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破血流 “杀人啦!知青杀人啦……” 一个老妇被人压在脱漆门旁疯狂的扯头发,痛得整个人发抖,一边叫还一边看向旁边指指点点围观的村民们。 “林志亮,你还不先出来救你老娘!”老婆子颤着声音又叫,心底又气又恨,这帮看好戏的村民,她都记住他们了。 而此时门里又是争执又稀里哗啦争抢东西的声音,“把人放回床上,没有见过这样抢婚的,你们就是谋杀。” …… 很快,门里走出来一个破旧中山装男人和一个碎花布裙女人,他们一起架了一个无知无觉的男人,还拽着鼓鼓囔囔几个包。 破旧中山装男人颠了颠手里的两个大包,满意的眯了眯眼,看到自己老娘被人压着扯头发,声音发寒:“凤娇,你敢再动我老娘,明天我就叫人把你搞成破鞋!” 凤娇想起村里的传说,忍不住一颤! 老婆子趁机在她脸上抓了一把,推开人,爬起来骂骂咧咧的抢过碎花布裙女人手里的包袱,像大胜仗的老母鸡似的跑前面给两人开路。 五个狼狈知青都只能赤红着眼看着,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袭上心头。 都说林家村穷,林家村匪气重,来了这当知青,被各种占便宜,忍了!现在,是连有尊严的活着都不行了。 肖锦城刚刚探亲假回来,就生病了,两天不到就严重的意识不清。 今天知青点正商量着申请带肖锦城去县城里看病,就被林志亮两口子带着老娘来抢人了。 说早前和肖知青谈好的,探亲假回来就和他家闺女结婚。 他们哪里相信这个说辞,但是肖锦城意识不清,他们又忌惮村支书,几个回合下来,人还是被抢了。 知青点的沉寂,反衬着知青点大院口的热闹。 白饭带着刚回村的女儿也来看热闹。 知青点大院门口,一身青绿短袖的白米和旁边看热闹的人显得格格不入,这年头,连城里也少见这样白白净净的漂亮女孩子,而白米却一脸惊讶的看着一米开外那个被抢的男知青。 她心里一颤,他爸说今天被抢的男知青长得俊,果然没有错! 感觉自己一个高中毕业生都找不出合适的词了形容,实在是没有见过比这更好看的人了。 脑子里,响起了早年下放到村里一个爷爷唱的那首: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 被抢去给林莲花当丈夫实在是太可惜了! 正当她打算睁一眼闭一眼的躲开时,男人居然睁开眼,稳稳的对着她看过来…… 精美绝伦的五官,肌肤却白得透明,墨黑色的魔眸,深邃辽阔,结合浑身散发出来的恐怖冷意,让人以为掉进了无底魔渊,随时要被无情撕碎。她不期然又想起故事里的暗夜血族王。 这个人,太魔性了!睁眼和闭眼简直是仙和魔的颠覆! 白米就这样呆了呆,就被婆婆抢了东西正气不顺的林志亮媳妇推了一把。 也是白米倒霉,后脑勺就撞到知青点磨石上,碰的一声,血流迸发,吓得旁边的人都跳起来了。 白饭哪里想到,转身和邻居说句话的时间,自己闺女就招了大灾祸。 一脚踹开档住视线的林志亮媳妇,白饭一个虎跃跪到地上,把女儿头捞进怀里。 急忙用新围巾压住白米后脑伤口,看着不再流血了,整个人才颤了颤。 他轻声细语对着女儿,“乖宝,不怕,爸爸在这,马上带你去看医生,不怕哈……” 可他们村离着县城里五十里路,手掌宽伤口,流着么多血,牛车赶去,要是有个万一,他怎么和她妈妈交代! 白米意识模糊的眨了眨眼睛,她看到她爸镇定的眼,还有眼角不断滑落的泪,她想说,我不怕,可到底没有撑住,再抬了抬眼皮,晕过去了! 林志亮手里的东西都吓掉到地上,他老娘也吓得不轻,连佛主保佑都念出来了。 老婆子一边捡着地上包,一边掐儿媳妇腰,还不忘向儿子使眼色,快走啊! 白饭急着找人借车根本顾不上林家这三个人,和白家交好的人这个时候却都站出来了,挡住了林家三个人。 有年轻婆娘实在看不过眼,“哎呀我说志亮媳妇,这下手太狠了,你看看那一地的血,你这太缺德了,缺大德了……” “就是就是,你们林家抢知青就抢知青,把自己村人弄这样,人家白家就这一根独苗……你们还打算就这样跑了?” …… 而这个时候的白米仿佛踏入了一团迷雾中,恍恍惚惚的,脑子多了好多东西。 她记起了自己的上辈子,作为大月王朝将军府唯一的嫡女,武能上马打仗,文能写文绣花管家,有着王朝最娇俏的男儿为未婚夫,最后却和家人一起在菜市口被皇帝砍头了,理由很荒唐,贪污军饷。 她那个一心为国为民的老爹,只差没有把御赐的将军府当掉换军粮了,最后还被皇帝用贪污军饷灭杀了满门。荒谬,更荒谬的是他爹,就这样带着一家人安安静静的赴死了! 朝他马的君要臣死,不能不死! 她现在想想,上辈子她是被她爹荼毒的不轻。 还好,她有了一次新生。 她还发现,这辈子的爸妈长相和上辈子的爹娘几乎一样,这样算不算一种补偿?老天爷也看不过眼好人活不长吧! 这辈子,这样很好,她们就安安生生的过好日子,一家人幸福快乐生活。 等白米醒来,就看到病床边一脸胡茬的老爸赤红着眼看着自己,整个人憔悴得好像老了几岁。 白米眼底的热气再压不住,哭了出来! “爸,爸,好痛……”真的好痛,头痛,心更痛。 想到上辈子全家的悲惨结局,想到上辈子砍头时候的窒息和痛意,她眼泪怎么都止不住! 白饭看着女儿惨白的脸,眼泪怎么擦都擦不完,整个人急的不行。 媳妇又去买晚饭了,他只能轻言细语的安慰。 “乖宝,不哭了,好了就不痛了……” 一边说还一边给她伤口处吹风! 正哭得伤心不已的白米听到他爸那句乖宝,就哭得一个岔气,差点没有咳死自己。 上辈子的京城贵女圈数一数二的白家嫡女,第一次听到他蛮汉子爹长相的亲爸,这样轻言软语叫自己乖宝,安慰三岁孩子一样安慰自己二十大闺女,灵魂抖三抖! 以前没有记忆还勉强能忍受,现在,真的是太考验白米了! 老太爷真是太能了,上辈子的爹除了打架就是打仗再就是军营,女儿也当兵士教养,要不是有贵女出生的娘亲压着,她都不敢想自己会成什么样…… 这辈子爸爸倒是很好,太好了,宠妻狂魔外加女儿奴。 就,有点让人受不住! 她哭不出来了,他爸却因为她醒来,哭了!嚎啕大哭,还诉说着自己的后悔…… 白米现在浑身也没有力气,想劝都说不出话,就只能瞪大眼看着他爸站在自己床前哭成了泪人,被匆忙赶回来的她妈赶出了病房。 而此时的知青点,肖锦城安静的躺在铺垫着茅草的床上,院子里的闹闹哄哄一点都进不了他的意识。 他居然重新活过来了?! 回到知青点,还没有被林家抢亲?! 手心掐了又掐,痛感一阵阵袭来,他才有了一种活着的真实感。 想到上辈子的经历,他眸底出现了瞬间疯狂,一个呼吸间又归于平静。 这辈子,他再不会成为女主文里女主的前夫,他要撕了这剧本。 意识回笼之后,闹哄哄的外面汇进来了很多的信息。 原来林家已经来抢过一次了,只是因为把白家宝贝疙瘩伤了,才让自己幸免于难。 他不知道上辈子有没有这一出,但是他上辈子病好醒来,村里根本就没有白家人,听说为了白家女儿都进城了。 他就听村里老人讲过白家的事情。 白家,这个村里最特别的存在。 村民还是土匪的时候,白家老太太的父亲就是土匪窝里的大当家,后来被安置下山,又成了村长,为了村里出了意外,留下唯一的女儿白老太太被事主收养了。 虽然白老太太带着儿子孤零零回到林家村,可十几年来,村里对她们家一直是又敬重又无奈。 肖锦城嘴角微抬,眼底暗涌不断。 古语有言,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他也是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知识份子,不能知恩不报。 以后,他一定会好好保护白家这个宝贝疙瘩,不会让她过得比上辈子差。 在城里吃饱喝足,酣眠养身的白米不知道,知青点的美男子已经把她归于囊中物了。 白米醒来之后的第二天,白老太太带着村里几个老人气势汹汹的砸了林志亮家,该赔的钱一分不少,该挨的打也一点没有少。 林老爷子就安静的站旁边看着自己儿子媳妇被又骂又打,连见谁撕谁的林老娘也不敢哔哔一个字。 他们都庆幸白米好好的醒过来了。 林志亮和媳妇被白老太太几个回合教训下来,在床上躺了半个多月,还多亏林志亮媳妇娘家送来了好药,这是后话。 知青点这边终于安静了,村里却又有了新的流言。 白老太太听到的时候,邻近几个村子都开始流传开来。 医院里躺了几天,无聊得数头发丝的白米眨了眨大杏眼看着她奶。 “奶,你说几个村子里都传我们家和林志亮家跑知青点抢亲打起来我才受伤的?说我看上了肖知青?” 她看着她奶脸色难看,想找人打架的样子,吞了吞口水。 她脑子里不期然又出现了那个男知青的样子,两辈子加起来也三十多岁的大龄女纸了,她真的第一次遇到这么一个按照她审美长的男人,要不,就这么把人抢回家? 她保证,她肯定会好好待他。 美人来了 白饭从外村一路辟谣回到自己村,正是验证了那句话,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但是他的宝贝疙瘩不允许任何人破坏名声。 进村到家,白饭刚灌了两口水,就看到白衬衫,绿军裤,朗朗明月般男子在金晖夕阳下如仙人般耀眼,从自家门口走进来,一脸温润笑着叫自己叔! 这一声叔叫的又亲近又真挚。 仿佛自己真是人家亲叔叔。 白饭……就有点飘了! 这么俊俏的后生,又这么有礼貌,要是被抢去林志亮家真是一朵鲜花插牛粪上了! 肖锦城眼底一闪,果然,白米他爸也和她一样,见着好看的人就…… 两人进了堂屋,凉风阵阵,送走了夏日的暑气,也吹醒了有点犯迷糊的白饭。 “叔,我本来想去医院看白米妹子,就是身体不允许,今天特意带过来两瓶麦乳精,给白米妹子补补。” 正进来给客人倒水的白饭媳妇一脸欣赏的看着肖知青。 白饭看到媳妇迷糊样,仿佛自己前一刻的写照,脑子一蹦,智商瞬间上线。 这肖知青,不会是想打鬼主意?毕竟之前白家和村里知青点是一点不熟。 “我家白米是被林家伤的,怎么可以拿你的麦乳精,我们不能收。” 肖锦城眼底一黯,失望内疚之色毫不掩饰,“我知道叔和婶子怪我,要不是因为我,也不会重伤住院,你们不收下,就是不能原谅,我……咳咳……”还没有说完,就虚弱得咳个不行。 如果说之前白妈妈作为白米亲妈没有在心里迁怒肖锦城是假的,但是看到肖锦城这个样子,她突然就觉得自己简直有点不可理喻。 当初是她爸拉着娃去看美男子看热闹,人家也是一个受害者,自己娃因为人家长得好看,看迷了神,被人推倒弄伤,其实说到底和他也没有直接关系。 白妈妈看着肖知青这楚楚可怜的样子,责怪的撇了眼丈夫。 “肖知青,”白妈妈刚开口。 “婶子,您叫我锦城吧。”肖锦城红润着凤眼湿漉漉的看着白妈妈,矜贵中带着哀求。 “好,锦城,我们没有怪你,”说完,白妈妈心里郁气散了大半,是啊,多可怜一个知青,被林志亮家盯上了。 “你一个人下乡也不容易,听说你这一年以来身体一直不太好,你带回去吧,婶子知道你的心意。” 不,你不知道!肖锦城压下心底的诸般思绪,眼泪说来就来。 “婶子,我知道你想我好,你就是我亲的婶子。可这是我给白米妹子的,哪有带回去的道理,肖家老祖宗半夜都得跑来骂我。等白米妹子回来,我还要来亲自谢她。” 说完,肖锦城抚了抚眼角的水湿,规矩的招呼离开了白家。 …… 白妈妈:“这孩子又有礼貌又俊,听说下乡之前还是军校生,要不是家里出了事,没准已经是军官了。这要真娶了林莲花,真是……” 白饭……我看他是学唱戏的还差不多?! 是谁昨天晚上一直说这家伙是一祸水,这见一面,就被人家迷得完全没有了立场。 “你别看着他可怜兮兮的,没准心里琢磨着什么呢?” 无事献殷勤,还在自己媳妇面前各种示弱,连自己也差点被糊弄住了,小样。 如果真是想拿白米挡林志亮家,看不削死他。 “你看你,嫉妒人家长的比你好看了吧?” 白饭…… 和白奶奶在医院一起无聊着数窗外树叶的白米莫名的打了个喷嚏。 然后被她奶奶以身体虚弱为由塞回床上,无聊之余,她开始畅想着怎么把美人抢回家。 不是她吹,这周边几个村子,就没有比她长得还水灵,还可爱的大姑娘了。 想想自己武能打虎,文能作画写诗、管家、绣花,还是高中毕业生…… 只要他眼睛没有被糊住,林莲花和自己,用脚趾头选也是自己啊。 如果以后他想回首都,自己还可以接受两个人离婚,就是得把孩子留下来。 越想越美,越美越想,甚至还憧憬了一下两个人的孩子是什么样子的。 而知青点,肖锦城正满意于这一次和白家的会面,规划着接下来的事情。 他需要尽快解决自己身边问题,恢复身体,赚钱,救姑姑。 这辈子,他不但自己要活,也要让唯一的至亲也好好活着。 然而想要恢复身体,他需要市里医院开药,就现在村支书肯定不会批。 林志亮是他娘的命根子,林志亮一家又把自己手里的东西都划归他们家所有,林支书怕他老娘闹,肯定不会允许自己离开村里。 他上辈子快死之前才知道,林志亮迫害自己是收了首都那边的好处。 这辈子,最少现在,那边应该还没有花钱专门收买林志亮,那就更要趁早谋出路,远远甩开这吸血虫一家子。 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白家。 但是时间紧迫,他确实也不敢把鸡蛋放一个篮子里。 肖锦城思考了一会,修长的手捏了捏眉心,仿佛下定决心,潋滟墨眸睁开,一股戾气充斥着房间每一个角落。 只用十分钟,他就着左手写好了一封信。 这一天阳光正好,白米也终于出院了。 村口一下牛车,她就心跳得有点快! 看到那个长在自己心窝上的美人站在村口大树下,对着自己露出了绚烂如春华的笑。 她脑子就出现了当年西征回朝时,那些平时矜持得不要不要的贵女,对着自己哥哥又笑又扔花…… 突然感觉这血流得值! 再看了看美人清瘦的身行,轻咳时脸上带着的病弱红润,脑子里又冒出来“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藏回家! 不行了,想想就有点激动! 白米眨了眨水润杏眼,白净粉嫩的脸上染上了一丝丝红,这时头上为了遮住伤处戴的大红色毛线帽上两朵大白花被风吹得一颤一颤的。 肖锦城看着这女孩子有点呆有点羞的样子,重生以来压抑的心情莫名好了一些。这么一个单纯干净的女孩子,多么难得。 白米躲过自己亲爸意图拉走自己的手,对着肖锦城大方的笑了笑。 肖锦城一愣,对上白饭死亡凝视,再看着皱眉的白老太太,心一横! 眉目间带上了轻愁,直接走到白米面前。 “白奶奶,叔,我可以和白米妹子说两句话吗?” 躲在暗处偷看的村民眼底冒着精光,来了来了,偷跟着肖知青在村口等了两三天,终于有大八卦了。 难道白家真打算抢婚?白米真的看中了肖知青? 这一个病弱,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娇养大,这两个人凑一块,日子可怎么过?! 白奶奶看到自己孙女三迷五道的样子,有点心塞,但到底比自己儿子想的多。 孙女都二十了,放别人家,孩子都几个了,就因为这娃被家里惯着,高中毕业了,连个对象都没有,难得看中一个,怎么也得给个机会。 再看这肖知青,她老太太算有过见识的人,也不得不承认,重来没有见过比他更俊的后生,就是身体弱一些,那也不是问题。 白家老太太想通了后,对着肖知青就怎么看怎么觉得有点好。 矜持的点了点头,拉着愤怒的儿子一阵风的飘远了。 白米看着她爸和她奶的背影水眸里笑出了花。 “肖知青,你想和我说什么呀?”肖锦城幽深的眸色转了转,又喜又柔得看着白米。 “我想说谢谢你。” 肖锦城盯着一个人看的时候,水晕般的墨眸仿佛带着电,让人忍不住想沉沦,再加上那熨烫到白米灵魂的古琴音,白米感觉有点晕忽忽。 又忍不住看了看男人滚动的喉结。 好想现在就把人收藏回家,怎么办? “白米,如果不是你,我不敢想自己现在的处境,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白米迟钝的再抬高了点头,顺手把大红帽子调整了位置,保证不能现在让美人看到自己丑丑的伤口。 一想到自己现在的丑样,她智商就迅速上线了。 “那我可以叫你肖大哥?”救命恩人,好喜欢这个说法,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 肖锦城点了点头,心里一跳,对着白米温柔得都能滴出水来了。 “我可以叫你小米?” 白米眸底灿灿,小鸡啄米似的猛点头,感觉心都要跳对面美人的掌心里了。 哇哦!美人搔起来的样子风姿更胜了,这个男人,谁也别想和我抢。 肖锦城正想开口,突然大树后面跑出来一个女人,距离他们两三米就开始娇喘微微,“肖大哥,我终于见到你了。” 白米单纯无害脸已收,眯了眯眼,美人身边总是狂蜂乱蝶太多。 白米抬头看到一米八美人因为来人瞬间转为冰美人,心情出奇好了。 看来林莲花确实不是美人的对象。 白米粉糯脸又无害起来,小鹿一样的眸子眨巴眨巴看着两人,还往旁边散开了几步。 一副,我就是看看戏,不要在意我,你们请自便的无辜路人样子。 肖锦城分外认真看了一眼白米,他承认,刚刚有一秒,他怀疑这个女孩子是一个白切黑。 “白米,你这个绝户家的娃,少勾搭我肖大哥,肖大哥是绝对不会看中你家的。” 林莲花长发及腰,一身掐腰碎花裙,一双小皮鞋,远远跑过来,小腰扭着,挺有几分城里姑娘的样子。 可她一开口,双手叉腰,护犊子的挡在肖锦城和白米之间,一副老母鸡样,就真的把泼妇诠释的淋漓尽致。 蠢货。哪里会有男人喜欢这样满口污秽,掐架好斗的女子。 白米眨了眨眼,湿漉漉的眸子颤了颤,睫毛抖了抖,眼泪就划过白皙的脸颊,白净如玉的手抬起来,指着林莲花想说什么,整个人虚弱的晃了晃,仿佛随时要气晕过去。 躲在暗处看热闹的人纷纷跑出来,可不能再让白家人被林志亮家欺负了,几个老祖宗会活扒了他们。 最先跑出来几个孩子,杂咋呼呼的叫着。 “林莲花,看你平时一副单纯善良的样子,没有想到这样狠毒,欺负才出医院的白米姐姐,呸!” “欺负白米姐姐,我们要回去告诉老祖宗,让他们罚你。” …… 后面喘大气跑过来的妇女是林爱国的媳妇,就是村里大喇叭,最看不惯林志亮一家。 “哎哟,莲花,可不能再欺负白米,她被你妈伤了才从医院回来,你可不能学你妈,丧良心哦。” 说完看了看一脸虚弱被肖知青扶着的白米,好好一张圆润脸才几天时间都瘦成了鹅蛋脸,这要是自己家闺女,得心疼死。 这好不容易出院回来,林志亮家闺女还堵在村口欺负人家,越想越气愤。 再看了看林莲花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田边野白花娇娇弱弱迎风抹眼泪的样子,整个人都炸了。 “你说你好好一个闺女,见天不学好,穿着花里胡哨,追着肖知青跑,还怂恿家人趁肖知青病得糊涂抢婚,你心肠真不好。人家如果中意你,还用你抢,人家都主动跑你家去……” 林莲花又羞又气,脸色如调色盘,眼泪哗啦啦掉,方脸上的脂粉被冲出了两条道,就有点吓人了。 “天啊,林莲花这脸像冬天稻田里爬过两条蛇,吓死人了!”一个半大孩子尖叫着对着林莲花指指点点。 林莲花赶紧掏出口袋里的纱巾往脸上档,她倒是想躲回家,又不舍得肖知青,就露出一对湿淋淋的柳叶眸子,委委屈屈的对着肖锦城。 “肖大哥,我不是他们说的那样,我就是知道你病的严重,我爸妈想把你带我们家照顾。你要相信我们。” 肖锦城……原来从一开始,林莲花就是这样让人厌恶。上辈子自己死的不冤,眼瞎的不行。 后面被追出来的村民…… 病重了不是应该找村支书申请送医院?你家有医生还是有药?这话她说得不亏心?以前还觉得歹竹出好笋,这林莲花是个好的,现在看来,以前都是装的好而已。 林莲花是真觉得委屈,她见到肖知青第一眼就喜欢上了。 肖知青探亲回来就生病了,她觉得是个好机会,把人接家里来照顾,既能天天见到,还能培养感情。 她妈就告诉她,只要生米煮成熟饭,感情的事情有一辈子时间培养。 她想了想,觉得也对,她喜欢肖知青,只要两个人结婚了,她好好照顾他,一起好好过日子,他肯定会发现自己的好,以后一起回首都,她就成了全村最让人羡慕的首都人了。 所以,她根本就没有反对自己爸妈和奶去知青点抢婚的事情,但是事情变成现在这样,她始料未及。 爸妈被打得躺床上要自己天天照料,好不容易堵到肖知青,有机会解释一下,又看到白米和肖知青单独在一起。 想到最近的谣言,想到就因为她,自己家谋划的事情没有成功还损失重大,她怒火中烧,就没有管住自己的嘴! “林姑娘,我们没有那么熟,请你以后称呼我肖知青。” 肖锦城克制着自己心底的恨意,根本连眉眼都没有扫林莲花一下,又冷又直接开口。说完剑眉微挑,给半靠着自己的白米理了理飞到自己衬衣上的长发。 他第一次发现,女人的头发可以这么润,这么黑,有点留恋那种手感!眉间瞬间柔软下来。 以后也许可以学一下梳头。 白米发现美人因为林莲花变差的心情好像在变好,却一直盯着自己的头,她莫名头皮一紧,伤口处都痛了痛,摸了摸自己帽子。还好,没有掉! 今天目标达成,撤退! 白米虚弱状。 “肖大哥,可以麻烦你叫我爸来接我一下吗?” “都怪我,不然你也不会又被欺负,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我要结婚 “虚弱”的白米回到家,目送肖锦城走远。 当他踽踽独行的背影慢慢失去轮廓,化作一粒模糊的淡青色,慢慢融入灿烂的阳光里,她下定了决心。 堂屋方桌上,白奶奶坐上手,白爸白妈一起坐左边,白米坐爸妈对面条凳上。 桌上有一锅冒着鲜香的鸡汤,馋得白米都忘了刚刚的大决心。 打开砂锅盖,一股股香味闯入鼻腔,让人口舌攒动,口水忍不住咕咕吞咽。 这汤是白妈妈为了闺女回来就能喝上,天蒙蒙亮就炖上的。 这年头,鸡都是下蛋用的,都金贵着。白家的十只鸡却从白米出事之后,一天杀一只,如今也就剩下三只在鸡舍里啄野菜。 这家里吃野菜的大肥鸡,山上摘的嫩香菇,铁锅煸炒香了的小黄姜,砂锅架在炉子上,炭火煨了四五个小时,也幸好白家在村里下风口,又远着周边邻居,不然得馋死人。 太香了,尽管喝了几天鸡汤,白妈妈却能每天变着花样,让白米天天馋着。 “妈,我的大厨妈妈,这真是太馋人了。” 白米给家里每人分了一碗,一家人亲亲热热的把一锅汤吃了个精光。 白饭就开始收拾餐具,白饭还没有走进厨房,就听到他闺女的豪言壮志。 “奶,爸,妈,我打算结婚了!” 白老太太还有什么不明白,谁不曾年轻。 她笑着摸了摸孙女的发尾。 “小米,奶奶都支持你。” “奶,我觉得肖知青就是我命中注定的对象。” 白饭听到他闺女和老娘的话,简直心痛的不行。 “我反对!” 白妈妈不明所以的看了看刚刚回家就神奇发言的闺女,又看看一脸痛心疾首的丈夫,深蓝色异瞳无声询问婆婆。 白老太太笑眯着眼,狠狠给了儿子后脑勺一巴掌。 “当年你妈没有阻止你,如今你也不能阻止你闺女,不然你给我找一个比肖知青更俊的后生来?!” 白妈妈恍然大悟的看着闺女,蓝宝石眸底闪着光,异常漂亮华丽。 她温柔的抱住闺女,疼惜的亲了亲闺女的鬓角。 “我家小米长大了。窈窕淑男,女子也可求之。妈妈也支持你。” 白米紧紧抱住妈妈,狠狠吸了一口妈妈身上的味道,和上辈子娘亲身上的味道一样。想到上辈子,总是无条件站在自己身后支持自己的娘亲,白米颤了颤。 她温柔又要强的娘亲,跑到宫里找她太后姨妈求情,死在宫里。他们家至死都没有看到娘亲的尸首。 这辈子,家里就自己一个女娃,她怎么舍得嫁出去,她要留家里守护她们啊! 肖知青简直是量身打造的对象。 白米忍不住在妈妈的怀里蹭了蹭,声音都带上了奶音,“谢谢妈妈。” 白老太太就喜欢看这母女两腻歪的样子,温馨又甜蜜。 一家人仿佛对白妈妈说的文绉绉的话一点不奇怪。 白饭不乐意了。 把闺女从媳妇凶口拎出来,“一把年纪了,别腻歪你妈,好好说话,你怎么就看上这小白脸了。” 迎接白饭的是媳妇、老娘的怒目和闺女的偷腥笑。 “因为他好看啊!” 白饭……好有道理! “可是他身体不好啊?他是知青啊……”据理力争老父亲。 “哦!好看,能生娃就行,我养他。” 全家…… 白家无数次以相亲为目的的活动都失败后,以为自家娃没有心,原来雄心壮志在怀啊! …… 白老太太惊讶了一秒就放过了!自家孙女,能怎么办,宠着呗! 白妈妈却一脸不赞同,“小米,这话今天说了就算了,千万别让别人听到。没有男人能够忍受被媳妇养。” 白饭听完倒是觉得很有道理,肖锦城那小白脸,可不就只有好看,让人养的份。 他就这一个宝宝疙瘩,嫁谁家他都舍不得,嫁个知青吧,还是好的,没有公公婆婆管着,还可以住自己家,那不和入赘了一个女婿一样…… 白饭越想越觉得可行。 “行吧!以后爸养你和你家小白脸,爸还年轻,养大小孙孙,以后让他养你们。” 白米…… 白老太太…… 白妈妈…… 白饭自豪脸! 愉快的决定了肖知青被包养一生的未来! 真虚弱肖锦城一踏进知青点,凤娇就一脸担忧的看着他。 “锦城哥哥,听说林莲花在村口堵你,你还好吧?” 肖锦城顿了一步,淡淡看着凤娇。 面对这个女人,他心情是复杂的。 当年为了自己不顾家里反对跑到这里当知青,虽然娇气又怕事,为了自己也没有少放下身段和村民纠缠。 上辈子,自己被林家抢走,她三年后也回城了,但是嫁了一个二婚头,日子过得并不好。 “凤娇,我们没有可能,你有机会就离开这里吧。” 凤娇嘴角抖了抖,摸了摸越发粗糙的麻花辫,背身走进了和另外一个女知青合住的屋子,一个人蹲在墙角默默流泪。 两年了,下乡两年了,她这是第几次被肖锦城拒绝? 事情还没有发生的时候,她喜欢追在他背后,大院里两家也默认两个人青梅竹马。 可是肖家一倒,她爸妈躲着肖家事情,她和父母大吵一架,毅然陪着肖锦城到了这里。 她以为他还是自己的锦城哥哥,她以为她迟早能够挽回他,可是,当他被林家抢走,自己只能呆愣着哭泣的时候,她就醒悟了。 没有凤家,她一个弱女子,什么都不是,根本帮不了他,她们现在需要的都是实实在在的力量。 能够摆脱林志亮家的纠缠,能够出人头地,能够平返肖家冤屈。 凤娇越想越难过,她钻进被窝,狠狠的哭了一顿后,擦干眼泪,爬起来拿出纸笔,开始写信。 肖锦城没有想到,这一辈子,凤娇会选择一条完全不同的路。 这也让他未来的人生,对她少了一些愧疚。 此时的肖锦城因为凤娇,本来好多了的心情,带上了压抑。 他知道,凤娇只要低头,凤家不会不管她。 但是,不管哪个时候,女子于上面那些人家来说,更多都是利益交换的工具。他被凤娇叫着哥哥长大,知道她上辈子的不幸,他做不到放任不管。 一切都还来得及。 村支书林志华坐在自家堂屋笑得嘴巴都合不拢,抬眼却看到刚刚回来的闺女,还没有和自己说两句话,拎着两盒麦乳精就要出门。 “大妞,这是干嘛去?” 堂屋一直陪着父亲唠嗑的林路眼底精光一闪,也开口。 “金花,这都一年不见了哥了,你回来还往外跑什么,堂屋来。” 林金花看到小哥对着自己猛眨眼,嫌弃的瞥了瞥他,回了堂屋。 她其实是不想憋着气和自己爸一起呆着,又担心白米。 林金花进堂屋把东西撒手到桌上。 语气不顺的开口,“爸,你再不好好管着奶和二叔一家,迟早把我们家也害了。” 林志华漂亮的心情被闺女的话浇了个透心凉。 “他们又不是害白家闺女住院的。你这咄咄逼人的口气对爸说话,是书上教的?果然翅膀硬了,出息了,就开始嫌弃穷亲戚了。” 林路虎眸一瞪,“白米怎么啦?” 林金花被她爸这话气得眼泪都下来了。 她奶那胡搅蛮缠的性子,让她妈吃了多少亏,他爸为了做孝顺儿子,一直牺牲的就是媳妇孩子的感受。 再说工作的事情,要不是为了这个家,她也可以选择留在城里当老师,有城里户口,嫁个县城人。现在听到她爸的话,她心里委屈得不行。 林金花眼泪不要钱的往外掉,赤红着眼把她奶和二叔一家干的好事说了一遍。 林路黝黑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绷直的嘴角却显露了他的坏心情。 “你这急匆匆的出门是打算去白家?” 林金花擦了把脸,听到他哥的话,眼泪又出来了。 “前几天一直在外面出差,今天清早才回来,我跑到县医院,医院说白米今天出院了,我这就赶回来了。” 林路看了眼自己父亲,发现他听到大妹的话眼底怒气更盛,心里一紧。 他知道村里有人说风凉话,要不是白家不当,这个村支书轮不到自己父亲。 自己父亲也因此一直不太喜欢白家。 可是,他却从小就想把白家宝贝闺女哄自己手上,如果自己父亲一直这样,前途堪忧。 “爸,我也是想和您说说我奶的事情。” 林志华……一脸失望的看着小儿子。 “这次领导说有希望转连长。到时候是要政审的,您看我奶如果总是这样……” 林志华脸色一喜,听出儿子的言外之意,眉头一皱,咬咬牙,毅然决心。 平日里,为了孝顺委屈自己媳妇孩子可以,关系着林路的官职,可是林家目前最大出息的人了,老娘也只能让路了。 “你放心,我会和你爷说,我也会盯着你奶和你二叔,不会让他们拖累你。” “爸,我们家是不是还没有去过白家道歉?”林路了然的开口。 知道了小儿子前程的事情,他听到白家也没有了之前的疙瘩。 白家现在就一个毛丫头,连个儿子都没有,自己三个儿子两个闺女,二儿子大闺女都是大出息的人,白饭完全不能和他比。 哪怕为了儿子,也要把这名声抢回来。 林志华释然的笑了,满脸褶子开花一样,“我马上带上你二叔二审去白家道歉。” 林金花一脸奇怪的看着自己哥哥。 等她爸出门,她就忍不住了。 “哥,你不会是还打着小米的主意?” 她记得小米已经拒绝她哥了啊。 拳头硬了的林路,白牙磨了磨,“我怎么有你这糟心妹子,不说在小米面前为我说好话,见天这么埋汰我?” 林金花…… 她爸妈都盼着他哥娶个首长的闺女飞黄腾达,怎么会同意小米进家门,再说小米家是闻名全村的只看脸,脸长得不好的很难进她家门,他哥怎么就还没有这个觉悟! 看着他哥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大红礼盒装的喜欢宝贝,林金花真是佩服的不行。 “哥,你每次回来给小米带这些稀罕东西,咱爸妈以后知道,还得了!” 林金花打开一看,别说他哥眼界还是不错的。 一只银白色女士手表!!虽然她不认识这品牌,对比自己看过的其他手表,这可是太精致小巧了。 “这是用外汇券才能买的进口货吧?”林金花感叹,他哥对小米真是没得说,上次的收音机,再上次的皮鞋…… 就是小米完全没有开窍。她其实不信白米她奶看不出来这些东西都是她哥弄回来的,白家每次都回自己相应价值的东西,自己不说破,他们也装傻。 林路瞪了妹子一眼,“下次我再想办法给你弄一只。” 林金花丹凤眼飞扬,把东西往兜里一塞,拎着桌上两盒麦乳精利索跑出家门。 林路看着大妹背影消失在门口,想到白米拿到手表小白兔似娇嗔的样子,就感觉吃了糖一样甜。他一点都不后悔算计他爸他奶,其实,他现在已经是连长了。 当了五年兵,看过经历过的事情多了,更稀罕白米这样软糯乖巧的女孩子,他前两年就想着让爸妈去白家提亲,可是每次回来听到的都是他爸对白家的抱怨,时间一拖再拖,今年白米都高中毕业了,肯定不能等了。 他对白米是志在必得,他爸他奶不能成为阻碍。 互撩 林金花健步如飞,一路上也不忘和村人热情打招呼,刚到白家大院外就叫上了。 “白家奶奶,白叔,白婶子,白米,在家不?” 清脆的声音又亮又圆。 白米从堂屋出来,就看到一个青色的确良衬衣配黑色长裤的高挑女子看到自己一边招手一边跑进门。 进门后好像回了自己家,一边拉着白米往堂屋走,一边细细打量, “看你这脸都瘦了,幸好脸色还红润,不然我真要起撕了林莲花那个臭不要脸的。” 白米…… 这才去供销社工作一个多月,这嘴巴都带上刀了,哪里还有文静女高中生的包袱,果然环境使人成长! 白妈妈就看着自己闺女被林金花说的话惊得瞪眼,拉着婆婆笑得不行。 “我就说金花来了,家里才真热闹。你看这闺女,一开口就说出了我心里话。” 白奶奶握着媳妇的手紧了紧。 她知道媳妇一直遗憾只有白米一个孩子,白米又是一个乖巧爱静的,家里这么多年也偏安静,每次有个热闹的孩子来家里,媳妇都特别开心,事后又要失落好几天。 “金花啊,你不要每次来都带东西,人来了我们就开心。”白奶奶看着桌上的两盒麦乳精,心理也觉得偎贴,不怪一家人都喜欢林金花。 这孩子真的是对白米用心,又有七巧玲珑心。不然就白家和林支书家这尴尬的情况,白米和她又怎么能成为最好的朋友。 白米恢复记忆以来第一次见自己这世唯一的闺蜜,也很满意。 眸色清正,大方爽朗,关键长相在村里算是上上等。 两人一进白米房间,林金花就撒手把大红色礼盒滚白米大床上,推着身旁有点呆萌的妹子。 “快打开看看!” 白米看着献宝似的闺蜜,配合着稀罕脸打开盒子。 “啊?!”这次是真稀罕了。 雷达表!这可是大城市都稀罕的东西。有钱都不见得买得到,除了外汇券,还要排队等。 联想到闺蜜以前拿来的东西,她不经意的问,“你小哥又回来了?” 林金花也一时没有在意,脱口而出,“今天刚到的。” 她看到白米听完自己话,就把手表放回礼盒里的动作,愣了一下。 这小木头,什么时候这么灵敏了。 林金花把手表拿出来,往白米手上一戴,纤细的玉手,配上银白的手表,相得益彰。 “我以为你会一直不知道。既然看出来了,那你就给姐妹一个确定的想法。姐妹肯定是站你这边的。” 白米抬起手,水灵灵的星眸看了一眼,摘下来就给林金花戴上了。 “你戴着也很漂亮啊,花花,我已经有钟意的对象了。” “你说什么,我没有听错吧?他长什么样?干什么的?” 林金花简直比自己有对象还激动。 铁树开花了啊! “就村里那个肖知青。” 林金花…… 这肖知青真是厉害了,自己堂妹哄着家里人去抢婚就算了,自己这挑剔到极点的闺蜜也被他迷倒了?! 她就不明白,那就是一个病秧子,除了好看,还有啥其他优点了? 作为闺蜜,哪怕林金花努个嘴,白米都能猜到她心里在逼逼什么。 “你可别在心里骂肖知青,那可是你以后的妹夫。” “天啊,你这回村第一天就被砸到医院去了,今天才出院,什么时候和他对上眼的?白奶奶,还有叔婶能同意?”那可是知青,说不得什么时候就回城了。 “一见钟情!我看中的,我家肯定都满意!”白米傲娇的抬了抬凶,眼波流转间娇媚潋滟。 林金花看着闺蜜那分量十足的凶撑得奶黄掐腰裙柳腰以上鼓鼓囔囔的,一挺起来,更是惹人。杏眼微弯,眼尾又长还上翘,如勾人的桃花眼,娇气裹着撩人的媚色,在这分外精致的粉白鹅蛋脸上流转,风情万种。 招人犯罪! 说话间,林金花就把闺蜜抱住,对着腰和腋下就挠,两个人你来我往,一片银铃笑声在白家上空盘旋了半天。 “要是我能给白米多养个兄弟姐妹,白米肯定天天都这么开心。”白妈妈提着一篮子鲜嫩玉翠的水白菜从菜地回来,听着屋里传出来的笑声,略带失落的自言自语。 刚进门的白饭闻言握紧媳妇的小手,不开心的说,“有这个崽子抢你就够了,多来几个还得了。你是我一个人的。” 白奶奶刚好从厨房出来就看到儿子媳妇粘腻样,一溜烟消失在二人面前。 白妈妈…… “咱妈这脚上功夫是一天比一天厉害了。”白饭厚颜无耻的说完,还拽紧了媳妇想逃的小手,接过媳妇手里的菜篮子,两个人一起进了厨房。 躲进房间白奶奶:自己儿子的脸皮厚度是一年年都在增长。 夕阳西下,金光洒满大山下炊烟稀稀落落的林家村。 林金花从白家出来,并不急着回家,踏着夕阳她转身进了村里小道,急冲冲往知青点去了。 在不远处一直等着妹子的林路蹙眉,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他跟了上去。 正 打算去知青点找凤娇打听情况的林金花,在知青点大院门口就遇到了正打算出门的肖锦城。 林金花看似不经意的扫了扫错身而过的冷漠男人,脚步一顿,开口问了。 “肖知青这样好的人才,城里的对象肯定一直等你回去结婚吧?” 肖锦城凤眼略过女子的脸,好像突然想起来人的身份。 一改刚刚的漫不经心,温声和气回道,“林金花同志,我们说话要慎重。不管城里还是村里,我以前从来没有谈过什么对象。” 林路转角听到肖锦城后半句,整个人一愣。 大妹和这知青在处对象? 他透过身前一人高的土墙,隐隐看到门口笔挺如松的男知青一脸认真的看着自己妹子,冷静又端方,还有一股书香气质。 不错,站如松,行动克制又大方,能够被自己妹子看中,人品应该是不会错的,性格看来也沉稳。他们要是真的能走一起,他会帮着劝劝爸妈。 以为了解了一切的林路走了,自然没有听到后续的话。 “哦。那我堂妹可真是好眼光,你们打算什么时候领证?” 肖锦城以为她是白米的闺蜜,自然是态度好好,听到这话,就不对了。 眸色瞬间转寒。 “我绝对不会娶她,让她死了那个心。” 林金花看着面前男人变脸的速度,心里为白米捏了把汗。 这男人可不是看起来那样温润无害。 踏着夕阳出来散步的白米就在村里小河边遇到了神色抑郁的肖知青。 两人一对眼,一股特别的氛围就把两人笼罩起来。 “小米,你怎么一个人出来?” “肖大哥,你怎么不开心?” 两个人同时开口,又同时陷入沉默,都被对方这自来熟得飞起的话震了。 “小米,小河边小碎石太多,我不放心你,一起吧?” 一脸乖巧白米点头同意,弯了弯水眸,心里开始打腹稿准备拐人。 两人安静的走了不到五米。 “小米这么好的姑娘,现在肯定有对象了吧?” 肖知青黑玉般通透的墨眸半掩,撩人的声音低磁又温柔,仿佛还有丝丝失落从舌底四散,让周边的风都变凉了。 白米哪里还顾的了腹稿,“没有啊!我喜欢长得好看的。” 说完还明眸皓皓的看着肖锦城,仿佛在说,像你这么好看的。 肖锦城笑意溢出嘴角,笑声如古乐,勾人心魂。 “那我长得和你想要的对象比怎么样?” 白米乖巧脸怔了,美人这么直接!自己都还没有开始出招啊! “肖大哥长在我心上啊!” 这次轮到肖锦城愣住了。 看着面前刚到自己胸口高的女子,甜甜的对自己说着石破心惊的话,好像说今天天气很好一样的平常态,他心惊的同时又对白家更多了几分好奇。 看着美人被自己吓得愣神,白米并不打算收手。 “肖大哥你觉得我长得和你想要的对象像吗?”说完还对着肖锦城眨巴眨巴水眸,勾着嘴角等回答。 肖锦城知道他这个时候如果说一个像字,自己和白家的宝贝疙瘩就有戏了。 但是他嘴巴就像被什么东西黏住了,脑子里纷纷乱乱的都是书里对白家的描述。 白米如果不和自己牵扯在一起,她一家人就平平淡淡和和乐乐的在县城里过安稳日子。 自己是不是要把她扯进来,为了一己私欲…… “肖大哥,肖哥哥……”白米看着在自己面前发愣的美人,虎胆重生。 一把抓着肖锦城的手,摇呀摇。 “肖哥哥,你要是再不回神,我要亲你咯!” 刚刚回过神的肖锦城…… 听着身旁虎狼之词,感受着手里细腻柔软,他看到远处站着的那个人,他心底一颤。 “我也觉得小米长到了我心上。” 美人到手咯 林路晚饭后被妹妹带回来的手表气的跑出了家门,在白家门口好不容易守到白米,又被人拉住聊了几句,再找到白米,就是眼前的画面。 下午和自己妹子一脸柔和解释的知青,转了个身就和妹子的好朋友一起拉拉扯扯。 看到这一幕,回想到自家妹子欲言又止的样子。 他顿悟了。 这两个姐妹花是因为这个知青闹翻了! 他怎么也不能让白米被这样品德败坏的人哄骗。 怪他视力太好,居然看到白米痴痴的看着这狗男人,牵着他的手摇呀摇。 太心痛了!他细心盯着的小白菜啊! 但是他又不想让白米讨厌自己。 只能恨恨的瞪了狗男人一眼,转身就走。 肖锦城看着林路的背影,想到书里对这个男人的描述。 偏执又狠辣,为了目的不择手段。 他看了看面前喜滋滋不肯松手的白米,又瞟了眼远去的林路。 心底叹息,一切都在变好,也在变坏。 书中女主早期最大的支柱提前出现了,已经盯上自己了。 白米追着肖锦城的目光看过去,小路转角处大板栗树上的果实在夕辉下金光闪闪,随风摇摆的样子确实有点漂亮。 “肖哥哥,我好看还是毛茸茸的板栗果子好看?” 肖锦城被问的一呆。 面前女子满含星光的大杏眸鼓鼓看着自己,红线帽上两朵白球被风吹的软软翻滚,他怕一会儿会有更加虎的词从女子粉润小嘴蹦出来,本来想说的话吞了回去, “你头上这两颗比板栗果子可爱!” 白米瞪圆了眼,小手快速按住头上两颗白球,抗议的看着美人,“我是不会把帽子送给你的。” 肖锦城…… 看着女子松开自己手往旁边退了一步,一脸戒备按住头的样子,肖锦城哭笑不得,还能怎么样?哄着吧! “我怎么舍得拿了你帽子让你伤口受风,你在我眼里是最好看的姑娘,天上的仙女都比不上。” 肖锦城低眉注视着白米,长睫毛一扇一扇,掩不住深眸的柔情,软语低侬,让白米一瞬就爆红了脸,心间无数小鹿在撞。 美人的段位虽然不高,直白的让人脸红,但是自己怎么可以被比下去。 白米低眉挪到肖锦城面前,小手轻拽着美人白衬衫衣角,水润星眸脉脉对上美人深邃漆亮的凤眼。 “肖哥哥是我的兰芝玉树,是我最想珍藏的宝贝。” 肖锦城闻言脸色添了红润,侧了侧身,掩饰性咳了咳。 认输了,不得不同意村里人的说法,有神奇的脑回路的一家人。 “肖哥哥,既然我们都这样了,是不是可以约个时间去领证结婚了呢?”急着把人拐回家的白米趁胜追击。 肖锦城刚刚吁了口气,又剧烈咳嗽起来。 虽然这个年代对于男女关系苛刻,但是他们也就偶遇这一次,加上上午村口,一共才说过两次话! 白米心疼的给肖锦城拍着背,“肖哥哥,我们结婚以后,就去县医院看看,你这有点虚啊!” 刚平息了,肖锦城又咳了起来! 顺利约好结婚的白米心满意足的被送回家了。 这边林路却等在村委电话机旁,来回踱步,鞋底都快磨光了。 不了解不知道,一打听吓一跳。 这肖知青可不是善男信女。 前南方司令部司令的唯一儿子,第一军校指挥系的优等生,要不是前几年军部那件大事,他哪里会沦落到林家村这穷困潦倒的地方。 军人都知道指挥系意味着什么,智商爆表,足智多谋,就这村里的人,还不是他想让人圆就圆,扁就扁。 “铃铃铃……” 林路抓起电话,根本就没有看电话机旁女人一眼。 电话那头的宁星吊儿郎当的,“你说肖锦城下放在你老家当知青?” …… 挂了电话后,林路嘴角紧绷,旁若无人的走出了村委,心里被火烧了一样。 他没有想蹚这浑水,老领导虽然快退了,可他已经给自己安排好了出路。 宁星作为宁家子,老领导一直让自己远着别染上,今天他是鬼迷心窍了,居然被战友几个劝就…… 如果真按照宁星说的那样做,肖司令唯一的后代就彻底没有了回去的希望。而自己也彻底成了老领导眼中最讨厌的那类人。 他的良知告诉自己,肖锦城是一个军人后代,父辈为了国家贡献巨大,不管后来被打倒是什么名义,看陆陆续续被平反被启复的那么多大佬,多少不是被特殊年代作弄的,他作为军人,就不应该趁人之危。 欲望又左右着自己,把这人弄倒了,白米就不会继续被迷住,自己会是最有希望娶她回家的男人。 “二哥!二哥!” 娇娇弱弱的呼唤打醒了林路的纠结。 他居然走到二叔家门口了不自知。 一脸欣喜的大堂妹拉着低垂着头的堂弟在门口殷切的看着自己,他就有点尴尬,“我来看看爷奶和二叔。” 走进篱笆墙院子,他就听到自己奶骂骂咧咧的声音。 “就白家绝户一家子,把个女儿养成了废物,手不能提,肩不能挑,见个男人挪不动窝,活该撞个头破血流,害得我儿被打,还讹了那么多钱,人在做天在看哦,以后肯定只能伸开两脚靠男人钱过日子……” 林路尴尬脸越来越僵硬!握拳的手青筋暴起,他看了看身边一脸深以为然的堂妹和一脸认同点头的堂弟,突然对这一家子无力了。 他原来还想着,自己也就一个叔,爷奶怎么都是长辈,一笔写不出两个林字,现在看来他大妹说的一点没有错。 根子上已经烂了,只能让他们烂在泥里,不要出去祸害别人。 自己手上那个机会是不适合给他们了。 “二哥,白米真的太过分了,金花姐姐一直那么照顾她,用受伤讹我们钱就算了,她居然想抢我们林家的女婿。肖知青是我爸给我相中的对象!”林莲花说完看着一直没有表情的堂哥,再接再厉。 “白家老婆子更过分,把我爸妈打了躺床上一动不能动,奶这几天眼睛都快哭瞎了,爷也天天叹气,你看小弟,现在天天被村里小孩欺负,二哥,你要帮我们啊。不然这日子怎么过,我们要被欺负死了!” 说完还不忘抽抽噎噎的擦眼泪。 林路蹙眉细看自家堂妹,要不是之前了解清楚事情经过,他都要被这说法拐着厌恶死白家了。 “林莲花,你也上过学,不要学村里搬弄是非、颠倒黑白那一套用在亲人身上。” 林路不掩失望之色离开了二叔家,连爷奶都没有见一面。 如果之前他还犹豫,此时此刻却下定决心。 看着自己亲族这表演的一套,他恶心的不行,他不能让自己成为这样的人。 但是他也不会放弃白米。 他再琢磨了一下堂妹那昏话,突然发现有点不对,什么叫肖知青是二叔给她相中的对象? 他奶他们去抢的知青,也是肖知青! 林路心底咯噔一声,有点空落落的。 第二天一大早,白米精细装扮了一通,准备进山一趟。 白家几人劝阻无效后只能让亲爸白饭一路护卫着。 林路背着背篓在山路上就和白家父女二人偶遇上了。 然后,父女二人旁若无人的路过了一脸希冀的林路。 林路…… “白叔,小米!”脸黑得看不出情绪变化的林路压着声音,自以为温软叫出声,追上行色匆匆的二人。 白米和自己爸对了个眼色,白饭一副恍然的停下脚步,转回头眯眼细细打量着来人。 “哎呀,是林路啊,我说你当兵几年,今年回来变化最大,你看你这褐色短衫一穿,人都和这杉树一样色号了。难怪叔现在才发现你。” 林路…… 我黑是我的错! 提亲 想当年,和将军爹在边塞打猎。轻骑飞掠,林暗草惊风,,引弓向声处,豹子老虎无数。 看现在,大山高又高,两脚徒步,手里一把柴刀,寥寥风声呼呼。 白米怀念着烤鹿肉、烤羊肉的味道,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脚下就越走越快。 这几天除了青菜就吃了鸡,主食除了粥就是红薯,虽然隔天还能吃一顿面食,已经是村里其他人不敢想的伙食水平了,但是白米就觉得饿,一饿就心慌气短脾气躁。 她想吃肉,想吃大肉!这缺吃短肉的年代,有票有钱还要各种排队,完了还不见得能买到自己想要的。 她可是就指望着这大山改善自家伙食。 所以一大早,吃了一碗小米粥、一颗红薯的白米忍不了了。 白饭看着虎目紧跟自己闺女的林路,哪哪都不开怀。 长得虎背熊腰勉强还能忍受,有一张林家祖传国字脸就毁了全部,不然自己老娘当年怎么会孤身去了白家,遭了后面的罪。 捡了一路柴火,捆着扛在林路身上,林路也分外有耐心的陪着。 小半天回过神来,白饭才发现自己把闺女搞丢了。 想到在家时的约定,白饭定了定魂,拉着心不在焉的林路,阔步往树荫下一坐,给自己狠狠灌了两口水。 “林路侄儿,你二叔一家子经常在村里搅东搅西的,你爷都不管?” 林路一愣,他爷早年是山上三把手,当年白饭外公的好兄弟,听说没有少干大事,下山后在家里确实没有什么存在感,村里大小事情也见不到他身影。 “我爷身体不好,在家养着。”林路搬出来的理由是他爸当年劝她妈忍气吞声时候用的。 白饭嗤笑了声,“歹竹出好笋,你和金花倒是完全不像你们家种。” 林路也不生气,甚至还凑近了点。 “白叔,您给我个机会,我是真的一直稀罕白米。我会对她好一辈子。” 看着林路舔着脸说出这话,白饭顿了顿。 “林路啊,不是叔不给你机会,是你们林家和我家真不适合结亲。” 林路从怀里拽出一块绯色玉佩,“叔,我们两家可是早就定了婚约。” 这次轮到白饭干瞪眼了! 相顾无言的两个大老爷们,根本就不知道,他们眼里奶糯小女子这会已经往大山深处去了。 背上背着背篓,别着柴刀,手上扣着粗粗打磨的弓箭,白米在遮天蔽日的老林悄无声息的前行。 如果肖锦城在这里就会知道,他那软绵单纯的对象,正行如风,动若狡兔,眸间犀利如刀, 一箭一只猎物。 只有偶尔小奶音在山间出没,“自己现在的水平也只能猎兔子!?” “我居然差点被一条长虫偷袭了!!!” …… 夕阳逐渐隐没,已经快跳脚的白饭终于看到自家闺女的身影。 所有的心焦都化作大气,“兔崽子,你撒欢去哪里了?” 人家林路一个正规军人找了半下午都没有找到一点踪迹,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娃在这山里消失了。 筋疲力尽白米扔下背篓,一脸倦色,让白饭是心疼又恨,这娃这次是真的太过了,还学会骗人了! 明明以前乖乖巧巧的闺女,被林志亮他媳妇弄伤后,整个人都开始变了。 用她奶的话说,命运开始轮转,咱家娃也该长大了。 可是长大如果是以这样的方式,他盼着她不长,虽然不能大富大贵,养家自己还是不成问题。根本轮不到她努力。 给闺女喂了水和糕点,白饭赶紧把地上透着血腥味的背篓拎一边收拾。 一个踉跄,白饭圆眼惊疑,掀开背篓上面的青草。 一棵人参,两棵人参! 一只兔子,两只兔子……五只兔子! 还有一条约莫有三四斤重的黑花长虫! 嘶嘶嘶! 白饭惊慌失措的拉起闺女,确认闺女除了有点倦色,身上整整齐齐,才深吸了口气。 “小米,以后别再进山了,爸爸养得起你们。” 白米靠坐在大树跟上,低垂的眉眼让人看不清神色。 上辈子十三上阵杀敌,十六上殿受赏…… “爸,这于我而言,和村里娃子进山捡柴火一样简单。” 白饭背影一顿,眸间深沉。 白饭把猎物大部分都放进自己背篓,用山上摘的大叶子盖好,最上面放上山菇和野菜。 留给自家闺女背篓一只兔子,一背篓蓬松的野草野菜! 白米笑了笑。心窝里暖暖的,连喝的水都感觉甜滋滋的。 真好!这辈子果然是老天爷要回报自己了! 父女二人走了小半天后,林路出来了,一出来就看到白叔在树上给自己刻的标记。 火热的心顿时拔凉拔凉的! 他突然想起他奶小时候数落他的话,“你个黑脸泼娃,见天没笑脸,啥好气运都轮不到你。” 他一直都觉得气运啥的哪怕少一点,通过自身不懈努力,自己还是可以达到目标的。 此时此刻的林路却有些茫然了。 自小知道林家和白家有祖上婚约,他就想把粉粉团子拱自己身边来。 为此他好好上学,上学不行就去参军,进了特种军,流血流汗不流泪。只要每次放假回来,买上城里姑娘喜欢的东西给她用上了,他就很满足。 他一直的追求就是出息了,娶上白米,给她过好日子。 昨天看着白米和肖知青拉着手笑,今天白叔告诉他,他们两家并不如他以为的那样,可以好好的完成祖上的婚约成为姻亲。 他走过的路流过的汗,仿佛都只追着一个美丽泡沫,一碰就碎了。 昏暗的山林,山风肆虐,撕碎了一整天的平静,如同他的心。 很快一阵暴雨砸下来,躺平在山间草甸上的林路眼泪合着雨水四散。 刚刚回到家的白饭拍了拍身上的水,忍不住咕囔,“林路这小子也该出山了吧!” 谁知第二天上午,林支书亲自带着礼物和媒人上门来了,还尾随着一帮看热闹的村民。 一脸僵笑林支书,对着一脸看奇葩神经病的白饭,实在是说不出演练了一大早的那段话。 “白姨他们不在啊?” 白饭挡住门不让进。 “陪娃摘花去了,女主人不在,不方便接待客人,请回哈!” 说完转身把院门落锁,走了! 远近闻名的媒人大姐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就被黑着脸的林支书送走了。 林支书家里林路床前,林金花一脸不赞同的劝着他哥。 “你让咱爸去提亲,你看咱爸那锅底一样黑的脸,就是再多给你十个能说会道的媒人也成不了事,你这是何苦呢?” 林路昨天一身狼狈回家后,连一口水都没有喝就一个人躺在床上,除了要求他爸去白家提亲,再没有多说一句话。 “哥,你知道的白米,一直都是你想象的白米,你从来没有真正和白米完整相处过一天,咱家这情况,真的不适合白米。” 林路一个挺身,坐起来。 黝黑的眸子盯着林金花,“你是不是也嫌弃白米肩不能挑,手不能提?” 林金花黑了脸,“你怎么就不明白,普通人家娶不起白米,她自小十指不沾阳春水,吃穿不愁,你一个军人,你能帮她做饭?能帮她洗衣服?” “咱家能容得下白米的前提是她能成为咱嫂子那样下地做牛做马,回家洗衣做饭一刻不停歇,白家能同意?你别怪我说的不好听,白米就是找个入赘知青也胜过嫁村里所有人家。” 林支书气呼呼进家门,把礼物摔桌上,朝着里屋就一嗓子,“别吵吵了。白家这事林路你就断了念头,你老子我是不会同意白家闺女进门。”连你老子这词都飙出来了,林金花同情的看了一眼她二哥。 林路摔回床上,心头有一种果然如此的唏嘘。 可生活就是事赶事,根本没有给他哀叹的时间,家里就开始闹起来了。 林老婆子带着她孙女孙子就一路哭骂着过来,冲进林支书家抓着林支书就打骂。 太暴力了 “林志华你丧良心啊!连亲弟都不放过……” 当支书后再没有被人指着鼻子骂过,今天当着出息的女儿儿子面被自己老娘又骂又打,林支书彻底怒了。 “有完没有完?”一把甩开老娘,“这大上午的,你宝贝儿子又作什么妖了?” 林莲花颤着手把她奶从地上拖起来,看着被吓住了的奶,赶紧哭诉。 “大伯,公安来了,说有人举报,要把我爸抓走!” 林支书看着疯婆子一样胡搅蛮缠的老娘,再看看一脸凄凄哀哀的侄女,脚边还有一个虎着眼瞪自己的侄子。 脑袋顿时炸了一般。 他这是造了什么孽,就不能过安生日子了?! 瞪了眼门口和大小闺女站着一动不动的媳妇,他又跑到二儿子门口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笔挺的儿子。 林支书只能甩手跑出家门,朝着弟弟家赶去。 林志亮躺在床上装死,昨天就是靠这样躲过了他哥抓去白家道歉的。 谁知道公安不吃这一套,一个刑事科的公安还毫不客气的扒开他衣服检查了一遍。 刘航作为刑事科老公安,破获重大案件无数,怎么会看不出这一点小儿科。 “铐起来,带走。” 跟来的两个新人却有点怵旁边举着菜刀威胁要自杀的女人。 “刘科,你看……” 刘航摇了摇头,刚刚毕业,不能要求更高了。 “你要是继续这样胡搅蛮缠,连你一起带走。” 林志亮媳妇眼睛一暗,指尖一松,菜刀掉到了地上,看到自家男人被铐起来架走,蹲下就开始嚎嚎大哭。 “我可怜的孩子,我苦命的女儿,你爸要是被带走,你可怎么找婆家……你们这些丧良心的人哦……” 两个年轻无经验公安…… 还是硬着头皮拉走嫌疑人,出来篱笆院,正准备上车,一直隐形人的林老爷子用烟枪挡住了车门。 “谁举报的?” 刘航悬着心有种落地的感觉,他来之前就了解清楚了这家人的情况,不怕这老的开口,就怕他不开口后续搞出什么事端。 “老叔,举报人我们不能说,但是我们不会随便抓人。” 林老爷子手底烟枪一抖,浑浊的双眼晦暗不明的看着瑟瑟发抖的小儿子。 又气又悔恨,翻滚的心绪灼烧得他五脏六腑都痛,压下喉头的猩意,他冷静看着刘航, “你们是镇里还是县里的?张天风现在是你们系统什么领导了?” 刘航神色一正,省公安部部长张天风就是从县里一路升上去的。 “我们是县里的,老领导现在是省公安厅厅长。” 林支书赶到的时候只看到公安专车的屁股,听到他弟媳妇杀猪哭叫声莫名烦躁,这是怕人不知道自己家出大事了?! 嚎嚎嚎,一个县里工人家出生的女人,和村里那些泼妇一模一样,真是瞎了眼了。 “爸,到底什么情况,好好的怎么就把人抓走了?” 林老爷子用烟枪敲着手心,眸色暗沉。 “你别管这个事情,让二娃也不要插手,老二肯定是犯了大事了。你妈那你也不要理,她再闹,我会处理,如果老二回不来,他媳妇又不靠谱,他家两个娃就要你多担待了。” 林志华看着他爸一脸没得商量,只是通知你的严肃样,想到小时候在山上见过的那些画面。 眼神一闪,把心里的话吞了回去。 “那是我亲的侄女侄子,我肯定会看顾的,这不是还有娃他妈还有我妈吗,哪里用得您吩咐。” 林老爷子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大儿子,“长子长孙该得的,我肯定不会少了你们的,咱这个家,不能散了。” 林路不放心的追过来,一脚跨进门,就听到他爷的话,心里咯噔一下,看来二叔犯了大事了,不会是又要坑自己家了吧?! 而另一边,一大早知青点就热闹起来。 于华昨天陪着肖锦城去公社供销社买了很多东西,凤娇搜罗了一些首都寄过来的女士用品,一大早知青点五个人就起来忙活,找着活就抢着干,主要是为肖锦城高兴。 相对于被林志亮家逼婚,白家简直是大好人家。 肖锦城无奈的揉着额角,他真不该让人知道今天去白家干什么,太闹! “锦城,新女婿上门紧张吗?” …… “锦城哥哥,你要不要穿得喜气一些?”昨天又偷着哭了一场的凤娇这会也眉开眼笑的给肖锦城建议。 肖锦城不禁想到白米戴着的大红毛线帽子对着自己迷迷然的样子,敲了敲凤娇的头, “别瞎出主意。” 凤娇愣了一下,高中前,肖锦城倒是经常在自己闹腾的时候敲自己的头。 肖锦城看她呆愣又恍惚的样子,“不管什么时候,我都是看着你长大的哥哥。” 等大家都上工去了,肖锦城还是回房换了一身衣服,大包小包往白家去了。 白奶奶陪着乖孙女采花回到家,就看到院门那丛翠竹旁站着一个白绸布绣墨竹衬衣配墨色西裤,对着自己和孙女笑若繁星的俊后生,连老太太这眼睛都忍不住瞪大了。 这个世界上,总会有那种人,朗朗如日月,濯濯如春柳,丰神俊秀又温润如玉,让人猝不及防就已铭记在心。 “白奶奶,小米,我来了!” 白奶奶看着傻孙女有点迷瞪的样子,夺过她手里的花束,把她往肖锦城那里推了推。 还没有进堂屋就看到孙女星星眼对着肖知青,不知羞的说:“肖哥哥,我从早上起来就开始等你,等得心都憔悴了。” 白奶奶…… 臭不要脸不但遗传了还变异了?! 肖锦城听到这软糯娇侬的话,才有一种真实的感觉,是啊,这一次他要娶妻了,按照自己意愿选的小娇娇。 “我从昨天分开就等着这一刻,”肖锦城轻轻牵起一只小玉手,“这样才有了真实的感觉,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白米星眸弯弯,另外一只手也送上去,摇了摇,又晃呀晃,终于美人到自己窝里来了。 “肖哥哥,进我家门,就没有后悔机会咯!” 说完小脚丫轻轻往身旁最粗壮的翠竹踢了一下,翠竹咔擦一声,倒在院子最中央。 肖锦城…… 一直躲在堂屋窗户偷看的白家三人懵了。 白奶奶……确定不是意外? 白饭……丑话说在前头,挺好! 白妈妈……太暴力,把人吓跑了可怎么办? 婚了 白家中午的餐桌上,八仙桌上满满都是菜,红烧肉,香辣兔,香菇炖鸡,烤鸭,清蒸鱼,蛇汤,外加几个翠绿的时蔬,香喷喷的白米饭!这是完全实现了吃肉自由和白米饭自由,桌上每人身前还放着玻璃杯子,满上的是还有白妈妈珍藏的女儿红。 肖锦城的认知被白家人一再刷新,对这一桌估计省级领导都不见得轻易能吃到的大餐很坦然了。 “一会你们两个就赶去把证领了。” 白饭酒足饭饱后,打着嗝不忘交代,他可不想等林家拿着玉佩上门搞事。 毫不知情白米,“可是我吃饱了会想困觉啊!”不急在这一天啊。 已经了解清楚早上林家带媒婆上门的婆媳二人难得站到白饭这边。 “奶一早找人算过了,今天就是好日子,适合去领证。” 白米…… 您老根本没有出去串门,每天只差没有把自己栓我裤腰带上了,毫无诚意的瞎诌! “妈今天早起就捡到一块钱,说明今儿个是幸运日,领证后你们一定幸福到永久!” 肖锦城……听上去今天真的很好! 两个人就这样被热情的送出了家门。 白米坐在自行车后座,小手一点不消停。 一会儿捏一捏肖锦城的腰,嗯,有力! 一会儿摸摸肖锦城的腹肌,嗯,有弹性! …… 肖锦城被那软绵的小手弄得手抖耳赤,要不是赶时间真想停下来给她一顿教训! “乖一点,路上颠簸,你抓稳了。” “肖哥哥,原来你是喜欢我抱住你啊!” 娇俏的小话才传到肖锦城耳朵里,他就浑身一震。 感觉后背红辣辣的,手一抖,自行车拐过一个土坑,耳边再响起带着一点奶音的低吟,软过初夏新棉的两团在自己背上弹了弹。 肖锦城呼吸都重了。 他就不该说话,真的。 “肖哥哥,你是不是好热?” 上辈子小手都没有和未婚夫牵过的无知少女,说完又和肖锦城隔开了一点距离,但是,太阳太暖,白米本来就习惯饭后小憩的,这会已经开始打哈欠了。 肖锦城却觉得更热了。 脑子不断翻涌着少年时期看过的书,深深呼了口气。 连额头的汗都不管了,把自行车踩得飞快,他只想快点结束这非人的折磨。 毫不知情白米,又抱紧了肖锦城,还拿着香喷喷的手帕给他擦汗。 肖锦城…… 她应该没有这样坐过别人的自行车吧?! 正在白家和白奶奶白妈妈唠嗑的林金花莫名打了一个喷嚏。 夕阳西下,朝着银铃笑声追光而去,一对璧人在金光中若隐若现,林家村下工的村民都忍不住驻足,讨论,“这声音可真好听,我们村那家姑娘这么大胆?” “哎哟,你细看,是肖知青和白家闺女!造孽啊!” 村里议论纷纷,“这肖知青之前不是和林家,怎么和白家闺女又?” “之前还觉得肖知青是个好的,看看,林志亮被公安带走了,他就和白家闺女好上了!” 难得有人更了解情况,“肖知青那是病的晕乎被林家抢婚,人家醒过来可没有说要娶林家闺女,怎么就不能和白家闺女一起?” …… 还没有到家,白米两人就遇到了林路和林莲花,被拦下来。 “白米,我想和你说两句话。”林路难掩失望的看着白米。 肖锦城看了看一脸无所谓的白米,眼底暗潮汹涌,随即又感觉到有只小手挠了挠自己掌心。心情就平和多了。 回捏了捏掌心软绵的小手心,肖锦城大方的推车准备先回白家,一旁一直红着眼的林莲花忍不住出声了,追了上去。 “肖,肖知青,你等等我。” 白米…… “你是想给你妹子追男人创造机会?” 林路心塞的看了眼追着自行车尾巴的堂妹,又一脸严肃的看着面前挑衅似挑眉的白米。 “白米,我劝你离肖锦城远一些,他太复杂了!” “哦!但是他长得最好看啊!” 林路差点窒息,怎么白家人毛病代代传?! “这个世界上好看的人还有很多。” “可我就觉得他最好看!完全按照我的爱好长的。” 林路脸都青了,他突然觉得他是真的这么多年守了个寂寞! “为了你好,为了你全家好,你还是别和肖知青走太近,不然!”林路觉得这是他唯一能给白米的忠告。 白米捡起路旁一根手臂还粗的木棒,两手轻轻一折,断,断了! “不接受威胁!” 林路看着斯斯文文走着,却健步如飞的白米,再捡起地上那两截木棒。 瞪着虎眼,感觉自己眼睛已经瞎了很多年。 这次回部队,他可以听领导的去相亲了。 而这边追了一路,快晕过去的林莲花终于在白家门口追上了肖锦城。 “肖知青,白家就是图你是首都人,想把手不能提,肩不能扛,一无是处的白米塞给你,带回城,这样的女人怎么能够照顾好你?” “我娶她又不是找保姆,是我会照顾她,让她过想要的日子。” 林莲花接下来的话都被堵了回去,一副他被鬼迷了心窍的同情脸看着他,“肖知青,我认识厉害的人,很便宜就能赶走你身边的污秽。” 肖锦城面对这白家大门,林莲花根本没有发现白家门口出现的两个女人。 白奶奶拿着自家编制的扫把,对着林莲花屁股虎虎生风的一下,林莲花痛呼的在地上滚了一圈。 她正想呼救,转身就看到白妈妈拿着竹竿朝自己屁股又来了,爬起来捂住屁股跑了。 肖锦城…… 厉害了奶奶和岳母! 面对肖锦城,婆媳二人同时扔了手上的武器,回去一个墩身拿起了水壶给花浇水,一个拎着一篮青菜笑问,“锦城回来啦?” 肖锦城会心微笑,把两张印有“主席语录”盖着“革委会”公章的大红结婚证送到岳母面前。 “妈,锦城和小米的结婚证拿回来了。” 一直浇水的白奶奶竖着耳朵,听到媳妇的话,扔了水壶就凑了过来。 明明他们家就有两张这样的结婚证,这会看着却稀罕的不行。 “妈,小米嫁出去了。” “是啊,是啊,就是以后辛苦锦城了,小米脾气不太好,又从小被我们娇养,锦城多担待了。” 白饭正好提着一个大麻袋进家门,就忍不住了。 “妈,他娶到我家白米才是三生有幸,哼!” 白妈妈和白奶奶一脸黑线的看着白饭。 肖锦城把大笑藏到肚子里,一脸正色,“爸说的对,我能娶到小米是三生有幸。” 白米步履匆匆进家,就被自己新晋老公,肖大美人的话甜到了。 探头过去看了看结婚证,骄傲的挺了挺凶,“恩,我们连结婚证都比别人的漂亮!” 肖锦城无奈的抓住在自己掌心作乱的小手,看着家里猛点头的其他三人,感觉自己未来的生活肯定不会缺少欢乐。而他,也要开始经营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了。 提醒 人逢喜事精神爽,月到十五分外圆。 持证上岗的二人晚饭后就被赶出门散步谈恋爱去了。 白米滴溜溜的转着眼,漫不经心的问,“肖肖,你知道怎么谈恋爱吗?” 银色月光加持下,他还是感觉到身旁人目光的火辣辣! 肖锦城手一僵,肖肖! 大脑却飞转,想着怎么回答才能得满分呢? 他知道的男人都少不了被问你以前有没有谈过对象! “肖肖,我们要不要去城里买本书参考一下?” 肖锦城正斟酌着前一个问题的答案,没有想到她会这样轻飘飘的放过。 “好。只要你想,我就陪你去。” 被白米拉着离村里越来越远,离山越来越近,肖锦城脚步开始有点飘。 林家村地处兴安岭,基本都是鲜少人踏足的原始森林。 这些年日子艰苦,大家也只敢在外围拣点柴火,采点菌菇,可没有人敢单枪匹马上山打猎,更没有人晚上往山上跑。 要是他两三年前的身体,也不怕,可如今,他提了提气,胸口就出现微微针刺感,眸底瞬间就有点灰白。 “肖肖,我要带你去看漂亮礼物。“ 山风萧萧,把大山和外面世界隔开,有一种岁月沧桑无限轮回,他自岿然的浩瀚。 白米如逛自家后花园般开怀,拉着肖锦城的手,叽叽喳喳,很快打散了肖锦城的惆怅。 走了半个小时,白米突然停下脚步蒙上肖锦城的眼睛,肖锦城再次睁开眼看到的是皎皎月光下的一片花海。 夏风带着一朵花云飘来,月儿羞怯的半遮脸,点点碎玉撒在这大片山间平野上,让山雾缭绕着的娇花争相摇曳。 肖锦城潋眉压住躁动,看着一脸求表扬的白米,笑了。 他按住白米作乱的手。灼热的气息随着月光一点点轻拂过白米的星星眼,粉嫩脸颊,小巧琼鼻,最后是樱桃小嘴,甚至恶劣的用手摩擦了几下圆润唇珠,让小樱桃瞬间红艳了几分,也让白米脸上红霞飞。 “你!”看着欲语还羞,星星眼瞬变桃花眼的颤着唇看着自己的小女人,肖锦城声音变得暗哑诱人,如琵琶声下的十面埋伏,让白米凶口微微挺了挺。 “小米,你知道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很危险。” 是个男人都忍不了。 …… 当白米两股颤颤的软在美人怀里,白牙气愤得本能就近咬住肖锦城喉结,肖锦城警告。 “刚刚的惩罚不够?想这花海过洞房花烛?嗯?” “我就是摸了一下你的腹肌,你就兽性大发!”咬牙羞愤小米,脸上两朵桃花在月光下披上 了一层薄纱,让人恨不得…… “乖一点,还有几个月才办酒,你不想先大着肚子!” 肖锦城这话更多是在劝告自己。他怕自己忍不住提前把人办了。 “哼!你敢!”越发羞愤白米从男人怀里退出来。 对着男人挑衅的龇牙! 肖锦城看着面前小奶猫似的小妻子忍不住放声大笑。 一把抱住挣扎着揉自己脸的女人,心里突然觉得满足。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这样匆忙结婚,还娶的如此心甘情愿。 “白米,三生有幸遇到你。” 白米突然乖乖的环抱住男人,“我会好好照顾你的,你是我的如花美眷啊!” 肖锦城…… 山雾渐渐满起来,两人才准备回去,远处走来的林路一脸看偷情男女的眼神盯着他们。 “肖锦城,你还是不是男人?” 肖锦城?! “关你什么事?”白米一脸警惕的看着来人,这家伙有点烦,怎么哪都有他。 “白米,未婚闺女怎么可以晚上和男人出来,你这样白叔他们知道吗?” 白米想到饭后赶鸭子一样赶自己出门谈恋爱的她奶她妈妈还有那一脸痛失宝贝他爸。 “你先管好林莲花,别让她见到我老公就化身饿狼。” 肖锦城安抚的捏了捏小手,“林路,我和小米今天领证了。” 随着月光大灿,肖锦城看清来人的阴晴不定的脸。 “肖锦城,你忘了自己的来处?宁星已经知道你在这里,你以为自己还能安稳?” 肖锦城一愣,上辈子,林路就是宁系的利刃。看来现在,他还没有站到那边。 “林路,我肖家无愧这个国家,我相信终究会拨乱反正。” 两人这样的对话,白米听得很明白。 自己身边这个在上辈子就算朝廷大员的二代流落民间,等有机会平凡冤屈,就可能一飞冲天。 前提是能够活到平反之日。 她就是图人家的颜,只要他在自己家一天,自家自然想办法护着他一天,他什么时候要走,她也是不勉强的,上辈子贵女和离都能再嫁,照样和乐一生,她当然可以配合他离婚啦! 这样一想,她还是得给家里三做做工作,赶紧圆房生包子,谁知道他家什么时候会平反 ,别浪费了这优秀种子。 肖锦城肯定不会想到,林路这神来一笔,让他提前抱得美人。 林路看着玉竹青松般挺肖锦城,听着他掷地有声的回答,又想起了老领导的话,“肖家于国有大功,迟早要给一个交代,就是不知道我能不能等到那一天,肖家的儿子能不能熬到那个时候。” “你自己小心一些吧!”别让宁家抓住什么把柄。 肖锦城定定看着林路,整个人松了一口气。 变了,林路的立场变了,一切都是可以改变的。书是死的,人是活的。 肖锦城看着林路的背影。紧紧抓着小妻子的手亲了亲。 林路越走越快,再不想见到这两个人。 虽然已经想通了,但是不妨碍他看到这两个人卿卿我我瞎眼睛。 真是后悔挑了今天进山打猎。 肖锦城拉住准备进家门的小妻子,“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他一直在等她问自己,只要她问,他一定把能说的都告诉她。 可是都要到家了,她却一个字都没有提。 “我想知道的都知道了啊!” 肖锦城…… “那我聪明的媳妇,能不能告诉我你都知道了什么?” “我捡了一个貌美如花落难大家子,大家子身后有仇敌咬着不放,也有可能一朝平反一飞冲天。” “我们国家有法度,只要我没有行差走错,他们就是盯着我,我也不怕。所以,你也不用担心。” 二人都没有说破人间的那些阴暗。 约定第二天来家吃早饭后一起去县城,肖锦城离开了。 白米看着肖锦城月光下坚毅前行的身影,低低的叹了口气。 自己的眼光真是太毒了。 人生果然没有那么简单。 你走开 第二天一大早,白米和肖锦城拿着他爸给他们开好的介绍信,坐上村里的牛车赶往镇里坐去县城的汽车。 牛车前面坐着林老爷子,笑看着白米和肖锦城。 当在汽车上又看到他的时候,白米一愣,肖锦城却眸色深沉了一瞬,带着白米找了汽车靠窗位置坐好。 汽车跑了一会,白米扯了扯身旁看着窗外陷入沉思的肖锦城。 上辈子刀耕火种,骑马打猎都适应良好的白米晕车了。 有人晕车呕吐,有人晕车嗜睡,白米觉得自己最可怜,她头痛欲裂。 如果不是乘务员笃定,肖锦城以为白米是头伤的问题,慌神了。 要知道这时候人得病不好治,得了头上的毛病更是难治。 看着脸色苍白,眉头紧蹙无力靠着自己的白米,肖锦城心里不舒服。 哪怕伤了头出院回来,她都是搀着笑脸对着自己傻乐的呆瓜。 他第一次看到这样脆弱无助的白米,要是情况允许,他都想把人抱怀里好好哄哄。 白米努力压下嘴里翻滚的呕吐欲,弯了弯嘴,用葱白食指一点点推开肖锦城的眉头。 甜言蜜语不要钱的哄着人。 “虽然第一次晕车,但是也很好啊,我希望所有的第一次都可以和你一起经历。” 汽车踩中一个坑,把最后排窗边的小两口都震得飞离了座位半尺来高,落下来的时候,肖锦城大手一捞,稳稳的把人接到了怀里。 不顾旁边人的指指点点,轻轻的给揉按着太阳穴。 “好。一起!” 哄好美人,白米满足的蹭了蹭,闭上眼休息。 甜蜜又痛苦的一个小时过去,下车后又是虎虎生风的白米。 “我想把县里工作让出去。” 站在县中学门口,白米一脸认真的看着肖锦城。 她还是把和美人生胖团子放第一位,老师这个工作,在她恢复记忆后,还真的比较难胜任。 上辈子,军营里那些长相一般的新兵看到自己都绕着走,想到教师的职责,她就有点汗颜。 小女子做不到啊!让一个就喜欢看脸下菜单的重度颜症患者做好老师,简直太难了。 肖锦城也抬头细细看着和旁边建筑风格迥异的县中学,他知道这里很快就要人满为患,明年要恢复高考了。 第一年的高考省状元就是出自这个中学。 他改变了白米的人生轨迹,本来她是这里的优秀老师。 “小米,只要你确定,我和家里其他人一样,无条件支持你。” “那我们就留在村里做一对农民吧!” 肖锦城…… 你怕是对农民有误解! 校长没有想到,上岗一个月不到,休假回来的白米就来辞职了。 只能一副恨铁不成钢的骂,“你是我的得意学生我才说,你这个选择简直就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你怎么回个家就变得这么任性,是不是你爸又怂恿你做米虫了?” 白米瞟了眼一旁看戏的肖锦城,理直气壮,“我老公说成家生子后立业,我已经结婚了,要先紧着家里的事情,再说,我现在真不喜欢当老师。老师,我看你家娟娟顶这个位置正好。” 老校长瞪了一眼肖锦城,一脸不得劲的塞给白米一个红包,赶紧把两只赶出办公室。 “回去之前去家里看看你师母。” “哎!我应该先借职务之便去图书馆找找恋爱方面的书,学习学习再来辞职的,失误了!” 肖锦城…… 居然还记着这事。 “我们去县里书店找找。” “不了,你去医院要紧。” 日头高起,越发火辣辣,此时肖锦城心也火辣辣的。 他突然有点怕,怕自己会有一天辜负了这么好一个姑娘。 县医院中医科,一把胡子陈客给肖锦城把脉,把了左手把右手,看完面色看舌头,看着两个人素净的装扮,欲言又止。 “陈大夫,你直说吧。”白米蹙眉。 虽然没有系统学过医,但是早年军营的军医也传授过一些,把脉还是有几分功力,她没有发现肖锦城的情况很严重啊。果然书到用时方恨少,当年该下点苦功。 “两年前,肺腑受伤,没有及时治疗,虽然慢慢长回去了,但是不能大动,又加上长期气血双虚,多思多虑,脾胃也虚弱不堪,你这就变成富贵身子了。” 肖锦城默然了三秒,“可有办法调理回去?” 白米看着纠结的老大夫,“不用担心钱的问题,尽管开方子。” “想要完全治好,我的医术还不到家。” 白米心里一跳,看着脸色淡然的肖锦城,她突然有点恼。 这人怎么就能把自己身子糟蹋成这样,难怪成天爱出汗。 回转想到他家的情况,她又有点心疼。 谁还不是自己爸妈的宝贝,他的出身,注定前二十年一帆风顺,意气风发。 当年将军府风头无二,自己是京城贵女数一数二的人物,入狱天牢后见识了多少人间诡道。其实当年一刀下去是轻松了。 不然一家流放,加上有人恶意加害,得多遭罪。她根本不想半生凄苦后被狗朝廷平反,又为狗皇帝抛头颅洒热血。 “那您有合适的大夫给我们推荐吗?” 陈克好像被问住了。 “当年那些人,谁知道都下放到哪里了。现在都是西医为主,我给你们开一副药先调理一下,一边帮你们问问市院那边的情况。” 领了药从医院出来,白米有点颓。 昨天还信誓旦旦要把人家养好,听陈大夫的意思,合适中医不好找! 也是,这特殊的年月,曾经的朋友有可能已经变成举报你的人,曾经的大拿有可能蹲在那个山旮旯里捡牛屎。 她突然迫切希望世道拨乱反正,让民丰米肉,病有所治……天下安泰。 肖锦城牵起小手摇了两下,软话哄着人。 “对日常生活影响不大,我们迟早也能找到医生治好的。” 是影响不大,每次骑车之后那咳嗽就像要把肺咳出来! 并没有被安慰到的白米奶瞪了身边的美人一眼,放慢脚步,和肖锦城肩并肩往县城百货商店去了。 而他们身后不远处,一个西装笔挺的青年呆呆看着白米。 等两个人快消失了,他才回过神窜下车追了上去。 “姑娘,这处方是你们掉的吧?” 绅士慕金陵拿着一张手写处方笑着问白米。 肖锦城把白米档了挡,伸手接过处方单,确实是县医院中医科的今天开的处方单,但自己的好好在自己兜里。 “谢谢,但不是我们的。” 慕金陵接回处方单,心虚的笑了笑,幸好陈大夫有这个不爱写患者名字的特点。 “那是我搞错了。” 他正想继续说点什么,旁边停下一辆黑色红旗轿车,走下来的人疑惑问他。 “慕金陵,揣着市长的处方单就跑,你干嘛?” 慕金陵…… 转脸就看到白米和肖锦城对他一脸戒备,还退开两步! 投机倒把 再给慕金陵一次机会,他一定不会昏头用处方单和白米肖锦城搭话,更不会把铁憨憨带出来。 铁憨憨刘爱国是县长小儿子,今天奉父命陪同慕助理。 “诶?你是白米?” 白米回忆了一下,没有找到眼前这个男生女相小可爱的记忆。 再扫了一眼尴尬的慕金陵,酷酷的拉走了肖锦城。 “还是不理我哦!” 慕金陵遗憾的看着两人的背影,“你认识那个女孩子?” “白米啊,初中时候男生叫她白米饭,被白米她爸狠狠教训了一顿,白米就不理我们男生了。” 慕金陵一路上热情的拉着刘爱国畅谈人生。 白米二人带着礼物去看师母,最后盛情难却留了午饭。 期间肖锦城出去了一趟,又带回来几样小菜,一顿午饭宾主尽欢。 当两个人踏着月色回家,就听到一个大消息。 林志亮被他爸带回家了。 白米一开始没有当一回事,能带回来就说明问题解决了。 白奶奶却一个晚上心不在焉,给白米倒水都差点溢满。 白饭和白妈妈神色也不太好。 等肖锦城回去了,白米终于知道了更多。 下午林老爷子带着林志亮回家,当着村民的面把人打得屁股开花,又让林老婆子发誓,如果再惹是生非,她儿子孙子都不得好死。 晚饭前白家就来了不速之客。 林老爷子拿着玉佩来了,要求换回当年定亲的信物。 白奶奶看着白米一副这不是皆大欢喜的疑惑样,叹了口气。 “你不知道,这信物,你奶不能换回来。” 白奶奶又看了看同样疑惑脸的白饭夫妻。 “这说是信物,更是压制对方的利器。他以为你外公外婆去的又急,我不知道,实际上,这信物到我们家的时候,你外公就给我分析了它的重要性。” 白米有种不好的预感。 “当年山上说是土匪窝,更可以说是一帮逃难的地主……你外公因为善武成了大当家,林老爷子当年十六岁却当上了三当家……后来你外公发现他的特殊身份,相互妥协之后,才有了现在这个信物。” 白奶奶拿出一方汉白玉印章,白米却神色一变,这可不是普通印章,这和军营虎符又异曲同工之妙。 “这是林老爷子身份印章?”白米恍惚的发问。 “对。当年你外公是为了山上所有人安全,纯属自保,谁知道被安置下山了,就出事了。我拿着这东西不得不离开这里,如果不是不得已,我也不会带你们回来。” “他现在想拿回身份,因为林志亮犯下的事情太厉害了?” 白奶奶欣慰的看着白米,“他去找过山上一起下来的张叔。张叔肯定是没有答应他。” 那问题来了,他怎么把人带回来的?! …… 忧心忡忡的一家人,有了一个难眠夜。 而知青点的肖锦城用油灯点燃了一张信纸,今晚同样难入眠。 宁家来了! 他没有想到宁家这么快找来了,书上都是第一届大学生上学之后,宁家才发现自己,这次早了将近一年,打了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这么早和白米领证有可能就是一个错误! 被错误的白米拿着汉白玉印章对着窗户研究着,脑子里却都是目前自己家局势的分析。 如果林老爷子成功要回身份了,最后不会让自己一家子活下去,暗黑世界里的那些法则,宁可错杀不能放过。 她甚至怀疑当年太外公的意外本身就是一场阴谋,要不是自己奶跟着白家离开了,也许…… 可是怎么阻止?她们都对这个组织一无所知,你说和政府那边联系,如果那边有组织的人,就直接暴露了自家知道这个印章作用,只会让危险来得更快。 再说肖美人那边,首都宁家,能够被这样称呼就意味着是一座难以撼动的大山,对付一个落地凤凰,手段不要太多,自己家一个平头百姓,不被牵连就大运气了。 恢复记忆时候觉得自家这样很好,而现在她又感觉到普通人的无力和无奈。 人生难得双全法! 第二天一大早,县城招待所里的慕金陵拿着一张黑白照片看了又看。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是拿着对象的照片相思。 刘爱国如约而至,悄无声息的跟着一起看了小半天,感叹。 “你怎么有白米的照片呢?又有点不对,白米的眼睛和照片这个不太一样。你不会是像话本里那样满世界找你失踪的爱人吧?” “是亲人!” “……”真让自己猜中了! “那你还真要去看看,说不准白米妈妈就是呢,来历不明的童养媳!” “刘爱国同志,注意你说话的措辞。” 刘爱国拍了拍自己嘴巴,“我嘴快,我错了。”心里却不以为然,回来的人说林家村都这样说。但是他又必须忍了,谁让慕助理是市长的左膀右臂。 他只能把昨天一晚上下面人打听回来的情况好好说了遍。 慕金陵越听越觉得有希望,他决定自己亲自去一趟林家村。 美美接受了市里被无数人捧着的慕助理的谢礼,刘爱国回家给他爸汇报情况,领奖励去了。 林家村的村民一大早醒来就傻眼了。 一队黑色中山装围住了白家。 白米这个时候特别庆幸,自己半夜醒来不安心,把那个印章埋了。 白奶奶看到孙女对自己炸了眨眼,心里平静下来,看着儿媳妇抱住女儿一副被吓蒙了的样子,随即掐了自己大腿两下,眼泪哗啦啦就下来了,就着墙角一个人默默流泪,一副乡下软弱受欺老太太样。 白饭看完了家里三个人的表演,搓着手上的鸡皮疙瘩,胆怯的往领头那个中山装靠近。 “我们一家子都是普通农民,家里肯定不会藏不好的东西,领导您要不要喝口水。” 说完还不忘把手里的水壶提到中山装面前。 宁海看着面前大红花热水瓶,莫名生气,一把推开白饭,“你们一家人都出去到院子里等着。” 白饭顺势被推到了白奶奶旁边,带着一家人出去了,临了还恋恋不舍的看着桌上的白馒头,饭都没有吃饱,这群王八蛋! 宁海轻蔑的看了眼白饭。这样人家养出来的女儿,就是长得漂亮又水灵有什么用,难登大雅之堂! 肖家当年拒绝宁家联姻,现在居然娶了这样一个村姑! 很快,中山装们到了院子里集合,其中两个人手里分别拿了一沓票据。 白家人看到的瞬间,就知道来事了! 他们家根本没有这些东西。 “宁局,这些票都是这家搜出来的,其中有自行车票二十张,缝纫机票30张……” 白家人脸色越听越难看,知道肯定无法善了了。 白奶奶疼惜的看着儿子,这个时候,当断则断。 白饭也看着母亲,过往一幕幕在脑子里像黑白电影一样,他们的平静还是打破了。 “这是我拿回来的,和家里其他人没有关系。” 挺直背的白饭铿锵有力地认下了这些东西。 宁海嗤笑了一声,小眼一眯,“投机倒把,把他带走!” 我眼光好 白米看着一脸平静的奶奶,心底的不确定感又来了。 “奶,我们现在怎么办?”她试探性问。 “这么一点东西,定不了你爸投机倒把的罪,他们小看了我们家。” 白奶奶拍了拍孙女肩膀,豪迈的说,“谁敢朝我们伸手,就打断他们的手。” 她只担 白米看着一脸平静的奶奶,心底的不确定感又来了。 “奶,我们现在怎么办?”她试探性问。 “这么一点东西,定不了你爸投机倒把的罪,他们这是看轻了我们家。” 白奶奶拍了拍孙女肩膀,豪迈的说,“谁敢朝我们伸手,就打断他们的手。” 她只担心当年那个组织的人对自己家下黑手赶尽杀绝,用这些明面上的手段,她是不怕的。 肖锦城进门的时候听到的就是他奶奶的这句话,忍不住看了看一脸理所当然的岳母,又看到自己小妻子赞同的点着头。 好吧,他是有点蒙! 难道这白家还有其他隐藏身份? 白奶奶定睛看着肖锦城,“锦城,县工商新来的宁局长带着人来咱家搜出来很多票,抓走了你爸,你怎么看?” 肖锦城知道,宁星开始动手了,就因为自己当年拒绝了他姐。他就看不得他身边有一个亲近的人,要让他一无所有。 “奶奶放心,我一定把爸爸毫发无损的带回来。” 说完就离开了。 白奶奶看着孙女婿斩钉截铁给自己保证,欣慰的点了点头。 很快她又拉过孙女的手,“既然已经是一家人,就没得计较得失,锦城这两年在村里一直这么低调,愿意为了你爸出手,我很满意,你去把他追回来。” 她们现在是知道了,今天这个事情八成是肖锦城招来的。但是好钢用在刀刃上,没有必要为了这么一点小事暴露。 白米在知青点肖锦城的房间门口堵到了人。 “你这是打算干吗去?” 肖锦城看着胸口作怪的小手,真是…… “别闹,我要去村委开介绍信去市里一趟。” 白米漫不经心的刮刮美人新出来的胡茬,“我不喜欢胡子。” 肖锦城叹了口气,“说吧。” 这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奶奶说这种小事就不用你出面了。咱家俊女婿,值得更大的牌面!” 肖锦城…… 村民正一边吃饭一边指指点点的私话着白家是非,慕金陵骑着自行车进了村。 “大姐,白家怎么走?” “哎哟,你去白家干嘛?” 妇女看到慕金陵身上的穿着,就好奇,前脚白饭才被一队中山装带走,后脚又来一个中山装。 “帮朋友给白家送点东西。”慕金陵有了上次当面翻车经历,很慎重的回答。 妇女看到崭新凤凰自行车上挂着的精美礼盒,又羡慕又嫉妒。 “你可远着点白家吧。” 慕金陵就在村里非议声中一路找到白家。 给他开门的白妈妈看到逆光而站的年轻人,脑子有一丝熟悉感,然而也就一下,她就醒过神来。 这二十来年,她对好多人产生过熟悉感,最后证明自己都是错的。 现在家庭幸福圆满,她就更熄了找娘家的念头。 “同志你找谁?” 慕金陵看到开门女人的瞬间差点就要叫姑姑! 他克制的吸了口气。 这些年陆陆续续上门冒认姑姑的人不少,可是他们都不知道,一站出来,慕家就知道他们是假的。 他姑姑有一双天下独一无二的异瞳。日常深蓝近墨,迎着太阳光就是金蓝色。 “请问白米家是这里吗?” 白妈妈听到是找自己闺女的,才把人让进了院子。 慕金陵看到一个足球场大的院子,牵牛花篱笆墙隔出来一个鸡圈,靠近厨房有晒场,柴火堆,还有三分之一放着石桌石凳种着翠竹养着花。院子正对着的是五间高大青砖黑瓦房。 这一看就知道,生活水平在村里数一数二。 慕金陵心里好受了些。 留下东西就匆匆走了。他需要回县里了解清楚白家到底犯了什么事,还要和请假回家一趟。可不能让姑姑一家被欺负了。 白米肖锦城陪着白奶奶回到家的时候,就见到白妈妈看着路口发愣的样子。 “妈,你怎么了?” 白奶奶拉着媳妇的手往堂屋走。 “慕慕,别担心,白饭明天肯定会回来的。” 肖锦城第一次听到白妈妈的名字,以为白妈妈的名是叠字木木,也没有在意。 白米却突然想到县城那个奇怪的慕金陵。 白妈妈笑了笑,并不想把自己发愣的真实原因说出来。 “妈,我知道了。白米,刚刚有个慕金陵同志给你捎了东西,你快看看去。” 白米和肖锦城对了对眼。 很快清点出来,两盒进口西洋参,两盒麦乳精,还有两盒精装雪花霜! 这礼可下了大本钱了。 她有一种直觉,慕金陵的目的是她妈妈。 他那么精致的人,上次县城却急的连借口都来不及找好追上来,要不是那个男生女相的小可爱叫出了自己名字,他原来还打算继续缠着自己。 自己和妈妈有八分像! 那么巧,妈妈记得自己姓慕,小名慕慕! 村这头,躺在床上哎哟乱叫的林志亮听着儿子的话激动得跳脚。 “风水轮流转,也该他白家倒霉了。你真听到你爷说最近有事不回家?” 只要想起白家给自己家造成的损失,他就巴不得白饭抓进去一辈子出不来。 “乖儿子,你去叫你奶过来一下。” 村支书家林金花刚从山上回来,就听到她妈在厨房吭吭咔咔收拾东西的声音。 “妈,你今天怎么没有去上工?” “别提了,白家出事了,你爸急匆匆跑去公社,让我呆家里看住你和你二哥,别去白家瞎参和。” 林金花没有等她妈说完,扔下东西就飞跑了。 到白家的时候鞋子都掉了一只。 “白米,白米,你在家吗?” 白奶奶看着林金花急匆匆从院门进来,原来偏黄的瓜子脸这会红艳艳如春露下盛开玫瑰花,欣慰的拍了拍白米的手。 “我家小米眼光一向很好!” 白米骄傲的挺了挺凶,歪着头对一旁喝水的肖锦城眨巴眨巴眼。 肖锦城只好配合。 “对,你最棒!” 白米这才昂着天鹅颈出去接闺蜜。 “还好你没有事,怎么回事……” 看着急的有点语无伦次的林金花,白米赶紧给她塞了一碗水。再把能说的都解释了一遍,林金花擦了擦额头冷汗,心都快跳出来了。 她可是在供销社工作,当然知道投机倒把抓住了多严重,不小心就要被关一辈子,甚至严重的要木仓毙。 林金花偏过头看着微笑的白奶奶,脑子里想到自己偷听到他爸和他爷说的话,心里一个咯噔。拉着白米跑进了房间。 空中飞人 林金花开口就是,“小米,你知道肖知青家里真实情况吗?” 白米眸光轻闪,认真的看着闺蜜,“金花,你想说什么?” 林金花粗糙的手指磨着白米比豆腐还嫩的手指,“肖知青父母都过世了,现在他被流放到这里,你确定非肖知青不可?”根本就不是良配啊! 白米此时此刻也很感慨,自己下手又快又准,她已经买定离手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至少目前看来,家里对一切应对还不乱,他们白家并不是表面看上去那般孱弱好欺负。 …… 林金花恍恍惚惚的跟着白米出来,被白米那张大红结婚证和“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怔得三魂游离七魄飘荡。 她知道白家都是好颜色,可这也…… 但有什么办法,看着她清凌凌带着光的水眸一脸无惧前路坎坷,我心毅然的样子,林金花只能祝福。 因为家里少了一个人,白家的一整天显得特别漫长。 肖锦城看着白米时不时沉思,一反常态不来骚乱自己,有点不习惯得凑了过去。 当窗外斜阳打到他身上,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心里一个激灵。 明明昨天晚上,自己想的还是要不要悔了这桩婚事?! 白米摸戳着肖锦城玉竹般的手指,这手要是放在她上辈子,就是弹琴弄筝的绝佳利器,在各大聚会各府宴会上得迷死多少女人。 现在自己把玩着,骨节分明又清凉如玉,天光都为之让路,真是无处不美好的美人,她怎么舍得放弃呢。 “肖肖,你善什么乐器呢?” 慵懒又甜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肖锦城耳尖颤了颤,心间却被白米说话的方式和那个瞬间发散出来的气势吓了一跳。 仿佛是从古典故事里跳出来的世家贵女,又恍若久经沙场的女将军。 肖锦城心跳加速。“小时候学过笛子。” 白米恍若未闻蹙着眉,她脑子里想着金花说她爷告诉她爸白家玉佩价值不亚于那汉白玉印章,那太外公那块玉佩到底有什么用?为什么奶奶好像一直绝口不提?难道她不担心林老爷子使用那块玉佩干点什么? 肖锦城看着靠在自己怀里对外界恍如不闻的小女人,有一种冲动,想把她唤醒。 还第一次怀里的女人把自己忽略得这么彻底。 白米软着小手,勾住男人颈,热情的回应着,直到彻底软化在男人怀里。 白米脑子却还不停运转着,金花今天还说了一件事,让她开始琢磨,“你说,郭家有没有可能恢复高考?” 白米想来想去,就像古时候国家不会把科考取士这个重要渠道彻底断绝。现在,郭家也不会一直取消高考,如果按照一个国家发展惯例。 高考就是一个好机会,肖锦城刚刚从首都回来,也许会有什么消息。 肖锦城如上等端墨晕染开的黑眸湿润却犀利看着白米的头上可爱的帽子,“你怎么想到高考?” 白米漫不经心,“想着把你藏到一个宁家不敢伸手的地方。” 肖锦城…… 腻歪的心思一下子就拧巴了,男女在一段关系里位置总是互换着,自己还一点不介意,这真的正常吗? 然而还没有等到他有答案,白家院门外传来凤娇叫声。 “肖知青,肖知青,快回知青点,急事!” 白米不放心,跟着回到知青点,看着那里又哭又闹的林婆子和默默流泪的林莲花,手就有点痒。 “我们正准备吃午饭,她们就闯进来找你,你看她们拿着男人衣物……” 肖锦城诡异的看着委委屈屈小百花的林莲花,恶心的不行。 “肖知青,你可不能不认啊,我黄花闺女的大孙女给你换洗几天,你看证据都在这里,这裤头,这里衣……” 知青点另外两个男知青相互看了一眼,眼神满是惊诧,就像撞了鬼了。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凤娇实在不想听到更多泼脏水的话。 林婆子看着一直静默不言语的肖锦城,眼底贪婪尽显,“肖知青要不娶了我孙女,要不赔偿我孙女的损失,赔五十斤粮票加三十块钱!” 凤娇气得眼珠喷火,“你们怎么不去抢?你家一年都不见得能赚这些。” “我不管,不赔钱就去告你们知青耍流氓,欺骗女人感情!” 白米……太丢村里的脸了! 再看肖锦城一副嘲讽笃定的样子,这衣物应该不是他的。 那有趣了,这知青点就三个男人,再看其他两个人奇奇怪怪的表情,她悟了! “你们确定这是肖知青的衣服?” 林莲花听到白米的声音,郑然抬头,“白米,你不能因为自己喜欢肖知青就污蔑我,这就是肖知青换洗的衣服,他病着晕晕乎乎的时候。” 说到这,她还羞红了脸,“我看知青点大家都上工没有人能照顾,就,就帮了肖知青……” 知青点大院门口已经凑集了五六个村民,有人就丢话,“哎哟这大姑娘,以后谁家还娶?没有出门子就上赶着给外面男人洗裤头!” 林婆子听到这话,转身破口大骂,“滚犊子,有你们什么啥事!” 白米看着林莲花听到这话欲语还休的盯着肖锦城,一天的坏心情终于爆了! “林莲花,你知道造谣污蔑他人是要蹲牢房的吧?” 林婆子跨步挡住发愣的孙女,叉腰,“白家闺女,天下男人都死绝了,要强抢我孙女的男人?” 白米轻飘飘跨出一步,单手一扯,就把林婆子扔了出去,正好落在知青点那一堆点火用的松针叶上。 在所有人龇牙瞪眼无法回神时,白米又一把扯起瘫在地上的林莲花。 “给我大声的回答一遍,衣物确实是肖知青的?恩?” 林莲花只感觉领口卡着喉咙,呼吸都快断了,她看着一脸不说实话,我就直接勒死你的白米。用尽肺腑唯一存气,大声喊了一句 “不是!不是肖知青的衣服!” 白米挑了挑眉,把人放地上,拍了拍她脸上墙纸一样厚的粉,嫌弃。 “你知道不知道人丑就要多读书,只会涂脂抹粉装小白花是没有用的。先去了解一下破坏他人婚有什么下场,再去了解一下污蔑构陷他人会被怎么处理?有足够承受力了再来搞事?恩?” 于是大家又看到一起空中飞人,这一次更厉害,直接被扔在了知青点外面一筐猪草里。 凤娇和另外一个女知青赶紧跑去确认被扔的两个人都完好无损,摸着屁股跑了,才回来一脸崇拜的看着白米。 肖锦城也一脸复杂的看着白米,白米却拍拍手,“收拾收拾,今天开始住丈母娘家吧!” 一早就该把人藏回家的! 两个男知青赶紧把地上属于自己的衣物分别捡回了自己房间,还蒙着的围观村民恍然,“这林家姑娘越来越不讲究了,到底给多少男人换洗过?” “你们傻啊,这衣物说不得什么手段拿到手的,这是结不了婚要讹肖知青一笔!” 反正说来说去,他们都再没有提白家或者白米一个字。 白米懒得管这些人一天天的嚼舌根,反正过两天又会换一个新话题。 敢骗人打死 志得意满抓回来白饭不到五个小时,还没有来得及让人在认罪书上签字,宁海就被上面一个电话骂的狗血喷头。 工商局门口,白饭沉默的看着一脸僵硬道歉的宁海,脸上平静无波,心里却骂了个娘。 到底还是把他们扯进来了。 想想都没有脸去见人,人刚刚调过来,自己就给他们添了把乱。 可是自己妈说的也有道理,亲戚不就是救急救难,只希望自己以后能回报他们。 慢了一步了解清楚情况的慕金陵在工商局外不远处看着白饭。 三十七八,身高体壮又不显莽,板寸头下虎目囧囧有神,有一种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气势。 勉强还是配得上自己天仙般的姑姑。 现在他就想赶紧回家告诉两老,他终于找到自家姑姑了。 他们慕家也算完整了。 想到这,他就一扫多年的沉闷,眼底压不住喜气,嘴边都带上了笑意。 白饭是踏着夜幕进的家门,为了除去晦气,一家人在饭桌上都碰杯饮尽了杯中酒。 晚饭后,住在白米隔壁房间的肖大美人在自己房间的窗前被壁咚了。 “怎么样?还满意你看到的?” 窗明几净,大炕床,比之知青点不知道好了多少。 他却知道,她问的不仅仅是这个。 “白米,值得吗?” 白玉无瑕的手指划拉一扯,干净有力,肖锦城锁骨和白璧心口在空气里散发出一股清新的诱惑。 肖锦城没有错过女人前后的变化,但是他会让她有一天心甘情愿的告诉自己。 白米,这辈子你就只能和我……一直到生命的尽头!肖锦城春润般的墨眸锁着一脸得意的小女人,紧紧把人揉进自己怀里! “明年九月郭家应该就会恢复高考,你想把我藏起来,那就和我一起考到最南方去吧,那里是宁家一直想要却伸不进手的地方。” 同样月色下的林莲花却阴着黑脸被自己母亲教训。 “你怎么会听你爸他们教唆用自己清白去赌气?你脑子被狗吃了?我从小教你……” “那你自己还不是从城里嫁到这山沟沟里了!” 看着一脸失望痛苦的亲妈,林莲花内心有瞬间的愧疚,马上被妈妈响亮的一巴掌拍散了。 “明天你就收拾东西去看你外公外婆!” 林莲花捂住脸,脸上虽然痛,但是心里因为妈妈的话升起了一丝希望。 “妈,外公外婆那么稀罕我,肯定会帮助我对不对?” “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会让他们帮你在城里相看人家。” 林莲花一愣,是谁当初说自己和肖知青是这个村里最匹配的…… 想到晚饭前大伯家过来教训自己的那些话,想到肖知青已经和白米扯了结婚证,想到她们以后可能的幸福,她方脸上满是扭曲。 她恨,恨白米抢了自己看中的男人还侮辱自己,恨大伯一家不帮自己还跑来教训自己,恨阿奶只想利用自己换钱,恨她爸无能拖累自己,也恨她妈妈帮不了自己,出了事就知道把自己送走…… 看着她妈气冲冲的背影,扭曲脸上全是疯狂! 林莲花进城三天后,村里人就知道林莲花定亲了,定的还是大门大户人家! 有人羡慕有人笑,听说那家孩子都和林莲花差不多大了。 白家几口在大院石凳上坐着吃西瓜。 议论纷纷飘进肖锦城耳里,他知道,林莲花第二个靠山出现了! 一个三年后就会因公殉职的男配,在林莲花成功路上也只是垫脚石一样的存在。 女主不死,总让他特别不安。 仿佛死亡的阴霾永远在自己头上去不掉。 上次试探性出手,果然没有用,一个杀人案件都奈何不了他,林志亮还是全须全尾的回来了。 他有耐心等着他们一步步走入毁灭! 他要一次性把林家和林莲花打进泥沼里,彻底撕毁这本书。 而白米听到这事,想到林莲花最后一次见到自己时候阴狠的神色,挑了挑眉,她总算做了一点让自己觉得符合她身份的事情。 想想上辈子抢未婚夫不得,就忍不住叹息,不管世界怎么改变,女人间的套路就那么一些。 然而又有什么用? 上辈子自己都能频频打脸那个贵女,这辈子还能更怂? 在工商局呆了五个小时的白饭闻言看了看自己女婿,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我说女婿,你这惹事的功夫越发厉害了。 白米嫌弃的瞥了瞥自己爸,把一大块西瓜塞过去,“爸,再吃块瓜,甜甜嘴。” 白奶奶也瞪自己儿子,“怕什么?咱又没有做错事。” “妈,您是我亲妈吗?我这跑货的活不就容易被他们盯上。” 白妈妈这会也忍不住掐了男人腰上一把。 “这是嫌弃我干爹干妈不够能耐护不住你?” 世界上就是这么多巧合,肖锦城这会也忍不住感叹自己的好运。 她岳母可是不动声色的厉害角色。不但轻而易举化解了这次危机,还让宁海一来就被上面盯上,这让他意外。 还有他这岳父,跑长途的工作看着辛苦,里面的水分头可是太足了,连黑市都有大股份。 这一家子日常也就和村里人一样吃喝,偶尔出格的事情都因为白米。 看着小尾巴一样追着哄着岳母的岳父大人,肖锦城笑了。 这样解决了林莲花一家子,他就能放心带白米去南方了。 岳父说的不错,自己确实是三生有幸娶到白米。 想得美好的肖女婿翘起嘴角,迷得小妻子忍不住星星眼打量。 白奶奶一手捂住眼睛,一手捏着西瓜跑了。 已经赶紧赶慢回到家的慕金陵却遭到了灵魂似的打击! 姑姑的女儿? 明明他姑姑只有一个女儿白米! 请婚 风尘仆仆却神采奕奕的慕金陵怎么都猜不到家里会给自己这样大一个惊喜。 一周之前,慕金陵刚刚陪着市长离开,家里就来了两个远客,号称是慕家早年丢失闺女的娃和婆婆。 说十九年前收留了无家可归又对往事全部不记得的流浪女当童养媳,几年前出意外伤了头,媳妇恢复了记忆,才四处寻亲,不想夫妻二人才打听到慕家消息打算赶过来江省认亲,就发生交通意外双双离世,留下孤女寡母。 初初见时,二人瘦的皮包骨,吓人的很。 小女孩养了这几天,渐渐恢复了神色,确实有慕家人的几分神采,这也是为什么慕家一直不确定也留着他们。 慕家当然不愿意相信他们家唯一的女儿已经离世了,特别慕家老爷子,听到女儿因为寻亲夫妻二人双双罹难,身心一震,却没有刻骨痛意,这让他怀疑这二人,只是碍于慕家老太太对小女孩特别的钟意,连身体都好了几分,家里人就默认二人留下。 只是一直也没有对外宣布二人身份,连亲近的亲友都没有透露出去一星半点。 慕金陵满脸的喜色在看到自己奶奶如金似玉般呵护那个小女孩的瞬间消散殆尽。 他甚至有点恶意的怀疑,他奶奶是不是真的那么想找到小姑姑,还是只要找到一个替代品弥补当年自己的过错就可以? 这么些年,那么多赝品出现,她都不是第一个站出来指明的,这个小女孩说她是她外孙女,她就当真了? 调查结果还没有出来就这样心肝宝贝的叫着,这真的正常吗? 他轻蹙眉头,看着不远处眸色深深却一言不发的祖父。 他突然不知道是不是要把找到姑姑的消息说出来。 也许,他家里有这个赝品小外甥女就够了,姑姑至今应该是失忆的,现在过得也不错,也许有自己一个人知道就够了! 他疲惫不堪的回了房间,把自己扔进了大床。 看着床头柜上自己一家四口和姑姑的合照,莫名的有点悲伤。 慕老爷子一直看着自己大孙子,从喜色冲冲进家到听到家里情况的变脸,再到看到老婆子对女孩子态度后的震惊,他有理由怀疑,他家乖孙子应该是另外找到了女儿的什么信息。 这个家只有他这个孙儿,十几年如一日不忘把姑姑找回来。 他看着一脸满足老伴,突然也觉得荒谬。 之前感觉为了她的身体家里多养一个女孩也无所谓,现在细品,才发现不对,旁边她亲孙女都只能往旁边靠,他老伴是打算把这个女孩当亲外孙女养在身边。 想到当年温软甜美的女儿,想到她走失后可能遇到的情况,再想想她现在有可能正受着苦,这边却有一个来历不明的人享着她应有的一切,慕老爷子眸色犀利起来。 “冷筱静,你还没有老就糊涂了?你孙女被你推着快坐到地上了,你抱着一个身份不明的小女孩心啊肝儿的叫?” 慕老太太喜色一秒消逝,扫了一眼乖巧站起身准备说话的慕灵儿,淡淡开口,“这个家里就没有人想让我开怀过一天吗?” 慕老爷子自认自己修养胜过身边一众好友,从不和女人一般见识,此时此刻却眉毛都炸起了。 “这个家为了照顾你的心情,这十几年做的还不够?实在觉得委屈,我们就离婚!” 慕老太太闻言眼泪挣脱眼角,又被她无情擦去,“呵!因为我弄丢了你宝贝女儿,因为我丢了你们家的珍宝,我就该在家里当个罪人,我就该一辈子都内疚忏悔?可是那也是我女儿,我怀胎十月生的!你终于还是暴露了,十几年前,你就想和我离婚了吧?” …… 被吵着头痛的慕金陵站在二楼看着家里火星四射对峙的二人,也看到了被无辜殃及撇嘴的堂妹,更没有错过一直抱着自己奶奶腿的那个小女孩眼底闪过的精光。 一直平静的慕家二十多年后终究还是因为小姑姑爆发了。 他原来以为自己会难过,他一直致力于慕家的平衡和平静,此时此刻却觉得心里松了一口气。仿佛身上去掉了枷锁。 慕家可以闹,但是属于姑姑的位置,谁都不能占着,属于外孙女的位置也是。 喧闹过后的慕家陷入死寂,以前慕家最和气的金孙慕金陵一反常态没有站出来。 这让晚饭前回来了解了情况后的慕老二夫妻和慕老三媳妇都诧异。 慕家老二慕中华一脸和事老劝着老母亲,还不忘给自己女儿打脸色,让来一起哄人,他媳妇却拉着女儿去了厨房。 慕家老三媳妇一贯云淡风轻,轻声问候了公公婆婆一声就回房了。 只有小女孩陆绵绵一直粘着老太太,湿漉漉的杏眼害怕的看着慕家老爷子。 远在林家村的白米不知道,已经有一个人代替自己在亲外婆面前尽孝了。她正哄着白饭给自己和肖锦城提前办酒席。 “爸,我的亲爸,你说天天看着大肉不能吃什么感觉?你就发发慈悲,提前了吧!我看再过十五天就是好日子,国庆节!” 白饭一副看神奇的眼神看着闺女,趁着自己不在家,把人弄进家里住了不算,现在还催着办酒席,你是有多急色?! “闺女,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要小火慢炖才能成美味佳肴。别急,别急!”这糟心玩意,也不知道随了谁? 呵呵,随了谁那白奶奶知道啊,当年慕慕刚刚成年,谁心急火燎哄着人领证洞房花烛!让她那么早当了妈却亏了身子! 白米…… 算了,酒席什么的也就是个仪式感,她没有那么在意,先把美人睡完,别总像昨天那样憋坏了可怎么办! “爸,现在收废品那边还能整到完整的高中课本不?” “干啥?你不是有一整套!” “给你女婿用呗!” 白饭挠着头,一言难尽的看着闺女,太糟心了,现在吧三个字离不开小白脸! “过两天我又轮到我跑广市,我给你想办法弄一套好的。” 白米闻言灵机一动,“爸,要是能弄到以前高考习题册或者以前高考题卷就更好了。广市应该有希望。” 白饭虎目微眯,看来是肖锦城那边来的消息,要恢复高考了。 现在放松严打了,今天跑车回来的说有些地方已经允许商贩上街兜售东西了。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可以个人开店办工厂了。 那也该准备起来咯。 他可是一直还记得当年的誓言,当年怎么离开的,以后要让他们求着自己娘几个回去。 夜深了,慕家老太爷的书房里,慕老爷子红着眼看着大孙子,“你确定那是你姑姑?那我们该把人尽快接回来。” 慕金陵却拒绝了爷爷的提议。 “爷爷,为什么家里这个那么清楚姑姑的情况,还有出去查的人为什么反应回来的情况都说这个女孩是姑姑的孩子?奶奶为什么那么钟意这个女孩子,还有这个女孩子还长得有七八分像奶奶?” 慕景宁剑眉倒竖,“放肆,那是你奶奶!” 慕金陵一点不怵,事关姑姑,他是不可能妥协的,“她还是冷家的姑奶奶!” 慕老爷子一直不想面对的事被自己大孙子点破,想发脾气,却看到这次回来后变得清冷漠然的得意金孙没有一点妥协的意思。 “你还想说什么?” “当年真是奶奶不小心把姑姑弄丢的?” 慕老爷子手心一抖!盘着的两颗核桃差点从他手心滑落。 传说中的二表哥 “荒谬!你这个想法简直是对你奶奶的侮辱!” 慕老爷子把两颗宝贝核桃脱手就砸到孙子身上,“虎毒不食子,她怎么可能……” 看着孙子一脸平淡无波随意自己砸的样子,慕景宁手颤了颤。 “金陵,你要知道当年你奶奶多疼你,为了你……” 慕金陵脸色龟裂,“爷爷,能不能总用这个理由牵制我。我想找回姑姑,我想知道真相不行吗?您说,我爸是不是在天上看着我们?看我们慕家到底有多离谱,看我们一直掩耳盗铃有多可笑!” 慕景宁身体一个踉跄,坐回了书桌,整个人显得恍惚起来。 年头多了,记忆开始经不起推敲,事情多了,漏洞开始越填补越空洞,早年领军打仗都亲自上场刺刀向敌人,如今却越发害怕动荡。 慕金陵看着陷入思绪的老爷子,帮他把茶杯的水满上,转身一个人离开了。 慕老爷子在书房落地窗面前看着大孙子驱车离开的身影,眸色沉沉浮浮。 这么多年,为了慕家也为了老伴,他一直难得糊涂。 孙子大了,翅膀硬了。 这些年,大孙子借着公务经常出差到下面,他弟弟也在军部转战了陆军海军,如今成了特战营最年轻的营长,他早猜到他们在准备着什么,当这一天到来的时候,他还是犹豫了。 是一直这样求安稳还是利剑向当年,他这么多年一直都难以抉择。 一个家要是散了,再怎么聚,也不是当初那个样子了。 然而世界上哪有万全之策。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慕景宁不选择,他的大孙子二孙子已经帮他做好了选择。 第二天中午,冷家当家人冷清风一脸喜色来了白家。 一见到陆绵绵就稀罕的摸了摸她头,赞叹,“姐,你这外孙女可是颇有几分你当年的样子,当年你可是大院万人迷。” 冷筱静看着越发意气风发的弟弟高兴,“今天怎么不说一声就来了?” 冷清风一脸诧异,“不是你特意让金陵叫我来?” 冷筱静心底一激灵,面上却不显,“哎哟,我这脑子,昨天金陵回来了,我说你很久没有和家里聚一下,他就记住了。” 冷清风这次放下心来,陪着姐姐哄着小女娃玩闹。 “家里打算什么时候宴客宣布陆绵绵的身份?” 冷筱静轻拍了拍弟弟的手,换了个话题。 “听说冷天方找到了他父亲的线索?” 冷清风一脸打趣,“没有吧?他找了这么多年,偶尔总要闹个乌龙,姐你也别当真,看个乐子就是了。” “嗯!当年要不是天方父亲失踪,也不会轮到我们家上去,你好生待他们。” 冷清风一直不以为然,丢了家主玉佩,他们哪一系罪过大了去了,半数家财等于打水漂。没有赶出去冷家就算对他们大方仁慈了。 “姐,我们不说这些,今天就陪你逗弄娃,开心开心……” 慕家中午准备了丰盛的午餐,家里所有人都被叫回来吃饭。 连在隔壁省军部的慕老三都赶回来了。 满满两桌人,一开始还闹哄哄的各种开心打趣,直到饭菜上桌没有见到老爷子和慕金陵,大家才开始慢慢安静下来。 二楼书房,小麦色军装男子优雅端着军帽,给自己祖父敬礼。 “今天怎么有空回来?” 慕扬挑眉,“这不是家里有喜事,我回来沾沾喜气!听说您找到外孙女了!” 慕景宁是知道,这兄弟二人今天不打算善了了。一晚上没有睡好,这会声音也疲乏无力,可说出来的话却带着刺。 “你们今天唱这一出想达到什么目的?” 慕金陵一直站在窗边看着庭院里纷繁的桂花,闻声回答。 “爷爷,我昨天才发现委曲求全根本不能让人家满足,只会让人更加肆无忌惮!” 慕扬却皮靴轻踢,把书房里一个软皮沙发直接踢飞到窗边,“哥,坐!爷爷打算和我们来个促膝长谈。” 慕金陵责备的瞥了眼弟弟,还是坐下了。 “爷爷何不陪着我们唱完,到时候就很明了了!” 这个时候,敲门声响了。 慕老二压着铿锵声音,低沉有余,软和不足,“爸,吃饭了!” 慕景宁看着神色凉凉的二孙子,终究站起来,“慕家到你们这一辈倒是长进了。” 慕扬挑了挑眉,欣然点头。 如果白米在这,她一定特别欣喜,这人简直就是她上辈子的哥哥的翻版! 所以说老天给你关了一扇门,必然会给你留一扇窗。 慕扬此时的心情何尝不是涤荡不平。 四个人一起出现在大厅,两桌上除了老太太都站起来了。 自然没有人注意到慕老太太抓着佛珠的手狰狞得发青。 冷清风讶异的看着慕扬,“阿扬,你可是两年多没有回来了,稀罕啊!” 其他人却因为慕扬州的出现开始心底忐忑。 慕家老三抓住媳妇冰冷的手,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 “我刚刚还和爷爷说过,这不是奶奶找到了乖巧惹人疼的外孙女,我是回来沾沾喜气!” 室内突然感觉到空气的凝滞。 慕扬却恍若不知,两三大步,跨到陆绵绵面前,笑如春风拂面,“长得真不太像我慕家人。” 此时此刻,慕家众人却一致看向慕老太太,等着她的反应。 谁知道,慕老太太却好脾气的对着慕扬,“你个泼猴,别吓着小姑娘。”这会她不敢像之前一样心阿肝儿的叫着。 “奶奶怎么就说她像我们慕家人?我看她一点不像,” 来了来了,慕家人都秉着一口气,“我们慕家人可不会畏畏缩缩抱着人裤腿。” 冷清风听到这话松了口气,“绵绵现在是认生,以后肯定会像她阿扬舅舅一样厉害。” 慕家人吁了一口气。 慕老太太却并没有把悬着的心放下。 谁知慕扬没有接话也没有再做什么,和乐的和家人坐下吃吃喝喝起来。 食不知味的慕老太太和春风得意的冷清风坐在一起,直接写照了冷家这一代男衰女强的特性。 酒足饭饱,众人都不敢散场,慕家可是很久没有大中午这么齐全吃饭,召集人慕金陵和当家老爷子从头到尾都没有开口说过一个字。 此时家里的电话响了。 功力不够深? 慕家众人呼吸都轻了,从来没有这么安静和慕扬吃过一顿团圆饭,电话响的瞬间,他们就有一种另外一只鞋子落地的踏实感。 慕老太太推了推还坐着不动的弟弟,“不是下午有事?” 冷清风一愣,“嗯,那我先走了。” 他站起身,和姐姐姐夫说完正准备离开。 慕扬转着酒杯的漂亮手一扬,酒杯打在门口地上,一地碎玻璃,一米阳光下刺人眼睛生疼。 “舅舅要不再坐着休息一下,我让人先把地上玻璃碎清扫一下。”慕家二嫂被老公推着出头去叫阿姨。 慕金陵接完电话安静的回坐,只有慕老太爷慕景宁知道,他们准备的戏要上演了。 还没有等地上玻璃碎扫完,另外一个阿姨就带着一个衣衫褴褛看不清真容的女人进来了。 老神在在的冷清风看到女人的瞬间脸上没有了颜色。 他焦急的看着一脸探究看着进来女人的姐姐,想说什么却被慕扬戏谑又冰冷的眸子看得发寒。 谁知女人一进门,就扑向慕老太太身边坐着的小女孩,“乖绵绵,妈妈回来了!妈妈回来了!” 陆绵绵一脸惊讶的看着女人,一副从山沟里跑出来的疯女人的糟蹋样子,她妈妈一直都是精致娇俏的美娇娘! 但是怀抱的温度和自己身体对女人的反应,都很明确了,这是那个爸爸说的抛弃自己打算去香港当明星的妈妈回来了! 相对比慕金陵兄弟二人的冷静和慕老爷子的果然如此感叹,慕家其他人却冷静不了。特别是因为这个小女孩被奶奶多次责备的慕灵儿。 “碰瓷都碰到我慕家来了,我这就叫公安来抓人!一定让他们查到幕后都还有谁!” 慕老太太厉色,“慕灵儿,还有没有规矩了!” 慕老二媳妇嘴巴一瘪,正想回声,被自己老公一瞪,甩了甩脸又把站起来的女儿拉到自己身边。 慕灵儿因为是家里唯一的女娃,一直备受娇宠,连着多日的委屈,她根本就不打算住嘴,行骗都跑到高官家了,还不让公安来查,以后外面人怎么看自己家。 “奶奶,我哪句话说错了。你为什么到现在还想护着这骗子?” 慕家众人各有心思,但是都保持安静。 慕金陵,“你女儿和一个老妇冒充我姑姑女儿和婆婆,她已经到了可以进少管所的年纪了!” 女人听到这话,放开女儿,起身就扑向了冷清风,不要命的朝着冷清风脸上抓挠,“你个丧心病狂的男人,不但想害死我,还祸害我女儿,虎毒还不食子,你畜生不如!” 慕老太太一脸木然的看着地上滚在一起撕扯的两个人,精致的面容形如考姆,眼底淡如流水,明明还不到六十,此刻看上去却如七十老妪。 “奶奶,你没有宠错人,就是认错了人,她长得是像你,却不是我们慕家人。”慕扬飞凤眼绚烂如花,端着一杯白开水放到慕老太太手边。 慕老太太抬手就给慕扬一巴掌。 “你就见不得家里过安生日子?你就见不得我好过?” 慕老爷子怒极反手给老伴一巴掌,打得她侧身撞在桌上,桌上酒杯稀里哗啦碎落一地。 “我慕家子孙无错即使父辈祖辈也不得对其动手,你嫁进来三十多年,看来从来没有认真当自己是慕家人。” 慕老太太擦掉嘴角的血,杏眼眯着,眼底戾气却压不住,“我跟你去参军,为了你抛家远走,到头来却换来一句不是慕家人!” “他是我弟弟,我唯一的弟弟,我愧对父母,多顾着他一点为什么你不能理解?” 慕老三一脸不认同的看着母亲,这次没有阻止媳妇,方清疼惜的拉着慕扬,“你个傻孩子,不会躲开吗?” 慕金陵却一脚踩在扭打二人的手背上,“地上都是玻璃碎,伤了还得去看医生,多浪费时间,起来说话吧!” 众人的视线又被拉回来。 慕金陵给自己舅老爷理了理扯乱的衣服,还让阿姨给送了一杯水。 又客气的递给女人一块白手帕。 “出了门要怎么打都行,今天先把事情说清楚。” 女人接过手帕优雅的擦去脸上手上的污秽,又整理了自己的头发,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琢,说的就是这么一种女子。 再加上细细乳莺啼的声音,合该被男人娇养在豪门大宅。 “我本是地主家娇养的女儿,跟了冷家主十来年,生下女儿也一直安居外室,半个月前我发现女儿不见了,很快自己也被卖给一个二婚头的地痞……” 很快女人拿出来一些证物,冷清风早年送东西,女儿的早年用的东西……好几样都是慕家人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早年从慕家拿走的! 众人再看抱着女人腿不撒手的陆绵绵,还有什么不明白。 “舅老爷有什么想说的吗?”慕金陵一贯的礼貌谦虚腔。 冷清风给自己灌了一口水,知道今天是掉进了这两个兔崽子的陷阱里了。 脸色说变就变,砰一声就跪到了慕老太太面前,一脸悔恨,“姐姐,你是我最亲的人,你要相信我,我从来没有坏心。她这是污蔑我,他们都是见不得我们冷家好,这是要离间我们姐弟啊!” 慕老爷子手心的茶杯狠狠砸在地上,只说了一句话甩手就走了! “慕家或者冷家,你选一个!” 慕老太太却似笑非笑的看着身前跪着的弟弟,轻轻把人拉了起来。 “你我同父同母亲姐弟,自当相互扶持,姐姐尽了自己半数心力在你身上,没有想到,你却把全部心思都放在姐姐身上。事到如今,我们姐弟好说好散,就当冷筱静当年离开冷家的时候就死了吧!” 冷清风却死死抓住慕老太太的手,眼底全是惊惧,直到老太太轻飘飘的说完,“前程往事,我都忘了,你我亲情,一刀两段。” 慕家众人松了口气,有一种超脱了的感觉。这么多年冷家就是他们头上的阴霾,今天终于散了。 然而慕金陵和慕扬听到他们姐弟二人的对话,却相视而过,忍不住齿冷,事到如今,他们的好奶奶还在想方设法保全冷清风。 慕家大戏散场,慕老爷子却知道,这才是开始。但是他已经无力阻止。 慕家闹哄哄唱大戏,白家却温馨甜蜜蜜。 因为明天家里的儿子,丈夫,亲爸要出门,白家三女热情的准备了各种心意。 白奶奶给儿子准备了卤兔肉干。 山上野生大白兔,肥瘦相间,斩大块,开水加上小茴香,花椒糯米酒煮八分钟去骚,冷水清洗。 加上盐和十三香腌制了一夜。 早起热锅烧油爆炒三分钟,再加上生姜、辣椒干、花椒、大料、桂皮、香叶等香料继续翻炒,加料酒,香味渐渐起,起锅。 锅里加冰糖起糖色,继续兔肉下锅翻炒,可爱的兔肉变色之后添加开水浸没兔肉为止,小火闷煮到锅里水干收汁,油光华亮,又香又辣,一块可以喝下一碗粥! 日头正盛的时候再晒一个小时就完美了,装起来不怕变坏,一袋两斤够自己儿子吃一路了。 白妈妈可不想被自己婆婆比下去,把新做的野猪肉干蒸了切块,又做了各种点心,关键还有新做好的里衣一套,这可是不容易,这么多年,家里一贯紧着过,除了白米,大家衣服都是缝缝补补穿三年五载。 白米闲着也是闲着,把家里就柴刀和一整屋的柴火点完了,给她爸敲敲打打磨了一把匕首。 她可是知道好几次他爸在路上都差点遭难,长途货运,不管什么时候,路上都不缺少故事和事故。 当晚饭过后堂屋桌上三个女人的心意都亮出来之后,为难的就是白饭了。 他看着借口回房间拿自己心意的小白脸装死遁走,一脸笑嘻嘻的哄着。 “哎哟我妈这卤肉手艺越发高了,真香!”白米一脸同情的看着亲爸拿着切着小块的野猪肉干作死。 本来还有心一较高下的婆媳二人,顿时刀口一致对准了这个狗男人。 白饭? …… 又被拍头又被掐腰的白饭木着脸抱着沉甸甸的心意进书房打包行李,说事书房,也就是几个木架上放了一些白米的书,靠窗一桌一椅,另外的墙边垒起来一个个柜子都装着其他东西。 白饭三下五除二收好了,转身就看到小白脸在门口手里拿的一叠外汇券还有票和钱! 可以啊,外汇券在这里可是紧俏东西,这家伙居然有这么一大叠。 “爸,广市那边进口手表应该款式选择多,您看帮小米带一块雷士女表?其他如果有多的票券,您看看合适给我岳母和奶奶带点什么!” 白饭咯噔,全家就落下我! 又不好把脸色摆出来,“我自己媳妇和娘,哪需要你买!哼!” 肖锦城好笑的看着岳父傲娇脸,从身后又拿出一个长条盒子。 盒子上有主席亲手书写的“北京”二字遒劲有力,配上雄伟的首都天安门城楼作为商标图案,富丽堂皇,首都卷烟长出品几个小字附在盒子下边。最重要的是,还有特制二字! “原来还想贿赂一下岳父,看来岳父不喜欢。” 眼睛圆溜溜跟着盒子打转得眼红耳赤的白饭一把夺过盒子。“哼,看在你诚心诚意的份上。” 把外汇券、票和钱也夺过都塞进了行李,珍惜的把那条烟又收了起来。 在不远处看到一切的白米忍不住笑开了花。 她爸实在是太搞了,一条烟就收买了,好没有难度啊。 白米这个不了解行情的,她哪里知道这么一条特制北京烟多么难得,在首都要买到都不知道多难,更何况他们这地方,知道这个烟的人都没有几个。 “肖哥哥,你贿赂岳父不如直接贿赂我!” 月黑风高时,白米俏生生拽着肖大美人的裤腰带,一步步把人往床上推。 肖锦城…… 倒到床上的肖某人还迷惑,今天晚上家里没有喝酒,这又唱哪出? 贝齿轻咬,锁骨留下一道印迹,红艳艳热人垂涎,小舌忍不住扫了再扫。 “人家不香吗?你居然还能走神!” 说完惩罚的咬住了美人樱红的薄唇…… …… 一番运动,每次最后被反扑的白米赖在男人怀里反思,到底是自己当年没有学好还是自己这方面功力不够? 哟呵!要变身?! 自从村里人知道了白米单手可以飞人之后,敢到处说白家八卦的人少之又少。 于是村里八卦全部力量都奉献给了林志亮家。 “来了来了,林莲花回来了!” 白家三女外加肖锦城在村口刚刚送走远行的白饭,就听到一群小孩闹哄哄的跑过来。 抬头一看,哟呵! 大红唇,大红连衣裙,大红色高跟皮鞋! 如果配上红盖头,都可以拜堂了! 林莲花扭着腰身,脸上的得意毫无保留,那下巴抬得高高的,笑的玄妙。 看到肖锦城虽然收了收下巴,却在看到白米的时候撇开了头,一副看到什么烦心脏东西的表情。 白米……要不要这么作!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当上皇妃了。 村里小孩开心啊,因为林莲花一路给小孩们发着糖果。 “莲花姐姐最漂亮……” “莲花姐姐人美心善……” …… 小孩看到嘴甜的都多拿到了糖果,绞尽脑汁想讨喜的话。 “莲花姐姐就是一朵最漂亮的白莲花!” 白米睁大眼看着那个多拿到两颗糖的小女娃,孩子,你可以! 白妈妈认真的看了半天,“我原来想给你做一个红裙子,绣上几朵白莲花,现在看来都碍眼极了!” 白奶奶,“谁说不是,我原来还想给你买双红色高跟鞋婚礼那天穿。” 白米? 我可以的,同样红裙高跟鞋,我可以拯救你们被她伤害的眼睛! 肖锦城好像和白米瞬间心有灵犀,“明天我们就去市里买!”哪里用得着等到婚礼! 白米?这么急?!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有白奶奶出马,一个顶两,白米和肖锦城看着家里桌上盖着章的五张介绍信。这是把打劫村委会了?! 第二天一大早,小两口就吭哧吭哧的在牛车上摇摆中进镇里换车进了县城。 这个时候天色刚刚敞亮,白米任由男人带走走街串巷,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时候,终于见到了一家门口支起来一个小摊子,有人正在排队买油条! 牛逼! 都敢做生意了!原来还有雄心壮志赚钱养家的白米自从知道自家黑市大佬身份后,彻底放弃人设,继续安心当米虫。这会看着这红火的小摊,她心里火苗又开始点燃,她其实还是可以努力一把的。 然后所有的火苗被男人牵起小手的时候,转化为小心肝砰砰跳。 她以为这男人是如此有情调的要给自己排队买油条,谁知他直接带着自己路过了小摊,进了后面的房子!!!! 是谁昨天晚上和奶奶说要带我镇上国营饭店吃早餐?! 这都从镇里到县里了! 这是打算饿死我另娶? 想到这,白米感觉自己突然有了洪荒之怒! 正打算给男人一点厉害看看的白米就见到门帘后四方矮桌上坐着一个中山装男人,桌上正放着一盘油条和三碗热腾腾的豆浆! “乖,光吃油条太腻,要配上豆浆!” “时间算得很准!刚端上来的。吃完再说吧!” 刘航见到来人了,端起豆浆,哗啦一口,满足的叹息!入口丝滑,豆香浓郁,还有回甘! 太好喝了! 再拿起一根刚刚起锅的油条咔擦咬一口,嗯!又香又脆,从胃里都开始叹息!人生最美味的早餐,豆浆油条! 看这人吃得这么享受,白米吞了吞口水,自己一试,哇喔! 豆浆油条,天生一对! 三下五除二,三人光盘行动满分! “白米,这是阿航哥,我爸战友的儿子。阿航哥,这是我妻子白米!” 刘航从兜里拿出一个红包送到白米面前,“弟妹,见面礼!” 白米第一次被人叫弟妹,愣愣看了眼肖锦城,有一种别样的感觉。 肖锦城推了推她的手,“快收下吧!” “阿航哥,那头有动静了?” “这几天一直派人盯着,有苗头了!估计等结婚了,那人就会出面见冯局长。”刘航看了看白米,看到了肖锦城点头继续说。 “上次放走那人,我寻到了一丝源头,很有趣。” “市里老二出手的,听说上面在查他!”刘航认真的指了指天! 肖锦城嘴角轻勾,“阿航哥,我上次拜托你的事情?” 刘航从兜里拿出一个信封,“小城,一切都以自身安全为重。我们不能急!” 去市里的车上,两个人都别样的沉默。 白米一直都知道他不会甘于现状。所以她一直的打算都是各取所需。 她白米图色,他肖锦城需要有人打掩护。 但是今天,他把自己带到那里,让自己有点恼又有点无措。 肖锦城长臂笼着趴在怀里的小女人,眸色变幻不定。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白家图自己什么,这张脸! 她从来没有掩盖对自己的迷恋,即使同床共枕了,还是流于表面的美好。 招惹了人后,却还时刻想着转身跑开,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好占的便宜。 收紧了怀里的人,又软又暖的感觉,天生就和自己契合的床上表现,这一切和一切都让自己不想放过呢! “白米,你喜欢的我都会送到你手上。”你却必须一直留着我身边。 迷迷糊糊白米完全不知道,她看上的美人好像似乎开始要变身了! 爱的么么哒 一直风高朗月的肖大美人从下车开始就拉着白米的小手。 白米自由的那只手不停戳着男人,无辜的大眼睁得圆滚滚。 你干嘛!想被抓去公安局?! 肖锦城清凉的大手包住白米的小手,笑的勾魂摄魄,“我怕我老婆走丢了!” 白米晕晕乎乎的,就这样罔顾路人大惊小怪的眼神,被牵着进了江省最大商场。 不对劲啊!以前都是自己想方设法挨着占他便宜,现在怎么还把肥肉往老虎嘴里送?有问题! 脑子又晕又挣扎的白米就被一声“欢迎光临”叫醒了。 记忆以来第一次单独和一个男人逛商场,白米挺了挺凶,无差别攻击,犀利眼神扫过周边嫉妒又羡慕的女性,两个人牵着的手晃呀晃的,刺激着人眼球。 肖锦城乐意配合,干脆把白米的手往手腕一带,让小女人挽住自己的手臂。 三米之外鞋店,慕扬一脸不耐烦的看着慕灵儿一双又一双的换着鞋。 就不懂,都是一个款式,那个颜色不是差不多,试个屁啊! 这女人是有病吧!非得拉着自己出来逛商场,来不如在家里逗老头子老婆子好玩。 慕灵儿要是听到这话非气哭。 人家也倒霉,被家里人安排带这煞星出门,就为了还家里一个安宁。 要不是看那明晃晃的票券面子,她早躲闺蜜家诉苦去了。 “二哥,你帮我看看,黑色这双好还是红色这双更配?” 耿直boy慕家二哥,“二哥劝你别买,和你都不配!” …… 销售员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个哥哥,长得冷峻非常,却这么缺心眼,难怪只能陪妹妹逛商场。 慕灵儿了无生趣的看了眼一脸正色的二哥,“你不要再开口了。我知道了!”这还逛个什么商场,这简直在自寻侮辱! 然而慕扬是什么人,怎么会因为自己妹子受打击而放弃教育,继续开口,“喏,那边那种娇俏型号的女人穿这鞋才合适!” 慕家公主慕灵儿撅起嘴巴,一眼过去,感觉自己被丘比特的箭射中了! 容貌如画又有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清贵,这个男人,仿佛就是自己梦中情人,一见钟情的感觉! 她根本就直接无视了肖锦城手腕里的白米。 随着来人越走越近,她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越来越轻,脸不听使唤的红了,手止不住颤抖。 慕扬看自己堂妹这情况,蹙眉,用手背贴了贴她额头。 哦!不是生病了。 再撇眼差几步就要进鞋店的金童玉女,还有什么不明白。 痴迷男色无法自拔! 军靴一脚过去,“喂!人家是有主的!” 慕灵儿恼羞成怒,一下子都忘记这个人的狠辣,“要你管!” 慕扬也懒得计较,嗤了一声。 起身就走。 慕灵儿哀怨的抱起包追了上去。 商场就那么大的路,狭路相逢! 一脸性味的慕扬,对上挡在白米身前的冷漠肖锦城。 “肖高冷,你一朵高冷之花,不是只要天之甘露就行,什么时候也学人家谈情说爱了?” “慕老二,手下败将,作为千年光棍,不需要知道那么多!” 白米透过肖锦城的臂弯看到慕扬,嘴角忍不住抽抽,这人这调调,实在和自己那狗二哥太像了。 “肖锦城,你不是喜欢虔校花那一款,这才几年,就换了口味?!” 来啊,互相伤害啊! 白米竖起耳朵! 肖锦城却完全不接这茬。“看你这闲的慌,怎么不去练好你的高抬腿!” 白米?什么鬼高抬腿?! 慕扬!!!劳资现在单腿踢飞你个指挥! 玛德,当年之耻一辈子都被人念叨了! 拜拜! 白米看着冷脸军官被自己美人羞恼得摆头就走,忍不住感慨! 不管多牛逼的人都怕了解自己弱点的人。 慕灵儿稀奇的看着自己恼怒败北的二哥,轻声,“哥哥,你认识那人?” 已经走出去几米远的慕扬突然顿了顿脚,“不对啊!” 说完他也不管慕灵儿,转身又追上了白米二人。 “喂喂,高岭之花,你旁边那个不会是叫白米吧?” 追回来的慕灵儿没有眼看,这话说的! 白米回味了一下两个人的对白,慕老二,呵呵!慕家的,和慕金陵不会是兄弟吧? 原来一脸戒备的肖锦城突然对着慕扬诡异的勾了勾嘴角。 慕灵儿忍不住捂住了自己胸口!花枝乱颤!又中箭了! “介绍一下,我妻子,白米!我前校友,慕扬!” 慕灵儿凤眼轻眯,终于开始正眼看这个娇小的女人。 浅紫色连衣裙,白色小皮鞋,大概一米六的个子,身材比例过分姣好,前凸后翘,大腿笔直又修长,如精灵一样灵动的眸子,过分粉嫩的肌肤,挂在男人身上,软绵绵的菟丝花的样子。 不喜欢! 仿佛感受到对方的敌意,白米眼睛终于对上这个高挑的妹子。 哟!大长腿美人,胸以下全身腿!羡慕啊!就是胸好像泰平天下!可惜了! 慕扬突然气不顺起来,“你说她是你的谁?” 白米看到对方一副被肖锦城抢了老婆的样子,莫名想笑! 这个时代,好像血源关系的亲戚是不能结婚的吧! 肖锦城露出了今天最开怀的笑,甚至掩不住眉底的得意,“以后请多指教!” 慕灵儿不明所以,自己堂哥这表现,抓奸似的! 慕扬却一愣,对上白米似笑非笑的眸子。 果然什么锅配什么盖,这表妹也是个九曲十八弯!自己哥哥才偶遇她一次,上门一次!看样子她就怀疑上了。 慕家以后热闹了! 白米如果之前还是猜测,现在基本可以肯定,自己妈妈和所谓的慕家肯定是有血缘关系。上一个出现的慕金陵,今天这个慕扬,他们的反应都是证明。 寻寻觅觅不得见,人生又何处不相逢。 可是旁边叫他二哥的女孩子,明显就没有认出自己,看来,这里面故事还多着。 正常情况,亲人寻到了,不是急着去找回家,我看这还有心情带着妹妹逛商场,这慕家出现好坏还难说。 她倒是对慕家有了几分兴趣。 “锦城,既然是校友,遇到也是缘分,一起吃个午饭吧!” 市国营饭店包厢里,四个人各怀心思喝着茉莉花茶! 你来我往的试探着。 慕灵儿虽然不喜欢白米,但是她不愿意给肖锦城留下不好印象,又有意让对方了解自己家身份,几乎是一个乖巧温柔的大家闺秀,每个问题都满分回答,还附带加分。 清冷矜贵肖锦城笑着给慕灵儿倒了一次茶水,连一贯不给人好脸色的慕扬都屡屡给慕灵儿鼓励的眼神,慕灵儿简直说的眉开眼笑,一壶茶大部分都进了她肚子。 等菜上来,白米想知道的都知道了,笑脸顿时也淡了下去。 肖锦城揉了揉她绷直的肩,开始给她布菜。 算了,还有什么烦恼是一顿美食不能解决的。 小葱拌豆腐,红烧鱼,小炒肉,板栗炖鸡汤,韭菜蛋饺! 居然还有烧鹅! 可以啊,这太难得了。 当年在宫廷宴席上有幸吃过一次,白米就念念不忘。 可惜整个京城会做烧鹅厨子很少,最厉害的就在御膳房! 后来为了满足自己口腹,还让未婚夫带着跑去御膳房专门学。 看着翠色碟子上色泽金红的烧鹅,白米不争气哧溜了一下口水。 满意极了!更何况有大美人无微不至的布菜添饭。 白米甜甜的给了肖锦城一个爱的么么哒!这还是她看她爸以前从广市淘回来的小人书学的。 又娇(*^__^*)嘻嘻的把一些带肥肉的分到肖锦城的碗里! 她倒是想学书上的直接喂到他嘴里,情况不允许,旁边两双大灯泡有一对已经冒出来酸味了! 哼!我白某人的东西也敢偸觑! 想要肚里揣个娃 白米热情的给肖锦城挑了一块青辣椒,水润润的看着。 “老公,帮我尝一下,好不好吃?” 让你对着别的女人又笑又倒水! 桌上最了解肖锦城的除了白米,就是慕扬,他一脸戏谑的看着肖锦城,又同情的看了一眼自己这个便宜表妹。 想当年,因为一块青椒,同住一个寝室的二人沦为路人,可见肖锦城有多讨厌青椒! 肖锦城眼不眨夹起辣椒一口吃完了! 吃完了! 慕扬见鬼一样的看着肖锦城,又气又恨,“你不是不吃青椒?” “我只吃老婆夹的青椒!” Flag立起来就注定要被打脸的,以后他陆续收到了白奶奶,岳父岳母和孩子夹给自己的爱的青椒! “老婆,清爽又带着猪肉的浓香,就是青椒不够嫩。下次我们家里自己做再吃!” 说完一口气灌下一碗鸡汤。 白米乖巧的点了点头,又夹给他一块青椒! 慕灵儿感觉自己要疯了。 这个白米是有病吧!明明肖大哥不爱吃青椒,她却逼着他吃了又吃,这是怎么当的妻子! 慕扬看到肖锦城看着碗里又多出来的一块青椒有一瞬发愣,夹了一块青椒吃了,认同的点点头,“是不够嫩!”,看到你吃瘪我就满意了! “既然不够嫩,大家都别吃了吧!肖大哥,你也把碗里的扔了吧!” 白米桌底下一只小手抓住肖锦城的腰肉一掐!肖大哥!恩? 面上却娇滴滴的,“老公,我特意挑的碟子上最嫩的给你呢!” 肖锦城还能怎么样,吃啊!吃之前还顺便纠正了一下桌上另外一个女同志。 “慕同志,请叫我肖同志!” 一脸羞红慕灵儿看着肖锦城脸上正色,眼底无波的寡淡样对自己,转眼却温润如玉,轻言细语的对着白米!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她慕家大小姐什么时候有过这样待遇! 然而她什么反应都不敢有,她二哥一脸你敢搞事我就敢揍你的阴狠样子盯住了她。 白米满意了! “既然确实不好吃,那就不吃了!” 甩手就把那一叠青椒炒肉飞到了房间靠门的原木台上。 慕灵儿脑子里只有一个词,粗鲁! 慕扬却盯着台上稳稳当当一丝不动的青椒炒肉!不可思议! 他做不到!他相信肖锦城更做不到! 他默默在心里给自己奶奶点了一根蜡烛! 慕家真正的扛把子要出现了! 慕老二就这样乖顺的把家里第一位置让出来了。 饭后还陪着白米夫妻逛完商场。 慕灵儿简直被暴击! 她发誓,她以后再见到白米这菟丝花,娇做鬼,一定要她好看! “终于走了!” 被牵着小手的白米嘟囔了句就反问,“你什么时候猜到的?” “慕扬第二次回来问你话的时候我才想起来慕金陵的身份,再想起岳母的小名,大概就猜到了!慕扬上学时候说过他姑姑的事情,他和他哥哥应该是一直特别在意这个事情。” 白米挑眼看着男人,不是死对头? “我只是告诉我知道的。”希望能帮助你接下来做判断和选择! 夜深人静,奔波了一天的肖锦城却睁着眼无一丝睡意。 推开白米的房门,这是他第一次进她的闺房。 桃花香丝丝侵入鼻尖心头,床上朦胧睁开眼,撑着玉臂半起身的女人香肩半露,娇媚而不自知,她推开被子坐到床沿,两只脚轻晃。 “肖哥哥,抱抱!” 肖锦城怪这月光太亮,让他看得太清楚,撑得高高的红肚兜,晃到人心跳灼烧的小玉足。 白米心里迷糊又得意,今天一定让美人屈服在自己下面。 月光隐没,房间一下子失去了光,肖锦城放肆的大步到了床前。 清凉的大手附上女人的香肩,抱住把人轻推到了床中间。 又慢条斯理的褪去了自己的上衣。 “我喜欢这样抱。” 说完一把扯掉女人肚兜外多余的衣服,让女人跨坐在自己腰上,一只手向上,一只手向下,直到人娇喘微微软在自己怀里。 “白米,我要离开一段时间,酒宴之前我一定回来!” 云里雾里的白米脑子一下激灵,软糯中带着一丝暗哑的娇声勾人心魂。 “今天晚上我要榨干你!” 也许是冲动,也许是故意,一直都保留底线的肖锦城破了那个坎。 两人交缠睡在一起,到天光大亮肖锦城才回了自己房间。 白奶奶和白妈妈自是不知道自己家里昨天深夜的故事,不妨碍她们听到肖锦城要离开一段时间的诧异和沉默。 白米却因为昨天晚上已经顺利睡了美人,也许肚子里已经揣上了漂亮团子,很是满意和开怀。 就肖美人的昨晚的痴缠劲,她觉得最近隔开一段时间也好,自己这小身板确实需要锻炼起来了。 甜言蜜语不要钱的给肖锦城送,直到人随着牛车走远了,她才忍不住叹气。 以前那些养了三妻四妾的男人是怎么做到如鱼得水? 她养一个美人就觉得甜蜜的负担有点重。 希望这一次顺利揣娃,不管美人最后回来不回来,自己损失都可以降到最低。 完全不知道自家娃想法的两个女同志看白米乐颠颠的样子,莫名奇妙。 然而,意外和惊喜马上就到白家了! 三个女人居家给贼人增加了很多胆色。 特别肖知青住进了白家,意味着他的东西都在白家,再加上白家原来家底不薄,不干一票都对不住小偷这职业。 所以三个男人初一这一晚摸进了白家院墙。 银针入体怕不怕 自认为安全的三人很快摸进了肖锦城的房间。 “找到了吗?”压着嗓子也压不住凶狠劲,在宁静的夜里特别刺耳。 消无声息出现在他们身后的白米也哑这嗓子,这是昨天晚上叫的太多留下的后遗症。 “你们找什么呢?” 白米手里五十厘米长的银色手电筒啪的一道光往吓了一愣的三人打过去。 有两个人争相往后躲,蹲在桌前翻找东西那个男人甚至把怀里的东西都吓掉地上了。 脸上罩着黑布的男人踹了两个没有用的同伙一脚,“一个丫头片子怕什么?” 说完他站起身,拿出无往不利的武器。 半尺长的匕首,锋刃有一些磨损却被保养的很好。 对着白米就是一个割喉的动作,“小女娃,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不然……” 白米正打算开口,就发现窗外一根长木棍向着举着匕首的男人后脑勺就是一下! 然后来人一个跳跃就从窗户进了房间,一根棍子虎虎生风的对着三个人招呼,打得三人痛苦不跌! 厉害了我的奶奶! 白米只需要打着手电筒给奶奶照明,让她打个尽兴。 擦了擦手,一脸红润的白奶奶,“真是爽利!” 三个大男人瑟瑟发抖,这些年越发嚣张,没有遇到过铁板,今天晚上碰了个瓷实! 三人发现白奶奶已经收手休息,爬起来就想逃跑,白米手里一条长绳子就像长了眼睛一样,一下下堵住他们的路,把他们打得蹲一起,最后被捆着拖到了大山里。 “你们好好说话,不然山间猛兽可以饱餐一顿!” 白米话音刚落,一阵狼嚎声就响应一样在山里呼啸而过。 悔不当初三人组,冷汗就着尿打湿了全身。 “我说,你问什么我都说……” “我先说,说完你放了我!” …… 这一招拱可精彩,原来是林志亮以前的同伙,这次也是被他拐带着来的,四个人约好了天亮后一起去黑市,把到手的东西和林老爷子留在家里的玉佩一起转手换钱。 “林老爷子留在家里的玉佩是和白家订婚那个信物?” 三人又期期艾艾。 白米一飞石头,一只倒挂在树上的猫头鹰就掉到地上。 “我知道,就是那块。亮哥说从他爸小宝库偷出来的。” 白米太满意今天晚上的收获了。 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有想到这么快这么简单就可以把玉佩弄回来。 第二天中午,乔装打扮的白米在黑市外面巷子里盯到了三人组和林志亮。 红色纱巾罩住自己半边脸,一把竹剑,从墙头跳下去,一顿胖揍,从躺在地上哎哟惨叫的林志亮手里顺走了玉佩,跳身又消失了。 林志亮躺在地上呆滞的望着天! 最近是不是犯太岁!要不要让老娘想办法去给自己改改运?! 林家村的林志亮家里,一脸春风得意的林老爷子带着一麻袋东西回家来了。 他对于孙女的婚事高度肯定,表扬了二媳妇,还大方的拿出来一百元私下补贴孙女嫁妆。 林莲花一脸复杂的看着她爷,仿佛自己的婚事让他重新活过来了。 一下子家里到处都有了他的笑声,还跑大伯家和大伯大醉而归。 想到自己的未来就要和这穷山沟彻底划开界限,她也觉得开心了些,失去肖知青的痛意才轻缓了些。 白米,你以为你赢了,当你爸再也不能赚钱,等你十只手指操劳的满是厚厚茧子,皮肤风吹日晒成黄脸皮,肖知青一定把你抛弃。 想到那天冒失偷听到爷和陌生人对话的内容,她既心惊又激动。 让你们白家不愿意换退亲信物,让你们作死。 他爷今天回来的反应,肯定是事情办成了,要在自己结婚之前看到白米惨兮兮的样子,她就特别高兴。 而她的高兴还没有持续多久,下午他爸从外面受伤回来,家里就彻底变天了。 脸上醉意未消的林老爷子坐在篱笆墙下的竹凳上,意味不明的看着一瘸一拐的小儿子。 “把玉佩拿出来!” 躲在屋内的林老婆子抖了抖,上一次听到她男人这么说话,死了几个人她忘记了,但是漫山血色,大雨下了一天一夜都没有冲干净! 躲在房里窗口偷听的林莲花母女听到这话也觉得空气都变稀薄了。 林志亮却咬了咬牙,“爸,你说什么玉佩,我不知道啊!” 林老婆子恨不得出去掰开儿子的脑子洗一洗,重新回答一次,但是她不敢,怕出去更加触怒男人。 林老爷子单薄的肩一提,起身就是一脚,把林志亮踹飞出去一米。 然后拖死狗一样把人拖进了家里的地窖。 家里三个女人全部变脸追了过去,却只来得及听到地窖上锁的声音。 地窖里,点起了一盏油灯,林老爷子明明灭灭的脸在林志亮眼里阴暗又恐怖。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父亲,从懂事来,家里没有存在感的父亲,一下这样恐怖,他整个人有点崩溃。 甚至都忘记害怕。 “你不是我父亲!你是谁?” 林老爷子一脸看傻逼的蹙眉,手里的烟枪被他咔擦一按,手柄处拉出一个小银盒子。 银盒子打开,里面是十几种银针。 长的比成人男人的手掌长,短的只有小拇指长。 “这宝贝十几年没有用,今天拿你先练练手,以后才能趁手一些。” 说完,按住林志亮长针从头上一插而入。 林志亮瞪着眼,眼泪从眼角窸窸窣窣的掉落,他感觉自己今天要死在自己亲生父亲手里了! 紧接着身上又有好几处被针刺进去,身体开始抽搐,疼痛…… 等拔掉针,林志亮已经没有任何抗拒之心,老老实实交代了玉佩的去处,连从家里到黑市一路的细枝末节都没有错过! “你为什么不向你哥学习,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林老爷子拍了拍小儿子的头,吹掉油灯,一个人出了地窖,然后又从家里消失了。 鬼话连篇 林莲花母女躲回房间瑟瑟发抖,林志亮媳妇嫁过来这么多年,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公公的可怕。 果然验证了那句,会咬人的狗不会叫,一叫要人命! “妈,我怕!” 林莲花想到她爷临走前那含着冰的眼神,整个人就像被什么邪恶的东西压着,至今都喘不过气! “你说我爸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地窖久了会不会死人?!” 林志亮媳妇恍惚了一下,拉着女儿出去摘野菜。 到了山野,白着脸看着女儿,“莲花,你嫁出去,就别再回来这里,千万别再回来了!你要记住妈的话。妈有机会就去城里看你!” 虽然林莲花早就这样打算的,听到了却不是滋味。 “妈,这是我的家,我怎么可以不回来,我逢年过节肯定要带着好东西回来孝顺爷奶和爸妈。” “不用!不用你孝顺,你不回来就是最好的孝顺!” 说完她颤着脚步一个人拎着菜篮子隐没在草甸间。 人生有很多的不得已,但是所有人都想好好活下去,以自己认为对的方式。 林志亮媳妇仰头含泪,不再看身后的女儿,她告诉自己,从来不为自己选择后悔,以后也不会。 林家的事情村里没有人知道,白米大中午赶回家吃了饭,就睡下了。 距离肖锦城离开已经七天了,七天是一个周,一个月才4周,一年才52周,人生其实算算真的挺短暂的。 一觉醒来,白米突然感觉有点寂寥,拿着黑市淘来的绸缎和丝线,打算给自己美艳的小团子先准备好小肚兜! 白奶奶端着一碗豆腐脑进来,看到的就是乖孙女一副大家小姐样靠在紫檀木椅里做针线。一瞬之间尘封在大脑里好久远的记忆被掀开。 “奶,你来帮我看看……” 白奶奶擦拭掉眼角的泪,笑着迎了上去,愣住了! “这是给小宝宝的肚兜?” “奶,我打算有空就给她准备多一些漂亮衣服,以后每天美美的不愁换洗。” 针脚平整,走线平滑细腻,构图大方,一看就不是普通绣娘能教出来的。 “小米,适当的藏拙能够保护自己,这个世界上不会有第二个和你有相同经历的人。” “可这是家里啊!我绣的都是最简单适合现在使用的。” 白奶奶心疼的拉住白米的手,“我让你爸想办法买成丝绸成品,咱家的闺女并不需要做这个,太伤手伤眼了。” 白米……是打算把我养成…… “奶,我想要自己做。因为是给我孩子用的。” 白奶奶无奈,拇指抵了抵孙女的额头。 “孩子连影子都还没有,你这傻丫头。” 白米眨了眨星眸,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着白奶奶留下一句话走了。 “快趁热吃了!” 白嫩嫩的豆腐花,上面浇上了白妈妈专门准备的浆料。 一股蒜香夹杂着辣椒的清爽,还有豆子浓醇的香气,入口滑过舌尖,Qq的,舌头一碰就弹跳着和酱油豆瓣浓郁的味道、蒜香辣椒碰撞在一起,挡不住的诱惑,吃了停不下来。 一碗下腹,嗯!忍不住舔了舔唇角余香,满足! 犹豫再三,她还是追了出去。 堂屋两个女人这会都没有功夫说话,一口一口又一口,一碗下去,满足的打着嗝,才分神给白米。 “把碗放桌上,玩去吧!” 白米真的一天天都觉得自己是废材! 坐下从怀里掏出来一块玉佩,放到白奶奶面前。 “我的乖乖,你从哪弄回来的?和我们家之前那块挺像的。” 白米…… 听说挺重要的一个东西,为什么可以这么随意?! “就是我们家那块!” 白妈妈瞥了一眼,收起碗筷进了厨房。 白奶奶拿起来细细看着,“倒是!” 说完就扔回白米怀里。走了! 走了! 走!了! 她可是听说这东西很重要啊,价值无法估量!也许是某个宝藏的钥匙? 白米准备了很多话,想和奶促膝长谈,没有预料到是这个结果。 白奶奶一进房间,就变了脸色。 从床角缝隙里摸出来一支金色发簪。木然的看着,眼泪止不住! 她从来没有想过人生翻转会那么触不可及,那天一别,她和她爹就彻底成了没有家的流浪人。 她都不敢想,她苦命的娘和可爱的弟弟,后来是怎么熬下来的。 那天早上门前娘亲从自己头上取下来簪在自己头上的这根簪子,成了自己唯一的寄托。 每次只要看到那块玉佩,她心间的厌恶就压不住。 她以为二十多年过去,已经好了! 原来伤口愈合,却永远都留下了痕迹! 理智告诉她,要让孙女把玉佩收起来留有一天大用,而嘴却不在自己控制,她怕自己再多呆一刻,会忍不住砸了它! 白米趁着天色还早,又走了一趟山里。 现在汉白玉印章和玉佩都被她藏到了安全的地方。 就等着林家老爷子知道玉佩也没有了后的反应。 她没有等太久。 当天三更敲更人才远去,野鸭子在不远处的河塘里嘎嘎叫着,白米悠然睁开了眼。 夏风在如此深夜已经安歇,秋风阵阵凉透心扉。 林志亮虽然没有证据,结合白米可以单手飞人,林老爷子还是找到白家来了。 白米迅速起身,却还是晚了! 大院里已经传来了打斗声音。看来奶奶最近都没有好好睡觉,天天抢着打架对老年人来说是乐趣?! 带着大手电赶到院里,只见一个浑身黑衣,头和脸都捂得严严实实的男人下手又快又狠,奶奶只有招架之功却无还手之力。 男人突然手底下一顿,不知道从袖里拿出来什么,白米心一紧,要不是毒物就是暗器。 一个飞步踢到男人颈脖方向,逼退男人,“奶奶,你让我也热热身。” 已经汗湿了全身的白奶奶接过孙女手里的手电筒,把刚刚被吵醒的媳妇送回房间睡觉,不放心的又回到了院子盯着。 她刚刚已经确定来人是林老爷子。 一手银针只阴人不会治病! 这个老混蛋还是找来了! …… 娇小如泥鳅,滑不溜秋,林老爷子恨不得煮个大火锅炖了她。 然而他也只能想想! 不打了,打到什么时候,他一个老人和一个小毛丫头拼什么体力。 狐步偏移,退出白米攻击圈。 “林茵茵,你家既然丢了林家订婚信物,不能把当初给出去的也抢回去吧?” 白奶奶差点没有反应过来,这个名字太过陌生,十几年都没有人叫起了! “你不会是把我家给过去的信物也丢了吧?” 林老爷子看着皱眉生气的白奶奶,有一瞬怀疑自己的推测。 “我家丢了信物是意外,但是林叔,您知道玉佩对我家的重要性,认祖归宗的信物啊!您不会也给我们弄丢了吧?” 白米眼底转了转,认祖归宗信物啊! 可她奶好像也不想认祖归宗吧! 被反污了一把的林老爷子气得扯掉了脸上的黑布。 “明人不说暗话。你们不能什么都付出却什么好处都拿了!” 白奶奶一脸为难,“东西丢了,您这大半夜这样打扮来我家搞事,我白家虽然孤儿寡母,也不是泥巴!” “哼!是不是丢了,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如果没有诚意,我只能让玉佩真正的主人亲自来村里一趟了!” 乌黑的夜里,扬长而去的林老爷子又摸回了白家屏住呼吸偷听。 “奶,玉佩主人不是我们?” 白米小下巴朝着林老爷子躲的地方,眼睛眨巴眨巴。 “你才相信那种鬼话,连我都不知道玉佩的真正的主人是谁!就我爹去的急根本没有告诉我!” “那玉佩丢了对我们家影响大吗?” “狗屁影响,我们一家人开开心心在村里不是很好,少给自己添乱!” …… 林老爷子…… 真的搞错了? 一脸凝重林老爷子翻墙回到家里,入了地窖,一脚踹翻林志亮,扯着他脖子让他再给自己说了一遍经过,又详细说明了其他三个人的情况,趁夜他又出门了。 乱了 第二天一大早,白米刚刚练完功准备回房,就看到一脸惨白的奶奶从房里出来。 “奶,奶!”白米叫了两声,也没有得到回应。 白米知道,她奶奶这嘴硬的毛病,昨天晚上说不定根本就没有合眼过。 白奶奶有点恍惚的走到厨房,看到媳妇担忧的眼神,才定了定神。 “老人家上了年纪容易少觉,我也不能不服老咯!” 白米在厨房门口和妈妈对上眼,心情沉了沉。 老人家可是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心思太重,迟早出问题。 她又想到慕家,想到她妈妈,突然感觉一大早的阳光都是灰色的。 怎么就事情都赶到一起了! 然而她没有预料到,还有棘手的事情继续发生着。 广市回江省的公路上,一辆重装货车侧翻在路边,驾驶位上白饭满头血污,呼吸越来越轻。另外一个位置上原来的同伴已经毫无生息。 一个女人,从驾驶室后排躺位上一脸平静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一把拉开副驾驶位置上的人,一脚踢开门,钻了出去。 “啊!”午休时间,白家最中间的房间发出了尖叫。 白米赶到的时候,她妈妈在床上已经哭成了泪人。 “妈,妈,你是不是发恶梦了?” 白妈妈好像看到了救星,一把抓住闺女的手。 “小米,小米,我梦到你爸一身是血在叫我!!!” 白米闻言鸡皮疙瘩都起了,自从恢复记忆,她真的有点迷信了! “妈,别担心,梦和现实都是反着来的,是不是最近几天晚上都没有睡好的缘故。今天晚上我陪你一起睡。”原来打算陪奶奶的,现在看来要不娘三个一起睡吧! 白米看着妈妈此刻分外惹人怜惜的纯净蓝眸,心里却沉甸甸的。 老天爷,这和刚恢复记忆时候设定的生活完全不符啊! 她反思自己抢回来玉佩是不是做错了! 如果没有林老爷子昨天晚上的事情,也许妈妈还在研究给自己和奶奶弄什么好吃的,奶奶还在种花种菜! 白米苦恼,她不敢表现出来,家里从来没有这么沉闷过,感觉比三伏天还闷得人心慌。 白米准备进山一趟打点肉回来给三人都补补,不然他爸回来得心疼妈妈和奶的样子。 还有肖大美人,回来看到自己眼底的黑眼圈,也不好! 想到肖大美人,她就忍不住摸了摸肚子。 “请问白家有人在吗?” 陌生的男中音,让白米拿着柴刀的手紧了紧。 白奶奶也从堂屋赶出来了。 一手拉住白米,白奶奶打开门,入目的人让她更加恍惚了。 来人短发齐耳,满脸胡须,飞扬入鬓的剑眉下一双虎目圆滚滚。 冷天芳看着老太太整个人都有点疯狂,一把抱住白奶奶,又哭又叫,“姐,姐,我的姐啊!你活着为什么不回来?” 白奶奶木着身子,脸却被泪水打湿。 她以为有生之年,已经没有再见的可能。 她发过誓言,不能去找他们,但是现在她的弟弟找来了。看他这样子,她心都扭着痛。她弟弟该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冷家最好的儿郎。 “天芳。”她想问娘过得好不过,想问你这些年过得好不好…… 可是她问不出口。 此时此刻,她无比痛恨自己当年年少无知接下了爷爷送的玉佩。 白米看着有点要晕过去的奶奶,心里拧巴得难受。 上辈子尸山火海都趟过,何曾为了自家菜市场砍头掉了一滴泪。 此时此刻,她看着奶奶却忍不住红了眼圈,心里开了一个口子,被风凉凉的感觉。 赶紧把两人带回堂屋,然而,她脚还没有来得及踏进堂屋,门口又有人来了。 白妈妈扶住白奶奶进去安抚,白米折回大院门口。 凤凰牌自行车,白衬衣,牛仔裤,大头皮鞋,一脸风骚笑的慕扬,“我最近休探亲假!” 白米松了一口气。 “你这是打算在我家住下来?”白米奇怪的看着自行车后座上绑得四四方方豆腐块行李。 这人是有强迫症吧?! 慕扬无辜眨巴着眼睛,“你老公说你家最近缺少男人护驾。” 白米怔的一下,泪水完全不听使唤的滑落眼角。 她抬手摸了摸,原来自己也会流泪啊! “来得正好,今天晚上开始家里安全归你管了。我已经好几天没有睡好了。” 白米眨掉眼里的红,忽略慕扬担忧的眼神,带着慕扬进了堂屋。 白米见堂屋里奶奶已经缓过来了,而奶奶的弟弟却泣不成声,妈妈正给人倒茶。 “妈妈,慕扬是锦城的同学,来我们家住几天。” 慕扬…… 好吧,反正来日方长。 白妈妈抬头看到慕扬的瞬间却把手里的茶壶直接打翻了。 “哥哥!” 白米…… 头痛,真的,奶奶的弟弟来了。 妈妈以为她哥哥来了! 她妈妈被慕家这两兄弟刺激的,估计有恢复记忆的可能,和慕家看来是迟早要面对。 慕扬无辜看着白米,仿佛在问,我怎么回答好? 白米无奈了,赶紧给她妈擦干净手,把人带回房间,“妈,这个世界上长得像的人很多,您注意了,慕扬和肖美人差不多年纪。” 看着还想说什么的妈妈,白米耐心极了,“妈,你先休息一下,睡醒起来如果想到了什么,我们再说。” 堂屋里,慕扬看着冷天芳眸底暗沉。 这怎么哪都有冷家人! 有喜了?! 单方面不想理人的慕扬没有想到,来了第一餐饭就要自己下灶膛烧火。 大厨还是冷家这位。 他脑子里还在怀疑刚刚自己是不是被什么东西蛊惑了? 怎么看着白米那粉嫩又青葱的小手,听着她奶奶的建议,就滚来烧火了?! 还有冷家这位,居然听说白米奶奶要做饭,毅然反对,主动来厨房做厨师! 冷家原大少爷现在胡茬汉子冷天芳却因为抢到厨师工作很满意。 他姐从小在家祸害厨房和家人的经历让他想起来就胃痛,真不想为难自己的胃。 事实上他这个选择很对。 白家奶奶在家里从来就只是媳妇的烧火丫头,曾经蠢蠢欲动也被现实打脸,白米小时候的米糊被她煮了吃完,白米就……拉肚子了! 但是白奶奶是不服输的人,过一段时间就要努力一次。 前一段媳妇心情好,天天变着法各种美食供应,她感觉自己学了几个很简单容易上手的,可以试试。 谁知道她弟弟这么不给面子,直接抢了这表现的机会。 白米在堂屋陪着奶奶唠嗑,庆幸冷舅爷接过了厨房。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喜欢下厨房?” 毫不知情慕扬找到理由就忍不住怼冷家人。 冷天芳却仿佛看小孩一样看着他,无动于衷。 慕扬…… 被无视比被回怼更让人糟心! 晚饭饭桌上异常沉闷,虽然冷天芳厨艺确实很不错,但是白米和白奶奶都没有吃多少,因为白妈妈一直没有醒过来,白米进去叫了两次,她没有一点反应。 白奶奶安抚的拍了拍孙女的背,心里的担忧同样不少。 当年她把慕慕捡回家的时候,慕慕也是沉睡了几天,醒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白家的安宁仿佛被一只黑手撕裂了。 当天夜里,慕扬和冷天芳都不敢入睡,因为晚饭后白米就把家里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都说了。 果然,三更不到,六个黑衣人就翻墙进了白家。 他们甚至打了手电筒,好像回自己家一样,直接就去了白奶奶房门口。 林老爷子没有耐心再等,他需要玉佩,或者印章,这么多年的忍耐已经耗尽了他三分之二生命。 自从发现白饭身上什么都没有,他就怀疑印章也是被白家故意藏起来了。 “林茵茵,玉佩或者印章交出来,不然一把火烧了你家。再把你孙女和媳妇卖远山沟里去!” 林老爷子就是知道这个女人惯于隐忍,又傲气,回村把房子建在靠山远离其他人家的地方就是想远着村里人,他今天带足了人,不给东西,他就不打算善了,拿到东西那就更不能放过她们。 多年过去,林老爷子老了,但是狠辣依然。 “我数到三,一,二……” 白米看着安睡的奶奶,大马跨步打开房门,仿佛身后有百万雄兵的将军,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手里长着倒刺的长鞭啪的一声打在石板地面上。 场面一触即发,慕扬和冷天芳也毫不迟疑的冲出房间,挡住白米左右两边。 “扰人清梦最欠打!”清凌凌暗含杀意的话刚说完,白米下一鞭直接就抽向了脸上暗含戒备的林老爷子。 …… 三更的打更声声声传来,白米脸上的杀意却越发浓。 下手越发狠辣,一鞭下去,血肉横飞。 林老爷子气得差点一个仰倒。 他没有想到这白家这个闺女这么厉害,上次手上还软绵绵无力,今天这鞭子甩得威力太大,带来的人里有一半都在她手上吃了亏! 本来还犹豫的天平顿时倾盘。 烟枪出手甩向白米的瞬间,兜里的驳壳木仓也拿出来对着白米,砰的一声! 白米第一次见识这样的热武器,心里一惊,近距离之下根本来不及躲闪。眼见着就要被击中胸口。 砰砰连着两声木仓响起,子弹从白米耳朵边擦过。 慕扬此刻冷汗都溢满了背。 “白米,白米,你怎么样?” 慕扬一脚踢飞胸口受伤的林老爷子,冲到白米面前,他可是信誓旦旦要保护好白家这三个女人的。不会来了第一天就…… 被吓的同样冷汗直冒的白米被慕扬拉了一把才醒过神来。 眼底暗涌的杀意已经快化作实质的刀刃刺向倒地的林老爷子。 咔擦!擦卡! 两只手臂卸了,一脚踢过去,再把人踢了一个跟斗。 看着平躺在地上死尸状的林老爷子,白米弑杀之气越发浓。 只要想到如果没有慕扬和冷家舅爷,今天晚上家里可能的遭遇。她就恨不得撕了这斯! 她一个虎步过去,对着林老爷子两只脱卸了手臂来了一个粉碎性碾压! 冷天芳满意的点了点头,慕扬不置可否。 木仓口对着被逼退回去的几个人,“回去告诉你们老大,白家是我慕家护着的。别找不自在。” 五个人明显被慕扬的话吓到了! 江省就一个慕家,出生军旅的高官家。 白米冷漠看着五人远去的背影,看死人一样看着林老爷子,“你知道为什么我不把你弄死?” 地狱来使般飘忽清凉的声音,让林老爷子一生杀人无数的恶人都有点慌。 “因为我更喜欢看你生不如死。你猜猜,林志亮会不会好好给你养老?” 说完,白米又狠狠在林老爷子一个膝盖骨那里来了一个粉碎性碾压。 林老爷子痛晕了过去,但是尖牙咬碎了都没有发出一声痛呼。 冷天芳一直在姐姐门口挡住想突围进去的黑衣人,这会他迟疑了,这样的狠人,“白米,留着后患无穷!” 没有想到自己姐姐过的是这样的日子。 要是今天没有自己和慕家这小子,她们三个…… 白米却知道林老爷子的身份,“他死了我们更麻烦。” 慕扬突然有一种直觉,白家隐藏的秘密,很可能和自己查找的事情有关。 夜色沉沉,田边蛙声不断,刚刚躺倒在床的白米又被她妈妈身上的高温吓了一个激灵。 一把脉,她懵了! 有喜了!!!! 她把完左手把右手,再三确认,突然有点理解上次县医院陈大夫的心情。 怀孕又嗜睡发热比只是发热让人心情沉重多了! 倒来了白酒,一遍遍给病人擦拭降温。 初生的太阳普照大地,白米才来得及眯了眯眼,她劝慰自己。 “人不能过得太安逸,一切都会在后面找补回来。” 等她爸回来,一切都会好的。 大宝贝 打着盹的吃完饭,看着院子里大刀阔斧清理战场的慕扬和冷舅爷,白米才想到她奶奶还不知道妈妈怀孕的事情。 这个喜讯正好。 白奶奶看到孙女出现在自己视野,哼的一声转头给花浇水。 白米到左边她就转到右边。 给我吃东西让我睡死!不孝儿孙! 白米……哄着几次无果后。 “奶,本来想和你分享一个喜事,看来你不稀罕,╮(╯▽╰)╭” 正等着孙女堵住右边她转左边的白奶奶竖着耳朵,是女人就要能屈能伸,手里的水壶一扔。 “哎哟,我的心肝,奶刚刚是没有注意到你,快和奶说说,说说!” 白米傲娇脸,白嫩嫩的鼻尖哼的一身,抬头看着翠竹! 白奶奶…… 这糟心丫头!是把自己刚刚的重复了一遍! 白家这每天可能重复的场面,就让不远处的两个男人看着莫名想笑。 午餐时间一过,桌上其他三个人都知道白妈妈怀孕的喜讯。 白奶奶忧郁脸,“你爸回来估计得生气。” 白米…… 气又有一个人抢他媳妇! 慕扬?“生气?不是应该高兴?” 冷天芳想到他姐奇怪的脑回路,有点怀疑这一家子不会都遗传了吧? “不然就不要让他知道算了!”白米一脸真诚。 白奶奶…… 冷天芳…… 慕扬??? “反正他也不是天天在家,等我弟弟出生了,他爱作妖就让他媳妇收拾他!” 很好!很强大! 两个男人忍不住为还没有归家的白饭鞠了一把同情汗! 饭饱了,事商量好了,白米拍拍手,满血复活的进房间看妈妈去了。 留下白奶奶在慕扬和弟弟之间取舍,谁去洗碗会让家里的损失降到最低? 炽热的阳光照得窗口的小盆牡丹奄奄一息还努力维持娇艳。 白米有一秒恍惚,自己家的肖牡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突然有点想念! 而人总是经不起惦念的。 林家村村口迎面进来一自行车。 汗湿淋漓的肖锦城一贯的和润不见了,墨色深深的眼底晕着灰败,脚下一次比一次用力,仿佛要把心里所有的不安踩进地里。 宁静的午后,林家村一派祥和,离家越近肖锦城就越是手心冒汗。 准备上山打猎的白米推开大院门就看到红润夹杂着苍白的肖锦城推着自行车迟疑的站着门口。 又一辆新的凤凰自行车?! 白米瞥了一眼,莫名其妙,回家了不进门,“你在门口发什么呆?” 那么理所当然又那么习以为常的样子,肖锦城低声轻笑,“近家心怯!” 白米踮起脚尖,怜惜的给人擦汗。 “下次不要那么急,我们一直在家等着不会跑。”说完还甜甜的对着美人笑了笑。 肖锦城看着小妻子娇俏却难掩轻愁的脸,嘴巴就像吃了黄连一样。 由着小妻子拉进家门,肖锦城又被安排着去换洗,吃东西。 白米拽着梳洗之后焕然一新的肖美人,急切的回了房间。 门才关上,白米就爬上了美人的腰,玉臂交叠在美人线条优雅的颈后,樱唇轻启。 “哥哥想我了吗?” 杏眸勾起,潋滟如水,桃花阵阵,“人家想你想得胸口都痛了!” 肖锦城…… 说完不忘挺凶蹭了蹭男人。 肖锦城根本不用言语,挺了挺腰,右手从纤细如柳的腰部探入,艳红的薄唇迅速堵住女人的嘴,两人从墙上又到床上,不可谓不激烈。 餍足男人一下下抚着女人细嫩如丝的玉足,又用牙齿轻咬着,暗哑如六弦琴的低音,“我想把你揉进我身体里,再也不分开。” 白米软如春水的身子因为这话,瘫软一片。 男人一个恶意咬压,耳边又响起了女人娇弱如奶猫的低吟,春色无边染浸了风华,肆意风情再起。 白米再起身的时候,已经夕阳西下了。 晚饭桌上,大家都忍不住用调侃的眼神看着小夫妻两个。 慕扬更是直接,“肖锦城,男人还是要悠着点!”这风尘仆仆回来就在房里呆了一下午,小心晚年不保。 白米夹起一块肥肥山猪肉扔慕扬碗里,“哼,万年单身狗!” 冷天芳……感觉被暴击了! 白奶奶看着弟弟不自然的样子,偷偷笑了笑。 也跟着取笑孙女,“你看你的大宝贝回来了,不用无聊得躲房间给小宝贝准备衣服了!” 肖锦城…… 我服了! 慕扬戏谑瞪着肖锦城,大宝贝?! 肖锦城轻飘飘的撇了他一眼,仿佛在说,你有事?! 而已经饭饱了的冷天芳一脸生无可恋的看着自己姐姐,为老不尊! 轻松的饭桌气氛,让肖锦城心里更压抑。 岳母沉睡在家里,岳父沉睡在医院里! 他怕奶奶根本受不了这样的消息。 因为肖锦城的房间被慕扬占着,小夫妻就正好一间房。 软哝哝的各种歪缠之后,肖锦城笼住小女人的身子,一把抱住叠在自己身上。 墨玉色眸子对上黑耀石星眸,“白米,人生总有很多不可预计,但是不管如何,我们都在一起,恩?” 漫不经心软米,“美人说什么都对!” 肖锦城…… 算了,直接说。 一脸正色男人绷直肩膀抱紧女人,“我岳父在省医院重伤昏迷!” 白米!!! 轻飘飘却带着恍惚的低软音,“你说什么?” 肖锦城紧了紧手上力道,“阿航哥出任务偶遇到出事的岳父,不然,情况可能糟糕到无法想象。车上另外一个司机死了。这不是意外,事故还在调查。” 白米深吸了一口气,把脸埋进了男人颈脖,眼泪与杀意不期而至。 “暂时别让奶奶和妈妈知道,明天要是妈妈还不醒来也要送去医院。” 温柔有了温度 第二天天一亮,白米就醒过来了。 食指温柔的描绘着沉睡男人的龙眉,挺鼻,樱唇。 要是平时,他大手早就阻止自己作弄。 她没有想到,男人第一次说最长的话,是因为自己爸爸;也没有想到他在门口“近家情怯”是因为不知道怎么开口说明爸爸的情况。 想到上辈子那个狗皇子未婚夫就因为在他狗父皇面前给自己爹说了两句好话就颠颠跑自己面前来邀功。 白米再次感谢老天爷,按照自己的爱好送了这么一个男人到自己身边。 也许,也许这个婚姻可以有更多的追求。 比如白头偕老! 早餐时候,肖锦城就发现自己小妻子对自己的喜欢多了温度。 肖锦城无视慕扬酸话,享受着二人的美好。 白奶奶轻愁的眉目疏朗了一些。 这个家,越来越热闹,她的媳妇要是醒来,应该会高兴。 就在这时,堂屋门口出现了满脸泪痕的白妈妈。 慕扬和肖锦城都在第一时间发现并站起身迎了出去。 “妈,您还好吧?” 白妈妈就着肖锦城的手站稳,点豆一样点头,眼神却一直看着慕扬。 “小扬,你长大了!” 慕扬一时之间愣住了。 这个称呼多少年没有人唤起了。自从姑姑失踪,爸爸出事,妈妈去世,这个世界的温度一直都是清冷。 这声“小扬”却让他有点心惊无措。 到嘴的“姑姑”却怎么都叫不出来。 眼泪却不受控制的掉落在地。 这是他修得最高兴的探亲假。 白妈妈近身颤着手给慕扬擦掉泪痕,自己的泪水却如决堤的洪水,声音颤抖中带着倔强,“小扬比哥哥当年还好看了。姑姑真高兴。” 记忆回来的瞬间,慕笑容简直恨不得自己晕死过去,恨不得自己这辈子就只是是一个农村妇女,她实在无法面对真实的残酷。 但是她不得不面对,她是妈妈,是媳妇,家里两个人肯定不知道多担心自己。 慕扬听到他姑姑的话,绷得太阳穴青筋一跳一跳的,他需要冷静。 白米抓住妈妈的手,阻止妈妈去追慕扬。 这个世界对于没有记忆的人总是善意的,而一直煎熬的都是把一切记得太清楚的人。 慕扬的反应让白米叹息,一个可怜人而已。 “妈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怀孕了,我要有弟弟妹妹了。” 果然这个消息很好的转换了白妈妈的注意力。 白妈妈赶紧擦干眼泪,一遍遍告诉自己和身边人,“那我要开心,我要给小米添一个快乐可爱的弟弟妹妹。” 白米看到她们婆媳都如此顽强又倔强,心里一下子松了半口气。 趁着太阳还没有高起,肖锦城带着白米出门了。 白奶奶一脸欣慰又羡慕的看着二人般配的身影消失在院外小路尽头。 冷天芳也对姐姐提出暂时离开。 自从听了姐姐说的玉佩的事情,他就心神不宁,急切想回去把老母亲接出来。 他几乎可以猜到是谁一直在找玉佩,想那人的狠辣无耻,他心急如焚。 白奶奶看着弟弟远去的身影,眼底的担忧才毫无保留的暴露在阳光下。 按照惯例,白饭应该要回来了,她床脚墙下的正字已经划到每次他回来一样多了,但是他还没有一点消息,不是她杞人忧天,这几天她眼皮跳的厉害。 当年她爹发生意外那次…… “满天神佛,保佑我儿平安归来,我愿意从此初一十五吃斋念佛,感念佛主慈悲。” 要知道这个年月,这些行为都算封建迷信,是不允许的,可见一直谨小慎微的白奶奶这一次是真的被家里连续发生的事情惊倒了。 只是受害人家属 白米两人先到了公安局配合了解情况,然后才去到医院。 白米推开病房门,看着里面冷白的一切,显得那么惨淡,缺乏生机,眼底就开始打转着泪意。 她爸一直都是奶奶生机勃勃儿子、家里活蹦乱跳的捣蛋鬼,哪怕感冒发烧都折腾着要哄闺女媳妇和妈开心,何曾如此无力又安静的躺在床上! 她终于能够理解上次自己在医院醒来之后,亲爸为什么哭得不能自已! 肖锦城捏了捏小妻子的肩膀,“乖,爸很开就会醒过来的。一切都会好的。” “嗯!” 很快主治医生就出现在病房,“肖同志,病人昨天晚上出现了并发症,情况虽然缓解了,但是这两天还是要特别注意……” 白米听不懂并发症是什么意思,但是她的心却玄了空。 肖锦城听完医生的话嘴角紧绷,用医生的话说,木仓伤离心口就一寸不到,十几个小时的手术才从死神手里抢回来这条命,后续情况需要观察,不出意外很快就能醒来。 但是意外出现了,昨晚高烈不退,虽然用药已经控制住了,院方认为是手术时间较长、广泛组织损伤引起发热,但是不能排除伴发感染,他们医院有几种药都缺货,可能需要病人家属自己想想办法! 他看着身边水眸盈盈的小女人,困难的开口解释,“阿航哥只有下班后才有空来医院,这样不行,这几天我们需要留在这里照顾爸爸,我们先去慕家一趟,让慕金陵帮忙。” 白米眨了眨眼睛,一大滴眼泪划过脸颊,她看出来了,自从医生离开后,肖锦城整个人都紧绷了。 在病房里,她多用一点力气呼吸都怕抢走了爸爸的空气。走出医院大门,白米脚步才敢深深呼吸。 省大院门外,白米紧紧抓住肖锦城的手,她突然有点害怕,她妈妈如果知道自己没有经过她就直接上门了,如果…… 一个个关卡,一个个腰杆笔直跨这机关木仓的军士,如果是平时看到,白米还能找到一丝熟悉感,她也曾是保家卫国铁血战士!此时此刻,她作为一个平民,要通过这重重关卡去一个高官厚禄的还不明身份的亲人家求助,她想到上辈子。 上辈子她家被抄前,她哥哥去自己未婚妻家求助,在大门口被拒还被泼脏水…… 她希望老天是仁慈的。 但世界上的事情,永远不能奢求别人对你仁慈,想要什么你只能自己争取! 两人好不容易到了慕家大门外,警卫员把人放行进去,门口却站着一个灰金盘发的老妇。 冷漠的眼仿佛看脏污,“你们找慕金陵干什么?” 白米发觉老妇人在看到自己的瞬间眼底的汹涌更甚,冷漠更深了,说出来的每一个字仿佛都浸透了寒冰。 肖锦城笑了笑,上辈子到这辈子,虽然活得不长,但是他什么人没有见过。 “老太太,我想慕金陵如果愿意的话,他会亲自告诉你。” 而一身黑色西装的慕金陵就是这个时候从客厅走出来了,他看到自己奶奶刻薄的脸对着白米,对她已经变成绝望。 是什么能让一个母亲愿意放弃自己亲生女儿?又是什么让一个曾经郭家领导人都夸奖的女人变得面目全非? 他无法把面前的老妇和自己曾经尊崇的奶奶联系在一起! “白米,锦城,快进来吧,爷爷在书房等你们。” 慕老太太木着脸看着家里长子嫡孙这样无视自己把人带走了,那个女娃走之前居然煞气满满的回应自己一个笑。 “呵!小门小户的无知女娃!我女儿早就死了,怎么可能又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慕老太太似哭似笑的低喃着消失在客厅。 二楼书房里,慕老爷子板寸头上灰白头发根根竖起,手心的两只核桃盘的稀里哗啦响,他在紧张,也在害怕。 他想过很多次如果女儿相认的场景,他预演过无数次女儿各种问题的答案,但是真的有了相见的一天,他才发现,多少的预演都不能改变内心的虚弱。 两层木楼梯加上转角处也就二十五步,白米的心情此时已经淡如水,何曾奢望过二十几年都找不到的亲人会真的亲你如一家人?! 也许慕金陵和慕扬给她的感受太好,她居然给这个慕家打上了过高期望值。 此时她庆幸先来的是自己,不是自己妈妈! 徽墨大字匾额“精忠爱国”悬于二楼尽头飘台窗正上方,肖锦城看到了眼底暗了暗。 慕金陵顺着肖锦城的视线看了一眼,飞速转开了眼,引着二人快速拐角走往书房。 红木门推开,直对着的是紫檀木案几茶具前沏茶的一个儒雅老人,其实说老人有点过了,看上去五十多岁,板正的坐姿,一丝不苟的深黑中山装,笑得平易近人。 慕金陵引着二人近前,慕老爷子等着三人先开口,白米和肖锦城却等着慕家这边先开口。 空气里有一丝诡异的沉默。 “锦城,白米,这是我爷爷,慕景宁慕高官。爷爷,这是肖锦城和她妻子白米,他们是以受害者家属身份来家里找您求助的。” 慕金陵介绍完了,白米和肖锦城明显感觉到慕老爷子呼吸停滞了一瞬。 噩梦醒不来 “慕老爷子您好,多年未见,您风采依旧!” 白米跟着叫了一声慕老爷子好就被肖锦城拉了拉小手。 慕家当年和肖家也算有点交情,只是时过境迁,大家一直都默认当年的事发后陌路向行! 肖锦城突然这样开口,慕老爷子也微妙的笑了,他以为外孙女来了是要认亲再求助,看来自己确实想的有点多了。 “肖家小子,果然是丰神俊秀犹胜你爸当年,乍一眼我都没有认出来,没有想到你都成婚了,果然岁月不饶人,我们这些人却都老咯。” …… 白米眉头轻挑,这糟老头挺讨厌的。 来来回回一圈话后,慕金陵都忍不住蹙眉了,他爷爷这态度实在不讨喜。 “我岳父的情况如果没有那几种药,实在让我夫妻二人寝食难安,慕老爷子能不能看着我父亲的面上,帮忙想办法调一些急用?” 白米一开始抓着肖锦城的手指把玩着,偶尔喝一口茶,后来被对面老头的眼神看的腻歪了,又被老头的话术搞得有点烦,身上的煞气就不自觉散发出来。 慕老爷子虽然一直和肖锦城说着话,却看着白米。容貌和女儿八分相似,却比之当年自家女儿大气淡然,身上甚至有一股沙场点兵将领的煞气。 他可以不给肖锦城面子,但是不能不给自己亲外孙女面子,然而事情要按照自己的套路来,要做到对自己利益最大化。 “我看你这妻子娶的好,有军人家孩子的气质,要放几十年前,她也可以上阵杀敌……” 肖锦城微笑,不!是因为你老婆和你都很棒,一个一进你家就踩到我小妻子脾气,一个爱烦人的打官腔惹人恼。 白米看着死老头三句话打了半天转,还是没有给出一个准头,真是够了。 抓起紫砂壶给案几上每个人到了一杯茶,然后! 不小心把紫砂壶的把手掰了下来,捏了捏,揉了揉,变成了一把砂子。 “没有想到真的是紫色砂子制成的。不好意思了,手滑了一把。” 慕老爷子…… 慕金陵…… 肖锦城继续微笑,掏出口袋里专门给小妻子擦手的纱巾沾了沾茶水,一下下给小妻子擦着手,“是不是想回医院了?” 慕老爷子这才回过神来,外孙女这是怒了! 只是这发怒徒手能掰断紫砂壶,捏把捏把玩泥巴一样,这真的不是玄幻? 慕金陵早他爷爷回过神来,赶紧打圆场。 “锦城你赶紧带白米回去医院,你看把白米急的,我们一定想办法争取明天把药给送医院去。” 慕老爷子也赶紧首肯送走了小夫妻两。 出了大门,白米危险的眯着眼回望慕家,一帮欠收拾的人。 最好以后不要真的相认,不然…… 肖锦城顺着白米的视线也往回看了一眼,安抚的捏着小妻子的棉手,“你以后不要做这样危险的事情,万一伤了自己手怎么办?!” 拉着小妻子往外走,“既然暂时不打算相认,更没有必要现在欠下人情,让以后做什么都理亏气短。所以我才不让你开口求他。” 白米心疼的扯了扯肖锦城的手,心瞬间暖了几分。 她知道肖家以前比慕家站得更高,要不是因为自己,他也不会搭上自己父亲的面子去求人。 想想把人拐回家之后,打算好好养人家,可看个中医都没有找到合适的,人家却一再为了自己…… 以后,要对他更好一些。 省医院住院部,一个娇俏的女人拎着一篮水果到了住院部。 “护士您好,我想去看一下我的朋友白饭,不知道他住哪个病房?” 护士长正好到了诊疗台,听到这话,抬头看了看。 哎哟,这女人看真是一个狐狸精,声音娇娇软软缠勾人,还有一副妲己脸。 “你是病人什么人?”护士长想到公安的交代,不得不小心多问了句。 “就是工作上的同事。这不当代表来看白饭同志,一会儿回去还要给领导汇报呢。” 护士长亲自带着女人到了病房,并且等着她离开才安心的关门走了。 医院厕所里,女人“妲己”脸已经变了,身上服装也变了,俨然一个医院乖巧小护士的装扮。 还别说,她真有这个范,手里拿着一只针,动作熟练又利索,一针扎进白色药瓶,把针管里的药水推进药瓶,快速摇晃均匀后,抽回针管,把空药瓶利落扔进垃圾桶。 夏秋之交,风也时有时无,蝉鸣被鸟叫取代,省医院单间病房外,一切都显得那么和谐。 而病房内,一直无声安静躺着的白饭却陷入噩梦中,浑浑噩噩不能超脱。 同行副驾驶要从广市带着女人一起回来,他拒绝了多次未果。 娇娇媚媚的女人眼底浑浊,时常带着让人厌恶的勾引,他看着副驾驶和她缠着进了宾馆几次就像失了魂就感觉很不好,果然,回来的路上,出事了! 几次三番发现自己东西被弄乱过,从钱包到挎包到行李,他还以为这就是一个小偷,但是又没有偷走钱财之物。 快进江省的大路上,女人的狐狸尾巴暴露了。 睡醒喝完副驾驶准备的水后,女人软软的问,“白饭师父,你家不是有一块传家玉佩,怎么没有见你带身上?” 副驾驶皱着眉,自己这女人怎么总是关注着白饭,和自己床单都磨破了几块,居然还对别的男人这样勾缠,简直欠收拾。 突然回身就给女人一巴掌,“你这娘们,懂不懂事,我才是你男人,对外人少拿这腔调。” 女人背这一巴掌打的有点懵了,不可思议的睁着柳叶眼,眼里像喂了毒一样,擦了擦脸上,慢条斯理的从身上抽出来一把木仓,对着副驾驶的脑壳就是一下砰。 打完了,才笑了看着一脸惊吓的白饭,“子弹要省着点用。不多了!” 白饭一时真想不出办法解决面前困境。 稳住手,想把车停下来,然而女人那里会如他意。 木仓头直接顶着白饭的后脑勺,情人般呢哝,“快和我说说,玉佩的事情啊。” 白饭感觉被毒蛇咬住咽喉,呼吸都不畅了。 “我家的玉佩当年祖辈和村里林家定亲当信物换给林家了。” 女人不满意了,突然靠近。 白饭整个人都绷紧了,毒蛇吐信是什么感觉,现在他真的好清楚,心脏都要骤停了。 “一直留在林家?” “一直留在林家。” 被顶着后颈,又不让停车,一直往前开着,还让加速,脚底下油门和刹车都快分不清了,这女人想干嘛! 砰一声响在耳中乍起,痛感袭上心头,白饭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口,有股血水冲出来,洒在方向盘上。 手下越来越软,脚底越来越虚,他还是想把车停住,不要冲向旁边的深山。 宠着呗 如果只是梦多好,醒过来一切都还是当初的美好。 可是要醒过来,又谈何容易。 梦里拼命挣扎的白饭不知道,现实里,他的生命也在挣扎。 一个女护士推着车悠悠的来到病房前,玉手撩了撩长发,确定四下无人,啪嚓推开门,进去咔擦锁上了门。 白米和肖锦城正好回来,从转角处到了门前。 白米推了推门,耳尖一竖,心里砰砰直跳,迅速退后两步,飞身踢到门锁头处,碰碰两声巨响,门在墙上反弹了两个来回才停下来。 而白米却已经到了床前一脚揣开了把针已经扎进他爸手臂的女人。 肖锦城一个反锁功,把地上女人押到床前,方便白米审问。 白米轻轻把针从爸爸手臂抽出来,确认针管里面的药水还满满的才松了一口气。 然后,反身就把针利索扎到女人白玉的大手臂上。 “你最好祈祷我心情好,不然下一秒这些都进了你身体,你会怎么样?” 女人嘴角血滴落在自己护士服上,显得羸弱又无辜,楚楚可怜的转回头看着肖锦城。 “我是医院的护士,就是来给病人打针而已。” 肖锦城……主治医师今天根本还没有开过药! 肖锦城给手下的女人加一把巧劲,“哎哟,你弄疼我了!” 肖锦城无辜看着白米。 白米…… 白米翻转手心,一把小巧匕首出现。 锋利又寒冷的感觉让女人娇弱的表情有瞬间卡顿。 白米毫无征兆对着女人大腿一刺一拔,一股血如喷泉一样射向墙壁。 女人大腿本能的发抖,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显露,还是娇娇柔弱的弱质女流状。 这让她想到上辈子狗皇帝还有某些大臣家养的死士。 那就不问了,狗屎,收利息先。 “嗯,肉很嫩,刺起来感觉也很顺手。我们试试脸上刮起来的肉是不是 一样嫩。” 本来还咬牙坚持装柔弱的女人听到这话,惊恐的睁大眼。 “你是魔鬼吗?你不能这样伤人,是要坐牢的。” 白米用匕首拍打女人的脸,嗤笑,“你是不是傻了,谁能证明是我干的?我老公吗?” 肖锦城手下对女人又一个巧劲,让女人的脸向下倾,更方便白米动作。 “我老婆高兴就好。” 女人终于卸掉了伪装,漠然开口,“刮花我的脸你也休想从我口里知道一星半点消息。” “我没有想得到任何消息,我就想把你弄成丑八怪的残废,出口气而已。” 女人的身体随着白米锋利寒刃刮向自己越来越挣扎。 白米却越来越玩味的看着她,“先左边还是右边?要不先在额头画个王字再刮?我这手不小心抖一抖,挖出一块块肉,坑坑洼洼像狗啃一样是不是更艺术感?” 说完,白米抬手就往女人额头哗啦一下,血一路往下,渗透到眼皮…… 女人尖叫, “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 白米眯了眯眼,又高看这些人了。 果然漂亮女人把美貌看得重过一切。 …… 刘航来的时候,迎接他的就是一个捆绑成一个球一样的女人。 刘航…… 打包野猪?! “阿航哥,送你一个事故凶手,当然她背后还有更厉害的元凶。” 刘航惊讶的看着白米,他这还毫无头绪,你们这家属也太厉害了。如果每个受害人家属这么厉害,无头案应该就会归零了。 白米当着刘航的面,匕首一下下拍在女人脸上,软糯的放着狠话。 “记住你说过的话,配合公安,不然,不只是你的脸保不住,你女儿的脸和手脚……” 说完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下去。 女人瞳孔缩得厉害。他们就一个下午时间就把自己家庭和女儿信息都找出来了。 这些魔鬼,魔鬼,为什么自己会走到这一步? 刘航左看看,右看看,终于在弟妹放完狠话后才拉着女人走了。并且很快派了两个便衣公安守卫病房。 安静的病房,软软的话音一直就没有停过,肖锦城能做的就是端茶倒水买饭,然后听着小妻子细细讲着他们父女两的过往。 虽然一直知道白家娇养着小妻子,听了才汗颜,这哪里是娇养闺女,简直是养小公主。也是,不然林家村怎么养得出自己小妻子这样独特的小女人。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肖锦城一直觉得自己的男子气概在这个小女人身边估计是很难显出来了。 一脚断大翠竹,一手捏紫砂壶,舞匕首如转花灯,而自己,一直都是小妻子强大武力的背景板。 但是有什么办法,宠着呗,争取做最优雅得体的背景板。 糟心玩意 省医院普通住院病房里,林支书愣神半天都没有回应老娘。 “你个糟心玩意,耳朵聋了?” 林老婆子垫着脚直接要来扯大儿子的耳朵,被林支书自然反应一个推得趔趄。 “我的天啊,我生了个什么天煞啊……” 林支书尴尬极了,病房其他人都指指点点的。 “没有见过这样的人,要不是换不了,真不想住这间,这家极品!” …… 林支书羞得想打个洞把自己埋起来。 “妈,妈。我错了,您别闹了,医生和护士说您再这样就要把我爸赶出院了。” 林老婆子看了看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盯着自己的老头子,心里一个咯噔,但是再想到他手都废了,脚也残了一条,那还有什么好怕的。 “那我们就回家,医生不是说了,治不好,别浪费钱。” 林支书颤了颤眼睫毛,一副犹豫不定的样子。 林老婆子最受不了自己大儿子这性子,做什么事情都瞻前顾后,胆子没有山上鸽子蛋大,一个怂包。 “收拾收拾,回家。” 说完就开始收拾东西,还推着儿子去办手续。 林支书看了眼已经闭上眼睛的老爸,咬了咬牙还是出了病房门。 分别忙碌的两个人都没有发现,林老爷子沧桑眼底最后那一丝希冀和最后一点仁慈。 林支书形色匆匆,打算趁着大中午出院,今天还能赶上回家的车。 当他在医院办手续的地方排队再次看到肖锦城的身影的时候,终于确定,他之前不是眼花,确实看到白米和肖锦城进了单间病房那栋楼。 这辈子都是一个老实怕事人的林支书难得一次好奇心,他跑到单间病房护士台。 土黄方脸上笑得一朵菊花一样,“护士,打听一下,刚刚出去的肖知青是来看谁?” 护士看多了来单间病房打听情况的人,眼睛一撇,“你什么事?” 林支书吞了吞口水,“我是肖知青下乡村里的村支书,就怕他在外面犯了什么事……” 护士皱了皱眉,她家妹妹下乡后一直受村里村长支书照顾日子才过得去,刚刚那个肖同志那么温润雅致的人,还真不希望他被人问难。 “那么好一个人能犯什么事,他在这里是看护他岳父,小夫妻两个都在呢。” …… 白饭住院了,住的还是单间病房,想到自己在四个人病房里天天闹哄哄的连闭个眼睡觉都难,心里郁郁的走了! 林老婆子抱着几件衣服,一大包药跟着背着老头子的大儿子出医院门的时候,眼尖的也看到了肖锦城,这会,肖锦城正拎着一袋苹果从外面回医院。 “老大,你看到肖知青了?” 说到这个林支书感觉自己心里的不得劲又来了,但是如果不理他妈,她那脾气…… “看到了,在这照顾白饭。” 林老婆子高兴了,“咋地,白饭住院了,什么病?” “听说做了大手术,公安还派人守着。” 林老婆子见识少,但是脑洞大。 一路特别安静,回到村里却扔下老头子,匆匆跑出门去了。 夜幕开始笼罩大地,残余的夕辉染画着西边半壁天空五彩斑斓。 算不上好看,但是胜在喜气。 农家人都知道,夕阳红千里,明天好天气。 白奶奶收着家里晒的野猪肉,和媳妇正商量着晚餐吃食,林老婆子就在大门口喊上了。 “哎哟,白饭她妈,你还有在家里这么开心呢,你家白饭都被公安抓了,住在医院里呢?你家孙女婿没有敢告诉你们?” 大大的信息量,含着大大的水分,但是不妨碍她声音大,不怕事,巴不得全村人都听到。 白奶奶愣了一下,安慰的抚了抚媳妇的肩膀,把东西放进篮子里,拎着长棍子就出门了。 满脸风尘的林老婆子一脸得意的看着白奶奶,仿佛在说,让你们笑我儿子被公安带走,现在全村也知道你家儿子被公安抓了,我儿子平平安安回来了,你儿子可不见得。 “让你造谣……让你造谣……” 木棍虎虎生风,朝着林老婆子屁股和大腿一下又一下,根本躲不开。 “杀人了,杀人了,白家杀人了!” 被打的跳脚也不妨碍她大嘴巴继续叭叭叭…… “我又没有说错,不信你问我家老大,是医生告诉他的。省医院的单人间就是关犯人。” 过来追老妈的林支书…… 造孽啊,什么话都敢说,谁告诉她单人间是关犯人的?! 白奶奶把林老婆子打得满地跳脚,潮水般涌来的围观村人却都等着走过来的林支书解答。 村民们还自动给他让出一条道。 “白饭确实住院了,还有公安守着。” 说完林支书一把钳住还想搞事的老妈的手,拉起人走的飞快! 这话一完,哗啦一声,如大水砸水缸,溅起水波无数,来回晃荡。 村民忍了一会,看着白米一直没有出现,哄得一声,都开始热烈讨论开来。 空气里还传来林老婆子的呐喊,“白家都不是好人,活该被公安抓……” 白奶奶紧了紧手里的木棍,快速关紧院门回家。 厨房里忙乎的白妈妈还不明所以。白奶奶却心跳飞快,手心渐渐起了汗。 慕扬哼着红歌背着背篓进门的时候,白奶奶一把拽着人,“乖孩子,明儿一早我要进市区一趟,你守着点你姑姑,别让她出门,外面谣言多怕坏了她心情。” …… 被白奶奶一番解释,慕扬潋眉,飞扬的嘴角顿时一收,他可是知道女人怀孕的危险性,当年他妈妈不就是怀着孩子被爸爸遇害的消息气得小产,大人小孩都没有救过来。 “奶,这不是办法,村里如果流言起了,我姑姑迟早也听到。” 白奶奶无奈脸,“能拖一时是一时吧。” “也不是没有办法。” 慕扬难得羞捻,“我在军区分了一套房,让我姑姑去我那住一段时间。” 白奶奶…… 为什么说这个办法要害羞? “正好我们领导给我安排了一个对象,让我姑姑给我掌掌眼。” 可怜孩子,从小没有了妈,缺乏母爱,又对异性缺乏了解,连谈个对象都不确定怎么样的好,亲姑姑去一趟也是应该的。 “可行,我们合计合计。” 正哼着歌准备晚餐的白妈妈不知道自己侄子和婆婆正合计着怎么把她弄走。 省医院病房里,白饭却艰难的睁开了眼睛! 大王要来巡山了 正在病房长椅上打盹的肖锦城听到小妻子惊喜的叫唤,立马赶到床边。 “爸,您觉得怎么样?” 白饭迟钝的看着床前的闺女和女婿,突然眼角滑下来一滴泪。 发出来的声音嘶哑如破锣,“在医院?”我得救了?! 白米看着自己爸爸的反应还有什么不明白,这一次是遭了大罪了。不只是身上伤口,心里也大受伤了。 她可是从来没有见过她爸掉眼泪。 她都能想象那个女人和她同伙的作案手法。 真是后悔当时没有多给她几刀子。 肖锦城看到岳父的反应心里也难受。 感觉他一下子老了几岁,这次发生的事情,看来对他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只希望不要留下心里创伤,影响生活。 显然,小两口都想得有点多。 醒过来后就没有安生的白饭同志,一会说想吃糕点,一会想喝粥,一会想吃面,一会儿想见妈,一会想媳妇,甚至还想明天出院…… 筋疲力尽两夫妻…… 不,为什么不让他再睡一个晚上再醒来?! 早起开始各种折腾的小夫妻两个顶着黑眼圈迎接朝阳,然后被精神好了一点就不能停歇的白饭同志又各种…… “我饿了,可是想吃肉包子……” “哎,肉包子会不会影响伤口恢复,医生说我要吃清淡,我还是吃菜包子和油条豆浆吧……” 白米走到窗户看着已经跑出了医院大门的肖大美人,回头嫌弃的盯着亲爸。 “白饭同志,你消停些吧,你是想把你女婿也弄隔壁房间躺着?” 白饭不高兴了,“你也说他是我女婿,丈人使唤女婿,有什么不可以?我这千百年住一次院,机会多难得!” 白米看着脸色惨白,还据理力争的老爸,能怎么办,只能肖大美人多担待了。 “你看看,为了有力气使唤他,我多么努力的在恢复。” 好有道理的样子,使唤女婿可以帮助你恢复是吧!那肖女婿就继续努力吧。 “乖女,快去拿大椅子上躺躺,让女婿伺候我们两就行了。” 白米…… 你还能更过分吗?! 白饭瞪着圆眼,大有你不服从我就下床押着你去的气势。 “爸,我的亲爸,伤患要有伤患的意识,您顾着自己先,等我奶和我妈水漫金山的时候,看你还是不是这么能。” 白饭听到这话一下子蔫了! 闭上眼虚弱的喘着气,让白米有点后悔给抬杠了。 毕竟一个病人,自己怎么就没有忍住呢。 “我刚刚那样是不是特别让人不忍责备,想要呵护?” 睁开眼滴溜溜转着黑眼珠的白饭向闺女求证。 白米…… 我这暴脾气! 实在是太难忍了,这是仗着自己病着为所欲为到极致了。 白饭看着快要暴走的闺女,安静了一秒,虚弱的开口。 “闺女,闺女,小米米?” 给他的是一个离开病房的闭门羹。 白米深深吸了两口气,看着跑着回来的肖大美人脸红大喘气,心疼的不行。 “我们需要一个奶奶。”实在是两个人搞不住这病人了。 肖锦城安抚的抱了抱白米,他也有点吃不消,这岳父之前在家里虽然也喜欢折腾,但是也没有现在这样夸张。 确实需要奶奶或者妈妈来镇压一下。 两人打算中午给打个电话回村里,寻求支援。 然后中午他们寻了个寂寞。村委会的回答简直让两个人有点摸不着头。 全家人都出门了。妈妈去探亲了,奶奶进市区了。 …… 这一家子 躲在家里备嫁备得全心全意的林莲花,看到爷爷被大伯扔回自己家,奶奶也骂骂咧咧的回来又马上出门了,妈妈弟弟躲在爸爸床边三个人偷着乐,简直想今天就把自己嫁出去。 这满地鸡毛的家真是没有一丝一毫值得留恋的。 爸妈和奶为了坑大伯一家付爷爷治病的钱,三个人半夜三更把一路爬回来的爷爷拖到了大伯家门口扔下就跑。 她爸回来和她奶商量了几句,就头痛躺在床上装死。 等天快亮了大伯和大伯母追过来,家里只有奶奶一个人能陪着去医院照顾爷爷了。 这两天家里吃的好,顿顿有蛋甚至还吃上了大白面。 林莲花端起碗喊娘,放下碗就在心里骂爹娘。 终于她给自己以后一个人留着城里舒舒服服过日子,撇下爹妈在这山村受穷找到了理由。 遗传啊! 一脸嫌弃的林莲花端着碗在院子里喝水,一边喝一边往外吐,嘴巴里都要吐出酸水了。 她心里一个咯噔,不会是上次怀孕了吧? 听说怀孕就会这样喝水都吐。 第二天一大早,赶到牛车打算进县城找未婚夫的林莲花在车上和白家人碰上了。 白妈妈早餐吃的少,嘴巴里嚼着酸萝卜,压着胃里的反酸感。 白奶奶心啊肝啊的对着媳妇,还拿着白面糕点哄着媳妇吃点补充体力。 慕扬旁边骑着自行车跟着牛车,时不时还给递水壶。 林莲花闻着酸萝卜的味道,一个没有压住,呕了一声。 带着白妈妈也呕吐了起来。 车上的男男女女就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林家闺女了。 这白家老蚌怀珠,孕吐可以理解,这林家闺女婚事都还没有办,不会也怀了吧? 林家村从来不缺乏大脑洞的人才。 “哎哟,莲花,要是怀了可赶紧把婚事办了,等肚子大了哪还有脸做人,孩子长大也脸上无光。” “那是,那是,我们村里可不能有这样事情发生,以后影响别人家闺女找对象……” …… 心间忐忑的林莲花几次三番想开口说点什么都被村民堵住了话头,憋屈! 今天走了,她真的都不想再回来了。 就凭着肚子里这娃,她在城里能不吃香喝辣,被祖宗一样供着? 想得美好林莲花一时半刻突然有点开心。 村民这些话不就是不回来的理由?! 正和儿子吃早饭准备一会儿一起去上班的财政局局长黄昏耳朵突然觉得好痒。 他想不到今天自己未婚妻要给自己多打一个惊喜。 县里车站下车后,白奶奶送走有专车接的媳妇和慕扬,回到等车点,就看到林莲花笑得荡漾,两只大手还摸着肚子。 这货不会是真怀了吧?自己孙女岂不是气死,自己妈妈怀了,自己曾经的情敌怀了,就她孩子还没有影子! 想到这,白奶奶有点不是滋味了。 连心里对于省医院住院儿子的担心都轻了一分。 看来这次事情过了,赶紧让那小两口把酒席办了,让孙女心愿达成,怀上美美哒宝宝。 坐上去市里的车,白奶奶还想着这一次进市干脆把结婚要用的东西也带着小两口一起采买了,还暗自庆幸把家里的钱和票都揣来了。 到了省医院门口,看到流动商贩在卖苹果,哎哟,大大的,红红的,皮蹭亮蹭亮的,一看就又甜又多汁,马上买了两斤。 老太太很有章法,先去问过了,确定白饭是在这住院了,再找到单人间住院楼,登记情况后,一阵风上了楼。 病房里,白饭正吆喝着要吃炸酱面,那虚弱的可怜样,愁得白米和肖锦城两个人都要出汗了。 “爸,我的亲爸,医生早上查房才说你这伤口还是要坚持清淡饮食,炸酱面好了你想吃让你女婿天天给你买。” 中气不足白饭,“那让我女婿现在在我面前抽根烟,让我闻一下烟味过过瘾!” 不会抽烟肖某人…… 白米抽搐着嘴角,他爸为了抽烟真是…… 咔擦一声门被推开,白奶奶两脚岔开,严肃着一张脸站在门口,瞪着病床上的儿子,“你个糟心玩意,再敢想方设法折腾锦城试试,等你好了,我削死你。” 白饭三人,被白奶奶这毫无预兆的出现整懵了。 白饭一反刚刚虚弱样,舔着脸笑着,脸上显得有了一丝血色,“妈,妈,我这不是有点无聊,逗他们两个玩呢。” 肖锦城…… 白米就知道她奶来了,她爸就变孙子了。 “奶,你怎么来了,我没有托人告诉你啊,我妈呢?” 白饭这才反应过来,甜甜媳妇没有和妈一起来。一脸哀怨看着妈,等着她回答。 白奶奶寻思着,既然躺在病床上,无聊着折腾人,不如就满足他的心愿,让他开心开心。 “我这不是不确定白饭这边到底啥情况,怕她怀着孩子听到不好的消息吓坏了,就安排她出去散散心了。我看慕扬安排的挺好,住军区有他对象和其他军嫂一起帮忙照顾着,比跟着我们在医院好多了。” 白米…… 妈妈被表哥哄走了,爸爸好可怜! 肖锦城…… 连慕扬这样不灵光的直男都有对象了,果然自己应该生娃了。想到这,他对着白米绵软的肚子瞅了瞅。如果幸运的话,有可能已经有娃了。 白奶奶伸手摸了摸儿子苍白的脸,再用了的扯了扯他耳朵。 “叫你这傻娃发傻,叫你这小子不照顾好自己。” 白奶奶其实至今还不知道白饭是什么情况,只要活着就好,路还长着呢。但是看着他强打精神各种折腾的样子,眼泪哗啦啦的就止不住。 这孩子,自从他爸的事情发生后,他就怕给他妈添麻烦,怕自己让人担忧,性格变得扭曲,再苦再难都自己压心底变着法子各种折腾。 看着眼泪难止的妈,白饭沉默了。 从他妈出现在病房的那一刻起,白饭才成了一个合格的发生了大手术的病人。 每天除了吃喝就是沉睡。 白米看到这才明白过来,他爸之前就是怕自己担心,耗着精气神陪着自己闹。 太难受了。 肖锦城拉着白米到医院空无一人的绿地,哄着人好好的哭了一顿才好了。 如果之前还苦于岳父的能折腾,此时肖锦城就超级内疚自己当初的心绪,白家这一家子,真的是世上少有的一家子啊! 他这是何德何能! 女人是宝谁有谁知道 话说白家这几个人在医院回归平静了。 县城里的财政局却在中午迎来了大新闻。 黄局长的未婚妻来了,还没有进黄局长办公室就双手护着肚子呕吐了。 员工们一双双牛眼瞪得大大的,想方设法从局长办公室外路过,就盼着拿到第一手八卦。 黄昏头上本来就少的头发,此时急的又掉了一把。 但是他看着女人娇娇弱弱,和自己病逝前妻年轻时候七分相似的脸,就多了一倍的耐心。 “花花,我先带你吃点东西,然后我们去医院检查检查。好不好?” 林莲花听到还要去医院检查,这是不相信自己怀孕了,心间很不是滋味,低落的点了点头,整个人就软到了未婚夫怀里。 本来吧,少女投怀送抱,中年男人大多都是欣然接受的。 但是一个有可能随时孕吐的女人,黄·爷青回·昏就毫不犹豫的把她送到旁边凳子坐下,自己站起身退开了一步。 林莲花心里一个咯噔,这男人不会是想不承认吧? 接下来的行程特别顺利,害怕被抛弃的林莲花乖巧又柔弱,黄昏说什么就是什么,哪怕实在没有胃口,也勉强吃了一大碗猪肉面补充营养。 县医院妇科主任办公室,冯主任一脸你们找错地方的样子把林莲花吓了一个激灵。 “主任,我这昨天开始就反酸,今天还呕吐了两三次,我真的不是怀孕了?” 黄昏看到老朋友一脸戏谑的样子看着自己,尴尬极了。 他也是以为怀了,才专门带到自己好友这里,毕竟还没有办酒席,他也是要脸的。 现在吧,没有怀他松了口气,也在好友面前把几十年正直的形象丢了干净。 很快,两个人又跑去内科。 “吃得过于油腻,肠胃受不住……” 林莲花…… 黄昏…… 两个人都恍恍惚惚的出了医院。 林莲花一回过神来就哭得梨花带雨的扑进了黄昏怀里。 这一次黄昏不客气的接住人,犹豫了一下,把人带回了家里,让阿姨帮忙煎药,自己也留家里照顾着。 吃了药下去,林莲花感觉好多了,也许一开始也没有那么严重,就是自己心里作用加重了呕吐。 黄昏降至,红彤彤的火烧天,让林莲花心里也火辣辣的。 没有怀没有关系,多睡几次,总能怀的。 黄局长感觉今天面子都丢的一干二净了,里子总要挣回来一点。 于是黄·爷青回·昏照顾着照顾着,两个人又滚到床上去了。 黄年达回家的时候,隔壁房间传出来不可名状的声音,让他鸡皮疙瘩都掉了满房间。 突然间,他发现,家里不只是缺少一个女主人,家里缺少的是两个女人。 他也该把自己的人生大事提上日程了。 后来,黄·爷青回·昏很快就又感觉到尴尬,儿子婚礼和自己婚礼隔着一个月不到! 林莲花倒是不觉得尴尬,就是美好生活的计划没有赶上变化,自己一进门,就荣升婆婆位,媳妇还比自己年纪大一点,有点压不住人家。 当然这是后话。 现在白饭正睡得香沉沉,家里三个人低声的交流着这次事故的情况。 总之,白饭这工作以后是不要做了,黑市那边的事情有没有变化还不确定,未来未知但是政策变化又给了很多新的机会,并不用悲观。 再说起慕家的事情,白奶奶难得沉默不语。 当年她捡到慕慕的时候,她满身是血,要不是白饭执意要救人,其实她都打退堂鼓了,怕救不活还惹上麻烦。 毕竟当时在广市,白家大门大户,门里是非也是多如牛毛。她们母子二人一直都没有奢望什么话语权,却也不想被抓住什么把柄被各种打压。 现在想想,是记忆空白的慕慕救赎了自己母子二人,再到后来婆媳二人亲如母女,现在一家和乐,慕慕是很重要的那个人。 “小米,一切看你妈妈想法,我们都要支持她。每个人决定不了出生,但是能决定自己人生怎么过。我相信慕慕能处理好这个事情。” 肖锦城捏了捏小妻子的手,制止了小妻子要反驳的话。 肖锦城和白奶奶的意见是出奇一致,他知道小妻子是关心则乱,但是亲情这个东西,不亲自趟过去,一辈子都会是心理的遗憾,留下疙瘩。 慕家并不是一无是处,最少慕金陵两兄弟是真的一直挂念着岳母,为了岳母,慕扬那么一个傲气别扭的人都亲自向自己低头了,愿意请假特意到村里去守护白家。 更何况岳母对于慕家的感情应该也是复杂得很,并没有要斩断亲情的意思。 当年的事情,岳母也许也想给自己一个交代。 军区家属楼一楼套房里,慕扬和姑姑正抢着干活。 “我的姑姑啊,你真别动,这些事情我都会做,你在凳子上坐着指导就行了。” 摸着额头冷汗的慕营长感觉比带队操练还累。 这房子从来没有起锅做饭过,现在姑姑来了,中午吃了一顿食堂就坚决要把家里自己做饭。 于是买买买,各种厨房用品,两个人去军区供销社走了一趟,还是供销社工作人员帮助一起送回来,不然保不齐要走几趟。 慕扬第一个意识到,家里有个女人,还是一个爱好煮饭的女人,可以给家里增加多少东西! “姑姑,要不要等小萍来了一起收拾,”看着各种调料眼花缭乱的慕扬有点晕了。 这长得五个角的木块,还有圆滚滚的树皮,还有这树叶子…… 怎么都是日常做饭的调料?! “小扬,不能什么事情都等着女人干,主席说过男人也能撑起半边天。”喝着小水,看着侄子挠头纠结的小样子,白妈妈的心情舒爽了些。 既然婆婆和小米夫妻都不愿意自己担心,那就小扬这住一段,反正白饭一好肯定蹦过来找自己。 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只能委屈他了。 乐观豁达白妈妈现在为了孩子是可以委屈所有人,包括她自己。 慕扬白眼翻的大大的,主席明明说的是妇女也能撑起半边天!不过他一想,姑姑说的也对,另外一半不就是男人撑了。 一脚踏进厨房,蹭亮蹭亮的大锅,灶旁条桌上案板、刀具、调料等各种厨房用品齐全整齐,门后大铁桶里放着米面,灶下还差柴火,就可以开动做饭了。 以后人家姑娘来了,才不会嫌弃这小子这儿没有一点家的样子。 下午操练回来,慕扬还没有进门就闻到一股奇香的肉味,惹得旁边政委家小孩都频频朝家里探头,慕扬推门,厨房方向传来姑姑温柔的话音。 “小扬回来了?准备吃饭了。” 慕扬擦了擦脸上的汗,却发现怎么擦都擦不完,原来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泪流满面。 儿时,姑姑也是这样,爸爸一进家门就招呼着家里吃饭了,吃完还要给军医妈妈单独送一份。 他觉得自己流的是幸福的眼泪,爸爸妈妈,你们在天上看到了吗? 我和哥哥把姑姑找到了! 药药药 也许是心情一直没有平复,也许是心里揣了太久,实在是憋不住了。 慕扬洗好碗后,端着凳子坐到正在织毛衣的姑姑面前。 “姑姑的记忆全部回来了,是吗?” 白妈妈撩边的线脱针了。 “小扬,过去的事情,就让她过去,我们要往前活。” 慕扬蹙眉看着姑姑发抖的手,再迟钝都知道,姑姑是暂时不愿意去面对。 难怪一直不提慕家,也没有提到自己哥哥。 以前她最宠的就是乖巧懂事的哥哥。 慕扬安抚的拉着姑姑的手,“恩,我们都往前活。现在我先带姑姑出去散个步,我家小外甥肯定好奇军营的样子。” 白妈妈笑着跟着侄子往外走,眼睛却深幽无底。 怎么会过得去,那是我这辈子都过不去的坎,即使再死一次,也不能阻挡我寻求真相的脚步。 但是我要让我的孩子安全的先落地啊!我盼了十几年的孩子,小米的兄弟姐妹,什么事情都要为他让路。 然而她想要的平静,会不会如她所愿的保持到孩子落地? 江省慕家,慕金陵单手持木仓,一脸不可思议的对着慕老太太咆哮,“你疯了吗?这是救命的药,我们千辛万苦找了马上要送到医院去的。” 妇人怵了毒一样的鹰眼盯着地上被踩踏的西药,挽了挽被老伴打散了的发髻低声轻语,“救谁?把这些药踩碎了,救的就是我,我心里有病,就是要毁了这些药才能好。你们两个想找个人回来当女儿,当姑姑,我却不想……” 妇人高高昂起自己的头,嘲讽的看着慕老爷子,“因为我的女儿死了!死了!谁也不可能找回来了!” 慕金陵诡异的看着有点疯癫的老太太,再看向身体摇晃了几下的爷爷,“我姑姑明明还活着,你凭什么一口咬定她早死了?” 慕老太太听到这话,嗤嗤的笑了,“那样一个怪物,死了不是正好。谁家留着都是祸害,你们这爷孙几个倒是好笑,稀罕得不行!” 慕家爷孙两个好像第一次认识面前这个人。 慕金陵举着木仓的手颤了颤,愤怒难平。 拄着龙头拐的慕老爷子同样眼底暗潮汹涌,他一直以为女儿是因为儿子的事情牵连被敌人害死的,没有想到,躺在身边的人居然一直这样看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巴不得她死了,明明知道真相却隐瞒了二十年。 他看着脸上皱纹丛生,满头灰白夹杂着金色头发的女人,一样的动作,一样的表情,当年自己觉得她有气质,大气,甚至有点可爱,现在才发现,那是刻进骨子里的高傲和自我。 “看着我们把全国翻找一遍,你是不是都在背后偷笑?笑这慕家的几个傻瓜,居然把异瞳妖人转世的祸害当个宝?” 慕老太太肩膀一抖,记得那祸害满月后第一天两个人激烈的争吵,他被逼急了放的狠话,“如果你敢因为异瞳嫌弃她,我们就一拍两散,你要是敢伤害她,我会让你冷家尝尝亲人被伤害的后果。” 龙头拐扔开,慕老爷子的大掌像铁爪一样掐住发抖女人咽喉,“你还记得我当年的警告吧?” 挣扎了几下未果,慕老太太眼角打湿了,轻嘲,“我从没有一刻忘记过!” “所以,不是你亲自动手的,是你弟弟?” 慕家老爷子哄人一样细细的问,他希望再给她一个机会。 已经心如死灰的慕老太太听到弟弟两个字,眼底突然炽热,“和他没有任何关系,是我,是我不小心伤了她,我看到她断气了,才把她扔了!” 听到这话,慕老爷子手底青筋跳个不停,他控制不住自己,虎口慢慢收紧,看着面前陪着自己一辈子的女人,慢慢脸色转青,呼吸微弱,他心底的愤怒也难以平息一丝一毫。 这细小的颈脖只要自己再加一点力道,就会咔擦一声断了。 慕金陵收起木仓,欲言又止的看着爷爷,看到老太太随时会断气,赶紧出声,“爷爷,放手吧!” 慕老爷子暴戾的把人往地上一扔,嗤笑,“冷筱静,你知道不知道,每次为了冷家,你都可以豁出命,还一副死得其所的样子,看着让我觉得恶心。” 慕老爷子马上拿起电话,紧急找人调送药品过来,又临夜让三儿子赶回家。 “金陵,这个女人,从这一刻开始,她病了,除了我,家里谁也不可以见她。” 慕老爷子第一次意识到,自己被一个女人玩转在手心半辈子。 女人这东西,狠起来,真是让人胆战心惊。 大儿子夫妻,小女儿,他们一共才四个孩子,她敢直接弄死两个,又养废了老二!如果不是老三和两个孙子被接走在老家养大,现在慕家是什么样子? 想想他就毛骨悚然! 半生戎马,为了子孙后代,此时此刻却成了笑话。 他大儿子夫妇死了,小女儿丢了不到半年,冷家就攀上了宁家,冷清风就成了宁家女婿,然后步步生花,要不是太无能,又怎么会只是现在江省高官。 他居然以前从来没有怀疑过冷家! 虎毒不食子,这个女人,比野兽可怕多了! 慕金陵靠近书房的时候,就听到书房里传来一阵阵摔打声。 “爷爷!” “让人把这些书房这些东西全部扔掉。我看着恶心。把家里所有装饰全部也换掉。换成你姑姑喜欢的喜庆色。” 慕金陵点了点头,他觉得不管家里怎么换,按照他今天听到的,他姑姑都不会再想回来家里住。 “从今天开始,给我派人盯着冷家,一丝一毫不要错过了。冷家敢用我慕家人的血往上爬,我要打断他们的骨头,让他们后悔来过这个世上。” 白米不知道,她外公已经和他们站到统一战线,她正失望的对着夜空。 药,没有到! 救命,挺急的! “高烧如果持续,病人情况就不容乐观!” 晚间查房,主治医生为难的看着白家三人,他真是没有办法,医院不确定什么时候才能有药。 白奶奶脸色惨白,抓着孙女的手一直虚弱无力,“白饭最差的结果的是什么?” 主治医生看了看肖锦城,后者轻轻的摇了摇头。 “您老别急,我一定尽力。公安那边也在想办法找药。实在不行我们就用中药。” 说完拍了拍肖锦城的肩膀,走了。 医生办公室,白米和肖锦城一脸凝重的看着主治医生。 甄医生推了推鼻头上的眼镜,有点愁苦,“现在我们最理想的状态是有西药输液,中药效果微乎其微。老肖,你不是说慕家答应今天送来。” “是我们托大了,首都那边刚刚给我答复了,明天一早就有人出发送药过来了。” “但是老肖,你最好想办法今天用上药,如果衍化成伤口感染并发症,那么靠近心脏,拖着结果……” 小夫妻两个拿着甄医生画的药品图样,踏着夜色靠近了江省军营。 在一个暗角处,忐忑不安肖美人,“我不放心你一个人进去。要不我们试试其他办法?” 一把甩开美人手,只留给美人自己漂亮的残影。 十秒内,只见她一个助力跑,腾空而已,翻跃扎着电网的围墙,在即将下落的瞬间还给自己比了一个心。 肖锦城…… 希望你真的记清楚了我给你画的地图! 已经顺利着陆的白米,看着附近大帐篷,大帐篷还是一模一样大帐篷的营地,心里咯噔,哔了狗了! 还有这一地上随处可见残砖碎瓦,这营地是今天下午被炮轰了? 肖大美人这也太不靠谱了! 肖锦城贴着墙站着好好的突然想打喷嚏。一个机灵,赶紧双手封住了嘴。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把小妻子坑的不要不要的。 本来就有点路痴的白米在帐篷之间转来转去,愣是把自己迷晕了。 “原来想的是夜黑风高无星无月方便隐藏,没有想到也方便迷路。” 白米正犹豫是不是找个帐篷抓个壮丁出来用一下。 哗啦,一个黑乎乎的头从帐篷底下钻了出来,闭着眼睛像一条毛毛虫一样往外拱。 半个身子都出了帐篷才一个翻滚,揉了揉眼屎,才从地上爬了起来,哈欠不断的往前拖着步子。 嘴里念念有词,“龟儿子……才当兵,劳资……明天就要当逃兵……” 白米…… 这么大一个人站在你面前看不到?你瞎了?! 挪了几步,被一块碎砖绊了一个趔趄的江河醒过来三分,抖了抖屁股,小跑着往厕所去了。 白米就这样跟着走出了帐篷区,哟呵,这是搞大建设? 挖机,卡车……这些可都是金贵玩意,之前也就是书上见过,这会看着这些模糊的影子,白米有种不妙的感觉,不会,军营医护全部都撤了吧? 江河迈着八字步,一拖一拉的正往回走,就和人撞了一下,耳边听到一声中气不足的“哎哟!” 我靠,他睡意醒了五分,这是碰瓷想明天逃劳动? “兄弟,明人不说暗话,别想碰瓷,劳资不吃这一套。”我不可能又干两份活! 说完半天躺地上的人没有个答复,江河抖了精神,不会是这几天劳动强度太大把这人搞完蛋了吧? “喂喂喂,兄弟,你不舒服我们就去医护室,别不吱声啊。” “我……全身……酸痛,还……心慌……气……短。” 江河一听说心慌气短,赶紧把爬起来的人拉着飞快往医护那边送。 白米一个正常人都觉得这走法有点夸张,那你说真领了一个心慌气短的病人,你这是打算半路送上天? 眼看十米之外有三间二层小楼,一楼走道还有亮堂堂的路灯。 白米压下激动。 “谢谢你,我自己去就行了,免得占用你时间,明天还得早起……” 江河感受着手心的软绵,心里正好奇一个男人怎么有这么小巧软乎的手,只听到白米前面六个字,就抓住了重点,迅速一个甩手,转身就跑,好像后面有狗在追。 白米…… 这糟心玩意,谁家养的,父母得时常被气得吐血吧! 白米选择一楼第一间房,因为她闻到了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消无声息的推开门,把藏着军装兜里的小手电打开,快速四扫,白大褂,听诊器……还有一排小架子上面放着很多玻璃瓶,玻璃瓶里装的液体色彩挺丰富的,这都是什么玩意?现在军医都这么花里胡哨? 白米拿起一瓶,起塞,味道还挺好闻的,这搞得和当年那些贵女爱折腾的香囊味道有点类似啊。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香水? “不要乱来……” 白米立马关灯=停住脚步=耳朵竖起,原来这房间里面还有隔间。 “呀!我要窒息了!” 这声音听着又气又急还有点喘不过气,不会是有人比自己还不怕死,跑军营来劫色吧? 果然世界大了,什么鸟都有。 虎步上前,砰一脚踢开房门。 白米瞬间呆住了。 一个穿着香艳又透明裙子的女人抱着一条等身大白狗在床上~玩耍~ “啊!你是什么人?怎么会闯进来?” 江婵被这凶狠的踢门吓得魂都快飞了,娇艳的红润脸瞬间变得苍白,被大狗舔了舔手心才记起,这是在军营。 白米…… 这个时候应该怎么办才能拿到药又和平离开? 白米整了整自己身上的军装,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不好意思医生,刘军医急着要防止手术并发症的药,又走不开,所以让我跑一趟。” 百家姓赵钱孙李明明排在前面,为什么自己非得说刘呢? 白米看着女人愣愣的脸,心里有了很不好的预感,完蛋,是不是把人打晕?! “刘军医这样冒失,真的好讨厌。” 江婵才来了几天,天天除了值班就捣鼓外面那些香水实验,其实根本记不得军区现在几个军医的姓氏,但是她怎么可以让别人知道。 于是,相互糊弄的彼此快速又完美的完成了合作。 刘军医让我来还药 省医院单人间住院部白饭主治医师办公室,被无情扯起来的甄医生惊讶看着自己办公桌上的出现一个诊疗箱,打开之后吓了一大跳。 “你们这是打劫哪里了?怎么这么多?” 肖锦城轻轻咳了咳,“你就说够不够用?” “不是你们这从哪里拿来这么多,别造成其他地方医疗事故!” 白米眨巴眨巴眼睛,“明后天首都那边送过来药,我们就给送回去,这是暂时借用。” 事实上,根本不用等首都那边的药,第二天一大早,慕金陵顶着熊猫眼送来一批药。 “发生了一些事情,耽误了时间,对不起,没有实践承诺。” 说完慕金陵给白奶奶鞠了个躬,这是他一直想做的。 感谢白家救了自己姑姑,亲身母亲都认为断气了扔掉的人,被白家人救了活下来了。 他知道这样大手术之后缺药是多么恐怖的事情,幸好他来了没有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不然慕家难以面对姑姑,也愧对白家。 白米本来对慕家还挺失望的,看着慕金陵这几天没有睡觉惨兮兮样子,又忍不住对他笑了笑。很正色的纠正他。 “这不是送来了,快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吧。谢谢你了。” 他看上去不仅仅是没有休息,整个人带着颓废,精气神都好像被什么抽走了大半的样子。 慕金陵被肖锦城送出医院。 “你们家,知道我岳母现在住在慕扬那边的事情吗?”他有点担心慕家有人过去找麻烦。 慕金陵…… 小扬可以啊,藏的严严实实的。 “小扬另来有藏宝贝的爱好,我看他不会让慕家其他人知道的。即使其他人知道了,也不怕,你们放心,慕家现在泰平了。” 这话蕴含的信息量有点大。 二人对了对眼,肖锦城笑了,太过漂亮的眉眼此时光彩熠熠,让自认见过美人无数的慕金陵都忍不住感叹,自己表妹这眼光,这手段,在慕家要排第一流!整个华国也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男人了。 尾随出来的白米看到大美人对着表哥笑得如此惹眼,不高兴了。 “肖肖,我又饿了!想和你去吃肉包油条和豆浆。” 说完就拉着人飞快消失在医院门口,徒留慕金陵一个人干干发呆。 慕金陵…… 我也还没有吃早饭! 饭饱之后,肖锦城和白米又往军营去了。 这一次,他们是很正式的要“探亲”啊! “你说你们要找新来的江婵医生?”门卫惊讶的看着门口这一对璧人,果然美人都和美人做亲人?以为江医生已经够**大地了,这江医生表妹的老公居然比江医生还勾人。 呸呸呸!这男人简直妖孽,让自己一个铮铮汉子看到心软了三分。 “营区昨天开始翻新建设,原则上是不让外来人员进入。”门卫看着水眸泛着光,乖巧甜糯的表妹一副超级失望,精神恹恹的样子,不知道怎么的,就说出了另外一句话。 “但是江医生只是来这里实习,严格算还不是营区正规编制,应该可以破例!” 肖锦城…… 你确定你这话让领导听到不会给你来个五百蛙跳加五十里负重越野? “那太好了,实在太谢谢你了,小哥哥!” 被这么娇娇的叫着小哥哥,门卫还有一丝犹豫的心顿时化作豪情万丈。 “你们等着,我这就联系医务室。” 肖锦城一把抓过小妻子欢快招呼门卫的小手,“小哥哥?恩?” 四下无人,性感的唇就这样轻扫着白米粉葱的食指,粉艳的舌尖欲出不出的舔了舔圆润可爱的指头。 “嘶!”白米倒抽一口气。整个人瞬间变成了油爆虾米。 男人还不满足,贝齿咬着指头吮吸了两下!眼睛在阳光下泛着紫墨流光,直勾勾看着自己。 白米要炸了。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白璧无瑕的小小米了,男人这动作,简直要了她半条命。 “哥哥,肖哥哥,我错了!” 肖锦城已经更加性感的烈焰红唇轻移到女人耳边,热风扑向小女人粉嫩竖起的耳尖,吐出五线琴瑟的低磁音,“晚上要接受惩罚!嗯?!” 白米直感觉自己脚软一个发软,要在这铁血军营门口出大丑了。 一只大手从腰部环过,把她稳稳扣进了怀里。 热心门卫小哥哥跑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艳光四射男人抱住娇糯小表妹腰,占有欲十足的样子!两个人在阳光下好像冒着粉色泡泡, …… 我应该在门里,不该在这里,看到你们有多甜蜜! 小哥哥鸟速说完,爆红着脸以百米最好成绩跑走了。 十分钟后,白大褂,护士帽,长发及腰的艳丽江医生,眨着无辜的桃花眼看着营区门口所谓的自己表妹和表妹夫! “你们?”她修长玉指指向自己,“确定是找我?” 白米赶紧演技上身,从肖锦城怀里扑进了江婵怀里。 “表姐,我是小米啊,你忘记了,昨天晚上,” 江婵此时就像被打开了记忆之门,看向自己怀里的小女人,她颤了颤手,“刘军医派你来拿药……” 白米一手拍了拍自己背上的包,另外一只手还不忘在江婵那比自己汹涌的山峰上流连,“刘军医又让我来还药!” 回过神来的江婵简直被这女人的骚操作搞得目瞪狗呆! 肖锦城赶紧把人拽出来,眯着眼看了看刚刚在江婵身上作乱的那只手。 白米…… 赶紧把手往身后藏了藏,就是手感确实很不错,弹性十足,自己看来还要努力了! “江医生,我们现在把东西给你送进去?” 看着这两个都不太在状态的女人,肖锦城庆幸自己跟着来了,某个人之前还信誓旦旦自己一个人行。这看着美人就挪不动窝的习性希望以后不要遗传给孩子。 不然这祖孙几代都这样还得了! 医护室药房,江婵偷偷把昨天晚上拿出来的药全部补了回去,深深呼了口气,正打算走,她的顶头上司就推门进来了,还一把带上了门。 神秘兮兮的看着自己,江婵吞了吞口水,再吞了吞口水,不会这么惨吧?实习一个星期不到就被赶回去,爸爸妈妈肯定要把自己发配乡下去! 猿粪啊 “江婵,你能不能让你妈帮我个忙?” 呜呼!吓我一大跳。 妩媚脸上带着天真,“主任,我爸说大人的事情,我和弟弟暂时没有话语权。” 看着一脸失望眼底却填满了嫉妒的马副主任悻悻离开的身影,江婵桃花眼大大翻了个白。 为什么都觉得自己和弟弟人傻好骗? 幸好马副主任拉不下脸继续,不然这个实习估计真的要提前结束了。 江婵兴冲冲的跑去主任那里请了个假,打算带着白米小两口出营区外戳一顿好的。 也就是从门口到医护室的一路,白米和江婵都有了一只相见恨晚的感觉。 惺惺相惜的姐妹情就这么狗的产生了。 白米,这么媚态横生的妖艳贱货却傻憨傻憨的,我喜欢。 江婵,这么娇娇弱弱的小甜妞却这么胆大暴力又脑回路清奇,好有趣好可爱。 肖锦城…… 又成了背景板! 越野车内,前排驾驶位,绢丝发带,大墨镜,正红色口红,茶色绣花连衣裙,指尖点燃着的女士烟。 一脚油门到底,军绿色越野车穿山虎一样冲了出去。 “姐妹,正不正,以后我们一起开心。” 白米…… 握紧车把手,我错了!这不单是个傻憨憨,还是一个凶多吉少的飞车狂人。 肖锦城…… 后排毫无预兆被甩了一个踉跄,这人面兽性的女人是想杀人?! “来,姐妹教你一首歌,这个时候唱最爽。” 肖锦城白米…… 已经进入自嗨模式江婵,“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 国歌谁不会,还要你教?! 白米看她高兴处还想蹲起来到驾驶位上,夹着烟的那只手还做起了指挥,转身指挥“烟”对着自己就是一个指挥动作,指挥“烟”眼见要烧到她指头了,她居然无知无觉。 “来来来,一起唱起来才带感!” “小婵娟,军营一周有这么憋屈?现在你感觉心里烫还是手指头比较烫?” “呜呼!”一个急刹车,江婵痛的跳下车,跑路边小河边就是一蹲。 白米在草丛里给找了两片草,揉吧揉吧给按到她烫伤处。 “你这么虎,你爸妈知道吗?幸亏这一路就你一车。” “太久没有这么开心,今天有点没有收住。哈哈哈……” “我和你说,我以前在广市的时候……” 肖锦城斜靠在车门口,看着路边两个女同志蹲花草丛里凑一起又开始笑闹起来,无奈的抚了抚额。 “自从离开广市,我感觉人生灰暗了,我到这边连一个能好好说话的朋友都没有,我爸妈还打算给我安排相亲,你要知道,我的高中同学大部分都是自由恋爱……” 白·垃圾桶·米透过这张娇艳又稚气的脸仿佛看到了上辈子那个早逝的闺蜜。 狼爪往江婵山峰处蹭了又蹭,“你说你吃了什么,养的这么汹涌澎湃?” 江·汹涌·婵瞪着眼睛差点一屁股坐到身后泥土里,“喂喂,注意影响,这光天化日的,小心我告你流氓罪。” 果然三分钟友情是说翻脸就翻脸的。 肖锦城似笑非笑的看着小妻子恬不知耻猥琐一个女人,思索着今天晚上用图书里的哪个姿势比较能有教育意义。 不给些教训,以后还得了。 完全不明白前路艰辛的白米终于获得了有益信息,“喝奶吃木瓜!” 白米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果然吃啥补啥都是对的。是不是考虑养头奶牛? 私房菜门口停好车,肖锦城从驾驶位下来就绅士的给后排两位女士开车门,一路噙着笑帮忙拎着袋子,据说是从广市带过来的宝贝。 还没有进包间,对面包间门打开,成功人士慕金陵黑色西装笔挺,森冷霸气对着送出来的人稍稍点了点头,就转身打算离开! 白米……暴肝?怎么遮住的黑眼圈? 慕金陵……又吃? 缘分真是妙不可言。 江婵如一只兔子左边看看,右边探探,还是不明所以。 叫小姨有礼物 “认识?一起再吃点?”江婵礼貌的开口,祸水般的脸上标准的桃花眼,闪到了对面慕金陵的心跳。 “好啊!”两个字不自觉就跳了出来,牵着一丝哑然。 白米…… 才出酒桌就这么拼?不至于吧。 “是慕家把你赶出来了?”想让我们收留你? 肖锦城好笑的整了整小妻子肩上跑乱了的丝发,看了看被吓了一跳的江医生,先一步推开房门进去, “大家都快进来吧,挡路了。” 果然,慕金陵出来的房间又出来两个人,其中一个还是认识的,男生女相刘爱国! “哎哎哎,白米,又见面了……” 然而刘爱国还是没有来得及和白米搭上话。 砰一声关上门,肖锦城淡淡看了一眼白米,呵呵,晚上收拾你的理由又多了一个。 白米敏感的回看了一眼,“怎么啦?” 江婵一把扯着白米,胆战心惊的躲到角落咬手指。 “我就是好奇,你们说的慕家是高官家?” “嗯。那个有点好看的大龄未婚青年就是高官家大孙子。” 江婵…… “你说他就是慕金陵?” 白米把耳朵掩了掩,这是受什么刺激了,“慕金陵是你爸妈给你相亲的对象?” 江婵困难的点了点头,“昨天晚上通知我的。” “你爸到底还是你亲爸,慕金陵管得住你。” 江婵…… 为什么更想离家出走了?! 肖锦城正好过来叫她们回去点菜,就听到后面那一句,眸色瞬间闪了闪,嘴角翘了翘。 如果没有猜错,江婵她爸就是从南方军区调过来担任江省军区司令的江恒司令。 慕家这是想和省军区联合压制冷家?! 想想三省黑道真正的当家是冷家,肖锦城又崩了嘴角。 要是慕家直接对冷家出手才是最好的,毕竟最了解你的往往是你的亲人。 饭桌上,江婵第一次见识到什么叫甜到发齁! 开始吃饭才发现自己已经冷落美人半天的白米,开始了甜蜜轰炸。 “肖肖,来这是我亲自为你挑的三肥七瘦五花肉,肯定好吃……” “老公夹给我的菜就是最好吃!” 江婵……我已经饱了! 慕金陵冷静多了,因为他大半心思都用在观察这个江婵的女人身上。 第一眼看到他就知道,这是他和爷爷昨天一起挑中的慕家以后的当家主母。 两家虽然还没有真正相亲,但是不妨碍自己对这个女人的兴趣,漂亮到了妖艳并不是问题,毕竟,皮囊这样的东西只要过得去他都可以接受,关键要内在,这才能支撑一个家族发展的重点。 看到江婵似嗔非嗔的桃花眼恹恹的,艳红的樱桃小嘴轻咬着银筷,一副明明饿了又不太想吃桌上菜的样子。 “江医生,菜不合胃口?” 白米这才发觉,旁边请客吃饭的“虎哥”好像没有怎么动筷子。 “小婵娟,吃饱了才能大力踩油门!” 肖锦城……还想坐飞车?! 慕金陵??? 江婵!!!!!! 少女,你得罪我了! 银筷子啪嚓往桌上一放,挺了挺肩,江婵一脸审问,“白小米,你说,你是不是林家村的白米?” 白米认真脸点头,疑惑? “你妈妈是不是小名慕慕?” 白米再次点头! 豪迈声音震惊四座,“好吧。侄女,叫小姨!” 说着从旁边袋里利索摆出来四个精致礼盒。 “这是小姨给你的见面礼!” 白米…… 肖锦城…… 慕金陵…… “我本来想等你妈妈上门的时候再和你相认的,可是你刚刚得罪我了!” 白米…… 肖锦城扶额!只是朋友也就罢了,还是亲戚,要自己家小妻子离她远一点看来难度又提高了! 慕金陵同样扶额!这算来算去没有预料到自己姑姑和江司令家还有这重关系。这亲事不用谈了。 用婚姻自由换了一辆车,完全不知道自己一石三鸟了的江婵收了收声音,很有长辈范的挥了挥手,“打开看看礼物喜欢不?不喜欢我们再去买别的,这些先留着玩。” 白米缓过神来,上辈子老白家有个五六岁就是姑奶奶辈分的小姑凉,自己也是天天能收到这样伪装大人的小表情,小动作,还有各种小礼物。 “那侄女不客气了,以后小姨可要多想着点我,有什么好的东西都记得给我留一份。” 说完三下五除二就拆完了四个礼盒。 一条金玉手链,翠玉成叶,小巧叶子纹理清晰,橙玉小葫芦,精巧玲珑,叶子和小葫芦间隔点缀在纤细金手链上!漂亮又可爱! 稀罕! ……紫色香水、白玉簪子、雷达女士手表! 连旁边两个男人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小姨,小姨,你真是最优秀的小姨,这些礼物简直送到我心坎上了,漂亮,大气,时尚,我喜欢!” 看着白米眨着笑眯眯杏眼,软糯脸上一颠一颠摇摆着头上蝴蝶结红绳,江婵手有点痒,真想现在把她带回家见爸妈,留着她在家里长住,这样家里的两只炸药桶肯定每天都变成开口麻花,乐呵呵! 肖锦城看着江婵越来越诡异的眼神,忍不住了。送了自己想送的手表就算了。 “乖一点,我们要回去医院了,奶奶肯定担心了。” 白米认同的点头,心头的欢喜因为爸爸的情况一直没有稳定又染轻愁。 慕金陵没有抢到送人回医院的任务,只能一个人回家去了。 江婵不但把人送回去了,自己也留了下来! 还打算今天晚上和白米促膝长谈! 肖锦城…… 曾经的白月光 第二天一早,江婵又缠着白米一起吃完早餐才虎虎生威的开车走了。 白奶奶看着松了一口气的肖锦城莫名感觉好笑。 这娃自从和小米共住一间屋后,把小米盯得越来越紧,这是好现象,这不就是恋爱的腐臭味?! “趁着你们爸醒过来了,让他自己呆着,我们今天去逛百货商场,把你们结婚要用的东西一次性买好。” 白米…… 同情爸爸一秒! 肖锦城…… 有点突然,找阿航哥再帮忙弄点票证去。 可怜的刘航,存了好久私房,准备趁着这次调回省区的由头给家里人的惊喜,肖锦城所过,一点都没有残留。 就着白饭哀怨的眼神,白奶奶三个人雄赳赳冲出医院,赶上了百货商场开门前排队的第一号。 大红色,大红色,还是大红色,白奶奶所过之处,大红色的日用品,大红色的布,大红色的高跟鞋,大红色新郎新娘装,大红色的进口内衣…… 白米看着眼睛都被红晕了。 作为最佳背景板,肖锦城是白奶奶指哪里,他去哪里,左手满满,右手满满,整个百货商场最佳跟班有没有! “奶奶,全是红色,真的要这么夸张吗?”内衣都不放过,让我有个色彩搭配不行吗? “你个熊孩子,说什么傻话,结婚肯定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条件允许全红色啊。” 肖锦城已经把东西送到收银台两次了,服务员都忍不住给他满满竖起了大拇指,牛!这一天也难遇到一个这么强购买力的。 “奶奶,您看我们的东西买的差不多了,您给您爸妈也挑些,难得来一次,特别是我岳母肚子里的我家小舅子,也要多买一些。” 白奶奶越挑越上头,被孙女婿这样一拱,更加收不住手。 又是婴儿服,小肚兜,又是尿布,又是孕妇服,还给自己三个人一人一套新衣服。 心满意足的打量着自己的战利品,白奶奶抱着包袱款款往收银台服务员走去,白米根本没有来得及拦住,一声“结账”中气十足,豪迈异常。 白米…… 我付钱我自豪,是这样吗? 收银员看着旁边登对两年轻人含笑的不语的样子,“老人家,你孙女婿已经付款了。” “什么?!” 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的白奶奶,回去的路上一直不理这小两口。 越想越气,回去给白饭喂午饭的时候就拿着儿子出气了。 “你说你要吃白饭到什么时候?你自己用勺子挖饭吃行不行?” 白饭…… 是您之前一直不让动,坚持要喂饭的啊!我也很委屈,你一直给我吃白饭加青菜,旁边的肉一块不给吃…… 白米肖锦城吃了饭回来,就听到他们奶奶嫌弃的埋汰自己儿子。 “怎么可以哄好奶奶呢?” 白米靠着走道的墙,想了想。 拉着肖锦城出了医院,又是步行又是公交车,辗转到了花鸟市场。江省也就这一个花鸟市场,这还是因为历史原因,某领导曾经亲自视查点名要把这里好好经营,才在特殊年月没有被关了。 “奶奶喜欢各种牡丹,家里已经集了十几种,都是爸爸各地给她淘回来的,我们看看这里能不能找到新的,一准可以让她欢喜。” 肖锦城闻言拉着小妻子熟门熟路的往前走,七拐八弯的到了一个古色古香的门楼前,门楼牌匾上面雕刻着,“牡丹阁”三个字。 白米…… 这年头还有这样地方? 破四旧的时候没有被砸了? 仿佛知道白米的问题,“这是主席写的,谁敢砸!” 哦!相当于上辈子御赐一样! “扣扣扣!” 三声过后,门被打开。一进去,楼中楼,一楼全是各种古董,二楼挂着各种丝绸,三楼放眼看去,好像是金银首饰! “老板,最近有几个大生意。正想着通知您。” 白米…… 可以啊,肖大老板! 肖锦城握着小妻子的粉嫩小手, “你把我们顶好的那一批都让人拿出来,让老板娘挑挑。不行就看看老板娘是不是有喜欢的样式加紧让他们做出来。” 肖朝奉听到老板这话,对着老板身旁这个小女娃马上态度要多诚挚有多诚挚,要多恭敬有多恭敬。 生在肖家养在肖家,他知道肖家人的婚姻观,一旦认定妻子,一生不变。 那要说肖锦城上辈子,被抢去了林家,醒来发现和林莲花同床共枕,他虽然觉得林家人从身到心都脏,但是也被迫认下了婚事。 当时肖锦城一心想平反肖家,本身对婚事也没有追求,想着她想当肖锦城老婆,就当吧。钱财方面只要不是太过分,也不和林家计较。 但是他不知道,他越是不计较钱财,林莲花越觉得憋屈,好像自己就是图他的钱。 自从他醒来后,两个人再没有同处一床,直到他死,林莲花还是黄花大闺女,这也是为什么林莲花最后受不了诱惑,直接药死了肖锦城。 白米有点恍惚的看着面前禁欲脸的肖大美人,仿佛穿越时空。 这张漂亮得毁天灭地的脸和上辈子敬国公世子的脸居然重叠了! 白米脸色白了白。 想压下心里的狼狈,回忆却如影随形的折磨着自己。 京城菜市口,自己一家人跪成一排排,刽子手高举着大刀,从第一排开始,一颗一颗头颅掉到地上,一道道血滞叠加到自己身边的时候,自己已经咬碎了白牙。 血泪滑过惨白的脸,早预料过今天的惨,但是真的经历,多少心理建设都是空白。 恨!恨!恨! 血目抬起,看着不远处围观的麻木人群,多恨啊! 悔自生在将人家! 一袭白袍,腰间挂着自己送的白玉,鹤立鸡群的世家公子,一步步从人群中走到自己面前。右手拿着祖传的免死金牌。 “白岚,我们还有最后一次机会。” “敬国公世子,你看看这满地的白家血和骨,我怎么活?我活着也生不如死,我只恨没有早看清这世道,恨我白家尽忠爱国,恨我爹天下为公!” 有红包可以再给你五分钟 “白米?” 青纱帐,锦缎床,一个花白胡子的老者坐在床边给自己把脉。 白米愣愣的睁着眼。 肖锦城担心的亲了亲小妻子的手背。 “这楼是妈妈的嫁妆,你先躺着休息一下,我出去找人抓药,马上回来。” 午间秋阳泛着金光,隔着树荫照得肖锦城的仿若天人,白米看着他的隽秀背影,眼底越发清明。 连孩子都有了,还想什么有的没有的。 美人和美食一样,错过了,永远都不会遇到更好的了。 关键自己怀孕了!!!终于怀了!!心情激荡难平! 美美的包子,很快就要出来了。想想一个缩小版的肖美人,心跳有点控不住啊! 再想到自己和妈妈差不多时间怀孕了!这甥舅同年,想想都同情自己肚子里的娃。一钻出娘胎就比同期小伙伴矮了一个辈分! 白·新晋孕妇·小米妈妈忍不住撇清责任,“娃,不是爸妈不争气,是你外公外婆太争气。” 完全不知道自己小妻子在干嘛的肖老板这会正要多乖巧有多乖巧的哄着老大夫。 “幸好您今天赶来了,不然真是吓到我了,白米说晕就晕,吕叔,她现在身体情况怎么样?” 捋着胡须的老大夫笑得如同太上老君,“我来给你治病,倒是没有想到你给我这么大一个惊喜。媳妇娃都有了。” 肖锦城扶着老人坐到树荫下大靠手椅上,给他旁边木几上倒上一杯茶。 “缘分到了吧!我把您接来,主要还是希望您能好好在这里将养好身体,往后再做其他打算。什么事情都急不来。” 老头闭着眼睛,长满老年斑的手在扶手上一点一点的,并不答应。 “你这小妻子,我看她心火很旺,脾胃也有点虚,最近最好养起来,戒骄戒躁,第一胎初期很重要,别以为年轻就不当回事。回去陪媳妇吧,我晒会太阳,过两天你要开始接受治疗,过程并不好过,最好别惊着你媳妇。” 一副安胎药下腹,肖锦城带着白米把她喜欢的东西挑了个遍,又从后院的花圃里挖了一棵“童子面”,然后带着人回了医院。 果然这清香宜人的“赵粉”一出现就夺取白奶奶的注意力,简直如获至宝! 哪里还记得上午的小插曲。 连白饭呼唤帮忙倒杯水都被嫌弃的不行。 “懒人屎尿多,少喝点。” 白饭……是谁之前一直要自己多喝水!说医生强调的! 好不容易到了晚饭时间,白饭正喜滋滋咬着肉饼兑着白面馒头,满足的不行,他女婿就给他来了一个大惊喜。 “奶奶,爸爸,小米怀孕了,我想把她送妈妈那边一起养胎。” “养胎,一起养胎?还有谁也怀了?” 肖锦城…… 感情上次奶奶说岳母怀孕了,他岳父大人压根没有注意到! 白米也惊讶了,他爸居然上次没有听到妈妈怀孕的事情,还能忍住这么久没有找妈妈?! 白奶奶被连番惊喜搞得有点飘飘然,看到儿子的表现,脸上表情迅速转为嫌弃。 “不会是我媳妇怀了吧?不行啊,这么大年纪怀了,生娃太危险了,打掉,嗯!就是打掉!” 肖锦城一副看作死小能手的表情看着岳父。 您老最好不要只是在我们面前这么能,在我岳母面前您敢这么强大,我服! 白米…… 开始放狠话了!就是不知道这想法他能坚持几分钟?! 白饭话音刚落,白奶奶一个巴掌就招呼过去,本来要打他头,转而打到了大腿上,一下不够再来几下。 “你这臭嘴,敢这么对你媳妇说,你媳妇立马和你离婚。我看你这伤一天比一天好,脑子却一天比一天蠢了。你媳妇是真不待见你,这会为了孩子都懒得来看你,估计就知道你这嘴脸见了心烦……” 连削带打了一顿后,白饭恹恹巴巴的提出,“我要出院,回家陪媳妇!” “滚犊子,你别回去添乱就好了,给我老实搁这养伤,什么时候医生说可以出院再回。明天锦城先把白米送她妈妈那边去。” 毫无人权白当家,想到十个月后,家里又要有个人出来争宠,自己的家庭地位又要往后跌一位,甚至未来几年,媳妇身边每天粘着一个包子,可能都不和自己亲香,肉不香了,糟心!直接躺下睡了。 白家无奈三人组…… “哟,还生上气了?你有本事让人怀,还没有胆子让人生,你还是个男人不?到时候提前住医院里,有医生在,怕什么?怂什么怂!再给我脸色,我明天就让你媳妇来收拾你。” 毫不要脸白饭立马爬起来,这亲妈诶,人家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恶婆婆,媳妇怀孕了还让来医院照顾病患。 “妈,您看您说的,我刚刚就是被肉和馒头噎了下,躺下缓缓气,来来来,说半天喝口水解解渴!您说什么我都无条件支持的,明天就让锦城回去照顾白米,要是她们母女有个头痛脑热,等我回去收拾他。” 肖锦城…… 你好岳父,再见岳父! 白米…… 狗腿高手,好不要脸第一人!果然自己脸皮厚主要是遗传。 白奶奶嫌弃的让了让,还是喝掉了杯中水。再糟心也是唯一的儿子,能怎么办? 江恒司令夫妇二人到病房门口就听到白饭这狗腿又搞笑的话。 “我说白饭,你这太极打的越来越好了!” 爽朗的男高音一下子攫取了病房四个人的注意。 白米看着一前一后进来的两个人,江婵六分像的中年妇女,一身少将军衔的隽秀中年军人,顿时明白过来,这是她妈妈的干爸干妈。 上次爸爸的事情就是他们出手解决的。 沈念音一进门就紧紧抓住白奶奶的手,两个女同志都一种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悲喜交加样子。 双方一番忆苦思甜美好互动,其他人包括病人白饭都只能乖乖充当工具人版本的背景板。 突然,白米被沈念音一个虎扑揉抱。 白米…… 不!我不是小奶猫!请尊重我一个孕妇! “哎哟我的小乖乖啊,出生到现在,外婆第一次见到你,昨天晚上我就馋着你,想着见面一定要好好疼疼你,果然如小蝉儿说的一样可人……” 说完一个大红包塞到小米手里。 白米一捏,不得了,厚得可以当板子打人了。 看在红包的份上,我打算让你再揉五分钟!哼! 昂了昂头,整个人掉在沈念音怀里,蹭了蹭,再蹭了蹭。果然能够养出江婵那样奶牛的牛人,也是汹涌澎湃得很! 肖锦城…… 江恒…… 白奶奶…… 赶紧转了个身,给白饭又倒了杯水,“来,多喝一点水有好处!” 刚躺平又被挖起来的最佳工具人白饭…… “肖家小子,来来来,我们到外面说说话!”江恒终究还是记起了自己来着的另外一个目的。 养生大法 第二天一大早,“虎哥”江婵就驾着她的“宝马”来送小侄女了。 病房四个人正欢快的吃着早餐,白饭一边吃瘦肉粥还一边盯着肖锦城,“最后一根油条是我的!” “爸,医生说你不适合吃油腻的。” “我可以把他塞粥里泡一泡油后再吃。哼!” 白米摸了摸自己有点圆润的肚子,开始为晚一点坐车发愁,听说一路到慕扬军营要好几个小时。 白奶奶赶紧给她掐了掐虎口,推着食指到虎口成一条线,清大肠经,“一会儿觉得难受就这样消消积,现在是双身子了,要保护自己和孩子。去到你妈那边,住的不习惯咱就回家。” 白饭听到这话,粥也不鲜美了。再吃了两口就放下了,不知道突然又想到什么,扑腾又端起来哗啦哗啦大口几下又喝完了。 “从今天开始,我要下床走到,努力复健,早日回家!” “白阿姨,白大哥,小米,侄女婿,我来了!” 还没有进病房,就听到她袅袅娜娜的声音,还带着大喘气。 白米看着小姨凶口两团晃荡的厉害,双手压着也阻止不了它们的自由弹跳,整个人好像都被这两小家伙折腾的不行。 果然什么都要付出代价! 难怪这年头没有几个人有这么伟岸的山峰。 要不起啊!多影响劳动! “哈哈哈,小婵,你这是从营地跑过来的?” 白奶奶一边打趣她,一边又给她倒水。 “我一想到今天能开一天车,还不用在营地面对那些新兵蛋子各种诡异的生病理由,就有点兴奋!” 白米…… 肖锦城…… 我们不会让你开一天车的!绝对! 一上路就被剥夺驾驶权的江婵如没有了朝露滋润的娇花,恹恹的。 肖锦城为了让小妻子不至于晕车,特意开得又缓又稳,江婵靠在白米肩上,感觉好无聊。 “The highway lies between us The things we said that we must The raving disillusion of the things we almost did but like the rocky road that twists and turns Where's end Where is the ending of our song The love you gave to me is so ture……” 英语还可以的肖锦城…… 看来没有开成车真的好伤心! 白米…… 曲调还挺有味道,就不知道唱的什么鬼! “是不是很正?!香港无线新签的歌手Danny,我大爱,他今年刚刚出了新歌《The Sunrise》,可惜他没有专辑,听不到……” 白米…… 说的都是什么鬼话!一句听不懂! 但是她懂了这小姨的状态,当年她塑料闺蜜迷恋骊山书院最年轻的山长的样子,和她是一样一样的。 “小姨,你们是不会有结果的,人要面对现实。” 江婵…… 为什么我们要有结果?我追个星就只想多听到他的歌,知道他过得好就可以了! 牛头不对马嘴!yes! 肖锦城压下嘴角的笑意!并不干涉这个两个人互相产生的误会,多一些不理解,就多一分希望让小妻子以后远离一点小姨! 然而,梦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忍的。 江婵无聊得慌,沉默了不到一分钟,就兴奋的开始给白米开始讲她和同学的追星之路!普及各种知识。 听得白米惊叹不已。 为了听一首歌,可以瞒着家人从广市跑深市排队过关,又是走路又是小黑的,在陌生的异国他乡无头苍蝇一样跑窜! 想当年自己一身武艺也轻易不敢过关到西凤国,这长得妖精一样的江婵真的没有一点自觉,“虎哥”一点没有叫错! “回家后屁股被打肿了吗?” 江婵…… “只谈高兴的,回避惨淡的,才是好闺蜜的聊天法则。” “不不不,那是塑料闺蜜的相处法则。小姨,你太野了!实在好难找到男人,难怪我外公愿意调到这大北方吃土。” 江婵…… 你你你!!!你太过分了!他过来是为了升职! “哼!我们绝交!”脸红耳赤的江婵撇开脸对着窗外的绿树自我怀疑。 我真的很野? 不!是小米小侄女太没有见识! 想想自己还在广市忙得热火朝天,赚得盆满锅满的同学,自己现在就是被困在井底的愁苦蛙! 南北差距实在太大了,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广市? 江婵小可爱,按照你父亲的规划,你们一家都不会回去南方了,就死了这条心吧,除非你嫁个广市男人。 “其实,我们敢去是因为闺蜜他表哥在那边是旺角大哥大。小米,有机会,你真应该到广市去看看,那是完全不同的世界。” 肖锦城听到旺角大哥大,透过反镜看了看后座这个神奇的小姨。 墨眸微挑,看来小姨还是小姨,需要多尊敬一些。 江婵忧伤的低音让白米心里有点愧疚。 “小姨,我和你道歉,成长坏境不同,对于很多事情的看法肯定有差异。我不应该说你野。你长这么好看,肯定会有最好的男人来娶你。” 江婵…… 有被安慰到一点点。但是你不懂我的忧伤! 白米撅着嘴巴,瞪着大眼睛,一会捏着虎口,一会磨着自己食指,那副认真虔诚的样子,好像手功课上认真的小学生,这几天被养回来一点婴儿肥恰到好处,衬得人粉嫩嫩萌哒哒。 江婵…… 手有忍不住有点痒,来这边最开心的就是收到了这颗矮葱般小可爱侄女。 魔爪终于忍不住一捏!再揉! “泥……载……干……深……吗?” 圆圆乎乎的杏眸无辜的眨巴着,粉嫩的小手还不忘记她奶奶教的养生大法。 “哈哈哈哈……” 魔性的笑声把马路上的路人都惊到了!一个个张着嘴巴,瞪着眼,这车上怕不是坐着一只疯子! 白米一巴掌拍掉脸上的魔爪,气呼呼把人推倒,一屁股坐到她身上,又是挠又是捏,搞得本身笑软了的江婵差点笑闭气过去! …… 一路上根本没有安静过几分钟,四个小时车程,白米硬是没有晕车。也不知道是打打闹闹分散了注意力还是肖锦城的车技实在太好。 陆军特种旅门口,三个人下车接受完检查,还没有来得及上车又被叫住了。 “你们既然是慕营长家亲戚,帮忙把这个也带他家去。” 白米…… 江婵…… 肖锦城…… 一个大麻袋,两个成年人大小,里面发出了各种动物的叫声! 我们可以拒绝吗? 减肥不分男女 “这些都是慕营长家的?” 战士听到这惊讶莫名的话,深有同感,“是啊!这一个星期帮忙买第二次了,”也不知道怎么吃掉的,太败家了! 白米圆溜溜的眼睛转来换去,突然饶有兴致的掀开麻袋看了看,口水不受控制的吞了又吞。 慕扬简直过得神仙日子呀。 白米扯了扯麻袋,把一角塞进肖锦城手里,态度很坚决,又把另外一角塞进江婵手里。 “我们一定把这些给带慕营长家去。” 江婵…… 我不行,我听到鸭子的声音就屁股痛。 “小姨,想吃掉它们,总要付出一点努力。” “我最近减肥……” 肖锦城一把扯过麻袋,把它扔越野车顶部还系紧了,进驾驶座的时候忍不住扫了眼江婵那圆润的屁股和腰。 确实可以减肥了! 营区家属楼,白妈妈正坐在杨树下织毛衣,旁边小矮几的水果篮子里有慕扬走之前洗好的苹果和早梨,丝丝缕缕的清风,拂过白净如玉的脸颊,分外惬意。 年小萍过来的时候看到慕扬姑姑这样子,眼底就泛着酸。 “姑姑,您怎么还在这里坐着,慕营长明天要出任务,这会该回来收拾行李了。” 白妈妈笑看着来人,瓜子脸,学生头,白长裙,黑皮鞋,一副文文静静的样子,怎么说出来的话就这么膈应人? “小萍姑娘,你也别急,慕扬不是第一次出任务,他回来自己收就行。” 年小萍吃惊的瞪着瑞凤眼,把细长的小眼睛撑开了些,眼白大大凸出来,显得冒失又无礼。 “怎么可以这样,你不是来照顾他的?” 白妈妈真是越来越不喜欢这个姑娘了,一点没有她想要的侄儿媳的大气端庄,还喜欢各种拈酸吃飞醋,连慕扬对自己好一点都看不过眼,这样的人进家门,家宅还能安静。 “年同志,这是我的事情,你越界了。且不说你和慕扬只是被领导介绍认识不到半个月,就算你们真的处对象了,也管不了他姑姑怎么待他。” 年小萍眼尾扫到匆匆赶回来的慕扬。眼底一红,眼泪要掉不掉的挂在眼尾,转身对着慕扬。 “慕营长!” 慕扬漂亮的眉眼因为看到姑姑瞬间闪着光,铁血俊朗的军人身上一下子染上了青春和幸福的气息,看到这一幕,年小萍的呼吸都变轻了,她心里的酸气也越发浓烈。 慕扬奇怪的瞥了一眼年小萍。 “眼睛怎么啦?” 年小萍心底雀跃,又忍不住朝白妈妈那边看了一眼,欲言又止,“刚刚风大,吹进沙子了吧。” “哦。那还不赶紧回去。”找人帮你吹吹! 急着和姑姑说话的慕扬大步从她经过。 年小萍…… 气得眼角的眼泪又多出来几颗,看人家姑侄甜甜叙话,完全没有待见自己的意思,只能跺了跺脚跑了。 慕扬正给姑姑端着小矮几上的水果篮,劝着,“姑姑,你怎么一上午才吃了一个苹果一个梨,军医说多吃水果孩子出生后皮肤好,你多吃啊。” 白妈妈翻了一个白眼,嫌弃的不行。 “早餐吃了鱼片粥,大油条,一上午就坐着打毛衣了,哪里吃的了那么多!又不是猪!” “妈妈,我也想被这样当猪养!” 白米听到妈妈声音,抛弃两个扯着麻袋艰难前行的队友,从拐角处跑出来,冲向了自家妈妈。 中午餐桌上,红烧鱼,酱香麻辣鸭,西红柿炒鸡蛋,梅菜扣肉,西洋参鸡汤,还有油亮油亮的冒着猪油香和蒜香的青菜…… 完全忘记自己之前说好了要减肥的江婵,筷子使得飞起,小嘴巴一秒不停,一碗白米饭下腹之后,很快又一碗要吃完了。 慕扬…… 这家伙是哪里放出来的?几辈子没有吃过肉了? 他完全忘记了自己第一次吃到白妈妈饭菜的凶残样,为了一块野猪肉和冷天芳差点打起来。 “胖妞,你吃这么多,让让两个孕妇啊。” 正香的不行的江婵瞪着桃花眼,不可思议的用筷子头指向自己,“你叫我胖妞?” “你有本事再叫一次?!” “胖妞!” 肖锦城同情的看了一眼江婵,给小妻子夹上一块又糯又香的扣肉。自己也吃上一块。 恩!只有岳母大人才深谙梅菜扣肉的精髓。 五层五花肉,经过焯水,油炸,去油增香,在和八角辣椒梅菜一起隔水炖煮之后,彻底去了油腻,肥肉都变成豆腐一样嫩滑,瘦肉更是美味的有层次,带上了油炸的香和梅菜的酸爽,一点不柴,还越吃越想吃。 想想小姨的圆润腰,又想想小妻子喜欢腹肌,肖锦城把筷子伸向了麻辣酱香鸭。 “嘶!”又麻又辣,但是这样做法的鸭肉实在太嫩太鲜了,再加上一口伴菜里面的大蒜叶子和青椒,完了,停不下来了。 白米吃着嘴里的,看着肖美人碗里的。 “老公,辣不辣?好不好吃?”我也想吃。 已经被辣得嘴唇通红的肖锦城刚伸出去的筷子拐了个弯,夹上一块红烧鲫鱼腹肉放到小妻子碗里。 “这个鱼才是整个桌上最好吃的,又甜嫩又鲜香,我家小米吃了肯定越来越漂亮……” 眼睛恋恋不舍离开鸭子的白米甜甜的回了个笑,回哄到。 “我老公说的肯定是对的,这块鱼肉肯定是桌上最好吃最优秀的……” 已经习惯了的白妈妈顿了顿手,继续吃。 感觉永远习惯不了的慕扬责备的瞪了一眼肖锦城。作什么妖,好好吃饭不行吗? 江婵本来还打算和慕扬大战几个回合,听到这小夫妻开始日常了,捂了捂自己耳朵。 低头快速吃东西。心里念念有词,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重要的事情强调三遍。 饭饱了之后,几个人瘫在院里那排大杨树底下,吹着凉风,喝着茶。 日子快乐似神仙! “那个年同志说你要出任务?” 白妈妈瘫在新买的躺椅上,老奶奶般摇呀摇的,漫不经心的问着侄子。 “她瞎说。我最近都没有任务。” “慕扬,你为什么推了我哥给你的任务?”义愤填膺年小萍饥肠辘辘的跑过来,看着几个人吃饱喝足舒坦样更怒火中烧了。 打脸来得太突然。 慕扬…… 看着慕扬难得出现的理亏样子,年小萍声音软了几分。 “我哥还不是怕我们两不上进,才让我来劝劝你。这次机会难得,要是任务完成的好,你就有很大希望转副团。到时候我们结婚让军长亲自当主婚人多好,咱们军还没有这么年轻的副团,你就去吧?!” 吃个梨好分离 江婵诧异看着身边突然冒出暗黑魔王气息的阴冷男子。 忍不住拉了拉白米。 白米…… “被女人刺激了!”自古以来,男人最受不了的不是女人爱慕虚荣,而是女人爱慕虚荣又自以为是的胁迫男人按照她们意愿上进。美其名曰,我都是为了你好!我是为了我们美好的未来! 江婵看着走过来的女人一副我说的都对,你如果不按照我说的做,就显得特别不上进,特别没有追求的贱样,突然好生气。 “你自己上进一个给我们看看,别总指望男人啊,妇女还能撑半边天呢,年护士。” 年小萍跑得急,值班服都直接穿过来了,这会被一个妖艳贱货这样下面子,才软化的语气又挺起来了。 “慕扬,你给个话,到底去不去,我们这对象还要不要处?” 肖锦城不可思议的看着慕扬,这就是你对象? 你眼瘸了? 白米拉了拉还想回怼的小姨。 “年同志,我表哥其实真没有打算和你处下去,你既没有我们漂亮,又不温柔体贴,还只是一个护士,和我表哥确实不太配。正好你也嫌他不够上进,就这样说好了,” 白米扔给慕扬一个梨,又跑回厨房拿出菜刀交到慕扬手上。 “做个决断有追求的人,给年同志分个梨吃,大家以后见面还是战友。” 年小萍…… 细长瑞凤眼变得赤红,这简直就是羞辱。 作为旅长的亲妹子,她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 “你你你,你们给我等着!” 放完狠话就转身准备走。 慕扬啪嚓一刀下去,拿着半边梨三两下就追上了。 “来,吃块梨,你以后直接找个副团处对象吧。” 还等着慕扬给台阶下的年小萍(⊙o⊙)哇的一声大哭着跑了。 慕扬…… 哭的声音也刺耳,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年旅长这妹子这么不讨喜呢? 果然能够让女人暴露真面貌的是更厉害的女人。 以后慕家那台戏肯定精彩。 哎,想想老太太以后丰富的表情,他就咔嚓咬下了一大块梨,真甜。 江婵看着带着坏坏笑脸的慕扬漫不经心说着最狠的话,还笑眯眯吃着最甜的梨,心忍不住颤了颤。 自己第一眼看到这个男人心跳飞快,肯定是被太阳闪花了眼。 这哪里是军中夜礼服假面,这是鬼畜! 江婵的处女爱慕没有存活半天就毁灭了! 慕扬整个人放荡不羁的倚在杨树上,顶着一张痞笑脸,两道浓浓的剑眉却泛着柔软,蹭亮蹭亮的军靴踢着地上小石块,“来,小表妹,再叫一声哥哥我听听。” 肖锦城手中的茶水直接就泼了出去,慕扬一个闪避,挑衅的朝着肖锦城龇了龇牙! “可惜了这茶水。” 慕扬最讨厌他这样一语双关的毒舌。 “哼!我还可惜我如花似玉的妹妹!” 白妈妈把手里的苹果塞到慕扬手里,“吃个苹果,防积食又败火。” 女人的友谊在八卦、买买买、数落男人中升华,男人的情谊在打闹和血泪中凝结。 “我最近会守着她们母女两个,但是给你的时间并不会太多。冷家已经在调查白家和你,宁家自然很快就会有下一个动作。” “宁家忙起来就没有空管我这样的小角色了。毕竟只是一个流放乡下的病捞而已。” “那你要保证冷家查不到你其他几个点。” “你们慕家不打算清算冷家?” 慕扬颓废的吐出两个烟圈,无所谓的调侃,“老爷子怕死得很。又死宠着老太太。慕家就别指望了。” 还不知道慕家已经变天了的慕家二少,基本对慕家就绝望了。 窗口白米欣赏着自己美人清雅出尘不若凡人身姿,江婵却紧紧捂着兜里的车钥匙。她刚刚才反应过来,自己的便宜姐姐是慕家的大小姐,有点忐忑, “我看我和慕家这相亲应该是泡汤了,你外公会不会把车收回去?” 江省慕家,老爷子书房里。 慕金陵暗哑着声音,“二叔帮老太太给冷家送了一封信。冷家收到信件后就出动了好几路人马,我们猝不及防,没有全部跟住。但是去首都那边的全部被我们拦住了。” 慕老爷子白了脸,闭上了眼。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明天开始老二一家不能再出现在老宅,家里的警卫提高警惕。” “爷爷,二叔也许根本不知道……” “你不用说了,他既然可以为了女儿的工作送信,自然也可以为了别的事情朝我们捅刀子。” “确定江三省黑帮的大佬都是冷家家奴?证据已经全部拿到了?” “还差关键一份,明天我亲自去拿回来。” 慕金陵突然转过身,面对着书房的门,“谁?” 一个箭步追出去,只看到一个女人拼命跑的身影。 慕金陵飞快追过去,楼梯口一声尖叫,一个紫色声影从楼梯上一路咕咚咕咚的滚下去。 慕金陵赶到一楼,看到的就是慕灵儿鼻青脸肿昏在地上的样子。 家里安静得很,原来守着二楼的慕管家不知道去了哪里,想到中间的关联,慕金陵莫名气愤。 这个家确实需要重新立一下规矩了。 房间门打开,慕老太太抬头,就看到大孙子架着昏迷的大孙女进来了,瞬间惊喜变嫌弃。 慕金陵真的不明白自己二叔一家在折腾什么,这老太太是什么样子的人,他们还不清楚。 “没有利用价值了就嫌弃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慕老太太躺回床上,闭上眼,干干的装睡。 慕金陵已经对她没有任何指望了。 “怎么说二叔也是你亲生的,少坑他两次吧。” 慕金陵一走,慕老太太马上起来,四下确定都没有人了,马上关门,掐着慕灵儿的人中。 “把你听到的告诉我。这些东西都是你的了。” 看到大孙女醒来,她掀开被子,床上摆放着整整齐齐的几沓钱和票,还有金银玉饰十来件,件件都是精品。 慕灵儿眼底冒着星光,却无辜的眨了眨眼。 “奶奶,我不图这些,我妈说我们以后肯定会被赶出去,我们就连个家都没有了。” 慕老太太嗤笑了声,从袖子里抽出一张地契,甩在那些东西上面。 “我怎么会让我最乖孙女连个家都没有,这是首都那边四合院的地契。只要你听话,都是你的。” 慕灵儿听到四合院,犹豫了一下,马上又扑到床上一件件试戴着首饰,笑的清纯不做作。 “谢谢奶奶。” …… 静静靠在墙角的慕金陵,深深看了这个房间一眼,离开了。 不死不休 肖锦城走之前一直欲言又止,他想到下午小妻子对慕扬事情的做法,想对她说点什么,但是又有点舍不得。 总之来日方长,以后再说吧。 甜甜的告别,肖锦城赶回市里和白奶奶交谈一番之后就离开了医院。 慕扬宿舍楼里,白妈妈和闺女躺在床上,进行着爱的教育。 “不管怎么样,今天你不应该出面给你表哥和年同志的事情做决断。” 白米眯着眼睛粘在妈妈身旁,一阵阵熟悉的香气笼着自己,记忆又毫无预兆的到了。 大哥的媳妇,是大哥自己选的,在大哥面前永远都是温柔体贴的小女人样,转身面对家里其他人,就变脸如川剧! 大难临头,逼迫大哥写下和离书,抛夫弃子…… 她今天是任性了,也是看妈妈把慕扬当亲儿子一样,才没有忍住。 “百样人有百样婚,不能事事求全,如果慕扬自己愿意,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日常就是散漫惯了,有一个督促上进的媳妇也不是不好。只是以后,我们可能就远着一点她。” “妈妈不是想一直把慕扬表哥当儿子?” 白妈妈抚了抚闺女粉嫩的脸,“你一直不干涉锦城的事情我就觉得做得很好。即使慕扬是我亲儿子,我也不会亲自开口让他放弃年小萍。亲人之间太过直接,也会造成伤害。” 白米……我看慕扬挺乐意我们帮他解决了问题。 知女莫若母,“慕扬现在是这样想,但是如果有一天年旅长高升到了慕家渴望的地位,你猜慕家其他人会怎么想今天的事情?慕扬自己经历世事磨砺之后,心态如果变了,他会不会也怪你?” 白米…… 上辈子白家人都挺直接的! “我知道了妈妈,我以后会注意的。” 也许这就是生活教育我们成长,白米细细捋着上辈子的白家,突然有点明白,却又更加难受。 白家处事直截了当,从来不遮掩一分,何尝不是得罪了无数的人。 自以为了解皇帝的心思,毅然在敌人面前给下马威,事后也成了不敬畏皇家的罪名。 节衣缩食举家之力填充军需,何尝不是意图不轨想把皇朝的军变私家军! 你说你白家为了百姓,一个大将军天下为公,这么大名声想干嘛! …… 万事都有因果。 当初简单粗暴种下的因,最后又结成了灭家的果。 白米想到这里,伸出手,紧紧抱住了妈妈。 想到上辈子自己一家子,根本来不及心疼娘亲,还觉得娘亲小题大做…… “妈,我们要一直在一起,有你看着我,我才不会犯错啊!” 白米看着妈妈温柔恬静的睡颜,很快就睡着了。 小月牙偷偷钻出云层,看到甜甜睡脸的母女两个,仿佛也困倦了,又迅速爬回去云窝里。 江省牡丹阁,一罐罐汤药往阁楼偏房里送着。 赤身浸泡在烟雾缭绕大浴桶里肖锦城俊脸通红,额间青筋爆出,背上扎满了银针。 “小子,这才第一天,别装死,盘腿坐稳,按照我刚刚教的方法集中注意力运气……” 吕老绕着浴桶一边说,一边适量往里增加各种药汤。 “你这身体,第一天能受的得住十五种药就不错了,实在熬不住就说出来。” 肖锦城悠悠睁开眼,龙眉蹙了蹙。“吕叔,我想再加快一点。” 吕老手下动作一顿,眉间却轻笑,“你之前还劝我不能急,你想试试,我们就试试。”也想知道这么多年过去,这小子还是不是敢单人匹马闯九龙的肖一霸! …… 两个小时显得特别漫长,最后时刻还是晕厥过去肖锦城从浴桶出来,就感觉整个人站着都挺直了一些。 要不然说御医传人一手银针走天下,针到病除。 “小子,趁我在这,把当年我教你的功夫也捡起来,最少别到时候被你媳妇压着打。” 肖锦城…… 两个人还来不及多说两句话,门被人推开,一个少年踉跄的跑进来,仿佛从乞丐窝爬出来的,只来得及说了一句话就晕过去了。 “慕家出事了!” 慕老爷子完全想不到,事情发展会如此失控。 老三居然也站到了冷家那边去了。 慕老三木仓口直接对着老爷子,旁边慕老二和慕灵儿扶着慕老太太往外退,慕家院门口停着一辆红旗轿车,冷清风站在旁边一手点着烟,一手揣在兜里。 他眉毛一跳一跳的,脚下好像踩了风火轮,围着院门口一刻没有停。 好几次他甚至有冲动,直接上车,开车走人。 嘎吱一声,院门大开,冷清风一脚踩灭烟头,完全无视慕家老爷子和儿孙对峙的场面,冲上前,一把接过慕老太太,眼泪哗啦哗啦的,“姐姐,你受苦了!” 说完就要把人往车后座去。 慕老爷子人狠话不多。 笑看着儿子和孙女,突然举起木仓,对着轿车后车玻璃窗就是一枪。 然后! 整齐划一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冷清风不可思议的抬头,狰狞了脸,“你居然为了家事出动军队?你疯了?” 慕金陵从远处走来,凤眸锐利如刃,一一扫过二叔三叔,还有堂妹,他身后跟着一个少年,如慕金陵的影子,淡漠如烟。 慕老三清秀的脸上露出了崩溃之色。 此时此刻,他感受到了父亲被自己用枪指着的心情。 “慕南,你!” 叫慕南的少年身材高挑,眉目如画,是一个标准的美少年。 但是无一丝一毫少年人的生气,老成的让人害怕,过来第一句话就是,“爷爷,东西提前都到手了。”这些人都可以抓起来了。 冷清风听到这话,转回头看向身边颤抖的姐姐,“姐?” 慕老太太却毫不犹豫从冷清风兜里掏出那把他温热了一晚上的木仓,转身对着慕老爷子“砰砰”两枪,然后又对着自己太阳穴一木仓。 温热的血染红了冷清风的灰色风衣,“清风,姐姐先去见爹娘了。” 冷清风愣愣接住姐姐的身体。一时之间有点懵,他后悔了,他早该开着车都了! 慕家其他人都吓疯了。 特别慕家老二老三,完了,一切都完了! 而慕金陵整个人都晃了晃,做过很多设想,但是从来没有想过,他这个奶奶能疯狂到这个地步。她以为这样就能救下来冷家?休想! “慕南,把他们全部抓起来!” 赔我的牡丹! 肖锦城赶到慕家的时候,慕家院门口的血迹还没有清理干净。 慕南一脸冷寂的带着他进了慕家书房。 十七岁的少年,眼底却满是漠然。 他坐到主位上,优雅的给肖锦城沏茶。 “碧螺春,当年肖司令大爱。” 这个少年,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国外陪着他妈妈。 “你怎么回来慕家了?” “在海外孤苦无依,所以带着母亲的骨灰回来了。” 慕南云淡风轻的说着,给肖锦城添上了茶,端起自己面前那杯闻了闻,眯了眯狭长的凤眸。 “肖哥,来尝尝。” 顶级碧螺春翠绿带黄的茶汤,香气馥郁,入口甘甜,肖锦城喝了一口之后却不想再喝。喝茶真的需要心情。 “小南,不要掺杂进慕家和冷家的事情里。” 慕南看着冷峻脸的肖锦城,眉角轻佻, “你是以表姐夫的身份?” …… 不欢而散的肖锦城没有料到,医院那边这么快也出事了。 俗话说饭后走一走,活到九十九。 努力养牡丹的白奶奶被努力想康复的白饭拉着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病房。 绕着病房走道一圈一圈的漫步。 “小清仔,是不是想回广市了?” 白饭低了低头,有点羞愧,说起话来却振振有词。 “我看您也一直念念不忘广市的烧腊,慕慕说好几次看到你对着我从那边带回来腊肠发呆。就别老大笑老二了。呵呵呵呵……” 白奶奶…… “我那是想着那个甜甜味道的腊肠配什么菜才好吃!” 鄙视脸白饭…… 你一个厨艺吊车尾的烧火丫头,这样的理由完全没有说服力好吗! “你那是什么眼神?” “实话实说的眼神!” “哎呀我这暴脾气。” 安静的医院走道顿时鸡飞狗跳! 甄医生端着饭盒路过的时候,饭盒都差点被打飞了。 甄医生…… 就没有一天能够安静,要不要违背医德让他提前出院算了? 但是他想到肖锦城那魔王,又一个激灵,暗搓搓的劝自己,医院难得有这么活泼的病人和家属,要珍惜啊! 母子二人筋疲力尽后,终于安静的挪回病房,倒床就睡! 肖锦城回来那天,硬是给白奶奶搞来一个小床。 然后甄医生办公室休息区空了一块地,有人给他扔了一张皮垫子,一床锦缎绣花小被子,算是补偿。 医院的安静让人越住越躁的慌,为了彼此安心又纷纷压在心底。 晚饭后,想方设法耗尽精力,回去倒头就睡成了两人解压的最好方式。 “小清仔,如果有一天我们回去了,我希望你还是白饭,而不是白家大少爷白志清!” 说完,白奶奶就沉沉睡过去了。 白饭却被这话搞得又有些烦躁。 嘴巴鼓鼓囊囊吹着气。 突然,门被人推开了。 虽然暗夜沉沉,月光微弱到忽略不计。 白饭还是看出来人的身影陌生,根本不是门外守着公安。 白饭…… 又来这套?! 拿着匕首的来人,第一目标就是陪护白奶奶,手掌长匕首在突然出现的月光下泛着寒光。 靠窗位置的小床上,白奶奶一个转身,随手把窗户边的花盆往旁一砸,而白饭从被窝里拿出来的猪屎耙也一同砸到来人腰上! 命运的齿轮流转 头上种了一盆花,腰上挂着猪屎耙,手上举着寒刃,脸上僵着狰狞表情,大嘴本来想痛苦呐喊却被人扯下脸上黑布,塞进了一把土! 一直以谨慎耐心成功率高自豪的杀手界十强种子选手,蹲了一天,等到这个机会,没有想到,结果这么惨。 是脚步不够轻?动作不够快? 不!是你暗杀的对象睡不着! “这帮王八蛋,你给我松手,回去躺好。” 白奶奶气势万钧,穿起鞋,一脚踩在来人脸上,踩吧踩吧,还不够解恨。 一把拔出猪屎耙,带出腰上三束血花,又利索扎回他腰部另一侧。 抓上一把牡丹土,撒盐巴一样往三束血花那边扔。 “傻娃,你看他伤口这么深,你得用了多大的力,”白奶奶责怪的瞪了瞪儿子,“把自己伤口裂开了咋办?” 白饭躺回床上喘着气,上手脱了力,但是感觉爽利又解恨。 “快活啊!我这心里憋着的一口气,刚刚那一下,可是解气!” 白奶奶…… 算了,自己的儿子,自己养出来的,受着吧! “说说,你谁派来的?” 感觉自己腰被肢解了的杀手艰难吐完嘴里的土,就被白奶奶脖子上架着匕首逼问。 “我是有职业道德的。男子汉大丈夫,要杀要剐随便你。”你们又不敢怎么样我,一会儿公安进来,我最多一个入室偷盗,还是未遂! “哦!” 把门反锁后,病房灯打开,白奶奶点了一根蜡烛,把匕首拿着上面来回烤着。病房陷入沉静,只偶尔听到烛火蹦花的声音。 杀手看着白奶奶的动作,一只手慢慢摸进内衬,准备等人靠近给她致命一击。他已经很久没有用过这毒药了!要不是这两个人价位高,他真不舍得! 果然没有让他失望,不到两分钟,人就朝着自己来了。 腰上一边流着血,一边卡着猪屎耙,还想着任务,这杀手也是够拼了。 然而,白奶奶一米外就停住了脚步,猛地抓住猪屎耙一甩,把人甩出半米远的地上打了个滚。 哟呼!地上就出现了一包东西。 猪屎耙巴拉巴拉把东西勾到白饭随手能拿到的地方,白奶奶又把猪屎耙舞的虎虎生风,朝着来人手肘、膝盖骨各大关节上不断招呼。直到来人脸色苍白如纸,摊平在地上。 “好了,我现在先帮你净个身。等你不是男人了,就不需要大丈夫的气节了,再唠唠嗑。” 刚刚把纸包捡起来的白饭…… 净个身?! 他一抬头就看到他妈一手持着匕首,一手扯着来人的裤腰带! 忍不住抖了抖! 而又流血又被打,已经全身无力的男人这会也震惊了! “你要干什么?” 白奶奶根本懒得回答,啪一声扯掉男人裤腰带,直接面对的就是里面大红色内裤。 白奶奶…… 杀手也要过本命年? 眼看着自己底裤要被掀开,杀手慌了。 做一个出卖客户资料的男人和做一个有节操的太监比起来,明显前面那个更靠谱。 “我说,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我还没有结婚生子,家里十九代单传……” 白奶奶…… 白饭…… …… “所以,林老爷子不仅仅下单杀我们母子,我孙女,媳妇也没有幸免?他还把自己孙女林金花林莲花卖了?都是你接了?” 白奶奶看他要多真诚有多真诚的眼神,松口,“不切你弟弟了!” 已经拼尽最后一点力气回答完问题的杀手听到白奶奶肯定答案就晕了过去。 母子两个都认为,既然接单杀手被抓了,后续肯定也就解决了,都莫名松了口气。 甄医生被公安揪出被窝,头发凌乱,眼镜都来不及扶正,就进了白饭病房。 甄医生…… 自从肖魔王的岳父住进来,每天过得简直要多热闹有多热闹。 “没有生命危险,就是腰部伤口需要马上治疗。” 甄医生第一次看到用猪屎耙当武器,给人腰上整了六个血洞,两排整整齐齐的! 人才啊! 白奶奶和白饭送完公安和甄医生,又把宝贝牡丹种好了,就滚回床上安心睡觉了。 门外又多派来两个公安,四个人,就不存在上厕所喝水各种问题干扰,门口无人守卫了。 遥远的林家村,睡得迷迷蒙蒙的林莲花感觉自己梦境真实的吓人。 她好像被人扛着走了一路,然后被塞进了一辆越野车,一路摇摇晃晃。 而镇里供销社宿舍楼里全身绵软的林金花却手里拿着菜刀,抵在自己喉咙,拼命呐喊,“你们这是犯法,放开我,放开我!我就是死也不认这卖身契。” 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会有这么古老的卖身契说法! 可是她的呐喊其实清软如耳语,手上的菜刀被人一抓就卸下了。 一个抛扔,林金花在床上就被人剥了衣服,一寸寸摸着,一点点打量。 “和你爷爷说的一样,长相又俊,品相不错,特别这一对小玉足,小巧又粉润。以后去到那边就是享福的命,别人羡慕还来不及!你最好听话一点,不然,你就是死了我们就抓你妹妹顶上!” 林金花整个人晕乎乎的,羞愤欲死,又绝望莫名,来人说的每一句话,她都听得很清楚。所以,她不敢咬舌自尽,她妹妹才十二岁! 她知道自己被来人抱着进了一辆轿车,也预料到她未来可能的遭遇,但是被灌了药她根本无力挣扎,只有眼泪还能自由流淌! 睡梦中的白米不知道,她闺蜜正在被送往未来的人间天堂,她也不知道,她奶和她爸又经历了一场生死,更不知道,营地外出休假的士兵有一个死在回家路上。 这一夜,改写了很多人的人生。 肖锦城心心念念想消灭的女主已经彻底背离了当初的人生。 林金花一心想靠自己奋斗出人头地却要沦为靠男人为生。 慕老太太用生命想要保护的弟弟因为是江三省黑道幕后主人被抓了。 想为儿子女儿报仇的慕老爷子躺在军医院重症病房里不知道还能不能醒来。 慕家老二老三都因为和冷家牵扯过甚被扣押审问,也许已经彻底和现在的工作身份告别。 慕金陵因为护送老爷子在路上被袭击也昏迷不醒中。 …… 只有白米和她妈妈这一天过得最轻松。 被逼疯了的女人 第二天天一亮,林家村又闹起来了。 林志亮母子二人一路哭着跑到林支书家,只差没有把门直接拆卸了。 “老大啊,老大啊,莲花不见了。明天就是她大喜的日子……完了……” 林支书被媳妇一脚踢出了房门,衣服还没有穿好,就被他老娘声音气的哆嗦,扣子都扣错了! “你死了吗?你老娘叫你半天才开门,你这不孝子,你是不是巴不得我和你弟弟去死?” 被口臭熏得不行的林支书又气又崩溃,上辈子是造的什么孽,摊上这样的父母亲人。 林志亮看着自家哥哥脸色越来越差,赶紧拉开老娘,又是作揖又是哭诉,“哥啊,你是支书,这事肯定要你管啊,莲花丢了。昨天还好好在家准备嫁妆,今天天一亮,就发现她房门大开,人不见了,家里什么都没有丢,就丢了她这个大活人啊!明天财政局局长来娶亲,我们怎么办啊?” 林支书…… 你们不去找人,一出事就来我家哭闹,我是神仙? “什么怎么办,出去找啊,她以前会去的每个地方先找一遍啊,在我这里嚎叫有什么用?我能变成林莲花嫁给财政局长?!” “她妈妈和弟弟早出去找了,我和妈不是过来找你嘛!” 林支书听到弟弟这话,特别想胖揍他一顿,连十几岁的小孩都出去找人了,你这亲爸在这干什么! 然而他只能把苦往肚子里吞,匆匆跑去拉人帮忙。 林家村半数男人都出去帮忙找了,把村里走了遍,山上也找了,临近几个村也找人问了,日头高起,人却好像被蒸发了。 直到一个隔壁村打更的说,昨天晚上三更听到过车的声音,林支书才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心里很不安,林莲花的失踪,让他想起小时候山上的很多事情。 他恍恍惚惚的,路过村委会都没有进去。 “支书,支书,你赶紧回来接电话,镇里供销社的电话。” 林支书心里一颤,脚底一滑,摔在地上,但是他好像失去的痛觉,立马爬起来,山豹一样冲进了村委会。 “林金花家长,林金花今天没有上班,宿舍也没有人,你们家里派个人来看看具体什么情况……” 林支书整个人摇晃了一下,手里的电话掉了,眼底赤红一片。 他疯了一样冲了出去。 他冲进家里厨房拿出菜刀,一脚踹开小儿子的房间门,声音好像被山间砾石打磨过,干涩沙哑又隐匿着悲伤。 “爸,我家金花去哪里了?” 半靠在床上,用一条腿艰难挪动的苍白老头,悠悠抬眼,看着来人,声音冷静又沧桑。 “我一个行动不便的残疾老头,能把你那行动自如的大闺女藏起来?” 林支书翻身关门,举着菜刀的手微颤。 “爸,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一个交代,我们父子两个就都交代在这里。” 老头从鼻尖发出了轻蔑的哼哼,昂着脖子。 “来了,你要是我儿子,就往我这里来一下。来啊!” 听到声音的林支书媳妇毅然把大儿和儿媳一家赶出门,把小女儿也赶去外婆家,关上院门,一个人在厨房颤着手默默磨着柴刀。 为了这个家,忍了半辈子,也忍到头了。 房间里,林支书跪在地上,一直磕头,一直求,“爸,我求你了,你就告诉我,你把金花弄哪里去了?求你了?” 额头血流不止,他没有知觉。 他心间已经痛的不能呼吸了。 只要想到他女儿可能被卖到深山老林鳏寡男人被各种欺负,日日夜夜还要做牛做马,他就想杀了这个男人。 可是这个狠毒的男人,是他亲生父亲。 “老大,你真是没有遗传到我一星半点。既然已经猜到了,你怎么就不敢给你女儿报仇?你想想当初山上被找回来的那些地主家的女人……那全身没有一点好肉……” 林支书咬牙切齿的恨,但是他没有办法,这天下之大,他去哪里找? 他只能求这个人。 “爸,你想治病我们马上去医院,就是倾家荡产,我们都给您治,您先让人把金花送回来啊!我求您了,那是您亲孙女,小时候您也那么稀罕她……” “哈哈哈……哈哈哈……来不及了!一切都晚了。莲花和金花你们就当她们死了吧。”林家怎么可以有皮肉为生的女儿。 匡匡匡匡…… 门被从外面劈开了。 一个女人抖着嘴唇,瞪着丹凤眼,双手平举着磨得特别锋利的柴刀,压着声音,“老爷子,您说说,我金花怎么就得罪您了?” 林支书被自己媳妇的样子吓到了,原来温柔耐性的女人,此刻龇牙瞪眼举着刀的样子,那么冷静,那么决绝。 老头艰难的侧了侧身,蔑视的扫了一眼女人,并不言语。 林支书被女人推了一个趔趄,等他起身,就见女人挥起柴刀,死命就是一刀砍到了老爷子膝盖骨,林老爷子痛的一个尖叫,唯一健全的那条腿就踢上了女人的肚子。 “媳妇,媳妇……” 林支书一把抱住嘴角吐血的媳妇,想把人抱出去,女人朝着他脸上猛得啐了一口血水,推开他,捡起柴刀又往老爷子身边走去。 “你半死不活被扔在我家门口,是我们辛辛苦苦照顾你,让你至今还喘着大气,你个毒贼子,你说,金花去哪里了?” 老爷子死亡的眼神凝视着女人,心间却九转十八弯。 在柴刀又要砍下来的时候,他嘴巴动了,“卖了!” 柴刀驾到脖子上,血从菜刀上划落,光洁如镜的刀刃上一粒粒红艳的血珠,如雪上梅花,燃烧着最后的艳丽。 “媳妇,你把刀拿稳了啊!” 林支书和林老爷子都被吓到了,林老爷子翻着白眼,艰难的喘着气,“卖南方去了!有可能是香港也可能是赌城!” 女人扔了菜刀,疯了一样跑了出去! 风中伴着一声声凄厉的尖叫! 远在营地的白米恍惚的抬头看了看天,仿佛听到什么人在呼唤自己。 “白米,小米!这里,这里!” 林金花穿着洁白的连衣群,肤白如凝脂,举手投足满满贵气和风华,笑得却纯真,象小仙女。 “金花,你怎么会飞?” “因为我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走路实在是太累了,所以我学会了飞!” 白妈妈一直给白米擦着汗,午休这一觉可太长了,怎么就一直没有醒,这嗜睡反应太厉害了吧。 告别 “啊……金花!” 白米尖叫之后,睁开了眼,整个人泪流满面。 “妈妈,我梦到金花变成仙女飞走了,我感觉很不好!” 白妈妈想到上次她梦到白饭的情况,心里咯噔一跳,但是她想到这几天闺女老是各种做梦,也就释然了。 “小米,你这是怀孕初期,容易胡思乱想,金花在供销社上班,我们抽空给她打个电话就知道了。” 白米闻言爬起来,换好衣服拉着妈妈就往慕扬办公室去了。 这是她们母女第一次去慕扬办公室,幸好路上遇到一个热心的小战士。 “慕营长在操练士兵,我带你们过去找他吧。” 白米挺好奇现在军营都是怎么练兵的,也就没有拒绝。 只是走了很久,越走越偏,翻过一个山头,都要出营地了,白米停下了脚步,把妈妈压到自己身后。 “怎么你们特种部队日常训练都跑这么偏地方?” 小士兵却站在山路边上天真的笑着,“因为今天正好是潜伏训练,再往前过了山头,那边草树繁茂,最适合,不信你过来看看,慕营长不就站在哪里?!” 白米劝退妈妈,自己走到小士兵旁边往他指的方向看。 笑得真挚的小士兵两只手突然猛的往白米这边撞过来,白米一个跃起后跳,眼见着小士兵从山路上滚了下去。 白妈妈…… 这一下最少躺十天半个月吧。这小兵是怎么回事? 白米却很淡定。 什么锅里都有可能有老鼠屎,军营也不是全然安全,更何况之前不是还得罪了旅长妹子。 “妈妈,我们快下去找找,把人捆了找表哥去。” 然而,她们根本没有找到人。 好像刚刚发生的一切是玄幻。 白米和白妈妈都崩了神经,再也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 直到看到大部队才跟着找到了营区办公室。 这个时候林家村,迎亲队伍进村后很快又走了。 黄局长没有接到新娘气愤又羞恼。 正挠头接下来的局面怎么收拾。 突然,林莲花衣衫不整的从路边跑了出来,直接冲到路中央。 她颤抖着身子,眼底全是惊慌。 “救救我,救救我!” 黄局长看到林莲花,想到林家给的理由,怒气冲冲的下车就甩了她一巴掌。 “说,你和谁私奔了?” 越想他越生气,这次开着三辆车来接亲,请了六七个人个人陪同,在林家村自己的脸面都被砸在地上踩了,我看上你一个村姑,你居然还敢逃婚和人私奔! 伸手又是一巴掌,打得林莲花懵上加懵。 她千辛万苦逃回来,见到黄昏的时候,以为自己找到希望,然而,她听到什么? 和人私奔? 她呆滞的一秒,看着黄昏转身要上车离开,她回望了一眼路旁安静到诡异的树林,整个人崩溃了。 一把抱住黄昏的腰,疯狂输出。 “我没有私奔,是林家把我卖了,我昨天半夜睡家里,迷迷糊糊被人扛走了……你要相信我,我那么稀罕你,我们早就睡一起了……” 其他两辆车上正打算下车看看什么情况的其他男人…… 黄昏同志可以啊! 黄局长厉害啊! 车上来陪新娘的女同志…… 两个臭不要脸,真后悔答应来这一趟。 黄昏回身一把按住林莲花的嘴,怕她说出更多出格的话。 又扯了扯她的衣服口,检查了一遍她身子上面确实没有留下其他男人的痕迹,才松了口气。 看着将养了一段时间,身材更加凹凸有型的女人此刻像看救星看天神一样仰望自己,特别她娇滴滴湿润的柳叶眼轻带梨花,红艳的嘴唇轻咬着,和新婚时候的前妻实在太像了。 一下子,他感觉自己年轻了二十岁。 “林家如此作为,我一定不会就这样算了。今天你要嫁进我黄家,就必须发誓和林家断了亲缘,老死不相往来。” 林莲花夹住双腿,无比庆幸没有让那个男人在自己上半身留下痕迹。 她眼底燃烧着希望的光,抱着男人的腰,手上拂过男人背上某个地方,感觉到男人虎腰一挺,才娇滴滴哭,“老公,我以后只有你了!” 车上其他人男人…… 难怪黄昏这么急着娶进门,这是个男人也受不住! 车上女人…… 这妖精做派,换五年前,都可以抓起来批斗了!黄局长这一把年纪真是老不羞! 林家人根本没有想到,林莲花还能回来。 林志亮和林老婆子知道林莲花是被卖去南方后,迅速做出了最好选择,把责任全部推到了林莲花身上,说她看上一个年轻俊俏后生,两个人私奔去南方了。 还一味强调人家年轻,俊俏,嘴巴抹了蜜一样,把人哄着半夜跑了。 黄局长对于林家和林莲花说的话都有怀疑,但是他确实喜欢这新鲜年轻的身子,也不想自己面子在县里也被人扔地上踩一遍。 勉强把新娘接上了。 还给想好了一套说辞,为什么嫁妆和娘家人没有来。 对比林莲花用身子换了机会逃跑,林金华就完全是另外一个局面。 长得俊,身子骨软可塑性强,还是黄花大闺女,到了南方价位不知道要翻多少倍,所以,一开始,两个人就被送往不同集合点,有不同级别的待遇。 林金花从轿车下来那一刻开始,人生就彻底和过去划开一道沟壑。 在封闭的小院里,只能看到四角的天空,她每天都很累,有学不完的东西,有喝不完的药,她知道自己学的这些东西和正经生活关系不大,但是,她没有资本拒绝! 背上腿上火辣辣的鞭伤和被人当众强女干的威胁,让她每天战战兢兢又兢兢业业! 一个星期比一年还漫长,她亲眼见到了一个个女人送进来,又一个个被送走,最后留下来的五个人,包含她,终于也要被送走了。 她第一次意识到自由两个字的珍贵。 大卡车就要发动了,林金花第一次罔顾这帮人的威吓,从车厢爬起来,掀开了油布的一角。 她想和家乡的山和水告别,如果山水有灵,希望他告诉自己的亲朋,不管多么艰难,她一定会想办法回来的。 远山连绵,郁郁葱葱,好像山的那头就是林家村,她爸她妈正在村口等着她回家,她瞬间就泪流满面。 她越想越痛不欲生,却还是恋恋不舍的撑着油布往外看,在她即将松开油布的瞬间,她看到惊讶的一幕。 孕吐是看人的 一个十七八岁精致的少年,白衬衣,深蓝牛仔裤,白色皮鞋,在人群里仿佛神仙公子般纯净美好又遗世独立,连那帮血腥凶狠的人在他面前都变得温和克制,对他都毕恭毕敬! 而她也差一点开口大声向他求救。 但是少年抬起的眼睛,窒住了林金花的呼吸。 他狭长的凤眸冰冷、讥诮的扫了这边一眼,好像早就发现了这边,修长的手对着这个方向轻巧比了一个开木仓的动作,淡薄的唇对着指头轻吹了一口气。眉目含情却邪恶无比比了一个口型,林金花从他漂亮的唇型读出了一个字,“砰”!! 林金花忍不住手一抖,整个人摔回了车厢。 车外马上传来守卫头头粗暴的叫嚣。 “再有人敢冒头,我就把那颗头摘下来,种在这里!” 剩下四个缩在车厢的女人也被吓的跟着哆哆嗦嗦,甚至有人咬牙哆泣着。 林金花茫然的躺平在冰冷的车厢,大大的丹凤眼无神放空着。 自己的未来是什么?以色侍人?永远沦为男人玩物? 不!没有到最后,不能放弃! 小米说的对,人要不服输,遇到任何困境都要相信,绝望的背后是希望。 林金花重生了斗志,她的母亲也从来没有放弃希望。 林家村的村民发现,自从林莲花失踪之后,林家变了。 林支书变得沉默了,甚至狠心把老父亲送回去给弟弟养了,林支书的媳妇也变得喜欢出门喜欢听八卦了,林金花一直也没有回家。 这天中午,林支书家门被人狠狠拍打着,林爱国媳妇在门口急得跳脚。 看到一脸憔悴的点着烟林支书,她嫌弃的很。 “哎呀你还在这里抽烟,你媳妇都和人跑了,我在镇里亲眼看到你媳妇和一个中年男人一起坐车走了!” 啪嗒一声,烟筒掉到地上,林支书脸青白之间回跳。 “你说什么?” 他根本不等林爱国媳妇回答,就疯了一样甩腿跑回屋。 “砰砰砰”打开衣柜门,发现里面清空了一半的衣物,他脑子就像被棍子打过,脑子里白茫茫一片,颤着再往家里藏钱的地方一看,钱票也去了大半! 脚下一软,他一把坐到地上,一拳一拳打着自己的头和心脏。 “我咋就没有发现,我咱就没有发现啊,这个女人是疯了,要去南方找女儿……” 这个家毁了!毁了! 部队里,林路刚刚接受完上级表扬,兜里揣着外汇券,黝黑的脸上笑得灿烂,打算攒够了给妈妈大妹小妹各买一双皮鞋。 他哪里知道,林家根本不敢把家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他。 再说白米这边,那天没有找到慕扬,说是带着队伍特训去了,自然也没有打成电话,就是也没有再做什么诡异的梦了。 今天好不容易特训队伍回来了,白米母女二人带着点心打算再去一趟慕扬办公室。 真是孽缘! 远远的,就见到年护士红着眼从慕扬办公室出来。 而年护士看到这母女二人从训练场方向过来,马上战斗鸡一样昂起头,“还说是亲姑姑,慕家发生那么大事,你们还在这开开心心逛营区?什么人啊!” 牵着手的母女二人…… 被怼的莫名其妙! 两人走近办公室,半掩着的办公室里,慕扬寒声质问:“慕南,老太太开枪的事情我不和你谈了,那我哥受伤的事情你给我解释解释?你是想把整个慕家毁了?” 手上刚刚包扎的伤又被他一拳砸到桌面染红了。 慕家书房里,慕南手心转着慕老爷子的最爱惜的两颗核桃,上面留有一些血滞,他眼底阴鸷,嘴角却含笑,清冷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哀怨,“二哥,你这样想我就伤心了。大哥是不放心爷爷,才正好帮爷爷挡了这一道劫,至于二叔他们,是去配合军区和公安的询问,我是按照大哥吩咐留下来善后的,但是我一个平头百姓,还是未成年,什么也做不了啊……” …… 慕扬狠狠挂了电话!他没有想到慕家事变会如此突然,如此棘手! 他早和老头子说过,这个慕南不是简单角色,别真把人家当成慕家嫡亲子孙,到头来…… 冷家线索如果断了…… 想到这里,慕扬心急如焚,他恨老爷子和哥哥把自己排除在他们行动之外,现在完全不能把控事态发展。 白米拉住想冲进去的妈妈,敲了敲门,才推着门进去。 慕扬看到来人,整个人懵了一瞬,刚站起的人一把又坐回办公椅,大掌狠狠抹了一把脸,深深吸了一口气。 “姑姑,小米,你们刚刚……” “都听到了!”白妈妈抢话截断慕扬斟酌的话头,明媚的眼底满是忧伤,“给我仔细说说,慕家怎么了!” …… “爷爷和哥哥都在加护病房,军医说醒来时间不定。慕家现在基本是掌控在慕南手里,慕家完全失控了!” 白妈妈颤着手坐在窗口,办公室外一排排小白杨如哨兵,这里和当年大哥军营办公室的格局几乎一模一样,她转回头看着冷峻的青年,不忍的闭上了眼。 论一个女人的心能有多狠多硬,她以前不信,现在回头看看她母亲的所作所为,心像是陷进了冰洞,找不到一丝温暖。 “小扬,慕家还有一股力量,慕南肯定不知道。”但是你一个军人,也掌不了! 白米看着妈妈奇怪的表情,忍不住蹙眉。 不会又有什么不可思议的秘密吧! …… 白米恍恍惚惚的被她妈妈牵着回了宿舍。 市区医院,肖锦城正无奈的面对着白饭和奶奶的规劝。 “好男儿要照顾好妻儿,别在我们两个老家伙这浪费时间,去照顾金贵的两个孕妇去!” 白饭…… 老家伙?我明明还年轻!我媳妇还是一枝花,我怎么可以老?! 白奶奶嫌弃的瞪了眼一脸委屈的儿子,继续笑眯眯劝。 “上次你走了,小米天天呆房里看着你衣服发呆,现在她怀着孩子,肯定更离不开你!” 肖锦城眸色惊颤,心跳噗噗不受控。 从旁人嘴里听到比回来那天白米搂着自己说的甜话,更撼动自己的心。 他以为她就是骚话说习惯了,喜欢哄着自己,原来…… 内心戏两百分的肖大美人突然很想抱抱她,他不知道,他的小妻子这会吃不好也睡不好。 午休一觉到天黑,她又连着做了好久好久的梦,仿佛又走了一遍上辈子,整个人就有点恍惚,敬国公世子那张脸在眼前晃个不停! “妈,这菜有点太酸了,我想吃辣的……” 白妈妈端走,从厨房又换了辣菜。 “哎!辣是辣,就是不那么鲜嫩的感觉,我儿子好像也不爱吃……” 白妈妈…… “要不,妈给你下鸡蛋面?” 一脸愁苦白米,小手托着下巴,食指在自己婴儿肥脸颊上一点一点的。 “突然想白玉盘盛菜,翡翠碗喝汤……” 白妈妈…… “妈妈,我以后要成为有钱人,全家最有钱的那个人!”是啊,当自己像成为了他那样的人,心里是不是以后就再也不会有他的影子。 白妈妈…… 闺女怀孕之后,天天不是幼稚的胡言乱语就是神神叨叨发梦,这样真的正常吗? 为什么同样是孕妇,自己特别冷静正常,吃喝睡和以前没有一点异常,是不是自己这样才是不正常呢? 许下大愿望,白米突然感觉有点食欲了。 果然有理想就有动力! 脆嫩欲滴的小白菜,营养丰富,嗷呜! “呕!” “呕!呕!” 白米感觉整个人都要被掏空了! 白妈妈……飞快端走菜盘。 就加了一点点猪油进去! “妈妈!呕!” “来来来,闺女,我们到院子里深呼吸几下就好了。” 鸡飞狗跳的孕初期反应如约而至! 正开着车带着吕叔往营地赶的肖锦城完全不知道,他那小妻子肚子里的娃有多能折腾! 出院的好日子 医院里,被御医传人吕大夫针灸加汤药治疗了两天后,已经想活蹦乱跳的白饭正和陪护妈妈生气。 “御医都说可以回家疗养了,甄医生非撵着我在这住住住,你怎么就不给我说说话?” 白奶奶…… 我说什么?说你们西医弱爆了,中医两根针加几颗草就显神威? 那多打击年轻人的积极性,当医生治病救人是要看天赋的,御医传人就那么一个,甄医生这样的普通医生才是大多数! “多住两天让医生放心,我也更放心。” 白饭在床上滚了滚,又滚了滚。 白奶奶…… 原来这么大年纪了,还喜欢玩这个,果然我还是不够了解儿子。 “妈,我这急啊,再不回去,慕慕肯定担心我担心的吃不好睡不好,只要想到我媳妇,我归心似箭……” 白奶奶…… 玛德,一个个晒甜蜜,强喂我吃狗粮,就欺负我是全家唯一单身人士? 行吧!单身是原罪,我认了。 狗粮我也吃了! 就孙女和孙女婿那一对年轻鲜妍、珠联璧合、越看越上头,恨不得双眼粘她们身后,甜甜甜! 这到了儿子这里怎么就这么难忍受。 “你拉倒吧!自作多情!你不在家,你媳妇不知道多开心,天天变着花样给我们做美食甜点,压根从头到尾没有提过你一句。” 白饭…… 怀疑人生脸! 不可能,每次回去我们都甜甜甜的折腾一晚上,别提多幸福! 他突然想到媳妇怀里现在还揣着一只“宠物蛋”,顿时更加心灰意冷了。 他的家庭地位看来是彻底凉了! 白奶奶…… 这糟心玩意,怎么就这么经不住事,你看人家锦城,昨天被自己忽悠的眼底精光灿灿,却能保持脸不红心不跳和自己母子聊了大半天有的没有的。 “你能不能别一提到你媳妇就患得患失,你们老夫老妻的你不害臊!行吧行吧,我们今天就出院回家。” 门外公安…… 看着这拎着大包小包坚决要去办出院的母子二人,还能怎么办,有人向上汇报,有人帮忙去办手续,还有人去找主治医生。 甄医生…… 走走走,让他们走,谁还不知道肖魔王请来了御医传人! 还是忍不住过去各种告知回家之后的注意事项! 刘航急匆匆开车到了医院,就发现白家母子二人已经站在医院门边,身旁大包小包,不知道的还以为走到百货商场门口了! 刘航…… 难怪小城让自己想办法开车把人送回去。 这自己要是不来,她们打算怎么回去? 刘航还没有来得及下车,他就看到,白家母子二人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两个黑色麻袋。 开始整理东西,还念念有词。 “妈,你说一开始在病房就整理好多省事,现在大门口搞的摆摊一样。” “那不是盛情难却,公安同志的情要领。” 刘航就看到母子二人极其熟练的把东西掂量掂量,倒吧倒吧,从大到小,从重到轻,整齐又迅速的擂好了,红绳一捆,麻袋一套,拉起系上! 往背上一扛就走人了! 刘航…… 不是说好了等公安来接送,还说公安同志的情要领,你们打算去哪里? “白叔,白奶奶,你们等等啊!” 好不容易上车,白奶奶叹了口气。 “这太耽误你们公安同志,你们时间应该用在办大事上。”这回回去村里,又热闹了。 “白叔的案子还没有彻底解决,我们也不放心。那个女杀手虽然招供了,但是他们幕后的人,我们还没有找到。” 白饭…… 白奶奶…… 不对啊!锦城不是说是冷家,冷家家主已经被抓了?! “那可怎么办好?他们有没有说到底为什么找上我家白饭?” 刘航叹了口气。 “小城说不要让你们知道,但是我觉得你们有权利知道。” 母子二人都竖起了耳朵。 “白奶奶,他们是冲着你家玉佩来的,我们只知道,他们是一个境外组织。既然确定你们家没有玉佩,他们应该不会再找到你们家去了,我们也会想方设法把这个组织挖出来。” “那这个组织是什么时候开始在我们国内活动的?” 白奶奶赞许的看了儿子一眼。 “一年前!” 白奶奶…… 白饭…… 那和林老爷子无关,惨!又惹上一个组织! “他们怎么找上我们的?”这太奇怪了,除了山上一起下来的,没有人知道自己家曾经有这么一块玉佩。 “这事就有点巧了。林老爷子接了冷家找玉佩的大单,他们通过林老爷子盯上你们的。” 白奶奶…… 白饭…… 太不合理了,不是应该盯上林老爷子?因为玉佩很早前就去到他家了啊!!! 刘航透过镜子看到后排母子二人不可思议的表情, “林老爷子在地下市场接单的时候和冷家私底下说过,他很早之前在林家村见过这块玉佩!所以,林老爷子第一天夜里去你们家的时候,他们就盯住你们家,白叔才在广市也被人盯上了。” 后排咬牙切齿二人组…… 阴险林老头!!!!活该丢了玉佩! 而被人恨不得扎小人诅咒的林老头这会也在林家村失踪了。 林志亮和他妈自从知道老头卖孙女的事情后,天天基本就是给他灌口水喝,巴不得他早点饿死了事。 大好的亲事啊,县财政局局长的岳父,多风光的事情,他这辈子估计也就这一次机会走到人生巅峰,生生被自己亲爸搞砸了。 关键这亲爸之前还把自己当靶子往死里扎,每每想到这些,他就忍不住暴躁。 要不是杀人犯法,他都恨不得搞死他。 林志亮吃完早餐,端着一碗水,漫不经心的往柴房走去,晃荡晃荡,到了柴房门口一碗水也只剩下半碗。 他扎扎嘴巴,回味着鸡蛋的味道,人还没有进去就懒懒的吆喝,“要不要喝水?不吱声我就倒了出门啦!” 按照惯例,老头都会压着脾气要水,难道终于饿昏了或者死了? 想他死是一回事,真要死了,林志亮心里忐忑,踢了踢滚脚下烂七八糟的柴火,儿子又没有好好整理柴火,这小子欠收拾。 “人呢?啊!” 柴火堆上还有破衣破布,就是没有人! 不会是打滚滚走的吧? 他看着乱七八糟的柴火,心头震荡,这人要是活着出去,回头又想什么法子要搞死全家可怎么办? 他撒手扔了碗,也不管身后家里人的叫唤,死命往大哥家跑。 …… 林支书双手按着自己头,像一只爆炸的狮子,“你们为什么不看住他,哪怕死在家里也比现在失踪强。要是他运气好,倒霉的就是我们!” 想到山上曾经死掉的人,想到家里被卖掉的人,想到老头子对林志亮的手段…… 林老婆子瑟瑟发抖,“我们再出去找找,兴许他没有跑远,找到了就把他扔深山里去。” 齐聚一起的林家大人都默不作声,却很快都出动了。被赶到门外的小孩们,却还在打闹玩乐。 县城一个破仓库。 只剩一口气的林老爷子漠然看着眼前贵气的少年。 “我可以给你治病,还能把你送去赌城,想想你的身份,如果被政府查到,砰!脑浆炸裂,开出来的花,白花花!” 旁边一个护士装扮的漂亮女人按照示意给林老爷子手臂打了两针。 “我需要你提供玉佩的真实情况,”他咬着真实二字,悠扬又婉转,仿佛远古吟唱。 林老爷子颤了颤眼睛。 而这边两辆车一前一后几乎同时到了林家村白家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