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商宛晃了晃脑袋,看着系统手动翻动为她介绍的世界。那是看一个,就是一个不满意。 为啥? 老板的灵魂力太少了,不够她塞牙缝的。 “阿鸡,怎么回事?这找上门的老板灵魂也太不可观了些吧。”别看这些可以选的世界那么多,但是灵魂力也是真的少。比起以前差太多了,商宛不由的叹了口气。 她商宛以前虽然总是混吃等死,但哪有这么惨淡的灵魂体找上门的分? 好歹也应该在原世界算个炮灰甲或路人乙的存在啊。 倒不是她是那种想去抱气运高的人物的大腿,她可不是那种靠吸别人气运活的恶劣野生宿主。 她只收灵魂点,和找上门的灵魂体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良心交易。 虽然是不能搬到明面上的... 商宛口中的阿鸡是她的系统,虽然叫阿鸡,但系统不是鸡形态。系统是正宗的混黄皮,不过是个小孩子形态。穿着一个红色小肚兜,能证明性别的部位也一直是被马赛克的状态。 系统也跟着叹气,“老大,最近空间殿堂那边抓的紧。我们又是刚刚从无意世界逃出来,这资源当然也就不比以前。” 商宛点点头,空间殿堂的存在,就是不能把这种‘良心’交易搬到明面上的原因。 阿鸡又说道。 “大世界的灵魂体的灵魂力我们现在也捞不着。就是有,也不能去犯险,免得被空间殿堂抓去做苦役,就是再进次无意世界我阿鸡也要疯了。” 说完阿鸡只打了一个冷颤,仿佛又想到无意世界暗无天日的日子和无尽的危险。 商宛听了也不禁回想到,也打了个冷颤。除了空间殿堂,这个无意世界可以说是商宛最不愿意去的地方了。 大世界她确实现在不宜去,太冒险了,只能去小世界维持生活了。 不能冒险,不能冒险... 商宛不停默念,看了眼系统手里捧着的一堆灵魂球,挑了一个比普通灵魂球要强那么一点点的灵魂球。 “就这个吧。”这个灵魂球里的灵魂点比起其它的算多了,而且也只是一个没有什么危险的小世界。 系统把其他灵魂球收了起来,怂了吧唧地对商宛说道:“老大,我跟你去风险太大了,我还是在家看家吧,嘿嘿~” 商宛无所谓地点点头,反正有基础系统在就行,阿鸡去了也帮不了什么忙又不是很危险的世界。只是普通的现代社会,阿鸡要是去了他们两个倒更容易暴露。 上次之所以他们被迫躲进无意世界是因为阿鸡跟着她,动用了一些能力差点被空间殿堂的人发现。 原主朱怡涵 被传到任务世界之后商宛第一时间是查看原主的记忆。嗯,不出所料又是一个—可怜的女人! 商宛只是一个野鸡系统的野生宿主,没有资格查看原世界的故事线。当然,她也不敢。 强制去查看原故事线一旦被世界意志发现的话,碰见不那么粗暴的世界意志,会直接一脚把她踹出去,然后打上黑名单。那她不仅要损失老板给的灵魂力,还要赔偿老板灵魂力。 曾经,她遭遇过几次...说多了都是泪!那可是她辛辛苦苦兢兢业业赚的辛苦钱啊! 粗暴点的世界意志的话,会动用世界本源抹杀这种外来者,更有甚者会把像她这种外来者直接丢给空间殿堂处置。 这两种,她当然都没遇到过。 天啊!抹杀也就算了,大不了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了。被交给空间殿堂,那比死了还难受。所以商宛一般都是小心小心再小心。 言归正传,商宛先得查看下原主的记忆和心愿。 “我的心愿是... 不要再和女儿分离,找出要害我的凶手报仇。最重要的是,我不愿意再和李玟齐有任何关系。” 三个愿望,商宛咂了咂嘴,好在灵魂力可观。 老板最大,客户是上帝! 原主名叫朱怡涵,父母在她还没有一岁的时候就离异了。父亲是一个中学老师,唯一特殊一点就是弹得一手好琴,从小到大原主过得也不比普通孩子差。 但是自从她遇见一个叫李玟齐的男人以后,原主以往平静生活也因此人改变了。 大二的原主遇见大四的李玟齐,两人相识相爱,甚至在一年内就同居了。期间,李玟齐可以说是对原主百依百顺。原主记忆中的他更是洁身自好,纯情的不得了。 但在原主大四的时候原主同母异父的妹妹出现了。随后的李玟齐变得有些不正常,出差一个月后就和原主莫名其妙提了分手。 更是没有一个月,原主就发现李玟齐和她妹妹居然在一起了。 原主的父亲也是在那个时候病入膏肓离开了人世,原主并不是很坚强的人。先是被心爱的人甩,后又失去了最亲近的亲人。 如果不是发现自己怀孕,为母则刚,振作了起来。 出于母性也舍不得打掉孩子,尽管原主很爱李玟齐,但她也不是死缠烂打的人。既然和李玟齐分了手也不准备去打扰,自己独自一人离开了繁华的城市准备重新生活。 在原主离开城市坐大巴车的途中被人打昏了过去,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一个破旧的写字楼里。 身边都是受人之命的男人们,他们都是拿钱办事。但是因为原主疯狂挣扎,也因为男人们动作过于粗鲁,原主下半身开始不断流出血。 所有人都被吓到了,他们也没了兴致,准备直接解决原主。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原主运气好,破旧的写字楼闯进了人,原主也侥幸逃脱了。 逃出写字楼的原主以为孩子已经流掉以及知道有人要杀她,再加上之前受得打击,开始变得疯疯癫癫。在写字楼外的小镇流浪起来,也不知道为什么那群人没有再找她。 后来肚子一天天变大,精神已经不正常的原主并不知道孩子还在。仅仅靠着求生意志和小镇上人的善良,活了下来。 已经疯了的原主当然养不活孩子,直到孩子出生,被镇上一对无子无女的夫妇抱走。 也不知道为什么,原主误打误撞找到了那家夫妇的家。还没有来得及看孩子一眼,因身体原因钻进一个干枯的草堆先睡了一觉。 一群孩子点燃了以为没人的草堆,原主被烧醒。她没有了力气,记忆最后是满天通红的火光。 商宛沉思了良久,她想,其实吧也不怪原主愿望多。这个女人,可真是又蠢又可怜! 至于在完成原主的心愿的时候破坏了原世界的故事发展,进而被世界意志发现。 总得来说,只要天命之子和天命之女不死,世界意志就不会发现。因为小世界以及部分大世界的世界意志都是沉睡不管事。 等世界意志因为要安排下一任天命之子和天命之女的命运醒来之后,旧的天命之子和天命之女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到那时早就木已成舟,就算世界意志发现和他原来安排的不一样,也懒得去改。 只要天命之子和天命之女没死,他们就不会浪费时间和世界本源的能量去时间回溯。 商宛摸了摸已经不算小的肚子,不禁头脑发昏起来。要不是刚从无意世界逃出来,灵魂力什么的都不够。 她至于这么饥不择食吗?! 原主灵魂力比普通人要高,跟她有大渊源的李玟齐...不出意外应该跟这个世界的气运人物脱不了干系,整个人除了能力超强,运气还逆天。 “能检测到这个世界气运排名吗?” 检测到原世界的气运排名,也是基础系统唯一有一点用处的地方了。 大部分的世界都是两个强气运的主角。不过现在哪怕是现代背景,只要世界意志偏爱天命之子或者天命之女,给他们明目张胆大开后宫也不是没有的。 这种世界,商宛曾经去过几个,但她一般都不会和气运人物扯上很多关系。不过,但凡聪明一点的世界意志都不会干这种事。 所谓的天命之子和天命之女并不是每一世都是主角,且一世的天命之子都是需要很多世的灵魂积淀。 每一个灵魂体,不管是主角还是普通灵魂,他们都不会在同一个世界经历超过两世。 神子或神女才会在同一个世界经历每一世。 给过客开后宫?开什么玩笑。 毕竟开后宫,后宫里面的人就是受主角光环庇佑的人了,那可都是需要消耗世界本源的! 能让世界意志给开后宫的主角,多半是神子/神女... 话说回来,基础系统办事能力比以前差了。商宛背靠墙咸鱼躺好久了,基础系统监察结果居然还没有出来。 哎,趁那就现在整理整理现有‘物’。 七个月大的肚子一个,21岁的‘疯’女人一位。啧,破烂床垫一张,充满味道的被子一张。还有... “叮!已检测出。” 商宛晃了晃头,闭上眼睛查看检测结果。 “气运排名:1.李玟齐2.童贞3.卞靖宇4.燕珵5.朱怡涵(虚) 注:往后排名相差太多,不计。” 呵!果然! 李玟齐是这个世界最强气运的天命之子,而童贞则是第二气运的人物,是原主同母异父的妹妹,也是天命之女。 不过为什么原主也有排名,后面还有个虚?气运排名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了,还第三第四。 哪怕是活到最后,运气不比主角差的重要配角也不可能拥有排名,要知道配角的气运是无论如何跟主角比不了的。 这就有意思了也好,在无意世界平平淡淡那么久,活动活动筋骨也挺好。 这气运排名里除了李玟齐和童贞原主接触过,气运排名第三的卞靖宇原主只在李玟齐那里曾经听说过,似乎两人不对付。至于燕珵,那是听都没听过。 商宛叹了口气,睁开眼睛。仔细端详着,一根用右手食指和拇指捏着的男士耳链。 身份证,钱,什么都没有。甚至连身上的衣服都不像衣服,这个男士耳链不一样,不是原主父亲的也不是李玟齐的。 是差点侵犯朱怡涵成功的那群男人其中一个的。那次她奋力挣扎,因为抓到了这个耳链,连着那个男人的两个耳洞都被扯坏了,气急败坏之下还打了朱怡涵好几个耳光。 随着朱怡涵精神越来越不正常,她对那群男人的记忆也是越来越模糊。就连商宛查看记忆的时候都没能看清那群男人的脸。 朱怡涵她自己也知道,自己越来越记不清那群人,所以就一直留着这个耳环。 商宛轻笑出声,右手紧紧包住耳环,手心都渐渐发痛起来。有了原主的记忆,不由得也被影响了情绪。 朱怡涵,你非常想报仇,对吧? 怀孕新手商宛 在任务完成之前,她商宛就朱怡涵了。原主你的悲,你的痛,你的愿你的仇,都归属于商宛了。 商宛站起身,无视从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酸臭味。不适应的扶住凸起的肚子,她商宛历世无数什么恶劣的环境没受过。 这怀孩子还是头一遭。 商宛走到的仓库门口,这一路走过来从窗户外射进的月光可见这仓库的破旧,铁锈和灰尘味让人闻着欲作呕。 她推开掩不住的铁门,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原主待了近五个月的栖身之地。 这个地方反正是不能待了,她在这里住了这么久,有人送被褥送饭菜,应该不只是小镇上人们善意的结果。 有可能,原主记忆中抱走孩子的夫妇早就注意到她了。 现在她来了,她能把孩子养大,能给孩子好日子。就不必母女分离了,再说原主的愿望里还有这个。 商宛身无分文,什么都没有。她出了仓库又该何去何从呢? 这里只是一个普通的乡下小镇,离原主居住的城市远着呢,她也不能去找李玟齐。 商宛打量着四周,仓库外面是一个堤,堤的后方才是小镇。 她居高临下的打量着小镇,漆黑的街道除了一两个开门的夜宵店面的灯光和路灯。就没有其他民居亮灯了,表明现在已经很晚了。 出了仓库确实痛快,但是怎么回去又成了问题。她一个人流浪也就算了,可肚子里还有一个祖宗啊。 她忽然想到了写字楼,也就是原主出事的地点。原主是在大巴上昏过去的,行李什么的当然也留到了大巴上。 但是随身携带的挎包却是一路跟到写字楼,身份证明、钱还有手机都在挎包里。还有一个“重要”的东西... 原主在濒死之际清醒了,然后就一直想着那个东西,想着李玟齐。为了那些东西,商宛也得去写字楼一趟。 原主从写字楼跑出来的时候差点小产,体力更是没有多少。应该跑不了多远,那写字楼应该就在镇上。 路上行人车辆近无,也只有夜宵店里头有几个畅饮谈笑的男人。这安宁的世道,随处可见的路灯,她真的太久没见到过了。 自从躲进了那无意世界,无边无际的黑暗和永远走不到头的路。如果不是系统阿鸡,商宛没死都疯了。 她贪婪的深吸了一口空气,凝望着小镇,很久才在脑海里呼唤基础系统。 “几点了?”她没有手机没有手表,只能问基础系统。比起阿鸡,基础系统的作用就很微弱了。 基础系统纯机械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凌晨三点二十四分。”主要是要在天亮前找到写字楼。 镇上最高也就是三四层高的房子,写字楼虽然已经废弃了但是也有五六层高。在一群比较矮的居民房里,应该是算得上是鹤立鸡群了。 终于,商宛环顾了一周,凭借微弱的月光在前右远方发现了写字楼,说走就走。 “基础系统,你要是产生了自我意识就能和我说说话了。虽然阿鸡比较聒噪,但是有他在也没有那么冷清孤寂。” 商宛一边小心翼翼扶着肚子走下堤,一边喃喃自语道。回应商宛的只有无尽的沉默,基础系统和阿鸡不一样,它没有自我意识。 路是被人走出来的,下堤的路当然也有。但到底是堤,不仅倾斜四十五度左右,还有些碎石。 对于她这个新手孕妇真的是有难度的,等下来之后呼吸都变粗了一些,扶着腰站了一会才开始继续走。 而被商宛念叨的阿鸡,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传错了点。本来应该把商宛传到刚刚生下孩子的时候,因为自己能量还没稳定下来,就直接给传到了三个月前。 阿鸡拍拍脑袋,心想,主人这不能怪我啊,没关系没关系,反正没人知道... 废了不少精力,商宛终于到了小镇入口,按照刚刚在堤上看准的写字楼方位走去。还没关闭的夜宵店,里头的人酒意正浓看见她走过,毫不顾忌地大声说着。 “这堤上的疯妹子,怎么这么晚还下来?” “哈哈哈哈,那还要问?肯定是下来恰夜宵的!” 粗犷的声音形象加上浓厚的家乡话味,酒后也未有满嘴脏话,通俗之余又显淳朴。 凡是在镇上待过的人都知道,这堤上有个怀孕的女疯子。这个年代了,疯子流浪汉连镇上都越来越少了。有一个这么特别的,当然是家喻户晓。 原主精神本来就不正常,沦为大家的茶余饭后的谈资也正常。虽然商宛没有精神不正常,这明目张胆的谈笑听了也没有在意。 这个镇上的人还是比较良善的,她还是理解的。人类里的异类嘛,总避免不了议论的... 商宛渐渐走远,身后的声音也由近便远。 “大晚上的她出来晃悠干啥,还挺着个大肚子呢!不会是饿了出来找吃的吧...” 到了废弃的写字楼,周边没有店铺开门,凭路灯商宛大概看到了写字楼外面的全貌。 墙表没有封刷装饰,灰色的水泥色包裹着整栋写字楼。在最顶层隐隐的似乎还看见了裸露在外的钢筋。 虽然有五层楼高,但是明显第五层没有像下面几层一样完美完工。不出意外的话,这栋写字楼快拆了,又或者继续修建。 不过这些和她都没有关系,商宛摸了摸肚子,还是没准备上去。 原主的挎包没有在一楼,写字楼废弃很久了,上写字楼比下堤还难。毕竟下来的时候还有月光和路灯,路边的路灯也不能照到写字楼的每一个角落。 为了安全,商宛只能等到天微亮一点,这样她找东西也不会很费劲。 商宛找到一个背风的角落,翻找出垃圾桶里的纸板垫靠着就缓慢地坐下。 她双腿放直,低头看着腹部。眼角逐渐湿润起来,也不知道是因为原主的情绪影响,还是商宛变得感性了。商宛呼出一口气,手有些颤抖的摸向肚子。 走了这么久,路上,下堤的时候也只是不由自主摸着扶着肚子。这一次,还是她第一次仔细感受到肚子里的这个存在。 说起来这个孩子才七个月,商宛轻声的说道:“这小朋友还挺乖,知道我人生地不熟,没有闹腾。” 她没当过母亲,不管在哪个世界她谨慎小心地控制情感。每一个世界,她可能成家可能有子有女。 但对另一半,她无论如何也从来没有过感情,至于孩子也是原主留下或者带养的。不会留下羁绊,也不想留下羁绊。 哪怕任务里有原主要攻略谁,或者是怀一个属于和谁的孩子。她都是避开的,商宛这么视灵魂力如命都不会去完成这些任务。 灵魂力可以不赚,但是感情不能随便投注。因为商宛很清楚,她不属于任何一个地方。她也没有资格让别人和她一起承受什么,一旦有了感情。 她离抹杀,离去空间殿堂做苦役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商宛心里不禁有些歉意,这一路上孩子虽然没有闹腾没有抗议,但是商宛也不知道有没有累着这孩子。 突然,商宛的手感受到了动静。虽然不大,但是很奇妙很震撼。 是,是胎动? 又摸了一会,没有再感觉到动静她才闭目假寐起来。 商宛迷迷糊糊的想着,孕妇不能久坐,睡一会听见动静就睁眼去写字楼找挎包... 远在“时空小司”的阿鸡也没闲着,忙完后就隔空说道:“基础系统二号,连接基础系统一号。看看老大现在所见的镜像。” 时空小窝就是他们两个的老巢。比较特殊,关键时刻能救命进入无意世界,不过出来就不那么容易了。 软糯的小孩声刚落,一个全面屏凭空展开。不过却是乌黑一片,阿鸡咬起手指头。 “睡着了?这心也太大了吧,第一天过去就安稳睡觉。看来对怀孕这件事,老大没有很大的反应嘛,嘿嘿~那我就放心了。”全面屏乌黑一片阿鸡也没有想太多,明显不是第一次遇见黑屏。 关掉全面屏,阿鸡又忙别的去了,往常因为商宛处于睡眠状态才会出现黑屏,所以阿鸡也没有很在意。 写字楼 商宛这一觉睡得并不安慰,时醒时睡。一睡着原主朱怡涵的记忆和以前经历的世界记忆交织在一起。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声卷帘门拉起的声音让商宛从梦中惊醒。天微微亮,久坐的原因让她的腿麻的不行。 商宛用手轻轻捏着大腿,眼睛也不忘看向四周。在她身旁不远处,放着一碗用一次性碗装的蛋炒饭,旁边还摆着一次性的筷子。 她叹了口气,自己居然没有察觉到有人来过,是孕妇的身子太弱了,还是她警惕性变低了? 好一会儿,腿渐渐没有那么麻了。商宛动了动腿,随后慢慢适应扶墙站起来。 在脑海中一边问基础系统时间。 五点整。 睡了一个小时左右,本来只打算假寐一会,哪知道这孕妇这么嗜睡,不一会就睡着了。 商宛又艰难蹲下端起碗,外表还能摸到一点余热了,撕开筷子的包装袋吃了一大口。 到口中却感觉没有什么热度,想必是下堤的时候碰见的那几个“夜猫子”送过来的。 这镇上的人,真的是不错。草草的吃完,将残余丢进随处可见的绿色公共垃圾桶中。 商宛走到写字楼前,微亮的天足够照清写字楼的外表,六月天的天空亮的很早。 一阵风吹过,平常的话没什么,但是晨风伴随着一股熟悉酸臭钻进商宛的鼻子里。 刚刚吃完东西就闻见这味道,真是让人作呕。皱着眉头,不带任何犹豫走向写字楼的入口。 商宛心想,这身味道难以忍受,必须马上改变现状! 走进写字楼之后,一楼是空旷无比,周围都是未粉刷的水泥墙壁。不再观察,按照记忆找到楼梯。 虽然时间一晃已经过去了五个月,但是楼梯间依旧隐隐可见深到发黑的一星半点的血迹。 不过一些大块的血迹明显有被掩盖的痕迹,扶着有些刺手的墙壁慢慢爬到了三楼。 比起一楼的空旷,三楼的东西要多一点,钢筋和一些废弃的材料工具堆放在各个角落。奇怪的是,三楼没有血迹。 要知道朱怡涵就是在三楼遭遇了一切,孩子差点流掉,流出来的血不算少。可能是那群人清理掉的,也可能是后面闯进来的人避免麻烦清理掉的。 不过现在最要紧的是找挎包,商宛开始在三楼地毯式搜索。挎包不算小,但是丢这这么久肯定已经积灰一层和这些废弃的东西混合在一起了。 皇天不负有心人,在一处堆积钢筋的地方找到了挎包。虽然积灰不少,但是商宛还是忍不住的开心。拿到挎包,她仿佛看见美好生活在向她招手。 “靠!这家伙可真他娘的贼,居然把东西丢这了,害得我们天还没亮就从j市跑到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来。” 一道爽朗的青年男人声音从楼下传来,语气里满是抱怨和不满。好在写字楼空旷声音传得足够远,让三楼的商宛听见了。她心里暗叫糟,难道是那群人? 现在倒好,三楼,想跑都跑不了。她可刚拿到东西,真是倒霉,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和她撞上了。 耳听着声音越来越近,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躺地上装睡起来。 “我的被窝还没躺热乎呢...”又是刚才那阵抱怨的声音的主人,不满中还透着些许委屈。 这次有个男人回应了他,说话咬字清晰,磁性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耐烦。“行了,又不止你一个人,嘀咕一路上了...等下,有新鲜脚印!先上去。” 完蛋,有个细心的主! 没人再开口,只有踏踏踏的上楼声。听声音,肯定不止说话的两个人。商宛知道躲不过,靠着墙边侧着身子假睡着。挎包塞进了衣服里,只要不站起来走两步挎包应该不会被发现。 果然几人的脚步在商宛身后停住,他们一眼就发现了她。 “流浪汉?疯子?喂,起来!”是一开始说话的男人的声音。 商宛一开始就没有躲,那些障碍物根本挡不了。听了他们的对话很明显他们也是来找东西的,如果躲了被发现那才是可疑。她要的只是不被这些人怀疑不惹麻烦,然后顺利离开。 男人见商宛没有一点动作有些生气,准备动脚踢踢。眼睛扫到商宛高耸的肚子,蹲下来有些嫌弃用一根手指戳了戳商宛的后背。 见商宛还是没有反应,也就没有了动作。几个人似乎是四散开来找起他们的东西来,到处都有脚步声,还有翻找东西的动静。 但是商宛总感觉有一个人在盯着她,商宛不由得紧张起来,估计悬了。 “不用找了。”声音在商宛身后响起,是那个细心的男人。原来他离她很近,看来是怀疑她了。 又是脚步声,估计都重新集在细心男人的身边了,也就是她身后。 男人蹲下身,轻声对着商宛的耳边说道:“起来,不然一脚踩在你肚子上,我说到做到。” 大意了,商宛紧张之余忘记了这么哪有人在这么吵的情况下没有一点动静的。 ...商宛正准备睁开眼睛,忽然意识到。神经病孕妇在嗜睡的情况下是可能雷都打不动的,是试探! 商宛一动也不动,如果不是平缓的呼吸声,细心的男人都以为这个蓬头垢面穿着污脏的外衣外裤的孕妇死了。 男人站起身,提脚准备踩向商宛的肚子。 商宛提着嗓子,自然是感觉到了男人的动作。在最后一刻,男人的脚停住收回。 她正准备松一口气,谁知道男人又说道:“翼喜,你去镇上打听一下这个人。”想也不用想,男人是要人去打听她。 真是可恶,难缠又恶心。 被叫翼喜的男人回道:“松哥,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一个疯子而已。没必要吧...”翼喜就是一开始说话的那个男人。 翼喜的话还没有说完,那个松哥就打断了他的话。 “你别忘了你这几天为什么会连枕头都没沾热就被派出来到处折腾,改改你这马虎的臭毛病。” 翼喜没再开口,老老实实走向楼梯出写字楼去打听。要知道现在才五点多,开门的家户可不多了。翼喜叹了口气,朝一家刚开门的便利店走去。 而商宛在心里直呼自己倒霉,好死不死碰见这种角色。她又不是这个世界的主角,这么低概率的事情怎么都能让她碰上。 要知道这种小地方碰见头脑这么清晰还来路不明的人,实在是不应该。 商宛总觉得这个世界有些奇怪,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剩下的人皆散开,松哥则走到没有窗框的窗口前。点了一根烟,看着那个走出写字楼奔向开门的店铺的身影。吐出一口烟,又转过身看着躺着地上假睡的商宛。 神色不明,不知道在想什么。 松四和翼喜 不一会儿翼喜回来,途中除了另外几个人小声交谈,松哥没再开口说一句话。而商宛为了把戏做足,更是假装在熟睡中不由自主调整了一下更加舒服的睡姿。 翼喜上楼后,交谈声渐平。安静到能听见翼喜扭开带气的饮料瓶的声音。 他不紧不慢的开口道:“这个人,是五个月前出现在小镇的。疯疯癫癫的,不知道姓甚名谁。” “她到这里来了以后就一直住在大堤上的一个废弃粮仓里,小镇的人看着她可怜,总会去送点吃的给她。后来才发现她怀孕了,不过奇怪的是她从来不乱跑只在堤脚下活动,不知道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翼喜喝了一口扭开的饮料,直呼爽。 松哥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走到商宛面前再次蹲下。也不嫌脏拍了拍她的肩膀,见她不醒就一直用不重不轻的力度拍着。 看来是不醒不罢休了。 商宛适宜的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蹲在她眼前的男人五官端正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穿着日常的衣服,眼睛紧盯着她。 身后站着一个喝着小瓶可乐的的男孩,染着一个棕色的头发,大眼睛高鼻梁和忽视不了的身高,估计就是翼喜了。 在楼梯口还站在两个人,皆是日常打扮,长相是放在人群中并不显眼的人,但一身气势却无论如何都让人忽视不了。 商宛仿若受了惊吓,笨拙的撑起身子坐起来靠着墙壁警惕的盯着松哥。身上的恶臭味随着商宛的动作飘散出来。 松哥离商宛很近,当然也就闻到了,他眯了眯眼对商宛说:“拖着个大肚子不会无缘无故跑到这里来吧?看着这三楼的脚步和痕迹,你,也是来找东西的吧。” 最后一句明明是在问她,却是笃定的语气。商宛知道,这种人物很难对付,她也明白瞒不过他。 实在是商宛怎么也没有想到会碰见这么一群人,不过好在这群人不是记忆中对原主下手的那群人,心里也就暗暗松了一口气。 商宛默不作声,只要他们找到了他们要找的东西,她也就安全了。她实在是不想和这种角色扯上关系,老老实实完成任务更好! 松哥见她不回答也没在纠缠,正当松哥准备就此罢休的时候。 好死不死,一个站在楼梯口的男人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口道:“松哥,上次我们来抓那个家伙的时候已经有一波人在这里了。是一群不像本地人的混混准备对一个女人下死手,我们刚上来那个女的就跌跌撞撞往楼下跑,好像还受了伤。” 另一个也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流了不少血,我们避免节外生枝就给草草清理了一下痕迹。难不成这个怀孕的女疯子就是跑掉的那个女人?” “时间什么的都对得上,那就是咯!”翼喜喝完可乐直直往角落做出一个投掷的姿势,瓶子落地声音刚落,一声悠长的气嗝也应声而出。 “嗝——” 松哥转过头瞪了翼喜一眼,说:“大早上的喝瓶可乐也是有你的。”后者则是无辜的瘪了瘪嘴。 松哥见翼喜没再出声又看向商宛说:“这个时代还有人用大价钱要你的命,你应该不简单吧。还是说你跟那个叛徒有关系?” 松哥摸了摸下巴,自顾自的说话,其实是说给商宛听。商宛还是无动于衷,松哥对牛弹琴半天,逐渐失去了耐心。 站起身往楼梯口走去,一边吩咐道:“翼喜你跟他们一起找,这一时半会可找不到我去下面等你们。” 忽然又在下楼梯的时候停住,侧过头看向一直没有动作的商宛。 “找到东西后,做个善事送到j市的精神病院去。” 说完就往楼下走去,翼喜准备说话却被商宛打断道:“等...等!” 久未开口,声音嘶哑非常,让商宛也有些不适应。果然听见商宛的话,松哥就停住了,似乎一直在等她开口。 商宛艰难的扶着墙跟松哥来到二楼,挎包也被商宛从怀里拿出了。松哥只是撇了一眼挎包和商宛,再没有其他动作和眼神施舍给她。 楼下的沉默,和楼上的翻找东西声形成鲜明的对比。 商宛先开口道:“朱怡涵,我的名字。” 在无意世界待久了,很久很久没和人交流了,这一交流还是一个聪明人,确实有点虚。 商宛也是没办法,她本来想全身而退。谁知道这个松哥比她想象的还要难缠,她只能开口叫住松哥。 现在她只暗暗祈祷天命之子李玟齐影响力高一点,最少也得要有资本保她平安。 原主离开都快半年了,那大男主气运,总不可能比以前混的还差吧。 听了商宛的话,松哥又点了一根烟,侧着身子慢慢抽着明显对她的名字不感兴趣,而是等她再度开口。 “k市李玟齐,认识吗?”商宛打破平静,心里也没有底。原主离开的时候李玟齐是k市数一数二的青年才俊,混得也不差,外市的人都对他知晓一二。 天命之子的光环别让她失望啊。 果然松哥总算看向商宛,上下打量着她。饶有兴趣说道:“怎么,你的仇家是他?” “算是。”商宛垂下眼,看到圆滚滚的肚子心里怒骂着始作俑者,可不就是有仇吗。 商宛张了张嘴,还是说了出来。“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李玟齐普通的仇人,松哥不会感兴趣。只要特殊一点,就好了。 松哥挑了挑眉,果然兴致高了。把烟头摁在墙上摁灭之后带着一丝笑意说:“我老大会对你感兴趣的。” 松哥说完自顾自往楼下走去,商宛暗道不好,这么一个聪明人居然还有头子。 j市,j市...商宛搜索着原主记忆里为数不多的信息。这种黑里黑气的既视感,j市可没有几家。 松哥...翼喜...!!! j市B区卞家,卞靖宇的人!李玟齐的对头!也就是这个世界气运排名第三的人。 李玟齐其实起初是靠黑道上的势力闻名的,和原主同居的那一年才转向商业界。 虽然商业界人人都看不上这个黑转白的男人,但是又忌讳着李玟齐在黑的势力,除了轻微使使绊子也没有其他过分动作。 哪怕李玟齐能力足够,运气也有,可那个时候在商业方面就是不温不火。直到原主朱怡涵离开的时候,李玟齐借着童家的势才慢慢稳定下来,再之后原主就不知道了。 李玟齐曾经到j市去过很多次,所以对j市的传奇人物卞靖宇,李玟齐当然是有所耳闻。 两人起初是没有任何交集的。 据了解,卞靖宇十八岁当家。那时卞家内忧外患,卞靖宇不仅把卞家内部的人收的服服帖帖的,甚至也给收拾了以前一直打B区主意的人。 近几年卞靖宇刚刚才治理了卞家内部的内乱,在j市稳定发展,收敛着野心的爪牙。 直到李玟齐刚一只脚踏进商业圈的时候,卞靖宇的势力也才开始不局限于j市。 卞靖宇要把他的势力扩展到k市,挑的第一个下手的就是李玟齐。虽然李玟齐准备要转行发展,但他在黑道上的势力也不能被影响,毕竟那是他的根基资本,两个人就这么杠上了。 原主和李玟齐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李玟齐话语间虽然对卞靖宇满是厌恶,但是也有敬佩。 两人都是野心家,交手那么久对待对方除了厌恶,更有的其实是棋逢对手的痛快感。 松哥应该就是李玟齐提过的卞靖宇身边的一号头脑人物—松四。而翼喜则是卞靖宇的一把锋利的刀—卞翼喜,卞靖宇的族弟。 这么个小地方,来了这两号人,看来找的东西一定非常重要,至少对卞靖宇来说非常重要。 商宛叹了口气,卞靖宇气运很高,对上李玟齐可能后期会逐渐处于下风。既然已经和他手下透了底,想不扯上关系也难了。 物尽其用,那就利用他来报原主的仇,应该足够了。 也好,免得她要在这个世界奋斗十多年才能完成任务,借助一下外力走捷径也不是不可以。 离开小镇 临走时,卞翼喜刚上了副驾驶位,坐在后面的松四突然说道:“你那破瓶子收了没,还有我的烟头。去捡捡,别留下痕迹。” 卞翼喜猛地转过头,顶着一头棕毛看着松四微怒道:“松哥!这个臭东西坐我的车也就算了。还,还让我去捡垃圾?!” 臭东西商宛:???? 松四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卞翼喜气极,一把抓过安全带扣好。虽然这辆车不算他的爱车,但是最近出去办事都是开的这辆,有了感情,说话都是气鼓鼓的:“我不去!” 一时间,车里变得安静极了。除了商宛身上散发出来的臭味,什么也没有。 终于坐在商宛和松四中间的男人受不了了,说:“松哥,喜哥,我去。然后我再自己搭车回j市,实在是,实在是太臭了!” 说完轻轻推了推商宛,准备下车走人。虽然嫌臭,男人也不敢去推松四让他下车。商宛还没来得及动作,松四就打开车门,让中间的男人下去。 男人道谢,然后又往车后的写字楼里面走去。松四坐上车关上门,驾驶位的男人就立马踩油门驶向远方。 他们这么急,可能是为了让开了窗的车窗进入风散去臭味。不是可能,是一定。 做了好两三个小时的车,商宛因为怀着孕身子有些不爽利。到了j市之后,松四去了B区,而卞翼喜则是把她送到一个小别墅里。 “你先别坐!等会就有人送衣服来,然后你就去洗澡。”卞翼喜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坐在沙发上,毫不掩饰他的嫌弃。 商宛也不在意,低下头打开尘封已久的挎包。 身份证,钱,还有手机。最重要的还有李玟齐曾经给她定制的手链,在童贞出现之前李玟齐对她还是很好的。 那个时候原主还没毕业,李玟齐的企业也才刚刚有些起色,李玟齐就带着原主去定制手链以及戒指。不过原主没有要戒指,说不急。 谁知道到最后朱怡涵没能等到戒指,人也走了。 商宛将手链紧紧握在手心里,原主的残留的情绪有些影响到她了。商宛喘着气,把手链颤抖的扣好在右手。将口袋里放着的耳环放进挎包,拉好挎包的拉链。 卞翼喜本来就一直看着她,当然也注意到她的反应。他也没有咸吃萝卜淡操心,只是疑惑为什么松四要把商宛带回来。 不一会儿小别墅的门铃响起,有人送来了衣服和鞋子。卞翼喜接过之后就递给了商宛,商宛接过道谢后,卞翼喜说:“把包放下,洗澡就不必带了吧?” 商宛无所谓的点点头,把挎包随意丢在地上,转身去了浴室。 另一边。 松四到了B区就立马去找卞靖宇。果不其然卞靖宇在他的专属办公室听着便携留声机播放的钢琴曲,卞靖宇爱听钢琴曲,尤爱舒缓类,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j市的现场钢琴演奏会只要不出意外,卞靖宇就在。甚至在卞靖宇的别墅里,就有一台上千万的钢琴。他也总会邀请有名钢琴家去他家给他弹奏一曲,至于他自己会不会弹... 松四进门就看见卞靖宇眯着眼睛,双手在空气中弹着假象钢琴。不过,动作杂乱无章,完全是按照心情乱甩的。 痴爱钢琴曲的卞靖宇却是一个怎么都学不会钢琴的音痴。 “老大,东西拿回来了。”松四恭恭敬敬对着卞靖宇弯下腰。 随着最后一个音节落下,卞靖宇睁开眼睛,轻嗯一声。松四直起腰走到留声机旁,将唱臂放回唱臂槽。 随后又走到卞靖宇的办公桌前,从口袋里拿出在小镇找到的U盘放在办公桌上。 “这留声机还算不错,但是还是没有现弹的钢琴曲好听。”卞靖宇靠着转椅的后背,没有看桌子上的U盘,反而说起了留声机。 松四会意的点点头,说:“那我待会给他送回去。” 这留声机是j市下面一个小官孝敬上来的,是个珍稀玩意。市场价值很高,卞靖宇也是一时兴起就留下来了。 送回去,那就是拒绝了。 松四又说:“这次下去找这东西,还顺带回了一个人。” “恩?什么人让你感兴趣带回来了?”卞靖宇闭上眼睛轻轻转动着转椅,带着些许疑惑问道。 “k市李玟齐的前女友,还怀着他的孩子。叫,朱怡涵。”松四的回答没让他失望。 卞靖宇睁开眼睛,站起身,眼睛里散发着感兴趣的光芒。走到松四身边,松四习惯的低下头。 卞靖宇轻轻拍了拍松四的头,笑眯眯的出门了。 “桌上的东西你去清理,那个女人查到了属实的话,就带来见我。至于那个家伙,废了我这么久的功夫,还是别让他太舒服的走,毕竟我很不舒服。” 打开门时不忘嘱咐道,听着语气,心情很是不错。松四拿起U盘,先走到专门关人的地方。 “先断手脚,再杀再烧。”短短八个字就是叛徒的结局。说完的松四转身离去,手里紧捏着小小的U盘。 商宛觉得自己好像把上千年的污垢都洗了干净,直到热水器的水不那么热了才堪堪关掉水龙头。 然后又像脱衣那样艰难的穿衣,这七个月大的肚子真是麻烦。想想居然还要忍受这样的日子两个月,她不禁头疼起来。 在外等待的卞翼喜,都快等的睡着了。心里不耐烦的吐槽着,麻烦的女人,麻烦的孕妇,麻烦的女疯子。 然后又想,他打听到的明明是一个孤言寡语举止疯癫的女疯子,怎么他们见到的却不是? 得了精神病还能好?!真奇怪。 换好衣服鞋子的商宛走进了卞翼喜的视线。卞翼喜回过神,看着商宛暗暗点头,还是收拾收拾干净好看点。终于不臭了。 卞翼喜从沙发上站起来,然后走到门口,招呼商宛过来。 “诶,你叫什么?”见商宛准备去拿包,连忙又制止道:“你好不容易不臭了,这包里没什么要紧的东西现在别拿,老大要见你。” 商宛停下准备蹲下身的动作,看了一眼卞翼喜,回道。 “朱怡涵,包里虽然没什么重要的东西,但是我还需要。” 卞翼喜点点头,一边开门一边说:“行行行,知道了。” 商宛走向门口,无奈的想折腾了这么久,其实她很想睡觉。她现在可是孕妇啊!再怎么着急见她,也考虑考虑她的身体状态吧。 心里不管怎么反抗吐槽,也只能听从安排,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有人开来了车,并不是从小镇开回来的车。 从小镇开回来的车明显比不上眼前这台,至于为什么换车。 传闻中卞家家底丰厚,卞家子弟更是一个个挥金如土。除了掩人耳目,更重要的还是商宛来的时候坐臭了他的车,所以换一辆吧。 车都是想换就换,小别墅里面的布置和洗漱用品都是临时补的,看样子这里大概也不是卞翼喜平常的住所。 “赶紧的,别磨蹭。”卞翼喜坐进驾驶位,打开车窗催促着商宛。 商宛打开后座车门,缓慢坐上去。卞翼喜没说什么,一脚油门下去,商宛不得不紧紧抓住车窗上的把手。 靠,这卞翼喜开车比开始的小伙子猛多了! 卞翼喜麻烦你尊重下孕妇啊! 卞翼喜一边开车一边说:“你旁边有面包,嗯,想吃就吃点。” “留点,松哥从三点到现在什么都没吃的。这是给他准备的,要不是看你可怜...”商宛还没来得及回应,卞翼喜又说道。最后一句卞翼喜的声音小得很,商宛没听清也没在意。 随便从袋子里拿出一个长面包,不客气的咬起来。 卞靖宇 卞靖宇撑着脑袋打量着商宛,眼里带着笑意。卞靖宇打量商宛的同时,商宛也在观察卞靖宇。仅一眼,商宛就微微低下头。 百闻不如一见,卞靖宇的形象与他在外的凶名并不相称。 卞靖宇为主,商宛自然不会先开口。 “我知道李玟齐现在是k市童家的准良婿,倒是从来没听说他有个前女友。”没让四周安静很久,卞靖宇开口说道。 如果说卞翼喜的嗓音爽朗讨喜,松四的声音富有磁性,吸引人。那么听卞靖宇说话完全就是一种享受。 绕是商宛阅人无数,听过数不胜数的金石丝竹,也忍不住心里赞叹一番卞靖宇的独特嗓音。 有些黏腻又有些温和苏软,但绝不是气短娇媚,独一无二。声音和外表相符,却与他这个人的真实性格不符。 商宛的思量也只在刹那间,不卑不亢的回道:“我在那个旮旯地疯了五个月全部都是拜他们所赐。卞先生能力通天,一查就知道真假。” 她没说假话,原主的悲惨结局,童家和李玟齐绝对都脱不了干系。不管真心还是假意,最后一句话捧了下卞靖宇。 卞靖宇笑了笑,指了指离办公桌不远处的沙发,说:“坐吧,我见你,当然是相信你。” 商宛坐下这才细细打量卞靖宇,端正立体的五官放在一张较为圆润的鹅蛋脸上让人瞧着格外觉得亲切柔和。 左眼角的眼窝处有一点黑痣,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的。随着面部动作的展现,黑痣也跟着波澜起伏。嘴角有了弧度,左边的小虎牙也若隐若现起来。 这卞靖宇可真是生了一副好欺负的样子,别看卞靖宇的模样看上去很是年纪不大的感觉,其实他比原主还要大上六岁。 比起原主记忆中的李玟齐,卞靖宇的脸没有攻击性,有一种很好亲近的感觉。但是商宛知道,能让天命之子李玟齐又赞又恨的卞靖宇绝对不简单。 “朱小姐,我挺同情你的。其实我和李玟齐,也是有旧仇的。现如今看了你可怜的处境,我真是想和他好好算算新仇旧恨。”卞靖宇说的那叫一个好听,其实是嘴甜心苦。 同情?可怜?每一句话都在把商宛无意识地绑在他自己的船上的立场开口。她的仇,怎么就成卞靖宇报新仇旧恨的借口了? 不愧是卞靖宇。 商宛挑了挑眉,既然人都见了,卞靖宇目的很明确,她当然也不能让他失望。 说:“卞先生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想必您是需要我才见我,同样的,我也是需要您才见您。您刚才说的嘛...只要我和孩子平安,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商宛话语间把姿态放得很低,卞靖宇当然就高兴了,迎着商宛坚毅的目光,不由的笑出了声。 “李玟齐不懂欣赏,要我看朱小姐可真是有魅力。”这句话商宛可真不知道是奉承还是讽刺,现在她的样子可说不上有魅力,只能说不丑。 商宛怀着孕,因为孕期营养摄取不够,人虽然也没有很浮肿,但是肚子却大的吓人。 脸色蜡黄,也不能算是太丑,毕竟原主可是童贞的亲姐姐。童贞是绝世佳人,原主朱怡涵当然也是长得不错的。 卞靖宇没让她久留,她走出办公室门卞翼喜就在外面等着。卞翼喜似乎兴致不高,看商宛出来只是默默带着她走,也不说话。 在车上,卞翼喜终于开口说:“老大让你留下来。”翼喜不是一个寡言的人,先前在松四那受了气所以就一直没有开口说话。 但他总归是不习惯安静的,踢出一个话头,谁知商宛不接。 “嗯。”商宛回应一下,便没有再开口。卞靖宇留下她,自然有他的用意。 她没再说话,卞翼喜像是想到了什么愁眉不展起来。卞翼喜心情不好,连带车内的电台声音都给关了。 又回到了小别墅,商宛下车准备进门。卞翼喜却叫住了她,“喂,过来。” 商宛不明所以,又走过去。 卞翼喜从副驾驶的椅子上拿过一个袋子,是商宛路上吃过的装面包的袋子。 “给你,中午没人过来,你吃这个对付两口。晚上会有人过来给你做饭,随便照顾你哦~” 说完最后挑了一下尾音,将东西递给商宛后,扬长而去。 商宛看着车子越来越远,心想,不是给松四吗?怎么给她了。还照顾,估计是监视。 摇摇头不再想,走进小别墅。话说卞翼喜也真是大方,直接给小别墅让她住,估计是嫌弃不想住了。 刚进门就发现沙发前的茶几上放着一个新挎包,不用想就是卞翼喜让人给她换了。 商宛走过去坐在沙发上,打开挎包什么东西也没少,只是给她换了一个没有锁屏密码的手机,还多了一张银行卡。 手机里只有一个联系人,那就是卞翼喜。难怪一路上臭着一张脸,合着松四把她交给卞翼喜负责了。商宛不知道,卞翼喜臭脸不仅仅因为这事。 “喜哥六六六,喜哥六六六...”商宛差点吓一哆嗦,卞翼喜的电话,什么破铃声,这么恶趣味?! 商宛立马接听,没好气的说:“喂!” “忘记跟你说了,给你包里放的卡啊,有点钱,密码是六个六。”卞翼喜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还伴随着呼呼的风声。 不用想,卞翼喜大开车窗在飙车。看来,她在车上还是顾及了她的。 商宛不愿意废话,直说好好好。 正准备挂卞翼喜又说道:“我平常不会去管你,你想去哪就去哪。” 没再等商宛的反应,电话就挂断,只剩下嘟嘟嘟的声音。 商宛无所谓的放下手机,拿着包,往小别墅的楼上走去。她要美美的睡一觉了,卞翼喜不管她的行踪也在意料之中。 这里是j市,卞靖宇的地方,别说商宛不跑,就算她要跑也跑不掉。 卞家管B区,B区就是j市通黑的最大角。j市不管哪一方势力,只要B区还在,他们就得对卞家毕恭毕敬的。 至于被换了手机,商宛也不在意,原主离开的时候早就把之前用的手机换了。 挎包里的手机,其实也是新手机,有人免费给她换,求之不得呢。 k市李玟齐这边,可谓是春风得意红袖添香。情场得意,又事业有成。 这段时间李玟齐过着舒舒服服日子,可谓是,不羡鸳鸯不羡仙。管理自己的公司,还游刃有余的去管卞靖宇往k市伸的手。 他出来创业其实也就三四年,有如今的成就不仅有运气成分,他从大学开始就为之的努力最是至关重要。李玟齐的成就其实也是他应得的。 现在又有了着童家的支持,那是忙的不亦乐乎,痛并快乐着。人一忙就会忘记很多东西,就比如放在房间里床头柜里的定制情侣手链... 办公室里,一如往常是两人相伴的身影。“齐哥,你过阵子是不是要去j市?”童贞俏皮的眨了眨眼睛,李玟齐立马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李玟齐手下不停写着什么,听了童贞的话抿了抿唇掩饰笑意,假装不知道她的用意说:“是啊。” 童贞眼神瞬间就亮了,带着点撒娇的音说道:“齐哥你带我一起嘛~灵姐就住在j市,我想去看看她。”童贞口中的灵姐,是童贞的表姐。 李玟齐停下笔看向童贞,眼睛里藏不住的宠溺说:“哦?不是要和我去玩?” “我知道你是去有要紧事,我绝对不会缠着你要你陪我去玩的!”童贞见有戏,立马抓住李玟齐袖子,再三保证。 李玟齐点点头表示同意,童贞高兴的抱住李玟齐脑袋,猛亲了一口他的脸颊。李玟齐的脸颊开始微微泛红,有些害羞的推了推童贞,右手拇指的指甲不由自主的抠着钢笔凹凸不平的握处。 李玟齐其实也是逗逗她,此次去j市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其实是去跟卞靖宇讲和的。 童贞想去,李玟齐当然会带她。 能屈能伸的李玟齐 转眼间来到j市已经大半个月了,这大半个月卞翼喜那是好吃好喝的供着,商宛的气色也是越来越好。 吃的好了肚子也大了一点,长了不少肉,说得上是白白胖胖。 这段时间卞翼喜就出现了一两次,饭菜都有专人做。商宛也是足不出户,用着手机查看这个世界的信息,慢慢了解适应。 在期间商宛捋了捋任务列表,只有找出害原主的人是可以近期进行的,其他的什么把孩子抚养长大,那得十几年。看来在这个世界要留很长一段时间了。 商宛轻轻拍了拍肚子想,任务现在也急不得,船到桥头自然直。 她走到小别墅的后花园,悠闲的躺在贵妃椅上。怀孕除了揣着个球挺累,不方便外,其他都挺好。 商宛眯着眼睛,渐渐陷入梦乡。 “喜哥六六六!喜哥六六六!喜哥六六...”口袋里的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彻底把商宛吓蒙了。 真恶心,忘记换铃声了! 因为这些天没人联系她,卞翼喜偶尔来一趟就是瞅瞅她是否活着,然后就屁颠屁颠走了。没机会听见铃声,孕妇又健忘,她当然就忘记了。 骂骂咧咧按下接听键,是卞翼喜打来的,心想挂完电话一定要换铃声。 “歪?喂?” “朱姐我待会来接你,你准备好。” 话语刚落,卞翼喜就风风火火挂了电话。商宛的粗口那是卡在嗓子眼,骂也骂不出,咽也咽不下。 “什么朱姐,卞翼喜真的是我见过最讨打的人。”商宛抓着手机,气不打一处来。再说她有什么好准备的,准备改铃声还差不多! 卞翼喜自来熟,没见过几次就喊上姐了,说实话商宛这这个世界遇到的人只有他最好说话。 别看卞靖宇表面上和蔼可亲,至于背地里打什么算盘...谁知道! 松四她也只见过那一次,但也看得出心机重重,跟他们两个讲话每次都要斟酌用词,累得慌。 不一会卞翼喜的车到了小别墅门口,他按了几下喇叭,商宛就打开门往外走。 卞翼喜虽然自然熟,但不是话很多。开了好一会卞翼喜才有些疑惑的问道:“朱姐,你这么相信我?不怕我把你卖了?” 这次商宛还是坐在后座,听了卞翼喜的话只是呵呵一声。 正当卞翼喜觉得自己自讨无趣的时候,商宛有些无奈地说道:“卞翼喜别再叫我朱姐了...” “那叫你什么?”卞翼喜笑嘻嘻的,油门不自主的踩下去了些。 商宛看了看窗外飞速闪过的景象,脚伸了伸,让自己坐的舒服一点,然后才说:“我在我家排行老大,你叫我大姐吧。” 卞翼喜嘴角抽了抽,没再说话。心想卞家在他这一辈,他还排行老幺呢,谁叫他幺哥了。 到了B区,卞翼喜却没把她往卞靖宇专属区域方向带,反而走向另一个方向。商宛也没有在意,只跟着走。 这占着j市西南方‘小’角落的地方就是B区。不同于j市其他地方的高楼大厦,这里表面上只是j市的夜店酒吧总汇处,其实往后几公里就是B区的真正核心。 也就是B区的人的‘老巢’,是由好些个两三层高的楼房环抱着一个一层高的大平房。 商宛胡思乱想之际卞翼喜已经带她来到一个比卞靖宇办公室要小上一圈的房间里。 这个房间是环抱在外的三层平楼之一里的一楼房间,至于环抱在内的一层高的大平房,就是卞靖宇专属活动的地方。 比起卞靖宇的大办公室,这里不仅要小很多,东西还少。除了一个防盗窗即窗帘、一个大沙发,就再也没有别的装饰了,空荡荡的。 商宛没客气就坐到了沙发上,正对面是块黑布帘子。 “唰!” 卞翼喜拉开黑布帘子,帘子后面居然是一个超级大的液晶显示屏。不过是黑屏,还没有任何画面... 商宛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大老远带她来看电视?看这架势也不像啊。 卞翼喜立马回答了她心里的疑问,一个葛优躺到沙发的另一方,慵懒的开口说:“老大对你还真大方,让你看现场直播,说起来我还是第二次摸到开这个门的钥匙。” “这他喵是监视器?!监视哪的?这么大的屏,得有七十寸吧...”商宛吞了下口水,这么大,待会该不会给她投整个B区的画面吧?! 不对不对,她可那个资格。 卞翼喜则是拿出手机漫不经心的回道:“监视老大办公室的,说的没错,就是七十寸。老大说是来了个贵客,你会感兴趣的。到时候屏会自己亮,得等会。” 监视器,70寸,还是监视自己办公室用的。 这,这卞靖宇不是变态是什么? 商宛不再说话,心里也猜到了所谓贵客是谁。能让卞靖宇在B区核心处见的人,还是她感兴趣的,也就只有一个人。 说起来B区的核心处就是j市和m市的交界处,而因为距离近,卞靖宇早早就把手伸到了m市,并且还成功了。 在m市的势力虽然不像在j市这么家大势大,但有专人管理,发展的也不算差。 这B区又因位在西南,总来B区玩乐的人管它叫做西南区,不过懂的人都叫B区。 j市的KTV、酒吧、迪厅、夜店等诸多娱乐场所无一例外都是B区的产业。娱乐场所有多赚钱可想而知,所以也难怪卞靖宇在j市只手通天。 甚至有传闻,j市的地下拳击场、地下赛车也归B区所有。什么是地下,那是只论输赢,不论生死的地。赚的是黑钱,生死钱。 表面上卞家也有自己的公司,不过明眼人都清楚那只是卞靖宇用来洗钱的工具。 在j市想开酒吧?没有和B区有点关系,那是不可能的。哪怕是财阀,政治世家,军事世家也得让先让卞靖宇点头。 当然,他们向来知趣。一来因为卞靖宇不管再怎么野心勃勃,也从来不会越线。二来是因为得罪不起。 不一会儿,液晶显示屏亮了,还是彩色带声的那种... 卞翼喜也兴致盎然的坐好,跟商宛一样盯着屏幕起来。话说屏幕大就是好,看的清清楚楚。 “李总远道而来,B区要是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多多担待。许久不见,李总倒是比以往更加容光焕发了。”卞靖宇笑盈盈地寒暄着。 卞靖宇依旧坐在办公桌后的转椅上,而商宛曾经坐过的沙发上的人.... 果然,就是原主记忆中的李玟齐。 面对卞靖宇的笑容,李玟齐也不甘示弱同样面带浅笑。 “没有没有,还是比不上卞先生老当益壮,生龙活虎。” 听到这商宛可谓是差点笑出了声,至于卞翼喜更是没有忍住,拍着大腿捂着嘴巴笑个不停。 李玟齐在卞靖宇的地盘敢这么说话,看来是真的混的不错,有底气。 看着屏幕里的卞靖宇那是一个叫表情精彩,李玟齐比原主大一岁,卞靖宇也就比李玟齐大五岁。 这么说,太损了。 卞翼喜一边笑一边解释道:“老大和这李玟齐是出了名的对头,说话是向来不给对方面子的,哈哈哈...” 说完又笑了起来,商宛艰难地憋了一下笑,没有像卞翼喜一样拍腿大笑。 能不是对头吗?一个要伸手到另一个的地盘,另一个不让,直接给砍断那手。一个是屡试不爽乐此不疲,一个是丝毫不惧对抗到底。 监视器中的两人依然继续着对话。 李玟齐说了一大堆,总的意思就是卞靖宇不要再打k市的主意了。还推荐他去别的地方,只要不打k市的主意,k市的黑势力们必有重谢。 看来李玟齐是做一个代表来的,这是示弱,没想到李玟齐这么能屈能伸。 不仅是卞靖宇名声在外,这几年k市黑处的那些人和他交手,也打怕了,实在是斗不赢。 俗话说强龙难压地头蛇,但是那强龙在那准备扎根了,地头蛇再怎么样也只是蛇。 能和卞靖宇碰一碰的李玟齐又把主力转到了商场,k市黑处那边当然也就慌了。不料卞靖宇还是摇摇头,笑得格外欠揍:“听不懂。” k市是块肥肉,卞靖宇绝对不会轻易松口的,哪怕李玟齐不愿意。那边李玟齐正准备开口,话都到了嘴边被卞靖宇打断道。 “李总在商业圈里根基渐稳啊,其实卞某的动作对李总没有很大的影响吧。”卞靖宇依旧端着他那副笑脸。 李玟齐也没再说这个,而是说起别的。“说起来,我来B区两次,每次卞先生都坐的离我远远的。不知用意何在?卞先生就这么讨厌李某吗?” 他来可不是因为那些人千求万求才来的,李玟齐只是想,如果卞靖宇入了k市对他也会有些影响。这才来走一遭,既然没得说,他也不介意。 “说不上讨厌,就是不喜欢。” 面对李玟齐的阴阳怪气,卞靖宇笑意不减,直接呛了他一句,让李玟齐简直如鲠在喉。 两人又说了一阵。 李玟齐起身准备离去,临到门口,卞靖宇又问了句:“听说李总喜事将近?” 李玟齐开门的手顿了顿,提起高兴事他的耳根都开始微微泛红,不忘点点头回道:“订婚。” 说完拉开门离去,卞靖宇看向监视器方向露出的笑容显得别有深意,商宛当然也知道这不仅是对李玟齐说的。 监视器黑了下来。 “走吧。”卞翼喜拉上黑布帘子对商宛说着。 商宛点点头,满怀心事的和卞翼喜离开了这个特殊的房间。是啊,他们在一起也挺久了,订婚也不奇怪。 墩墩 时间飞逝,临产离商宛越来越近,早在几天前她就被卞翼喜安排到了j市的医院。 期间李玟齐和童贞订了婚,成为k市人人口中的金童玉女天作之合。卞靖宇甚至不请自来的带着松四和卞翼喜去参加了订婚宴,至于她为什么知道... 还不是卞翼喜恶趣味地拍下整个订婚宴流程,发给她看。自从上次在B区卞翼喜知道了原主和李玟齐的事情之后就一直缠着商宛要听八卦。 而商宛则是随便说了几句打发了他,卞翼喜就从叫李玟齐变成了叫抛妻弃子的家伙。 松四听见了也只一笑而过,卞靖宇有没有听到这个称呼她不知道,估计知道了也会挺幸灾乐祸。 “大姐,大姐!看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卞翼喜又跟献宝一样提着一个保温壶推门而入。 商宛进了医院倒也清净,卞翼喜也就像她在小别墅的时候一样,偶尔来看她一眼,说起来这是卞翼喜是第二次来看她。 虽然卞翼喜从上次她随意说的玩笑话开始就老老实实叫她大姐,但商宛总觉得听着别扭,他这样叫明显就是觉得好玩,新鲜。 商宛只是看了卞翼喜一眼,眼睛又重新看向正在播放着时事新闻的电视。她也不忘敷衍的问道:“带了什么。” 卞翼喜上次来就是替代刘姨来送饭菜,想必这次也是带着刘姨做的饭菜或者汤。 “我每次来你就在看电视,孩子可真可怜摊上你这么一个妈,有辐射知不知道。”随着卞翼喜话音刚落,电视也被他随手关掉。 商宛无奈看向他,卞翼喜刚打开保温壶,壶里的胡萝卜汤的香味争先恐后钻进商宛的鼻子里。 她笑道:“每次?总共来了两次。怎么,孩子的爹都不管我,你来管?” 卞翼喜听了后看向她的眼神带着一丝怜悯,随后又满不在乎的把保温壶递给她。 他说,“不好笑。”卞翼喜没有很喜欢她,对她也是带着孩子气的新鲜感,认为好玩才来看她那么几次。 卞翼喜心里真正在乎的可能也就那么几样东西... 商宛接过,保温壶倾斜到嘴边吹了一会才抿了一口。等商宛胡萝卜汤都快喝完了,卞翼喜还坐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玩着手机没走。 把保温壶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又抽了一张纸擦了擦嘴巴,问:“还有什么事?” 卞翼喜放下手机,顶着一头棕毛凑到商宛面前说:“你准备剖还是顺啊?”卞翼喜好像不要脸的。 “顺,恢复的快一点。”商宛漫不经心的回着。 “啊!那得得可疼了吧?”卞翼喜一惊一乍的,龇着牙似乎幻想到了生产的疼痛。 商宛给他一记白眼,不耐烦的说:“你这么好奇,等我生完给你传授点经验?你准备去变性生孩子还是怎么着?直奔主题,别废话。” 卞翼喜不自然的咳了咳,然后一脸正色道:“还是你聪明,我们卞家我这一辈,我最小排行第七,老大排第五。” 商宛点点头这她知道,示意卞翼喜继续说下去。 “k市自从那个抛妻弃子来了一趟之后,老大就把咱们的人撤回来了。但是就在你进医院的那几天,卞家排第三的一个自大狂,带着他们那一脉的一丢丢人手去了k市。” 卞翼喜满脸不屑,语气和表情告诉商宛他很看不上那个卞家老三。 商宛没有开口,卞翼喜明显还没有说完,果然他又激动地说。 “卞老三臭不要脸,没有经过老大的允许就狐假虎威去了k市。呸诶!就凭他?!” 卞翼喜气愤两个字都差写脸上了,商宛就问:“然后呢?” “然后我才问你是剖还是顺,我听说顺恢复的时间短一些。所以,我不是变态,我是想要你早点恢复跟我一起去打那个抛夫弃子的家伙还有卞老三的脸!” k市可是他卞翼喜的盘中餐,怎么能忍受别人来分一杯羹。 卞翼喜说到底就是想把卞老三一脚从k市踹回来,然后再自己上嘛。 至于带上她,商宛早就知道了,而卞翼喜起初是不乐意的,自从知道了她和李玟齐的过往就明白了商宛真正的用处。 “你老大对我的去从,这么快就有了打算?再说,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你和你三哥两个人在k市互帮互助不好吗?”商宛调侃道。 卞翼喜站起身,眼神渐冷不像刚才故作搞笑,沉声说:“他也配?” 说罢拿走保温壶,走出门,他正准备关门却忽然想到什么,语气里是商宛从没有听到过的平淡和冷漠。 说:“这安排只是暂时,你也是聪明人,那些东西老大不会轻易让你碰。” “对了,李玟齐在查你的‘死因’。” 紧接着关上门,无视商宛向他投去的眼神。 死因?她可没死,而且原主那个时候也只是离开k市准备重新生活,可没伪造自己死了。 商宛想了很久,可能是李玟齐在做戏,也可能所谓原主的死亡是当初准备要原主的命的人伪造的。 晚上也睡不安慰,大约凌晨时分,她的肚子开始痛起来。商宛强忍着疼痛去按床头的的呼叫器,马上匆忙的脚步声在病房外响起。 商宛迷迷糊糊的想,VIP床位的待遇就是快。 在天快亮的时候,商宛生下一个女婴。看见孩子的那一瞬间,她才明白气运排名原主名字后面的虚,以及怀孕时的运气怎么来的了。 天地间金黄色的气运在她出生后迫不及待的一股脑钻进孩子的身体里。 这孩子,居然是下一任的天命之女!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原主受了那么多罪,这孩子都没有一点事了。 孩子出生后,原主也就没有了以往孩子带给她的运气,在一个枯草堆里随随便便就被烧死了。 她一个野生宿主居然生下来个未来的天命之女,不过以后她再也不要体验怀孕了! 过了三天,卞翼喜开着车来接他,还有做饭的刘姨也来帮忙。他又恢复了以往的表情和形象,前几天的神情和语气再没有显露半分。 路上卞翼喜好奇的看了看被商宛抱在怀里的孩子,问她名字。名字,孩子还没有出生她就想好了。 “墩墩。”商宛不假思索回道。 开车的不是卞翼喜,他听了商宛的回答直接笑出了声。 “朱墩墩?哈哈哈哈!大姐,以后她长大了会不会恨死你哈哈!”卞翼喜笑点低,而且忍不住,商宛早就知道了,所以也不在意。 商宛沉默一下,任由卞翼喜笑,等他没那么激动了才说:“不会的,她母亲怀她很辛苦,心疼都来不及怎么会恨呢。” 她神情复杂的看着怀里的孩子,虽然没有经历十月怀胎,但她也经历了两个多月,再加上拼死拼活把她生下来。 她在这个世界,等于留下了一个羁绊,还在她是未来的天命之女,她的未来商宛并不担心。 朱怡涵,你的女儿我给你生下来了。你的心愿我也会慢慢完成,你不要急,该受到惩罚的人一定会受到惩罚的。 再看阿鸡,自从商宛去了小世界,他就一直在忙活。 修复时空小司里出现的漏洞,还有忙着加固各项功能和掩盖自己动作留下的痕迹。所以还没空去查看商宛那边的情况,也很放心商宛。 贵客来访 商宛被卞翼喜送回了小别墅,而刘姨则不止做饭,还被留下来照顾她和孩子。 有人搭把手商宛也没有很累,带孩子没经验有刘姨。她要做的就是适当散步活动筋骨,为了以后没有病痛,她只能在小别墅里走两步而不能出门吹风。当然,还有负责墩墩的口粮。 以前怀着墩墩的时候还能住小别墅的二楼,主要是爬两脚对身体也好,她从医院回来以后就改住了一楼。 倒不是商宛怕爬楼梯的时候的疼,但是能不遭罪就不遭罪啊,一楼又不是没房间,再说她又不是受虐狂。 这天上午商宛悠哉哉躺在床上,一只手慢慢摇着婴儿床,一只手枕在脑袋下半眯着眼很是舒服享受。 不知道是天命之女天生就这么乖,还是只有墩墩这么乖,很少哭闹,就连饿了尿了拉了都只是哼哼几句。 忽然刘姨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而入。商宛睁开眼看向她,刘姨走到床边,一边用手轻摇着婴儿床一边对商宛说道:“卞先生来了。” 商宛点点头,起身出门,她以为是卞翼喜结果打开门看见的是坐在沙发上笑脸盈盈的卞靖宇。 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商宛端着假笑走到卞靖宇对面坐下。卞翼喜说过,这爷不喜欢别人和他坐的近。 商宛用着敬称假装和他很熟的说道:“您来了。” “虽然这几个月,你吃我的用我的,但是我们年纪相仿还是不必用敬称的。”卞靖宇笑脸不改,说话时小虎牙若隐若现。 老狐狸,是在李玟齐那里吃了被嘲年纪大的苦,才这么敏感吧。 记仇,商宛低下头,笑了笑说了句好的。 她在这里住了这么久,卞靖宇还是第一次上门找她,不知道是不是她身体不宜出门他才主动屈尊上门的。 卞靖宇也没跟她浪费时间,听她说了句好的又说道:“李玟齐查到了一些关于你的不是真相的真相呢。” 卞翼喜在商宛生产的那天跟她说的,李玟齐在查她的‘死因’。 “看来今天卞先生是来给我解惑的?”商宛收起笑容,略微正色。 卞靖宇点点头,告知了在这几天李玟齐所查到的。 在和童贞订婚一个多月后,他突然就开始查起前女友也就是原主的去向。可是他查到的却是,原主父亲墓旁的一个墓。 也就是,所谓她的‘墓’... 据说她是‘自杀’死的,而李玟齐似乎是不信,甚至在k市明目张胆的调查起这件事情。 因为这件事,李玟齐和童家闹的很不愉快,最后童贞去李玟齐的公司大闹了一场。就这样k市诸多人认为的金玉良缘,金童玉女就这么解除婚约了。 商宛听完,表面上是心事重重的模样,其实内心毫无波澜。这不就是你追我,我追你的著名男女主之间的虐心场面的开端吗? 老套路了,一点都不新颖。 “解除婚约了?!...我没死,他们两个倒是白分了,可惜。”商宛先是故作惊讶,说话时又嘴角带着嘲讽的笑意,说是可惜,语气中却透露着幸灾乐祸。 卞靖宇当然是喜乐见闻,对头有麻烦,他不高兴谁高兴?“虽然你没死,但是因为他们两个那可是吃了不少苦头。” 呵,卞靖宇不过是一个长得不错的笑面虎。他这是带着笑,明目张胆的说别人坏话。 “我当然没有忘记,那几个月我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他们倒好卿卿我我,舒舒服服。” 商宛低着头咬牙切齿地说着。此时此刻说的话,也分不清这番自语。是出自原主和她心中积累的怨恨,还是演戏了。 商宛当然清楚卞靖宇想见的就是她恨李玟齐,她住在这,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也还需要他帮忙,当然也就顺他的意。 对面的卞靖宇笑容越发真心,抬起手,轻轻拍了拍商宛低下的头说道:“既然墓都有了,那不如顺水推舟换个名字重新出现?” 商宛感觉到卞靖宇的手拍她的头,首先是愣住,然后抬起头看着卞靖宇面不改色的样子又想笑。 要知道她在坐月子,已经快十天没洗头了。以前的世界也经历过更久没洗的时候,虽然会不舒服,但也是习惯了。 不过这油腻腻的头,卞靖宇也下得去手?她简直想大笑出声。 又微微低下头,不过往后退了一点,别拍她头了。假装在思考的模样,其实是在憋笑。 卞靖宇也不急,过了一会,商宛总算忍住调整好。 “商宛。”不知道为什么,她下意识说出了自己的真名。懒得想,也不想换别的名字。 卞靖宇得到回复也没问缘由,只是走之前说了句:“既然翼喜叫你大姐,你也别再叫我什么卞先生了,和翼喜一样叫我老大吧,小宛。” 商宛直接满脸问号,笑她卞翼喜叫她大姐也就算了,叫她小宛?! 连阿鸡都没那个胆子敢这么叫她,卞靖宇突然这样一定有阴谋!她就不该说自己的真名, 现在好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说起来她的真名也是阿鸡告诉她的,商宛没有她原世界的记忆。她记忆的一开始就是阿鸡和她绑定,而商宛也问过他为什么她没有原世界的记忆。 但是,阿鸡也不知道。 不管是哪个灵魂体,都有过去有未来。她倒好,过去没有,未来也是前路未知... 商宛在沙发上坐了好久,直到刘姨喊她给墩墩喂口粮她才反应过来。 到了晚上,卞翼喜来了。 今天小别墅可招待了两位贵客,卞翼喜进门先是打开冰箱,拿出一瓶可乐。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打完一小串的气嗝才对慢慢悠悠问道。 “大姐你改名了?” 见商宛点点头,他转过身子去看了看刘姨抱着的墩墩。 喃喃自语道:“才几天不见,墩墩又长大一些了。商墩墩倒是比朱墩墩好听些,朱墩墩听着就胖...”只逗了墩墩一会,刘姨便抱着墩墩回了房间,卞翼喜这才把眼睛收回来。 “一个多月了,你的行李箱我可算给你找到了。正在送过来的路上,要不是没了户口本,墩墩就有点麻烦,我才懒得帮你干这么吃力的事。” 这倒是个好消息,一个多月前,她才想起原主把户口本放在行李箱里了。商宛真的是运气好,这么久了行李箱还能找回来。 商宛发自内心的笑着,对卞翼喜说:“我欠你个人情,真的感谢你。” 卞翼喜有些不自然起来,挠了挠头,扭开可乐的瓶盖把剩下的饮料一饮而尽。 “老大今天还说了,你月子做完了得跟我去一趟k市。”商宛听了情绪有些低沉,难不成要她过去帮衬卞翼喜? 哪怕原主在李玟齐身边待了不少时间,可能在李玟齐耳濡目染的影响下有那么一点本事,卞靖宇也不可能放心让她帮他办事吧。 到时候能力高可以用天赋秉然解释,但终究会惹卞靖宇怀疑,能力不搞又会被嫌弃。再说,那个时候墩墩才一个月,那么早断奶对她不好。 卞翼喜见商宛默不作声,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就连忙说:“想什么呢,老大不可能让你过去帮忙。你能干什么,也只是让你见识见识,随便混个眼熟。” 商宛这才舒了一口气,说:“我知道了,我会做好准备的。”看来还是有了感情,明明任务最重要,等墩墩断了奶,她就能无所顾忌了。 卞翼喜点点头,交代一句:“行,等下行李箱就会送到,我先走了。” 商宛送他到门口,等关上了门才回到房间。 大概一个多小时左右,B区的人送来了行李箱。毕恭毕敬的叫着宛姐,然后把行李箱放在了客厅就走了。 这称呼还是有点不适应,想想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有人叫她的真名,她就一阵不自在。 这上午改的名号,B区的人到了晚上就知道了有这么一号人物了,还恭恭敬敬的。 卞靖宇到底在想什么呢?商宛没想过是卞翼喜的意思,虽然他人还不错但他也不是自找麻烦的人。让B区的人对她恭恭敬敬的,也只有在卞靖宇的授意才会如此。 商宛也没再纠结,翻出行李箱里需要的东西之后,就推到房间的墙角不再去管它了。 奇怪的关系 跑车刚开上高速卞翼喜就忍不住释放天性,生生把时速卡在超速边缘,脸上的笑意愈发浓郁。 超车时看了看侧视镜,无意间撇到坐在副驾驶位的商宛同样愉悦的神情。卞翼喜更加肆无忌惮,打开了顶棚。 随着顶棚的打开,两人的耳边瞬间被呼呼的风声包围。头发被吹地十分凌乱,卞翼喜的发型全无,幸好商宛在出月子的时候把头发剪短到了肩膀以上。 不仅显得干练很多,大风肆意蹂躏她的头发也没有关系。因为短,不会再像在小镇头发乱了以后就像个疯婆子了。 一路狂飙,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的时间,下午四点多出发,快晚上了才到k市。 卞翼喜开车已经开的有些累了,直到一个电话打来,告诉他卞老三现在所在的位置,卞翼喜立马就兴奋了,直奔目的地。 商宛下车的时候都有点恍惚,看了看同样一起下车的卞翼喜不由的问道:“你三哥天还没黑就钻进了夜总会?” 没错,卞翼喜的车就停在了一个夜总会门口。这个时间点夜总会刚到营业时间,等专人接过卞翼喜的车钥匙后。 卞翼喜才往夜总会大门走,看了她一眼,整个人跃跃欲试,回道:“三哥?笑死我了,混人一个。” k市这边管得比j市那边要严,像夜总会这种都是偷偷干着,没点能力的人也不敢来玩。 卞翼喜和商宛两人停在了一个豪华包厢门口,门口站着两个人,防止有人打扰到包厢内的人。 “干什么?”两人见商宛他们停在了门口没准备走,其中一个就气势汹汹发问。 卞翼喜也不是好脾气的主,直接给了开口的那个人一脚。在那两个人准备动手前高声开口道:“瞎了眼了!怎么?跟着卞东培出来一趟就忘记你喜爷了?!” 两人听着熟悉的声音,看了他一眼,瞬间没了动作,立马低着头不敢说话。夜总会走廊的灯光昏暗,刚开始两个人当然没有认出卞翼喜。 B区的人,除了最底下的,谁不认得卞翼喜那张脸。 “喜哥请。”两人打开包厢门,卞翼喜也懒得去为难两人。提脚进了包厢,商宛紧跟其后,随后立马关上门。 包厢内的灯光更加昏暗,除了天花板上的灯球偶尔将五颜六色的灯扫着包厢四周,就没有其他灯开着了。 包厢内烟酒味巨弄,两个音响也没闲着,放着吵闹的音乐险险盖过包厢内的嬉笑声,一群人坐在包厢的沙发上也没有发现进来的卞翼喜和商宛。 商宛双手抱胸,靠在门口灯光的开关处。而卞翼喜则是走到放着酒瓶,骰子以及各种各样东西的茶几前。 刚有人发现他准备开口,卞翼喜就拿起茶几上的一个话筒,清了清嗓子对着话筒吼道:“卞东培!!” 已经发现了卞翼喜的人都被吓得一哆嗦,更别说根本不知道有人进来的卞东培了。 他身上本来趴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听到这震耳欲聋的怒吼声后,直接条件发射一把推开女人。 随后坐起,一脸惊魂未定看着拿着话筒的卞翼喜。商宛顺势打开了强灯,包厢内的人先是不适应的眯了眯眼睛。 坐在一群人中间的就是卞东培,五官端端正正,长相并没有像卞翼喜和卞靖宇那么出色。他嘴唇通红,明显是刚才躺着他身上女人的杰作。 这时卞东培看清来人是卞翼喜之后,脸色立马变成了猪肝色。 正准备发怒,卞翼喜随手一抛,丢开手中的话筒。随着话筒落地,音响发出一长声刺耳的长鸣声。 好几个女人皆不由自主捂住了耳朵,其他人皱起眉头,商宛又走到操作台烦闷的关闭音响。 这卞翼喜装什么逼啊。 一时间包厢安静极了,“你干什么!”卞东培终于忍不住了,气的够呛。 “惊喜啊,三哥。”卞翼喜眨了眨眼说道。惊喜?这一顿操作下来,说惊吓都勉强,卞东培被他的骚操作差点没把魂吓没。 能坐在包厢里的人当然是认得卞翼喜的,除了陪酒小妹以外。 其中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男人拍了拍旁边的一个陪酒小妹,她也很懂事的带头起身,好些个小妹都一起出了包厢。 卞东培这时候也冷静了下来,语气中带着冷意,咬牙切齿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卞翼喜没有说话,走到沙发跟前坐下,双脚搭在茶几上。 “喜哥,这,培哥和您说话呢。”说话的只是包厢里其中的一个人,他们都是卞东培带过来的人,当然是帮着卞东培说话。 虽然称卞翼喜为喜哥,话语间却不像对卞东培那样带着敬意。 卞翼喜迎着众人的目光,故作惊讶道:“卞东培你说话了啊?真不好意思,我还把你当哑巴了。”说完,笑眯眯的用双手捋了捋头发。 卞东培在卞家算是一个奇闻了,两岁学会走路八岁才开口说话,虽然现在与正常人无异,但依旧让人笑话。 他开口说话的时候卞翼喜还没出生,但不影响他知道后笑话卞东培。 听了这话卞东培直气得发抖,一拍茶几,站起身指着卞翼喜骂道:“在j市捧卞靖宇的臭脚捧得好好的,跑我这里来恶心我做什么!” 旁人从来不敢在卞东培面前说这个,自卞东培二十岁以后,也没有哪个卞家人敢在他面前用这件事笑话他。 其他人恨不得自己聋了,他们都知道卞东培的过往,但是生怕卞东培恼羞成怒殃及到他们。 “臭不要脸的,自己舔着个脸带点虾兵蟹将跑到k市来,还敢在我面前说老大?”卞翼喜也没有恼,语气平缓的回怼卞东培。 商宛总算看明白了,这卞翼喜是有多不待见卞东培啊。 “你!...”卞东培只来得及说个你字,又被卞翼喜打断。 “来认识认识,这是商宛,你们的宛姐。”卞翼喜指了指在角落的商宛,商宛见所有人的目光都集在了她的身上,她象征性地点点头。 还没等其他人反应,卞翼喜又把枪口对准卞东培。 “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来这一一个多月,除了吃就是玩。怎么你娘的家乡人更好玩一些?”说道这卞翼喜都忍不住笑了笑。 别看卞翼喜才十九岁,该懂的他都懂。 起先卞东培还在想卞翼喜是什么意思,听了他之后的那段话直接被怒气冲昏了头脑,开始口不择言起来。 “真是笑话,你卞翼喜真以为卞家就是他卞靖宇的天下了?身为卞家人,居然去自降身份去讨好一个来路不明的野种。还整天跟在松四那条狗的后面,去热脸贴他的冷屁股,卞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在场的诸位已经疯了,包括商宛。此时他们心里想的只有,让我们先出去,你们再说好不好! 卞翼喜也没让他们失望,脸色瞬间变得特别难看,假笑着,站了起来。 “你们,都出去。”听着卞翼喜的话他们皆大欢喜,正准备起身。 卞东培又说道:“不准走。我的人,你敢使唤!”显然一副不罢休的模样, 他拍了拍上衣的褶皱,对着卞东培笑着说:“很快就是我的人了,出去!”最后两个字说完,整张脸再没有笑意,冷气不断从卞翼喜身上散发出来。 商宛先行离开,剩下的人如获大赦一般抬起屁股跟着走人。 这次卞东培没有开口拦他们,心里满是不服气,就卞翼喜,也想来替代他?! 关上门,空间留给两兄弟。 一群人准备离开,临了准备带着门口两个人一起走人。这时候商宛开口说道:“这两个人留下。” “不知道商小姐是什么意思。”开口的是那个刚开始示意陪酒小妹离开的三十多岁的男人,很明显是这几个人的领头人。 在包厢里他们对卞翼喜都没有很客气,更别说商宛了。至于卞翼喜在包厢里说的话,他们可是卞东培的人,还轮不到卞翼喜来管 商宛并不怯场,这种场面,都是小场面。“卞翼喜的话你们没听见?用不了多久,你们就是他的人了。你们应该也清楚,他不是说大话的人。” 领头人也有些踌躇,毕竟卞翼喜的身份摆在那,他们一直都跟着卞东培,卞东培那一脉在卞家也有些话语权的。 “是老大的意思。”商宛再加了一剂猛药,卞靖宇上位那几年整顿了卞家,虽然那已经过去好几年,但卞靖宇依旧是卞家传奇般的存在。 卞靖宇想对谁动手,轻而易举的事。在包厢里他们之所以敢那样对卞翼喜说话,那是因为有卞东培跟他们撑腰。但要知道,他们效忠的卞东培也是得听卞靖宇的。 他们不姓卞,自然卞靖宇要他们做什么跟谁,他们都没有话说。 领头人点点头,态度明显恭敬了很多说:“好的宛姐,那他们两个留下,我们走了。” 商宛挥了挥手,等他们走后又重新靠着墙。 吓昏的卞老三 被留下的本来看门的两个人,心里忐忑不已。犹豫了很久,终于开口对商宛问道:“宛,宛姐,您把我们两个留下来干什么啊?” 两个人从一开始说话的就是同一个人,那个人胆子比另一个人的胆子大些,他记得刚才那群人就是叫她宛姐。 商宛迎着两人忐忑的目光,意味深长的回道:“待会你们就知道了。” 两人不再说话,只是时不时好奇看了看禁闭的门,隔音效果太好,什么都听不到。 又时不时看了看商宛,不过不敢仔细打量,毕竟她是卞翼喜带过来的人,还被那些地位比他们高很多的人叫宛姐。 包厢里。 关上门的那一刻,卞翼喜直接跨了一大步冲到卞东培面前,举起拳头向他挥过去。 卞东培差点愣住,本能的后退一步,还没来得及做其他动作。卞翼喜又是一拳,这一拳直接打到他的脸上。 “卞翼喜你他妈的真敢打老子!”卞东培抓住卞翼喜再次挥过来的拳头。 他没有理他,伸出脚一脚踢到卞东培的膝盖上,卞东培吃痛的松开手。卞翼喜顺势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把他压在沙发上。 没有外人在,他也不遮掩情绪了,怒意从他身上一股脑地涌出。卞东培被他压在身下,憋着一股气。但看着卞翼喜的状态,忍不住发怵,喘着气有些不敢说话。 卞翼喜从小接受训练,可不像卞东培一样只学了一星半点用于防身。本来卞翼喜不想跟他动手,实在是卞东培太欠揍了。 他平复了好一会,才开口道:“扯嘴皮子快活没问题!可以说我,就是不该说老大和松哥!”卞翼喜替卞靖宇和松四委屈。 虽然被迫压在身下,但是作为卞家人的骄傲也没能让卞东培求饶或者示弱。他姓卞,卞翼喜再怎么生气也不敢真的对他做什么。 想通后的他,依旧用着讽刺的语气说道:“我说的难道有错吗?!卞靖宇我也就不说了,松四又算个什么东西?旧主一死立马换人伺候,说他是狗都抬举他了。狗都知道从一而终,他就是一条白眼狼!” 卞翼喜的气息越发危险可怕,低沉的声音蕴含着无限的怒火。 “闭嘴。”抓着卞东培衣领的双手越发用力起来,卞东培感觉到疼痛也没打算住嘴,扬起脑袋眼神中尽显蔑视。 “说起来你和他也没什么两样,同样是对卞靖宇言听计从地摇着尾巴,居然还称兄道弟。对了,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看松四的眼神好...” “啪!”卞翼喜的手拿过茶几上的一个酒瓶,一把敲碎瓶身捏着瓶颈抵在卞东培的脖子上。 他用另一只手抓住卞东培的头发,往后扯,使他露出脖子。 卞翼喜无视他惊恐的眼神,有些失去理智,气的直发抖。说:“你信不信,我今天就算弄死了你,你爹也不敢放一个屁。” 也不管卞东培如何反应,又自顾自的说:“你们也嚣张够久了吧,泥菩萨都有脾气,更何况五哥。”卞翼喜话语中不再叫卞靖宇做老大,而是五哥。 “别,别,翼喜。”卞东培算是怕了,现在的样子跟他刚才的样子大相庭径。 他以为卞翼喜不敢对他怎么样,谁知道卞翼喜居然这样凶残。根本不敢再激怒卞翼喜,生怕他一个手滑。 抵在卞东培脖子上锋利的玻璃尖已经刺破了他表层的皮肤,血珠争先恐后的从伤口处冒出。卞东培从没有感觉到死亡离他那么近,开始眼泪婆娑起来。 “如果,你敢到处胡说的话,我一定,会把你的牙齿全部敲碎,再拔掉你的舌头...”他慌忙地摇摇头,只卞翼喜眼神开始变得绝狠起来,卞翼喜提起那个本来抵在他脖子处的锋利瓶颈眼看着就要扎向他。 卞东培来不及再说什么只是下意识紧闭双眼,瓶颈被插到他脑袋侧的皮质沙发面上。细碎的玻璃渣溅到他的脸上,脖子上。 劫后余生的卞东培睁开眼睛,感觉到脸和脖子到处都痛,一阵后怕,吐了一口气直接吓昏了过去。 卞翼喜站起身,冷冷的看了卞东培一眼,头也不回的离开包厢。 商宛见卞翼喜出来,直招呼站在门口的两人去把里面的卞东培架回去。卞翼喜惊讶的看了商宛一眼,心情明显很不好,提着步子往外走。 “你怎么知道那家伙会走不动路?”卞翼喜没认真好奇,还是问道。 商宛也没掩饰,笑道:“开始看你那么生气,就知道那卞老三不被你打得走不动路,就会被你吓的软了腿。” 卞翼喜低下头,嘟囔道:“我才不想打他,弱不拉几,又不抗揍。” 低着头的小棕毛再加上委屈嘁嘁的语气,商宛居然有种莫名的觉得卞翼喜可怜。开什么玩笑,卞翼喜也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她可是看见过他两面化的人。 卞翼喜开着车进到了一个旅游度假区,停好车后带着商宛进入房子里。 “我要在这待几天?” 面对商宛的疑惑,卞翼喜晃了晃头说:“难得回k市一趟,你应该有自己要做的事情吧?所以,你想待几天就待几天。” 商宛点点头,表示明白。她也没意外卞翼喜知道她的想法,在卞靖宇和松四身边待了那么久,他可不只是一把指哪刺哪的刀了。 “大姐,你在k市的这几天就和我住一起吧~反正房间多,你随便选哈,我先走了。”卞翼喜摆摆手,又准备出门。 他会想和她住一起?监视还差不多,商宛也没在意,连忙先叫住他,说:“给我一两个人能用的手呗。” “成,待会会有人联系你,你要干什么跟他说就行。”随着卞翼喜话音落下,大门关闭的声音应声而起。 至于被抬回去的卞东培,处理好伤口后,又连夜被人送回来j市。等他醒过来之后,就看见他父亲坐在他床头。 卞东培连忙抓着他父亲的手,两眼泪汪汪。诉说着自己是怎样被羞辱,然后怎样被卞翼喜吓昏的。一边说一边哭,可谓是声情并茂。 连老父亲听了都直叹息,卞东培发觉到父亲的不对,小心翼翼问道:“爸,怎么了?” “以后老老实实的,别在到处蹦跶了。卞靖宇太厉害了,卞家没人斗得过他。我们...算了。”卞东培的父亲拍了拍他的手,眼里满是挫败感。 他们只见了眼前的风光,忘了卞靖宇是比他爹还要厉害的角色。一想到卞靖宇以前用过的手段,他就忍不住的害怕,儿子受了再大的委屈,也没有办法。 卞东培听了父亲的话,整个人都变得怏怏的。心想,原来卞翼喜说的是真的。 另一半,B区。 “卞东培被送回来了。”电话里传来松四的声音,卞靖宇听后只是嗯了一句。 见松四没有挂断电话,就知道他还有话要说。 松四想了一会,还是说道:“燕家的唯一嫡孙,进部队五年现在出来了,有个上校的军衔,现在准备任职。” 燕家,是R省的强势政治世家。五年前,把唯一的嫡孙送进部队。妄想实现军政合体,以往的世家不是没有这样野心的人。 只是往往把人送进部队,都是石沉大海。哪怕出来了都是一个体面的军职和看得过眼的尉官军衔,比起军事世家的人没有大用处,还不如在政治界发展。 反之军事世家的人要打政治界的主意也是一样的,结果不尽人意。 这燕家嫡孙,倒是个不同的,上校,真是了不得。本来卞靖宇是不会对政治界和军事界的事情感兴趣,但是这燕家出生m市,燕家嫡孙任职不可能会在m市。 不在m市任职,就会在别的市任职,对他向外发展的计划一定会有影响,再则燕家与卞家有些渊源。与众不同的人,怎么会是一个简单的人。 “关注他的任职动向,一有情况就告诉我。对了,他叫什么?” “燕珵。” 离开k市 这几天商宛都在k市,一是为了混眼熟,二是为了原主的事情。墩墩那边,好在刘姨有经验,早些日子就让商宛备好了墩墩的存粮。 原主的事有着卞翼喜的人帮忙,倒也是事半功倍。 墓地那边商宛故意错开时间,避免和李玟齐碰面,给原主的父亲带去了一束他生前最爱的向日葵。虽然有着原主的记忆,也偶尔会被原主残留的情绪影响,但她终究不是原主。 站在墓碑前沉默着,没有说话,任由着原主残留的情绪肆意宣泄。除了安葬她的父亲,原主就再也没有第二次机会到她父亲的墓前了。 而在旁边的假墓,商宛也没去拆除。另一个角度来看,朱怡涵确实已经死了,活着的只是一个叫商宛的灵魂占据的身体罢了。 接起电话,是卞翼喜给她的那个人打来的。叫王文解,是卞翼喜助手之一。 “宛姐,已经查到了。你找到那群人就是k市的一个黑处小势力的人。拿钱办事,他们也只是在上头手上接的任务,并不知道发任务的人是谁。” 商宛听后,一边转身离开一边说道:“那总有人知道幕后主使吧?” 王文解没有一丝犹豫的回道:“当然!” 商宛出了墓里挥手拦车的同时说:“既然是混混,在黑处时间也不短吧,干的坏事也一定不少。找点证据,给他们找个牢坐。” 坐上车,挂电话前最后说了一句。“对了,随便把那条耳链给他们,好歹让他们知道是谁把他们送进的监狱。” 要不是原主扯掉了那条耳链,让那个家伙留下了永久性的疤,王文解也不会这么快找到他们。 也该回去了。 商宛坐上出租车之后,并没有发现在马路对面,有一个样貌极好的女生在她挥手拦车的时候就开始注意到她。 女生正准备去马路对面,谁料商宛已经坐上车,女生也没来得及喊住。 她穿着简约,手里捧着两束白色菊花,即使素面朝天也丝毫不影响她的美貌,一个简单低马尾尽显了她温柔的气质。 凝凝看着载着商宛的车渐变成远处的一个点,童贞心里忍不住的胡思乱想:是她回来了,为什么不去找齐哥呢。她难道不知道他很想念她吗,还是只是我看错了。 满怀心事进了墓园,看到了原本朱父的墓碑前除了李玟齐天天都会来换的栀子花,多出了一束显眼的向日葵。 童贞撑起一个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失落的笑容,她知道李玟齐天天都会抽空来,她今天也是避着他来的那个时间的。 原来朱怡涵真的还活着,那就,再好不过了。齐哥知道了,一定会开心的,至少不会有很多的心里负担了。 童贞缓慢的跪在朱父的墓前,默默悼念了一番。童贞离去带来的风让三种花香交织在一起,随后一阵西风吹来又将他们都吹散了。 回到住处,商宛收拾收拾了一下从j市带过来的行李,给卞翼喜打了个电话说了声就直接走人了。 经过几小时的车程商宛又回到了小别墅,刘姨见商宛回来连忙去准备吃食,只留下商宛抱着墩墩逗她玩。 晚饭后,商宛接到卞靖宇打来的电话。 “小宛回来了?到B区来一趟吧。” 没等商宛应,卞靖宇就挂断了电话。老狐狸,消息挺灵通。跟刘姨打了声招呼,又出别墅区拦车去B区。 进入B区后,因为天色渐晚,B区内路上的行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商宛径直往卞靖宇的专属区域走去,一路上凡是注意到她的人都恭恭敬敬叫了她一声宛姐,商宛尴尬之余又加快了步伐。 平房门口的松四似乎一直在等她,带她进去的时候,还开了几个指纹锁门。她第一次来的时候很紧张,倒是没有注意到。 话说卞靖宇这么怕死吗?设几个指纹锁门,难怪还要劳烦松四到门口去接她。 松四指了指卞靖宇的办公室,说:“敲门,再进去,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再也没有说话,直接就转身走了。松四不算高冷,商宛见他很少。跟他也就在小镇的时候多说过一些话,交情就更说不上好了。 商宛敲了敲门,进去之时办公室里比上次多出了一台钢琴。而卞靖宇就坐在钢琴后面,手下似乎是胡乱地按着莫名其妙的调子。 是不会弹,还是故意这样?... 这办公室够大,所以能放下一台钢琴,让她感慨的是隔音效果。不开门,还真没听见一点钢琴声。 看见商宛进门,卞靖宇招招手,商宛老实的走过去。 “小宛来了,坐。”他又拍了拍旁边升降钢琴凳的空位说道。听卞靖宇的语气,不知道的以为他们两个有多熟稔呢。 不管商宛心里怎么想,她还是听话的在卞靖宇旁边坐下。虽然这个升降钢琴凳够长,能坐下两个人。但是坐下去才发现,两个人的之间几乎没什么距离。 商宛不自在的同时,卞靖宇心里也强压着心底不由自主升起来的烦闷。 随着商宛的坐下,卞靖宇也停住了手下的动作,带着微笑对她说:“小宛的爸爸是k市的一个中学音乐老师,听说钢琴弹得不错,想必你也会弹吧?试试。” 原主的爸爸喜欢音乐,钢琴曲也会的不少,在朱爸的熏陶下原主也会弹那么一点,手里有张钢琴六级证。 原主会,商宛经历这么多世界比她还会。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商宛的错觉,她总觉得卞靖宇的笑容要裂开了? 不自在吧,明明是他自作自受让她坐他旁边,活该不自在。 商宛点点头,准备动手的时候总觉得升降钢琴凳调得太高了,让她不舒服。 “老大,这椅子太高了,我调矮点。”商宛转过头对卞靖宇说道,话音刚落卞靖宇就蹭的一下站起来,感觉到了商宛疑惑的眼神又调整好标准笑脸说了句好。 卞靖宇顺势坐到了不远处的沙发上,商宛调好高度坐下。吸了一口气,神态慢慢放松。 白嫩却不是特别细长的手抚上琴面,一长排的琴键突然被商宛一齐按下,杂乱又闹心的一阵长音倏地响起, 让半眯着眼面带微笑准备安静的欣赏钢琴曲,张开双手悠然躺在沙发上的卞靖宇直接被吓的乍毛变色。 卞靖宇身体立马坐直,一只手撑在膝盖上扶额,另一只手搭在另一个膝盖上垂在两腿中间。指尖止不住的微微颤抖,显然被吓的惊魂未定。 一时间那张常年不改的笑脸,也没有重新浮现。 商宛立马探出头说:“不好意思老大!是手滑!”她是故意的,放飞自我的时间太少了,有个合适的借口就是好。 好一会卞靖宇才抬起头,看着商宛投过来的真挚眼神,笑脸盈盈的是“没关系,反正已经六百来万的样子,坏了你赔就是。” 这次他的笑容不再像以前带着假面的和善,而是带着一丝不怀好意。商宛听到价格,马上就后悔了,带着真心的歉意笑了笑。 肉手轻佻,手指飞快的在平滑的琴面弹奏着,带着凄凉、坚强、伤感等多种情感的琴音瞬间袭绕着整个房间。 弹奏完毕,商宛又探出头,讨好的对卞靖宇说道:“一首克罗地亚狂想曲送给老大!” 还没等卞靖宇说话又急忙补充道:“钢琴没坏!” 又来一个订婚宴 卞靖宇走过来,轻倚在钢琴上。 “弹的很好。”卞靖宇夸奖了一番笑的很开心,小虎牙更加明显了,让商宛有些看恍了眼。 拍了拍商宛的头,又说道:“弹奏克罗地亚狂想曲,也得达到业余九级吧。”虽然卞靖宇依旧笑着,但是商宛心底却因为这笑渐冷起来。 原主是六级证,也只是看过朱父弹过这首曲子,怀墩墩的时候看了一些乐谱。这首就是其中之一,商宛便记住了今天才弹出来,倒是忘记了原主的真正水平。 卞靖宇知道那么多,肯定这个也知道。 “说起来,我刚上大学的时候也只考了一张六级证,后来嫌麻烦就没再去了。”商宛斟酌着说词,心虚下也就没能躲过卞靖宇拍她头的手。 听见没老娘有水平,只是懒得考。所以,别在怀恨在心地疑神疑鬼地试探她了! 如果再给商宛一个机会,她再也不吓卞靖宇了。记得上次李玟齐说他老,他就一直记着。她如今把他吓得表情失控,以后会不会也一直记恨她啊?! 卞靖宇没再纠缠,只是用手饶有兴趣地缠绕着她耳边的头发玩,一边说:“原来小宛这么会弹钢琴,那以后多来我的住处,弹给我听,让我省下点请钢琴大师的钱。” 呸!你会缺那点钱?再说她的水平哪里比得上有名号的钢琴大师。 “不...”张嘴,拒绝的话刚开个头。 卞靖宇直接无视商宛一锤定音道:“就这么决定了,待会我发地址给你,要随叫随到哦!”说完似乎是没忍住的笑出了声。 随叫随到... 个屁啊!你以为你卞靖宇是墩墩,必须得让她随叫随到吗?!墩墩是要吃饭!他凭什么! 商宛不服气地仰视瞪着卞靖宇,躲开他再次准备拍她头的手。卞靖宇笑声收起,一成不改的笑脸却让商宛看出了冷意,是她冲动了。 她吃他的,用他的,住他的...商宛瞬间泄了气,自己是吃人嘴软拿人手软,她理亏。 “小宛,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卞靖宇也没执意,一边开口一边走向办公桌后的转椅坐下。 还有什么坏消息,一起说来听听。 商宛缓缓盖上琴盖,言语做作的说:“小宛洗耳恭听。” 她怎么感觉她好像怡春院那卖艺不卖身的艺伎。卞靖宇听了商宛这前所未有的语气,眉毛不自觉的跳了跳。 “j市警备区来了个人物,是个年轻的上校。下个月在k市举办订婚宴,虽然宴会低调,但还是邀请了一些人。我也在里面,你跟我一起去,当我女伴。” 要她做女伴,这可真是‘好’消息。又想,能让卞靖宇说是人物的人,想来比她想象的还要厉害。 她站起身,对着卞靖宇打着哈哈说:“老大你还缺女伴?上次你去李玟齐的订婚宴不是没带女伴吗?哈哈,卞翼喜可比我养眼多了,带他吧。” 卞靖宇皱了皱眉,有些不高兴。“参加订婚宴次次带大老爷们?这次跟上次不一样...” “再说,小宛讨喜,我想你做我的女伴。”不等商宛说话,卞靖宇又笑着说道。 商宛只能说是,卞靖宇拿起一本档案,转动转椅背对着商宛说:“你会感兴趣的。” 说完,不再搭理商宛。心知这件事没有扭转的余地,识趣的离开,琢磨着卞靖宇的话。 k市童家。 一家人安安静静地吃着饭,只有童贞表现的心不在焉。 童父和童母对视一眼,又看了看低着头吃饭的女儿说道:“贞儿还记得燕家吗?爸爸常说的那个燕家,上任高官就出自燕家。” 童贞看了眼童父,神色敷衍地点了点头。 “燕家那个嫡孙年少有为,比你大四岁,现在却是一个上校,已经准备去j市任职了!真是了不得啊。”童母接着童父的话,脸上带着莫名的骄傲说道。 碗筷声渐停,童贞总是觉得有些不对,总算正色起来,有些疑惑的问:“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童母擦了擦嘴,随后神情骄傲的抓住童贞还握着碗筷的双手上:“贞儿啊!燕家人看上你了,要你做他们的孙媳妇呢!” 童贞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童母,又看了看同样神情的童父,这才确认两人没有开玩笑。 “爸妈疯了吗?!我和齐哥解除婚约还没有一个月!我怎么接受的了?再说,燕家那么家大业大怎么会看上我们家?”她挣开童母抓她的手,放下碗筷有些失控地控诉道。 童父立马严肃起来低吼道:“什么齐哥,他让你,让我们童家那么没脸!燕家看上我们家,那是做梦都想不到的好事,你有什么接受不了的?!” “要爸爸和妈妈离婚去娶一个你从没有见过的人,爸爸能不能接受!”童贞简直难以置信,站起身,眼圈都红了,第一次像这样失去理智反驳着父亲。 童父拍了一下饭桌,气童贞不可理喻。 而童母则是帮衬着指责童贞,“你怎么能这样对爸爸说话?!” 是了,童父和童母一直都宠她,事事都依着她。童贞也从没有和他们唱过反调,被李玟齐解除婚约受了打击,听了童母开口情绪更加收不住起来。 “妈妈是最没有资格说的,毕竟您不就是这样为了钱和相爱的人离婚,才嫁给了一个只见过几次的爸爸吗...” “啪!” 其实话说出来,童贞已经后悔了,谁料到童父只她说话间站起直接给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 四周瞬间安静,童贞也没捂脸,将打到一边的脸正过来。眼泪簌簌地往下掉,逆反的心理一下全部一股脑地喷涌而出。 童父没后悔打这一巴掌,他们是宠她,但是容不得她口无遮拦的胡说八道,只有童母眼神闪烁。 童父颤抖着身体开口:“一个李玟齐,就让你...” 这一次童贞打断了童父的话,眼泪虽然没有止住,但说得话字字诛心。 “一个李玟齐?爸爸以前不也是看不上他吗?后来被他的才能折服才正眼瞧他,甚至借着我这个借口对他们下手!” “他们没有打扰我们,为什么要那样对待他们!其实妈妈也知道对吧!可是为什么当做不知道呢...她可是你的亲女儿,你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 说完童贞推开椅子,不管两人,捂着嘴往楼上跑去。 一餐晚饭,临近结束却是这样不欢而散。童父气得瘫倒在椅子上,童母红着眼睛给童父顺气。 夜色正浓,李玟齐坐在家里的办公电脑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电脑没有载出任何画面,只是桌面状态。 李玟齐从抽屉里拿出一对定制的戒指,看着久久不能平静。他错了,如果不是这对戒指,他就一直错下去了。 一个多月前,他接到电话。是专门金器定制的店打来的,一年多前他设了一个求婚日子,让他们到日子再打电话给他,并把戒指送上门。 李玟齐从电话挂断到接收戒指他都没明白,他什么时候订了戒指,戒指上的名字为什么那么陌生。 摩挲着戒指,又踉跄地回到房间翻出那条同类型的手链。他,怎么了? 一个不稳再加上头痛,直接昏倒在家。 等再次醒来,白花花的天花板,和身旁焦急的未婚妻。他忽然就流下泪, 错了,一切都错了。 一边安慰着未婚妻,一边找借口让她离开。他打电话给秘书,要他去查一个人。 结果查到的,却是她父亲旁多出来的一个的坟墓。她死了,她死了。 但是在李玟齐的记忆中,她不是会去寻死的人,他了解她。李玟齐开始明目张胆调查起她的死因。他是怀疑的,他是怀疑知道真相还当作若无其事继续骗他的未婚妻的。 似乎李玟齐没有很了解未婚妻,骄傲的童贞冲进他的公司,在他的办公室大声质问他。 同样被所有事情压的喘不过气的李玟齐也对着童贞质问回去:“你知道!你什么都知道,你还要骗我...难道怡涵的死真的跟你没有一点关系吗?!” 被李玟齐质问童贞,顿时火冒三丈,直接说道:“是啊!是我,我杀了我的亲姐姐,我还把她爸一起给杀了!” 听到答复的李玟齐,不受控制的给了童贞一耳光。他根本没有听懂那是气话,打了童贞后他后悔了,他不应该把巴掌打向那么骄傲的她。 童贞一定恨死他了吧。 其实李玟齐是喜欢她的,可是他们以后永远不会再在一起了。 童贞直接被打懵了,也被打疼了。离开之余,红着眼也不忘说道。 “李玟齐,咱们完了。” 而如今,和他解除婚约不到一个月的童贞,下个月又要和别人订婚了。李玟齐自嘲一笑,关掉电脑,将那一对戒指重新小心翼翼放回抽屉。 也好,也好。 李玟齐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向床,狠狠将自己砸到床上。双手紧紧抓住被单,眼泪浸湿了被单,四周无人正好没看见举世无双的他脆弱的流下眼泪。 怡涵,怎么办,我怎么办啊? 我不能给你报仇,我甚至没办法去恨害死你的凶手... 新世界大门 燕家的订婚宴也就在几天后了,在k市待了快一个月的卞翼喜也回来了。 空荡的别墅二楼回响着轻快的钢琴曲调,虽然卞靖宇说要商宛随叫随到,但是这是从那次以后第二次来他的住处给他弹琴。 不知道什么时候商宛觉得,躺在正对落地窗的睡椅上的卞靖宇已经像是睡着了。又观察了一会,确定卞靖宇睡着了商宛才缓缓停下手。 她可没消停弹了好一会了,刚揉捏了一下手腕和手指,二楼就闯上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嘴里嚷嚷着:“老大,老大!” 来者先是扶着门框,没听见回应,环顾四周结果和商宛来了个对视。 卞翼喜立马站直身体,友好的问道:“大姐,老大呢?” 回应他的是从落地窗方向飞过来的一本杂志,吓的卞翼喜狼狈地趴在门框上才险险躲过。 “...在这。”不用卞靖宇说,卞翼喜也知道他在哪了。 商宛目睹了一切,心疼了卞翼喜一秒。她都知道卞靖宇有起床气,卞翼喜肯定也是知道。 果然,卞翼喜刚躲过飞来的杂志,又被卞靖宇不高兴的冷哼吓了一跳。 挪着步子,唯唯诺诺的无奈往落地窗方向靠去。途中眼神无助的乱飘,甚至还向商宛递过去求助的目光。 商宛看见后,轻轻放下琴盖,给卞翼喜递回去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开什么玩笑,她能帮他? 等卞翼喜站到了落地窗前,遮住了卞靖宇面前的阳光,他才睁开眼把肚子上的一个抱枕向卞翼喜丢去。卞翼喜手忙脚乱挨了后又接住,一米八的高个子的他看上去害怕极了。 而商宛,坐在钢琴凳上,看着生闷气的卞靖宇又看了看可怜的卞翼喜。 虽然照在卞靖宇身上的阳光被卞翼喜遮住,但是从卞翼喜身侧仍旧有光斜射在卞靖宇的身上。 阳光的照射让两个人好像带着光,尤其是卞靖宇平常的笑脸在起床气的影响下半天没有浮现出来。 甚至在商宛的方向,她看到的是卞靖宇的侧边,好像他下意识微鼓着脸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老大...”先是跳脱的卞翼喜打破了平静,抱着卞靖宇丢给他的抱枕小心翼翼的试探开口。 卞靖宇虽然还没有平复心情,但是也没有向刚才那样生气了。他从睡椅上坐起来,随后又用手肘抵着侧靠着睡椅右边的扶手。 眉头自醒来就一直没展平,说:“老大老大的,嚯嚯到现在,也没听见你放个正经的屁。” 和卞靖宇相处了几次,其实发现他对人时而有毒舌这技能的浮现。 绕是平常笑点低的卞翼喜听了卞靖宇这有点搞笑的话语,也没心情笑出来。他跟了卞靖宇那么久,他太清楚卞靖宇有起床气这个事情了。 可,可是... “老大,我不是故意的。你平常也没在这个点休息啊,我是听见楼上的琴声停了才敢上来的...” 早年卞靖宇的起床气更加严重,现在丢几个东西发泄几下就能稍稍平静下来了。 卞靖宇直起身子,没好气地把手一伸。卞翼喜立马会意递过手里已经抱热乎的抱枕,他接过后放在睡椅中间的位置又躺下,刚好靠在腰部后面。 调整了一下姿势,说道:“在那站了一会就喝岩浆了?把嗓子都烫模糊了,要说什么直接说,说完就赶紧回k市。” 卞翼喜听了委屈地回了句哦,然后才开始说:“老大,我听松哥说你们又要去参加订婚宴了,嘿嘿嘿我一切呗。你不是有女伴嘛,松哥就可怜了,孤孤单单的。” 一边说一边蹲下身小步子挪到睡椅旁,卞靖宇眉头依旧没松,卞翼喜刚往睡椅靠过来他就说道。 “重新站回去,把光挡好,要么把我的杂志捡回来。” 卞翼喜听了后听话地站回去,商宛正好走到门口顺便把杂志捡起,走到卞靖宇递给他。 卞靖宇接过正准备盖在脸上,商宛就说道:“老大,别皱眉了,会长褶子的,年纪本来就大了...” 说完,商宛都懵逼了,怎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没等剩下两人回过神,商宛直接往楼梯间跑去。 下了一层楼梯,商宛听见卞靖宇怒吼道:“商宛!我才二十七岁!!!” 那也不小了啊,不过还是没有她大,商宛下楼之余心里想着。 虽然她这次对卞靖宇放肆了些,但是她心里也清楚,他应该不会记恨。只要没有触犯他的底线,就没有关系。 就像卞靖宇和李玟齐,尽管卞靖宇不喜欢他,但他和李玟齐的相处方式是和周围人都不一样的。 互相带着假面互怼,却又很了解对方。棋逢对手,旗鼓相当。 而且,商宛总觉得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听着卞靖宇生气的声音,和跳脚的赶脚莫名其妙高兴又兴奋。 刺激!她不知道,等她走后,两人对话就不同了。 卞靖宇刚吼完,却又不由自主的松开了紧皱的眉头。站起身,绕过卞翼喜走到落地窗前。 看着商宛离别墅渐行渐远的身影,卞靖宇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身旁的卞翼喜也没有惊讶,只是换上了比方才略微严肃的神情。低声的说道:“我这次去k市,那个人没有露出任何马脚。但是毕竟也有过不少动作,只查出一点没扫干净的尾巴。” 卞靖宇也恢复了常年不改的假面笑颜,端起睡椅旁茶几上的一杯水,饮了一口说:“本来以为只是混进来了一个小虾米。谁知道,是条大鱼,呵。” 水已经凉了,卞靖宇喝也只是解渴。 一口后就没再动口,直接放回茶几,卞翼喜在一旁并未开口。 “对了,既然他和李玟齐都有接触,那不保和j市甚至k市别的势力也有关系。”卞靖宇双手相握,右手大拇指揉搓着左手的虎口处,思绪万千。 卞翼喜也没有细想直接说道:“那我细查k市,j市的话老大可以让松哥负责。” 听了卞翼喜的话,卞靖宇沉默了一会,说了句:“不用了,你先主查k市那边吧。”说完,盯着窗外出神。 而卞翼喜也不准备打扰,抿了抿唇,准备离开。 “今天没人来做饭,你给我炒几个菜。”卞翼喜刚转身,卞靖宇就感知到了,回过神说。 不是卞靖宇十指不沾阳春水,是有别的原因,而卞翼喜也是知道这个别的原因少数人之一。 他会意地说了句:“好的老大,那我去买菜。”卞靖宇听了,点点头转身回到房间。 楼下的卞翼喜打开厨房里显眼的上层冰箱门,熟练地拿出一瓶可乐。拧开瓶盖的时候回想起,冰箱里还放着他喜欢的樱桃和松哥还算喜欢到草莓和梨子。 老大还真是了解他两,喝了一大口可乐目光又撇到了放在另一个角落的冰箱,情绪瞬间低沉了下来,可乐都没有喝完就提脚出门去开车买菜了。 荒唐 自那次商宛作死的说出心里话之后,直到燕家订婚宴前夕卞靖宇再没找过她。 既然是当卞靖宇的女伴去参加订婚宴,一身体面的礼服当然少不了。商宛也不着急去准备,因为早些日子就有人来给她量过尺寸了,不用想肯定是卞靖宇安排过来给她量身定做礼服的。 是夜,B区的人送来了一套礼服。 一身米色开叉长款丝绒的鱼尾连衣裙,还搭配了一件棕栗色的针织短开衫。还算人性,快冬天了没让她光着个膀子。 商宛上身试了试,自我感觉还不错。虽然开叉的处凉嗖嗖的,但是到时候穿个厚一点的光腿神器就没问题了。 对着镜子照了一会,也不忘感慨。好在她生育后也注意身材管理,不然传上去铁定像车祸现场,那估计卞靖宇也不愿带她了。 这礼服算保守了,虽然开叉到了大腿部位。比起她曾经在某个小世界,当了一次青楼花魁,每次穿的衣服那才叫刺激。不对,不应该叫衣服,应该叫布料。 当然那次也简单,只是完成前身刺杀狗官的愿望,然后成功逃脱回归田园生活。 第二天一早,商宛还没起床卞翼喜就过来催促,她也不敢耽搁立马洗漱换衣服。随便拿了一个刘姨蒸好的馒头啃着,和卞翼喜上了车。 “大姐打扮起来还是不错的嘛~” 等红绿灯之余,卞翼喜挑起眉头,拨弄了自己的棕毛对坐在副驾驶位的商宛说道。 而商宛听了直接给他一记白眼,略带得意地说:“那当然。”尽管商宛不怎么在意外表,但是哪个女人不喜欢被夸奖好看呢。 一路上就和卞翼喜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说起来,商宛不管去哪个世界,前身都是女性。哪怕不是传统的人类世界,她也是母的。 这一点和神女挺像,她发现这点后还和阿鸡讲了,骄傲的说自己没有神女命却又神女的待遇。 阿鸡听了以后也没有说话,只是看商宛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傻子。为了那个眼神,商宛先是和阿鸡打了一架之后才肯去下一个世界。 大概半个多小时,到了卞靖宇的住处。那里早就停了一辆车,松四和卞靖宇在门口交谈着。 “大姐,你和老大坐那辆车,毕竟你是老大的女伴得坐同一辆哈哈!”语气里明显的在打趣商宛,她也没在意,直接下车坐进那辆停在别墅门口车的后座位。 别看这辆车外表朴实无华,其实内有乾坤。卞靖宇坐的车,总不能便宜吧。 如果坐普通的车去参加j市军事新大佬的订婚宴,那是看不起人家,还是准备丢脸啊? 这个大佬,一是为了庆任职,二是为了庆祝订婚。来着k市的他,把宴会设在了j市。 不一会儿,另一侧的车门打开。卞靖宇头发比往常梳的要正式一些,身着一身灰色西装,穿着一双黑色的亮皮鞋。 坐起来的时候看了一眼商宛,随后居然没有向以前一样端起笑脸和她假意打招呼? 天,难道因为上次的事生气了?! 那太可怕了! 等卞靖宇坐好以后,车子便发动了,后面紧跟着卞翼喜的车。大概也只有一两个小时的车程,一路上卞靖宇一直在闭目养神。 下车时,卞靖宇先一步走到商宛的车门前。绅士的用手挡住车门框,防止商宛撞头,脸上也挂起来熟悉的笑脸。 商宛哪里不知道他是假面,倒也没有惊讶,淡定的把手放在了他递过来的另一只手上。 他们下车以后,卞翼喜和松四也从后一辆车走下来。宴会厅里,三两人扎堆举杯交谈。四人一起入场,顿时吸足了目光。 B区权力最大的三个人物又来参加订婚宴了。 B区头领第二次参加这种公开式的宴会,都是订婚宴,这次还带了一个女的,喜事将近? 四人进场后也没在意周围投来的目光,卞靖宇依旧是雷都打不动的笑脸,卞翼喜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而松四则低着眸子跟在卞靖宇后面。 卞翼喜是三个男人里最高的,大概在一米八四左右,松四比他矮了一点,应该不低于一米八。卞靖宇虽然没有两人高,但是也在一米七八以上。 反观在女生中间算高的商宛都有种小鸟依人的感觉,她可有一米六七啊。 卞靖宇带着她走到角落,松四和卞翼喜则没再跟着他们。厅里的人也识趣,有什么事都去跟松四和卞翼喜交谈,没有来烦卞靖宇。 商宛也不知道卞靖宇用意,只是跟着一起待在角落。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商宛有些无聊捏着自己的手指玩。 好在他们来的不算早,也不知道是燕家的谁,四五十岁的模样。他走上台,瞬间所有人都看向他。 他先是微笑的寒暄道:“欢迎各位来参加犬子的订婚宴。” 四周也适宜地响起掌,商宛拍手的同时看了一眼一旁的卞靖宇,似乎开始在发呆,听见掌上后也跟着鼓掌。 燕父寒暄过后直奔主题:“犬子争气,如今到了j市任职还得让在座的诸位多多关照。” 停顿半晌又说。 “我儿子燕珵刚上任,事务繁忙却是还没能抽空赶过来参加他自己的订婚宴,实在是惭愧。至于燕某未来的儿媳妇,前些日子生了病,今天也不能和各位见面了。” 此话刚落,全场哗然。 好好的订婚宴,男女主角都没来。尽管他们不是为了看新人来的,参加订婚宴完全是因为燕家的邀请。 可,这不是笑话吗?一对新人每一个到场,在场的诸位也不知道燕家的用意。 开玩笑,燕家诶。R省燕家,可不是什么别的小省小市的世家。 这种公然让自己丢脸的行为,居然让燕家做了。台下小声的议论穿到燕父的耳朵里,他依旧声色未动,仿佛下面议论的东西和自己无关。 角落的卞靖宇听了也没有惊讶,好像早就预料到了。商宛听了燕珵的名字,小小的惊讶了一下,听到订婚宴居然两个新人都没有到场更是忍不住惊叹。 真是闻所未闻,心里忍不住对燕珵好奇起来。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是闹剧一场的时候,燕父又开口了,“虽然新人没有到场,但是我们的亲家到场了。一直没公开,也是为了给大家一个惊喜,k市童家就是我燕家的未来亲家!” 惊喜??? 燕家疯了吗?他说的是那个k市闹得风风火火的童家吗?k市还有哪个童家,不是强大的政治世家和军事世家联姻,也不是和底蕴丰厚的商业财阀。 居然是和那个两个月前被一个白手起家的李玟齐退婚的童家! 还有比今天更疯狂的事吗? 卞靖宇听了,眼神里流露出无趣的意味来。摇摇头,拉住被惊掉下巴的商宛准备离开。 李玟齐没来,他期待已久的燕珵也没来,真是浪费他的时间。 商宛心想:天啊?!这是什么狗血剧情?女主和气运第四的燕珵订婚了?男主怎么办?又来虐恋那套? 商宛心里那是一个百感交集,打断商宛的思想的是几声连绵起伏几瓶红酒瓶落地的声音。 第十六章 奇怪的卞靖宇 等商宛回过神,卞靖宇拉着她的动作立即停住了。眼睛紧盯着酒红色的葡萄酒和玻璃酒瓶混合在一起的地面。 和卞靖宇撞在一起的端酒的酒侍女慌忙地鞠躬,嘴里不停认错。本来集中在台上的眼光,听见动静后又立马看向声发地。 商宛的手腕被卞靖宇的手抓住,红酒落地后就开始慢慢不自觉地用力起来。 哪怕她被抓疼的受不了,但是眼看着卞翼喜和松四没过来,只能强撑着对酒侍女开口道:“没事,你,你先让开。” 卞靖宇的情况不对劲,尽管卞靖宇凶名在外,但他的反应引起了在场人的猜忌,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商宛当然察觉到了,立马贴在卞靖宇身边,虽然挡不住所有,但是也能盖住她的动作了。 “老大,老大!”商宛低声叫了他两声,见他没反应也急了。直接用手狠狠掐了卞靖宇的腰部。 只听见卞靖宇闷哼一声,总算提起了精神,眼神恍惚。看向商宛,眼圈红红的,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抓着商宛手腕的手也渐渐放松,但是却微微颤抖着。 见了此景,商宛都愣神了。不过也只一瞬,没有忘记现在身处何处,深深看了卞靖宇一眼,说:“走。” 说完准备拉着卞靖宇走,谁知她刚动一步,卞靖宇身体差点整个压在商宛身上。好在商宛的身体挡着,没让人看见卞靖宇的神情和动作。 商宛咬了咬牙,时间越长,就对他们越不妙。 松四和卞翼喜怎么还没来啊! “他们呢...”卞靖宇知道自己没了力气,说的话是商宛从没有听到过的无助和一丝丝害怕。 委屈的眼神和无助的语气激起了商宛心中莫名其妙的力量,大概就是网上说过的姨母心吧! 那一瞬间商宛立马有了力气,咬紧牙关说:“没看见...别担心,有我呢。” 无视卞靖宇颤巍投过来雨雾迷蒙的眼神,一个用力,半扶着卞靖宇走了几步。迎着周围人的目光,吼道: “看什么看!你们没闪到过腰啊!” 话音刚落,众人一副意味深长的眼神看向默不作声的卞靖宇。 j市闻名遐迩的卞靖宇身强体壮的能闪到腰?怕是大晚上的不节制吧! 前有燕家和童家接亲,后有卞靖宇闪到腰。 妙哉!这趟没白来! 说完的商宛心里一阵发虚,她说这话也只是缓兵之计,这闪到腰总比被一瓶红酒吓到的好吧。 商宛小心翼翼看向一侧低着头的卞靖宇,再说也没有更好的理由。他神情平静,不知道是为了配合她,还是还没缓过来。 看着他微微颤抖的手指和嘴唇,让商宛相信是后者。 商宛说完没过几分钟,卞翼喜从人群里冲出,在一旁扶住卞靖宇,狠狠刮了一眼还在看热闹的一些人。 后面紧跟着松四和燕父,只听见燕父一脸担忧的问:“卞先生,燕某招待不周,不知道有没有大碍?” 这个时候的卞靖宇哪还有力气开口,人都是低着头遮掩神情的。卞翼喜在一旁干着急,松四走过来接替了商宛的位置。 没有力气压在她的身上,商宛也松了一口气。四周的人见主家来了,就散开了。 商宛侧到卞翼喜身旁,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只听见松四对燕父说道:“燕先生,实在不好意思。我们老大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不过没有大碍。给您们添麻烦了,来日松某在登门致歉。” 来日松四登门致歉?这是看不起他们燕家了。虽然燕父心里怎么想,面上不显。面带笑意点点头,松四也不再多说,转过身又对卞翼喜和商宛说:“走吧。” 一路无阻到了门口,B区的车已经在门口等着了。松四和卞翼喜合力把卞靖宇扶到车上,商宛压住心底的疑惑准备坐上另一台车。 “来时你和老大坐一起的,现在一样。”松四见状立马拉住商宛,低声在她耳边说道。 看卞翼喜和松四两个人都这么紧张,心里的疑惑越来越盛。 等商宛上车以后,松四和卞翼喜对视一眼,后者看前者有了以前从没有过的有眼如盲的感觉。 卞翼喜低下头苦涩一笑,他看不懂他了。 几人走后,宴会开始。 车上,卞靖宇一直保持着被扶上车的坐姿。不知道过了多久,卞靖宇的头靠在车窗上,嘴里忽然有些喘息声发出。 商宛看向他,眼里满是担心。 片刻后,卞靖宇终于缓了过来。额头和鼻头上的薄汗说明了他的难受,卞靖宇眼神迷离看向商宛,整个人说不出的脆弱感。 “闪到腰?亏你想得出。”话语间虽然带着一点抱怨,但却无责怪之意。他知道今天这事多亏了商宛,可是她那个借口,让卞靖宇面子不太好看。 商宛低声嘟囔了句,“不然呢?说你被红酒吓到了?”明明只是小声吐槽,却正好缓过来的卞靖宇略带烦闷的关上窗。窗外呼哧而过的风,随着车窗关闭的一瞬间隔绝在外。 这一句吐槽,也就被卞靖宇听了去。 商宛心想,完了。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卞靖宇眼神暗了暗,闭上眼当做没听见。 一路无语,不知道卞靖宇在想什么,但她却心惊胆战了一路。 等回到了别墅,卞靖宇已经能自己开车门下来走路了。商宛看向窗外的卞靖宇,脚步还是有些踉跄。 商宛被送了回去,卞靖宇那边的气氛却低沉的很。 “去哪了?”卞靖宇瘫靠在沙发上,卞翼喜和松四则站在他面前低着头。 先是卞翼喜开口说:“和几个世家子弟在后院喝酒...” 卞靖宇没有说话,松四斟酌道:“燕学涛拉着属下讲话,听到了动静立马就赶来了。” 燕学涛是燕老爷子的第一个儿子,不过比起燕家现在的当家人,燕老爷子的儿子更显得没所作为。 “你在大厅,翼喜在后院都比你来的快!”卞靖宇当然是知道先是卞翼喜来到他身侧的,松四不敢讲话。 卞靖宇再怎么气也没用,说“这事不对劲,要是没有商宛的救场...去查。”他敏锐的觉察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两人听了立马说了句是,也没有走,等卞靖宇的处置。 卞靖宇沉思着,没有管两人,许久后才看向站着笔直却低着头的两人。 站起身,两人会意把头低得更低了,只感觉到头顶的轻拍感和一句。 “五十鞭。” 卞靖宇转身扶着楼梯上了楼,两人安静的出了门。头一次卞翼喜没说什么,自顾自的离去。 松四看着卞翼喜的背影,张嘴又闭上。 回到房间的卞靖宇先是爬上了床,用头蒙住被子努力不去想今天发生的事情,堪堪入睡。 久违的噩梦像是闻到了鱼腥味的猫,如约而至。 “卞靖宇,你没得选。” “好好吃吧,这是用三条命换来的血餐呢,靖宇。” ...... 一个惊醒,卞靖宇就再也睡不着了。 连滚带爬下床开了灯,随着四周亮起来。卞靖宇彻底崩溃,抱着头蹲着地上,低吼着。 一夜未眠。 k市。 听了手下的人传来的消息,知道了燕家订婚宴上的闹剧。听到童贞没有出席订婚宴却照旧生效,抿了抿唇,不知是喜是悲。 李玟齐打开电脑,调出手下的人发给他的视频。 撑着脑袋看着卞靖宇在视频里被跌落的红酒瓶吓的一动不动,自从和童贞解除婚约之后的第一个笑,因为看了卞靖宇窘态就这么浮现出来了。 笑意还没持续多久,随着卞靖宇旁边的女人开口,李玟齐才注意到她。 一阵强烈的熟悉感从屏幕里钻到他的眼前,李玟齐立马暂停视频。屏住呼吸,放大屏幕。 怡涵... 愣了少顷,确信这是朱怡涵,解屏幕锁的手都是抖着的。因为李玟齐手不停的抖,半天也没解锁成功。 他放下手机,掐着每一个手指。心里暗恨自己没设面部和指纹锁,一边掐又一边喘着粗气。等手不再抖,立马开了锁给手下拨通了电话。 “给我查,今天跟卞靖宇一起参加订婚宴的女人。” 第十七章 自食其果 要说商宛来到这个世界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 那就是在上次卞靖宇失态的时候的帮了他!!!她为什么不一把推开他,跟他撇清关系!还给他救场! 不过虽然她这样想,但如果真的再从来一次,她也只能选择帮他救场。毕竟商宛可是他带过去的女伴啊。 “你,带着你的女儿立刻搬过来!”卞靖宇站在钢琴旁,手搭在钢琴上。居高临下看着坐着钢琴凳,准备弹琴的商宛说道。 商宛立马满脸问号??? 啥玩意?! 也不管卞靖宇的用意,毅然决然的摇头说:“不行。” 卞靖宇抽哪门子疯?他开什么玩笑,商宛只想老老实实完成任务收灵魂力,和卞靖宇扯上关系怕是永无宁日了。 听到商宛的拒绝,卞靖宇不以为然。不紧不慢开口道:“外头都在传你是我的女人哩,我一向是专情的人。既然传闻这样,我就顺水推舟了。再说,你住的小别墅是卞翼喜的。” “推舟个...”商宛急忙压住要爆出口的粗话,话锋一转。 “对,不是你的!”她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语调在后面不由的提高。 卞靖宇提起手,拍了拍商宛的头轻语:“他现在送人了。” 无奈商宛只能老老实实被他拍头,语气略带咬牙切齿,不用想...“送谁了?” 虽然商宛已经知道结果,但是还是忍不住问出一句。 “送我了!所以,天时地利人和。现在,我要你们从那搬出去。然后,住我这来。”卞靖宇收回拍商宛头的手,话语间略有些得逞的意味。 这,这...气死了,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这笑面虎还带贱属性的?! 她就算不同意,也没用,她的用处还没有用尽。她倒是想卞靖宇把她们娘俩扫地出门,但是不会。 “哼!” 商宛用左手大力拍在还未打开的琴盖上,鼻音哼出声,自己随着拍琴盖的力站起来。 瞪着倚靠在钢琴上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卞靖宇,一步步逼近,一字一顿地说:“你,等,着!” 看着气势汹汹逼近的商宛,卞靖宇一时间失了神。身子微微仰着,脸上依旧强挂着笑意。 威胁他吗?... “我马上!搬过来!” 说完的商宛直接拍屁股走人,她不能不听啊,只能想办法脱身了。突然这个决定,肯定就是因为她上次在订婚宴上临时扯的理由。 商宛自顾自想着,要不是无可奈何,她至于那样乱说吗?! 哪知道在她走后卞靖宇的反应。 说话,就说话,离那么近。卞靖宇不自在的想着,眨了眨眼,不由自主地抠手。 有些失力,顺势做到旁边的钢琴凳上。一张脸埋在双手里撑着脑袋,感受着心跳异常的心脏。 脸上没有以往的笑意,只是呆坐了一会。自嘲自己的异常,他三岁以后,就没再和任何一个女人这么亲近过了。 所以,今天他自己的反应再正常不过了。 思考完后的他,发现自己下意识坐到了钢琴凳上。正准备起身离开,又停住了。 打开琴盖,按下第一个音键。 前奏舒缓,之后音调变成了轻快的钢琴乐在二楼响起。 刚从外面买菜进别墅的做饭阿姨,并没有意外,只以为是又来了一个钢琴大师在给卞靖宇弹钢琴听。 原来他,会弹钢琴。 停下最后一个键,卞靖宇呼着气。只听见做饭阿姨在楼梯间喊道:“先生,饭已经做好了。” 卞靖宇没有应,做饭阿姨也不管,知道卞靖宇已经听见了,收拾了一下厨房和食材离开了别墅。 听见了楼下关门的声音,卞靖宇站起身,转身离去。走到门口突然又转过头看向钢琴,未盖上的琴盖让他深深陷入回忆。 “弹完琴,就要盖上琴盖。” “过两天我给你弹一首?” “你以后,会很幸福的。至少,比我还要坦儿幸福。” ...... 甩了甩头,大步冲到钢琴面前关上琴盖,卞靖宇才从回忆里挣扎出来。 走到楼下卞靖宇,看着半桌子的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却是半点提不起胃口。从订婚宴后,他就一直如此。 以前他的一餐也就几个菜,可能是卞翼喜或者松四交代做饭阿姨让她给卞靖宇变着花样做一些。 草草吃了几口,最后勺了勺汤,还没送到眼前就忍不住跑到厕所大吐特吐起来。 现在就连看见汤,他都会想起别的来。 出了厕所,自暴自弃一个侧躺,瘫在客厅的地板上,好像冰凉的瓷砖地才能让他打起精神。 “翼喜,李玟齐不是要查吗?让他查,最好是,最好是让他知道全部。” 卞靖宇翻出手机,对着电话那头的卞翼喜说道。不知道对面的卞翼喜回了什么,卞靖宇居然轻笑起来。 “按照原计划来,我倒要看看,是,谁。” 卞靖宇一个动作,呈大字型躺好,最后交代道:“先只让他知道是童家干的就好,别让他知道具体是谁。” 让他费些功夫,不知道最后会不会和商宛的那个妹妹旧情复燃呢? 回到小别墅的商宛,赌气搬收拾了一些东西,又看向一旁躺着婴儿床离乖巧的墩墩。 商宛蹲下身,双手搭在婴儿床框上,语气软和。“墩墩啊,你怎么这么乖啊?墩墩啊...” 墩墩的视线自从商宛趴着她床边时,就一直没有离开过。 听见商宛说话,只以为商宛在逗她。听着商宛的声音,墩墩咯咯笑起来。 每一次商宛见墩墩笑,心里都会软的一塌糊涂。 “墩墩啊,我是第一次当妈妈哦。我也没有过妈妈,我不知道妈妈该是什么样的。”商宛说完,眼睛都有些湿润了。 这个小生命,开始只是在她肚子里的。现在,她来到这个世界上了。不仅让她这么喜欢,还一点都不折腾她。 墩墩简直就是一个小天使! 她这样应该不算被天命之女的光环影响吧?毕竟,爱自己的孩子,是一个母亲的天性啊... 商宛伸出右手,用食指放在墩墩小手的手心里。感受到墩墩手心的温度和不自觉的用力。 她又说:“墩墩,你以后不要很喜欢我,好不好?” 我对你感情这么不一样,你以后如果很喜欢我的话,我又该怎么办呢? 商宛没有等到墩墩的回答。和墩墩玩了一会,等刘姨进来才开始收拾东西。 抱着墩墩在房间里走动的刘姨,看了商宛的动作也没有问什么。 倒是商宛开口问刘姨道:“刘姨,我和墩墩要去老大那里住了。你一起吗?” 放慢手中的动作看向刘姨,只见刘姨笑得温柔说:“我待会去请示一下卞先生。” 商宛点点头,继续收拾。 临到饭间才停下动作,给墩墩先喂饱哄睡才和刘姨去客厅吃饭。 吃完饭后又和刘姨一起收拾了很久才收拾完,刘姨去打电话问卞翼喜,而商宛躺着床上忍不住抱怨道。 “哎呀...真是麻烦,怎么脱身啊!李玟齐,你来点用处,让卞靖宇能利用完我就马上丢掉我吧!” 为了墩墩未来美好的生活,她还不能得罪卞靖宇,也不敢得罪。 孩他爹,虽然你不是个东西,但是现在只有你出力,我们娘俩才有机会远走高飞! 孩他爹远在k市连打了几个喷嚏,才接起手下打过来的电话。 带着浓厚的鼻音回电话对面的人道:“查到了?” “卞靖宇那边防的紧,只能从缝隙里查出一点那个女人的过往。” 李玟齐吸了吸鼻子,应了声。 “j市人,朱怡涵,现在改名叫商宛。被童家的人雇人逼到了一个无名小镇,生活了五个月,应该是说疯了五个月。” 听后的李玟齐面色微沉,半饷才开口道:“还有什么?” “童家雇的那几个人早在前些日子就被卞翼喜的人用一些罪名送进了牢里,没个十年八年出不来。” “我们的人当时去问,那个为头的人说,说...”电话那头停住,不敢再说。 李玟齐心知不好,也坚持听下去。语气略带不耐烦,鼻音依旧说:“直接说!” “说,他们对那个女人施暴的时候,那个女人受了惊吓下身流了很多血...现在,参加过燕家订婚宴的人,都以为朱小姐是卞靖宇的女人了。”说完就没再开口。 只听见从电话里传来李玟齐压着怒气的话,“知道了。” 挂完电话,半天没能顺利出气,只能用嘴巴呼吸。李玟齐只觉得憋屈的很,手里抓着的手机直接被他一甩到门上。 一声手机和门亲密接触和手机和地面接触的两声响起,也没能让李玟齐抒发出心中的怒气。 朱怡涵变成卞靖宇的女人,他还不至于那么生气。只不过他,这一辈子,最恨对亲人下手的禽兽! 第十八章 过往.. 商宛带着墩墩和刘姨,大包小包被B区的人接了送到卞靖宇的住处。 卞翼喜在上次订婚宴之后就回了k市,而松四也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劳烦他来接。 自从商宛在燕家的订婚宴上语出惊人之后,j市乃至外市都关注到了她。除了类似于李玟齐和燕家这样的巨头敢查查她,其他的势力不会轻举妄动。 B区的人放下东西之后就走了,这时候卞靖宇从二楼的扶梯探出头来,开口:“你们住一楼。” “知道了。”商宛手里抱着墩墩仰起头,看着上方的卞靖宇回道。 他能让她们住上去?不可能,让她们过来住也是因为商宛对他有用处了。不然卞靖宇这个面热心冷的家伙,会无缘无故让她们搬过来? 商宛把墩墩放到第二次运过来的婴儿床里,和刘姨一起收拾东西起来。 楼上的卞靖宇也没有动作,只是看着她们忙活。目光往楼下四处瞟着,有意无意看向了躺在婴儿床里的墩墩 墩墩来到新环境也不害怕,双脚蹬着,一个人也玩的开心。只看了一会,卞靖宇就有些不自在的回到二楼的大厅,不再观察楼下。 听着楼下的声音,卞靖宇陷入沉思。如果是以前,他绝对不会随意让一个女的带上几个人一起住进他的住所。 只是因为两天前,他站在落地窗前,眺望远方出神。松四打来的一通电话... “老大,你绝对想不到我查到了什么!” 能让松四这么激动的事情,是什么呢? 因为松四告诉他的事,他改变了主意,让商宛搬进他的住处。对未来的卞靖宇,百利无一害。 楼下的商宛她们已经收拾好了东西,也不管卞靖宇。她把墩墩抱起来,刘姨把婴儿床推进房间后便去做饭。 商宛看了看在厨房忙活的刘姨,难怪卞翼喜同意让刘姨过来。 饭间刘姨在楼梯间唤了一声,也不顾卞靖宇有没有回应就自顾自回到厨房收拾了。 商宛有些疑惑,对刘姨问:“老大他没应啊,刘姨你不一起吃?” 刘姨一边擦着瓷砖灶台一边回道:“翼喜先生跟我讲了卞先生的注意事项,吃饭叫他一声就行了,我上菜之前就吃过了。你吃吧,我擦完就去看墩墩。” 商宛哦了一声,果然听见下楼的脚步声。卞靖宇看见商宛坐在餐桌上,习惯性挂起笑意。 “吃吧,以后不用等我。” 商宛回笑,不敢当真。这可是真真正正卞靖宇的家,她先吃,她不敢。 见商宛只笑不回答,卞靖宇提脚走过去坐下。看着饭菜,就开始吃起来。期间商宛总会忍不住好奇瞥一眼卞靖宇的吃相。 秀气,没什么声音,好在她也没有觉得无聊憋屈。只是不适应,毕竟商宛她看不透卞靖宇。 吃完后,卞靖宇擦完嘴巴对商宛笑了一下就上楼了。 商宛则担任起洗碗的任务,因为刘姨准备的饭菜也不是很多,所以碗也不多。 匆忙洗完后,又赶紧回到房间去看墩墩。而刘姨出了房间又去收尾,晚间也没在进来过了。 和卞靖宇‘同居’的第一天... 感觉... 不怎么样! 李玟齐等了一天,手底下的人终于给查清楚了。 “对朱小姐下手的人,是童亘不是童小姐。还有,玟齐哥,朱小姐她还...还带着一个两个多月大的孩子!” 听了手下前面的一句话,心里不由得松了口气,觉得高兴又难过。之后手下说的,让李玟齐直接愣住。 两个多月大的孩子... “玟齐哥,那朱小姐的孩子指定是你的啊!要算的话,她那个时候还跟着你呢!” “废话,我,我不知道吗?!” 手下的人语气激动,李玟齐当然也是反应过来了。那流了那么多血,没让孩子流掉。 那是他的孩子,怡涵生了他的孩子。 急忙挂完手下的电话,又高兴地下意识拨通另一个电话。等冷静下来准备挂断的时候,电话被接听了。 双方都沉默起来,还是对面打破僵局问道:“李玟齐?” 他想打这个电话,好久了。 她等这个电话,也很久了。 李玟齐握紧电话,右手捏着笔,食指下意识抠着握处凹凸不平的地方。闷闷的回了句,嗯。 又是沉默,这次对面不再说话。李玟齐吸了一口气,强颜欢笑道:“可以,见一面吗?” “童贞。” 在k市的另一个角落,卞翼喜忙的不亦乐乎。在手机响起一条提示音的时候,他放下手里的工作认真看起这条信息来。 [松四:伤好了没?] 卞翼喜摸了摸受了鞭打的伤处,回到:你说呢? [松四:上次,燕家那位故意拖住我说了好一会事情。老大的事情,估计是他们安排的。] 卞翼喜刚回,松四那边就急忙又发送了一条信息过来。 卞翼喜眼神暗了暗,手指顿住,不知道在想什么。 [松四那边见卞翼喜没回,又问道:还在吗,翼喜?] 手机的震动让卞翼喜回过神,手指快速在屏幕上的键盘打着。 [卞翼喜:松哥以前,从来没有主动来找我解释过什么。] [松四:怕你误会。] 手机那边的人也顿了一下,还是回到。心里却在想,也怕,你不高兴。 卞翼喜心里不再像前几天一样,压着一块大石头。 心情愉悦,发送了一条语音道:“松哥,我过些日子就回去。不知道今年的j市会不会有雪,哈哈哈好久没玩过了。” 松四只回了一个好字,卞翼喜放下手机又投入到工作当中去。 要不是一年前刚满十八,不能担大任,不然他现在就已经帮卞靖宇把k市给收入囊中了。 不过奇怪的是,自从燕家订婚宴后李玟齐那方就没有什么动静了。对于卞翼喜的动作也没有管。开始可能是因为童贞,现在嘛,大概是为了商宛。 卞翼喜带着笑意,心里暗道,天助我也。 途中又想到卞靖宇交代他用的引蛇出洞一招,起初他总是会胡思乱想松四当日在燕家订婚宴的举动。 虽然他暗恨自己怀疑起松四,但是经过此番松四的解释他也不再怀疑了。 松哥,是绝对不会骗他的。 夜晚,卞翼喜终于睡了一个好觉。梦里,他梦见了当初的自己和卞靖宇还有松四。 他们的相识一开始其实说不上多美好。卞翼喜那年十四岁,卞靖宇上位才三年,松四二十三岁。 他们那一脉,那时遭了算计,卞靖宇管着外患内忧还没来得及处理。卞翼喜虽然是他们那一辈最小,因为他们那脉的不得势也受尽了欺负。 十五岁才有的试炼,被提前了一年,还改在了冰天雪地里。那年,是j市五十年以来最冷的一年。 湖面结了不薄不厚的冰,整个j市白花花的一片。 他的试炼就是,在一片结冰的湖面上凿出一个直径为一米的洞,然后保证自己不会因为洞口的凿开而掉下去。 十四岁的卞翼喜一不知道冰的厚度,二不会游泳,他拼的只是运气。 为了不让他哥哥沾权,其它脉支合力把他哥哥送到了国外读书。而卞翼喜则因为他父亲的坚持留在了B区,他父亲不服气的。 苛刻的试炼,卞翼喜的父亲只能在岸上干着急。 总归卞翼喜还是太稚嫩,他没能完成试炼,凿洞凿到一半,他就掉进了冰湖里。 不知道肚子里吃了多少口冰水,被松四捞上来的时候只剩下半口气了。 等卞翼喜醒来,知道了松四把他捞上来的,也知道了卞靖宇宣布让卞翼喜从此以后跟着他。 松四是卞靖宇的人,在卞靖宇还没有当家主的时候就跟着卞靖宇了。 卞翼喜明白,救他的人不只是松四,还有卞靖宇。从那以后卞翼喜出了院,跟在卞靖宇身后,唯他马首是瞻。 心底里暗暗尊敬着把他捞上来的松四,后来一旦j市下雪卞翼喜都会不高兴,不想出门。 是试炼之后留下的阴影,松四注意到后,一到下雪天就把卞翼喜从被窝里拖出来。 因为尊敬松四,卞翼喜不敢拒绝。之后的很多次下雪天,在B区都会看见,二十多岁的松四拉着未成年的卞翼喜,玩雪。 睡梦中,卞翼喜含着笑,一切都没变。 请假 猫鱼正在备考,多谢体谅支持。 第十九章 初露端倪 在卞靖宇的住处定居后,第一天晚上她就做了一个梦。 那个梦,就如身临其境一般,梦醒后却不记得半点。 过了几天,商宛也没在做那个梦。只以为是原主的回忆,这天晚上她早早的睡了,却又见奇梦... 梦里四周云烟雾饶,整个人仿佛陷在梦中再也醒不过来了。内心第一次充满恐惧,比无尽黑暗的无意世界还要可怕迷茫。 明明都四周什么都没有,偏偏商宛却总觉得熟悉的很。如果只是原主的记忆,她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 虽身在梦中,却总有莫名的拉扯感。 像是,有股力量要拉她走,另一股力量却拼尽力气要把她留下。 对未知的东西,商宛是怕的,她也想借着那股气跟着离开。最终,还是没能所愿,拉扯她走的力量慢慢处于劣势消失不见。 无奈她只能站在原地,不知道过了多久,周边的云雾渐渐消退了一些。尽管还是看不清周围,但比之前好多了。 商宛迟疑了一会,还是提脚颤巍试探出一步。 经她探出的一步,云雾又好像淡了一些。商宛前方散发出一阵刺眼的光芒,她下意识眯起眼。 光芒没消失,也没有变淡。商宛适应了这光,眼睛也缓缓张开了一点。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光芒之中隐隐约约透露出一个人身影的轮廓。那个身影渐显渐隐,商宛就像是中了魔障,手不自主的往光芒处伸去。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商宛觉得光芒中的身影察觉到她的动作后,连身影都透露出雀跃。 在商宛的手马上要碰到光芒的时候,那道身影也仿佛立刻要跳出光芒一般。 下一瞬间,商宛立马清醒过来。赶紧收回手,后退几步。暗恨自己的莽撞,转身往光芒的反方向跑去。 跑时,身后也的光芒变得狂躁不已,像是在不断召唤商宛。她咬紧牙关,头也不回,不知疲倦地跑着。 等商宛睁开眼睛坐起身时,窗外的天已经大亮。床边的婴儿床里的墩墩也不见了身影,大概是刘姨进来过。 商宛心有余悸,头突然一阵刺痛。她下意识弓起腿把头埋在双腿缝隙中,双手不断交替拍着后脑勺。 好一会都没反应过来,绕是经历过万般痛处的商宛也止不住轻轻呻吟出声。 “欢欢...”脑海里响起两个越来越清晰的字,声音似男似女,掉她一身鸡皮疙瘩。 欢欢是什么鬼?我还喜喜呢! 他家该不会是鬼宅吧?!还是,这他妈是原主的昵称?她爸不会变鬼来找她了吧! [基础系统!扫描这栋别墅有没有异灵体出没。]怀疑后,立马呼叫基础系统。 这也不是没有,尤其是最近空间殿堂和众世界意志闹矛盾。一些世界总有些,特殊不好处理的灵异体,赖在原世界不肯走。 [是。扫描中...]机械的声音刚落,商宛心里止不住的思索。 太嚣张了,实在是太嚣张了,把她拽到梦里吓她。也不对啊,她不是普通的灵魂体,这... [扫描结果已出,并无灵异体。]说完后,脑海中的基础系统就没有了动静。 没有?跑了还是...没有就没有不管了,再来她就直接跑路。 毕竟在梦里,就感觉那家伙不简单,而且很危险。她可不想把小命搭在这,她才刚出无意世界,再说墩墩还这么小。 又拍了拍头,不再去想。翻身起床,整理了一下被子,就去洗浴间洗漱。 说来也奇怪,刚刚头痛的不行,现在倒没一点事了。 刚打开房门,就看见卞靖宇往外走去。商宛没在意,准备去后花园找墩墩和刘姨。 倒是卞靖宇,关门时看了一眼商宛的背影,眼神微闪。 中午的时候卞靖宇跟以往一样,没有回来用午饭。等墩墩睡着后,商宛一脸温柔的看着她的睡颜。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商宛连忙接过,先是看了一眼墩墩有没有被惊醒。这才把手机放在耳边,打开房门关闭后才对电话那头疑惑问道。 “喂,哪位?” 打过来的电话是个陌生号码,自然就有了商宛的疑问。 回应她的是一个熟悉的声音,商宛应了后挂断电话,又给刘姨打了个电话,等刘姨从外面买了东西后才出门。 等商宛到了电话里人所说的咖啡馆后,询问了前台才找到位置。 松四坐在靠背椅上,翘着二郎腿,右手端着一杯咖啡细细品尝。待商宛落座,才把目光从咖啡杯中移到她身上。 他礼貌一笑,商宛也回之一笑。说实话接了松四的电话已经够奇怪的了,约她见面,不是在B区还对她微笑? 虽然见过松四笑,但是少有对她。更何况,这个笑尽管浅浅的,却看得出是出自真心。 真是...男人织毛衣,奇离古怪! 商宛接过侍者递来的咖啡,道谢后放下咖啡,并没有动口。不是她不喜欢咖啡,是原主对咖啡过敏。 “不喜欢吗?”松四见了,出于礼貌问了句。 她摆了摆手,还是有些拘谨,笑道:“没有,是我对咖啡过敏。” 松四会意地点点头,明显眼底的笑意更甚了。喝了一口咖啡吃说道:“朱小姐现在住在老大家,不知道有没有不适应的地方呢?” 松四一直都没有改过对她的称呼,尽管商宛提过几次不必这么生疏。松四只是摇摇头,商宛也没有再坚持。 “挺好的,不过毕竟是老大的家,住着不像在以前的小别墅一样自由放松。哈哈~” 说完笑了笑缓和气氛,他们坐的地方在咖啡厅的角落处。松四坐位旁还有一个黑色镂空格子小屏风遮着,显得空间有些独立。 商宛坐在那里,手脚放哪都觉得不合适,如坐针毡。对卞靖宇的时候,都没有过这种感觉。 一开始,商宛就不怎么喜欢松四这个人。这次又无端找她... 松四见她笑后脸色平淡下来,也说起了正事:“上次,你也见了。老大身体有些特殊,朱小姐现在又和老大住一起。老大那里,还请你多加注意下。” 咬字清晰,听着就是舒服啊。等等,她注意?卞靖宇一个人生活了那么久,现在突然需要她照顾了?不会,有诈吧... !娘的!不会让她监视卞靖宇吧!没想到啊,松四是这种人,真看不出来。 商宛一时间没能收住她惊奇的眼神,松四会意无奈解释道:“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嗯嗯,我知道。”商宛配合的点点头。 哟,不是她想的那个意思,他怎么知道是哪个意思呢?果然有鬼! 松四看了她一眼,懒得再说。放下咖啡杯,收回二郎腿。商宛见他动作,心里百转千回,一直在想该怎么拒绝。 也没等商宛想到拒绝的理由,松四又说道:“也不管朱小姐怎么理解了,只希望以后老大有什么事,请您多多关照一下。” 说这话,带着一丝严肃,连称她都用了您。商宛也明白了自己真的是想岔了,有些不好意思。 “松四哥放心,我这段时间一直都在麻烦老大,他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当然义不容辞。”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连忙答应道。 话虽如此,却透露出几个意思,也不管松四有没有听出来。他聪明,大概听得出。 果然松四听后,深深看了她一眼,点点头。 闲聊一会,见商宛有离意。在她起身的前一刻,最后问了句:“朱小姐父亲那头,没有家人吗?” 听了,商宛思索了一下。松四以为她是在斟酌开口,其实商宛在翻找记忆。 原主因为精神的原因,记忆并不像其他宿主提供的记忆一样完整。所以回复松四的疑问,当然得想想再说。 “据我所知,好像没有。连爷爷奶奶,爸爸也没有说过,大概是早逝吧。”说完起身对松四点点头,才离开,步伐略快。 模模糊糊的记忆,商宛也不知道她说的是不是真的。但是松四这样问,那就是原主老爸没有亲人。 身后的松四跷回二郎腿,端起对面商宛没有用过一口的咖啡,嗅了一下。 笑的奇怪,把咖啡杯放回桌上,喃喃自语道。 “没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