
结果事情发生的太快, 他们只听见一声清脆的耳光, 自己学生捂着脸，怒目而视。
紧接着达摩克利斯军校那边蹿过来一个学生, 用极其热情真挚的声音拉住张正平的手：“老师, 好久不见，您又英俊了点。”
她此话一出, 张正平已经感受到周围同校老师和学生看了过来, 他僵着脸, 扯回手，撇清自己和卫三的关系：“你们达摩克利斯是怕拿不到名次，所以过来讨好我们？”
卫三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扭头喊聂昊齐：“张老师在这, 过来打个招呼, 他之前还说邀请我们去塞缪尔参观。”
张正平从来没说过这句话, 他想要当着同事的面解释, 下一秒达摩克利斯军校的几个S级也过来了。
“张老师之前还说喜欢我们沙都星的特产，想留在达摩克利斯。”金珂热情道，“来的时候, 我问过了, 学校正好还有个老师空缺，张老师您什么时候过来？”
“原来您就是张老师, 一直都听大家提起您是个好人。”廖如宁也凑过来, 他长相清秀, 如果没有刚才突如其来的一脚，走哪别人都当他是个好说话的人。
塞缪尔和达摩克利斯一直都死对头，能让达摩克利斯军校学生说好人，只可能是塞缪尔的敌人。
“不要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是个好人。”中年眼镜男人原本的儒雅气息荡然无存，只剩下气急败坏。
“是是，您不是好人，老师您别生气。”卫三特意压低了声音，却足够旁边其他塞缪尔老师听得一清二楚。
聂昊齐拿了一包东西过来：“张老师，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沙都星特产饼干。
原本聂昊齐自己带来吃的，现在忍痛割爱送给‘好人’张老师。
卫三继续朝队伍喊：“张正平老师在这，大家打个招呼！”
都是一起打过靶子的，校队齐刷刷喊了一句：“张正平老师好！”
声音之洪亮，语气之昂扬，谁听了不觉得张正平受到达摩克利斯军校学生的尊敬？
最开始塞缪尔军校的老师和学生们完全不信卫三和那几个S级学生过来说的话，张正平是他们这次大赛的领队老师，怎么可能和达摩克利斯军校扯上关系。
但一个两个就罢了，整个达摩克利斯军校都对张正平礼貌有加算什么？
此刻塞缪尔所有学生和老师看向张正平的目光都带上异样。
理智告诉他们，这极有可能是达摩克利斯军校的诡计，但此情此景下，谁都难免对张正平的立场产生怀疑。
张正平脸黑的难看，和他一同去的调查员，这次没有过来。领队内没有其他人知道自己去达摩克利斯军校的情况，但有和他竞争失败的副领队。
“好了，卫三，赶紧回来。”项明化怕她再搞出事来，将人喊了回来。
这才走出星舰，就开始搞事，他都无法想象后面一年的时间会发生什么。
项明化看了看卫三，又看向几个S级主成员，原本他觉得不定.时炸弹只有一个火爆脾气的廖如宁，现在怎么感觉除了申屠坤，都是炸弹？
再看旁边黎泽少校，他似乎一点都不惊讶。
……
星舰港口发生的事，很快传到其他几个军校耳中。
平通院今天撞上了，但他们心思只有比赛，对这个并不感兴趣。
南帕西军校最后一个赶到港口，听老师讲起这件事，有人不明白。
“肖·伊莱就这么让他们打了？”塞缪尔军校生不像心胸开阔的人。
“这里是帝都星港口，严禁寻衅滋事，他再动手会有帝都星的人来处理，少则五日，多则十五天禁闭。”
“但达摩克利斯军校的人动了手，帝都星不管？”
“据说是收手太快，帝都星巡卫队没反应过来，后面……”南帕西老师一脸怪异，“达摩克利斯学生都向塞缪尔的老师打招呼，很热情。”
导致帝都星的巡卫队一时间不知道那声耳光是不是幻觉。
同一时间，帝国军校得到的不止消息，还有当时港口的监控摄像。
“监控只录到肖·伊莱朝这个校队总兵撞过去，对方动手避开了摄像头。”姬初雨靠在黑色皮质椅背上，转着手上戒指，“肖·伊莱居然没躲过A级单兵的攻击，废物。”
应星决没有说话，站在长桌前，指尖往前后拉视频进度，目光落在达摩克利斯军校五个主成员身上。
他在观察这件事发生期间，这五个人的反应。
短短几分钟，除去申屠坤还在状态外，另外四个人明显已经开始配合，有种无形默契。
“申屠坤。”应星决抬手指了指光幕上的另外一个人，“和校队总兵，他们是达摩克利斯军校的突破口。”
“达摩克利斯军校向来有塞缪尔拖着，今年一进港口就闹出这种事，塞缪尔更不会放过他们。”3S级轻型机甲单兵司徒嘉道，“平通院才是最大的麻烦，每年都想拉我们下来。”
“凭他们？”姬初雨漫不经心转戒指，“大赛不过是帝国军校的卫冕赛。”
应星决垂眸看着光脑上达摩克利斯军校的领队老师们，他们的眼神和往年不一样。
因为今年有3S主力成员，还是……他们藏了什么牌？
……
“这是我们吃饭训练的地方？”
“不愧是帝都星，太有钱了。”
“他们演习场崭新崭新的，还宽敞。”
达摩克利斯军校第一次来的学生，纷纷感叹，帝都星环境设备过于豪华了。
“土包子。”
演习场汇集五大军校的军校生，自然无可避免碰见其他军校生，塞缪尔的学生听见达摩克利斯学生说话，不由嘲讽。
被骂土包子的学生先是一怒，随后不知道想起什么，面色渐渐平静下来：“我们没见过世面，确实是土包子，还望兄弟见谅，没办法学校太破，土包子没见识。”
塞缪尔学生：“？”
“下次去你们白矮星，希望贵校能拿出诚意，好好款待我们土包子，也好让土包子开开眼。”
“白矮星能比这里还好？”旁边达摩克利斯军校生惊讶，“我还没见过，真的吗？”
“肯定是真的，人家塞缪尔都瞧不上帝都星演习场。”
“我们没说过比帝都星好。”塞缪尔学生辩解，旁边还有帝都星的学生，到时候帝国军校找他们茬怎么办？
达摩克利斯军校生仿佛没听见，陷入‘自怨自艾’状态中。
“我也想去开开眼，他们白矮星到底有多好。”说话的学生道，“这么看来，我们真是土包子。”
说罢，几个人齐齐叹气：
“唉——”
角落坐着一桌人，卫三看了半天，扭头问金珂：“他们说话为什么变得这么奇怪？”
阴阳怪气，还怪熟悉的。
金珂打开光脑，论坛翻出一个帖子，给她看。
【今天也要阴阳怪气之卫三的话术。】
卫三：“……”
lz：【朋友们，今天在港口有点爽到了，经过多方讨论研究，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了。阴阳怪气乃世上最强话术，我愿称之为阴阳怪气学。下面我放几个经典场景画面。】
几个都是卫三怼人片段，楼主甚至找到口述者，贴心整理出文字版。
lz：【阴阳怪气学能杀人于无形，卫三气死的人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了。从今天起，大家可以多学学卫三的话术，用最诚恳真挚的语气称赞对手，抬高他们，气死一个是一个。】
底下一堆跟帖立志要成为阴阳怪气大师。
“我也没有这么阴阳怪气……吧。”卫三看完帖子，犹豫道，毕竟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善良的人。
金珂关了帖子：“张正平被撤了，就因为你带头问好，塞缪尔几个老师还有肖·伊莱希望换人来做领队。”
“他们心胸未免太狭窄了。”卫三摇头，“张老师为我们射击做出巨大贡献，只是打个招呼而已。”
目光一扫，卫三便见到黎泽朝这边过来，她端起盘子就走：“先走了，不然少校找我麻烦。”
黎泽一过来便见到卫三溜走的背影：“她干什么？”
“肚子疼。”金珂随便找了个理由。
黎泽难得没有对他们三个聚在一起有异议，因为他已经体会到这几个人聚在一起搞外人的好处。
拿港口那件事来说，除了打3S机甲单兵耳光出格了，后面张正平的事，简直是光明正大恶心人。
……
卫三端着盘子就往外溜，正好见到进来的申屠坤和廖如宁。
她还没找他们俩说黑厂的事，金珂也一直忘记给她联系方式。
“卫三？要不要坐一起？”申屠坤见到她，主动打招呼。
“谢谢学长。”卫三立刻转身跟他们坐一桌。
廖如宁吃饭都不说话，一派世家子弟模样，申屠坤问了几句卫三的事，又说有什么不懂都可以来找他。
很热心的学长。
“申屠。”南帕西一个女学生见到申屠坤，过来打招呼。
“我先过去一趟，你们先吃，待会不用等我。”申屠坤起身对廖如宁道。
廖如宁抬头，吹了一声口哨，世家子弟派头荡然无存：“申屠学长，那是你朋友？”
“别乱说。”申屠坤压低声音道，朝对面的女生走去。
廖如宁无聊撇嘴，继续低头吃饭。
卫三握拳抵住唇，喊了一声：“干干。”
“咳咳——”
廖如宁呛住，抬头愕然：“你说什么？”
第 48 章
廖如宁难以置信看着对面的卫三：“你刚才说什么？”
“干干。”卫三重复一遍。
廖如宁看她：“卫三, 你从哪听来的消息？”目光中甚至突然带了点质疑，觉得卫三调查他。
他和霍宣山从来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过打.黑赛的事。
“……我。”卫三.反手指了指自己，“低头。”
她悄悄摸摸掏出一张面具, 示意廖如宁看。
但廖如宁已经先入为主：“还想冒充低头？先把声音改得像一点行不行？想勾搭我？我不吃你这套。”
卫三：“……”
她打开光脑, 用黑厂账号给他发消息。
向生活低头：“之前在黑厂没看出来你这么自信？”
廖如宁见到光脑消息, 愣住半晌，才探头盯着卫三, 宛如对暗号：“你, 真是低头？”
霍宣山一直说低头可能是散学S级单兵，他也觉得低头像, 怎么突然变成同校的校队总兵了？
“不然？霍宣山是西西吧？”卫三问他, “那天在星舰上, 我认出你们，后面忘记说这件事。”
“他回家了，晚上过来。”廖如宁终于相信卫三就是向生活低头，“你……说话声音不是这样, 之前装的？”
卫三摸了摸自己脖颈：“最近变声了, 我以为你们是散学单兵。”
“我们还以为你是。”廖如宁想起卫三在港口做的事, “难怪你操作骚的这么熟悉。”
卫三：“……有些话直接说出来不太好。”
“做人要直接, 不能虚伪。”廖如宁知道卫三是认识的人，也放松下来，“我廖如宁就是这样一个真实的人。”
卫三：呵呵。
“原来说自己牛逼的人是你。”廖如宁终于把向生活低头和传闻中的卫三对上, “不愧是你, 低头。”
“你们在说什么？”申屠坤和南帕西的女生说话完，重新过来见到廖如宁和卫三聊得热闹, 下意识问道。
廖如宁脾气暴躁, 说话又毒, 一起训练时，经常和金珂等人发生争吵，连训练的老师，偶尔也能被他气厥过去，没想到能和卫三聊得这么好。
他一过来，卫三和廖如宁便齐齐收了声，两人统一想法，打.黑赛的事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我说错了什么吗？”申屠坤看了看两人，有些讶异，他们突然都沉默下来。
“我们在讨论刚刚你和南帕西女生在说什么。”廖如宁扯开话题，“学长快说来听听。”
申屠坤有点不好意思：“没什么，之前大赛帮过她，所以她过来谢我。”
“学长，比赛中你帮对手？”卫三挑眉问。
“当时老师赶不过来，我就在旁边。”申屠坤温和道，“将来大家都要一起守卫联邦，损失一名S级机甲单兵，对联邦而言都是巨大的损失。”
廖如宁抬眼道：“学长，那届我们学校出事的时候，南帕西没有出手帮忙，反而趁势拿到第三。”
申屠坤唇边的笑渐渐落下来：“我知道，只是……”心里过不了关。
“也不是不能救。”卫三朝南帕西那边看了一眼，“不过回报得拿回来，一句谢谢不够。”
“不如我们在这次比赛的时候把回报拿回来。”廖如宁紧跟道，“做人得有来有往。”
有来有往是这么形容的吗？
“刚刚那个是南帕西校队学生？卫三交给你了。”廖如宁冲对面卫三道，“把报酬要回来。”
“她是上一届南帕西的主力队员。”申屠坤解释，“这届换了新生，S级依次下降，她现在是总兵，实力比A级强。”
“再强用的不还是A级机甲？”卫三不在意道，“报酬一定得拿回来。”
“达摩克里斯不能吃亏！”廖如宁紧跟其后补充。
申屠坤在卫三和廖如宁之间来往打量，这两个人之前明明很陌生，为什么他离开一会，突然……
他在心里思考半天，只想出一个词来形容：臭味相投。
五大军校的人吃完午饭，便自由活动，可以去房间休息，也可以去训练。而卫三和廖如宁则偷偷摸摸走到角落里，拨通霍宣山的通讯。
“面具戴上。”廖如宁翻出面具戴好后，对卫三道。
卫三刚戴好面具，霍宣山的通讯便开了。
“你们……”霍宣山见到熟悉的两张面具一愣，随即想起自己没有戴面具，下意识把通讯关了。
过了一会，霍宣山反应过来，能知道自己打.黑赛的人只有廖如宁，大概是他开的玩笑，便重新拨回去。
“你在做什么？”霍宣山皱眉看着旁边戴着和低头一样面具的人，“提醒过，别和其他人说黑厂的事。”
廖如宁得意：“我没说，她就是低头，我们在演习场碰上了，你猜她是谁？”
两个人蹲在角落里，廖如宁的镜头只对准了他们俩的脸，霍宣山看不见他们身上的军服。
演习场？
霍宣山脑海中瞬间连续闪过几个人选，这届五大军校的主力单兵女生不多，十五席只有三人，用中型机甲的女单兵只有一个人。
“昆莉·伊莱？”霍宣山皱眉道，她在南帕西军校怎么会每周来沙都星？
廖如宁取下自己的面具：“错了，哈哈哈哈！低头，快让他看看你是谁。”
见到霍宣山的表情，廖如宁终于平复刚才自己被扒下马甲的不平衡。
卫三将面具取下：“是我。”
霍宣山看着眼熟的校队总兵：“你……卫三？”
他惊讶过后，再想想不是她才奇怪。
长期在沙都星，每周末出来比赛，实力不弱。不过霍宣山一直以为向生活低头是S级，而达摩克利斯军校内的S级他都认识，所以才会推论低头是散学单兵。
没想过她会是超A级机甲单兵。
操作同样的A级机甲，超A和普通S级确实并不太容易区分。
“不如晚上我们出去看看帝都星的黑厂。”廖如宁升起兴趣。
卫三表示拒绝：“晚上我要出去逛。”
“逛什么？”廖如宁问。
“先看看帝都有什么吃的玩的。”卫三现在身上还有钱，她可以买东西。
“那我也去。”廖如宁刚和低头认亲，怎么也要联络感情，“西西就是帝都星人，让他带我们去逛。”
“我七点到演习场。”霍宣山没拒绝。
通讯挂断后，卫三又在群里喊金珂和应成河，说一起去逛逛。
成河大师：【今天晚上没空，我们要开会讨论赛场的问题。】
金家发财：【廖如宁和你一起去？小心点，这个人毒舌，看着就烦。】
卫三想起第一次互通消息时，廖如宁怼自己的话，讲她说话也阴阳怪气的。
暗中讨饭：【他是不是经常说你阴阳怪气？】
金家发财：【……我都是跟你学的。】
成河大师：【霍宣山很有钱。】
暗中讨饭：【？？？】
金家发财：【成河，你不对劲。】
成河大师：【真的，他比我还有钱，而且好骗。】
‘你的好友金家发财邀请霍宣山进群’
三个人的群最上方突然显示这么一句。
成河大师：【……@金家发财】
霍宣山莫名其妙被拉进陌生群，随手翻了翻上面的消息，便见到应成河说他有钱还好骗的消息。
霍宣山：【？@成河大师】
应成河遁了。
七点的时候，霍宣山从霍家回来，带着廖如宁和卫三去帝都星最奢华的地方逛。
“那是S级机甲？”卫三仰头一家店内一排机甲。
“最普通的S级机甲。”廖如宁有点可惜卫三不是S级，他们三个组队还挺好玩的，卫三下手黑，没有条条框框。
申屠坤学长身为双S级，强是强，不然也不会一个人带着达摩克利斯军校这几年，没出事。但他过于正直，是典型的军人作风，打起架来不太好玩。
卫三走进去，便被标价牌后面一长串的零闪了眼，确认了是她买不起的机甲。
她前后左右地围着这台机甲转，甚至上手摸了摸，涂色技术不错，但整体来讲，很一般。
卫三想起鱼青飞那些乱七八糟留下机甲数据，虽然都是残缺的数据，但依然可以看到那种结构美。而这架……整体看起来并不协调。
店内的机甲，她都看了一遍，很快失去兴趣，全不符合她心中对S级机甲的期望。
至少在沙都星广场上，她见到黎泽少校那架替代机甲，都觉得惊艳，是S级该有的样子。
“只是一些普通机甲师做出来的成品，军校生不会用这个。”霍宣山站在旁边道。
帝都星有钱人不少，有些感知没有S级的人对这种机甲有执念，虽用不上，但会买回去收藏。
三人从店内出去，往里走。
“低头，之前我还担心校队总兵出差错。”廖如宁手搭在卫三肩膀上，哥俩好道，“既然是你，就不担心了，到时候拿出你不要脸的风格，弄那几个总兵。”
三个人站在一起说话交谈，一点陌生感都没有。
黎泽和友人从餐厅内出来，见到的便是这么一幕。
一开始他最先见到卫三，再加上旁边两个男生，下意识以为是金珂和应成河。但他们俩今天要去开会研究赛场环境，再仔细一看是主力成员另外两个。
黎泽呼吸一窒，他上战场时都从未有过这种感受。
为什么卫三又和霍宣山和廖如宁混熟悉了？
连霍宣山都免不了？离申屠坤被带坏已经不远了。
“那几个是你学生？”友人顺着黎泽目光看去，“主力三系机甲单兵？”
“中间那个是超A级校队总兵，不是主力。”黎泽抬手按了按额头，他心中不详预感越来越强烈。
这次大赛绝对不会太平。
“他们情绪不错，这时候还能出来玩。”
黎泽：“……”
如果金珂和应成河不是今天有事，恐怕他看到的是主力成员组团出来玩。
“先走吧，你机甲数据我已经重新整理了。”友人笑了笑，“他们偶尔放松一下也不错。”
卫三几人逛了两个多小时，霍宣山当讲解，带着去看了帝都星一些有名的地方才回去。
……
“帝都星这次赛场还是山丘，但今年轮到的山丘地带是最难的，”金珂抬手拉开地形图，“目前我们手里头没有确切的地图，这几张是历届他们比赛的地图。”
虽是同一个山丘地带，但帝都星广袤，赛场并不是同一块地方。
“机甲关节可以换轻一号的，另外重型机甲的火力需要加装。”应成河提出改造机甲的建议。
机甲师不光需要维修损坏机甲，还要具体根据赛场环境及时调整机甲的整体构造，为其他不同赛场做准备。
“山丘赛场，射击者的作用大，到时候让校队其他单兵注意。”项明化提醒道，“其他部署，金珂你自己在比赛时确定，一切等拿到地图后，仔细考虑。”
“是。”
第 49 章
四大军校提前过来, 熟悉周围演习场环境，之后便是为期十天封闭训练，后五天依旧训练, 但可以自由进出, 还有媒体过来采访。
封闭训练第一天, 五大军校头一次全部聚齐，因为今天有开幕大会, 据说这届有重量级人物过来主持。
南帕西军校是第一个到达演习场的, 随后是塞缪尔军校和达摩克利斯军校差不多时间过来，两所军校碰在一起。
路不窄, 甚至再走过来一所军校的学生, 也完全可以并排通过, 但塞缪尔军校的传统就是要让达摩克利斯军校不好过，要他们让步。
领头的肖·伊莱，仿佛看不见达摩克利斯军校生，径直带着人往他们这边挤。
眼看要撞上了, 卫三突然扭头：“塞缪尔他们快走过来了, 赶紧让路, 别挡在这。”
达摩克利斯军校生齐刷刷往边上挪, 主力成员也不例外，只剩下处在状态外的申屠坤。
“学长，让让, 他们要过去。”卫三伸手将申屠坤拉过来。
申屠坤眼中有散不去的迷惑, 这个时候按道理，他们达摩克利斯总会和对方军校僵持一番, 前面几届也是这样。现在主动退缩, 不就让人看了笑话？
不止他, 塞缪尔学生心中也陡然感到怪异。
塞缪尔军校生挤着走达摩克利斯军校的路，达摩克利斯的人站在旁边，用热情的目光看着他们。
——恶寒。
不知为何，塞缪尔学生心中突然升起这个词来。
“万年垫底的学校，还是早点下去比较好。”肖·伊莱嗤笑，一边满意他们退让，一边鄙视他们的懦弱。
“塞缪尔军校最牛逼，能和太阳肩并肩，帝国军校算什么，你们不赢谁能赢？为表本校诚恳心，今天送你走花路。”
卫三一连串说完，扭头看金珂。
金珂当即摸出他随身带的小喇叭，重复一遍，顺便抬手示意背后校队跟上。
于是整个演习场传遍了达摩克利斯军校生为塞缪尔军校加油的声音。
塞缪尔军校：……艹！
在他们喊口号时，平通院的人和帝国军校生到了，顿时被这大型迷惑现场镇住。
“达摩克利斯军校的人疯了？”司徒嘉看着前面两支队伍，只能想到这个解释。
应星决目光落在拿喇叭带着校队喊口号的金珂，轻哂：无名星出来的指挥到底和正统指挥不一样。
那边塞缪尔军校的人快速走去自己的空地上，不少人已经涨红了脸，谁见过这么不要脸的骚操作？
而主动退路，还为塞缪尔军校‘热情’喊口号的达摩克利斯军校生则个个神清气爽。
“卫三，我就欣赏你这种阴阳怪气的人。”廖如宁落后一步，和她并排走，竖起大拇指。
“对付不要脸的人，需要更不要脸。”卫三漫不经心道，“塞缪尔的人段位太低。”
跟在旁边的申屠坤受教了，他这几年没少被塞缪尔的人压制欺负，一届比赛有十二场赛事，每次两校都能发生摩擦。
原来最好的解决办法是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开幕大会时，五大军校的站位，按建校时间前后排。达摩克利斯在第一位，其次是平通院，第三位是帝国军校，南帕西军校排在第四，最后一位才是塞缪尔军校。
五名主成员站在最前方，校队总兵站在队伍最末尾，卫三落在最后面，百无聊赖朝两边军校队伍看去。
平通院的学生和其他学生明显不太一样，组织严密，所有人站好后，便再没有动过，身如磐石。
卫三不太了解平通院，随后转脸后仰去看隔着平通院队伍的帝国军校，对方校队总兵也同样站在最后一排。
不过这个校队总兵……
卫三从裤袋里摸出颗糖，这还是应成河给她的。
她捏在指尖，随后屈起手指，对着帝国总兵弹过去。
在卫三将糖弹出去的那一瞬间，帝国校队总兵便有所察觉，侧脸目光带着厉色扫过来，等看清人后，他结巴了：“……卫、卫三？！”
卫三冲他挑眉，做口型：“请你吃糖。”
泰吴德脸上带起笑，正准备说什么，忽然想起自己身份，又把笑压下去：“开幕大会，不要乱搞，我们是对手。”
卫三正无聊，管他什么对手，直接用光脑和泰吴德聊天：“你不是A级？帝国军校应该有S级机甲单兵，怎么你当总兵？”
“我现在是超A级单兵。”泰吴德得意道，“学校有S级单兵，但用A级机甲，我赢了。”
“正好，我也是超A级单兵。”卫三拍了拍自己手臂的徽章，“也是校队总兵，我们大赛上见。”
以前被压着打的噩梦顿时涌上泰吴德心头。
他妈的，不会自己还输吧？
不，他现在已经是一匹能打败S级的黑马，卫三绝对会被他压着打。
……
五大军校生在演习场站了两个小时，最后演习场台上才有人走出来，与此同时各军校的领队老师也从其他地方走出来，站在队伍最前方。
项明化一过来便打量学生们的神色，往年开幕大会前，总要发生摩擦。不过今年似乎没吃亏，所有人表情十分平和。
“各位军校生们，我是鱼天荷。”台上站着一个高挑女性，一头长卷发披肩，身穿大红色长裙，她微微一笑，“这届赫菲斯托斯大赛讲解员之一，在我左手边的是指挥应月容，右手边是机甲单兵习浩天。”
穿一身蓝色唐装的应月容接过话筒：“大赛一共十二赛次，分别设在十二星。比赛中无论手段，只要到达目的地，拔下对应旗帜便能拿到积分，每场都有一个冠军，十二场比完，积分最多者获得本届总冠军。另外，提醒以下事项：机甲能量耗尽，出局。时限一过，赛场内所有军校生，出局。机甲总兵使用S级机甲，出局。触发返回键，出局。”
“每场比赛前十五天训练，一场比赛时限十天。”习浩天继续接话，“赛场全程录像，各处有救生老师待命，这届增加少校席位，他们会尽全力保存各位性命。”
鱼天荷：“赫菲斯托斯大赛不提倡军校之间发生摩擦，不禁止军校发生争执，望诸位互相尊重。”
三个人上来先解释比赛规则，随后鱼天荷朝侧后方看了看：“接下来，让我们欢迎姬元帅讲话。”
底下五大军校立刻爆发出极为热烈的掌声。
卫三不明就里跟着拍了拍手，抬头看向走出来的男人。
对方年纪在五十岁左右，面容冷峻，脊背挺直，身材高大，一走出来便带着精悍力量，穿着一身军服，上面一大排徽章。
“当年我也从你们这一步走过来。怀着满腔热血，想要为联邦做些什么，如今再问我，我会说我做到了。”姬元德看着底下五大军校生们，语气严厉，目光温和，“诸位身为各军校中最优秀的选手，我希望你们能走的更远，将来能在战场和我们并肩作战。”
“你们能不能答应下来？”最后姬元德用一个问句作为结尾。
五大军校的学生们齐声喊道：“能！”
“呜呜呜，我的男神。”丁和美捂着胸口道。
“鱼天荷真的强，据说南帕西到现在两个主成员用的机甲还是她设计的，每届机甲师只需要稍微改动。”聂昊齐感叹。
卫三不认识他们，对台上出现的四个人无动于衷，唯一感叹的便是姬元德肩上的杠和徽章太多。
台上做完结词后，演习场附近便开始升起烟花，以示赫菲斯托斯大赛正式进入历程。
半空中还有微型飞行录像机，这些是媒体的机器，将各个军校在开幕会的表现截下来，再放到星网引流。
开幕会一结束，各家媒体便蜂拥而上，开始争先恐后采访五大军校的主成员。
一些小媒体挤不进去，只好退而求其次，去找五大军校的校队总兵。
卫三一见势头不好，立刻把自己手臂上的总兵徽章取了下来，装作普通校队成员，想跟着人群散去。
然而即便这样，也没能逃过小媒体找上门来。
“你好，我们是蓝伐媒体的记者，想请教几个问题，可以吗？”
卫三被喊住，只能停住脚步，不过这家媒体名字取得不错，比红杉媒体好听，她点头：“可以。”
“对这次比赛，你觉得谁能拿到总冠军？”
“这也用说？”卫三理所当然道，“达摩克利斯军校。”
记者笑了笑，也不在意，继续问：“你对其他军校生有什么想说的吗？”
卫三想了想，蹦出四个字：“你们完了。”
记者：“……”这个军校生说话未免太张狂了。
“那么作为达摩克利斯校队的一员，你对校队总兵怎么看，认为你校总兵实力如何？”
对于这个问题，卫三偏头认真想了许久：“实力强劲，是个牛逼的人。”
记者：……这是碰见了校队无脑吹的成员？
而另一头被大媒体围得水泄不通的帝国军校，也正在接受采访。
“听说应星决你可能是有史以来感知控制最强的指挥，那么对这次大赛有什么想说的吗？”
应星决穿一身黑色军装，身材颀长，扣子系在最上一颗，边缘绣着金线，只有修长白皙的脖子露在外，他垂眸看着话筒，淡淡道：“冠军属于帝国，任何阻碍因素，我会一一拔除。”
大媒体的设备异常好，收音放音特别好，卫三站在老远都听见应星决的话。
她啧了一声，摇头：“一般按规律，话说太满，最后容易被打脸。”
“你是觉得帝国拿不到总冠军？”记者问。
“刚才说了。”卫三从口袋重新摸出校队总兵徽章，戴在自己手臂上，冲记者的镜头眨了眨眼睛，双标道，“总冠军是我们的。”
第 50 章
演习场有训练馆和模拟舱, 这两个地方一般都用来训练单兵体能和反应力。
这时候一般主成员会一起训练，指挥和机甲师在旁边分析他们的数据，并进行训练调整。
早上, 五大军校的主成员皆去了模拟舱, 他们来的时间不定, 错开了，没有碰在一起。但模拟舱统一在十二点下线, 这个时间点, 五大军校的主成员势必会撞上。
上午十一点半，大型监控室内, 除了姬元德, 开幕大会上所有老师和少校都在。
为的就是看他们发生冲突, 往年惯例了。实在闹得厉害，还得老师们出面。
“今年有的磨了。”鱼天荷笑道，“这么多厉害的新生。”
“往后几年都不好放松。”有少校回道。
“不过，这届新生中没有几个女孩子。”鱼天荷遗憾道, “我们那届女孩子占一半呢。”
“他们这批正好世家男孩子多, 过几届女生应该能多起来。”
……
帝都星不愧是首都, 五人小队住一个套间, 每人大单间，卫三睡到八点，丁和美就在敲门, 要她去训练。
卫三一起身, 鼻血就开始流，她捂着鼻子开门：“学姐, 你们先去, 我待会再过去。”
“你……”丁和美看着她满手的血, 连忙去抽纸塞给卫三，“不是在吃营养剂了？”
“大概气血旺盛。”卫三擦了擦手道。
“先休息会，我们先过去。”
“好。”
四个人出去，卫三重新回到房间躺下，睡着了。
等到了十一半，她起来朝模拟楼那边走去。
训练期间，各军校有自己的训练服。像帝国军校便是白色，达摩克利斯是黑色。
卫三边往大楼内走，边低头调整自己手臂上的徽章，万一被项老师见到，又要说她。
监控内，众人还未等到学生们出来，只见空荡一楼大厅出现一个穿着黑色训练服的学生，一只手插在口袋里。不长不短的头发松松垮垮扎了个马尾，漫不经心从外面走进来，低头慢悠悠调着徽章。
末了，伸出根修长手指轻佻地弹了弹徽章。
监控有自动捕捉人脸和动作的功能，这时候一楼没有任何人，镜头自动将她这个动作放大，所有老师看的清清楚楚。
监控室内的项明化：“……”
卫三不知道她一举一动被老师们看在眼里，她转到二楼想去找丁学姐他们，正好碰见从模拟舱出来的金珂几人。
“你这是……刚过来？”金珂看她过来的方向问道。
“起来晚了。”卫三懒得解释流鼻血的事。
“现在都快下线了，你来也没用。”廖如宁摇头。
“我来找学姐他们一起吃饭。”卫三光明正大，毫不惭愧道。
监控室，塞缪尔的领队老师扭头看项明化：“你们学校的学生越来越散漫，这是放弃了？将来这批学生都是战场上的精英，这种人还是尽早清除掉。”
项明化想起当初卫三挑衅丁和美的消息，扯了扯嘴角：“你在教我做事？管好你自己。”
其他人：“……？？”
看着他们一脸莫名其妙和无语，项明化突然get到卫三的快乐，心中畅快。
怪不得卫三每天都没心没肺，活得潇潇洒洒，做人就要诚实的阴阳怪气。
项明化再看向监控里的卫三，觉得这个刺头顺眼不少。
“我们一起去吃饭。”金珂揽着卫三往外走，“待会你和丁学姐打个招呼，先去食堂占好位子。”
一行六个人往一楼走，帝国军校五位主力成员从另一个楼道口出来。
卫三一眼便见到落在最后的应星决，都是统一的白色训练服，他却显得异常好看，黑色微卷长发散在肩上，搭着他稍显苍白极精致的脸，她不由和旁边应成河几人感叹。
“帝国之火在赫菲斯托斯大赛燃起，一定是一道亮丽的风景。”
这把好头发，不烧太可惜了。
金珂和应成河齐刷刷对卫三竖起大拇指，旁边廖如宁见状，也掺和进来，竖起大拇指。
帝国军校和达摩克利斯军校已经不是一个等级，往届帝国从未搭理过达摩克利斯，这届有应星决和姬初雨，他们更不会自降身份，和达摩克利斯军校产生摩擦，径直往外走去。
金珂他们丝毫没有觉得被忽视的挫败感，几个人跟在后面，东扯西扯，快乐的很。
和往届沉重的气氛完全不同。
“今年达摩克利斯军校新生状态不错。”鱼天荷笑道，“希望能在赛场上见到他们风采。”
塞缪尔军校的老师罕见没有再插嘴，今年达摩克利斯军校从上到下，行为举止都很怪异。
“我也希望。”项明化回道。
……
拉开一段距离后，应星决打开光脑，发了几条消息出去。
“怎么？”姬初雨问。
“他们和校队总兵走得太近了。”应星决眸色微动，淡声道。
校队总兵说到底也只是一个操控A级机甲的单兵，在指挥眼中，只是一枚稍微作用大一点的棋子，S级和A级之间有着天然不可跨越的沟壑。
机甲师公仪觉不在意道：“达摩克利斯军校不是向来如此？等级之间混乱，黎泽那几年也和校队总兵走得近。”
应星决不语，往届所有比赛资料他都记得，也了解达摩克利斯军校主力成员和校队总兵比其他军校两方之间关系好。
只是刚才那个人……他总不自觉在意。
作为一个3S级指挥，有时候说不出来的在意，便是他忽略的细节。
“等他们去查查便知道了”姬初雨转着戒指，“平通院这次中型机甲单兵是宗政越人。”
“我已经迫不及待见到平通院那帮人。”司徒嘉冷笑，“往届的学长学姐太蠢，总能给平通院一点希望，以为他们能赢，这次我们要让他们彻底起不来。”
应星决让人去调查达摩克利斯军校的校队总兵，当天晚上便收到消息。
【姓名：卫三，性别：女，年龄：17，出身：无名星……】
又是无名星。
应星决目光在‘无名星’三个字上多停留了几秒。
达摩克利斯军校每年都有一批出身无名星的学生，数量远超其他军校，也被媒体嘲称‘垃圾回收军校’。
无名星出身的学生背后没有势力，能支付自己的机甲开销都已经算不错，相当一部分人都需要学校倒贴。多一个这种学生，便少一个世家学生。没有更多学生背后世家捐赠，长此以往，学校经济状况便开始下滑。
帝国军校向来对无名星出身的学生有严格筛选机制，除非自身能力高，否则很难在里面呆到毕业，为的就是保证整个学校资源良好循环。
应星决往下翻，并没有见到这个叫卫三的机甲单兵有什么出色之处，一个超A级在达摩克利斯军校表现可以，也仅仅是可以。
翻.墙被黎泽少校撞见？
倒是没有往常达摩克利斯军校学生守规则，应星决继续往下翻。
【传言此人和3S级指挥金珂、3S级机甲师应成河有桃色关系。有该校学生撞见三人一起约开房的消息，链接#￥%@】
调查消息的人后面还附送一张从金珂社交网络上找来的照片，三个人经常凑在一起，尤其一张被圈出来的照片。
三人挤在一起，中间的卫三脸色带着苍白，很容易将那条帖子上说的话联系在一起。
【按照那名学生撞见的时间，这张照片正是第二天流出来，该传言有百分之八十的可信性。】
应星决没有再点那条链接，他回忆几次碰面，金珂以及应成河确实都和此人离得近，金珂更是一直揽着她。
他收了光脑，伸出指尖轻按侧额太阳穴，掩去眼中隐而不露的疲倦。
对调查结果信了五分。
各大军校生压力大，有时候出格的事做的不少，帝国军校同理有各种荒唐的事发生。
卫三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陷入桃色绯闻中，大晚上她在敲廖如宁的窗。
廖如宁一脸警惕靠近窗户，便见到卫三像壁虎一样扒在十六楼窗户外。
“卫三？你干什么？”他打开窗，拉她进来。
翻进来后，卫三伸脚勾过椅子坐下：“我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能就这么放过塞缪尔军校的人。”
“怎么说？”廖如宁一听卫三语气就知道她干坏事。
“我准备去搞他们校队总兵，下午的时候我观察过了，普通S级，可以蒙头揍一顿。”
最关键的是这个S级是上届塞缪尔军校主力成员，打一打，爽上天。
“演习场不是不能斗殴？”
卫三微微一笑：“斗殴的范围是指用机甲或者两人打架，我们单方面打人怎么叫斗殴呢？”
这么骚的解释是廖如宁没想到的。
“我想问你要不要参与，那个肖·伊莱就在隔壁。你和宣山一起对付他。”
廖如宁当场答应，领着卫三悄悄走出房间，去敲霍宣山门。
“卫……”霍宣山见到卫三，不由惊讶。
“嘘——”廖如宁立马捂着他的嘴，让他进去。
卫三跟在后面进去，顺便关上门。
听完他们俩的话，霍宣山沉默良久：“可以。”
为了避免被寝室内其他人出来碰见，三个人从十六楼窗户翻下去。
“这里有很多摄像头，我都记住了。”卫三蹲在楼下草丛道，又从口袋翻出三个头套，“以防万一，戴上这个。”
廖如宁啧啧几声：“你之前就是这么翻.墙出去的？”
“走了，跟上。”卫三戴上头套，悄无声息混入黑夜中。
廖如宁和霍宣山紧随其后，虽然第一次做这种事，但动作意外的熟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