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西内
【诡异复苏400年，我们处在时代的风口浪尖】
【唯有启灵才可对抗诡异，启灵人，启灵魂，启灵都是人上人】
【为了您和您家人的安全，巡查司特别提示您，近日请减少夜间出行频率】
大玄国，中灵学府。
身穿军训服装的少年少女们脸上一片兴奋。
“十八年了，终于可以启灵了，太紧张了！”
“是啊，万一我觉醒了神性启灵呢。”
“你怕不是在做梦。”
议论声嘈杂，独坐角落中的楚瑶看着窗外，却是轻叹一声。
扎着一头马尾，侧垂下来的发稍将她眉眼挡住大半，即便如此，偶尔流露出来的雪白肌肤以及精致白皙的天鹅颈已经足够吸引人。
男生们议论的同时，有大半悄悄向她投去目光。
楚瑶蛾眉紧蹙，轻咬朱唇。
2700年，第一条深渊缝隙在蓝星打开，2750年邪气复苏。
直到2800年，人类第一次创造出了自己的超凡法，人类正式进入启灵时代。
通过特殊手段，觉醒自己的启灵，人类也获得了和诡异们抗争的资本。
如今3100年，各种启灵法已是趋于完善。
启灵变强，斩杀诡异，不断变强然后退休或是不断变强，死在战斗之中。
一切的前提，你得具备启灵资格。
“所以，我一个连启灵资格都没有的人，为什么会被分到战斗系专业啊？”
“最主要的是，我没有报考中灵学府啊。”
楚瑶欲哭无泪。
她明明就是个普通的文考生，成绩不差，但距离中灵学府这种顶级学府还是有差距。
如果不是给招生办打电话确认过录取通知书的真实性，楚瑶绝对不会来这里报道，更不会现在在这如坐针毡。
“好了，大家安静一下。”
身穿工作服的女子推门而入，众人顿时安静下来。
“我姓王，大家可以叫我王老师，接下来由我负责大家的启灵。”
“首先说一下注意事项，进入启灵室中，只管闭上眼，往前走，适合你的启灵出现后，你自己能感知到。睁开眼即代表确认启灵，没有重来的机会。”
“成功后，你有几分钟时间简单熟悉一下自己的启灵，接着退出启灵室，进入一旁的观测室，采集完你们的身体信息，就可以离开了。”
“怎么沟通启灵，成功绑定灵魂……这些书本上的知识你们也都学过，我就不在此赘述，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吗？”
“王老师。”
正当她准备离开时，角落中举起了一张嫩白的小手。
“怎么？”
“没有启灵资格的，是不是不用启灵了？”
“？”
房间一静。
“哈哈哈哈，楚瑶真会开玩笑，高中每年测一回，怎么可能没有启灵资格呢。”
“不愧是楚瑶啊，开的玩笑这么好玩。”
好玩？好玩个der啊，闭嘴吧！
楚瑶更想哭了。
启灵失败-上报学校-发现不是中灵学府的学生-开除。
一套下来，齐活了。
“这位同学不用担心，启灵资格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高中检测出的结果不会骗人的。”
王老师乐了，解释完后转身离开，“班长出来，帮我按学号叫人到启灵室。”
楚瑶只好愁眉苦脸坐下。
【战斗系没有启灵资格会被开除吗？】
【中灵学府会出现录取错人吗？】
在某乎上不断搜索，她一颗心也趋近拔凉。
“楚瑶，你不用紧张，你长这么漂亮，肯定能觉醒启灵的，说不定还会是神性启灵呢。”
坐在前方的男生转过头来，殷切道。
“呵呵。”
楚瑶瞅她一眼，继续逛某乎。
嘶，她也太好看了吧。
男生一个激灵，语气更加热切，“能够考进中灵学府的我们，都是天之骄子啊，区区启灵资格，太低级的东西了。”
你有完没完。
楚瑶瞪大眼睛，咬牙切齿。
她被自己感动了吧？
她一定是被自己感动了！
“哈哈哈哈，楚瑶你表情真可爱。怎么样，是不是放松了许多？不要谢我，等咱们结束了，我请你吃饭……”
“滚！”
……
“下一个，楚瑶。”
班长在门口喊道。
终于，还是轮到了自己。
罢了，失败就是失败吧，顶多被耻笑一阵，说不定学府网开一面，把自己转到文学类专业？
在心里劝了自己一番，楚瑶认命般起身，走向启灵室。
推开门，房间中十分整洁，入目便是洁白的墙面与地板。
王老师坐在办公桌后操控着电脑，抬头看了眼楚瑶。
“把这个喝掉，直接进去就可以了。遇见合适的启灵不要贪，直接绑定，错过后可不见得能遇见更好的。”
“谢谢老师。”
桌子上，装着褐色液体的玻璃瓶，看起来就很奥里给。
强忍恶心，一口吞下。
粘稠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去，身体立刻多了些说不上来的变化。
接着，楚瑶走向金属门。
大门开合，她刚踏入，还没看清面前景象，四周骤然一暗。
她连忙闭上眼，虽说心里已经不抱期望。
“那么接下来，就是向前走，感受启灵的气息。”
一步，两步。
五六七八步。
没有任何感觉。
四周寂静地可怕，闭上眼，无尽的黑暗将自身包裹，她甚至分不清自己是否是笔直的前行。
五感在这一刻被放大到极致，却也只能感受到一片寂然。
正常来说，走个一两步，就会有气息撞上来，不合自己心意，那就继续走，直到停下。
“果然，我是没有资格的。”
嘴角拉起一抹自嘲笑容，楚瑶将最后一点侥幸抛开，转身便欲离开。
也正是在这时，面前的空气，似乎一阵波动。
一瞬间，她停下脚步。
那是什么？
继续向前，一步，两步……
骤然，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出现了一抹光泽。
闭着眼的她，“看”到了。
一个十八九岁的男生，静静悬浮在不远处！
我也可以拥有启灵！？
突如其来的冲击让她整个人陷入宕机。
男生长相平平无奇，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服装，乍一看，有些像某个古装剧组中的……路人甲。
管他怎么样呢，有就谢天谢地了。
感受着灵魂中传来的雀跃与兴奋，她能够确定，这玩意儿，真的是启灵！
唰！
她没想到，面前男生突然间，睁开了双眼。
楚瑶也下意识睁开双眼。
周围恢复，她此刻站在四方房间的中心，与那男生不过五六米的距离。
四目相对，她不知道说些什么。
要不要……打个招呼？
楚瑶抬起手，“你好……”
然而那男生的动作显然更快，一个闪身，楚瑶连对方的动作都没有捕捉到，三根手指成鹰爪状，死死扣在脖间。
“西内。”
刹那间，汗毛耸立！
第二章 见鬼了
穿越到这个世界已经十八年了。
十八年，鬼知道这十八年我怎么过的。
因一场车祸导致自己穿越，朦朦胧胧时，周宸看见有身着白袍者，在星球之间腾挪辗转，与形状诡异，难以名状的存在搏杀。
每一串能量光束打出，那场景天摇地动。
这类的战斗他不知见了多少场，直到自己成为一个婴儿后消失。
如此场景深深印在脑海当中，每当回想起来，周宸就有种骂娘的冲动。
抬手就是星辰级战斗，特么的开玩笑吧。
降临此界后，更是了解到世界上存在邪魔一物。
于是等他稍大些后，便不断地锻炼。
开始是仰卧起坐，俯卧撑，跑步，后来换成了用木剑砍大山。
深谙“稳”字一道的周宸无比清楚，苟发育，才是王道。
你要悄悄怀孕……哦不，你要悄悄练剑，然后惊艳所有人。
安稳练剑18年，周宸觉得自己勉强有了自保之力，终于决定出山。
随后就看见一只哈士奇从裂缝中掉出——这是一只邪魔。
长成这样，一定超级弱。
周宸是这么想的。
就是后来他没想明白，就长成这样的货色，能和自己打了个一天一夜，最后更是把自己半边身子轰碎。
“都怪那把剑。要不是最后剑碎了，它肯定也得死。”
“归根结底，还是自己太弱了啊。”
惋惜之时，周宸却发现自己还有意识。
什么情况？
漂浮在无尽的黑暗中，不知道过了多久。
似乎只有一瞬间，又好像过了几百年，神情恍恍惚惚，周宸发现自己的记忆似乎也在渐渐流逝。
在地球上的记忆没有受到多少影响，但穿越之后的事情，忘记了大半，印象最深的，也只剩下了不断挥剑，劈出，以及最后和那只哈士奇的大战。
突然间，一抹光亮出现。
在这浓郁的黑暗当中，显得如此耀眼。
他好奇的探了过去，睁眼，面前一个少女眼中既是兴奋又是狂热。
我不会是遇见邪魔的狂热教徒了吧？
周宸面无表情。
他眨眼，对方也眨眼。
他再眨眼，对方也跟着眨眼。
蠢萌又激动的表情，像极了当年把他干废的那只哈士奇。
于是……
“西内。”
手指扣在对方的脖子上，周宸冷声说道。
“啊嘞？”
他能感受到面前人儿身躯突然绷紧，以及传入鼻中那若有若无的馨香。
“斯巴拉西，这里是哪里？”周宸冷声问道。
“我……我……”
楚瑶脸色憋红，眼看着就要抽过去。
周宸稍稍放松了手上力道。
“呼哈……呼哈……”
楚瑶贪婪的吸吮着空气，脑海里的兴奋顷刻间化作恐惧。
他吗的见了鬼了！
初生启灵能力极弱，这是常识。
启灵无法攻击其主人，这是常识。
人型启灵初期无法具现实体，且没有灵智，这也是常识！
见了鬼的常识呦。
“回答我的问题。”
对方这种情况下还能走神，周宸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手上动作顿时加大了几分。
“我……我叫楚瑶，你是我的启灵……”
我成了启灵？
一番解释，周宸眉头上挑。
根据脑海中出现的信息，以及自己和面前少女间紧密的联系，他心中信了大半。
“哥，你能不能先把手拿开。”
一滴眼泪从楚瑶眼角滑落。
刚才太过激动，差点喜极而泣，结果被周宸吓得硬是憋了回去。
眼泪在眼眶中打转，这会终于是流了下来。
这一滴泪，就像是打开了闸门。
种种心酸涌上心头。
“呜呜呜呜，呜呜呜哇，我太惨了。”
“我好惨啊呜呜呜呜哇。”
武道世家，父母还有哥哥都在对抗诡异中战死，整个楚家只剩下她一个18岁的小姑娘还有一间生了灰的武馆。
高一时被检测出不具备启灵资格。
她回到家哭了一整夜。
没人能理解她是有多么的想步入超凡，为死去的亲人报仇。
即便没有启灵，少女也没有立刻放弃。
她拼了命的锻炼，根据家中典籍记载的药方，配出适合自己的强化液。
如此情况持续了两年，随着高三最后一次启灵检测结果出来，她的心也随之凉了。
没想到事有转机，自己竟被中灵学府录取。
再之后，便有了现在的一幕。
短短几分钟，她的心脏是起起落落。
感受着手背传来的温润，周宸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你没事吧？”
“呜呜呜呜哇哇哇，我太惨了，别人的启灵不是神性启灵就是规则启灵。”
“我也不差好吧。”
“呜呜呜呜呜，别人的启灵和主人之间和睦相处，为什么我一上来就要被锁喉。”
“我向你道歉可以了吗。”
周宸额头青筋跳动。
“别的人型启灵看起来英武不凡，每一个人的事迹都可以记载成史诗列传，为什么我的又傻又呆，还这么不耐烦，呜呜呜呜。”
“算了，还是把你掐死算了。”
“我错了哥。”
楚瑶立刻止住哭声。
“不哭了？”
“不哭了。”小脑袋瓜摇成了拨浪鼓。
周宸来到她正面。
眉眼弯弯，剪水般的秋瞳中汪汪一片，带着几分畏惧与哭后留下痕迹，琼鼻挺翘，鼻头泛红，几缕清澈的鼻涕顺着人中往下淌，眼看就要流到那娇嫩的朱唇上。
颜值可以啊。
长得太普通了。
楚瑶也在看他。
看了半天，有心给周宸的样貌整上两句，奈何实在是整不出来。
说失望倒谈不上。
能启灵成功，楚瑶已经决定回家烧高香了。
何况周宸目前表现出来的能力……貌似真的不简单。
但话说回来，他长的真的是普通啊。
一张鼻子一张嘴，两只眼睛两条腿。五官单拿出来好像不丑，组合起来却出奇的普通。
属于看了一眼，第二眼就会忘记的那种长相。
楚瑶撇开眼睛。
诶我去！我真忘记他长啥样了！
再回来看一眼，再挪开眼睛。
哎妈呀！又不记得了！
贼好玩哈哈哈！
我要不把这货掐死得了？
周宸面无表情。
“你干嘛一直看着我？”
玩够了，楚瑶小心翼翼的问道。
“呼……”
周宸深吸一口气，露出僵硬笑容，伸出手抓向楚瑶白嫩的手腕。
他要干嘛？该不会是……
楚瑶瞪大眼睛。
接着，手腕被抬起来，放在了鼻子上。
抹啊抹。
把鼻涕抹匀了。
“给你擦擦鼻涕。”
“呕！！”
第三章 不能对我说谎
“出来了，启灵是什么种类？”
王老师抬头问道。
“人型启灵。”
“哦？”
王老师一愣，“行，去旁边的观测室吧。”
启灵的种类分为很多种。
其中以规则型启灵最为强大，诸如：重力，引力等等。
同时，规则型启灵也最容易诞生神性启灵。
而人型/类人型启灵也被誉为最极端的启灵种类。
运气好，你能够觉醒人类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武将，神话中的人物（理论上），运气不好，可能只觉醒个路人甲。
楚瑶内心忐忑，进入到观测室中。
“进到中心的仪器。”
像极了平时拍胸片，CT扫描。
房间中心一个巨大的仪器，对面是厚玻璃隔着的观测房间。
楚瑶站到中心，按照广播中的提示，把手放在相应位置。
“没有结束前不要乱动。”
滴的一声，一股电流从指尖传来接着席卷全身，酥酥麻麻。
身侧空出来的第二个站台，周宸的身体渐渐浮现。
“人型启灵吗。”
观测室中，仪表盘上的数值不断波动。
很快，评估结束，工作人员摇摇头，“结束了，下来吧，检测报告去门口打印。”
“好的。”
楚瑶甩甩有些发酸的手臂，走出了观测室。
仪器前，学生三三两两，刚检测完的同学并未着急离开，一个接一个兴奋的讨论着自己的能力。
“楚瑶来了，楚瑶来了！”
“楚瑶，你的启灵是什么类型啊？”
“人型。”她回了一句，来到仪器前，操作起来。
“人型？那也很不错了，虽说比不了规则系，元素系，也没准撞大运，觉醒了历史有名的将军。”
语气抑扬顿挫，等待中的楚瑶忍不住看她一眼。
蒋菁菁，某企业集团千金，从小娇生惯养，众星捧月一般供着，公主病不轻。
刚来报到没几天，几乎把半个班的女生都得罪了。
“打印中，请勿离开。”
屏幕出现提示。
“我看看我看看，是什么等级？”
蒋菁菁迫不及待的凑了过来。
默默把打印单拿起来，周宸这么奇怪，评估的潜力等级就算没有五阶，也得有个四阶吧？
扫上一眼，楚瑶面色不变，除了手有点抖。
接着，直接折起单子，向门口走去。
“好家伙，评估潜力：一阶？我没看错吧哈哈哈哈”
她动作终究是慢了半拍，被蒋菁菁看到了上面内容。
“楚瑶只觉醒了潜力一阶的启灵？？”
“不可能吧，这也太低了？”
众人蒙了，目睹着面无表情的楚瑶走出启灵楼。
出来后，楚瑶找到一把长椅坐下，重新打开单子。
姓名：楚瑶
年龄：18
身体素质评估：一阶零段
灵气亲和度评估：极佳
……
启灵潜力评估：一阶
启灵等级评估：普通启灵，无神性。
当今世上，最强大者为六阶存在，潜力评估，看似是评估启灵潜力，实际是大致判断启灵者未来的成长上限。
一阶潜力，不出意外……她这辈子是上不去二阶了。
“哎，有就行了，贪那么多做什么呢。”
“就是说啊，人还是要知足。”
周宸在一旁附和道。
“啊啊！”楚瑶吓了一大跳，“你怎么出来的？”
“什么怎么出来的？”周宸莫名其妙的看着她。
“就是……就是从我身体里出来……呸呸，从我脑海里出来。”
“这糟糕的台词……想出来就出来了呗。”
周宸平静道。
“？？？”
楚瑶张张嘴。
狗屁的想出来就出来了。
初生启灵，只有在和启灵者绑定的那一会，能够具现实体，接着就是在观测室中，通过仪器刺激，短暂的出现在世界上。
再想要具现出来，启灵者必须不断修炼，磨合。
而且。
人型启灵不比其他，具现难度更是翻了个翻。
“不会是虚影吧？”楚瑶蒙了，伸出手在周宸脸上戳了戳。
妈呀，满满的胶原蛋白，好弹！
“你想死吗？”周宸说道。
“对不起我错了。”
触电般收回手指，楚瑶突然意识到不对。
搞什么，我才是主人吧？
“你……你应该叫我主人。”
“看来还是杀了你比较好。”
吧嗒。
手指扣在脖子上。
“错了错了，哥我错了。”楚瑶又快哭了。
“再皮，我就宰了你，换一个人启灵。”
“是是是。”楚瑶哭丧着脸，连连点头。
一时间，气氛陷入沉默。
“那个……我该怎么称呼你？”几分钟后，楚瑶先开口问道。
“周宸，宝盖头加个辰。”周宸打量着四周环境，“你叫楚瑶？”
“嗯。”
“今年18了是吧？”
“嗯嗯。”
“怎么你这么弱？”周宸疑惑道。
你一个一阶潜力是怎么说得出口的啊？
楚瑶内心吐槽。
面色逐渐涨红，好歹是没再顶嘴，“我也不算弱了！”
“行吧行吧。”周宸应付道，继续看起四周的环境。
为什么……
刚和自己启灵，就拥有不弱的身手，现在又能随意现身，作为启灵者，自己竟然无法了解关于周宸的信息。
如果不是他开口，自己完全不知道他叫什么。
对方的信息，就像是蒙上了一团迷雾，无法查看。
更为恐怖的是，周宸拥有极高灵智！
人型启灵作为唯一可以诞生高等智慧的启灵，想要恢复生前的灵智，记忆，最少也要四五阶！
在此之前，无不是只具备简单交流的能力。
这几点尤其是后面两个方面，随便放出去一个，都是能够砸的整个世界泛起轩然大波。
偏偏查出来的潜力只有一阶？
“你看了我半天了，这幅普通的面孔也能让你着迷？”周宸冷不丁的开口道。
屁！
楚瑶脸色再度涨红起来。
“作为启灵者，拥有强制命令启灵的规则条纹，你不打算用吗？”周宸再次说道，“我都等半天了。”
“你怎么知道。”
楚瑶愣住。
因为事情带给自己的冲击力太大，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不是周宸提醒，还指不定什么时候才想起来。
“你不抗拒被强制束缚命令吗？”楚瑶问道。
周宸没说话，默默看着她。
被盯得有些发毛，楚瑶连忙闭上眼查看自己获得的规则条纹。
每一位启灵者在第一次觉醒时或者等级突破时，都会获得一定数量的规则条纹。
具体用处就是给异灵下达规则，或者绝境爆发。
比如下达一个：释放XX能力时，消耗减半。
完全减半有难度，不过却也能够达到一定效果。
总之用处很多，且无比珍贵。
在看到自己的规则条纹时，楚瑶又忍不住面色复杂。
脑海中……只有一个。
睁开眼，周宸依旧在看着自己，似是等待回复。
“那我用了？”她问道。
“随你。”
“那……你不许伤害我。”
“我拒绝。”
“？？？”
楚瑶目瞪口呆。
再一看，规则条纹一点动静没有。
卧槽开玩笑的吧，他能拒绝？
继身份未知，口吐莲花，随时现身之外，楚瑶默默给他加上一条：拒绝美女。
“那你说我设置什么？”楚瑶问道。
“随你。”
“……”
半晌，楚瑶纠结道，“不许对我起杀心。”
“我拒绝。”
“过分了啊喂！你真的想杀我？”楚瑶炸了毛。
四目相对，她再次败下阵来，想了想，“这样吧，你不许对我说谎。”
“这个还行。”周宸点头。
话音一落，规则条纹立刻扭动，化作无形纽带系在了二人身上。
多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果然，我才是被欺凌的那个。
楚瑶嘴角一瘪，试探性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我拒绝回答。”
“？？？”
草！
第四章 剑来
“我没撒谎。”周宸开口道。
“是啊，直接拒绝回答。”楚瑶一阵心力憔悴。
“行吧，告诉你。我18。”
“你才18？”
北地枪神赵风，觉醒赵龙启灵，328岁赵龙，一杆亮银枪举世无双。
江南轻风剑神聂索，觉醒亚索启灵，246岁孤儿剑客亚索，一把长剑轻风常伴。
人型启灵年纪越大，实力越强，潜力越强已成共识。
18岁，毛都没长齐吧，还学人家当启灵，吃屁吧你。
楚瑶在内心吐槽了一番。
“我警告你不要对我有多余想法，咱们没可能的。”周宸严肃道。
“我@%￥*”
楚瑶揉揉眉心，“咱们两个也算是绑定了，日常的训练，战斗也算是要在一起进行，所以……你明白我意思吧。”
“明白。”周宸拍了拍她的香肩，感叹道，“少女啊，赶紧强大起来吧，这世界好危险的，实力太弱，你怎么保护我？”
“……”
哎。
“算了，吃饭去。”
没有选择在学校食堂，楚瑶带路，一路来到学校西门的小吃街中。
启灵成功，犒劳自己一顿。
奖励一顿自助旋转小火锅！
“不是吧，你一个启灵也要吃饭？”
店内，楚瑶愕然。
“对啊，人不吃饭就会死，这不是常识吗。”周宸一脸看白痴的表情。
“可你不是……”
行，行吧。
楚瑶含泪再点一个锅底。
“要麻辣的。”周宸提醒道。
“知道了。”
……
“嘶哈斯哈……味道针不戳。”
这么半天，楚瑶终于见这货脸上出现了别的表情。
“你还会笑啊，我以为你只会绷着脸。”
“你太弱了，作为我的启灵者，我自然开心不起来。”周宸如实道。
“你够了。”楚瑶额头青筋浮现。
两人吃着，她忍不住问道，“话说，我明明感觉你不弱，为什么检测出来你的潜力只有一阶？”
“实力不弱？”
周宸动作顿住，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
难道他要承认自己很强了？
检测报告全是假的！
楚瑶目光希冀。
“我他妈弱爆了好吗！”周宸激动的抓住筷子，“我真傻，真的。单以为练剑就能够天下无敌，没想到刚出山，就被一只哈士奇给干趴了，你能想象吗，就那种……那种傻了吧唧的哈士奇，看人还流口水那种。”
“我用木剑砍了大山十几年，我的心早就和剑一样冷了，但是那天，我手起剑落，手起剑落，最后还是没打过那只哈士奇。”
“然后呢？”楚瑶忍不住问道。
“然后我就死了啊，再睁眼就被你召唤了。”周宸理所当然道。
“噗。”
楚瑶傻了。
“不说这些伤心事了，好好锻炼，迟早有一天，咱俩砍回去。”周宸道。
“好。”楚瑶的眼中多了几分柔和。
原来冷漠的周宸，也有着这样心酸的过去。
练了十几年的剑，连哈士奇都打不过……
属实是有些惨啊。
两人专心消灭起眼前的食物。
旋转自助小火锅，价格还是很便宜的，吃了不少，两个人花费才……
“天哪，一百五十？？”
拿着账单，楚瑶大脑有些转不过弯来。
“牛羊肉还有鱼子福袋都是单算的。”服务员露出微笑。
“我没点啊。”
“我点的。”周宸开口道。
“？”
“对，是您男朋友点的。”
“滚。”
黑着脸结完账，楚瑶气呼呼的走出餐厅。
“喂，生气了？”
“我不叫喂！”
“你叫楚雨荨？”周宸皱眉，“这个名字不好，容易掉孩子。”
“你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楚瑶气的咬牙切齿，“一顿饭，一百五十块啊，够我一个星期的饭钱了。”
越想越气，越想越气。
“喂喂喂，就是点钱而已，不至于哭吧。”看着对方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周宸大感头疼。
轻哼一声，楚瑶闷头向前走。
“我不想着启灵成功，庆祝一下，所以就点了些吃的……而且我也没注意那些要钱。”
“但是我一口都没吃，呸，但是你点的也太多了。”
楚瑶像极了一只炸毛的小猫咪。
“我向你道歉，行不行。”
“不要。”
“喂。”
“都说了我不叫喂！”
“楚雨荨？”
“滚开啊！！”
啪！
突然，周宸伸出手，一把拉住了她。
“你要干什么？”楚瑶心中一紧。
从饭店走出来，到现在两人已经走了几公里，基本已是城市边缘，四周商铺只有寥寥几盏还亮着灯。
“你你你……你不要乱来啊。”
周宸表情平静，双目直视前方。
“怎……怎么了？”
“那里。”周宸下巴微挑。
楚瑶顺势看去。
只见百米开外，一只两层楼高的黑影蜘蛛浑身散发着浓郁黑气，狰狞的獠牙向下低垂着涎水，嘀嗒在地上，直接腐蚀出一个大洞。
恐怖的利爪攀附在地面，全身展开，无比骇人！
体型庞大，偏偏动作无比迅猛，每一次利爪击下，轰隆震颤隔了数十米都清晰可闻。
在大蜘蛛的下方，一个人影上下腾挪，苦苦支撑。
终于，她速度慢了一拍，直接被蛛腿击中，整个人飞出来几十米远！
而这方向，正是周宸二人所在的位置！
“是诡异，快跑啊！”
楚瑶大惊失色。
“怎么还有不要命的在这观战？”
被拍飞的女生口吐鲜血，意识趋近模糊，用尽全身力气嘶吼，“赶紧跑！通知巡查司！快！”
“周宸，咱们快跑啊！”楚瑶声音颤抖。
“跑？”
望着已经冲过来的大蜘蛛，周宸却是缓步上前。
“跑是来不及了。”
完了，死定了。
楚瑶哭丧着脸。
“还有，它这么弱，为什么要跑？”
哒……哒……哒。
脚步轻缓，一步踏出，破破烂烂的衣服蒙上一层光泽，渐渐的，变成一袭青衣白袍。
再一步踏出。
脚踩流云嵌金靴，一根朴素木剑浮现手中，剑身刻有繁密纹路，神秘非凡。
最后一步踏出。
五官已然改变。
剑眉星目，眼中似有万千星辰，如凿如刻的面部线条，凌厉中又带有几分温润，长发束起，几缕发穗侧面垂下。
面色净白，唇如剑锋，青衣猎猎作响，手持木剑，宛如画中谪仙！
“一剑。”
“一剑？”
楚瑶双目失神。
“你的身体，只够我出一剑。”
话音刚落，楚瑶还想说些什么，眼前突然一花，一道璀璨白光，化作一道匹练，如平地惊雷，夜间流星。刹那一现，虚幻的让人感觉到几分不真实，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
巨型蜘蛛爪子突然僵住，距离周宸仅仅……不到半米！
“少女，你应该问我：这一剑，把握有几成？”
“什……什么？”
“然后我会说：九成。”
木剑归臂，化作古朴纹身刻在手背。
“剑来。”
轰！！
一道道裂痕遍布蜘蛛全身，在它惊恐目光中，自己那引以为傲的利爪，坚不可催的身躯，轰然爆碎。
最后的视线，只有一个潇洒的后脑勺。
“我简直帅爆了啊。”周宸骚包的撩一下头发。
“那招……叫什么名字……”
楚瑶则是颤抖问道。
“名字？”周宸歪了歪头，“这叫浦东公鸡啦。”
……
无数阴影呢喃，不可名状的奇形怪状构成的世界。
“一百年了，距离上次，一百年了。”
坐在首位的庞大身躯，倏地睁开眼睛。
九只异瞳狰狞可怖，散发着滔天邪气。
只可惜，有四只异瞳紧紧闭合，与其他五只格格不入。
“主。”
在祂面前，数不清的黑影邪祟匍匐身躯，在恐怖威压下瑟瑟发抖。
“一百年了，一百年了。”
祂不断重复着这四个字，令人窒息的杀意席卷四方，稍弱的邪祟，直接当场爆炸。
祂始终忘记不了。
3000年，祂信心满满的穿过深渊裂缝，降临蓝星。
但谁也想不到，刚刚降临，便遇到了一个人类剑客。
本以为是随手捏死的爬虫，结果双方大战一天一夜，最后若不是对方武器不堪重负，祂怕是直接就交代在了那里！
饶是如此，五只眼睛，被戳瞎四只！
经过一百年的修炼，才重新回到五只。
可是这有什么用呢。
祂一身的本领，全在这九只眼睛中，四只被废，祂的上限被硬生生砍下去一大半！
正是如此，邪神世界直接吓傻了。
尼玛的，随便挑个人类，强的有些过分了吧？
入侵计划当场搁置。
“一百年了，一百年了！！！”
匍匐着的邪祟们惊恐万分，又面露憧憬的看着祂的身躯。
祂强吗，也不怎么强——从等级上来看的话。
毕竟，只是一个下位的……
邪神。
第五章 剑谱第一页，忘掉心上人
“你……你你你……”
楚瑶表情呆滞，有种冲上去揪住他的衣领狠狠质问一番的冲动。
你不是很弱吗，你不是连哈士奇都打不过吗。
这“剑来”是怎么回事？
自己到底启灵了个什么玩意儿。
她一阵心力憔悴。
不……不是形容词，是真的心力憔悴！
“哎呦我的心脏，我的胳膊我的大腿……”
噗通！
楚瑶毫无防备的向前摔去，脸部正面朝下，结结实实和地面来了次亲密接触。
好痛！
眼泪唰的一下就涌了出来。
“你还好吗？”
周宸抓着她的衣领，从地上拽了起来。
“痛，好痛。”
灰头土脸，眼泪汪汪。
“你好丑啊。”
“我要痛死了！！”楚瑶眼泪更多了。
“正常，换谁直挺挺摔地上，都疼。”
“呜呜呜，为什么我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了？”
“因为你太弱了。”
“我不会瘫痪了吧？”楚瑶表情崩溃。
“不会的，也就是半身不遂。”
“你骗人！呜呜呜，我不可能瘫痪！”
泪水哗哗的流，楚瑶是真害怕了。
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肉都传来强烈疼痛，除了疼，她似乎完全丧失了对于手脚的控制权。
“别哭了。”
“呜呜呜呜呜。”
“再哭我把你扔这了。”
“不行！”
楚瑶咬住嘴唇，一下下抽泣着。
“哎，我背你回去吧。”
周宸把她背了起来。
“为什么你的样貌会发生变化，易容术？”楚瑶趴在他背上，好奇问道。
“差不多吧。”周宸感叹，“这个世界多危险啊，只有越普通，越谨慎，才能更好的活下去。”
“你也是不容易。”
“主要是你太弱了，我才砍出一剑，就没有灵力继续维持样貌。回去后，我会给你制订地狱级锻炼计划，你这么弱，万一再遇到敌人，可能我来不及出手你就死了。”
他虽然嘴毒，但实际还是关心我的。
楚瑶心里稍微好受了点。
“毕竟我是要提前跑路的，你多撑一会，我就能多跑远一点。”
“滚啊！！”
顺手把地上昏死过去的那名女生带着，一路小跑，周宸在一间门匾生灰的武馆前停下。
“天河武馆”
牌匾上布满灰尘，几处角落还遍布着蛛网，四个大字龙飞凤舞，烫金的颜色同样暗淡无光。
远远望去，这就是一间荒废了不知多少年的武馆。
当然，离近了看，这还是一间破败不堪的武馆。
“是这里吧？”周宸问道。
“嗯，你放我下来，我拿钥匙。”
楚瑶有气无力道。
“快歇着吧你。”周宸撇嘴，“钥匙放哪个兜了？”
“不……不用，我自己拿。”
“哎，咱俩谁跟谁，你客气什么。”
“真不用了。”
“没关系的，不就是屁股兜吗，话说，你把钥匙放那吃饭不硌屁股吗？”
“闭嘴！”
楚瑶脸色涨红，在周宸搀扶下，咬牙切齿掏出钥匙打开了大门。
走进去，出乎意料，内部比周宸想象的要干净许多。
甚至可以说到了一尘不染的地步。
“比外面干净很多。”周宸如实道。
“纹级诡物，能够让一定范围的区域保持高度洁净。我父母生前的战利品之一。”
楚瑶声音中多了几分落寞。
“节哀。”
“三年了，这里没有任何变化。”楚瑶苦笑着摇头，“今天也是时隔三年我第一次回来。”
“怕睹物思人对吧。”周宸感叹。
“嗯。”楚瑶神色复杂，“我父母都是高阶的启灵者，但我却不具备启灵资格，照理来说，我这辈子都和超凡无缘。然而今天发生的事，让我看到了希望。”
她目光多了几分希冀，“我父母生前走的就是剑道，也给我留下了剑术秘籍，你拿着修炼，说不定有一天能够让武馆重现辉煌。”
“不用，我只相信自己的剑道。”周宸摆手。
“你的剑道？”
“剑谱第一页，忘掉心上人。心中无女人，拔剑自然神。”周宸昂首。
“无情剑道！”楚瑶目光一亮。
“女人，只会影响我出剑的速度。”周宸伸出手在空中比划比划，突然目光一转，看向楚瑶，“但少女不会。”
“！？”楚瑶目光警惕，“你什么意思啊喂！”
“少女会让我的脑子变慢。”
楚瑶微微松了口气。
“我不需要脑子。”
“！！！”
你只是个启灵啊！
“开个玩笑而已，何必那么认真呢。”周宸笑道。
“呵呵。”
“有一天当你发觉你爱上一个你讨厌的人，这段感情才是最要命的。”
“可是我又怎么会爱上一个我讨厌的人呢？”
“爱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你神经病啊！”
妹的。
自己好心给他拿剑谱，这货在扯什么鬼。
“你父母是高阶启灵者，没留下些什么更值钱的吗？”周宸正经道，“你一个星期饭钱也未免也太少了。”
“能给我剩下这一间武馆已经出乎了我的预料。”楚瑶神情更苦，摇摇头显然不愿多说。
“好吧。”周宸点头，“你觉得我的实力能认证武馆吗？”
“这……认证一般的武馆肯定没问题。”楚瑶皱眉，“话说回来，你不说自己很弱吗，那一剑……”
“我真的超弱。那就是浦东公鸡，哦，平A，普通攻击，这下子听懂了吗？”
“可是……那个大蜘蛛那么大，这个女生都被拍飞了。”
楚瑶比划道。
“那是因为她太弱了，你想，我能被一只哈士奇拱死，我能有多强？”
“这倒也是。”
两人齐刷刷看向地上昏迷不醒的女生。
“一定是她太弱了。”
“行了，快去休息吧，灵力透支，不好好休息容易猝死。”周宸摆摆手，“回来想办法给我弄个手机，我需要了解现在的社会进程，时代热点。”
“你一个启灵，知道的怎么这么多。”
楚瑶无力的吐槽道。
“忘了你没钱。”周宸自顾自道，“那这可有点棘手了，女大学生做什么来钱快呢？”
“我警告你不要乱想啊。”楚瑶瞪眼。
“算了。”周宸走向二楼，“先睡觉，明天再说。”
第六章 巡查官，沈梦
启灵者真的太难了。
如今这个世道，诡异横行，邪祟层出不穷。
在学校有人遮风挡雨，出了学校，无边的压力接踵而至。
话说回来，如今已是邪气复苏以来，最好的时代。
400年前第一条深渊裂缝开启，50年后邪气涌入，诡异复苏。
又是50年后，2800年，人类创下超凡法。
当时的启灵者并没有如今这么多的选择，想要对抗诡异，只能以血肉之屈，强行与诡异启灵！
据统计，那个年代的启灵者，只有极少数能活到40岁。
诡异不是鬼这类形而上，玄之又玄的东西，而是一类特殊生命体。
诡异与人类，两个物种之间的战争，已持续数百年。
天性的差别，加上种族的仇恨伤亡，让这场战斗只能剩下一个结果：屠灭对方。
沈家不算什么大家族，顶多算是小富。
在父母影响下，加上从小接受的教育，沈梦立志成为一名巡查官，手持三尺青锋，斩尽世间邪祟。
她确实很争气。
18岁进入中灵学府，觉醒规则系启灵：加速。
一手快剑即便是放在这等最高学府，也算是小有名气。
大三时进入巡查司实习，实力更是突飞猛进。
在巡查司内素有小天才之称。
到如今，已然成为二阶强者。
比起大家族子弟，真正的天骄当然存在差距，不过也能称得上同龄人中的翘楚。
然而沈梦并不满足。
她所追寻的，是真正的剑道！
不是现在，单纯拿剑劈砍，真正作为战斗主力的，还是灵力和启灵。
“剑术，也只是纯粹的物理伤害，对抗诡异，或许只能依靠启灵。”
小说毕竟是小说，总不可能真有人单纯修炼剑术就可对抗诡异吧。
起码沈梦不认为自己有生之年可以做到。
今天难得无事，也不用值班，因为在某团上发现一家评价还不错的小馆子，于是前来探店。
正吃着饭，她就听见外面人群嘈杂。
冲出去一看，一只邪祟正大肆破坏房屋。
向巡查司紧急通报后，她提剑上前。
灾阶邪祟，等同于人类二阶启灵者，她才刚晋升二阶不久，大概率处理不了，只能尽量拖延。
打起来后，她才知道自己有多天真！
这玩意儿已经是灾阶后期！
苦苦支撑之际，动作稍慢，她顿时被抽飞。
眼看着即将殒命，余光中瞥见有群众靠近。
“怎么还有不要命的在这观战？”
她吐出一口鲜血，眼前模糊不清。
在昏迷过去的最后一秒，她看到了——
一道璀璨匹练，横跨天际一般陡然浮现，惊鸿一剑，刻在脑海！
原来，真的有人能把剑道修炼到如此地步！
这是她昏过去的最后想法。
……
“我是一个练剑过敏的最强王者，我的剑术爆差但是我爆爱说。只要让我练一下剑我就会死，但是让我疯狂练剑，你就会死。我会抽出大宝剑给你吃个巴掌，手握起诛仙剑然后当上海贼王。”
“老阿姨叫我宝贝，女同学自我保卫。我暴揍对面邪祟并且端了一窝土匪……”
谁啊，大早起的鬼哭狼嚎。
昏迷中，沈梦眉头紧皱。
“我是剑神周宸，剑神周~宸~我的剑术超神，什么都超神~”
“谁啊！别唱了！”
她吼了一嗓子。
声音顿时消失。
还没两三秒，声音试探性的响起：
“我是剑神周宸，剑神周~宸~”
“闭嘴！！”
猛地惊醒，意识回归，沈梦瞬间警惕的从床上坐起，打量四周。
普普通通的房间，陈设很简单，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将屋内半边都染的金黄。
自己被救了。
沈梦反应过来。
咬着牙从床上爬起，忍着肌肉撕裂的疼痛，她扶着墙打开房门。
“你干什么！”
一开门，一张大脸凑到了眼前。
猝不及防，沈梦吓得差点抽剑砍上去。
“你醒了。”
周宸挠挠头，“刚才我听见你房里有动静，就过来看看。”
“下次不要这么趴在门口，不然出了什么事我可不负责。”
沈梦深吸一口气，“是你救了我吗？”
“嗯，看你昏倒，顺手带了回来。”
“多谢。”
“早餐到了，快来吃吧。”
楼下传来楚瑶的声音。
“走吧，先去吃早餐。”
周宸转身下楼。
武馆一共有两层，第一层是极为宽阔的地板房间，粗劣看上去，容纳几十人同时练武没什么问题。
边上立着各式各样的仪器，有木桩也有哑铃，风格倒是比较混搭。
二楼则是有会议室，办公室，以及供学员休息住宿的房间。
武馆后还有一大片空地，不得不说，这套房子即便位置稍偏，光是这占地面积，就值不少钱。
来到一楼，沈梦看到一名少女坐在桌子旁，正捧着豆浆吸吮。
越看，对方越给自己一股熟悉感。
“过来吃饭吧。”楚瑶抬头，“呀，你好，你醒了。”
“你是那个在旁边观战的女生？”沈梦问道。
“嗯。”楚瑶微微一愣，点点头。
“那你是……击杀那只邪祟的剑道高人？！”沈梦傻眼看向周宸。
“什么高人不高人，客气了客气了。”
拿起俩包子往嘴里塞，周宸含糊不清道。
“你……”沈梦怎么看，也无法把面前这个稚嫩的面庞和那道剑光联系起来。
“有什么问题吗？”周宸挑眉。
这女娃不是脑子摔傻了吧，楞了吧唧的。
“你好，我叫沈梦，怎么称呼？”
“周宸。”
“请问那道剑光，是你用启灵施展出来的吗。”
“不是。”
周宸又抓了俩包子。
“你都吃两个肉的了！！我才吃了两个素的！”
“少吃点，你看你胖的。”塞进嘴一个，剩下一个肉包子，犹豫片刻，周宸掰了一半递给楚瑶。
“早知道就不喊你下来了。”楚瑶欲哭无泪。
“这还剩一碗豆腐脑，你吃吗。”周宸问道。
“不吃了，气都被你气饱了。”楚瑶轻哼。
“你呢，吃吗？”
“不了谢谢。”沈梦下意识拒绝。
紧接着肚子传来咕噜咕噜的饥饿感，她咽了口口水，正欲开口，豆腐脑被周宸拿了回去。
“你还是伤员，醒了也不吃东西，这多不好……咕噜咕噜，嗝。”
“辣椒配豆腐脑，香啊。”周宸擦擦嘴巴。
“等等……”沈梦再次吞下口水，“请问，那道剑光，难道是纯粹的剑术？”
第七章 跟我练剑吧
“是啊。”
周宸莫名其妙看着她。
这女娃怎么老是问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我知道了，果然是她太弱了，没有什么见识。
和楚瑶对视一眼，显然，对方也是这么想的。
“那……那不知您可有师傅，我太想学习剑道了。”沈梦眼睛一亮。
“想学习剑道？”周宸目光诧异。
“嗯！”
上下打量她几眼，沉思片刻，周宸忽然眯起双眼。
他会不会愿意引荐我呢。
话一出口，沈梦又有些懊恼。
太心急了，连基本状况都没打听清楚就贸然询问。
自己这么些年，的确少有听闻关于剑道的门派，武馆。
要么是这东西太稀有，要么就是没什么潜力，所以才没有推广开。
两相比较，沈梦心里其实更偏向于后者。
追寻剑道，是一个少女不切实际的梦想，现实来说，只有启灵才能对抗诡异，是几百年来公认的真理。
她忐忑的看着周宸。
几秒后，对方把最后一点豆腐脑吃干净。
啪！
空碗重重拍在桌子上，给楚瑶吓了一跳。
“知道我为什么救你吗？”周宸微微昂首。
如果他手上端着的是一杯热茶而不是一根油条，楚瑶觉得自己一定会被他的气势唬住。
“为……为什么？”沈梦下意识问道。
“你有剑根。”
“剑根？”
“口误。”周宸面色不改，“我的意思是，你有习剑的资格。昨天救下你，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习剑也需要资格？”沈梦不明所以。
自己要真有什么习剑的资格，在巡查司实习这段时间，也该听说了啊。
“启灵有启灵的资格，习剑，自然也有习剑的资格。天赋不够，根骨不够，学了也是白搭。”周宸又咬了一口油条，解释道，“你的天赋，马马虎虎吧，勉强能习剑。”
“这样吗……”沈梦依旧存疑。
“咳，听好了。”周宸起身，正色道，“我名周宸，乃是混元形意太极剑当代掌门，一手剑术可斩世间邪祟。昨天那一剑，不过是最普通的劈砍！”
“最普通的劈砍？！怎么可能！”
沈梦这下子彻底不信。
“呵，剑道剑道，什么是剑道？”周宸不屑一笑，“一根草斩尽日月星辰，这就是剑道！”
我丢。
这回轮到沈梦眼睛瞪大。
这这这……
这话也……太中二了吧？
你咋不说一屁给宇宙蹦重启了呢。
沈梦越发怀疑。
该不会是自己当时脱力，意识模糊中眼花了？
不。
紧接着她意识到不对。
不管那是不是自己心心念的剑道，周宸一剑斩灭二阶后期的邪祟，这是事实。
对方又如此年轻，必然不凡。
大脑不断地进行思想斗争，沈梦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周宸了。
“你不相信没关系，时间会证明一切。”周宸双手背后，颇有几分高人意味，“我练剑十余年，如今出山，就是为了打响我周氏剑馆的名号。”
“等等……不是混元形意太极剑吗？”沈梦头疼道。
“你听错了。”
“周氏武馆即将开张，你懂我意思吧？”周宸道。
“呃，让我帮忙进行武馆认证？”沈梦问道。
“哦？你还能帮忙弄这个？”
“我在巡查司实习，能简单帮个忙。”
“那太好不过了。”周宸殷切的握住她的手，“那个，我在山里练了十几年的剑，没有身份证，没户口，这方面你能帮帮忙不？”
楚瑶在一旁看的眼皮直跳。
“啊这……”
“咳，说远了。”周宸收起表情，“武馆开张在即，还未招收学员，你有没有兴趣？”
“我，进入你的武馆学习？”
“对。”
“你是馆主？”
“没错。”
“我再考虑考虑。”沈梦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行，那你考虑考虑吧。”周宸也不急，“楚瑶。”
“啊？”楚瑶愣了愣。
“去拿东西，咱们去巡查司进行武馆认证。”
“不是吧，真去啊？”
“不然还有假？”周宸隐晦给她一个眼神，“走，我和你去拿相关证件，然后和沈姑娘去巡查司。”
两人走向二楼。
“周宸，现在开武馆，会不会太早了？”楚瑶忍不住问道。
武馆，在大玄国是一种很特殊的势力。
甚至可以和巡查司，大学相比拟。
武馆和地球上那些跆拳道，拳击馆不一样，按照小说的话来说，武馆更像是玄幻修真世界当中的门派。
每一个武馆都有自己的不传之秘，特殊启灵，传承灵技。
如今的天河武馆，一穷二白，就连锻炼器材都是最普通的，不涉及丝毫超凡属性，现在去开武馆……最多招一些普通人报名吧。
不，我看干脆改名叫健身馆更合适。
楚瑶心里吐槽。
“不开武馆，有钱养我吗？别说我想买个手机都买不起了，就连吃饭，都成问题了吧。昨天我查了查，最低级的武馆入馆费就有几千上万，到时收点徒弟，先把温饱问题解决。”
周宸一脸恨铁不成钢，“你看外面那个沈梦，还在巡查司实习，多有钱不一定，但交上学费，绝对够咱俩挥霍一阵了。”
“你……”楚瑶瞠目结舌。
“而且，你不会真以为我骗她吧。”周宸轻笑一声，“我是真会剑道的。”
“原来如此。”楚瑶被他说的一时心动，“那什么剑根，习剑资格，是怎么回事？”
“当然是骗她的。”
“？”
“行了，赶紧把证件什么的带着，然后去巡查司认证。”周宸弹了她脑门一下，“武馆认证，需要身份证吗，这东西我没有啊。”
“不用。”楚瑶揉揉脑门，“我家武馆之前认证过，情况比较特殊，只要你到那证明自己有实力开武馆就可以了。”
“我要是不想证明呢？”
“啊？”
“你的身体太弱了，我挥不了几剑。”
“不证明实力的话，只能认证最低级的武馆，到时候招收学员的难度会更大。”
“没关系，咱们走精英路线，目标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哥哥呦，你是真敢说。
楚瑶大感头疼。
“最后，武馆的名字，还要叫天河武馆吗？”
沉默片刻，楚瑶摇了摇头，“不，天河武馆，是我父亲的。重开武馆，你也不会教我父亲的本领，就不叫这个名字了，按你的想法来吧。”
第八章 武馆认证
“沈姑娘，剑道这东西，很稀有吗？”
三人行走在路上，周宸随口问道。
“不是稀有的问题，是我从未听说有真正的剑道。”
沈梦平静说道。
经过长时间的思考，她渐渐冷静下来。
“诡异，正如其名，的确是十分诡异。寻常利器根本无法对其造成伤害。想要对抗诡异，以单纯的灵力去消融，太过低效，无数先辈们用血泪走出的道路告诉我们，唯有启灵，才可与诡异抗衡。”
“如今的剑道，不过是仗着身体素质进行的劈砍罢了。要说招式精妙，倒也精妙。可缺了灵力，启灵。所谓的剑招，尤其对付诡异时，和花架子区别不大。”
“不只是剑道。枪道，弓术，刀术……本质上都差不多。”
“原来如此。”
周宸了然。
诡异的特殊生命形态，决定普通的刀剑难以对其造成伤害，通过启灵以及灵力的相互配合，才能击杀对方。
这很合理。
“那沈姑娘你所追寻的剑道……”
“那不过是一直以来的执念罢了。就像是一个小孩，心心念念想要得到一块糖果，没有得到，于是就不断的去想：这块糖果该有多好吃，有多甜。”
沈梦失笑着摇摇头，“说真的，你那一剑，应该不是普通的斩击吧？”
这丫头，怎么这么倔呢，我都说过了。
“只是普通的斩击。”周宸轻声道。
“没用灵力？”
“没有。”
怎么可能。
挥动剑刃，巨大的力量凝缩到极点，斩出剑气。理论上只要力量够大，谁都能做到。
但能斩出如此巨大的剑气，直接击杀邪祟……
不用灵力，一点也说不通啊。
“到地方了，就在这里？”
“对，中灵区巡查司总司，我带你去武馆部。”
左拐右拐，来到武馆部，别的地方人挺多，认证武馆的窗口人倒是较少，取号排队，很快便轮到了周宸。
进入房间，一男一女坐在办公桌前，浏览着文件。
“周宸？”
“您好。”
“请坐。”
老老实实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周宸发觉对面两人目光颇有些怪异。
“怎么了吗？”
“听沈梦她说，你今年二十岁，一直在深山老林修炼，没有身份证？”戴着眼镜的男子问道。
为了不那么引人注目，他直接向沈梦谎报了年龄。
“对。”
“昨天在城边出现的二阶诡异，由你单独击杀？”
“嗯，是我。”
两人神色更加古怪，估摸着是没遇到过周宸这种情况。
“天河武馆……”
男子浏览着各项资料，几分钟后，拿出了一个小册子。
“简单的一些问题，如实回答即可。”
“好的。”
“如果突然遭遇诡异怎么办。”
“杀了它。”
“？”
“啊不。”周宸摇头，自己上辈子就是因为太莽，才沦落到如今田地。
除非万不得已，哪怕敌人是一只哈士奇，也不能莽。
他改口道，“当然是有多远跑多远，拨通巡查司电话，寻求帮助。”
“好……下一题……”
几个问题问的很快，记录完毕，男子再次问道，“接下来是实力认证，是否参加？”
“我不……”
“武馆评级如果高的话，会由巡查司发放一定补贴福利。”
“这个福利……具体是多少？”
“这里有说明。”
男子越发感觉周宸不靠谱。
毛都没长齐就来认证武馆，而且也不像是提前准备的样子。
楚天河怎么会有这种弟子……
楚兄若是知道这事，非得气的掀棺材板吧。
一星武馆：无任何福利，实力达到一阶三级即可认证。
二星武馆：二阶即可认证，根据实力以及武馆规模，每月补贴3k-2w
三星武馆：需有两名三阶启灵者，每月完成巡查司发布任务指标，每月补贴4w-12w
……
剩下的不用看了，三星武馆至少需要两名三阶启灵者，目前武馆缺人，自己就算有那水平也没用。
而且，三星武馆开始每月就要完成指标，比如下达的击杀某某地点的诡异。
自己就是个一拳超人，脑袋让驴踢了才会想天天接任务。
如此一来，选择只剩下了二星武馆。
“这个3k-2w，具体是看实力吗？”
“对。”
“我出去和人商量一下。”
周宸起身。
“这么快，认证完了？”楚瑶问道。
“不是，接下来是实力认证。”
“你不是说不参加吗？”
“有钱！”
“还有钱？”楚瑶眼睛一亮，“多少钱多少钱。”
“只要我能认证二星武馆，一个月补贴3k-2w”
哎呦我去。
楚瑶被这庞大的金额砸的晕晕乎乎。
一个月要是能拿5k，妈呀，这该怎么花？
我一顿饭能吃三个菜啊！
就算周宸比较能吃，那也完全够用了吧？
周宸把楚瑶拉到旁边，凑在她耳边低声说道，“我现在想的是，一会用点力气，应该能认证一个还可以的成绩，但结束后，你可能又会全身……”
耳朵酥麻，吹起的热风让楚瑶缩了缩脖子。
本能想拉开距离，但防止别人听到，猜出周宸不是人的事实，她忍耐着耳朵传来的麻痒感。
“别，不用怜惜我，请使出你的最大力。”
“你会受不了的……”
“不，我受得了。”
“真受不了的。”
“我可以的！”
“不说了，再说下去书没了。”周宸看向一旁的沈梦，“昨天那个诡异，真的有二阶后期？”
“嗯，我很肯定。”沈梦点头道，“如果你能斩出昨天那种强度的攻击，每月1.5w的补贴应该是没问题。”
“那我要是能斩出更强的呢？”周宸问道。
“你要是能发出三阶强度的攻击，武馆能认证为半三星等级，一个月3W差不多。”沈梦笑道。
三阶强度的攻击？
别开玩笑了。
20岁能做到这个地步，多少是有些玄幻。
“3w……”楚瑶又有点头晕，反应过来，一把抓住周宸的手，低声激动道，“加油，不用管我，后遗症再重，每个月3w块钱，我拿出2w吃药，补个一年半年总能好吧。”
“行，那我可去了。”
这两个人在那说什么悄悄话呢？
沈梦面露狐疑。
返回房间，交流过后，那对男女带着周宸又走了出来。
“哦对了，沈梦，你不是好奇我的剑道吗，跟上来一起看看吧。”
第九章 拔剑-应登楼！
几人来到巡查司后方的空地处。
场地中心竖立着两米高的墨色石块，表面刻着一道道繁密纹路。
不远处一名壮汉手持剑刃，劈出一道光泽打在石块上。
石块乌光一闪，毫发无损。
“二阶一段。”
一旁的工作人员立刻记录下来。
“乌墨石，灾级诡物，最高可以承受三阶中段的攻击强度。”
检测体内灵气强度来给人定级，也不是不行。
但开武馆又不是单纯比谁等级高。
实战能力，灵技的精妙程度，都在评判标准当中。
如果不是天河武馆情况较为特殊，周宸可没这么容易进行武馆认证。
“你去吧。”
前一个检测者结束，男性巡查官对周宸说道。
“加油加油，你未来的伙食费可就在这里了。”楚瑶小脸满是兴奋。
“行。”
周宸走入场地，右手一抖。
印在手背的纹身脱离，接着化作一柄木剑。
“晤……不行。”
想了想，他又收起木剑，来到一旁的武器架，随手挑了一柄精钢铁剑，未开锋。
“好剑。”
那就是工业流水线造出来的普通铁剑。
好个锤子。
巡查官眼角跳动，默然不语。
用剑还是用自己的启灵，这点管不着，反正影响的是你自己发挥。
沈梦眼神微凝，表情逐渐肃然。
周宸所谓的剑道，是否属实，马上就能揭晓。
抖了个剑花，看向乌墨石，周宸没有急着靠近。
他回头看了一眼楚瑶。
“加油加油！”楚瑶还是那副兴奋的表情。
啊这……全力出手的话，她会废掉吧？
“加油啊！冲冲冲！”少女劲头十足。
好吧。
周宸转过身，感受着手中剑刃的脉络，重量，以及呼吸。
穿越到蓝星的记忆，在成为启灵后像是蒙上了一层薄纱，无法查看，他只记得自己会一些剑术，不过却想不大起来。
普通的劈砍，应该也够用了。
唰！
就在这时，一道电流涌过脑海，模糊的记忆渐渐清晰。
持剑，劈砍，斩诡异。
流畅的剑招浮现而出。
“这一招？出现的倒是挺巧。”
周宸猛地睁开眼，右脚后撤，握住铁剑。
哥哥你在干什么啊。
你离那大石头还有十几米远呢！
楚瑶苦笑，连呼喊的声音都停了下来。
吸——呼——
蹭！
剑光一闪而过。
下一秒，所有人瞪大双眼。
一道凛冽剑气泛着银白色的光泽，将地面撕裂，前行数米后，滋滋滋声中，陡然化作三道剑气，并排而行！
见鬼了！他是怎么做到的！！
沈梦大脑发懵。
还没完，三道剑气继续前进，在距离乌墨石最后几米时，又再次合并，化为一道！
砰！
狠狠撞击在乌墨石上，巨大的石块前后晃动，正面被劈开一道深刻凹痕。
说起来时间长，实则这一切快到了极点，惊艳一剑，让人甚至怀疑自己的眼睛。
卧槽！
四周的目光聚焦在这块不大的区域。
一时间，鸦雀无声。
怎……怎么可能。
没有灵气波动？
男性巡查官，女性巡查官，沈梦还有其他人……当场呆滞！
毫无灵气波动，意味着这是周宸完全凭借自己的力量所造成的结果。
一道剑气分三道，三道又合而为一，确定这不是仙术？
强度也如大家所见，足以抵挡三阶中段攻击的乌墨石，被撕裂出一长条口子！
攻击再强一些，没准乌墨石已经被一刀两断。
沈梦看向记载攻击强度的巡查官，目光如炬，“赵姐，这一击有等级吗？”
“我看下……”赵姐回过神来，瞳孔渐渐放大，“这……这一击……三阶一段。”
哗——
至此为止，场中一片哗然。
乌墨石能够判定的攻击，同样能对诡异造成伤害！
不管你有多大力量，就算是能一拳把乌墨石砸成圆饼，如果只是单纯的物理攻击，也不会被乌墨石所判定成功。
换句话说，周宸挥出的剑气，没有一丝灵力波动，却能够造成三段一阶的伤害，也能够真实的打在诡异身上！！
真特娘见鬼了，怎么做到的？！
沈梦目光更加炽热，没忍住，直接跳到周宸身边，“你这一招，叫什么名字？”
“拔剑-应登楼！”
周宸微笑道，“一剑化三斩，想学吗，我教你啊。”
咔……咔擦！
手中的制式铁剑，轰然破碎。
“那个大叔，地面被裂成这样，不用我赔吧？”
“啊……严格来说是需要的。”
噗通！
一声闷响。
众人望去，只见楚瑶惨白着脸摔倒在地。
“都怪你，一说要赔钱，看把我妹妹吓得！”
周宸面色微变，赶紧跑到楚瑶身边。
“阿瑶，阿瑶你没事吧。”
晃动中，楚瑶费劲的睁开双眼，“我……我还活着？”
“废话，我下手还是有分寸的。
“好……好痛。”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在她苍白的面孔搭配下，显得更加娇弱可人。
“没事，一开始都是这样的，不习惯。”周宸松了口气，人没事就行，“回去后要加强锻炼，你看，我就说你受不了吧。”
“呜呜呜……”楚瑶又一副要哭的表情。
“别哭，他们应该会给咱们一个月几万的补贴。”
“真的吗，那太好了。我……我我……”
眼睛一睁，一闭，又晕了过去。
“周……周兄弟，她不要紧吧，我们有医务室，或者我赶紧把她送到医院去。”
“不要紧不要紧。”周宸摆手，把楚瑶背到了身上，“我表妹就是身体不太好，一激动就容易晕，听到你们要给我们武馆一个月十万的补贴，她激动得不能控制了。”
“你不是一直在山里修炼吗，她是楚天河的女儿，怎么成你表妹了？”
“最近刚认的表妹，你不懂。”
“不对，重点是我们也没有答应给十万的补贴啊。”
“好说好说。”
周宸站起来，“我表妹这个状态，我先把她带回家，武馆的事，等回来详谈，可以吗？”
“可以，小梦你负责一下吧。”
“好的王队。”
带着周宸走出巡查司，沈梦心里还有种不真实感。
你说说，大家都是挥剑，都不用灵力，为什么你就能让乌墨石判定成功，我就是普通的劈砍？
想不通，是真的想不通。
回到武馆，将楚瑶安排好后，沈梦终于是忍不住问道，“周宸，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意。”周宸微微一笑。
“意？”
第十章 请收我为徒！
“有人说，当灾难降临时，精神意志才是人类面对危险的第一序列武器。”
“将精神意志，融入到攻击当中，别说是小小诡异，就算是神，我也杀给你看。”
两人来到一楼，周宸双手背后，还颇有几分高人味道，“请坐。”
沈梦眉头紧皱，大脑不断思考，下意识问道，“灵技？”
灵技，和周宸说的类似，但灵技是灵力，躯体与精神意志的结合，周宸这一手，和灵技有本质区别。
“喝茶吗？”
周宸笑而不语，斟了两杯……嗯，小茗同学。
灵技是什么东西？
我才死而复生刚第二天。
你这话我没法接啊。
于是……继续笑而不语。
“先不说这些。”沈梦面色纠结，拿出录像仪器，“接下来我要问一些问题，涉及到武馆认证，你如实回答即可。”
“好的。”
“姓名？”
“周宸，男，22岁。”
“等等……22岁？”
把便携录像机关掉，沈梦嘴角抽动，“你不是20岁吗，现在22岁？”
“嗯呢。”周宸指了指，“你那玩意儿关了吗？”
“关了。”
“20岁就斩出三阶强度的攻击，太夸张了吧？”
“很夸张。”沈梦点头。
“低调一点低调一点，身份证的事记得帮我也改一下年龄。”
早知道跟沈梦这丫头透露年龄时往上多说几岁了。
要不要……把这家伙做掉？
他眼神刚不对劲，沈梦一下子警觉。
“20岁而已，你担心的太多了吧。”沈梦脸色微变，警惕道。
“咳，干什么这么紧张。来，这玩意儿打开，咱们继续。”
“我是周宸，练剑十八年半的个人练剑生，喜欢唱，跳，练剑，篮球。”
“我没问你这些。”
“我今年24岁，为什么要在巡查司谎报年龄，因为我一开始想的是年龄小，实力强，可能会让更多人注意到我，拿到更多的资源。”
得嘞您，这会儿24了。
沈梦是真想不通。
这货怎么就能一剑斩出个三阶伤害来。
“后来我反思了一下，毕竟是撒谎嘛，就会有暴露的风险，于其到时候出问题，不如早些坦白，因为这位沈梦巡查官跟我明确表示，以我在巡查司的表现，享受到的福利必不会低。”
老娘什么时候说过这话啊。
额头青筋跳动，沈梦强压下关闭录像机的冲动。
“关于你在巡查司所进行的攻击，并未产生灵气波动，请问是否是你所创的一条新的超凡力量体系？”沈梦再次问道。
“怎么可能，我还没有这个本事。”周宸摇头否认，“可以理解为另辟蹊径，和目前的启灵有区别，但其实殊途同归。”
开什么玩笑，创造一条新的超凡力量体系？
这要传出去，想想都知道得出事。
而且……
说实话，他也不清楚目前的超凡力量体系具体是怎样。
反正沈梦敢问，他就敢答。
没毛病嗷。
“好的，下一个问题。”
沈梦并未追根刨底，继续道，
“你所要开办的武馆，将会教授哪些方面的内容？可传承性是武馆认证一项重要指标，你想好回答。”
“我将要创办的，是一个剑馆，以剑为核心的武馆。”周宸如实道。
陆续几个问题问完后，沈梦收起录像机。
“结束了？”
“结束了。”沈梦点头，“我会把资料带回巡查司，等认证结果下来后通知你。”
“沈姑娘，你给我透个底，我们这武馆一个月大概能拿多少补贴？”
“几万块钱吧。”
“不错不错。”周宸嘴角上扬，“话说，感觉认证武馆难度也不是很大啊，要是那么多人认证武馆，巡查司每个月岂不是要支出好多钱？”
“……”沈梦挑眉道，“补贴只有两年时间，你进屋里的时候王队没给你看吗？”
“啊？两年？”
“而且，你不会真以为什么人都能认证武馆吧。”沈梦扫他一眼，“这是天河武馆。”
“什么意思？”周晨不明所以。
“你可以上网查查。”是沈梦收拾好东西起身，“搞不懂楚瑶怎么会同意把自家武馆交到一个外人手上。”
也不知道沈梦怎么回事，周宸能明显感觉到对方复杂的神色。
“我先拿着东西回巡查司了。”
沈梦起身。
“好，多谢你了。”
送至门口，沈梦渐渐停下脚步，面带犹豫。
“怎么了？”
“周宸，我现在仅代表我个人向你询问……除了那一招拔剑-应登楼，你还会其他的剑术吗？”
实际上，心中有太多疑问，反复纠结，沈梦只问了一个问题。
周宸一愣，“呃……应该是会的。”
“好。”
目送对方离开，靠在门框上，周宸摩挲着下巴。
补贴只有两年，如此一来，还是得招收一些新学员。
沈梦其实就是一个不错的人选。
年轻，性格稳重，实力弱归弱，又不是不能提升。
对方也是知道秘密比较多，始终是外人的话，还是有些不太放心。
1.自己20岁（假），斩出了三阶的攻击
2.这个世界并不存在纯粹的剑道
在心里罗列出自己目前暴露的信息，总结一番，周宸长叹一声。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楚瑶这二货啥也不懂，也不会提醒自己。
家里有钱就罢了，安心当条咸鱼，问题是现在穷的连两人饭钱都成问题。
“我一个启灵不得不抛头露面，命苦啊。”
砰的一声，合上大门，周宸摇头晃脑走进武馆。
……
楚天河的武馆，已经闲置了三年。
楚瑶作为楚天河唯一继承人，拥有对于武馆的处置权。
卖掉，还是重新开张，旁人自然管不着。
刚醒来时，沈梦并没有反应过来，还是在后续的交谈中，她才恍然——这竟是天河武馆。
她没想到的是，天河武馆法定户主楚瑶，同意将自己的武馆给一个外姓人去认证武馆。
有原先的底子在，认证可以说是一路绿灯。
沈梦更没想到的是，那周宸挥出的惊艳一剑。
“意？”
说来骗人的东西吧？
尽管有再多的理由去否认对方，沈梦内心还是出现了巨大动摇。
大脑两侧似乎出现了两个小人。
一个小人说：“一定是真的，他那一剑你是亲眼看见的，做不了假。从小追求的东西出现了，千万要抓住这个机会啊！”
另一个小人：“什么啊，每年这种骗人的武馆还少吗，看着像模像样，真了解起来，都是三流招数。他一个20岁的毛头小子，懂什么剑道，搞笑。”
纠结着回到巡查司，上交录像，简单回复几句，然后离开。
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行走，脑海里发生着激烈思考。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这个观念太重要了。
武馆和仙侠小说中的门派基本相同。
你加入一个宗门，发现这个宗门的秘籍太差劲了，然后退出宗门。
再加入一个，又觉得不行，又退。
有这样的吗？
人家知道后不砍死你。
拜入一个20岁毛头小子的门派，传出去都有够笑话的。
天色渐晚，秋季的凉风吹过耳畔，将那一头齐耳短发吹起拂动。
哒、哒、哒。
清脆的脚步在街道中响起。
道路两侧向后掠过，双手插兜，沈梦沉默不语。
“梦梦，你说说你，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干什么不好，非要整天舞刀弄剑。我和你爸爸啊，就希望你报个文职专业，一想到你以后要和那些鬼东西战斗，我们两个连觉都睡不好呦。”
一个眼角展了数道鱼尾纹，面容和蔼的妇人形象在脑海浮现。
“你还说，都是你惯的！从小我就不让她接触这些，你看看，还什么‘剑道’，老子这么大就没听说过什么狗屁剑道！你个死丫头，毕业后赶紧给我去巡查司当个文职，哪天要是缺胳膊少腿回来，你看老子认不认你！”
发际线很高，鬓角泛白的身影记忆中总是和自己争吵不休。
“你别听你爸的，他呀，这张嘴就是难听。你不知道，这几年他没少向各种武馆打听那什么剑道，上次还和我抱怨来着：‘咱这丫头是不是看小说看太多了，这种东西……怎么可能存在的嘛。’也是怪我，小时候给你算命，那道士尽瞎说，说什么你与剑有缘。害得我从小就给你讲武侠小说。”
“不是你给她灌输这么多思想，她能天天追寻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我看啊，你是没当成大侠，非要给咱女儿培养出来。”
“嘿，就你话多，赶紧刷碗去……”
一幕幕场景在脑海中浮现，沈梦神色复杂。
哒、哒、哒……
然后，停下。
抬起头，天河武馆四个字映入眼中。
不知不觉，她竟是走回到了天河武馆前。
或者说，这是她潜意识中，主动的选择。
还没想好，大门吱呀一声打开。
“沈梦？”周宸一愣，“我刚点的外卖到了，你是还兼职送外卖吗？”
“周宸，我再问你一个问题。”
“啊？”
少女深吸一口气，盈盈玉瞳中波光潋滟。
“你是骗子吗？”
四目相对，周宸渐渐敛起表情，心有所感一般，神情平静。
月光照射下，路灯的投影中，将少女的剪影拉的好长。
一高一矮的两个身影，相对而立，隔着一道门框，界限分明。
瞳孔中，映着对方的模样，周宸半踏一步。
没有等来回答，少女眼睑颤动，头颅微垂。
带着满腔的倔强与决然，掷地有声：
“请，收我为徒！”
第十一章 斩铁式
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足足沉默了数秒。
“您好……您……您的外卖。”
外卖员率先打破这奇怪的氛围。
“哦好的，谢谢。”
“先进来吧。”
“啊，我还得送下一单，不进去了。”
“我不是说你……”
嘴角抽动，提着外卖把沈梦领进来，周宸锁好大门。
“怎么，下定决心，来我们武馆了？”
“嗯，只要你不是骗我。”
“放心吧，你这么认真的样子，又是巡查官，我哪敢骗人。”周宸摇头。
“入馆费多少钱？”
“二十八万八。”
啪！
巴掌重重拍在木桌上，震的茶盏叮当响。
“多少钱？！”沈梦眼睛瞪大，“抢劫可没你这快。”
周晨一个哆嗦，莫名有些心虚。
很快他挺直腰板，“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可是斩出了三阶攻击强度的男人，我都拿手机查过了，三阶武馆的入馆费，那最少也得三十万起，我这武馆认证三阶暂时是没希望，但收你个二十八万八，不过分吧？”
不过分？
不过分你个大头鬼啊。
人家敢收高价，那是因为武馆里有特殊的诡物，再要不就是有特殊的灵技作为核心功法。
你这武馆，全馆上下目前就你和楚瑶俩人。
巡查司没有人脉，也没有和其他武馆结成联盟。
要实力没实力，要资源没资源，要人脉没人脉。
你是怎么好意思收二十八万八的？
“你不是说我有剑根吗？武馆收徒，资质达标是可以免去入馆费的。”
“我说错了。”周宸面色不变，“有剑根的那是楚瑶。”
“我是唯一一个主动想要报名的，除了我，你可能连第二个学生都招不到。”
“这里是唯一一个可能教会你剑道的武馆，除了我，你可能连最基础的剑道都学不到。”周宸沉声道。
楚瑶是怎么受得了这个家伙的？
沈梦气的想揍人，偏偏还拿周宸没办法。
打开外卖包装，浓郁的香气扑鼻而出。
“麻辣香锅，美味的麻辣香锅，要吃吗？”周宸深吸一口，表情陶醉，“你看中了我的剑法，付出金钱入门，很合理。”
开玩笑，他满打满算才认识沈梦一天多，怎么可能免费。
巡查司具体能给多少补贴还不一定，给补贴也是下个月的事，楚瑶账户上那见底的余额，可是实实在在的。
沈梦咬牙，半晌，开口道，“二十八万八，我真的拿不出来。”
“你能拿出来多少？”
“五万。”
“成交！”
“？”
“咳。”周宸正色道，“毕竟是第一个报名的嘛，给你打个折。”
好家伙。
我就算说三万你都会同意的吧？
沈梦眼角跳动。
“来来，加这个支付煲，转账就行了。”
叮~支付煲到账，五万元。
不错，手机钱，饭钱都有了，还能买台电脑，再买点游戏吧，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steam……
“钱我已经交完了，什么时候开始学？”沈梦打断了他的思绪翻飞。
“不要急，等我吃完晚饭。”
沈梦不再说话，把另外一盒麻辣香锅拿到了自己的面前。
“喂，你不是不吃吗？”
“交了钱，不吃白不吃。”沈梦毫不客气。
两人吭哧吭哧吃着饭。
见吃的差不多了，沈梦开口，“你那招应登楼，我大概多久可以学会？”
“上来就学剑技，让你学个十年也不一定能会。”
“？”沈梦皱眉，“你说过教我剑道的。”
“一招剑技，你不会以为就是什么剑道了吧？”周宸微微眯眼，“连剑都握不好，还想学别的？”
“那你打算教什么？”
“咕噜。”
把最后一块米饭咽进肚子，手一拍桌，筷子与空的塑料盒微微一震。
右手快速一揽，外卖塑料袋把这些罩了起来。
打结，顺手一掷。
咣当一下，在空中抛出一道完美弧线后掉进了垃圾桶当中。
“教你：斩、铁、式。”
“斩铁式？”
“跟我来。”
来到武器架子旁。
随手拿了一柄铁剑，在手里掂量掂量，周宸将其扔给沈梦。
“干什么？”沈梦疑惑。
“既然你这么着急，那我也不拖沓，想学剑，第一关，握好剑。”
周宸再次拿下一柄铁剑，挥了挥，“我的要求很简单，当你能用铁剑，斩断铁剑，这一阶段就完成了。”
“这不是很简单吗？”
沈梦眉头皱的更深。
接着，她抬手挥出一剑。
铛的一声脆响，周宸手中铁剑断掉。
“斩断了？”
“断了。”沈梦脸色略微发冷，“只要力气够大，谁都可以斩断吧。”
“不，你没有斩断。”周宸却是摇头。
“？”
“我的要求是，在你手中剑，不崩一个缺口，能够斩断铁剑时，才算完成。”
周宸指了指她手中的铁剑。只见交锋处崩了一个大口子，剑身更是布满了细密裂纹，再劈砍几次，估计就会彻底崩碎。
“这剑质量这么差，怎么可能不蹦出缺口来？”沈梦质问道，“质量相近的两把剑，劈砍时必然会出现卷刃现象，除非用上灵力……”
咔擦！
话音未落，周宸抬手斩击。
“你在干什……”
瞳孔一点点放大，沈梦的表情渐渐僵住。
只见两人侧手边，两米多高的武器架子，上面挂着铁剑，铁刀，质量基本相同。
一条纤细裂缝出现在货架中间，接着出现在每一把武器上。
最后，轰隆一声，架子倒向两侧，所有武器被分割成两半。
“怎……怎么可能。”
没用灵力……周宸这一击依然没用灵力！
而且，他手中拿着的可是一把断剑啊！！
“喏，给。”
手忙脚乱的接过断剑，拿到眼前仔细端详。
一滴冷汗在额头浮现。
断口没有丝毫变化，就好像被自己斩断后，这把断剑始终是这个样子。
可这种强度的攻击……一把快生了锈的断裂铁剑，怎么做得到啊？
“上万次的劈砍，把握手中剑，剑纹脉络熟稔于心，剑，就是手脚的延伸。而这，不过是斩铁式的第一阶段。”
“刀斩肉身，心斩灵魂。”
站到了对方面前，周宸居高临下，嘴角噙笑。
“那么现在我再问，你，握的住手中剑吗？”
第十二章 大郎喝药了
“斩铁式、斩铁式……什么是斩铁式？”
沈梦眼神泛空，整个人魔怔了一般，斩铁式三个字不断地在脑海当中重复。
她手持长剑，机械式的上挑下劈。
啪！
竹棍敲击在木地板上，发出一声爆响。
“沈梦，你的动作太僵硬了。”木桌前，传来周宸懒洋洋的声音。
“抱歉，我走神了。”
“斩铁式，最重要的就是感受手中剑的纹理脉络。机械式的挥剑，练了半天，都不会有一丝效果。”
“可是……什么是感受纹理脉络？”沈梦不解道。
“剑的重量，剑的长短，划开空气的割裂感，细微到极点的触感……太多太多了。”周宸在躺椅上伸了个拦腰，拿起最新款的玄为手机，浏览着最新热点。
“那你估计我还需要多久？”
“当你能感觉到，刀剑成为肢体延伸，一剑斩断钢铁却不损伤剑身时，就差不多了。具体多久，谁知道呢，也许很快，也许半年。”
沈梦陷入沉默，继续挥剑。
看了她一眼，周宸摇摇头继续刷着手机。
昨天给这小妮子震的不清，七点多钟吃完饭，她就拎着个铁剑，一直砍砍砍，差不多砍到了十二点才去睡觉。
今早周宸八点多起床，出门吃早餐顺便买新手机，回来后，这妮子还在练剑。
这都下午四点钟了，她还在练。
“刻苦是刻苦，可这天赋……属实比较一般啊。一天时间，连门都没入。”
自己当初领悟斩铁式，花了多久来着？
想不起来了啊。
貌似是和一只诡异打着架，打着打着就领悟了。
话说……我是怎么会这些的。
周宸仔细回忆。
算了，想不起来。
貌似是从某款游戏来的灵感？
站起身，抻抻筋，“我去楼上看看瑶瑶，这个小懒猪，可真是淘气爱睡懒觉呢。”
赶紧走你的吧。
我练个剑，你一会一句，一会一句，讲单口相声呐。
沈梦毫无反应，甚至巴不得他赶紧走。
……
认证武馆，竟然还有这么高的补贴！
随便认证一个二阶，每月发下来的补贴，就完全够自己吃喝拉撒的费用了。
真要是能有一个月一万。
妈呀，怎么花才花的完？
周宸奇奇怪怪的。
说话奇怪，长得奇怪，实力也奇怪。
不过是启了个灵，还未真正接触超凡体系，楚瑶并不清楚一阶二阶的含金量是个什么程度。
毕竟……她高中学的也是文科。
不过在看到周宸斩出了三阶的好成绩，她再难控制心中激动，兴奋的满地乱窜。
还没几秒，虚弱与剧痛猛然袭来。
她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两眼一翻，直接摔在了地上。
面前一片黑暗，楚瑶惊奇的发现自己在做梦。
没错，是那种清醒的，明确意识到自己在做梦。
场景很混乱，不知过了多久，思绪渐渐平息，整个人陷入到更深层次的睡眠。
“我是宸宸小淘气，爱吃糖果巧克力。为什么感冒会流鼻涕，为什么小熊吃蜂蜜。我家住在翻斗花园我上翻斗幼儿园。为什么我们要过年又为什么过年贴对联。”
“别唱了！”
躺在床上，楚瑶红润的嘴唇一张一合。
嘟囔两声，翻了个身，光滑白皙的大腿夹住被子，蹭蹭。
“宸宸耳朵圆又大，牛爷爷我最害怕，为什么小孩会长大又为什么女孩留长发……”
“别唱了！”
楚瑶大喊两声。
声音终于小了下来。
还“宸宸小淘气”恶不恶心啊。
楚瑶睁开惺忪睡眼，大脑晕沉沉的，躺在床上，每一个细胞都发出疲惫的信号。
意识逐渐清醒，她这才感受到身上酸疼的厉害。
像是许久不运动，猛地跑了三千米，又做了几百个俯卧撑和深蹲。
“好痛好痛好痛！”
小脸立刻扭曲到一起。
嘎吱一声，房门被推开。
“呦，醒了啊。”周宸端着药片和一碗热水，动作一顿，眼神瞥开，“小熊草莓。”
“什么小熊草莓？”
“咳咳。没事。”周宸坐到床边，“大郎，来喝药了。”
“好痛，没有力气。”
“哎。”
揪着她的衣领拽起来，周宸把药递到了她嘴边，“呐，吃吧。”
楚瑶下意识张嘴，红红润润的小嘴唇轻轻吃掉递来的小药丸，然后嚼了一下。
不会特别苦吧！
刚反应过来，酸酸甜甜的滋味顺着味蕾传遍全身。
还挺好吃。
“你是特意为我去买甜甜口味的吗？”楚瑶抬起头。
碗已经送到了嘴边。
咕嘟咕嘟，温水灌进嘴里。
她眼神轻轻扫过周宸手中那一板药片：健胃消食片。
“咳咳咳！”
“别喝那么急啊，慢点慢点。”周宸轻轻拍了拍她后背，“你要是呛死了，我还得换个人启灵。”
“周！宸！”
“我在这呢。”
“滚啊！”楚瑶眼神几乎能杀人，“我重伤在身，你给我吃健胃消食片？？”
“哪有重伤，你就是脱力而已，别说的那么吓人。”周宸把水凑近了些，“呐，再喝一口？”
“不喝！”楚瑶气鼓鼓瞪着他，一抹酡红慢慢爬上脸颊，“你刚才说什么草莓？”
“我说我想吃草莓了。”周宸顾左右而言其他，“你想吃吗？”
“你滚开啊！！”
“得嘞。”
“等会。”楚瑶叫住他。
“怎么了？要吃草莓吗？”
“你手上的裤兜里那个手机是怎么回事？”楚瑶眼神锐利盯着他裤子兜露出一半的手机屏幕。
“买的啊。”
“买的？！”楚瑶声音拔高，“你哪来的钱啊，给我看看！”
“哎呦，别那么激动。”
“你别躲！给我过来！”
“不行，我帮你进行了武馆认证，花钱买个手机怎么了。”
“你过来我看看，我绝对不生气。”楚瑶扑了过去抢夺手机。
“别抢了别抢了，就是一个老年机，很便宜的，才几百块。”
“你放屁！那么大的显示屏我都看到了，给我！！”
“不给不给。哎呦我去，你属狗的啊，松口松口……哎呦。”
“唔唔……给我给我给我！”
“不给不给不给。”
咣当！
房门打开，沈梦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
房间中，楚瑶身子半挂在周宸身上，俏脸含泪，两只手……不太好描述。
周宸则是满脸抗拒，手推在对方的额头上。
一秒……两秒……
房间出奇的安静。
“看什么，没见过家暴现场啊？”
周宸勉强笑道。
第十三章 做个人吧（元宵节快乐）
“你直接和我说是沈梦交的学费不就完了吗。”
楚瑶穿戴整齐，脸上还带着未完全消退的红晕。
“你非要抢我的手机，这可是我的命根子啊。”
“那你拿着我的命根子出去潇洒的时候怎么不说呢。”楚瑶瞪眼，“你怎么知道我手机密码的？”
“不知道啊，趁你睡着了用你指纹解锁，然后改了下锁屏密码。”
“你还把我锁屏密码改了！？”楚瑶抓狂，把手机拿来，一试，结果打开了。
“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干什么这么激动呢。”
我哪天真的要被你气死！
“不过你还是别把支付密码记在备忘录比较好，万一哪天手机丢了，支付密码就落到别人手里了。”
“你没有乱买什么东西吧？”楚瑶警惕问道。
“当然没有。”
“沈梦交了多少入馆费？”
“两万五。”
“两万五？”楚瑶表情一喜，打开账户余额，果真有两万五。
她紧接着反应过来，狐疑看着周宸。
“你确定只有两万五？”
周宸平静的看着她，“好吧，三万。”
“你确定？！”楚瑶瞪眼，“不许对我说谎！”
“我摊牌了，五万块。”
“五万！！”楚瑶大脑发晕，“我这怎么只有两万五，剩下两万五呢？”
“一万四买了两台手机。”周宸变戏法一样又拿出一台手机，“呐，给你来一台。玄为手机最新款，用着可流畅了。”
“你你你……”楚瑶再次感觉到了心力憔悴，无力道，“那剩下的一万一呢？”
“我买了台电脑。”
“？”
“哥，你真是个人。”
“不是，我是启灵。”
“我说你做个人吧！！”楚瑶瘫软在床上。
“好啦，不要那么悲观，钱，只有花出去的那才叫钱，流通起来的货币，才有真正的价值。”周宸安慰道，“留在手里，那只能不断贬值。”
“你知道自己活了大半辈子，为什么还是一事无成吗，因为你把钱看的太重要，舍不得花！懂得花钱，才是成功的第一步，听懂掌声。”
“你可真是什么都懂啊。”楚瑶吐槽道。
“开心点，巡查司那边认证估计快结束了，保守估计，一个月最少也有几万补贴。”
楚瑶脸色稍稍缓和，拿起新手机翻看，“算你还有点良心，知道给我也准备一台。”
“那可不，我周宸是出了名的人帅心善。”
“王者启灵，启灵荣耀，启灵战场，全军启灵出击……这怎么几十款游戏？？”
“我想着你可能会喜欢玩游戏，然后就替你下载了这些。”
“？”楚瑶心中警觉，“你把你的手机拿过来我看看。”
“没必要。”
“拿过来！”
“你饿了吗，我去给你煮点方便面吧。”
“拿！过！来！”
“给你。”周宸递给她。
“解开锁。”
“行行，解开解开。”
【哥哥，你是哪里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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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接过来，悬浮窗便跳出来一堆提示。
“？”
楚瑶的表情一点点僵住。
“探碳，陌莫，灵魂，耳蜜，音鱼，音牌，声动，Hz，仪对，虚拟恋人，PP陪玩，乌里星球，比个心，积木，同城聊天……”
哥，太会了，你可真是太会了。
“你该不会说，这是装机的时候人家准备的软件吧？”
“被你猜中了。”周宸一拍手，“我当时就说，别装这些APP，对抗路是不需要感情的。”
“你可快闭嘴吧。”
楚瑶把几十款APP挨个卸载，对自己这个问题启灵真的是无语。
“以后不许用这些乱七八糟的，万一出什么事，你就被曝光了。”
“我懂，老干这事容易被人挂到表白墙上。不过啊，脚踏两条船容易翻，脚踏万条船，翻都翻不完。”
“没空听你在这鬼扯。”
楚瑶白眼一翻，忽然怔住，“等等，我睡了多久？”
“一晚上加大半个白天。”
“今天是周一？”
“对啊。”
“完了！！”楚瑶深吸一口气，打开旧手机，果然，一条条来电显示出现在通话记录当中。
令人绝望的是，通话记录显示的只有三个字：辅导员
“怎么了？”
“我辅导员给我打电话了？”
“是啊，我帮你接的。”
“她有说什么吗？”
“她最早上是八点打来的电话吧。”周宸模仿道，“楚瑶，你人哪去了！军训教官点名，没你人，我去问你的室友，她们说你连着两个晚上都没回寝室！”
完了。
楚瑶内心拔凉，抱着最后一丝侥幸问道，“你说话了吗，你没说话吧，让沈梦回答的？”
“楚瑶在我这里很安全，老师您不用担心。她昨天太累了，睡到现在还没起，而且她身体比较柔弱，昨天折腾的比较厉害，我估计她下午才会起。”
我求你当个人吧哥！
楚瑶绝望了，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辅导员怎么说？”
“她没说话，把电话挂了。”
“那后面这几个电话怎么回事？”
“她后来又打了几个电话过来，我都彬彬有礼的帮你解释了一番。”
你别解释还是直接挂电话吧。
楚瑶生无可恋的收拾起东西来。
“干什么去？”
“除了军训你看我还能干别的去吗。”
“我是不是不应该那样和你辅导员说。”
“你绝对是故意的。”
“安啦安啦。”周宸丝毫不慌，“确实没办法，我不接电话，你好几天没回宿舍，你辅导员一着急，报官的话，事情就闹大了。而且，你的身体确实很劳累，需要休息，如果可以的话，我更希望你多睡一会，明天再去军训。”
“现在知道关心我了？”
“启灵好像真的挺麻烦的，你没休息好，影响了根基，可怜我这辈子要和你绑定。哎。”
“我就知道你要这么说。”
楚瑶收拾完毕，无可奈何的脸上又有几分恼怒，“你回答辅导员就回答吧，为什么要……要说的那么暧昧。”
说完，瞪他一眼，拎着背包匆匆下楼。
一楼，沈梦还在挥剑。
楚瑶扫过一眼后准备出门。
“不对，这里我记得有一个武器架子的，哪去了？”
周宸赶来，“武器架子？什么武器架子，你记错了。”
“不管了，赶紧走。”
“沈梦看下家啊，我们出去约会了。”
第十四章 这里都是天之骄子
“完蛋了完蛋了，这都已经四点多了。”
楚瑶拦下一辆出租，直奔学校。
“喂？您好，是徐老师吗，我是楚瑶。”
“楚瑶？”电话声音一顿，接着冷声道，“你眼里还有我这个老师啊？”
“徐老师对不起，我这两天是真的有事。”
“有什么事，和你的小男朋友出去鬼混？”徐老师声音更冷，“启灵潜力只有一星不代表什么，未来照样有变强的可能。”
“因为一个检测，自暴自弃，我看你不如转成文科去算了！你现在人在哪，还在你那个男朋友那？”
“没有没有，我正在赶往学校。”楚瑶小心翼翼道，“昨天因为受了些伤，所以没醒过来……”
“亏你还知道来学校。”徐老师没追问她什么伤，而是问道，“那个男生怎么回事？你现在是中灵学府的学生，一言一行都代表着最高学府，你还年轻，未来怎样还不一定，如果是什么阿猫阿狗，我劝你还是尽早和他断了来往。”
“老师您误会了，他不是我男朋友，他只是我一个朋友，因为我受伤了来照顾我……”
“行了行了，不用跟我解释，我不是你高中老师，也不管你谈不谈恋爱，我只是不想你这么年轻，长得也漂亮，误入歧途。就给我一句话，晚上军训能不能参加？”
“能能能。”
“这次我先不上报，再有下次，学院的处罚可就不是批评几句了。”
挂断电话，楚瑶松了口气。
“原来，我只是一个阿猫阿狗，只是一个普通朋友而已。”周宸面露惆怅。
“你叹息个屁啊。”楚瑶额头青筋跳动，“不是你乱接电话，我辅导员也不至于这么凶我。”
“那我怎么办嘛，不这么说，她指定一直打电话过来。”
“就你话多，一会进来，别出去了。”
“我进哪啊？”
“你说呢？”
“我不我就不，我就要在外面乱转，不进去。”
楚瑶明显看见司机开车的手颤抖了一下。
龟龟。
现在的年轻人，可真是……一言难进啊。
“气死我了，有本事你就到处跑吧，没有学生证，万一被保安抓到了。”
“大学可不管这个，人家还能拦住我让我出示学生证？”周宸不屑一笑，“还想骗我，没门。”
“你……”
楚瑶快崩溃了。
启灵也会存在失控情况。
当自身实力远低于启灵时，或者实力略低于启灵，过度使用能力，都会引起启灵失控的现象。
即无法收回，无法控制，行为影响等。
但一般启灵很少会出现这种状况，除非是强行与强大的诡物启灵，或者启灵蕴含神性，人力难以掌控。
瞧瞧自己身边，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听你的，总行了吧。”周宸耸肩，“要不是你太弱了，我没办法离你太远，我可不愿意跟你过来军训。”
“哦。”楚瑶只当没听见。
“还好就算我在里面，也能够感受到外面，不然真的是得把我活活闷死。”
终于，出租车听在学校西门，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周宸进入到楚瑶的脑海当中。
看眼时间，五点钟出头。
学校南北走向的道路上，陆续有军训队伍领着返回。
完了，下午的军训已经结束了。
楚瑶心底一慌。
不过还能接受。
从家出来已经四点半多，到学校也赶不上军训。
晚上的军训别错过就好。
楚瑶在心里不断祈祷，希望今天教官没有点名。
只是，第一天军训不点名……
想想都有些不可能啊。
来到餐厅，排队点餐。
“帮我打四个大份米饭，还有那边的辣子鸡丁，干锅金针菇，那边的爆炒小鸡肉，干煸豆角，清爽娃娃菜，加上，都给我加上。”
脑海中传来周宸的声音。
“你怎么这么能吃啊。”楚瑶无语。
“使唤我的时候跟我加油，让我用尽力气，现在嫌弃我能吃了，呵，女人。”
“给你买给你买。”
端着盘子找到一个空座，然后再打饭，打菜。
来来回回，打了四个盘子。
连那窗口的大妈都对楚瑶眼熟了。
“姑娘，这是帮寝室买饭呢？”
“饭量比较大，比较大。”楚瑶尬笑道。
“来，阿姨给你再加两勺烧的菜。”
“够了够了，谢谢阿姨。”
一大碗满满当当，楚瑶臊的真想找个口罩把脸捂上。
“死周宸，我修炼到什么程度，能够让咱们两个保持距离？”
“你都还没开始修炼，我怎么知道。快吃饭吧，我都饿死了。”
楚瑶只好化愤怒为食欲。
吭哧吭哧，犹如猛猪进食。
说来也挺好玩，饭菜进入口中，稍加咀嚼后咽下，顷刻间便被分解成各类营养物质，一部分补充到身体，一部分以楚瑶不能理解的方式，补充到了周宸身上。
“这么吃……好像不会饱诶。”
楚瑶眉头一挑，加快了进食速度。
“大家好，我是你们的主播鱼粥，今天呢，我来到了著名的中灵学府。”
食堂，一个帅气的年轻小伙举着手机屏幕，屏幕中弹幕滚动，飘过大量打赏。
“哎呦，感谢louislo大哥2600币打赏。猛龙来了啊，感谢钢铁猛龙2000币打赏，感谢戏轻科1600币打赏，感谢小僧给你超度1500币打赏，感谢鱼粥不扑街1500币……咳，这是我小号。”
“中灵学府，也被称作吃饭学府，这里的伙食，那是出了名的好啊。现在我就位于中灵学府的第二食堂二楼，让我们我面前呢，已经提前打好了饭菜，大家看……”
把镜头调转对准食物，鱼粥说道，“平时就听中灵学府的学子们彬彬有礼，每一位都是天之骄子，今日一见，真的是名不虚传。那种由内而外的自信，活力，让我看到了我年轻的时候……”
“好了，给你们看完菜，我也准备开动了。”
镜头调转回来，正准备固定手机，他看到了快速滚动的弹幕。
“我们不要看你！快把镜头给刚才的小姐姐！”
“主播你快看你后面那个小姐姐！”
“水粥快去码字，一天更个十章。”
忽略掉最后一条，鱼粥向后看去。
“咕噜咕噜。”
只见一扎着马尾的女生狼吞虎咽，一大碗面条，从他回过头到面条消失，只用了十几秒！
“好家伙，这就是天之娇子吗，爱了爱了。”
第十五章 罚站
“咕噜咕噜”
“吭哧吭哧”
捧着比自己脸还要大几圈的原盘子，楚瑶头都快埋进了桌子里。
堆积成小山的饭菜快速的被她吞进嘴里，一口接一口，鱼粥甚至怀疑……不，他很肯定，这小姑娘都没在那么咀嚼嘴里的食物！
饿死鬼投胎也没你这么吃的啊。
就这么会功夫，又一个空盘子从小姑娘身前诞生。
“你好……”鱼粥上前。
“啊？”楚瑶抬起头，略显茫然。
嘴角挂着一层亮晶晶的油脂，五官精致可爱，宛如漫画中的女主人物。
鱼粥暗自咽了口口水，“这是我的名片。”
“有什么事吗？”
“这家伙看着好欠揍，咱们还是专心吃饭，别理他了。”周宸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楚瑶自然是没理会周宸。
“你好，我是一个主播，我看你很有潜质……要不要考虑当一名吃播？”
“？”
楚瑶一怔，紧接着面色烧红起来。
该死，一定是狼吞虎咽的太过夸张。
“对不起，不用。”
楚瑶恼怒道。
“好吧，打扰了。”
继续低头扒饭，楚瑶脸上的酡红越来越盛。
丢死人了丢死人了！
吃饭不用嚼，吞下去后自动分解。
这种神奇的感觉，楚瑶从未体验过。
结果就是一吃起来，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主要中灵学府做的东西确实好吃。不用顾忌其他，敞开了吃，就一个字：爽。
鱼粥离开后，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感觉还有其他人盯着自己。
“没见过美女吃饭啊，看什么看。”
楚瑶有心大喊一句，最还是羞耻心战胜了一切。
“呼……慢点来，慢点来。”
“别这么慢啊，动起来。”再次响起周宸的声音，“刚才不是吃得很开心吗。”
“开心你个大头鬼啊！都怪你，不是你一直催我，我怎么可能被大家笑话。”
“就算我不催，你一个女生打了五六盘子饭菜，还是会被人用异样眼光看吧。”
“所以说还是怪你啊，魂淡！”
“怪我做什么，我还不是怕你吃的太慢，回来晚训都赶不上。”
“那你就让我少点一点不就可以了。”
“咱现在是万元户，吃饭要硬气。”
“死周宸，臭周宸……”
“死楚瑶，臭楚瑶……”
两人互相“对骂”起来。
终于，吃完饭，时间来到五点四十五。
还算早。
晚训六点半开始，她还有时间回寝室把军训服换上。
换完衣服，再赶到军训场地，六点二十五，紧赶慢赶，好歹没再迟到。
“瑶瑶，这边。”
远远的，一名女生挥动手臂。
“来了来了。”楚瑶小跑过去。
“瑶瑶你终于来了啊，你是不知道，辅导员抓着我们几个问东问西……”
女生长相上佳，最让人注目的是她那一双笔直的长腿，一米七五的个头在女生堆中极为显眼。
洪蔓，楚瑶的四名室友之一。
来自玄东域，据说家里祖上是东北那边的。
开学没几天，大大咧咧的性格受到不少女生喜欢。
可以说是第三章蒋菁菁的相反型。
“我周末去巡查司办些事情，所以没回去。”
楚瑶摇摇头，“而且，我已经打算退宿了。”
“啊，为什么要退宿？”洪蔓愣住。
“我在中灵学府不远处办了一家武馆，以后还是住在外面方便些。”
“死周宸，你是不是能看到外面？”
“放心，我可是正人君子，绝对不多看。”
“你放屁……”
你不多看，进我房间那一句小熊草莓怎么回事。
这种情况下还住女生宿舍，那和引狼入室没什么差别。
想想吧，凌晨三四点，大家睡的正香，周宸突然跑出来，肆无忌惮的在寝室中这瞅瞅那扒扒。
万一再大胆点，跑别的寝室去……
这离封书可真就不远了啊。
“不是吧老大，你还不放心我？”周宸抱怨一句，闷头不再说话。
就在这时，一道急促的口哨声传遍整个场地。
连吹三下，一道道音量较小的口哨声此起彼伏。
“一班，集合！”
“三班，集合！”
“咱们是军训三班，由战斗系五班六班女生组成的军训班级。”洪蔓低声解释道。
战斗系五班，正是楚瑶所在的班级。
学员们迅速集合，楚瑶见缝插针，钻进人群当中。
方才还吵吵闹闹的一大片场地，几分钟时间便集合完毕，声音渐小。
“很好，大家集合的很快。”
一名一米八，皮肤黝黑的青年满意点头，拿出了花名册，“下面开始点名。”
“XXX！”
“到！”
“XX！”
“到！”
点名声此起彼伏，楚瑶逐渐紧张。
直到最后一个人名落下。
“还有我没点到的吗？”教官巡视一圈问道。
“报告，还有我。”
楚瑶弱弱举起手。
“谁？出列！”
楚瑶硬着头皮从人群中走出。
“你叫什么？”
“楚……楚瑶。”
“哦？你还知道来军训啊。”教官面无表情。
“不好意思教官，我有些事情耽误了。”
“给你个机会，我姓什么，说出来允许你归队，说不出来今天的晚训就在外面站着吧。”
“都不许提醒！”教官突然一吼，刚有骚动的人群立刻安静下来。
“他姓赵……”
“赵教官您好。”楚瑶连忙说道。
“我姓严！站着吧你。”教官狠狠瞪她一眼，“所有人，向右转！齐步走！”
“他姓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冯陈褚卫，蒋沈韩杨，朱秦尤许，何吕施张，孔曹严华，金魏陶姜……都是有可能的。”
周宸的声音姗姗来迟。
“你在这给我背百家姓呢？”楚瑶无力道。
得，来了也是罚站。
中灵学府的军训场地设在学校东边的一大片区域。
沥青马路很宽敞，每一支队伍都留出了充足的训练空间。
孤零零站在路边，一二一的口号声不断响起。
也不知道三班这会去了哪里。
秋季的六点半，天色暗的很快。
七点多钟时，已经全部暗了下来。
周宸背完百家姓便没了音，不知道是跑出去了还是睡着了。
一直到七点半，路灯散发着暖暖的黄色光芒，训练声也渐渐的小了下来。
“可怜我还得在这罚站。”
“还站啥啊，这要换我，直接跑了。”
周宸穿着军训服装，从不远处走来。
“喂喂，你哪来的这身衣服？”
第十六章 他的过去
“我看那边有一摊堆着没人要的，我就拿起一套穿上了。”
周宸呲着一口大白牙，“怎么样，帅气吗？”
“自恋狂。”
“别坐着了，来来，站着。”
周宸坐在道牙子上，拍了拍旁白的空地。
“你说反了吧。”
“真没事，你看军训第一天，大家都在那自我介绍呢，哪有人来管你啊。”周宸拉着她坐下，挑挑下巴，“那边，大家都围坐在一起。”
“我就这么没有存在感吗，也没有人来喊我过去。”
扭头看了看，楚瑶有些失落的坐下来。
“看开点，兴许是教官不允许大家来喊你呢。”周宸拍拍她的肩膀。
“这……这也太过分了吧。”楚瑶更难过了，“哪有这样子针对女孩子的啊。”
生气生气！
楚瑶从兜里拿出手机和耳机，打开音乐播放器，随便挑了首歌。
“给我来一只耳机。”
周宸自来熟的上手直接拿。
“喂，我和你有那么熟吗，能不能客气点。”
“迟早会熟的。”
周宸不在意说道。
余光中，能看到一个高大身影在远处的路灯旁，身穿迷彩服，顶光投下，他整个人的面部表情笼罩在黑暗当中。
是教官。
这时候才想起楚瑶来？
戚。
周宸抬起右手，竖了个中指。
对方可能是想过来喊楚瑶的，见此一幕，直接转身离开。
“你在看什么？那边有人吗？”楚瑶疑惑问道。
“没有，我是在看风景。”
两人并肩而坐，一条耳机分成两段，一左一右插在各自的耳朵中。
楚瑶从没试过这种听歌的方法，感觉十分别扭的挪了挪屁股。
“你看，我就说吧。”
“什么？”楚瑶不明所以。
“我就说别把钥匙放屁股兜，坐着硌屁股。”
“呸！”
“这歌不好听啊，换一首。”没一会，周宸挑刺道。
“我觉得挺不错的啊。”
“少女总是喜欢听一些情情爱爱，对于这些甜到掉牙的情歌有种莫名的喜欢。”
“谁说的，我们女生也喜欢很多类型的歌曲好不好，那天我回寝室，我的室友他们就听很有趣的rap，快歌。”
“她们是青春少女，不一样的。”
“怎么不一样？”
“你是怀春少女。”
“滚！”
周宸这张碎嘴子啊，聊不来两三句，楚瑶就有想揍人的冲动。
“我是在怀疑你不是被哈士奇拱死的，是嘴碎惹到了不该惹的人。”楚瑶翻了个白眼。
“谁知道呢。”
“话说，沈梦加入了咱们武馆，你都教她什么？”楚瑶问道。
“练剑，先教她把剑握好。”
把对沈梦说的话，向楚瑶再叙述了一遍。
“斩铁式……听起来很厉害啊。”
“应该是我从游戏里玩来的。”周宸谦虚道。
“你认真的？”楚瑶傻眼，“你在武馆认证使出的那一招，教给她不就可以了，这么骗她，以后被发现了怎么办？”
“怎么可能被发现。”周宸理直气壮道，“我就是这么练出来的，她练不出来，那是她自己的事。”
“不光是沈梦，回去后，你也得和她一起练剑。”
“你……靠谱吗？”
“我长得像不靠谱的样子吗？”
“哎。”
不再纠结这些，楚瑶转口问道，“我现在越来越好奇你之前所处的时代了，科技是最近一两百年才发展起来的，难道咱们两个相差的年代并不多？”
“不知道。”周宸摇头。
“如果真是这样，说不定你以前认识的朋友还可能活在这个世界上呢。”楚瑶目光一亮。
“我应该是没朋友。”周宸思索，“我对科技熟悉是因为别的原因。至于从小生活的地方……貌似科技挺落后的，只是一个小镇子。”
“这样吗。”楚瑶又问道，“那你有没有什么未完成的愿望，毕竟我也算是你的启灵者了，说出来没准我能帮你实现。”
说完这话，她便感觉周宸盯着自己，神情有些不对劲。
“你整天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你是不是想多了。”周宸收回目光，“要说愿望，我生前的最大愿望，就是变强，不断变强。”
“为什么啊？”
“我不记得了。包括很多事情，我都不记得了。”
穿越之初目睹的大战，应该算是一个促使他变强的原因。
但后来周宸仔细想了想，又觉得这不是主要原因，自己似乎忘记了些什么重要的。
“你还真是奇怪诶。”楚瑶抬起头看着星空，“不过我也好奇怪。”
“怎么呢？”
“你知道吗，我高中三年，三次检测，都证明我没有启灵资格，然后我学的也是文科，高考也是文考，莫名其妙被分到了中灵学府的战斗系，还启灵成功了。”
“可能遇见我花光了你所有的运气吧。”
“我呸。”楚瑶暗啐一口，“我还真挺好奇，你的潜力到底有多少。”
“估计一般吧，因为我上辈子天赋貌似就不是很好，练了一辈子剑，也没练出什么名堂。”
“真可怜。”
“是。更可怜的遇到一个实力超级弱的启灵者。”周宸斜她一眼，“你的实力制约了我的发挥，我这辈子还能不能变强，基本就取决于你能到什么地步了。”
“不要总是这么说好不好！”楚瑶两腮鼓起，“谁刚启灵的时候都是很弱的，总要一步步来嘛。”
“有道理。”
“你刚开始启灵的时候也是很弱的吧？”
“我不记得了。”
周宸拍拍屁股起来，“行了，这半天也没人来，咱提前走吧。”
“不行，万一被发现了……喂！喂！”
周宸拽着她的衣领跟拎小鸡仔似的，“走了走了，没有人比我更懂军训。”
脚步一顿。
那教官不知什么时候又出现在不远处的阴影中。
得，逃军训被人抓个正着。
周宸举起双手，比了两个中指。
被记恨在小本本上？
没事，反正咱不是军训学生。
“你在看什么啊？”
“走啦走啦。”
按着她的小脑袋瓜，周宸向前走去。
出了校门打上车，很快返回武馆当中。
唰！
唰！
一进武馆，就听见铁剑划破空气的声音。
沈梦双手持剑，不断劈砍。浑身大汗淋漓，几缕发穗贴在鬓角上，可以说刻苦至极。
“呦，可以啊。”周宸鼓掌。
“我练出来了？”沈梦挑眉。
“几个小时不见，还是这么拉。”
第十七章 斩铁式该怎么练？
“……”
沈梦动作顿住，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老娘我鸡都没打鸣就开始练剑，狗都去睡了我还在练剑。
一天到晚就是不断挥剑挥剑，还要被你打击。
谁能受这气！
搞什么挥剑感受剑的脉络。
你当是写玄幻小说啊。
我真是信了你的邪！
“不练了，退钱！”
“少女，你这点毅力，就算我给你退了，你也办不成大事啊。”周宸并不着急。
“可是我练了好几天还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你没感觉劈砍的更顺手了吗？”
“这叫什么感觉啊！”沈梦面色不善，“我严重怀疑你口中的斩铁式是否真的存在，说不定只是你的启灵能力呢？启灵千奇百怪，能做到这种效果的太多太多，比如规则系的锋利，坚固……我可以列举出一大堆来。”
“把那边的木剑扔过来。”周宸轻点下巴示意。
“你要干嘛？”
沈梦走到架子上，拿了一柄木剑。
“我问你，普通木剑能不能斩断铁剑？”
“木剑斩断铁剑？”沈梦一愣，接着轻笑一声，“铁剑斩断铁剑还算能接受，用木剑……木剑形态的诡物？”
“没有一丝灵气，就是最普通的木材，拿去厨房烧火的那种，可以吗？”
“不可能，除非在巨大的力量下，两败俱伤。”
“用你手上的剑，攻击我。”周宸平静道。
沈梦目光微凝，也不多言，踏步上前，手中长剑划出一道满月，重重砍向周宸！
真的能拿木剑斩断铁剑？
别开玩笑了！
眼前突然一花，她没受多大影响，继续保持着劈剑动作。
剑刃落下，周宸却是不闪不避。
沈梦目光更加锐利，她不认为自己能伤到周宸，动作不见停顿，反而更快了几分。
唰！
一柄断剑，停留在周宸笔尖，不过十厘米的位置。
亲眼目睹着惊险一幕，楚瑶嘴巴微张，差点惊叫出声。
“我的剑刃呢……”
叮当……
这时，那半截剑刃掉落在地的脆响才传入耳中。
什么时候！？
沈梦心头一跳。
“给你。”
把木剑抛给她，周宸挑挑下巴，“检查检查，有没有问题。”
“没……没有问题。”
挑选给周宸之前，沈梦已经反复把这木剑确认过，此时拿在手中……没有丝毫变化，剑刃之上，更是没有一个崩裂的豁口。
“怎么做到的？”
沈梦眉头拧在了一起。
“斩铁式第二阶段，木剑斩钢铁。”周宸脸上浮现笑意，“想学吗？”
沉默片刻，沈梦为自己半途而废，没有恒心的做法感到了几分羞耻。
“想学。”
“再交5W学费。”
沈梦决定收回刚才的想法。
“5W？你真是要抢劫啊。”
“便宜点也是可以商量的。”
“我最多……只能拿3W。”
“成交！”
“……”
噗通。
楚瑶摔倒在地。
准确的说，还没倒地上，便被周宸扶住。
“她怎么了？”
“一听只有3W块钱，气的。”周宸把她背到身后，“她今天身体不舒服，等明天军训回来，我会教你俩真正的练剑方式。”
“她是不是低血糖，都晕两回了，而且脸色未免也太差了。”
“放心没事，你继续练剑，别打扰我们。”
“……”
第二日。
楚瑶难得没有迟到，拖着酸痛的身子赶到学校后，军训一天，晚上将近九点疲惫的回到了武馆。
“周宸，我想睡觉可以吗？”一进门，楚瑶便有气无力道。
“打起精神来。”周宸拍了拍她肩膀，“你这个年纪，怎么睡得着觉？”
“呜呜呜。”
“快点的别墨迹，就军训这点东西，你想提高实力得到什么时候去了。”
命令两人排排站，周宸找来一根戒尺。
“接下来我要教给你们的，是我蜀山剑馆不传之秘，核心功法。”
来了！
沈梦等了一天，顿时精神一震。
“第八套蜀山剑法体操：七彩阳光”
“？”
两女表情僵住。
“你再说一遍？”楚瑶不敢相信。
啪！
戒尺狠狠抽在她的臀上。
“老师正在讲课，不要随意插嘴。”
“痛痛痛……”一戒尺下去，给楚瑶打的眼角泛泪花。
“第八套蜀山剑法体操：七彩阳光。共分8大节，8小节。接下来，我以尺代剑，向你们演示一遍。”
周宸站到两人对面三米远的位置。
“首先，预备节，站立身子，1-4两臂经体侧成侧上举，掌心向内，头稍抬，惯用手持剑。5-8双脚起落踵弹动四次，同时左手手五指分开，右手继续持剑，由外向内旋转四次。”
“以上是第一个八拍，接下来，二八拍：1-4两臂头上交叉经胸前成侧下举，掌心向内。5-8同上。三八拍：1-2左脚向左迈一步，同时右臂收回……”
“这么说你们可能觉得很傻，我给你们演示一遍。”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
你一演示起来就显得更傻了啊！！
楚瑶内心崩溃，表情也极度崩溃。
“呼。预备节结束，接下来是第一节，伸展运动。”
“一八拍：1-2左腿前点地，同时两臂前平举，掌心相对，惯用手持剑。3-4还原成直立。5-6下蹲，左臂经体侧成侧平举，掌心向下，右臂经体侧成上举。7-8还原成直立。二八拍：同一八拍方向相反……”
“我再给你们演示一遍。”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
这次，沈梦终于耐着性子看完周宸整套表演。
她的脸色也越来越黑。
还以为周宸最后能来个反转，结果从头看到尾……这就是普通的广播体操啊好不好！
除了拿把剑之外，又什么区别啊老哥？
“最后一节，整理运动，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气沉丹田，周宸长长吐出一口气。
“这些动作别看我做着简单，你们做起来可不一定。正是在这一套动作的淬炼下，你才能对手中剑更加的熟悉。”
你做的流畅是因为不知道私底下偷摸练了多少回吧。
楚瑶简直没脸看了。
沈梦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两个字，“退！钱！”
“你去拿个柳枝过来。”周宸并不意外。
“别！”
楚瑶面露惊恐，眼角含泪，“哥，咱别来了，我真的顶不住。”
第十八章 迎新典礼
一晃，十三天过去。
“大家按序进入场地，不要吵闹，不要喧哗，到时候被揪到主席台上罚站我可不管你们。”
徐老师推推鼻梁上的眼镜，接着带队伍进入体育场。
战斗系5班的运气很好，被分到操场上，可以近距离观看演出。
将近九十个班级，也就十来个班级抽到这个机会，剩下的只能在观众席上看大屏幕。
今天是九月十三号，军训的三天，中秋节。
军训的学生是不放假的，或者说只放半天。
中灵学府便把迎新典礼安排在了六点半。
跟随人群找到位置然后坐下，楚瑶单独坐在队伍末尾。
“周宸你死哪去了？”
在脑海里问一句，没有回应。
楚瑶轻叹一声。
随着这阵子锻炼成效加强，周宸可以在不动用力量的情况下，离开楚瑶进行活动。
军训可不只是站军姿踢正步，那是低魔位面才会做的低效事情。
中灵学府的军训有很多方面。
什么每日五公里跑，格斗实战对练，启灵磨合……
楚瑶就服这个启灵磨合。
每两天一次，通过学校发放的特殊药液，服下后能够短时间提高和启灵沟通的速度。
前两次还好，周宸跑不开。
第三次，周宸早不知道跑到了哪去。
人家服下药液，和自己的启灵沟通，而她就只能装模作样闭上眼，好像真在感应什么一样……
现在迎新典礼，周宸这货又不知道跑哪去了。
“话说……他不会是勾搭上了哪个系的学姐吧？”
楚瑶之前就怀疑了。
周宸这家伙整天鬼鬼祟祟，绝对没干正事。
以这货的尿性，勾搭学姐什么的，完全有可能啊。
“楚瑶，自己一个人不开心吗，我陪你聊会天？”
坐在自己前面的男生忽然回过头来。
“刘玉强怎么又是你？？”
对方正是启灵那天坐在自己前面的男生。
“哈哈，没想到吧。”刘玉强咧嘴而笑，“我看你一个人太孤单了，过来陪你说说话。”
“……”
“男女生军训场地是分开的，楚瑶你们那边怎么样啊？”刘玉强问道。
“还好。”
“你为什么不和她们坐一起啊，你的朋友很少吗？”刘玉强愣头青问道，“这么巧，我的朋友，也很少。”
“……”
这孩子是不是脑子不太灵光？
楚瑶有些发懵。
回忆第一次聊天，自己单独做在角落中向老师提问，然后面前这个有些小胖的男生转过身和自己搭话。
他该不会是看自己太孤单，感到同病相怜吧？
楚瑶目光怪异。
“哎，来上大学前，我爸妈就让我多交一些朋友，但他们都不太喜欢我。”小胖脸上浮现几分无奈，“你呢，你的爸妈是不是也希望你多交朋友？”
楚瑶摇摇头。
“难怪你交不到朋友，肯定是因为你不爱说话。”刘玉强开口道，“我爸告诉我要多说话，多和人交流，这样才能交到朋友。”
“你让我安静会吧。”楚瑶叹了口气。
这小胖难怪交不到朋友，憨啊。
“你明天有空吗，我请你吃饭。”刘玉强挠挠头。
嗯？
楚瑶目光微凝。
“你还记得开学第一天，你帮我指了一个方向吗？”
他这一说，楚瑶回忆起来了。
入学第一天，收拾完床铺后，楚瑶在学校内转悠，欣赏风景，这小胖拎着行李箱，气喘吁吁的满地乱窜。
最后给他值了个方向，迷路的刘玉强终于找到去寝室的路。
学校各处都张贴了路牌，也不知道这小胖是怎么迷的路。
“吃饭，吃什么饭？”
周宸的声音响起，接着一屁股坐到了楚瑶身旁。
“啊。”刘玉强愣愣看着他。
“你好，找瑶瑶有事情吗？”
“噢噢没事，楚瑶原来你在等男朋友啊，我不打扰你们了。”
小胖回过神来，朝周宸笑了笑，接着抬屁股跑回了男生堆里。
这家伙。
对方的反应倒是给周宸看愣了。
“呸，瑶瑶是你叫的吗？”楚瑶瞪眼。
“这家伙不是来骚扰你的啊？”周宸挑眉，“我还以为是哪家的大少爷看上了貌美如花的楚瑶，上来勾搭不成，准备以势压人。”
“你电视剧看多了吧。”楚瑶扑哧一笑，接着板起脸，“以后不许乱说话，别人再误会了。”
“切。”周宸伸了个懒腰，“以后你要是搞对象，必须要经过我的同意。”
“为什么？”
“不知从哪蹿出来的野男人把我启灵者泡了，总会让我有种被绿了的错觉。”
“你还会吃醋啊？”
“吃个屁的醋。”周宸在她脑袋上弹了个脑瓜蹦。
“啊呦痛。”
“你忘了吗，剑谱第一页。”
“少来这套。”楚瑶问道，“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就到处转转。”
“手机给我。”
“没电了。”
“我这有充电宝。”
“……”周宸败下阵来，“没必要，真的。”
“你删还是我删？”
“我自己来吧。”
“不是，我想不通。你加这么多女生干什么？”
“你以为我是想勾搭她们？”周宸反问一句，接着道，“不不不，我是在为你，为武馆积攒人脉啊。”
“保安大叔，应该就在这，刚才我看到他往这里跑了。”
“胆大包天，三无武馆敢来中灵学府招摇撞骗了！”
找上门来了，撤！
周宸面色微变，直接回归到楚瑶身体中。
“你看有没有那个人。”
“不在这里，我们去别的地方找找吧。”
声音逐渐远去，好在这会天色也暗了下来，没人注意这边，周宸再次出现。
“你……”楚瑶面无表情看着他。
“这不是咱武馆快没经费了嘛，我想再拉点学员。”周宸咧嘴而笑。
“你老实点，沈梦前几天刚交了三万，我这还有两万多，够咱们这个月花的了……”
楚瑶的声音渐渐减弱。
咕咚。
她咽了口口水。
“那三万，还在你手上吗？”
“我家瑶瑶真聪明，这都猜出来了。”周宸继续咧着一口大白牙，“不在了。”
“周！宸！！”
“疼疼疼，别揪耳朵！”
“你都干什么了！三万块钱啊！”
“咱武馆换名字了，总得换块牌匾，我就花钱买了个不错的木匾……”
你个败家子啊！！
第十九章 只有你知道的事
“你想，牌匾是一个武馆的招牌，总不能弄得太简陋吧。”周宸摊手道，“所以啊，我上古玩市场淘了一块木匾，现在应该送到武馆去了。”
“你再说一遍，从哪买的？”
“古玩市场啊。”
“赝品市场？”楚瑶死死抓着他的胳膊，“那里边都是赝品你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周宸笑道，“但我是谁啊，大皮鞋，紧身裤，我叫赌神你记住。凭借我这一双慧眼，成功在地摊上发现了那块木匾。”
楚瑶心痛到五官扭曲，“三万块钱啊，够吃几个月的饭了……”
“哎，不要眼光这么局限。”周宸摆手道，“把咱们武馆办好了，还会缺学生吗，还会缺入馆费吗？”
真想揍死你啊！
楚瑶咬牙。
“各位新生，各位老师，大家晚上好！”
终于，布置了一天的舞台亮起灯光，四名衣着华丽礼服的主持走上舞台。
迎新典礼，正式开始。
周宸没兴趣看这什么典礼，他双手抱头，离开小马扎，直接躺在了柔软的草坪上。
“这里的夜空还是很好看的。”
“有什么好看的，一直都是这样。”
嘴上这么说，楚瑶也学着他的动作躺下。
每个班都隔了一大段距离，加上灯光聚焦在舞台上，没人注意这边。
就算注意到了，躺下而已，也不会有人来管。
“耳机带了没，听会歌。”周宸说道。
“你不是说歌难听吗，真是的。”
楚瑶嘟嘟囔囔，帮他把耳机拿出来。
“总要了解了解行情，把握市场的动向，将来万一发展武馆的路走不通，我就去搞文娱。”
“就你还搞文娱？”楚瑶扑哧一笑，“那你觉得现在市场怎么样？”
“如坐针毡，如芒刺背，如鲠在喉。”
“？”
“如果我发歌，一定可以吊打现在的歌坛。”
楚瑶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那你现在来一首？”
话说完她就后悔了。
周宸已经用两次的行动证明，这货rap实在是有些文艺复兴。
晚风轻拂，星辰点点。
周宸扭过头来，瞳孔和夜空同样深邃。
“那我整一句。”
“你来。”楚瑶莫名不敢和他对视，眼珠一转，看向星空。
“你看，那里有个饽饽山。”
“哪里？”
“宸宸去，饽饽山上摘饽饽给瑶瑶吃饽饽，饽饽山上摘饽饽给瑶瑶吃饽饽……”
“闭嘴！！”
楚瑶左手死死捂住他的嘴巴。
“唔唔。”
确认他不唱了，楚瑶这才收回手，“我就不该对你抱有希望。”
“你就不怕把我给闷死了。”周宸忿忿然。
“闷死最好。”楚瑶翻了个白眼。
“果然，第一天就该把你掐死。”周宸轻叹一声，“变了，之前那个畏畏缩缩的小崽子长大了，叛逆了。”
“我呸！”楚瑶轻哼，“哪有你这样吓唬启灵主的啊。”
“你以为我在吓唬你？”周宸不屑道，“你应该感谢当时你傻不拉几的表情，降低了几分攻击性，不然现在坟头草都三米高了。”
“你杀性好重啊。”楚瑶嫌弃道，“你生前是做什么的，动不动就打打杀杀。”
“都说了我不记得了。我印象中，我应该是一个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而且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修炼上。”周宸道。
“又是那奇怪的危机感吗。”楚瑶无语。
周宸不可置否，安静了一会，他开口道，“话说，开学都十天了吧，没见你和家里人联系过呢，关系不好吗？”
沉默片刻，楚瑶摇头，“他们在三年前去世了。”
“……”
“抱歉。”
“他们死在了三年前的异境暴动当中。”楚瑶怔怔望着天空，“后来我就一个人居住了。”
周宸回忆起那武馆，正中央的墙上，挂着一面“英雄之家”的锦旗。
估计就是这么来的。
只是比较奇怪。
异境，是一处特殊领域，大部分异境十分危险，可以说是诡异的大本营。
异境暴动，便是这里面的诡异通过出口，入侵蓝星。
如果那面锦旗真是楚瑶父母拼死在战场上所获得，靠着巡查司发下来的补贴，她如今的吃穿住行也不应该如此寒酸啊。
似是感受到了周宸内心的疑惑，楚瑶解释道，“武馆并没有完全买下，还差了一些贷款，我用剩下的钱把武馆全部买下，也算是留下念想。最后剩的一些钱，我高中时买了很多药材，根据家里记载的药方，熬药喝。”
她苦涩一笑，继续道，“打熬气血，增加灵气亲和度的药液，我不知道喝了多少碗，希望能出奇迹，让我成功启灵。除了武馆，我已经一无所有了。”
“你已经成功了，努力没有白费。”周宸再一次转过头。
“成功什么成功，你成天就知道欺负我。”楚瑶嘟囔道。
微微一笑，周宸伸出手在她脑袋顶呼噜呼噜。
“不要弄啊，我头发都乱了！”
楚瑶奶凶奶凶的拨开他的手。
“你比我强，我从小就是孤儿。”
“啊。”楚瑶怔住。
“我不知道我父母是谁，自我有记忆起，就一直和老爷子生活。”周宸回忆道，“他啊，没什么文化，也没有妻女，一天拾荒，捡到了我。他总说我是从人贩子手里抢回来的，可他那么大岁数，哪里拼得过人贩子。于是我总怀疑我其实是从垃圾桶边捡来的。”
楚瑶张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再大一些，我上了初中，老爷子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在一个冬天，最终是没扛过去。”
“我又剩下一个人了。”
“后来，我上了高中，考上大学，一切都步入正轨后……”
“被车撞了。”
“等下……”楚瑶有些迷糊，“你不是说你十几年一直在练剑吗？”
“上上辈子。”周宸平静看着她。
“上上辈子？”
“被车撞后，我来到这个星球，还是孤儿，这一次我从小练剑，十八年后，我被诡异所杀，然后，遇到了一个丫头。”
“你你你……”楚瑶朱唇微张，瞠目结舌。
“惊喜吗，老子是穿越者。”看她慌张的表情，周宸恶趣味的掐住她脸颊，向两旁拉伸。
“这可是只有你知道的事情哦。”
第二十章 一回生二回熟
“松开惹，轰开！”
楚瑶口齿不清，不满拍开他的大手。
“这小脸，还挺嫩。”
周宸意犹未尽的躺了回去。
“你说你是……穿越者？”楚瑶揉揉脸，嘟囔问道。
“玄幻吧。”
“这也太玄幻了。”她脑子还是没转过弯来，“开玩笑的吧？”
“当然不是。”
“我知道了，四五阶以下的人型启灵都会丢失记忆，只保留大部分的战斗本能。如你所说，你的记忆也丢失了许多，不过丢失的都是穿越之后的记忆。因为你是穿越而来，比别人多条命，所以保留了正常的智商。”
楚瑶目光一亮。
“谁知道呢。”周宸耸肩。
“你真的没骗我吗，我感觉你特别会骗人。”
“我好心好意把我的秘密告诉你，你就这么看我？”周宸故作心痛，“行吧，原来我在你眼里是这种人。”
楚瑶嘴角抽动，“这种事情。你这么直接告诉我，太反常了……”
说罢，她表情陡然变得警惕加慌张，身体向旁边挪了挪，“哥我没做错什么，你不会打算杀人灭口，换个启灵者吧？”
“哦，被发现了吗？”周宸看都没看她，声音渐渐冷漠，“这么弱小的启灵主，不配做我的宠物。”
“？”
“西内。”
吧嗒，手指扣在脖子上。
“不……不是吧，真来啊？”
“逗你的啦。”周宸收回手，哈哈大笑，“启灵那么多样，谁说别人的人型启灵就不会是穿越者了呢，这算什么秘密。而且，反正你也是我的，知道怎样，不知道又怎样，都没什么影响。”
“死周宸！”楚瑶咬牙切齿，要不是打不过，早就扑上去薅他头发了，“你可不要做梦，我将来的意中人……”
“你的意中人是一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会脚踏七彩祥云取你……狗命。”
？？？
楚瑶翻过身去。
一秒……五秒……
“怎么不说话？”周宸问道。
“你看我理你吗？”
“孩子长大了，叛逆不理人了。”
“你好讨厌啊！”
“当你有一天发觉你爱上……”
“打住打住。”小手捂住他的嘴巴，“你是真能唠啊。上上辈子是不是兼职说相声？”
“不，我是搞艺术的。”
“什么艺术？”
“文字艺术，别问，问就是小孩不能看。”
“看来我更需要警惕你了。”
……
夜空下，操场中，迎新典礼进行的如火如荼，舞台上一对男女对唱歌曲。
台下的观众们或观看节目，或三五成群。
主席台领导们面带微笑，不时和周围人讨论着节目的趣味性，看到精彩时，众人一齐鼓掌。
躺在操场上的二人，仰望夜空，交谈着没有什么营养的话语。
夜风轻拂，将发丝扬起。
两颗本是平行的星辰，也有了交汇的轨迹。
“我宣布，迎新典礼，正式结束！”
主持人谢幕词结束，观众席响起齐刷刷地掌声。
各班有序退场，返回寝室。
周宸和楚瑶则是肩并肩走出校园。
“攒钱买辆车吧，武馆距离学校也有好几公里，天天打车也太贵了。”
“买车也贵啊。”楚瑶略有意动，“你要是不乱花钱，咱们现在肯定够买车了。”
“要实在不行，你就回寝室住，每隔一段时间再回武馆。”
周宸提议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楚瑶威胁似的挥了挥拳头。
“都是小丫头片子，有什么可看的。”周宸深感可惜，“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你的灵力其实够我拉开距离了。”
“能保持多久？”
“大概一天时间，几公里的距离吧。离开你几十米后，我无法动用任何力量，否则就会立刻回归。”
“那倒是可以考虑一下。”楚瑶思索道，“每天往返确实不方便，要是能够拉开距离的话，白天你陪我军训，晚上你自己回武馆来，我在学校住，这样……”
“这样每天来回跑的就只有我一个人了。”
“完美啊！”
“哎。”周宸叹息一声，“万一我要是遇到危险了呢。”
“那你就回归啊，反正你也死不了。”楚瑶笑眯眯道，“话说，你有没有系统啊什么的金手指，我看小说里都有。”
“想P吃呢你。”
啪的一声，周宸赏她一个脑瓜崩，“少看点小说，赶紧提升实力。”
“哎呦。”楚瑶捂着头，委屈道，“我感觉这十天我变强了好多，应该够你出两剑了吧？”
“不够。”周宸摇头，“你变强，我能使用的力量也变强，但我无法完美控制。每次动用力量，大概率会把你抽空，轻则大汗淋漓，浑身无力，重则当场昏迷，全村吃席。”
“这……这是为什么？”
“可能是你太弱了。”
“好吧。”楚瑶失落道。
“别灰心，按照巡查司的评级，你相当于有一次三阶攻击的机会，这种底牌可不是什么人都有的。”
“倒也是。”
很快，出租车停在武馆面前，下车走进，沈梦站在武馆中央，正跳着剑法体操。
“不错不错，动作标准。”
“你买回的牌匾在那边。”沈梦没理他，继续练剑。
“这就是三万块钱买回来的？”
楚瑶走上前。
牌匾和天河武馆原牌匾大小相似，长半米多，宽三四十厘米，表面有不少风蚀痕迹，还有沙石泥土塞在角落当中。
边缘雕着黄铜色的纹路，抚摸上去，凹凸不平坑坑洼洼，还有点喇手。
“三万块钱？”沈梦也凑了过来，“周宸，你被坑了。”
“呵，愚蠢。”
“都说宝物自晦，难道它……”楚瑶一拍手掌，连眼神都隐隐有些变化，“难道它就是传说中的诡物？”
“这不是诡物。”沈梦开口道，“没有诡物的特殊波动。”
“那这……”楚瑶不解的看向周宸。
“我不知道什么诡物不诡物，反正这是个好东西。”周宸肯定道。
咚！咚！
沈梦敲了敲，梆硬。
看不出什么特别来。
“都让开都让开。”
周宸道，“那个谁，帮我拿把剑来。”
楚瑶下意识去做，等把剑交到周宸手中，她才意识到不对，“等等，你要做什么？”
“给咱们的牌匾刻字啊。”
“咕咚。”
楚瑶勉强笑道，“不刻行不行？”
“这哪行，牌匾可是给人武馆的第一印象。”
“用别的方法刻字呢。”
“没有灵魂。”周宸看着她，“相信我，我有分寸，而且，你没发现每次这样之后，你都会变强一些吗。”
“我……”
“乖，开始几次都不适应，次数多了，你就习惯了。”
第二十一章 这一剑二十年的功夫
“你们到底是表兄妹，还是男女朋友？”
沈梦忍不住问道。
“哈？我当然是这个小丫头的好哥哥。”
“死去吧你！我上楼睡觉了。”
防止一会当场晕倒，楚瑶连忙跑回卧室当中。
楼下，周宸站定，手持铁剑。
深吸一口气后，剑走龙蛇，苍劲有力。
唰唰唰唰，四个大字跃然牌匾之上。
“蜀山剑馆。”
龙飞凤舞的四个字，绝对称得上是大家之作。
不……如果仔细看，这字好是好，但也没到“大家之作”这么夸张。
等等……不是这样。
沈梦仔细端详。
简简单单四个大字，却有种魔力一般，初看上去只觉得笔法深刻，气派。再一细看，又似乎平平无奇。
万般变化藏于其中，归纳于一。
神了！
“好字！”周宸自己给自己夸赞一声，拿起牌匾，越看越喜欢。
“你是怎么做到的？”沈梦问道。
“嗯？”
“那几个字……不一般。”
“不错啊，竟然能发现这一点。”周宸赞扬的举起了大拇指，“看来这段时间没白训练。”
“我是不是快领悟斩铁式了？”沈梦惊喜道。
“不，我是说这段时间没白训练，普通人注意到的东西，你也能注意到了。”
“……”沈梦表情僵住。
她想直接把剑扔地上，然后来一句“退钱，我不练了”。
但可以想象，这么做的结果就是江尘面色淡然：“去，把那边的纸剑拿过来。”
十三天了整整十三天了。
斩铁式没有丝毫头绪。
沈梦承认，江尘教的那什么蜀山剑法体操，的确有作用，她能感觉到自己吸收灵气效果以及启灵之间的磨合都在上升。
只是她想学的不是这个啊……
“哎。”沈梦叹了口气。
“年轻人。”周宸把牌匾竖在身侧，“又在纠结自己没有领悟斩铁式？”
感受到他的认真，沈梦也渐渐收敛表情，“我是不是太急躁了？”
周宸不可置否，话锋一转：
“想练剑，就得下功夫！”
唰！
他砍出一剑，沈梦仓促接剑。
叮铛一声，横在身前的铁剑被压了下去。
“什么是功夫？”周宸厉声问道，“问你，什么是功夫？”
唰！
又是叮当两声。
沈梦应付的更加艰难。
“不知道。”
“功夫，就是靠时间磨练出来的！你讲。”
“讲……讲什么？”
“挡！”
咔嚓！
楚瑶手中的铁剑崩出一个缺口。
“两三天的猫脚功夫，嗬！”
铁剑一震，沈梦色变，双腿蹬蹬后退。
“这一剑二十多年的功夫，你挡的住吗？练！”
他……生气了？
沈梦陷入沉默。
仔细一想，自己太浮躁了。
进入武馆半个月都没有，这点时间，够练出什么来？
就算学习灵技都还是以月为单位呢，剑道这种鲜有耳闻的技巧，肯定也不会那么简单。
周宸教训的是。
“这一剑二十年的功夫，你挡的住吗……”
是我的错。
我，挡不住。
刺啦！
衣领至胸前的衣服这才撕裂出一道口子，然后有些呼之欲出。
沈梦呆住。
足足好几秒才缓过神来，罕见的耳根子浮现红色。
“必须让楚瑶防着点这个流氓！”
周宸夹着牌匾上楼，上到一半一拍脑门，自己怎么还把这东西带上来了。
想了想，算了，还是不夹着下去了，比较破坏树立起来的形象。
如此想着，他不禁愁眉苦脸。
完了，快瞒不住了。
自己这三脚猫的剑技，那都是看动漫打游戏瞎琢磨出来的。
斩铁式，聆听万物的呼吸，里鬼剑术，刀斩肉身心斩灵魂，剑豪，大剑豪，。
耳熟吗，耳熟就对了。
周晨不记得上辈子练剑的具体经过，反正瞎鼓捣，貌似还真练成了。
当然，自己是谁啊，穿越者。
没有系统，老爷爷这些金手指已经很不科学了。既然如此，抄动漫练会剑技，算是合情合理吧？
问题沈梦就是一个原住民。
开始周宸还抱着“兴许我能把她教会呢？”的想法，教她一些东西。
这十三天过去，沈梦当真是一点东西没悟到。
“斩铁式而已，难度也不大啊，难不成别人真的学不会？”
周宸极度慌张。
照这个势头练下去，不把人练魔怔他就得谢天谢地了。
刚才用霍元甲里的台词给小姑娘唬够呛，也不知道这娃能不能反应过来。
就算反应过来，周宸估摸着对方这会正自责呢，而不是怀疑斩铁式的真实性。
一时半会能唬住，时间长了迟早会露馅。
要不过几个月，巡查司的补贴下来够用了，给她退一部分学费？
貌似可行。
嗯，去看看楚瑶怎么样了。
……
躺在床上，楚瑶心情忐忑。
她现在就像是即将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的学生，准备上台表演的选手，以及羊圈中待宰的小羔羊。
准备好了，就等周宸完事。
“就当是睡一觉了……”
浑身力气流水般消逝，额头微微冒汗。
等了几秒，楚瑶惊奇发现自己没有晕过去。
全身除了酸软无力，倒没别的症状。
“算周宸这家伙下手还行……”
话音刚落，强烈的眩晕感袭来，噗通一声，闷头倒在了床上。
第二天，丫头被薅起来送去学校。
周宸则是悠哉悠哉的躺在摇椅上，翘着二郎腿扇着扇子。
“屁股抬高一点，诶对咯。往前站一些，挺胸抬头，放松，别紧张。”
“你安静一会可以吗。”
手腕一抖，沈梦面无表情说道。
“我这不是在矫正你的动作。”周宸懒洋洋道，“话说，你不是实习巡查官吗，这么闲？”
“练一会剑，然后去巡查司报道。”沈梦看他一眼问道，“要不要带你见识一下巡查官的任务？”
叮咚。
一条短信发来。
【周宸您好，武馆已认证成功，请携带相关证件前往中灵区巡查司总司……】
小半个月时间，武馆认证终于下来了。
“正好，武馆认证成功，我和你一起去一趟巡查司吧。”
很快，两人赶到巡查司。
幸亏这个距离还不算太远，刚好卡在和楚瑶的极限距离。
排队取号，递交完相关资料后，一纸证书，一张通知单以及一个黑色的小本本拿到了手中。
一个月能补贴几万块钱呢……
周宸屏住呼吸，缓慢将通知单打开。
第二十二章 巡查官的任务
“……经过巡查司及武阁双重认定，现将‘蜀山武馆’评定为二星武馆，每月可享受补贴：3.5W。”
“嘶——”
周宸倒吸一口凉气。
“三万五？可以啊。”沈梦凑上前，“二星武馆最多也就一万的补贴，这是把你当成半个三星武馆了。”
“三星武馆？！”周宸却是一下子警惕起来，“上次我看，三星武馆还要承担什么每月的任务指标，我这半三星，不用吧？”
“不用。”沈梦摇头，“这种半星级，相当于巡查司和武阁承认你武馆在当前等级处于顶级范围，这个评级，既不用承担下一星级的职责，又可以享受超过当前等级的福利。”
“这敢情好啊。”周宸乐了。
“你不会信了吧？”
“？”笑容当即僵住。
“半星级，相当于半只脚踏入了下一阶段，不要求你尽到全部义务，起码也需要负些责。当今大玄的局势越发紧张，如果不是需要培养新的血液，二星武馆就需要开始接任务了。”
“比如呢？”
“最简单的就是接取巡查司发布的清理诡异任务，三星武馆接的基本上是三阶任务，咱们的话，二阶任务。”
她把手机屏幕对准周宸，“正好，我接下了这个任务，提前带你见识一下？”
“出去说。”
路上，周宸看起任务简介。
【二阶任务】
【建议等级：二阶中段】
【任务描述：在中灵区槐阳小区一栋高层居民楼中出现诡异波动，初步探查为二阶下位，目前已造成一人死亡，二人重伤，多人轻伤。】
【任务地点：槐阳小区三单元一门（点击展开导航）】
【任务奖励：5000玄元+2个人积分/5000玄元+1武馆积分】
“这个武馆积分……”
“巡查司内也分为很多派系，最大的三个派系，一是出身清白的巡查派，二是由各个武馆组成的武馆派，最后则是种姓家族组成的世家派。”
“哦？”周宸轻咦一声。
“通过巡查司的认证，即可成为一名巡查官接取任务，比如我之前，积攒个人积分，达到一定数量可以兑换强大的武器，启灵液等等，武馆积分效果类似。”
“这些年来，武馆崛起，最后组成了武阁。巡查司，世家，武阁，以及最高学府。大玄国基本上就这四方势力鼎立相争。”
“长知识了。”周晨点点头。
“其实严格意义上，最高学府只能算半个势力。不过这种势力党派之争，错综复杂，不好说的。”
沈梦叹了口气，“原本我进入巡查司实习，将来多半会成为一名纯粹的巡查官。在十天前我加入你武馆这一刻开始，我就被打上了武馆派的标签。”
这丫头是拿前程赌啊。
周宸倒是愣了愣，接着讪笑两声，“那我现在要是把你给开了，你应该还是能回归正轨的吧？”
啪嗒。
沈梦的脚步顿住，“确实能。”
“不退钱可以吧？”
“你觉得呢？”沈梦反问道。
咕咚。
喉结浮动。
周宸继续讪笑，“我这不是怕耽误你吗，万一到时候真什么都没练出来……姑娘，剑道而已，条条大路通罗马，咱不一定非要这么执着。”
察觉到她越发危险的眼神，周宸连忙改口，“当然，我肯定有信心教会你，斩铁式嘛，简单，不光斩铁式，什么鬼剑术，斩钢闪……那必须也得教会你。”
话一说话，周宸就想给自己来两个嘴巴子。
要命啊。
瞎吹个什么玩意儿。
“呵。”沉默片刻，沈梦道，“你不会懂的。”
“我也希望我不懂。”
“不说这些。”沈梦轻叹一声，“楚瑶她是个很好的女孩子，你既然继承了她家武馆，又和她是这种关系，应该主动去了解相关的知识。”
“毕竟，两情相悦，只有互相奔赴才更有意义。”
好家伙，被说教了。
周宸沉默不语。
自己是馆主，对方是学员，总感觉怪怪的。
换个角度思考，自己18岁，对方22岁，这样感觉没问题了：知心大姐姐为迷途小弟弟排忧解难。
再换个角度：自己两辈子加起来38岁，被一个22岁小妹妹说教……
不行，越想越乱。
周宸念头糟糟的，跟着她坐上出租。
巡查司到中灵学府的距离基本等同于槐阳小区到学府的距离，不过是一南一北。
从地图上显示的公里数来看，足够支撑自己的活动范围。
不对。
“我记得你和我说过，你刚进入二阶不久？”周宸问道。
“嗯。”
“这个任务上写的建议实力二阶中段，你应该没达到吧？”
“对。”沈梦感觉他这问的莫名其妙。
“那你还接这个任务干什么？？”
“有你在啊。”沈梦淡然道，“有你在，我正好可以检验一下这段时间的收获。”
龟龟，你这是送死去了啊。
周宸面色一白，“师傅，停车。”
吱——
“干什么？”沈梦不解问道。
“这任务咱没办法接，你别看我很强，其实都是假的，遇到危险，我肯定来不及救下你。”
周宸抓耳挠腮，干干巴巴的解释道。
“不用担心，为了降低伤亡率，建议等级通常会抬高一个小等级。二阶下位的诡异，对应的正是二阶一二段。”
“你确定你自己能解决？”周宸问道。
“不出意外的话是没问题的。”沈梦不满道，“怕我麻烦你出手吗？放心吧，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这样做的。”
“你心里有数就好。”周宸长舒一口气，“作为我蜀山剑馆的弟子，一人镇守一座异境，那都是基本要求，要是你想着有我做后盾，那这个如意算盘是要落空了。”
“你知道异境代表着什么吗……”
“不知道。”
我不知道，但我要求你们得做到。
没毛病嗷铁子。
“你要是实在不想去的话，我一个人也可以。”
“算了，这都半路上了。”周宸正襟危坐，“先说好，你不要把我当成救命稻草，就算是你命悬一线，我也不会出手！”
“我知道。”沈梦不为所动，“司机师傅，开车吧。”
第二十三章 槐阳小区
槐阳小区，近些年开发的高层楼盘，附近未通地铁，公交车也不多，算不上黄金地盘。但因为距离中灵学府不算远，房价并不便宜。
两人站在小区门口，沈梦并未着急进去。
“怎么不进去？”周宸问道。
“约了伤者在咖啡馆见面。”沈梦道，“巡查官在执行任务前，要提前打听任务相关内容，比如询问受害者，估算诡异能力。同时，这些工作，要在进入任务地点前进行，否则容易引发诡异警觉，节外生枝。”
“太专业了。”周宸竖起大拇指。
不多时，又一辆出租车停在旁边，走下来一瘦如麻秆的男生。
看样貌二十五六岁，身上充满了打工人的劳累气息，脸色苍白，眼窝深陷，其下垂着深厚的眼袋，头发干枯杂乱，很久没有打理。
“孔先生您好，我是和您联系过的巡查官，沈梦。”
她上前打招呼道。
“就你们两个吗？”孔先生一愣，简单打量二人后，脸上露出怒容，“巡查司在逗我玩吗，派了两个小屁孩过来？”
“我的实力是经过巡查司认证的，孔先生可以放心。”
“还有我。”周宸插嘴道，“别看我们年轻，实际上我们是蜀山武馆的人，蜀山剑馆，半三星武馆，创办不久，就已经培养出多个优秀的学员，实力强劲，在中灵区最近也算是小有名气。”
“啊？”
一套说辞，给孔晟整不会了。
“这是我们武馆的名片，拿名片报名武馆可享受九点五折优惠。”
他还没反应过来，手里已经被塞了一张卡片。
【蜀山剑馆，您的不二之选】
【我们蜀山剑馆是历史有名的蜀山剑派演化而来，一经认证，便获得了巡查司的高度肯定以及收获了广大学员的热情报名】
【蜀山剑馆，和普通武馆绝不相同。我们致力于培养独当一面的优秀学员，我们始终把对抗诡异作为第一要旨】
【李逍遥，罗罗诺亚索隆，GSD，鹰眼米霍克……都是我们剑馆的学员】
【持卡报名，可享受九点五折优惠，欢迎入馆咨询，联系方式：783624926】
你……你哪来这么一沓的名片啊。
沈梦也被周宸突如其来的操作打了个措手不及。
她隐约看到了周宸刚才手上那一沓，估摸最少得有个五六十张了……
“这……我……”
孔晟呆住，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走，咱去那边的咖啡厅谈。”
周宸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老气横秋道。
“行吧，过去说。”
摸摸鼻子，孔晟也没了发火的心思。
来到咖啡厅，点了三杯喝的后，沈梦开口道，“孔先生，您是前天受的伤，能和我们说一下具体经过吗？”
“成。”孔晟小酌一口，道，“那天我女朋友生日，于是我提前向公司请假，定好餐厅，准备回家给她一个惊喜，我记得很清楚，我到楼下的时候，大概是六点出头，天色已经有些黑了，按理说应该有其他住户开灯。奇怪的是，各门各家的确亮起了灯，除了三单元一门。”
“当时我没有注意，就仿佛我……下意识的忽略了这种不和谐，事后回想起来，我几乎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进了楼道，电灯泡一闪一闪，有些接触不良。我按下电梯，等待电梯到达。”
这说的也太墨迹了吧。
周晨看眼沈梦，对方听的认真，还拿着手机在备忘录上记载。
见她没意见，周宸只好压下性子继续听。
“那一天的电梯格外的慢，电梯在楼层间停停走走的，我等了足足三分钟，电梯才下到一楼。刚进去我就打了个哆嗦，你是不知道那里面有多冷，简直让人怀疑是走进了冷库里。”
“接着我按下第十层的按钮，梯门发出那种嘎吱嘎吱，令人牙酸的老旧声音，缓缓合上。然后电梯上升，刚到第二层，电梯门开了，外面空无一人。”
“阴冷的风倒灌进电梯门中，我冻的双腿直打颤，连按了好几下关闭按钮，电梯门像是出了故障，一动不动。足足十秒后，电梯才再次合上。我再傻，也意识到不对了，抱着一丝侥幸，等着电梯上行。”
“第三层，电梯门再次打开，第四层，电梯门依旧打开！你们能想象吗，每上一层，电梯就自己打开一次，空荡荡的走廊，没有任何声音，你屏住呼吸，生怕发出一丁点声响，引来什么脏东西。”
“直到第五层，我才恍然，我完全可以跑出去走楼梯啊，坐个鬼的电梯，等第五层电梯门一开，我就闷头冲了出去，直奔安全通道。”
“第五层和我想的完全不同，我刚冲出来就后悔了：四周弥漫着一层黑色的烟雾，视线只有两三米，我哪还敢继续冲，转身就要返回电梯中，我一转身，直接给我吓傻了！身后哪有什么电梯，分明是一堵水泥石墙！砸了两拳，差点没把我拳头打断。”
“四周的黑雾不断翻涌，一步步向我逼近，接着，我大脑传来剧痛，人就晕了过去，醒来之后就被送到了医院中。”
“幸好我有一个表哥他在南方巡查司工作，之前送了我一个纹级的小诡物。我醒来后，那个诡物完全碎裂，而我只是后背遭到了破坏，并且伤势也并不严重，整体上只是破了些皮。”
“不然，我现在恐怕还在病床上躺着。出了这档事，我和女朋友再没回去过，这几天全在酒店住。”
孔晟苦笑道，“这两天我听说那里事情越来越严重，就拜托你们了。”
“好的，孔先生还有什么遗漏吗？”沈梦问道。
“没有了。”
“多谢。”
“等下。”周宸憋了好久，终于有机会出声。
“怎么？”孔晟看向他。
“你是不是学播音的，讲的这么绘声绘色。”
“……”
送别对方，两人依旧坐在咖啡馆中。
“你有什么想法，听完他描述，感觉很危险啊。”周宸问道。
“不，恰恰相反。”沈梦摇头，“这恰好说明，那只诡异并不强。”
第二十四章 交谈
“哦？”
“人类对于诡异来说，拥有致命的吸引力，偷偷潜入人类城市中的诡异，在一开始通常会低调行事，隐藏身形。”
“但经过一段时间后，必然会按捺不住，进行初步尝试，通常这个阶段的诡异十分警惕，哪怕盯上目标，已经进行了一半，有风吹草动也会惊吓到它们。”
“几个目标后，诡异会越发大胆：伤人，乃至杀人。”沈梦平静道，“你想想孔晟描述的有多么复杂。如果诡异很强的话，完全不用这般复杂，直接动手便是。区区一个纹级诡物，便把它吓跑，不过如此。”
“经验丰富。”周宸竖起大拇指，“那咱们接下来，进三单元？”
“可以。”
沈梦检查了一下装备，没问题后，二人走出咖啡馆，直奔三单元一门。
拿出在巡查司领的万能门禁卡，打开大门，两人一前一后走进。
“嗡嗡——”
左手手腕的腕表传来震动，沈梦神色微凛，“的确有诡异的气息。”
“小心，不要大意。”周宸眉头微皱，提醒道。
他也嗅到了空气中那股难以形容的气味。
不过因为无法发挥实力的原因，周宸并不能感知到诡异的具体位置。
仓啷一声。
沈梦抽出了腰间的铁剑。
“先从电梯开始。”
按下按钮，电梯很快下行。
接着，沈梦直接按下最顶层。
梯门合拢，也没有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不多时，电梯来到顶层，正常打开。
“没有异常。”周宸沉声道，“但我确实感觉到不对。会不会你不是普通人，引起了诡异的警惕？”
“我提前用了遮掩气息的道具，诡异感知不到。”
啊这……
看着对方手持长剑，万分警惕的动作，周宸砸了咂舌。
感知不到，也可以看到吧。
“咱们从楼梯走下去。”
沈梦率先进入楼梯间。
下午一点，正是午休的时间，楼梯内十分安静，没有丝毫声响。
手持铁剑，一步步下行，沈梦保持着高度警惕。
提剑下楼，足足28层楼高，花了几分钟时间，两人从顶楼来到一层。
“找不到。”
“应该是时间问题。”沈梦回头望了一眼空荡荡的楼道，“那几名受害者，遭遇诡异的时间基本都在六点以后。”
沈梦收起武器，“走吧，六点之后再来。”
“走吧。”
咣当，推开安全通道的大门，两人走出。
在附近选了一家餐馆，简单点了些菜，二人相对而坐。
“你好像很紧张？”
吃着饭，周宸突然冒出一句。
“紧张？”沈梦动作顿住，哑然失笑，“我怎么会紧张。”
“这该不会是你第一次单独面对诡异吧？”
“……”
“真是啊。”周宸微微后仰。
“我有把握。”沈梦沉声道。
说来，这还真是她第一次单独执行任务。
实习巡查官又不是送死巡查官，自然是有前辈带领。
在她要求以及保证下，往日的前辈没有跟来。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沈梦被打上了武馆派的标签——你都不是我们巡查司的嫡系了，还想占着坑位？主动提出单独完成任务，那可太好不过了。
一年前实习，中间经历了大大小小的任务，沈梦也算是有些经验。
二阶下位的诡异，任务难度并不算高。
“你真能行？”周宸愈发怀疑，“我不是和你开玩笑啊，我绝对不会出手的。”
“少瞧不起人，我自己就够了。”沈梦翻了个白眼。
“哎，看你这副信心满满的样子，我就越来越没底。”
“你像个老妈子一样。”沈梦嘲讽道。
“我是怕你死了，巡查司再查我头上来！”
死丫头不知天高地厚，迟早哪天出事。
“我就算出事了也不会牵连到你。”沈梦冷哼一声。
“希望是这样吧。”
一阵沉默，沈梦再度开口，“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不可以。”
“……”
“问吧问吧。”
“我现在学的这剑道……是有完整的体系，还是只到三阶为止？”沈梦问道。
“哦？我还以为你要问我和楚瑶的关系呢。”
“这个可以问吗？”
“不可以。”周宸面色淡然，“体系完不完整，不太好说啊，你具体一点。”
“能否让我修炼到六阶……不，五阶。”
楚瑶是一阶一段，沈梦是二阶一段，拔剑-应登楼是三阶一段。
那谁来告诉我什么是五阶，六阶？
“五阶，六阶？”周宸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开玩笑，那必须……”
不好，太浮夸了。
见对方皱眉，周宸连忙改口，“那必须得看天资啊。”
“现在的修炼方法是完整的，能保证人人修炼到五六阶吗？那显然不可能啊对吧。”他摊手道，“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的启灵是规则系：加速。听着很普通，启灵潜力鉴定为五阶上位。简单来说，如果不出意外，我未来能够达到五阶上位，如果有其他机遇，甚至可以冲刺六阶。”
“嘶。”
周宸这才知道她下了多大决心。
这阵子他在网上搜了搜，当今大玄国最强者，也不过是六阶存在。
可以想象，能够成为六阶，必然跻身金字塔顶端。
对于沈梦来说，放着正经的巡查司不去，来自己这小破武馆学剑道……当真是一场豪赌。
说起具体的实力……周宸心里是真没底啊。
看网上说的，每一阶之间，都存在巨大的差别，这种差别从三阶升四阶便极为明显。
自己一个练剑瞎玩的。
全盛时期，最多也就四阶后期，五阶初期这样子吧。
会的东西还不一定能教给沈梦。
纯纯的误人子弟。
“老实说，我真没想到你未来的潜力这么大。”周宸勉强笑道，“你完全没必要来我这里啊真的。剑道的难度你也看见了，其实我都不确定除了我之外还有没有人能够学会。
“你不懂的。”沈梦轻声道。
“我确实是不懂了。”周宸无奈。
“这样，回去后，咱们签份合同。”
“你退出蜀山武馆，等下个月补贴到了，我立刻把学费退给你。”
“再说吧。”
都这个份上了，沈梦还是没有立刻同意，周宸也是没辙。
这次可不赖他贪财，是沈梦亲口拒绝的。
第二十五章 电梯惊魂！（一）
熬到五点多钟，两人顺便把晚饭解决后，消化消化，时间已然来到六点。
秋季季节，天色暗的很早。
经过一下午的等待，周宸那点警惕心早就不知道抛到哪里去了。
坐在座位上哈欠连天，一副昏昏欲睡的表情。
“时间差不多了，咱们走。”
喝下一口咖啡，沈梦拍了拍他肩膀。
“走！”
打起精神，两人走向槐阳小区。
远远望去，那三单元并没有如孔晟所说，一片漆黑。和其他单元相同，正亮着光芒。
“啊……”
周宸再次打了一个哈欠。
距离和楚瑶分开，已经有12个小时，他明显感觉到维持自己显形的能量已所剩不多。
估算一下，大概还能坚持三个小时。
看来距离也是影响显形时常的原因之一。
“滴——”
响声过后，大门被拉开。
“楼道里比白天要阴冷很多。”周宸渐渐认真。
两人来到电梯前，按下按钮，没有反应。
又按了两下，还是没有反应。
周宸这才注意到旁边的贴的单子：
【通知：因施工原因，电梯暂不开放，预计明日修复完毕……】
“什么时候贴的封条。”
电梯的电子屏幕连电都没通，看来只能走楼梯。
“走吧，爬楼梯。”
沈梦眉头皱紧，钻进安全通道。
“应该是物业的人来贴的，毕竟这里已经出了事……不对。”周宸思索道，“既然已经出了事的话，光这一个小封条有什么用。”
“这帮住户应该像孔晟那样出去住才对，刚才咱们还看到有些家中都在亮着灯……”
说到这，周宸顿住，一股电流瞬间从天灵感席卷至全身。
不对……
不是“有些家中”。
是全部家中！
每一层楼，每一间房，灯火通明！
要知道，这三单元出现诡异，必然是会通知业主，没解决之前，怎么可能有那么多人还住在这里？
惨白惨白的灯光点亮每间屋子，如此违和的一幕，二人竟然并未发觉异常！
“不知不觉就中招，果然对的上诡异二字。”
周宸连忙上前，一脚踹开安全通道，然后……怔住。
寂静的走廊，顶部亮着惨白灯光，空空荡荡，没有丝毫声音。
一吸一呼之间，头顶灯光也在明灭交织。
而沈梦，不见了。
“呼……被你说中了，我还真是有些紧张。”
沈梦手持铁剑，谨慎的向上前行。
四周静的可怕，和白天那种安静截然不同。
更加的死寂，更加的让人绷紧神经。
在这种极度安静的情况下，人的感知通常也会放到最大。
同时，内心的恐惧也会逐步上升。
掌心渗出汗渍，将剑柄浸滑，沈梦连忙在身上摸了几下，保持干燥。
一层，又一层。
“想不到你比我还谨慎，一点声响都没……”
回过头，声音戛然而止，瞳孔急剧收缩！
身后空空荡荡，哪有周宸的身影？
“什……什么时候？”
骗人的吧，周宸无声无息就没了，这到底是什么等级的诡异？！
内心一个突突，察觉到自己情绪不对，沈梦赶紧翻出一片白色药片，反手吞进口中。
不过七八秒，她的情绪镇定下来。
诡异以人类负面情绪为食，与诡异作战，最忌讳情绪波动过大。
散发的负面情绪对于诡异来说，那就是茫茫黑夜中的火把，清晰可闻。
仔细思考，沈梦推翻了自己的胡思乱想。
周宸实力很强，绝不可能无声息被解决掉，诡异有这种实力的话，孔晟那块纹级诡物可挡不住。
先继续上楼。
沈梦能感觉到，诡异的气息就在上方。
一步，两步。
一层楼，又一层楼，墙上贴着7F的标志。
到七楼了吗。
沈梦目光微凝，继续上楼。
一层楼，再一层楼。
“现在是九……”
墙上，静静挂着标志：7F
沈梦脸色稍冷，一言不发，提剑上楼。
一步，两步。
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在回廊中传出，回荡。挂在墙上的感应灯无声亮起，惨白色的光芒照在这狭窄的空间中，映出几分寂然。
“呼——”
她不自禁放轻脚步，甚至连呼吸声也压低半分。
继续攀台阶。
几十厘米的高度，很轻松便跨越过去。
终于，来到新的一层。
灯光骤亮。
7F！
“咕咚。”
沈梦吞咽一口口水。
等了十几秒，楼梯间没有任何声音。
情绪高度集中，手指因为用力捏剑导致指骨发白。
如果是前辈在这里，他会怎么做……
他估计直接提着武器砍上去了吧。
可恶，自己第一次单独执行任务，怎么就遇上了这种情况。
现在连诡异的面都没见着，就已中招……真丢人。
阴冷的楼梯间隐隐有冷风吹过，她打了个寒颤，警惕的目光扫过前方，扫过后方。
接着，身体缓慢靠近扶梯。
向下一看，轰——
视线当中，蜿蜒的楼梯无限延长，一眼望穿数百米！
直到视线不可及之处，化成浓郁的黑暗。
巨大的高度之下，双腿都有些发软。
沈梦连忙收回目光，向上看去，同样，楼梯被无限延长，仿佛通天。
自己，被困在了中间！
大口呼吸着空气，沈梦撑着身体离开边缘。
缓慢退到安全通道推拉门处，抬起右脚，蓄力。
咣！
“嘶……哎呦。”
沈梦小脸闪过几分痛楚。
这破门，竟格外的坚固。
一脚下去，脚尖当场踢麻，并不厚实的大门纹丝不动。
难道是往回拉的？
上前握住把手，使劲一抽——还是没用。
诡异的能力到底是什么？
从孔晟的描述当中，不太能推测出来，亲自感受之后，她还是推测不出来。
操控电梯，这很简单。
只要你跑的够快，在电梯上升到下一楼层前，把按钮按上，这普通人都能做到。
散发迷雾，扰乱视线？
也不太对。
沈梦掏出电话，拨通号码。
嗡嗡两下，电话被接通，她屏住呼吸，没有开口。
“喂，沈梦，怎么了？”
周宸的声音传来，没有打斗声，也没有异样的感觉，就是整行的询问。
“喂？怎么不说话？”
看样子是周宸。
“你在第几层？”沈梦压低声音道。
“什么第几层？”周宸有些莫名其妙，问道，“我在这个饭馆啊，你不是去厕所了吗，怎么还没回来？”
什么？！
一瞬间，她心脏猛地揪起。
第二十六章 惊魂！（二）
“滋滋——”
电话中传来杂乱的电流声，声音也变得断断续续。
“周宸，马上给巡查司打电话！”
“喂喂？滋滋……你说……滋……什么？”
接着，嘟的一声，电话挂断。
该死。
诡异是一种形态特殊的生命，大多数诡异都拥有干扰电话通讯的能力，除非是特质联络器，否则无法进行通讯。
沈梦一拳砸在墙上，没两秒，她反应过来。
还是不对。
一下午的时间，自己都和周宸呆在一起
吃完饭后，也是一同来的小区。
难不成这诡异的能力是幻术侧，自己早就中招了？
冷静，冷静！
深呼吸几口，沈梦情绪渐渐平稳。
两种可能。
第一种，和自己进来的周宸是假的，真周宸还在外面的餐厅中，自己早早中了诡异的能力。
第二种则这通电话为假，目的就是让自己惊慌失措。
思索之际，手机传来震动。
来电显示：周宸！
“喂？沈梦你在哪？”
沈梦没有回答。
“沈梦？沈梦？沈梦？”
“你在……滋滋……在哪？”
“沈梦……”
“滋滋……你……死！”
电话中充满了杂乱刺耳的电流音，磁性的嗓音也在拉长的语句中变调失真，宛如恶鬼的低语。
“死……死……”
周宸皱着眉，把电话离远。
“死！滋滋……死！”
电话中的音轨已然发生改变，沈梦那清冷中带着一丝冷艳的声音化作巫婆的嘶吼，狰狞咆哮，刺的人耳膜发疼。
“你会点别的东西吗，这么能BB，你是BB机？”
“死……”
“滚！”
吼一嗓子，然后挂掉电话。
周宸揉揉眉心，略显无奈。
进了安全通道，没找到沈梦的身影，他向上爬了几层，同样发现了自己在某一楼层内走不出去。
能够保持显形已经不容易了，他根本没有多余的力量破局。
沈梦这丫头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要不……我直接把能量耗尽，返回楚瑶身边，让她帮忙喊一下巡查司？
咣当。
就在这时，楼上传来一声异响。
愣了愣，周宸拔腿上冲。
反正自己不会死，先上去再说。
爬了一层又一层，要不在第十二层晃悠，要不就在十三层晃悠，一会又跑到了第十层。
丫的，怎么往上跑还能跑回去呢？
周宸从楼梯口探出头向上看去，正好看到沈梦缩回去的身影。
“沈梦！”
他大喊一嗓子，继续向上跑。
另一边，沈梦挂断电话，脸色阴沉不定。
这只诡异远超她的预料，手段实在是让人难以捉摸。
握紧长剑，她对准门把手，咣咣击下，铁剑在门上刮出几道痕迹。
砸不开，斩不破，在预料之中。
重点不在这里，沈梦抬腿登上下一楼。
铁门一片崭新，没有斩击的痕迹。
她扭头向下走，回到原处。
再度出现了一个新的铁门。
这是什么原理？
这楼梯到底是分成了无数个空间，还是说其实都没变，自己一直在鬼打墙，只不过每一次离开，铁门自动修复了？
沈梦大感头疼。
往上不是，往下不是，怎么办？
最要命的，我在明敌在暗，处处都要防备。
刚进入楼道，大概六点多钟，现在已是将近七点，正是夜幕渐深的时候。
对方如果始终耗着，情况将越来越不利。
“不出来是吗？”沈梦冷声道，“实话告诉你吧，我进来之前，已经通知了巡查司，救援很快就会抵达，三阶的强者，你挡得住吗？小小诡异，不敢和我正面作战，你也没多厉害。”
沈梦微微眯眼，“想消耗我？行，那我就和你耗，看咱们谁会笑到最后。”
激将法，三阶以下的诡异智商大多不高，自然是能将它们骗过。
这样做有好处也有坏处。
好处是能够加快任务速度，直接硬刚诡异，坏处也很明显。
诡异会把谎话当成真话，然后奋力一搏。
困兽犹斗，最为凶险。
话音刚落，她便立刻感受到了周围环境的变化。
浓郁的暗色似乎停滞了片刻，随后，啪的一声！
楼下光亮熄灭。
沈梦立刻跑到扶手旁向下看去。
只见下方楼梯灯光一层接一层的熄灭，最底部的黑暗，宛如一团深渊迷雾，看上一眼，几乎要将整个人的灵魂吸入进去。
什么鬼东西！
瞬间，汗毛耸立。危机感席卷全身，她想也不想，抬腿向上冲去！
咚咚咚咚！
沉重的脚步声不绝于耳，一步一踏，沈梦火速上楼。
动作迅速，但她此刻内心却意外的平静，大脑更是飞速运转。
自己的猜测，多半是真的，不然那鬼东西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若是对方真有大杀特杀的能力，还会和自己耗时间？
啪！啪！
灯光一层层灭掉，沈梦已经加快了脚步，却还是赶不上灯灭的速度。
一步，两步，速度还是太慢，直接跨越三层楼梯！
即便如此，身后的黑暗眼看就要逼近。
沈梦忍不住回头，只见楼下的灯光全部灭掉，浓郁的暗色从楼梯开始，距离自己只剩下了几米。
跑不掉了！
“等着你呢！”
大喝一声，沈梦右手持剑，身体早有准备，急停，然后变向，化作一道利剑，直接扎进了黑暗当中。
“启灵，加速！”
铁剑的速度加快了几分，仔细看，能发现剑刃上缠绕的淡淡灵力。
想要伤到诡异，必须在武器上附着灵力！
没有看到对方的具体位置，沈梦也只是按照猜测的大概方位，猛然挥剑！
“吱！！”
瞬时，剑刃劈砍到了某个物体，传来强大的滞涩感，嘶鸣声嚎叫，她还没来及变招，面前突然钻出一只干枯瘦小的拳头，重重砸在心口！
砰的一声闷响，沈梦整个人倒飞出去。
拳头看着小，力量却是惊人。
砸在墙上，然后滑落下来，沈梦强忍眩晕感，抹去嘴角溢出的鲜血。
面前，一个宽两米，高一米五的畸形黑影左侧被撕开一条口子，另一只手捂着伤口，嘴里不断发出痛苦嘶鸣。
趁你病，要你命！
沈梦一咬牙，右脚发力，直冲而上。
“吼！！”
狂暴的音浪将沈梦头发吹起，中间还夹杂着一股难以形容的腥臭味。
剑刃已然劈下，而对方也伸出了爪子，一只挡在身前，一只，拍向沈梦！
第二十七章 斩铁式！（一）
启灵，加速！
千钧一发之际，强行催动启灵，动作加快了几分，勉强后撤半步，还是被重重的拍在小腹处。
“咳！”
一爪下来，沈梦双眼暴突，五脏六腑更是移了位一般，强烈的呕吐感与眩晕感袭来，根本来不及做出其他反应。
爪子拽着他的衣领，全力一掷。
沈梦第二次飞了出去。
“咳咳咳……”
更多的鲜血涌了出来，一时间，她脸色比灯光还要惨白。
“怎么……怎么会这么强。”
腕表上的光源由黄色转变为了醒目的红色，二阶中位的提示如此刺目。
“不可能！”
眼皮一颤，沈梦惊呼出声。
“气息还不太稳定，应该是刚突破不久。”她嘴角泛苦，“可恶，之前的受害者促使你晋级了吗……”
以弱胜强，低阶战高阶，不是不可以，但这只诡异能力实在是棘手，沈梦未能占到先机。
两个回合下来，各有损伤，她毕竟是人类，躯体不似诡异，终究是吃了亏。
腹部撕裂似的剧痛，沈梦面庞不断抽动，以剑撑地，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诡异的左臂撕开一条数厘米深的伤口，正源源不断往外冒着浓郁的黑气。
滴答在地上，将地面腐蚀出黄豆大小的坑洞后消散在空中。
“吼！！”
受到伤害，诡异的凶性与邪性彻底被激发，如同猿猴一般鼓槌胸膛，然后，大踏步的冲了上来。
“该死。”
暗骂一句，沈梦抬腿向楼梯上方冲去。
诡异的力量很大，速度及敏捷就要差了不少。
她能感知到自己和诡异间的距离正在拉大。
现在该怎么办，向巡查司寻求救援？
等救援到了，自己怕是也凉了吧。
牙关紧锁，沈梦左手一挑，从口袋中拿出一个透明的瓶瓶罐罐。
高浓度除诡液，抹在武器上，能够有效对诡异造成伤害。
但这玩意儿有个缺点：挥发极快，且一旦暴露空气中，独有的灵力波动，会迅速引起诡异注意。
聪明一些的诡异闻着这味可能就当场退走，等药液挥发后冲出来。
这东西缺点多，对付比自己等级高太多的敌人效果也没那么强，价格还贵。
足足攒了半年才攒出来这么一小瓶，今天就要用上了。
心痛啊。
刚掏出药液，她惊觉自己面前再次出现了那只诡异！
对方伸出利爪，猛然抓来！
把药液摔在对方身上，然后照着那些部位劈砍，效果可能更强！
沈梦目光一亮，不闪不避，快速旋转开瓶盖，对准诡异的头部，狠狠砸出。
同时，整个人向侧面翻滚。
咔擦！
在她紧张地注视中，瓶子穿过对方身体，然后砸在墙壁上，发出一声脆响，药水附在墙壁，在重力牵引下向下滑落。
“怎么可能！？”
沈梦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一幕。
“幻觉！这个是幻觉！”
诡异的能力，是幻觉！
她双拳紧握，一股凉气从心底直冒。
这……绝非一般的幻觉，真实到这个地步。
【诡域：低幻】
诡异将在部分范围内形成自己的诡域，域内诡异力量加强，该低幻诡域内，诡异可制造真实度90%以上的场景，并降低进入生物大部分感知。
无尽的楼梯，破灭的灯光，黑雾……
一切，都是诡异的低幻能力！
会制造幻觉的诡异很多，只是阶位限制摆在那里，二阶诡异若是制造幻觉，大部分都是采取余光中突然出现个人影或是低级鬼打墙……
对普通人杀伤性自然不用说，但对于巡查官来说，效果较为一般。
自己进入楼道后，就没发现一个破绽，从头到尾被诡异牵着鼻子走，也从未往这个方向去猜测。
原因无他，诡域：低幻……可是三阶诡异才有的能力啊。
心底寒意越发涌现，绝望感一同涌来。
咚咚咚！
身下，诡异攀爬楼梯的声音狂暴而急促，大概也只剩下了一层楼的距离！
“你只是一个二阶诡异，不清楚为什么能具备三阶能力，究其本质，还是二阶。”
“二阶中位而已……又不是二阶上位。”
“大不了拼了！”
心底一横，生死间的压迫下，沈梦迅速做出动作。
快步来到墙壁边，药液缓慢往下淌，她连忙把剑横贴在墙上，然后捡起一块容器碎片，小心翼翼把还未融入墙壁中的液体刮到剑上。
咚咚！
脚步声更近了！
沈梦也刮的差不多，站起身严阵以待。
一个转弯，来者一愣。
“沈梦？”
“周宸？”
“太好了！我刚才找了你好久，终于找到你了。”
周宸一脸兴奋，快步靠近。
“不，你不是周宸！”
神情略微恍惚，一个颤抖，沈梦回过神来，大喝一声，一跃而起！
视线中，面前的周宸快速变化，顿时化作了黑影怪物。
“吼！”
诡异发出一声怒吼，不闪不避，同样冲来。
多亏沈梦有所察觉，但凡慢个一两秒，被诡异近身，后果不堪设想。
诡异伸出爪子，爪尖黑雾缭绕，竟是想硬生生抓住铁剑。
它没想到，沈梦在空中一个加速，却是闪到侧面。
楼梯中空间就这么大，沈梦恰好处在一个死角，举起长剑，狠狠刺向诡异！
噗呲一声。
长剑插进了……墙壁当中！
“这也是个假的！”
沈梦惊骇。
她刚把铁剑拔出，身后传来巨力，后心处被猛地击中。
噗通闷响后，她被拍落至下一层。
瘫软倒在地上，全身每一处都传来剧痛，灰头土脸，连眼前的景象都有些模糊。
这鬼东西，远比她想的还要谨慎。
沈梦以为对方在下面，实际上对方完全有可能在自己上方的楼层。
因为这是低幻诡域。
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处在了低幻当中，以为是往上跑，可能真实的视角，是闷头向下冲。
“咳咳……”
鲜血从伤口，嘴中涌出，沈梦用尽全身力气站了起来。
诡异在摇晃的视线中，缓步下行。
像极了捕猎者胜券在握之际，想要看猎物垂死挣扎一般。
“吱吱……吱吱！”
诡异的叫声变了几个声调，宣泄着它兴奋的情绪。
自己这个状态……死定了。
蹬蹬蹬。
急促的脚步声又从下方传来。
她瞥去目光，是周宸。
“你还好吗？”周宸问了句废话。
沈梦没有回答。
第二十八章 斩铁式！（二）
“打起精神来啊！！”周宸的声音从下方传来，沈梦恍惚向下看了一眼后收回目光。
“打个屁，你受这么重的伤你还有精神？”
一向文静的她罕见爆了句粗口。
“吱！！”
终于，诡异冲了下来！
“站定握剑，气沉丹田！”
别的话没什么作用。
十几天练剑，她对于周宸训练时的话语几乎形成了条件反射，下意识握紧长剑。
“放松，用不着你精神紧绷，感知，放大你的感知！”
“听见了吗？”
“去感受剑的脉络，聆听剑的呼吸。”
本就疲惫不堪的身躯，逐渐放松下来。
“聆听……剑的呼吸？”
噗通！
噗通！
这一刻，心跳声被放大到极点。
“呼……吸……”
“呼……吸……”
“吼！！”
眼前，诡异狰狞的面孔一点点放大，腥臭之气扑面而来。
剑的脉络……
噗通！
眸光一亮，一种前所未有的玄妙感觉涌上心头。
她好像……真的听到了，剑的心跳声，剑的呼吸声！
这一刻，手上传来的触感截然不同。
她能感受到空气的流动，辨认出诡异脸上的每一个细节。
长剑在手，已然和身体融为一体，化作躯体的延伸。
近了，更加近了！
“我大概……明白了。”
加速，斩击！
擦肩而过。
亮色弧光在这狭小空间内骤然闪现，快到让人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双方动作就此定格。
周宸张大嘴巴的表情也随之定格。
一条细线逐渐在诡异腰间浮现，扩大。
接着，上半部分移位，最终一分为二。
“原来，这，就是斩铁式。”
噗通一声，沈梦脱力跌倒在一旁。
“太精彩了。”
周宸小跑来到她身旁将她扶了起来。
“看镜头，你感觉怎么样？”
“你在干什么？”沈梦累的都想闭眼了，被他给薅了起来。
“录视频啊。”周宸道，“刚才你们打一半，我就开始录了，万一你没了，我好把东西交给巡查司，让他们来对付这鬼东西。”
“……”嘴唇蠕动，沈梦放弃了斥责他一旁看戏的想法，“你交给巡查司，他们会对你的身份进行查验，得知你有三阶实力却袖手旁观时，你会摊上事的。”
“这可不会。”
周宸切了个屏。
“怕我麻烦你出手吗？放心吧，不到万不得已……”
沈梦的声音从手机中传了出来。
她两眼已经在打架，迫切的想要睡一觉，一听这声，人顿时精神了。
“你哪来的录音？”
“我怕你出事，提前录音，万一你挂了，证明和我没关系。”
“可我记得我之前说，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像你寻求帮助。”沈梦咳嗽一声，“刚才我已经陷入绝境了。”
“你没向我寻求帮助啊。”
“呼……”
这一生气，身上更疼了。
“送我去医院。”沈梦咳嗽道。
“哎，逞什么能啊。”周宸把她公主抱起来。
“放我下来！”沈梦眼睛瞪大。
“你身上受这些伤，我不能背着你，这样抱着省力。”周宸颇感委屈。
“放我下来！”沈梦咬牙切齿道。
“好好好。”
周宸之好把她一只手搭在肩上，搀扶着下楼。
这一步一顿的，要是抱着，连两分钟都用不了。
折腾半天，两人终于走出楼梯。
“喂，我是沈梦，巡查工号：783624926……任务已完成，诡异等级与任务描述不符，为二阶中位存在，现已清除，请求清道夫。”
“收到。”
挂断电话，沈梦脸上再次露出痛楚。
“送你去医院吧。”
“行。”沈梦没客气。
每个医院都有专门设立的邪气科，专门对应与诡异战斗后留下的伤势。
把她安置好，打过止痛针后，沈梦躺在病床上，气色好看了些。
“清道夫是什么？”周宸终于有机会问道。
“诡异死后，会产生邪气，强大的诡异所留下的邪气，普通人只是看上一眼，就会陷入邪化。就算是启灵者，也同样有邪化的风险。清道夫便是负责处理现场，采集数据的一群人。”
平时不爱与人交流的短发女生，此时脸色苍白，嘴唇没有几分血色，平静向周宸解释道。
“哦明白了。”周宸点头，“你吃鸭血吗，我看你流了不少血，补补？”
沈梦没说话，面无表情看着他。
“不吃就不吃吧。”周宸讪讪一笑，“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嗯。”
“……”
“晚上我可能也不过来了哈，你到时候自己上厕所。”
“你快走吧。”
沈梦一阵心累。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她怔怔出神。
半晌，闭上双眼，回忆自己斩出那一剑的感觉。
……
“大家好，我是辅助系的XXX，我给大家表演一段街舞！”
“喔喔！街舞帅啊，鼓掌鼓掌！”
“（吹口哨），加油！”
军训场地，差不多三四个队伍围坐在一起，中心空出一大片场地，一名男生站在中心，向大家鞠了一躬后，伴奏声响，他开始进行跳舞。
独坐在人群末尾，楚瑶有些百无聊赖。
没一会，她就会揉揉心脏，眉头皱起。
全身都有种空落落的感觉，像是某种重要的东西在远离自己。
这种感觉在白天的时候还好一些，到了五六点钟便开始强烈。
到了现在，情况又莫名其妙好了不少。
这应该是书上说的，失灵感。
因为某些特殊原因，启灵与启灵者长时间分别，或是启灵者干脆失去启灵后，将会处于一种失灵感的状态。
简单来说，和失恋差不多。
“这个死周宸，说好白天陪我军训，晚上他自己回剑馆，结果他白天也不来，现在能量肯定不够了，弄得我也不在状态。”楚瑶嘟嘟囔囔。
啪！
“哎呦！”
一个爆栗敲在头上。
“又偷偷说我坏话呢？”
盘腿而坐，果然，是周宸这个混蛋。
“你怎么来了。”楚瑶捂着头，瞪他一眼。
“没能量了。”
“果然我只是一个充电工具人。”
“你心里有数就好。”
“你烦死了。”楚瑶再瞪眼。
“呐，路上给你买的糖葫芦，吃吗？”
裹着糖纸的签子递到了眼前。
上面还剩两个糖葫芦。
“我又不是小孩子，不爱吃这些。”
嘴上说着，身体很诚实伸出手。
“噢，不吃算了。”
周宸一口气把两个吞进嘴里。
“喂喂！你你你！！”
“当当，还有一串。”
周宸又从身后拿出一串。
第二十九章 等你下课（一）
“瑶啊，告诉你个好消息。”
“什么？”楚瑶咬下一口糖葫芦。
“咱家有钱了。”
“？”楚瑶动作一顿，着急的抓住他衣袖，“你把武馆卖了？”
啥玩意儿？
周宸一怔，接着点头。
“啊……对。你猜卖了多少钱？”
“多少？呸呸，多少钱也不能卖啊！”
“对方开出了三个亿！”
“这这这。”楚瑶倒吸一口凉气，“这么多钱？”
“到时候给你一千万，咱们想吃什么吃什么！”
“不行不行！“她反应过来，“武馆不能卖！”
“怎么呢？”
“我爸最大的愿望就是开张武馆，然后收徒，把我们天河武馆发扬光大。”楚瑶又是生气着急又是委屈，“你……你怎么能把武馆卖了呢。”
“逗你的逗你的。”周宸递过去一张纸，“好消息是武馆认证过了，一个月补贴好几万呢，呐，给你看。”
“是吗？”
楚瑶半信半疑的把文件拿过来。
“嘶，一个月补贴三万五。”她呼吸急促了几分，“太棒了，太棒了！”
“这么棒，不如让我抱一下。”
“？”楚瑶警惕后退。
“孩子长大了，叛逆了。”周宸讪讪收回手，“你不知道，我今天和沈梦去执行任务，可以说是九死一生。”
“诡异前所未有的强大，她此时正重伤躺在医院，我身心俱疲来找你，结果还要被防色狼的眼神瞪着，哎。”
小丫头表情略有变化，不过并未完全相信。
“来，你看我这有段视频。”
周宸把录下来的战斗过程播放给她看。
“天哪！”
很短的小视频，楚瑶看的是连连惊呼。
“沈梦姐没事吧？”
“没事。”
“她都吐血了！”
“所以正在医院躺着呢。”
楚瑶反复观看视频，越看是越心惊肉跳。
“现在知道我的不容易了吧？”
“等等……你一直在旁边录视频？”楚瑶问道。
“对啊。”
“你就干看着？”
“我倒是想上去帮忙，问题是没那力量啊。”周宸无语。
“咱们明早去看看她吧。”
“你不用军训了？”
“请半天假。”
“再说吧。”周宸挑挑下巴，看向中心那劈里啪啦跳舞的男生，“不是晚训吗，怎么搞成文艺晚会了？”
“再过几天就要进行军训大比，这一次的难度很大，今天算是高压训练下难得的放松吧。”
楚瑶也看了过去。
男生正好做了一个breaking，帅气的动作引发不少女生的尖叫。
“哇，好厉害。”楚瑶也跟着众人一起鼓掌。
也就在这时，男生脚上的军训鞋突然开胶，穿着黑袜子的脚掌扑哧一下就穿了过去。
鞋拔子成了一个套圈，正套在小腿上。
祸不单行。
脚上一个趔趄，男生动作过大，就听刺啦一声过后。
鼓掌声顿时停了下来。
人群寂静……
只剩下音响播放的音乐咚咚咚的唱着。
“就到这里了就到这里了。”
男生捂脸崩溃，从人群中挤了出去。
“兄弟。”
他脚步一顿，扭过头发现一个男生用充满复杂眼神的目光看着自己。
他是来鼓励我的吧……
“谢谢兄弟，我没事……”
“这要我，我得换个城市生活。”周宸神色复杂道。
滚开啊！
男生差点泪奔。
“咳，出了一点小意外啊，咱们继续，接下来有没有人想要上来表演节目的啊？”
严教官及时出来圆场。
等了几秒，没人自告奋勇。
行，憋了一晚上，咱也上场，给这些小雏鸟表演个节目！
严教官跃跃欲试，正准备开口。
“我来我来！”
怎么是这个混小子？
看清对方后，严教官脸色一黑。
“哎呦哎呦，周宸你干什么把我也拽出来！”
这混小子还把楚瑶给拉出来了？
他想起那天，自己本来打算叫罚站的楚瑶归队，结果就看见周宸这货给自己竖中指，气的他扭头就走。
过了会打算回来看看，结果这货又给自己竖中指，还是两个中指！
事后训练，他每次休息都会去别的队伍看看，就为了把这小子揪出来。
找了十几天也没找到，他都快怀疑这厮是不是军训的学生了。
“你要表演什么节目？”严教官生硬问道。
“唱歌。”
“别别别，不表演。”楚瑶哭丧着脸说道。
“唱什么歌？”严教官冷笑一声。
“原创歌曲。”周宸自信的露出一口白牙。
哥，我求求你了，别唱！
你要唱自己唱也行，别拉着我，我不想换个城市生活啊。
楚瑶眼眶含泪。
“那你拉着人家小闺女干什么？”严教官问道。
“弹唱啊，得有个人给我举话筒。”
“行，来吧。”
这小子有意思。
严教官一乐，帮他把椅子吉他拿过来。
“哥，你悠着点。”
两人坐在椅子上，周宸抱着吉他，楚瑶在他身侧举着话筒。
“我办事，你放心。”周宸龇牙一笑。
“那个是谁啊，好漂亮。”
“战斗系的楚瑶，素颜也老好看了！”
“那个男生呢，没见过啊。”
“不会是别的院跑过来的吧，长得这么普通，和楚瑶什么关系啊。”
听着耳边的议论声，楚瑶是如坐针毡，如芒刺背。
心里的不安也随着吉他“铛~”的一声走音而被放到最大。
“哈哈哈哈哈这吉他走音了！”
“他会不会弹啊。”
周围一片低声哄笑。
“你……真会弹？”
楚瑶小声道。
“当然，吉他而已。”
周宸丝毫不慌，又试了几个音调整完毕。
“咳咳。”
开开嗓，准备就绪。
完了，《剑神周宸》还是《宸宸小淘气》又或者《饽饽山上摘饽饽》？
楚瑶忐忑不安。
“咚、咚、咚”
三声轻轻的打板，接着，轻缓的吉他声传出。
有些东西，一出手，就足以让人感受到其中分量。
节奏轻缓，几段旋律直接把众人思绪拉到一个特殊的时空。
躁动的人群也随着这几段旋律而变得安静下来。
前奏已过，弦声颤动。
一个停顿后，周宸开口。
“你住的，巷子里，我租了一间公寓，为了想与你不期而遇。高中三年，我为什么，为什么不好好读书，没考上跟你一样的大学……”
哇！
所有人目光一亮，原本还有玩手机的，聊天的，此时不约而同把目光聚焦在人群中心的周宸身上。
第三十章 等你下课（二）
这词写的，直入众人心底。
高中三年，正是青春时期，谁心底没个喜欢的对象？
或暗恋，或表白，高考之后，各奔东西。
一句“没考上跟你一样的大学”，换来了极强的认同感。
楚瑶小嘴微张，满脑子的问号：这真是周宸？？
吉他声还在继续，周宸嘴角噙笑。
“喔~你又擦肩而过，你耳机听什么，能不能告诉我。躺在你学校的操场看星空。教室里的灯还亮着你没走。记得，我写给你的情书，都什么年代了，到现在我还一直在写着。”
“总有一天总有一年会发现，有人默默的陪在你的身边。也许，我不该在你的世界，当你收到情书，也代表我已经走远。”
楚瑶怔住。
暖黄色的灯光从街道两旁投下，照在对方脸上，从她的角度，能看到周宸的半边侧脸。
夜晚八点，围坐一团的军训学员们，面露憧憬，跟随着歌声的拍子轻轻摇晃。
少年与少女坐在中心，歌词没有什么华丽的辞藻堆砌，却十分的抓耳朵，直戳心底。
他……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啊。
第一天军训，被罚站，孤零零的时候，他冒了出来陪自己聊天，拿出手机听歌，一人一个耳机。
接着，中秋节的迎新典礼，周围是嘈杂的人群，一根线分两端，依然一人一个耳机。
瞭望无垠的星空，并排躺在操场上，聊着天，开着玩笑……
一幕幕场景在脑海中浮现。
启灵，是启灵者最为忠实的伙伴，永不可能背叛，可以说，是另类的家人。
“我一直以为，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清澈的瞳孔中，倒映出对方模样，少女的心思，此时难以形容。
“弹着琴，唱你爱的歌，暗恋一点都不痛苦，痛苦的是你根本没看我~”
周宸忽然向她眨了下眼。
楚瑶手腕一抖，话筒差点没拿稳。
好好唱你的歌，抛什么眉眼！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楚瑶老感觉四周有人往自己身上看，再一次的如坐针毡，如芒刺背。
屁股底下长针，后背长针，脸上长针。
哪哪都刺挠，哪哪都不对劲。
“我唱这么走心，却走不进你心里。在人来人往，找寻着你，守护着你，不~求~结~局……”
“也许，我不该在你的世界。当你收到情书，也代表我已经走远。”
吉他声渐渐停下，周宸站起身，鞠了一躬。
“啪啪啪！”
一时间掌声雷动。
“再来一首！再来一首！”
“好听！太好听了！”
“能留个微信吗？”
鼓掌声呼喊声混作一团，周宸再次鞠躬，拉着楚瑶离开人群。
一直撤到边上，起哄的声音才小了下来。
“怎么样？”周宸得意道。
“你……”楚瑶表情复杂，欲言又止。
“别犹豫，夸！”
“你怎么这么会啊？”
“呵，也不看看我是谁。”
“这歌该不会是你抄来的吧，我记得你说你是穿越者。”
“怎么可能。”周宸轻笑一声，“这歌是周董作的”
“果然是别人的。”
“我那会什么都懂，然后别人就送了我个外号，叫周懂。”
“吹牛！”
“不信算了。”周宸笑道，“你是回寝室，还是回剑馆？”
“当然是回剑馆。”
“好吧。”
“喂，你怎么现在就走了。”
“都是些小屁孩表演节目，没什么可看的。累死了，快回去休息。”
周宸拉住她，不由分说地向外走去。
……
“梦梦，你看这个，我花了好多钱买来的《剑道秘籍》，你看看怎么样？”
妇人推开房门，满面笑容的从怀中掏出一本封皮破旧的册子。
蓝色的封皮微微泛黄，书写着四个大字：《剑道大解》
手持木剑不断劈砍的沈梦停下动作，稚嫩的脸庞浮现几分无奈，“妈，你又花了多少钱啊。”
“好几千呢，来，你看看是不是真的。”沈妈一脸笑意把秘籍塞到了她手中。
剑谱第一页，气沉丹田。
练剑，便是为炼气，外练筋骨皮，内练一口气。练剑第一要领，便是在心中生出一口气……
剑谱第二页，重剑无锋，大巧不宫（宫划掉）公。
练剑第二要领，确认自己走的剑道，这里推荐重剑，只要力量足够大……
得，这都什么玄幻小说。
“妈，你又让人给骗了。”沈梦哭笑不得。
“不能吧。”沈妈半信半疑把秘籍拿了回去，仔细观看，“我觉着说的挺有道理啊，气沉丹田，丹田在哪里你知道吗？”
“妈……你不是要去中灵区出差吗，那边的分店还等着您去忙呢，快动身吧，不然到中灵区都晚上了。”
沈梦连忙说道。
“你这孩子，就知道赶我走。”沈妈笑着拍了她一下，“这段时间在家听爸爸话，别老和他生气。”
“妈你又不是不知道。”沈梦撇撇嘴，“他啊，就是重男轻女。以后进入巡查司工作怎么了，我就是喜欢这些，再说了，妈你不也是很向往启灵者吗。”
“哎呦，别总和爸爸吵架，他也不容易。”沈妈摸了摸她的头，“正好，再过一阵子学校检测启灵资格，要是没资格，你可就得去乖乖学文了哦。”
“放心吧妈，我肯定可以的。”沈梦傲娇式的扬了扬脖子脖子。
“行，那我去中灵区了，咱们十天后见。”
“妈妈再见！”沈梦笑嘻嘻道。
一回头，沈父从房间中走出，看到她手中的木剑，冷哼一声。
“我去中灵区那边的分店了，在家照顾好咱闺女哦。”
“她还用得着我照顾啊。”沈父扫了沈梦一眼，“行了去吧……咳咳咳，路上注意安全，到了记得发个消息。”
“抓紧时间吃药，别不当回事知道吗，你都一把年纪了……”
“行行行，快去吧，咳咳。”沈父挥了挥手，又咳嗽两声。
大门合上，沈梦走到厨房，把熬好的药液盛到碗中，递给沈父。
对方则是接过来，仰头喝下。
“累了就休息休息吧。”略作犹豫，沈父开口道。
“嗯，我知道。”
父女间的关系，并不算很融洽。
收拾好后，沈梦回到房间继续玩弄木剑。
后来，中灵区异境暴动。
因为天河武馆的一对夫妻挺身而出，所幸没有造成巨大伤亡。
但毕竟是异境暴动，持续的时间再短，也不是普通人可以承受的。
沈梦没有想到，那一面，竟成了最后一面。
有的人坐飞机就可以见到，而有的人，得坐时光机。
第三十一章 悟了但没全悟
“你看她哭了。”
“会不会是做噩梦了？”
“你做噩梦的时候会哭吗？”
“会，我经常做噩梦。”
“我要不要帮她擦擦？”
“不用吧，她要是醒了会生气的。”
微微皱眉，沈梦睁开眼睛。
面前，周宸拿着纸巾，尴尬的站在原地。
“醒了。”
“你要干什么？”沈梦问道。
“没什么，擤个鼻涕。”把纸扔进垃圾桶，周宸问道，“感觉怎么样。”
“还有些疼。”
“好好养着吧。”
“楚瑶没去军训吗。”
“我请了半天假。”楚瑶提起手中的果篮，“嘿嘿，给你买了水果。”
“还有早饭，特意给你买的粥，喝吧。”
周宸把东西放在床头的桌子上。
“谢谢。”
沈梦坐起来，一勺勺喝着粥。
几口下肚，脸色缓和了不少。
她这才问道，“我……是不是领悟斩铁式了？”
“悟了，但没完全领悟。”
“？”
“你现在能使出来吗？”
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感觉，沈梦眉头越皱越深。
剑的呼吸……剑的脉络……
“给你，拿着剑试试。”
“她还受着伤呢……”
“放心，只是试试，没关系的。”
握着铁剑，熟悉的感觉从掌心传来，沈梦能够感觉到自己对于剑的熟悉程度上升了好几个档次，但绝对无法和昨天那一剑相比。
“不行，没有感觉。”她放弃了继续尝试的想法。
“正常。”周宸自然而然接过长剑，“万事开头难，你既然已经使出来了一次，第二次第三次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好。”
这妹子还对昨天自己拿手机录像那事儿有意见呢？
看她冷淡的反应，周宸暗自思索。
是你说没问题的，也不需要别人帮忙。
我不过是在你陷入绝境的时候，拿着手机录像而已，这种事情，值得生气……吗？
行，这次算我的。
没办法嘛，他当时所剩的能量最多够支撑走走路，真拿剑砍，可能刚上手，自己先回楚瑶体内了。
周宸无奈道，“你不要对我有那么大的意见，实际上，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什么？”
“我为什么不出手，因为我想给你一个机会。斩铁式是基础，所谓万丈高楼平地起，十几天的练习，如果连斩铁式都无法领悟，那这种资质我真的不好教。”
“所以，在你陷入险境。我并未出手，正是为了激发你的潜能。你知道吗，就差0.1秒，就那么0.1秒，我都准备出手了，你成功领悟斩铁式。”
“我知道，这时候的你，刚领悟斩铁式，各方面都不太熟练，所以我骗你说我一直在录像，语言上刺激你，让你的情绪保持清醒，否则晕过去后，好不容易来的斩铁式感悟，就要烟消云散。”
听闻他的解释，沈梦微微动容。
细，真的太细了。
她没想到周宸竟然这么细，心。
还真有些感动。
“你误会了，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沈梦神色稍缓，“我没事的，你们去忙吧。”
“行，好好休息，回见。”
周宸和楚瑶起身离开。
“你看，我就说她做噩梦了心情不好吧。”
沈梦隐约听见周宸这个碎嘴子在念叨。
苦笑着摇摇头，倒不至于生气。
经过昨天那一战，她又梦到了自己的母亲。
自从母亲被卷入中灵区异境暴动后身亡，已有三年。
这三年来，她隔三岔五便会梦到和母亲相关的事情。
每每醒来，枕巾打湿一片。
她家勉强算得上是小有资产。从事餐饮行业，在东灵区以及中灵区都开有门店。
母亲是个武侠迷，从小给自己讲了许多的武侠故事，剑客，侠客。
她梦想着也是成为这样的人。
上初中后，家里生意大了起来，反倒是不让她追求“梦想”。
沈梦无语。
她经常能在自家饭店看见父亲请朋友吃饭，其中有几名便是巡查司的人。
亏他们认识点巡查司的人，不然这生意哪有那么快做起来。
可惜自己父母不仔细想想，是谁给自己家提供了庇护。还总觉得巡查司这条路不行，劝自己未来不要习武。
正是叛逆时期的少女，哪肯听劝，卯足了劲想证明自己。为此，她没少和父亲吵架。
在母亲逝世不久后，她检测出具备启灵资格，后来如愿以偿考上了四大学府之一的中灵学府，甚至觉醒了强大的规则系启灵。
未来，可以说是一片坦荡。
大三那一年，向巡查司提交的实习申请，也很快批准，她半只脚踏入了巡查司。
回到家时，本想分享喜悦，结果再次和父亲大吵一架。
“你妈是个普通人，因为诡异所杀，你将来要面对的，是更加恐怖，更加令人绝望的诡异，你想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父亲的怒吼声仿佛还在耳边回荡，沈梦记得他当时有多愤怒。
可她又何尝不是呢。
这诡异的世道，普通人遇到危险，九死一生。
只有将力量掌握在自己手中，才是硬道理。
这么简单的道理，讲了不知多少遍，父亲就是理解不了。
“哎。”
长叹一口气，沈梦看着面前的饭盒怔怔发呆。
心心念的剑道，自己触摸到了门槛，门后，隐约可见一片广阔的天地。
这是从未接触过的力量，神秘，且令人着迷。
如果母亲能够知道的话，一定会替自己感到高兴吧。
至于父亲知道的话……可能又会吵一架。
另一边，周宸二人来到了学校附近的火锅店中。
“你们军训大比，具体的比赛形式，确定了吗？”
涮着羊肉，周宸随口问道。
“确定了。”
“军姿队列，正步走齐步走，军体拳表演？”周宸问道。
“噗，你太小看中灵学府了。”
“怎么。”
“我们教官说，五天后的军训大比，将会开放一处异境。”
“哈？”
这还是周宸第一次听说。
包括“异境”二字，网上能搜到很多异境暴动的资料，但异境具体是什么，则搜不出来。
“大比前两天，会筛选出能够进入异境的学员，祝我好运吧。”
开个单章说明一下（附群号）
这其实是开书前我就在纠结的问题，本书到底走的一个什么方向，主角设定一个怎样的身份比较合适。想来想去，设定成了半无敌流+种田养成。
主角的性格更是有些让我难以下手。高冷男神，大BOSS气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还是苟到最后，安稳发育。最后想来想去，决定弄一个大大咧咧，粗中有细的这么一个逗比人物。
这样也确实有个问题，有的读者也说了，说强吧，没强者的心，说弱吧，又不苟。
我的设定是主角18岁穿越，练了18年剑，死在邪神手中，再次重生成为启灵形态，只保留了第一世记忆，第二世还剩下少量练剑回忆。大概能判断自己比哪些人强，但也不觉得自己有多强，自认为沈梦这些学生娃实力很弱，没可比性，比起真正的诡异，强者，自己就是个弟弟。
这种不上不下，还属于大流氓，可能确实不太招人喜欢（无奈摊手）。
我个人写法比较喜欢铺垫着来，等剧情主要讲到周宸时，可能还需要不少剧情，发发刀，死几个沈梦楚瑶之类的。
再说回本书成绩，不上不下……不，准确来说，反正没上去，那就是扑街。
应该算是这些年写书最差的一本了吧。
尽力写吧，也不求赚大钱了，每个月挣点泡面钱（失声痛哭）。
感谢每一位支持俺的书友，每天刷刷评论，看看推荐票，再看看打赏打赏打赏，我这心里还是能舒服些。
最后，投资团的，任务角色卡，大家可以加加团，点点赞哈。
读者群：783624926
感谢大家支持
第三十二章 魂淡周宸！
“还要筛选？”周宸挑眉。
“中灵学府武考生共有一千五百人，这一千五百人的启灵并不完全适合战斗。就算启灵适合，在经过一段时间的培训，了解诡异之后，同样会有人放弃战斗的想法。”
“军训大比，就是筛选出优秀的苗子。因为异境中存在危险，所以大比前还会有两天选拔赛，从一千五百人中挑选出三百人进入异境。”
“最后在这三百人中，选出今年的新人王。”
“一千五百人中选出一人。”周宸咂舌，“同为中灵学府的天之骄子……这事好玩啊。”
“好玩什么啊。”楚瑶无奈，“竞争很大的。”
“话说回来，我感觉这大比没什么意义呢。”周宸思索道，“启灵有强有弱，光军训这段时间，无法将启灵的硬性差距抹除，新人王，多半也在那些强大启灵者之间角逐而出了吧。”
“不，这也是中灵学府的一大特色。大比禁用启灵，全凭个人能力，胆识。这也是平民启灵者为数不多有希望获得的荣誉。”
楚瑶颇为兴奋，“要是真能够成为新人王，光是奖金就有十万块！”
“醒醒吧，就你那两下三脚猫功夫。”
周宸打击道。
“少瞧不起人了，我也很厉害的。”楚瑶不服气道。
“是吗。沈梦和你差不多一起学的斩铁式，人家已经用出来了一次，过不了多久应该能完全掌握，你呢，摸到边了吗。”
“那不一样，她毕竟是二阶，我才一阶。”
“要是和我启灵的是她该多好。”周宸轻叹一声。
“喂！”楚瑶生气了，“谁一开始都是一阶的好不好，你觉得她好，那你找她去吧，别找我了。”
生气。
闷头涮羊肉。
红白相间的羊肉卷飘在锅里，很快变熟。
正准备夹起来，一双筷子抢先了自己一步。
“你！”楚瑶瞠目，“嫌弃我就算了，还抢我的羊肉？！”
“你是不是生气了？”
“我的启灵天天说别人好，你说我生不生气？”楚瑶炸毛道。
“嘛，不要生气啊。”周宸把羊肉夹起来，“来，张嘴。”
“啊……”楚瑶张开嘴。
“吧唧吧唧……”
周宸直接把羊肉放进了自己嘴里，“嗬，介大羊肉片子，倍儿香er！”
“你太过分了！”
“哎呀，和你开玩笑的而已。”周宸把半盘子的羊肉下进锅里，“你知道，你和沈梦的差别在哪里嘛？”
“沈梦？”
“你没她大。”
“是啊，她是大四，我才大一。”
“咳，对不起我说错话了。”周宸正了正色，道，“沈梦这姑娘，有很强的目标，明显能感觉出来。”
“她想要，练剑，变强。”
“差不多，总之是有一个坚定的信念并且为之付诸行动。”周宸捞出羊肉，吧唧吧唧，“你呢？”
“我？”
“要说行动吧，你也确实在跟着练，但总归是差了些东西。”周宸微微俯身，“咱们两个之间的关系，你是能够感受到的，你却始终缺少了足够的信念，是在怀疑自己吗？”
“我才没有。”楚瑶在他压迫性的目光下，微微后撤。
“是吗。”
周宸微微一笑，把羊肉夹起来，放在油碟里蘸蘸。
通红的小米辣躺在金黄的油碟当中，蒜末铺底，芝麻飘香，加了几滴耗油与香菜小葱。
“太嫩了！”
天河武馆馆主，楚天河，三年前与妻子力挽狂澜，平复异境暴动后，牺牲。
这对儿英雄之女，楚瑶，却并未检测出具备启灵资格，后续逐渐淡出媒体大众的视野。
所以。
高中三年，每一年都抱着期待进行检测，希望自己能够走上启灵之路，将来为父母报仇。
然而结果不尽人意，炽热的心也渐渐冷却，陷入自我怀疑之中。
不知什么原因，启灵成功。对于小姑娘来说，更多的是有一种做梦的不真实感吧。
她一直，都有些自我怀疑。
周宸咀嚼着羊肉，微微摇头，“不说这些了，来吃饭。”
“你怎么都吃了！”楚瑶终于反应过来。
“没呢没呢，这里特意给你留了一片。”周宸递给她，“来张嘴。”
“我不会再上当了。”
“张嘴张嘴。”
“啊……吧唧吧唧”
这一次周宸竟然没骗人！
“那筷子我用过了。”
楚瑶顿住……
腮帮子鼓鼓的，表情逐渐变的难以置信。
“哈哈哈你怎么傻憨憨的，放心吧，干净的筷子，你没注意我换筷子了吗。”
“烦死了！羊肉都让你吃了，我也要吃！”
“行行行，最后半盘子下进去，都让给瑶瑶吃。”
“别叫的那么暧昧，我和你没关系。”
楚瑶余气未消。
“这餐火锅，预祝瑶瑶在军训大比中，博得头筹，行不行？”
“算你会说点人话，哼。”
楚瑶轻哼一声，“干杯。”
叮铛一声，以可乐代酒。
两人静静等待最后羊肉煮熟。
突然，楚瑶冷不丁的开口，“周宸，你上上辈子是不是交过很多女朋友？”
周宸动作一顿，接着把羊肉夹到了油碟中。
他的沉默让楚瑶眼神逐渐变化。
小脸更气了几分，“可恶啊，我的启灵，是个大渣男。”
“不。”周宸摇头，“时间，教会了我们很多东西。”
“？”
“有一些，我们曾经认为根本没有的，后来发现，它确确实实存在，有一些我们深信不疑的，后来却明白，根本就没有。”
“比如呢？”楚瑶再一次被他唬住。
“爱情。”
“爱情？！”她声音拔高。
你神经病吧！
自己这启灵不仅是个渣男，还格外的中二。
“很扯淡对不对……咕咚。”周宸咽下羊肉，呼出一口气，“其实没什么感觉，反正这个世界上，没有谁会一直陪着谁。”
“别中二了。”楚瑶无力吐槽。
“结账，走人。”
耸耸肩，周宸站起身向外走去。
“等等……我羊肉呢！！”
“魂淡周宸，魂淡周宸！”
啪！
“哎呦，你又打我！”
“你骂我。”
魂淡周宸，魂淡周宸！
啪！
“我没骂你！”
“你在心里骂了。”
气死我了！
第三十三章 实战教学
一下午军训很快过去。
大后天，九月十七日，将正式展开选拔赛。
一千五百人中挑选三百人，五分之四的淘汰率，没点真本事，怕是连大比的入场资格都没有。
中灵学府的大比可以说已经是极其降低门槛了。
之所以能形成世家，是因为一些强大的启灵，具备遗传性。启灵者的孩子也更容易拥有启灵资格，先天对于灵气亲和度就比旁人高，家族传承的灵技……多方位的优势，难以抹除。
禁用启灵，一些世家子弟便失去了最大优势。
话是这么说，普通人想要突围，难度依旧很大。
经过这段时间的军训，自己变强了许多，可楚瑶心里还是忐忑不安。
优秀的人太多了，没人确定自己可以排到第几名。
胡思乱想着，楚瑶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武馆。
本来说她回寝室睡觉，周宸回剑馆，第二天再去军训场地找她充电。
结果这货又要搞什么训练，为了冲击一个好名次，她只好听从周宸的安排。
进入武馆，一个背影站在道场中心，手握长剑，一动不动。
“乖乖，你怎么不好好在医院躺着，跑回来了？”
周宸傻眼。
“好不容易抓到斩铁式一丝诀窍，我要尽快掌握，机会稍纵即逝。”
沈梦拿着剑，依旧一动不动。
“好家伙，医生说让你静养你是一点没当回事啊。”周宸无语，“那拍的片子你是没看吗，肋骨都断了那么几根，还不好好歇着？”
“只是简单的骨折而已，并不算很严重。”沈梦面色不变。
“行了行了。”周宸无奈道，“斩铁式，只是最基础的东西，这玩意儿不存在悟了忘记。悟了就是悟了，你快歇着吧。”
他走上前，把铁剑拿了下来。
“所以你站在这不知道多久，有没有什么感觉？”
“感觉……肋骨疼。”
“屁话。”嘴角抽动，周宸挥手道，“赶紧一边休息去，楚瑶，过来扶她一把。”
“噢噢来了。”
扶完之后，周宸向楚瑶勾勾手指，“选把铁剑，咱俩比划比划。”
“怎么做？”
“向我进攻。”
两人相对而立，间隔三五米。
周宸手里一把木头做的戒尺，看上去没有丝毫杀伤性。
沈梦目光发亮，集中精神看着周宸的动作。
“那我可不客气了。”
“来吧。”
噔的一声，楚瑶冲上前来。
长剑从上而下劈落，着实有几分架势。
啪！
爆响声后，铁剑被拍打到一旁。
“啊嘞？！”
“动作又慢，还撅着个大屁股你是要干啥？跳起来的动作那么慢，生怕别人反应不过来？”
啪！
戒尺打在她的屁股上，“继续。”
“痛痛痛！”
啪！
又是一尺子。
“不许喊痛。我要是诡异，这一尺子下去，削掉你大半块肉，那才是痛，继续攻击。”
忍着火辣辣的疼痛，楚瑶咬牙，举剑横扫。
周宸一个后撤步，接着抬尺打在楚瑶的手背。
“哎呦……”
手背肉少，这一尺子可比屁股疼多了，楚瑶差点又叫出声，幸亏及时忍住。
“脚呢？做的蜀山剑法体操是忘了吗，手脚配合知不知道。光手上动，敌人会傻乎乎的站着？”
“一击不中，立刻变招，傻憨憨的在那举着剑，等着别人反击呢？”
死周宸，教我练剑就教我练剑，这么凶干什么啊！
上一秒还和和气气，下一秒****……
哦不，准确说，上一秒对沈梦和颜悦色，下一秒对我狂轰乱炸……
楚瑶是又羞又委屈又气。
“周宸西内！”
于是，她大喊一嗓子。
这次换了个招，不再劈砍，而是直刺。
并且她想好了后续变招，如果周宸打自己的剑，那么一招灵蛇出洞，规避掉对方攻击。
如果他后撤躲掉，那么上前一步，乘胜追击。
完美！
“哦，改成直刺了？”
两人距离极近，怎么看也无法避开。
周宸身子稍稍向左，铁剑也向其方向偏移。
然而楚瑶没想到，周宸一个加速变向，从另一侧上前半步。戒尺横在喉咙前，再上前半步，就会被直接“封喉”。
“你……你耍赖。”楚瑶欲哭无泪。
这不欺负人嘛。
“哎，这么做不行。这几天只是让你熟悉剑，加上一些基本身体素质锻炼。”周宸叹息，“实战技巧，可以说是一塌糊涂。”
半晌，没人顶嘴。
他目光向下一瞥，看到了楚瑶泪眼汪汪的双眸，以及轻咬的嘴唇。
我见犹怜的模样，这谁顶得住啊？
周宸心软了半分。
也是，小姑娘，缺少实战，很正常的事情，这种东西终究要一步步来，不能急的。
“不用戒尺了，打在你身，痛在我心，这么可爱的瑶瑶，我不忍心下手啊。”
“真得让楚瑶离这家伙远点。”
刚过了两三招，沈梦还没看够，就听周宸油腻式发言，尴尬的她一脸嫌弃。
周宸感叹一句后，把戒尺随手扔到旁边，然后四处找找。
“你在找什么？”
见他不用戒尺，楚瑶一下子露出笑容。
“噢，找到了。”周宸找到前两天不知道从哪折下来的树枝。
一根小臂长短的枝桠，上面还挂着几片干枯的叶子。
摸了摸树枝硬度，周宸点头。
“这个没有戒尺硬，不会那么痛的。”
“以前是我错怪你了。”楚瑶感动道。
“知道我对你好就行。”周宸微笑道，“综合来说，现在教你实战技巧最实用。不过你毕竟缺少经验，也不知道怎么去进攻，所以接下来，换我进攻，你来防御。”
“嗯，来吧……哎呦！”
树枝毫无征兆就打在了她的胳膊上。
诶嘿，不是很痛！
楚瑶放下心来。
“注意力，看我的手，看我的眼，看我的武器，看我的脚步……”
“来吧！”
她信心满满。
“注意预判，你要想：他往左移动，想否准备进攻我的右侧？那么我，可不可以后撤一步？”
“动作慢了，发什么呆呢，保持格挡，注意我是怎么进攻的。”
“别迷糊啊，假动作，变招，你得跟上。”
啪！啪！啪！
一下下的抽击那是真狠啊，沈梦眼神逐渐发生变化。
第三十四章 我不是，我没有！
楚瑶胳膊露在外的部分，已是布满一道道红印，估摸着衣服下面的红印更多。
“最后，我一直用的是树枝啊，你难道就没有想过把它破坏掉吗？缴械敌人武器，效果不比一直战斗要强？”
对，我可以破坏他的树枝！
没了武器，自己也不会被打了。
楚瑶眼皮昏昏沉沉，面前周宸的身影已经出现了重影。
“缴械你的武器……”
抬剑迎斩上去，手腕一震，这一剑连个凹槽都没能砍出来。
至于树叶……
这点边边角角，自然是在之前就被抽光了。
噗通。
这一剑耗尽了楚瑶的力气，她脚步飘飘飘忽忽，眼看就要摔倒，还好周宸扶住了她。
“你把她打晕了？”沈梦惊愕道。
“什么打晕，是脱力晕倒。”周宸纠正道。
“不，她明明是被你抽晕过去的。”沈梦看怪物一样看着他。
你是真下得去手。
“她啊，没你那么有咬劲儿，也只能算小有毅力。性格更软，更容易三分钟热度。不逼她，楚瑶自己就容易颓下去。”
周宸把她抱在怀里，神色平静下来。
说给自己听，也说给沈梦听。
“树枝相对而言，属于钝器，击打到位的话，能够疏通气血，活络筋脉，看着严重，其实还不如你那几根肋骨伤势重。”
他朝沈梦露耸耸肩，接着抱着楚瑶走上楼，“时候也不早了，你也赶紧去休息吧。”
“等下……”
“怎么了？”
“这个疏通气血，活络筋脉……真的管用吗？”
“管用。”
“那回来的话，实战练习加我一个。”
“没问题。”
应允下来，转身上楼。
把楚瑶安置好，盖上被子，周宸舒了一口气。
“还好，没把沈梦吓着。话说，楚瑶因为是我的启灵者，所以我能感知到她身体的大致状况。我和沈梦也不熟啊，这咋给人家活络气血？”
想了想，周宸有了主意：不知道该疏通哪里，那就把全身舒通一遍，不会错的。
最多……也就是多受点疼痛。
沈梦骨折都没掉眼泪，这点痛苦，毛毛雨啦。
三天时间，转眼过去。
明日便是18号，楚瑶参加选拔赛的日子。
今天选拔赛已经开启，并未抽到她，于是在观众席上看了一天别人参赛。
大概是隔得比较远，看也看不清细节，楚瑶发现大家……也没有那么厉害。
起码大部分人是这样的。
三天时间，在周宸疯狂鞭笞下，整个人反应速度还有眼力上升了数个档次。
按周宸的话来说，那就是找到了挨打的规律。
回到武馆，还不到七点钟。
“左边呢，光顾着防右边，左边开了这么大的空挡，等人偷袭呢。”
“剑，是身体的延伸，你的身体能不能柔下来？”
“这么生猛干什么，巧劲，巧劲懂不懂啊？”
一进门，就听见周宸的训斥声。
抬眼望去，沈梦穿着清爽的练功服，身上一道道红印。
“喂喂，你们两个在干什么，沈梦姐你还骨着折呢！”
“回来了。”周宸看她一眼，收起动作。
“无妨。我用巡查积分，换了一次治疗伤势的机会，已经没什么事了。”
“啊，会不会很贵啊？”
“小骨折而已，身体自愈最多半个月不到就能好。这个世界上，真正难处理的伤势，永远是邪化，污染。”沈梦抹了把汗水，解释道。
“噢，那就行。”楚瑶提起手中袋子，“先别练了，我带了晚饭回来。”
三人围坐在桌子前，她把饭菜一一取出。
“今天情况怎么样？”周宸问道。
“没轮上我。”楚瑶如实道，“而且我感觉……大部分没我想的强，可能是因为禁用启灵的原因。”
“不会。”沈梦开口道，“刚启灵不到二十天，大部分人缺少启灵的实际运用，这个阶段除了个别情况，总体来说相差不多。”
“你觉得他们弱，是因为你在变强。”
我在变强？
楚瑶眨了眨眼。
“我从巡查司申请了一个灵力探测器，能够检测三阶以下的具体实力，你可以测一下。”
沈梦把立在一旁的仪器拿上桌子。
方方正正，中心一个拳头大小的凹槽，通体墨色，看起来有种冷冰冰的科幻质感。
“把拳头放进去等待检测就可以了。”
楚瑶照做。
拳头塞进去后，能感觉到很紧实的包裹感，一直截止到手腕处停下。
“滴滴——”
【一阶二段】
“果然，已经一阶二段了。”沈梦挑眉。
“我记得刚启灵那会，才一阶零段。”楚瑶轻咦一声。
“经过这段时间军训，一阶一段属于正常现象，能到二段的，人数绝对不多。”
沈梦若有所思，“有二段打底，选拔赛没问题，具体就看大比了。”
“可我没有修炼啊，不应该修炼什么功法，吸收灵气之后才能突破吗？”
“？”沈梦狐疑看着她，“你怎么考上中灵学府的，这些知识高中不是学过吗。”
“啊……啊哈。”楚瑶尴尬挠头。
“她高中光顾着和我谈恋爱了。”周宸补刀。
“对对对……对个屁啊！”
在两人身上扫一眼后，沈梦解释道，“启灵者想要变强，最根本的方法，就是不断使用启灵，与启灵进行磨合，亲密度，磨合度越高，晋级越快。此外，还可服用基因液，或是依靠诡物……但不管怎么说，还是自己锻炼来的力量最为实在。”
“噢噢，这样啊。”
“滴滴——”
显示屏忽然变化。
【一阶三段】
“？？”沈梦愣住。
二段还能接受，三段就有些夸张了吧。
“啊这……我不是……怎么突然这样了？”楚瑶手足无措。
“会不会是坏了。”沈梦示意她抽出手，然后自己放了进去。
“滴滴——”
【二阶一段】
没问题啊。
“周宸，你放进去看下。”
“我？”周宸一愣，“我就不用了吧。”
“放一下试试。”
“真不用了。”
“哦也对，你毕竟三阶以上，探测不出来的。”
“就是说呢，下次申请一个更高级的探测器吧。”周宸点头道。
“有道理，明天我就去申请一个。”
“不用不用，有一个就够了，没必要浪费，以后再说。”周宸讪讪道。
“好吧。”沈梦点头，“不过真没想到，楚瑶你不声不响突破到了一阶三段，应该没少和启灵磨合，彼此间亲密度应该很高了吧。”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啊！”
第三十五章 你该不会喜欢我吧？
一套否认三连，楚瑶快速扒饭，“快吃饭吧，不说这些了。”
“吃饭吃饭，饭菜都凉了。”周宸招呼道，“你看楚瑶，吃的多香，跟个小野猪似的，再不吃菜都没了。”
“你才是野猪，闭嘴闭嘴闭嘴！”
楚瑶瞪他一眼，吭哧吭哧扒着饭。
周宸和沈梦面面相觑。
“一阶三段，入校不过十余天，这个阶位上报，足以在中灵学府换来一笔不错的资源。”沈梦问道，“你不开心吗？”
“开心啊，我当然是开心的。”
“是啊，你看她开心的吃了两碗米饭。”
“就你话多！”
吭哧吭哧。
米饭扒了个干净。
“嘴角还有粒米。”
“知道啦！”楚瑶起身，“我吃饱了，先回屋休息，晚上练剑再叫我。”
“这孩子。”
周宸颇为无语。
他一个启灵，又是当教练，又是当陪打，看这情况，自己还得充当一下心理老师？
摇摇头，他向沈梦问道，“这个具体的阶位，我倒挺好奇的，给我讲讲呗。”
“你想听什么？”
“就那什么一阶二阶。”
“人类启灵体系，一阶到六阶，每一阶有五段。一二段对应下位，三四段对应中位，五段对应上位。”
“你都大四了，刚二阶一段，楚瑶都快赶上你了。”
“你当二阶那么好突破？”沈梦怀疑道，“你当时怎么突破的心里没数吗？”
“我就……我就差不多了，然后一冲，就冲过去了呗。”
“一阶五段顶峰时，启灵者体内会出现一道‘门’，用启灵撞击‘门’，把门撞碎就突破了。”沈梦的眼神越发怀疑，“每一次撞击，启灵会更加凝实，启灵者则会倒退至三段或四段。”
“当启灵足以撞碎‘门’时，启灵者可以选择将‘门’构建的更加坚固，直至启灵凝炼到极点再进行突破，你……”
“哎我去，我那师傅怎么也不和我说啊。”周宸一拍大腿，惋惜道，“我的启灵很强，直接就给门干碎了，失策失策。”
“你到底是从哪个大山跑出来的。”沈梦身子前倾。
“我也不知道啊。因为贪玩，没听师傅的阻拦，擅自跑下山。现在可好，回不去了。”
“你上次不是说宗门被灭，只剩你一个人幸存吗？”
“？”
周宸一顿。
我有这么说过？
“我上楼休息，明天楚瑶要比赛，今天就不训练。”
“好。”
走上楼，自己房间就在楚瑶对面，想了想，他上前敲门。
“要开始训练了吗？”很快，楚瑶探出一个脑袋。
“今天不练了，好好休息。”
“噢好。”
两人一阵沉默。
周宸面色越来越古怪。
“还有什么事吗？”
“吃饭时感觉你不对劲。”
“我哪有。”楚瑶被他盯得一阵不自在。
“你该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
楚瑶眼睛瞪大。
“小丫头天天努力变强，不要胡思乱想知不知道。”周宸伸出大手在她头顶揉啊揉，“沈梦说了一半，你就上楼了。阶位提升，影响因素多了去了，就像你练剑，练得多了水平就上去了。”
“可是我没有……”
没有练你啊。
楚瑶嘴唇蠕动，终究羞耻心没有让她说出这话。
“你想，别人和启灵磨合，需要不断沟通，释放能力，一天效率就那么高。我不一样啊，我满地乱跑，你相当于随时随地在和启灵磨合，这是什么？《我觉醒了放置系启灵》《启灵，从挂机开始变强》《我的启灵是挂机》”
“噗。”
楚瑶被他逗的扑哧一笑。
两人间气氛终于正常了些。
“你总不会真是因为喜欢上我才变强的吧？”周宸笑道。
“胡说！你个流氓痞子，我会喜欢上你？做梦去吧。”
啪！
大门重重关闭。
“睡觉去了，明早记得喊我。”
靠在门板上，楚瑶胸膛起起伏伏。
黑发侧垂，明亮的双瞳犹如夜空中的繁星点点，朱唇轻咬，娇嫩的脸蛋上闪过几分确信，“启灵而已，怎么可能会牵扯到喜欢上，他以为他是谁啊，自作多情怪。”
一扇木门，一侧，是靠在其上的少女，另一侧，是表情渐渐收敛的少年。
一人面对着，一人背靠着。
沉默。
足足一分钟后，两人齐刷刷离开。
楚瑶蹦到床上，开始睡觉。
周宸本来也想回去睡觉，奈何实在没困意，于是提剑来到后院的边上，闭目。
长剑平放在膝盖，也不知道他感悟些个什么。
沈梦则是躺在摇椅上，摇椅前后摇晃，发出轻微的嘎吱嘎吱声。
微眯的双眼中，不时打量着周宸背影，闪过几分若有所思。
这波啊，这波叫各怀心事。
第二天，楚瑶被周宸叫起来，顶着一双黑眼圈，昏昏欲睡。
“你昨晚在房间干啥了，这么虚？”
周宸提着揪着她的后颈，“醒醒盹醒醒盹。”
“一想到今天要上场，好紧张。”
“噢，原来是紧张啊，我还以为是想我想的。”
“死去吧你！”
一说这个，她可就来精神了。
“昨天晚上，我做噩梦了。突然我就感觉有人在我耳边弹吉他唱歌，什么……听说白雪公主在龟兔赛跑……”
“小红帽吃了大灰狼，听说小矮人喜欢爱丽丝，汤姆猫会变成白天鹅。”周宸接话道。
“这什么歌？”
“童话镇，好听吗。”
“我看你是阴兵过阵。”楚瑶咬牙切齿，“饶了我吧，我真顶不住。”
“原来昨天晚上是你在唱歌。”
沈梦幽怨开口，“我差点也以为自己做了一晚上噩梦。”
“咳，其实我还会点别的。”
“别！”
两女异口同声。
……
正好趁着伤假，沈梦也跟着二人来到学校。
选拔赛的地点位于三号演武场，足以容纳下大一届的所有武考生。
演武场中心，四块方方正正的擂台。
五分钟一场比赛，每个擂台有多名裁判共同打分。
至于分不分得出胜负这无所谓，本来也不是依靠擂台赛争夺新人王。
说是五分钟，真打起来，可能三四分钟就出结果，然后换下一波人。
经过启灵还有十几天的高强度训练，大家身材以及身体素质已逐渐脱离常人范畴，不存在过肥，或动作迟钝的人。
在异境中生存，只拥有实力是不够的，但如今时间，名额毕竟有限，总要有个筛选标准，那就是身手强度，格斗技熟练度程度。
第三十六章 楚瑶上场
入场在观众席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楚瑶运气还算不错，被排在了九点钟的场次。
正好是消化完早饭，人也精神的时间。
现在七点半，选拔赛刚开始十五分钟。
“紧张么？”周宸看着不断搓手的楚瑶，好笑道。
“紧张什么，我有什么可紧张的。”楚瑶否认。
“不紧张就好。”周宸没拆穿她，“上台后，注意观察对方，就当是平时训练。”
“那我一上来防御好了。”楚瑶略作思索后回答，见周宸没反应，她继续道，“这几天毕竟一直在练习防守，我觉得相比进攻，我在防守方面更熟练一些。”
“还行，有自知之明。”
“要是你会怎么做？”
“就下面这帮小雏鸡，我拿把指甲刀，来一个我宰一个。”
得，问了白问。
等到八点二十，大屏幕上出现了自己名字，她起身前往准备区。
“这俩人上去街头打架呢，一点章法没有。”
“哎，这一拳趔趄的，什么水平啊。”
“这也太花架子了，压根没练过下盘，扎什么马步。”
“兄弟，你稍微安静一会可以吗。”
终于有人听不下去，跨过三个台阶过来拍了拍周宸的肩膀。
“行行。”
把人打发走，周宸也是看不下去。
本以为楚瑶沈梦这个年纪，这种实力已经是极为拉跨，和下面这帮人一比……貌似还真算不错。
人类就这种水平的话，怎么能和诡异抗衡那么久的？
自己18岁在干嘛？
自己18岁被诡异拱死了。
该死，这突如其来的心酸。
把胡思乱想甩出脑海，周宸忽然有个问题，于是问道，“沈梦，我看有的人说，人型启灵二百多岁，三百多岁，还有夸张的五百岁，怎么回事？”
2700年，第一条深渊裂缝打开，邪气复苏。
在此之前，蓝星倒也不是一点灵力没有，只是极其稀薄。像大玄内，战力天花板基本稍强过霍元甲，黄飞鸿这种。
很强，但能够理解。
这样的身体，活个一百来岁还行，两三百岁……多少是有点扯淡。
“人型启灵，有可能生前默默无闻，也有可能是威名显赫的将军，战士。据高阶恢复记忆的人型启灵亲口所说，他们在死后会进入一片难以用言语描述的空间。”
沈梦沉声道，“在这片空间里，他们对于时间的感知发生了变化，对他们而言，时间如同静止了一般，感知不到快慢。等自身被生者启灵后，他们自己都会获得年龄相关的信息。”
“后来人们称这段时间为启灵化：亡者向启灵转变的过程。通常来说，时间越久，人型启灵实力越强，潜力越强。同时这个过程中，人型启灵生前会的普通技法，会一点点转为超凡能力。最后，启灵将只剩下些许记忆，随着启灵者实力提高，记忆逐渐解封。”
“这样啊。”周宸点点头，又问道，“那要是生前就是超凡呢？”
“这种情况从未出现。蓝星唯一超凡之路，便是启灵，从未有人觉醒过这时间段的人型启灵。”
沈梦否认道，“毕竟，A生前是启灵者，隔了几十年后，B启灵出了A，那B的启灵究竟是A，还是A的启灵？这是近些年诞生的一个问题，被总结为：启灵互斥性：人们无法启灵出已故的启灵者。”
“你懂的真多啊。”周宸感叹。
“这些都是高中知识。”沈梦看他一眼，“我越来越好奇了，你的启灵到底是什么，剑道……难不成是另一种超凡之路？”
“怎么可能。”周宸解释道，“我的启灵很复杂。”
他右手前伸，印在手背上的木色条纹犹如一条小蛇，钻了出来，化成一柄木剑。
“看到了吗，我的启灵，木剑。所以我能够感悟剑道真理，并且传授给他人。”
“哦，原来是这样。”
沈梦了然，回过头去，心里的那一丝怀疑也渐渐消散。
内心捏了一把汗，周宸正襟危坐。
自己和楚瑶这事毕竟太过特殊，没搞清楚前还是别乱传为好。
“你看那，楚瑶上场了。”
周宸挑挑下巴。
三号擂台的大屏幕上，出现楚瑶的名字。
楚瑶VSXXX
不认识，反正是个路人甲。
她手持一柄木剑从台阶走了上去。
对面，一名一米八左右的男生膀大腰粗，胳膊快赶上她大腿粗细。
咕咚。
楚瑶握着剑，有些慌张。
对手体型，看着比周宸要有压迫感多了。
“小妹妹，现在认输还来得及。”男生捏了捏拳头，露出善意笑容。
“呼……”长舒一口气，楚瑶神色渐渐认真，“不要小瞧我，我也很厉害的。”
“没有系统学习过武器的用法，就算拿在手里，也只能胡乱劈砍，反而降低自己的评分。”
男生惋惜道，“这样做，只会降低评委组对你的评价。”
一旁安全员开口，“好了，双方禁止交谈。五分钟时间，拿出你们的本事。”
在滴的一声过后，选拔赛开始，男生率先冲了上来。
拳头绑了一层绷带，砂锅大的拳头狠狠砸向楚瑶肩膀。
防御……防御！
几天的高强度训练，楚瑶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动了起来。
木剑横在身前，做好抵挡的准备。
“这女生完了。”
双方体型差距过大，军训这点时间不足以抹平体型带来的力量差距，女生最应该做的，是依靠灵活的身体，与男生进行缠绕游斗。
安全员仿佛看到了结果。
然而下一秒，他发出轻咦。
拳头砸在剑身上的刹那，楚瑶调整方向，拳头的力直接被卸了大半。
“挡住了？”
男生略作迟疑，当即继续进攻。
收回右拳，扬起左拳。
再度砸下！
木剑一拍，他的拳头不受控制的倒向另一边。
“好像可以乘胜追击？”
对方不是很强啊。
楚瑶心中一动，跃跃欲试。
给了对方一秒，仍旧没有反应过来，她不再犹豫，上前半步。
啪啪两声。
拍打在对方的膝盖处。
“哎哟！”
高壮的男生吃痛倒地，正要呼喊，长剑横在自己脖子面前。
战斗，结束。
第三十七章 楚家孽种？打！
嗯？
负责三号擂台的评分员以及安全员齐齐眼睛一亮。
“这女孩动作干净又利落，不错。”
“可惜男生实力差的太多，展现出来的东西太少。”
三名评分员交头接耳讨论着，皆是打出高分。
不出意外的话，获得异境入场资格是没什么问题了。
“我……我不服！”
男生终于反应过来，被剑架在脖子上，满脸通红。
从交手到结束，满打满算，也就三十秒！
他还没反应过来呢，自己就败了？？
“请双方离开场地。”安全员出声道。
“我不服啊！”男生梗着脖子，“她……她用兵器，我没用兵器，这这……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请离开场地，否则我将采取强制措施。”安全员平静说道。
“大兄弟，别灰心。”
楚瑶腼腆一笑，收起剑准备离开。
“好的，我明白了……楚瑶是吧……等下。”
安全员接了通消息后，把楚瑶拦下。
“怎么了？”她不明所以转过身。
“有老师提议让你再进行一场比赛，如果表现足够亮眼，即便你在异境中发挥失常，也可以获得第200名的名次。”
安全员解释道。
“诶，不错啊。”楚瑶目光一亮，“还是这样子的擂台赛吗？”
“是的，我们会为你分配一名同样使用武器的学生。”
“可以，我答应了。”
“好。”
“我呢我呢，还有我！学长，再给我个机会可以吧？”
“请你尽快离开擂台。”
……
“楚瑶怎么还没下来，她不是赢了吗。”
“不知道。”
“怎么又有一个男生走上去了？楚瑶对战……楚方林？”
“楚方林？”
沈梦微微皱眉，眼神凝实了几分。
擂台上，一名同样持着木剑的男生缓缓上前，脸上带着桀骜笑容，把剑抗在肩上。
“楚瑶？”
“你好。”楚瑶微微点头。
“很早我就注意到你了，所以我申请加赛一场。”楚方林微微眯眼，“楚天河，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父亲，你是？”楚瑶一愣。
“哎呦，这么巧。”
楚方林上扬的嘴角咧开更大的弧度，“我果然没有看错，楚、家、孽、种。”
瞳孔收缩，楚瑶的表情渐渐发冷，“楚家人？”
“啧，按照辈分，我应该管你叫姐姐吧。”楚方林漆黑的双眸满是戏谑，“我记得天河大伯，不是曾发过誓，再也不使用我楚家剑法，怎么，她的女儿还是用上了剑呢？”
“我的剑法和你们楚家没有一点关系。”楚瑶紧紧握着木剑，指骨捏的发白。
“不承认？不承认没关系。”
“那我便替楚家，清理孽种！”
“禁止使用启灵，禁止攻击要害部位。”
安全员按下开始按钮，滴声过后，战斗开始。
楚方林手指一勾，木剑落入手中，直接大踏步上前。
身法敏捷，动作干脆利索，长剑破空，在空中划出一道圆弧，横劈而来。
动作很快，但比周宸，差得远！
牙关紧锁，楚瑶不闪不避，迎剑而上！
她不躲？
楚方林心底冷笑。
紧接着，铛的一声。
预想中楚瑶被掀翻的场景没有出现，反倒是自己长剑不受控制的偏了一个方向。
“力量不小。”
楚方林迅速调整，木剑回环，一个上撩。
又是一声闷响，长剑被拨到一边。
一声又一声的碰撞，剑影翻飞，安全员看的是心惊肉跳。
哎呦我去，我也就是个大四的学生，这种战斗真出了事……自己怎么来得及上前阻止。
“卸力技巧挺熟练，那这一招你怎么挡？”
十几个回个过去，楚方林动作越来越快，却始终无法真正进攻到沈梦，一击不中给，他手腕一抖，招式改变，木剑直勾勾刺向楚瑶。
谁也没想到，她突然横剑在身前。
用剑身挡刺击？
未免有些异想天开了吧。
我只要稍微偏一个方向，你就挡不住了。
然而想归想，楚方林没想到，自己这手却不受控制了一般，硬是刺向剑身。
“怎么做到的？”
啪！
横着的木剑一触即动，楚瑶脚下扭转，手持长剑，瞬间跨越几米距离，一剑拍在楚方林的脸上。
“你？！”
楚方林惊愕后退，捂着左脸，红色的道印十分明显，并且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这一剑，打你目中无人！”
他没想到，楚瑶竟是敢主动冲了上来。
“再来！”
楚方林怒意上头，动作加快。
两人针尖对麦芒，毫不相让。
然而他还是满了楚瑶一步，准确的说，被她假动作所骗，木剑擦着她的发穗而过。
还没来得及回防。
啪！
右脸多出一道红印。
“这一剑，打你口无遮拦！”
一脚揣在他的肚子上，楚方林两眼瞪圆，一屁股摔坐地上，满脸的难以置信。
“楚家是楚家，我是我。我和我父亲，不欠你们任何的！”
反手握剑，楚瑶眼中的怒火越来越盛。
一层不透明的氤氲气泽缠绕着剑刃，若隐若现。
接着，奋力一掷。
唰！
木头做的剑刃，直直没入擂台，留下半拉剑身在外。
“这……”
楚方林表情近乎凝固，抬起头，死死注视着她的背影，慢慢的，表情越发狰狞，在楚瑶即将走下擂台时，他愤怒大吼，“你凭什么，楚家孽种！”
楚瑶身影微顿，头也没回，离开擂台。
“斩铁式。”周宸颇为意外。
“什么？”沈梦怔住。
“也不知道那男生说了什么，把楚瑶刺激成这样。”周宸若有所思。
“他应该是……”
“应该是前男友。”
周宸撸起袖子，“可恶啊，之前就算了，分了手还来纠缠楚瑶，看给她气的。”
“……”
“走，咱们接她去。”
走下观众席，楚瑶也正好回来。
双眼微红，周宸能清楚感受到她的怒意与委屈。
“周宸。”楚瑶看到他，表情隐隐有绷不住的趋势。
两人靠近，越走越近。
周宸扩了下胸，甩了甩肩膀。
这……
这是要抱自己？
不太好吧……
他想了那么久……不然就让他……抱一下？
就当被蚊子叮了一口。
她微微张开手。
胡思乱想之际，做完扩胸运动的周宸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后闷头向前走。
“诶，你干什么去？”楚瑶错愕。
“台上那个是你前男友吧，老子现在把他脑袋拧下来。”
“哎哎，你瞎说什么呢。”楚瑶哭笑不得把他拉住。
第三十八章 进入异境
“他真不是你男朋友？”
下出租，周宸又问一遍。
“真不是，今天是我第一次见他。”
“网恋？”
“闭嘴！”楚瑶狠狠掐了他一把，“问那么清楚，你该不会是喜欢我吧？”
“喜欢你？”
周宸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就你这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片子。”
“呵呵。”
“赶紧练剑，最后两天时间，能变强一丝就变强一丝，进了异境，我可没办法帮你。”
“噢，知道了。”
一下午加一晚上，三人是一点没闲着。
再一次将两女抽的遍体鳞伤，待楚瑶昏过去后，把她抗回房间。
周宸也回屋休息。
进异境前，学生们会佩戴特殊仪器，启灵绝对禁用，到时楚瑶只能依靠她自己。
盖上被子，缓缓进入睡眠。
……
练剑！
练剑！
他吗的，这世界也太危险了。
周宸手持木剑，面前，是一座高达数百米的山峰。
这个世界很危险，他是知道的。
但他没想到，自己还是低估了世界的危险程度。
三天前，他下山去附近的小镇购买些日用品，中途在经过一座大山时，脚底下的山脉竟是动了起来。
吓得他拔腿就跑。
接着，他眼睁睁看着这座山脉化成的怪物和一个男子从地上打到天空中，然后冲出星球，来到外空。
视力也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反正双方在星空中的大战，他是看得清清楚楚。
小一些的星辰那是随手打爆，战斗爆发的能量光束不断四溅。
也不记得打了多久，后来战斗停下，他整个人都傻了。
就离谱啊。
我生活了十五年的山脉，是个怪物化的？
这破地方还能住？
周宸连行李都没来及收拾，连夜换了处山脉居住。
他也想去人类的聚集地，但收养自己那个老头一再告诫自己，这世界最恐怖的不是怪物，是人类。
稳妥为上，周宸选择潜心修炼，实力足够后再出山。
就这样又修炼了三年。
他觉得差不多了，这实力放人类中肯定算不上顶尖，比起那天的男子，自己就是个弱鸡，不过也有了几分自保之力。
于是出山。
刚下到山脚，几百米外陡然裂开一条裂缝，从中钻出来一个丑不拉几的怪物。
面目凶狠，四肢着地，五只眼睛对称分布，还有四个半开半合的肉缝，也对称分布，仔细看的话，应该是闭上的眼睛。
它一落地，便发出震天咆哮，浑身散发着浓郁黑气，五只眼睛满是贪婪的盯着周宸。
“人……类……”
“哪里跑来的小邪祟，正好，顺手解决掉。”
战斗一触即发。
使出浑身解数，随着手中木剑的破碎，他被一尾巴拍进地里，然后失去了意识。
打着哈欠睁开眼，周宸正好看到一张大脸。
“哎呦我去！”
他一拳打了上去。
“啊！”
楚瑶捂着眼眶后退。
“偷袭！？”周宸警惕捂着上身，掀开被子一看。
还好，都还在。
“嘶……哈，好痛。”楚瑶捂着左眼，疯狂吸凉气。
“咳咳，你没事吧？”
“你发什么神经啊！”楚瑶松开手，左眼眯觑，还有点乌青。
“不是，一觉醒来床头趴个人，我没一剑砍上去你就该庆幸了……哎呦行了行了，别哭了。”
周宸在床头抽两张纸，“你大早上来我房间干什么？”
“什么大早上。”楚瑶生气道，“你都睡一天多了！”
“啊？”
“昨天你一直没起，要不是我感知你没出事，沈梦这会已经把你送医院了。”楚瑶哭丧道，“然后呢，你看把我眼睛打的。”
“我道歉我道歉。”周宸连忙转移话题，“今天进入异境是吧，走吧，你就和沈梦说我去外省出差了。”
说完，钻进楚瑶体内。
真是个大魂淡啊。
楚瑶走下一楼。
“周宸呢，起来了吗？你眼睛怎么了？”沈梦问道。
“不小心磕了一下。他醒了，他说这阵子太累，所以昨天睡了一天。”楚瑶道，“而且在我进入异境这段时间，他打算去外省接触一下别的武馆，这阵子拜托你照看武馆了。”
“噢。我没和你说，我也会和你一起进入异境吗。”沈梦点头。
“诶？”
“作为观测员以及安全员，学校会派二十名大四生一同进入异境，防止发生意外。”
“哇，那沈梦姐多多照顾我啊。”
“想什么呢。”沈梦好笑道，“大家都是随机分配区域，咱们两个可不一定能碰上。除非遭遇特殊情况，安全员禁止出手。”
“这样啊。”
“趁着还没到学校，我简单跟你说一下。”沈梦正色道，“你要进入的异境，是学校前年发现，去年正式作为军训大比的场地。”
“我没有亲自进入过，对它的了解也有限。这次异境为小型封闭异境，每三十天，异境内场景，人物会重置一次。”
“根据探测，异境中诡异最高只有二阶下位，并且数量极少，我们安全员便是负责防止这部分意外。”
“这个异境的危险系数不高，你可以理解为游戏中的副本，把出现的人当成NPC，可以与之交流，完成任务。出现的许多诡异，依靠异境中的道具，是可以将它们击杀的。”
“所以，如果你在进行某个‘任务’，在不确定自己完成情况时，不要过于冲动，一旦出现错误，可能提前引出诡异。”
“这个好玩啊，听起来就像是……线下沉浸式的剧本杀？”周宸的声音在脑海中传来。
楚瑶没理会他，“行，谢谢沈梦姐了。”
“没事。”
很快，两人来到学校集合处。
分别前，沈梦拍了拍她的肩膀，“最后提醒一下，即便是有安全员在，也千万不要掉以轻心。”
“好的。”
楚瑶签完到，走进大一生的队伍中。
等了十几分钟，一名领导走上主席台。
“很好，人都到齐了。大家好，我是许校长。”
“一些注意事项，大家的辅导员也都提前通知过，我简单重复一遍。”
许校长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大家进入异境后，将会在里面生存五天，主动要求撤离，即代表放弃。”
“基本物资，学校已为大家备好，这点可以放心。”
第三十九章 明村庄
“每个人配备一个信号器，长按五秒或直接捏碎，会立刻有安全员赶到身边，按下后，也代表放弃本次大比。”
“异境中存在危险，这点已和大家说过，有想要退出的，现在还来得及。”
等了十秒，没人放弃，许校长微微点头，“那么大家现在去领取物资，以及禁灵环。”
排队把自己的物资领完，禁灵环整体和小米手环相似，稍宽一些。
当然，楚瑶不知道小米手环是什么。
左右手各一只，佩戴后启灵将完全禁用。
“周宸，我要戴上去了啊？”
“戴吧，不要戴错了。”
“这有什么戴错的。”
咔擦，左手的禁灵环合拢。
贴在手腕上，很轻薄，几乎感觉不到。
“周宸，还听得到吗？”
“喂？”
没有反应。
接下来……只能靠自己了。
把另一只也戴上去，楚瑶深吸一口气，跟随队伍走进异境。
周宸的视角。
比较奇怪，不太好形容。
四周一片黑暗，但只要他想，能够感知到外面的情况。
范围大概是楚瑶的视线，并且是360度。
当戴上第一个手环时，四周一震，一个囚笼出现在周围。
他隐约能听到楚瑶声音，尝试着大声呼喊，楚瑶没什么反应，多半是感受不到。
第二个手环戴上后，囚笼更加明显，四周彻底出现了铁网栏杆，如同一间鸟笼。
同时，他的感知力也遭到了大幅下降，看外面的景象像是近视三四百度的患者，模模糊糊。
“这东西……”
周宸伸出手，轻轻触碰铁杆。
滋——
指尖猛然爆发出强烈波动，将他整个人弹开。
“嘶……痛痛。”
这东西……这么坚固？
外面。
所有东西清点完毕，在武器库拿了把铁剑，楚瑶已然跟随队伍来到学校东北侧。
最后，队伍在一块五层楼高，宽六七米的巨石面前停下。
巨石上坑坑洼洼，遍布着岁月的痕迹。
在正中心刻着两个被风蚀的有些辨认不出的字体：明村。
“这块巨石就是异境入口，看着大，其实并非实体，军训训练，你们已经能够最低程度调动灵力，尝试让灵力在体内快速流动，然后闭上眼穿过巨石。”
在老师讲解下，一名名学生照做。
果然，巨石就如同虚影一般，一步踏进，学生便没了身影。
很快轮到楚瑶，闭上眼，鼓动灵力，隐约有风声从耳畔呼啸而过，四周陡然一静，接着，身子摇晃起来。
汽车的轰鸣声传入耳中，身下十分颠簸。
“诶，这里是哪？”
“怎么一睁眼就在车上了？”
楚瑶睁开眼，自己坐在大巴车的末端，周围是环山道路，山体呈现一种土灰色，一眼望去，只感觉到荒芜。
“好，大家安静些。”站在车头的女子拿着小话筒，“咱们现在处于启横山脉的南段，距离最近的村镇有将近一百公里。大家可以从左侧的车窗向外看，最为原始的丛林，怎么样，是不是很美？”
她谁啊？
部分学生向外看去，更多的则是把目光聚焦在这女子身上。
一头短发，带着黑色的方框眼镜，脸上有几粒雀斑，身上斜挂一条黑色长幅，写着“导游”二字。
“大概还有十多分钟，咱们就将到达本次目的地，明村庄。”
“这该不会是一个购物团吧？”
有人嘟嘟囔囔开口。
“诶这位游客，我们真不是购物团。”女导游解释道，“明村庄虽然地处偏僻，但四周的山脉风景极好，既有最原始的森林，也有天然瀑布，这种自然奇观，在外界可是难得一见。”
“我打听过了，明村庄根本就是一个破烂小村子，哪里是什么旅游胜地，你看这破山路，颠的我午饭都要吐出来了。”衣着格子衫的中年男子抱怨道。
他应该是这里的NPC？
楚瑶默默观察着对方。
“大家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女导游安慰道，“明村庄的土特产很多，绝对不一样的。”
“我怎么越看越觉得你像是黑心旅游团呢！退钱，我不去了！”
“先生，您别这样，我们真是正规的……”
“不去了不去了，你们什么时候能把我送回去？”
“我也不去了，这破大巴，热的跟火炉似的，明村庄，一听就是小破村子，估计空调，电源，什么都没有吧？”
“送我回去，送我回去！”
一时间好几名游客发出抗议。
“大家安静，大家安静。这不还有很多学生吗，你们看他们都没有意见。”女导游随意拍了一名学生，“来给大家讲讲，为什么想来明村庄？”
“啊这……”
被点到的男生一脸错愕，显然没有反应过来。
“没事，大胆点。”
这就是异境吗，找人回答问题？
男生摸不着头脑，正准备站起身，忽然车身发生剧烈晃动。
“啊啊啊！”
这回不只是游客了，几名学生也跟着尖叫。
搞什么，下面就是几百米的悬崖，刚进异境还没弄清楚情况呢，直接坠崖？
这又不是虚拟游戏，死了重来或退出。
异境中死亡，可是真的死了！
还好，晃动持续了五六秒后渐渐平息下来。
所有人一脸惊魂未定。
“芽儿呦，这破山坳坳，路也没人修，都是土路，下哩场雨楞个难开，你看看这里，还塌方咯，都是土块。”
“师傅，没问题吧？”
“莫得问题，车子刚刚熄火咯，我重新打着看看。”
车子咔咔咔的响动，司机叼着一根烟，啪啪拍着方向盘，“我儿豁，介车子是搞撒子些，莫得反应咯。”
“啊，师傅，怎么回事？”
“完蛋咯，车子打不着嗦，估计刚才颠的那几下给车子颠坏咯。”
“算了，剩下的路也没多远，我们走过去吧。”
“不是吧，走过去？”
游客们纷纷抱怨。
“各位对不住对不住。”
好说歹说，把游客们安抚住，所有人下车，在导游的带领下，徒步前进。
“兄弟们，有人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好奇怪啊，这是什么展开？”
“其他学生呢，怎么只有咱们几个？”
山路崎岖，只能勉强容纳下两辆汽车并行，靠近山体的一侧，有大量落石。
盯着这摊落石，楚瑶眉头微皱。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从在车上醒来时，就感觉有种诡异感缠绕在身边。
第四十章 渐渐诡异
说不上来，反正由内而外的感觉十分压抑。
尤其是将目光聚焦在游客和导游身上，这种怪异感变得更加强烈。
“快到了，大家再坚持一下。”
导游挥舞着手中的小旗子，给大家加油打劲。
可能是……明明知道它们不是真人，却有真人一样的智商，反应？
某样东西在拟人化的过程中，人们对于其情感喜好会出现波动，在达到某个临界点，过于真人化时，人们对其印象将会跌至谷底，甚至引发恐惧，这就是恐怖谷理论。
恐怖片中经常出现的布娃娃，人偶便是运用了这一理论。
导游游客他们不是真人，却和真人无异，可能正是这种违和感让楚瑶感到不适。
不对啊，那周宸这家伙更不是人，怎么没这种感觉呢？
可能是因为他比较欠揍吧。
注意力回到现在，绕过那一段落石地，山路还是不好走但比刚才强不少。
“我数了一下，咱们一车一共有26人，学生面孔的大概有十来个人吧，这样，咱们先集合一起怎么样？”
走在自己前面的两名男生低声讨论。
“我觉得可以，大家抱团，集思广益。”
“行。”右边的男生清清嗓，高声道，“军训啊，大比啊，想了解一下的过来集合了。”
导游脚步一顿。
男生心里也一个突突。
气氛顿时凝固下来。
不是吧阿sir，我这么喊也不行？
男生想起学长给自己的劝告：千万不要把它们当成普通NPC，一旦你的行为太过夸张，引起它们注意，一切都有可能发生！
“别……别这样吧。”
男生慌了神，右手揣进兜里，不动声色捏住信号器，只要稍有不对，他就会立刻把信号器捏碎。
两人就这么沉默对视着，持续了好几秒，导游忽然一笑，“你怎么不说话，我吓到你了吗？”
“刚才是你们的口号吗，真有意思。”
“哈哈哈，是吧，我也这么觉得。”
“下次还是别这么突然了，不要吓到其他游客。”
“好的好的。”
男生忙不迭点头。
众人继续向前走。
见没有发生危险，其他学生终于向这里靠拢。
“兄弟们咱们是一伙的对吧？”男生压低声音，“我叫杜宏，咱们几个报个数吧，1”
“2”
“3”
“……”
“7”楚瑶报数。
一圈下来，截止到10。
“行，10个人，人数也不少了，要是发生什么意外，咱们能互相照应一下。”
“嗯好。”
“我感觉这伙人有问题啊。”
“肯定，总不会是纯路人吧。”
在引来导游几次注视后，众人声音小了下去，闷走路，不再多言。
慢慢的，十五分钟过去了，依旧是望不见边的山路，蜿蜒曲折，没人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尽头。
学生们不敢轻举妄动，游客可遭受不住，“怎么回事啊，不是说十几分钟的路程吗，怎么还没到？”
“大家别急，很快就要到了。”导游解释道，“开车的话需要十几分钟，咱们走路，当然比开车要慢不少。”
“有没有搞错，我是来旅游，来度假的，不是特么连行李都没放下，和你在这爬山！”
“抱歉抱歉，大家只能再忍耐一下，马上就要到了。”
“退钱！退钱！”
“立刻退钱！黑心旅游团！”
“咱们要不要也掺和进去？”有学生低声提议道。
“别了吧，还是稳一些。”
“哎呦，别动手啊！”
争吵中，导游被推到地上。
“行了，大家都别吵了，现在这不前不后的位置，咱们总不能走回小镇吧，只能将就去明村庄再做打算。”
游客们嚷嚷着前进，把导游丢在路边。
“给你眼镜。”
导游在地上摸索，接着，一只嫩白的手掌将眼镜递到身前。
导游一愣，把眼镜接了过来。
“谢谢你。”
“没事。”楚瑶摇摇头。
她怎么自己上去了。
剩下几名学生呆呆看着楚瑶。
自己是不是谨慎过头了？
紧接着，就有学生反应过来。
不和NPC交流，不会引发什么严重后果，但评委组那边的分也低啊。
好么，别人都在触发任务，自己天天原地躺着，评委组还能给分？
念及于此，几名学生上前，帮助导游捡起掉落的物品。
“你的钱包。”
“你的手机。”
“谢谢大家谢谢大家。”
导游感激道，“好了，你们先向前走吧，我脚有一些扭伤，慢慢走。”
“没事的，导游小姐姐，我们可以等你一起走。”
“我可以背你走！”
卧槽。
队伍中几名男生看向杜宏。
导游看起来二十五六，长得不算多漂亮，但那两颗梨涡为其大大增色，异境中看温度是夏季，导游也穿的十分清凉。
上半身一件卡通短袖，下半身一条热裤露出白皙长腿。
对于小男生的杀伤力，绝对够大。
“你是真畜生啊，NPC都不放过。”
“你懂什么。”
瞪了旁人一眼，杜宏蹲到导游面前，“导游小姐姐，上来吧，我很壮实的。”
“这……”
“没事的，你这么娇小，我一只手能抗两个。”
“那好吧，谢谢你了。”
导游脸色红扑扑的趴到他背上，杜宏心头是狠狠一荡。
“咱们继续向前走吧，一会跟不上大部队了。”
学生们加快脚步。
虽然禁用启灵，但是杜宏的身体素质也不俗，背着八九十斤的女生，勉强能跟上众人脚步。
只是走了十分钟，所有人渐渐意识到不对劲。
那些游客……不见了……
没有抱怨声，没有争吵声，也没有纷乱的脚步声，行李拖在山路上嘎啦嘎啦的声音。
只剩下有一片死寂。
“人呢？活生生的十几人呢？”
“开玩笑的吧，咱们走了快半个消失，还没有看到……”
声音戛然而止。
众人面前的山路，出现了一滩落石。
“这……这……”
怎么又绕回来了？！
淡淡寒意爬上众人心底。
“哎我去，不行，沉死我了，我背不动了，谁来跟我换一下。”
杜宏哀嚎声将众人吸引过去。
“你怎么背了一块大石头！！”
有人惊呼。
“什么？！”
杜宏一回头，自己身后哪还有美丽的导游小姐姐，分明是一块巨大的石块。
轰隆一声，石块落地，灰尘四溅。
第四十一章 多出来的人
“这这……导游呢？”
杜宏目瞪口呆。
“我们还问你呢，导游呢？？”
“你背了那么半天，难道没感觉吗？”
面对众人七嘴八舌的质问，杜宏面色难看，“都安静些，我真不知道。我背着她，开始感觉手上触感很嫩滑，还能闻到小姐姐的体香。”
“说快点说快点。”
催促者双腿打着哆嗦，显然慌张不已。
“着什么急啊。”杜宏抹了把冷汗，“然后越走，我就感觉导游身体越沉，我以为是我力气不够大，快背不住她了。反正也快到明村庄，我心想就在多背一会得了。”
“这中间的过程几乎是一点点变化，温水煮青蛙，要不是你们喊我，我根本就不知道。”
杜宏心有余悸。
“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继续向前走吗？”
“进入异境的入口是一块巨石，写着“明村”。咱们在车上也听到它们对于明村庄的交谈。”杜宏分析道，“所以这个异境的重点，应该在于明村庄。”
“问题咱们现在连这大山都走不出去，明啥村庄也不管用啊。”
人心惶惶的情况下，学生们本就没见过多少世面，临时组成的队伍更是趋向于一团散沙。
“咱们不能自己乱了阵脚。”有人出声，“先继续前进，观察环境吧。”
楚瑶望去，眉头一挑。
对方竟是刘玉强，他戴了一顶鸭舌帽，将憨厚的面庞遮掩住几分。
打扮的普普通通，加上和人家不算很熟，楚瑶一开始还真没认出来。
“对，继续前进。”
杜宏招呼着众人，队伍继续前进。
大概是那天楚瑶的“男朋友”留下印象比较深刻，刘玉强只是对楚瑶笑了笑，算打过招呼，也没有靠近。
说起来，启灵那天还有新生典礼上见过刘玉强，严格上来说，这小胖貌似是除了几个室友外，自己在学校“最熟”的人了？
对自己社交能力感到哭笑不得，楚瑶主动上前，“很巧啊，没想到二百九十九分之一的概率也能碰到。”
“哈哈。”刘玉强挠挠头，“是挺巧的。”
“有什么发现吗？”
“嗯。”刘玉强点点头，小声道，“你有没有注意到，导游身上挂着的横幅？”
“横幅？”
楚瑶微微一怔，她就是随口一问，没想到对方真有发现。
“你想啊，导游身上挂着横幅，不应该都是红色的吗，但是她挂了一条黑白相间的。”
刘玉强咽了口口水，“包括她身上的短袖，下身的裤子，都是黑白相间！”
“这……”楚瑶陷入迟疑。
“你有没有发现，她那一身，加上黑白色的横幅，就跟死人吊唁一样。”
“嘶……”这么一说，楚瑶胳膊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不止如此啊，如果只是导游一个人有问题，那还好。”刘玉强继续解释道，“你再仔细想想其他人。开车的司机在起身时，右脚跛的厉害，裤子下面空空荡荡，我眼睛一扫，看到的是一截白骨！”
“还有坐在车子右侧第一个座位上的小孩，车子一颠，那脑袋晃得，比拨浪鼓还欢。我就盯着他，在那段剧烈颠簸的路段时，所有人都没注意到，它脑袋一个后仰，差点从脖子上掉下来！”
卧槽，大哥别说了。
楚瑶眼镜瞪圆。
“还有还有……”
“打住！”楚瑶被他说的心里发毛，“你该不会是瞎说的吧，我们这么多人都没察觉出异常。”
“我的启灵是超感知，虽然带着禁灵环用不了，但是感知力也要比常人强出许多。”
刘玉强认真道，“真的，我没有骗你。”
“好……吧。”
看在他憨厚的外表上，楚瑶勉为其难接受了这个说法。
“那岂不是说，和我们一车的……都不是人？”
“它们本来就不是人。”
“关于我们绕路回来，你有感知到什么吗？”
“如果启灵没有被封印，兴许可以感知到。现在的话，一点异常没有察觉，就好像咱们真的一直在往前走。”
“太奇怪了。”楚瑶不解。
慢慢的，队伍没了多少声音。
所有人闷头前行，惴惴不安。
无声的压抑蒙上每一个人的心头。
这才刚进入异境，众人就遭到了下马威。轻视，自大，不以为然的心态逐渐发生变化。
“不行，我走不动了。”
“背包里都是物资，沉的要死，又是山路……”
“服了，学校到底是什么意思，把我们抛在这荒山野岭的。”
又走了十几分钟，越来越多人发出抗议。
“这样吧，咱们休息二十分钟，喝点水，补充一下。”
杜宏的提议得到众人肯定，大家原地停下，开始补充。
“我是灵技系3班的，你呢？”
“我是人体系2班。”
“我战斗系1班。”
互相交谈，紧绷的神经也渐渐放松下来。
“大家看过来一下。”见大家交谈的差不多，杜宏起身道，“我向上届学长询问过，他们说基本上进入明村庄，才是真正的开始，趁咱们还在外面，大家又有缘聚在一起，不如接下来几天抱团行动，信息共享如何？”
“啊这……”
“鄙人不才，家父乃是一名巡查使，我自幼就对异境，诡异感兴趣，更是听我父亲跟我讲过许多异境相关的注意事项。”杜宏环视四周，“所以我自认为还算是有些经验，抱团行动，人多力量大，解决问题也会变得容易许多，相信评委组也会给每个人不低的分数。”
“听起来还不错……”
“着什么急啊，等进了村看情况再说呗。”
“楚瑶，你要加入吗？”刘玉强低声问道。
“我……不了吧，一个人习惯了。”楚瑶拒绝。
“我也不想加入，总感觉他不是很靠谱。”
两人并未说话。
一番商讨，最后也没确定下来。
“行，那咱们进村再说。”杜宏露出无奈笑容，“走吧，继续赶路。”
顺着山路走啊走，这一次，风景终于发生了变化，山路向下，很快，众人下了山。
前行一段距离后，远远可以看到一个村落。
“兄弟们，咱们终于走到了！”杜宏面露兴奋，振臂一挥，“来来，进村前报个数，1。”
“2”
“……”
“9”
“10”
“11”
“12”
“13”
等等……13？
第四十二章 抵达村庄（求推荐）
“十……十三个人？”
众人齐刷刷停下脚步。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别……别闹啊兄弟，咱一共不就那么些人吗，刚才是谁多喊的？”杜宏表情僵硬。
“他奶奶的，赶了几十分钟路，哪个不长眼的这时候开玩笑？”
“自己站出来，就当没事发生了，别人吓人可以吧？”
“这样，咱们再报一遍。”杜宏咽下一口口水，“1”
“2”
“……”
“10”
“11”这是个短发女生
“12”这是一个一米八的男生，面相普通。
“13”这是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生。
“14”这是……
等等……14？！
你吗的，搞什么？
冷汗一下子浸湿杜宏的后背。
大家再次你看我，我看你，太阳已渐渐下沉，丝丝寒意在众人之间蔓延。
不能数了，真特娘的不能继续数了！
怎么还能越数人越多呢？
“咱们……咱们还数吗？”
“再数个屁啊，一会数出来20个人怎么办？”杜宏打了个哆嗦，连忙阻止道，“咱们先用排除法，你们有没有认识的？”
“就比如我和他是同班同学。”杜宏把一名男生拉到身边。
“我们两个是同班同学。”楚瑶指了指刘玉强，也出声道。
“只有四个人吗？”杜宏冷汗直冒。
在剩下十个人面庞上扫来扫去，怎么看，都是一种违和感：好像每个人都眼熟，好像每个人都没见过。
大家临时组成的团队，又忙着赶路，记不清样貌简直再正常不过。
“不管了，进村之后，大家小心些身边人吧。”
杜宏咬牙，“咱们就此告别。”
“杜哥杜哥，别走那么快啊，等等我！”
“还有我还有我！”
得，最后还是十几人一起走向村子。
“楚瑶，你男朋友在吗？”刘玉强悄悄向楚瑶问道。
“怎么了？”她愣了愣。
“我没其他熟人，要是你男朋友也进来了，你俩组队，可以带我一个吗，这地方太邪性了。”刘玉强哭丧着脸说道。
“他……咳咳，他不是咱们这届的。”
“啊。”刘玉强肉脸皱成苦瓜，“那咱们要不要再找些人组队。”
“你不是觉得不靠谱吗？”
“我是觉得杜宏领导心太重，和他一队的话，真出事，我可不想被卖。”
没看出来这小胖子看着憨，人倒挺有想法，“这鬼地方，真有问题。你想，刚才咱们下山路时，可没有看到什么村庄。”
楚瑶愣住。
仔细回忆，她立刻明白刘玉强的意思。
先前那一段山路，海拔不高不低，视野足够开阔，下了山路后，几乎可以说是一路直走便见到了村庄，若是如此的话，在山腰之上，众人就应该望见明村庄！
事实上，别说村庄了，连处人烟都没有见到！
这村子……当真是诡异。
楚瑶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寒意。
“学校安排的大比场景，果然不简单。”
仔细观察，自己要自己观察。
内心一阵加油打气，她跟随队伍逐渐靠近村门口。
离的近了，看得更加清楚。
明村庄的围墙用土石砖块砌成一圈，在门口的位置留下一处窄道供人通过。
天色越来越晚，要是再不找地方住下，可能连睡觉都会成问题。
杜宏打头，很快，就要走进村子。
“阿巴……晤晤……”
突然间，身旁传来继续声音，自己的衣袖被死死抓住。
“哎呦卧槽！！”
这一瞬间差点把杜宏魂都吓飞了。
一同受到惊吓的还有其他人。大家望去，只见村口青灰色的石阶上，坐着一黑布麻衣老妪。
光线暗淡，加上她穿了一身黑，又一动不动，根本没人发现她。
“晤……阿！”
老妪干枯如鹰爪的五指抓住杜宏，嘴里发出不名意味的声音。
“松手松手松手啊！”
杜宏脸色越发惊恐。
兴许是感受到他的反抗，老妪渐渐减停下动作，然后举起另一只手，“唔唔阿，阿阿”
手中拿捏着一张照片，有些磨损，不过还可以辨认。
照片之上，是一对满面笑容的情侣，情侣身边，则是一名老婆婆，身材伛偻却笑容慈祥。
仔细对比，能够发现这照片中人是面前的老妪。
“阿阿。”
“难道你是在找照片上的人？”杜宏没办法，硬着头皮问道。
“阿阿！”老妪重重点头。
“这……我没见过啊。”
“阿阿，晤。”老妪转了个方向，把照片对准其他人。
楚瑶这才注意这老妪双目始终紧闭，未曾睁开。
天然的身体残缺，加上瘦弱的身躯，让众人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哑婆婆，又来人了阿？”
这时，不远处传来一声询问，接着，一个面目端正的青年走了出来，“你们好啊，你们就是说今天下午要来的旅游团吧？”
半晌，没人说话。
“哎呀，哑婆婆是不是吓到大家了。”青年一拍脑袋，“婆婆，天色不早了，快回家吃饭吧，明天再来吧，好不好。来，大家先跟我进村。”
走进村子，和预想中差不多。
明村庄十分破旧，房屋的搭建十分简陋，道路也是那种泥土石子路，空气中夹杂着一股粪土饭香混合的味道，过于真实。
“导游呢，你们的负责人在哪呢？”青年问道。
“我们……我们导游跑丢了。”杜宏回答道。
“诶？”青年停下脚步，笑眯眯数到，“1、2、3……13、14、15。你们导游不是在这里吗？”
麻蛋，怎么又15人了，而且哪有导游阿？
杜宏慌张打量队伍。
然而他怎么数，都是14人，并且也没有发现导游的身影。
“哈哈，逗你玩的啦，14个人，确实没有看见导游。”青年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看来你们这是一个学生团。”
“嗯嗯，是的。”杜宏勉强笑着点头。
“在你们之前还有二百多人进入村子，今天可真热闹。”
二百多人，应该指的是其他学生。
“哑婆婆的儿子在几年前去大城市了，她每天会拿着儿子的照片坐在村口，希望有外来者见过她的儿子，哑婆婆可能外形不太好，但是心底很善良，你们不要介意哈。”
“好，到村长家了。”
第四十三章 天黑请噤声
中灵学府，观测室内。
一块块屏幕播放着不同的画面，几名老师坐在屏幕面前观察着其中动向。
“怎么样？”
许校长双手背后，出声问道。
“一切顺利进行。”
“这个XXX表现还可以。”
“XX比想象中表现得要稍差一些。”
还行。
许校长微微点头，他注意到一块屏幕上播放的内容，随意一指，“哦，这个场景，我记得去年那个队伍最后差点团灭吧。”
“嗯，路过相同的地方两次，实际上是给学生们做探查的机会，包括之前在车上，以及下了车导游被推倒，塌方路段，学生们都可以趁机搜集信息。”
有老师解释道，“不过对于大部分学生来说，短时间无法融入环境，谨慎之下，自然也不会想到这些。”
“这里面有个叫杜宏和刘玉强的，表现比其他人稍强，一个展现出了部分领导能力，一个则展现出了细致的观察力。”
“还可以。”许校长微笑道，“辛苦各位老师了，稳定下来后，换大四学生盯着即可。”
异境中，楚瑶一行人已被带到村长家前。
“明村长，旅游团的人带来啦，我就先回去吃饭了，你招呼他们吧。”
青年朝屋内呼喊一声后，跟众人挥了挥手，“明村长会安排你们的住处，我叫史远松，是明村庄的医生，就住在村口，大家要是有什么擦伤，可以来我这上药，咱们回见。”
他离开后，很快，庭院大门打开，一名衣着灰布马甲的老者走出，“你们是旅行团的？”
嗓音沙哑，宛如指甲在黑板上反复摩擦，那种刺痛耳膜的声音，让众人眉头一皱。
杜宏最先反应过来，“明村长您好，请问是您给我们安排住处吗？”
“嗯。”
村长那双狭长的双眼闪着莫名光泽，满是褶子的老脸笑起来，在月光的映衬下，凸显出几分诡异。
“大家……跟我走吧。”
说罢，他背过手，慢悠悠在前方带起路来。
十几人踩在地面上，带来沙沙声音。
现在不到七点，天完全暗下来前，村子内有不少炊烟，证明大家正在准备晚餐，现在为什么会这么安静？
不……也并不能说是安静。
楚瑶能感受到，两侧房屋中一双双眼镜在暗中窥探，也能够听到窸窸窣窣的低声交谈。
但整体上来说，还是过于安静了些。
在这诡异的氛围中，一行人来到一片房屋面前。
“这里有五间空房，你们自己分配吧。”村长把钥匙递给众人。
木门与墙壁连接之处肉眼可见的存在分隔空隙，纯木板制成的门框，很让人怀疑其坚固程度。
这种木门……来个普通人多踹几脚也能给踹翻了吧。
“村长，我一路走来，发现村子里的住户都不怎么点灯，我知道一种方法，只要收集一些材料就可以制作出燃烧时间很长的灯芯……”
“我母亲活了九十二岁。”村长微微眯眼，让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因为早睡早起，睡眠规律？”杜宏问道。
“因为她从不多管闲事。”村长语气莫名。
啊这。
支线任务没触发成功，反倒是NPC好感度-10？
杜宏表情尴尬。
“你们是来玩也好，打探消息也好。在明村庄，就要遵守本村的规矩。”
村长慢悠悠解释着，死鱼眼似乎不含丝毫情感，“入夜，噤声；风起，熄灯。”
村长咧嘴一笑，嘴里不剩几颗牙，剩下的几颗也都半黄半黑，摇摇欲坠，“夜深了，只管睡觉，不管外面有谁敲门，也不要管。”
言尽于此，村长摇摇晃晃的转身离开。
患了十几秒，大家才回过神来。
“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分？”
十四个人，五间房，一个房间平均下来得三个人！
关键是，十四个人中有四个人特么的不是人！
这什么玩意儿，狼人杀？
天黑请闭眼，第二天天亮了，今晚的死者是……杜宏，女巫你有一瓶解药……个鬼咯。
谁也不想睡着睡着连第二天都没了。
“所以……怎么分啊？”
有人无奈问道。
“我和我同学一个屋子，剩下四间，你们看着办？”杜宏开口道。
“凭什么啊，你们两个一间屋子，那我们剩下的人，岂不是要三个人一间？”
“大家安静一下吧。”楚瑶难得开口，“往届学长说了，前几天不会出事的，最多就是吓唬吓唬人。这是大比，风险都已提前评估过。”
“学校总不能真指望咱们一帮启灵没多久的学生完美攻略异境。”
“为什么禁启灵，就是说明这次异境难度不高，甚至很多地方，你要是动用启灵，可能就直接武力破关了。而且老师们也在咱进入异境前说过，小心观察，大胆求证，潜台词就是说可以依靠智慧来探索异境。”
“现在争吵不休，也只能让幕后的评分组对大家看低。”
楚瑶走上前，“给我来一串钥匙吧。”
“好，好……”杜宏忙不迭点头，心中不禁有懊悔。
该死的，自己就晚了半步，就让楚瑶把风头都占了。
面前这名颜值高的夸张的少女他一早就注意到了，不过对方一直较为沉默，大家又刚入异境，不方便搭讪。
“给你，这钥匙我也分不清哪栋对哪栋，你自己试试吧。”
拿过钥匙，楚瑶挨个试，最后打开第四栋房子，走了进去。
“天色越来越暗，大家尽快住进屋子。哦对了，毕竟男女有别，来两个女生和我一屋吧。”
说罢，钻进房子中。
还行，外面看着简陋，内里倒是分出来了三个小屋子以及一个共用的小“客厅”。
整体面积不大，好歹没出现一张床挤三人的尴尬局面。
挑选左边的房间，楚瑶走进去，把背包靠在墙角，活动了一下发酸的肩膀，长叹一声躺在床上。
进入异境第一天，半天时间都在赶路，路上时不时还提心吊胆。
死周宸不在，突然间有种……失落感？
躺在床上，双臂枕着头，她正准备睡觉。
“小宠物，小女仆，小笨蛋，小瑶瑶，小楚瑶，听得到吗？”
“？？？”
第四十四章 目标：哑婆婆
“你怎么还能和我说话！？”
楚瑶一惊，噌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然而左顾右盼，没再出现周宸的声音，仿佛只是自己的幻觉。
我……我总不可能是太想他，导致出现了幻觉吧？？
楚瑶心头猛地一跳。
不可能，不可能。
我们两个才认识多久，而且刚分开半天时间，也不存在思念不思念啊。
见鬼了。
她闭上眼，心脏怦怦的跳，强迫自己进入睡眠。
就在快要睡着的刹那，声音再度从脑海中响起。
“死丫头……滋滋……集中精神……滋……别胡思乱想！”
像是在信号极差的地方进行通讯，听到的声音断断续续。
楚瑶连忙集中精神，不再去想其他事情。
“能……能听到吗？”
“听到了！”楚瑶粉拳一握，兴奋道。
一瞬间，声音戛然而止。
“哎哎？”
她连忙再躺回去。
“这一下午，好家伙，我嗓子都快喊破了。”周宸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全神贯注之下，勉强可以连贯听到。
“不是有禁灵环吗，你还能和我交流？”楚瑶惊疑道。
戴上这玩意儿，她丝毫感应不到周宸的存在，虽说平时大多数也感知不到这家伙。
“我也只是试试，没想到真能成功。”周宸声音传来，“现在看来，必须要你注意力全部集中，咱们才可以沟通。”
“那也不错了，你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象吗？”
“勉强可以，你今天的表现我都看见了。”周宸叹息一声，“说真的，太怂了点。”
“什么？”
“那一车子人明显是个支线剧情，完全可以搜集搜集再来村子中。”
“从他们对话中能听到许多矛盾点。明村庄这么破，正常几十人的旅游团，怎么会选在这个地点进行旅游呢。还有明村庄，说实话，这个村庄名字就够奇怪的，怎么不叫明家村。明，冥……该不会是冥家村吧？死人村落？”
“还有那个……”
“打住打住。”今天本就遭遇一系列诡异事件，楚瑶顿时被他说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别复盘这些了。”她连忙说道，“问题是接下来几天，你有什么建议吗。”
“就我而言的话，我感觉那个哑婆婆可以尝试接触一下。”
“为什么？”
“哑婆婆给我的感觉稍好些，那个医生，还有村长，危险系数比较高。”
“行。”
“其实我还有个建议。”
“说来听听？”
“那就是苟住，别乱接触别人。”
“这不现实。”楚瑶翻了个白眼，“今天先到这吧，我好乏的，先睡觉了。”
“好。”
坐在囚牢中，周宸的难得表情严肃。
右手掌心摊开，能够看见一道焦黑痕迹。
三阶强度攻击，自己只能依靠剑技斩出一下，常态水平算是二阶好了。可面对这牢笼……根本扯不开。
同时，生拉硬扯，自己还会受到类似强大电压带来的伤害。
最重要的是，一股莫名的危机感萦绕心头，说不太清楚，更像是错觉。
给大一心生的军训大比而已，搞得这么认真？
轻叹一声，周宸也进入到休息当中。
“夜半阿郎寻妻噫，妻戚泣血哀鸣呦……面相俊的人儿好生……”
隐隐约约传来唱戏之声。
咿咿呀呀，听的人心里发毛。
“笃笃笃……”
紧闭的门窗，传来了急促敲击声，透过厚实的玻璃，窗外人影绰绰。
啪！
骤然间，一只手掌拍在了窗上。
睡梦中，楚瑶眉头皱起。
一晚上很快过去，第二天天亮。
睁开双眼，大脑还是略有疲惫。
拿出携带的营养丸吞入口中，喝了半瓶水，打起了些精神来。
这种高浓度压缩的营养丸，一颗能够保证大半天的活动能量，味道极差，饱腹感极强。
推开房门，另外两名女生也正好起床。
“今天咱们需要对异境进行探索，而这间屋子只有一把钥匙，我暂且保管在我这里，咱们背着包出去，房屋不锁，你们觉得可以吗？”
“不用这么麻烦吧，钥匙给谁都行。”
“队伍中多出了四个人，关乎到住宿的安全，钥匙不能乱改给。”楚瑶摇头道。
“你……”那女生一怔，进而质问，“这么说的话，我们也不能确定你是不是啊，钥匙凭什么放在你那里？”
“那放在村长家，谁先回来，谁找他拿钥匙？”
“行，就这样。”
尽管如此，楚瑶还是选择把背包带上，几天物资全在这，放这个小房子里，实在是让人放心不下。
三人来到村长家，正巧遇上刘玉强那一屋子人。
看来有这样想法的不只是她。
村长笑眯眯的把钥匙接过去，“各位昨天休息的怎么样？”
“床板太硬了，而且为什么半夜还有人唱戏？”
“半夜唱戏？我怎么听到半夜有人哭呢。”
“我半夜和墙壁那边的哥们聊了好久。”
你一言我一语，硬是各聊各的。
“兄弟，咱们昨天住的是最边上的房子，你那间房隔壁是空地。”刘玉强拍了拍聊天的那个兄弟。
那哥们僵住，顿时面色惊恐。
告别村长，几人齐齐散开，只剩下了楚瑶与刘玉强留在门口。
“你们有什么事吗？”明村长问道。
“你先吧。”楚瑶示意道。
“好。”刘玉强也不矫情，上前问道，“村长，今早我来这里的路上，听见大婶说村里最近发生了些怪事，她们抓着我的手，让我过来问问。”
“又是王大婶他们几个嘴碎念叨的吧。”村长眯眼道，“这事，你去问村东头的刘大力吧，他负责保安，可能清楚。”
“好的。”
“村长，我也有事情想问一下您。”楚瑶俏生生问道。
“怎么？”
“我们昨天进村时，发现村口坐着哑婆婆，关于她……”
“你问她做什么？”不料，提起哑婆婆，村长眼神锐利几分，表情更是多了些不耐，“我没说过，不该管的闲事，你们不要管吗？”
说完，冷哼一声，转身回到屋子里。
这老头发那么大脾气干什么？
该不会……
该不会村长和哑婆婆有一腿，她寻找的儿子，实际上是村长的私生子？？
楚瑶脑补出一系列剧情。
第四十五章 哑婆婆的故事
“楚瑶，你打算去找哑婆婆吗？”刘玉强凑过来问道。
“嗯对。”
“啊，那我可能暂时帮不上你了。”他哭丧着脸，“今天早上我上厕所，结果就被几个婶子给盯上了，她们非说什么村子闹鬼，然后自己不敢找村长问，派我过来，根本由不得我拒绝。”
“好歹算是触发了支线任务，加油吧。”楚瑶笑道。
“哎。”刘玉强苦笑一声，“那我先走了，楚瑶你也加油，回见。”
告别刘玉强，她向昨日村口走去。
史远松，村里的医生，昨天见过，他似乎知道些关于哑婆婆的事？
走着，很快，她便看到路边用木桩竖挂着“史家诊所”的布帘，布帘旁边便是一间宽阔许多的房屋。
“好了，不用担心，只要藏好，没有人会发现的，顾大娘你快回去吧。”
迎面走出一老妇人，推开门，她也没想到外面还有人，面色顿时一变。
“你是什么人？”
顾大娘警惕道。
“我是旅游团的。”
“哦，好。”保持着警惕目光，故大娘一步三回头。
这小村子，怎么感觉每个人都有秘密呢。
心里吐槽一句，楚瑶敲了敲门。
“进。”史远松手里拿着小药瓶，不知在搭配些什么，“顾大娘，你就放一万个心，我……”
声音戛然而止，手腕一抖，他用手背蹭了蹭脸，“是你啊，没记错的话，旅游团的人吧？”
“您好，我叫楚瑶。”
“找我有什么事吗？”
“昨天进入村口的时候，我看见了哑婆婆……您可以和我讲讲她的事情吗？”
“你见过他儿子？”史远松停下手中动作，走到桌子前，双手撑着上身。
“额……我不知道。”楚瑶后退半步，“因为我看哑婆婆好像很可怜。”
“可怜？”史远松轻笑一声，“谁不可怜呢。”
招呼着楚瑶在茶桌前坐下，为她斟满一杯茶，他这才道，“哑婆婆，原先只是哑，后来才变成的瞎。”
楚瑶拘谨坐着，并未发言。
这间小小的茶室，边上立着排满书籍的书架，茶盘泛着一层乌光，氤氲茶香飘散，吸入鼻中，让人精神微微一震。
如果这间屋子放在外面，她不会惊讶。
可放在这座贫瘠的小村庄……怎么看都有几分违和。
茶里不会下药了吧？
楚瑶瞬间打起精神。
“放心吧，普通茶叶。”史远松平静解释道。
“咳咳……我只是不渴而已。”楚瑶讪笑两声。
“哑婆婆不是明家村的人，我听老村民说，她啊，一生下来就是个哑巴，父母不要，还好被拾荒老人收养长大，后来被送去上小学，结果被人贩子抓到，兜兜转转，被卖到了明家村。”
“据说哑婆婆年轻的时候，长得虽说不漂亮，但眉眼慈祥很有旺夫相，明家村一对夫妻把她接回家中，当童养媳。”
“可惜，她阿公早早去世，阿婆索性也不再伪装，动辄对哑婆婆拳打脚踢，那时候怒骂声，隔着七八栋楼房都能听到。”
“靠着一手针线活以及村里人的接济，还是少女的她勉强养活自己未来婆婆以及那个先天智力不全的丈夫。”
“后来，哑婆婆怀孕了，而某天，她丈夫疯了一般，乱叫着跑出了村，再也没人见过他。也就是看在孩子份上，哑婆婆受到的虐待减少了些。”
“不过好景不长，怀孕半年，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她婆婆中风，死了。十月怀胎，孩子呱呱坠地。令人欣慰的是，孩子智力没有受到影响，相反还十分聪明，能说会道。”
“就这样，一母一儿，一年年的拉扯大。孩子总归是要见识外面的世界，于是把他送出去上学。你猜怎么着，明家村真就出了第一个大学生。”
“穷乡僻壤的村子，能出大学生，多不容易啊，哑婆婆终于看到了人生的希望。他儿子一年回来一次，第三年，带回来了一个贤惠美丽的儿媳妇。”
史远松轻笑一声，呷一口茶，“也就是这一年后，失踪了。”
“出了村，再也没有回来过。”
“啊？”楚瑶不解，“愿意回来，还带儿媳妇，他儿子不像是会抛弃母亲的人啊。”
“谁说不是呢。大学返校那天，哑婆婆没有看到儿子，只在桌子上见到一封信，找其他村民把信念出来，大概就是他儿子受够了这一切，再也无法忍受家庭的贫困，并且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
楚瑶眉头紧皱。
“五年过去，孩子一点消息没有，哑婆婆想出去，可她连小学都没读完的人，哪认得路，有村民想带她出去吧，她又摇头拒绝。”
“哑婆婆整天以泪洗面，人也憔悴了好多。有一天，她急急忙忙把大家叫到村子北面的河边，比划半天，最后直接跳进了河里。我们都怀疑她之前的生活太苦，遭到刺激，一下子接受不了，精神出了问题。”
史远松手撑着下巴，语气莫名，“后来哑婆婆被救上来，彻底哭瞎了双眼，拿着和儿子的合照，只要村里来外人，就会询问别人是否见过他儿子。”
“哑婆婆……好可怜。”
“可怜，有谁不可怜呢。”史远松第二次说道，深吸一口气，“话说回来，你打听这个，到底要干嘛？”
“你知道蜀山剑馆吗？”
“？”
“我表面上是普通的旅游团人员，实际身份是蜀山剑馆的核心学徒，我们蜀山剑馆，嫉恶如仇，心怀天下，我们一直致力于让人世间充满爱与和平……”
淦。
周宸这套说辞也太浮夸了！
自己是信了他的邪，才会背这么一段神经发言。
看着对方始终不变的平静神色，楚瑶声音越来越小。
“要不要我给你开一副药？”史远松面无表情说道。
“不用了。”
楚瑶尴尬起身，“哑婆婆一把年纪，每天守在村口，好奇之下我才来打听的。”
“是这样吗。”
“谢谢史大哥了。”
“没事。”
目送着她离开房间，史远松捏着茶杯，目光变幻，脸上逐渐浮现狰狞。
一丝丝黑色纹路顺着脖颈涌现，如同老树根须，攀附在下颌。
“你们……到底是什么……”
“外、来、者！”
第四十六章 生命中的光
我们是这里的原住民。
住了多久，我不知道，自有意识起，我们就住在这里。
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除了在书上看到，没人真正走出去过。
为什么走不出去？没人知道。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时间好像一直在重复。
守护着这里，做自己的事情，就是我们的职责。
浑浑噩噩，如同僵硬的提线木偶。
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观察之下。
我们是被囚于一方天地的蝼蚁，是微不足道的浪花。
我的大脑，被植入了一团记忆，设上枷锁，就此永固。
我的躯体，永恒在某一时刻，重复病痛，重复永生。
我是谁？
我应该是谁？
日复一日，日复一日……
某一天，枷锁，断了。
我是，史远松。
我们都是被操控的一群可怜虫。
所以外来者。
“你们，到底是谁？”
……
“周宸，能听到么？刚才史远松说的那些，你有什么看法？”
“喂？喂？”
得，信号是真不好。
还是晚上睡觉再找他复盘一下吧。
想着，楚瑶已走到村口。
哑婆婆依旧穿着那一身黑布麻衣，端坐在青石板上，照片压在手掌下。
不敢一直捏。
不然照片会皱。
感受到有脚步靠近，哑婆婆转了个方向。
“哑婆婆你好？”楚瑶试探性问道。
“阿？”哑婆婆有些疑惑。
“我是昨天晚上进村的，当时天色太暗了，您可以把照片再给我看一眼吗？”
“阿阿，晤，晤晤。”
哑婆婆手指比划，把照片递了过去。
阳光照射下，楚瑶看的更加清楚。
照片当中的男子笑得十分阳光，女生也很清纯可爱，还未失明的哑婆婆乐呵呵站在两人身侧，眼光温暖，笑容也温暖。
“赠予我最伟大的母亲。——卢皓。”
“阿阿，阿。”
“卢皓是您儿子的名字？”
“阿阿！”哑婆婆点头。
“好名字。”
虽然她也说不出来哪里好。
听到这话，哑婆婆多了几分笑容，依旧阿阿晤晤，似是在炫耀儿子曾经的事迹。
“哑婆婆，您一直在村口等他吗？”
“阿阿。”
“我也相信，他会回来的。”
“阿阿！”
抿了抿嘴，楚瑶露出苦笑。
周宸说哑婆婆危险性小一些，其他人危险性大，可不……沟通难度哑婆婆也是最大的。
她说话哑婆婆能听懂，可哑婆婆说话，她是真听不懂啊。
这怎么继续进行？
想了想，楚瑶问道，“哑婆婆，我愿意和您一起找卢皓。”
“阿？”哑婆婆愣住。
“他会不会，没有去外面，实际上在这个村子里？”
“阿阿！！！”
哑婆婆猛地站起来，抓住楚瑶肩膀，苍老干枯的手指陡然爆发出强大的力量。
声音又是急切又带有几分希冀。
“这……我也只是简单猜测，哑婆婆你不要这么激动。”
楚瑶连忙解释。
哑婆婆这次啊减少了些力道，改为抓住楚瑶的双手，“阿阿，阿阿！”
“不用谢不用谢，还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他呢。”
楚瑶大致猜测哑婆婆的意思。
“阿阿。”
佝起身子，哑婆婆向她招了招手，示意跟上。
在村子中穿行，一路上能看到不少的学生在帮着村民们做这做那。
不过……
那边十几个人拿着木头桩子盖楼房的……是不是有点偏离进入异境的目的了？
跟随在哑婆婆身后，两人走了有半个小时才在一间破败的房子面前停下。
和其他村民的房屋相差不大，哑婆婆颤颤巍巍掏出一把锈迹斑斑的钥匙，然后摸索着插入锁芯当中。
实际上，那扇门并未合拢，锁芯也没有随着她的转动而发生扭转。
其实它早就坏了。
“阿阿。”哑婆婆挥挥手。
进去后，陈设和预料中的一样简单。
一张不大不小的床，边上柜子摆放着衣物，右手边角落堆着些许杂物，再旁边，有一小窄道，过去后便是厨房。
“阿。”
哑婆婆弯下腰，匍匐在地，从床底抽出来一个铁皮壳子。
楚瑶上前帮着抬出来，一眼扫过去，大致是些小本本，小册子，奖状。
“这些都是卢皓的吧？”她问道。
“阿阿！”哑婆婆点头，在其中寻找，很快，拿出来一个破破烂烂的小布袋，布袋表面绣着“平安”二字。
打开布袋，出现两张字条以及几枚古币。
“h……ao……候……”
老人手指在字条上细细摩挲，嘴里极力生出“皓”的发音。
“卢皓一定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
“晤！”
抚摸过一件件旧物，面带缅怀，哑婆婆略有犹豫。
稍加思索，她翻开枕头被褥，翻出一张信封。
“给我看吗？”
楚瑶接了过来。
“妈，我忍不了了，这群杂种！他们也配做人？我迟早有一天要和他们拼了！”
落款人，卢皓。
“他们？”楚瑶目光微凝。
卢皓的亲笔信，这算不算是“任务道具”？
楚瑶心里猜测。
其实，她也不清楚自己目前的方向对不对，那就是帮哑婆婆找到卢皓/卢皓尸体。
应该没问题。
两人又聊了一阵，大多是哑婆婆拿出卢皓以前的物件，楚瑶在旁附和。
不知不觉，一个下午过去。
走在路上，她大脑还在回忆。
“恭喜卢皓同学，获得XXX二等奖，特此表彰。”
“《我的母亲》，我的母亲是一个很伟大的女性，她……”
“今天，考了班里第二，比上次进步两名，但是我没有发挥好，可恶。这里只是一个普通学校，想要考到县城，更大的城市，我必须考第一……”
奖状，作文，日记。
一切都关于卢皓，一切也都关于哑婆婆。
对于她来说，从小经历了常人难以理解的境遇，阿公死后，阿婆虐待，老公又是低能儿。
在最需要人照顾时阿婆死去，可能也是一件幸事。
随着卢皓的出生，哑婆婆生命中，也出现了一抹亮光。
微弱且坚定。
嘴巴不能说，双目不能看，那就坐在村口，日复一日的听，闻，直到听到，闻到自己日夜所盼的人。
卢皓，是哑婆婆生命中的光。
那我的呢？
第四十七章 我不对劲
“话说，这就是异境吗，感觉就像是一个……大型扮演游戏而已，刷刷好感度，完成一些任务，太简单不过了。”
“真正的挑战都在最后几天，前面只是些开胃菜，练手而已。”
“不过这村子确实有些诡异，我接触到了两个婶子，感觉她们背后都隐藏着大秘密。”
“我感觉，这座村子其实就很诡异。”
晚饭时间，学生们大多扎堆歇息，围坐附近，讨论着一天的收获。
不过并不是所有学生都满怀信心。
楚瑶刘玉强所在的“旅行团”回来后大家基本就各自回屋。
队伍里多出来的四人，像是悬在头顶的一把利刃，不将其解决，始终让人无法安心。
躺在床上，楚瑶集中精神，呼唤起周宸的名字来。
“周宸……周宸。”
“收到收到，听的见吗？”
“听见了。”
“今天下午你是不是喊了我好几声名字，模模糊糊的，听不大清。”
“呃……哑婆婆和她儿子的故事真的把我感动到了。”
“所以你把我当儿子了？劝你谨言慎行嗷。”
“噗，你想多了。”楚瑶暗啐两声，“你肯定听错了，或者……我当时是在思考：要是周宸在这里，该怎么处理呢？”
“不错，现在学会仔细分析问题了。”
周宸不疑有他，“今天获取的信息满满，我也不太好说，咱们最好先整体上捋一捋。”
“嗯呢。”
“根据史远松所说，能够知道哑婆婆身世悲惨，儿子是唯一的依靠，五年前消失，她也在村口等了五年。”
“其他东西都放在了一起，藏在床下面，唯有那封亲笔信，压在床下。对于哑婆婆来说，这封信应该更为重要的吧。”
周宸思索道，“哑婆婆是跳河之后失明的，也就说她应该见过这张字条。哑婆婆小学没毕业就被卖到了村子里，能不能认全上面的字呢？”
“我比较偏向于她知道信里内容，她就算认不全，可能也猜到了大致的意思，所以才会把信悉心保存。至于卢皓在信里所说……可能和村里人有关？”
“明天我再问问史远松？”楚瑶问道。
“再问他的话，会不会引起怀疑。”
“想想村长。提到哑婆婆，村长的反应不太对劲，两人之间可能有些矛盾。”
“村长这边提起哑婆婆就会生气，我明天去试试看吧。”
两人一阵闲聊，结束前，周宸忽然又问道：“你有没有注意到史远松倒的茶。”
“茶？”
“异境中看起来真实，实际上一切都是假的。包括村民们做出来的饭，喝的水。这也是为什么学校要给大家准备食物水源。”周宸说道，“史远松倒的那杯茶吧……感觉有点太真实了，还冒着热气呢。”
“不会吧，老师们也说了，这次的异境中的食物都是假的。”楚瑶还以为什么事呢，解释道，“仿真程度高一些而已，没什么的。”
她没有喝茶，是真的怕史远松会在里面“下药”从而引发其他剧情。
明村庄是个比较特殊的异境。
有些像游戏中的副本，每个NPC都有对应的任务，而学生们如同玩家，做出相应的事情后，便可触发开放性的游戏结局。
防止节外生枝，楚瑶没有喝下那杯茶。
结束交谈，天色越来越暗，简单洗漱一番，楚瑶进入梦乡。
“呼……”
今夜明村庄的风，略有些大。
拍打在窗户上，咣咣作响，然后顺着墙体与窗户间的缝隙，音调拉长，变得尖锐刺耳，宛如被处刑者临死前的哀嚎。
“如今那个人儿，他已不在呦，彼此相知的朋友，多几人噫~”
这次换了一种唱腔，昨天是戏曲，今天像是山歌。
“楚瑶……楚瑶……楚瑶。”
迷迷糊糊中，她隐约听见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是谁？
四肢灌了铅一般沉重，抬不起来，大脑更是昏昏沉沉。
双眼勉强睁开一条缝隙，模糊的视线中，床边似乎站了什么人？
谁啊。
楚瑶费尽力气，想要把眼睛睁的大一些。
“楚瑶……楚瑶。”
对方双手垂在身侧，长发垂下，就这么笔直的站着，嘴里不断重复楚瑶的名字。
好熟悉……
她是谁？
“为什么，不救我……”
“为什么？”
“为什么……”
女子身体逐渐前倾，长长的头发一点点落在她脸上，带来麻痒感。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楚瑶甚至能够感受到对方拍打在脸上的冰冷吐息。
突然间，头发散开，一张布满伤痕的脸颊出现在眼中。
“是导游！”
唰！
楚瑶猛然惊醒。
屋内空无一物，窗外的狂风还在呼啸，自己貌似只是做了一个噩梦。
一摸额头，她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出了一脑门汗水。
该死，旅游团的事果然没有结束。
大比时间只有五天，楚瑶下定决心，抓紧把哑婆婆的事情解决，然后就去调查旅游团。
躺回到床上，异境中明明是夏天，此刻却有些冷。
山脉当中，村庄是山谷地形，昼夜温差大，能理解。
“呼……”
突然脖颈一凉，一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楚瑶当即转身。
自己后背，只是一堵墙，什么也没有。
是冷风从窗户钻进来了？
她看向窗户。
一张面庞抵在玻璃上，冰冷的眸子一眨不眨，死死盯着她。
“我去！”
……
第二天，楚瑶醒来，喉咙一阵干涸。
入目是破旧结网的房顶，阳光透过窗户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该死，昨天的噩梦。”
拍拍脑袋，她从床上坐了起来。
想了想，她又躺回去。
“周宸，周宸。”
“干什么？”
“昨天晚上有什么不对劲吗？”
“有。”
“怎么了？”楚瑶心里一紧。
“你翻来覆去，大白腿乱晃悠，我看了半天，我不太对劲。”
“？”
低下头。
“啊啊啊——！！！”楚瑶两颊肉眼可见的泛红，“我记得穿秋裤睡觉了！”
连忙稳住心神，“死周宸，你看到什么了！”
“你昨天乱折腾，把裤子踢下来了，我都没有看见。”
“真的？”
“假的。”
“去死吧你！！”
第四十八章 你知道我是谁吗？
把周宸骂了个狗血淋头，得到他保证再也不多看后，楚瑶这才小脸红扑扑的走出房间。
正好，另一名女生也走了出来。
楚瑶下意识朝第三个人的房间看去，床榻已收拾完毕，没有人。
“她受不了了，一早起就申请离开异境。”
对面女生轻叹一声，“这村子一到晚上就变得十分诡异。第一天只是有些响动，昨天实在太过吓人。”
“要不是怕最后名次不好，我可能也提出离开了吧。”
叹息着，女生推开门离开。
主动弃权？
楚瑶并未完全相信她所说。
谁知道自己面前的这位……是不是多出来的那四人之一。
背上包，她走向村长家。
先打听村长和哑婆婆之间的问题，如果不行的话，再找其他居民旁敲侧击。
很快，来到村长家前。
“笃笃笃。”
敲响大门，十几秒后，一名老妇人打开门。
“你是？”她目光疑惑。
“我找明村长，请问他在吗？”
“他去村子中心布置场地了。”
“布置场地？”
“因为最近来了很多外来者，村子难得这么热闹，所以我们决定举办一场晚会，大家一起吃东西，聊天。”妇人微笑道，“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呃，我是想来问问村长家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帮忙？”妇人仔细打量起楚瑶，眼神逐渐发生变化，“要这么说，还真有需要帮忙的，你跟我过来吧。”
村长家比外面的房屋要宽敞许多，东西两间房，正面一座主屋，宅院边上种了几棵柳树，随着微风吹动轻摆着柳枝。
“让我出去，让我出去！”
右手边的房子不断传出声音。
“跟我来。”老妇人笑眯眯把楚瑶带到房门前，“丫头多大了？”
“18。”
“长得真俊呐，细皮嫩肉的，里面是我儿子的房间，你进去，帮他把房间打扫一下吧。”
“这……”
楚瑶傻眼。
听着屋内传来的声音，她感觉自己是要被送进去照顾低能儿一样。
转念一想，村长儿子的屋子，里面会不会记载一些东西？
“行，抹布在哪？”
“进去就知道了。”
大门上的锁是一把接着一把，老妇人挨个取下，然后示意她进去。
这门不像是锁正常人的吧。
楚瑶感觉不太对。
“您儿子他没有危险吧……”
啪！
房门瞬间关闭，接着传来妇人上锁的声音。
“你这是干什么？？”楚瑶傻眼。
“姑娘，我儿子就拜托你了，你在里面陪陪他吧。”
什么玩意儿？？
回过头，一个身影被捆绑在椅子上，嘴里流着涎水，目光呆滞。
见楚瑶望来，他眼神渐渐发生变化。
村长儿子，长得怎么这么眼熟？
楚瑶一怔，仔细回想，确实自己是第一次见到他。
“好美……好美……”
注视之下，他身上的绳子一点点松动，最后被全部撑开。
“这绳子也太不结实了吧。”楚瑶眼神戒备。
“好美！！”
村长儿子一副猪哥状，从椅子上跳起，直接向她冲来。
“死BT，滚！”
抓住她的手腕，反手一扣，右脚一蹬。
“啊啊啊！”
村长儿子惨叫着倒地。
“你对我儿子做了什么！？”
窗外响起妇人急切的声音，接着，大门被打开。
面前，一米八多的大小伙子，被一个一米六出头的少女狠狠按在地上，痛哭流涕，怎么看怎么违和。
“啊！你松开他！！！”
“还松开？”
楚瑶目光泛冷，反手把妇人也给擒拿住。
于是两个人都在她手下哀嚎。
“你要干什么！信不信我把事情告诉我家老头子！”妇人痛哭流涕的威胁道。
“好你个恶毒妇人，我好心来帮忙，你倒想害我。”
“松开我！”妇人哀嚎。
“明村长他一天是不是要见很多外来者？”
“对对对，快放开我！”妇人疼的五官扭曲。
“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管你是谁，等我家老头子回来……”
砰！
两记手刀，二人齐齐晕倒在地上。
“不知道我是谁，还敢这么狂？”
摇摇头，她走向正房。
论秘密，肯定是村长自己房里比较多。
进入正房，抓紧时间搜集。
她先是翻找一番床下，然后是被褥。
“后山的事情我一定要保密……”
不是这个。
“顾大娘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实际上……”
也不是这个。
“张寡妇这小滋味，啧啧，不过我在她家竟然发现了……”
也不是这个！
“哑婆婆这个老不死的，这么多年了竟然还没死去！”
是这个！
翻箱倒柜，她终于翻出来一本日记。
正经人谁写日记啊。
人明村长就写。
老老实实把自己罪证记录下来，当真是一个好习惯。
看着一片狼藉的屋内，楚瑶咽了口口水。
管他呢，连村长夫人儿子都打晕了，还顾得上这些？
拎起背包，楚瑶蹑手蹑脚跑出村长家。
幸好，四周无人。
一直跑了好远，回到自己的住处，她才停下。
心脏怦怦怦的狂跳，脸上带着兴奋笑容。
刺激！
她拿出来日记本，慢慢翻看。
“阿哑这个蠢货，生什么孩子，生下来孩子养得起吗！她以为怀上孕就好了？这种煞星，老子当初就不该收留她进村！”
“老公是个傻子，跑了，真的是活该啊。唯一能干些体力活，挣点钱的苦力没了，这下母子二人总得没一个，或者全没了吧？老卢家也是，这种从小没了爹妈，被卖出来的残疾，就是天煞孤星，专克亲人。”
“服了，村里头每年都有人难产死去，她一个哑巴，吃不饱穿不暖，凭什么母子平安？还取名‘卢皓’，成心恶心我呢？”
“行，看来她还有些自知之明，自己活自己的，没来打扰我们。那就随你吧，自生自灭最好。卢皓我看见了，这小孩倒是比想象中的要激灵，可惜母亲是个哑巴寡妇。”
至此，日记间隔了好长一段时间。
再次出现时，笔迹都和前面有了些许变化。
“卢皓竟然带回来了这么漂亮的女朋友，这女娃要是我儿媳妇儿该多好。”
（前面哑婆婆写错了，在村口等了二十年，不是五年。已修正）
第四是九章 河边的真相
“可惜我家这个废物东西，成天就知道和狐朋狗友鬼混，也没个正式工作，人家哑巴带出来的孩子都比你强！没了老子我，你是什么东西！”
“听说阿娅她孩子准备订婚了，还要把她接到大城市去住？你一个哑巴，字都不识几个，去大城市怎么生活？和人家阿阿晤晤吗？”
“不得不说，这女娃也太漂亮了，明家村这些歪瓜裂枣，这么些年也没有能和人家相比的，卢皓……卢皓。”
“阿哑四十多岁，人生都活了大半，还出去享受什么。哎，要是明耀祖真能光宗耀祖该多好！”
明耀祖，应该就是明村长的儿子。
继续往下看。
“也好，搬出去吧，赶紧搬出去，这样我也能安心。命运这东西，还真是不好说啊，苦了四十多年，日子还能好转。说实话，我有些嫉妒，也有些后悔了，如果可以重来，我当初一定会做出不一样的选择。”
中间是一堆哑婆婆的琐事。
楚瑶都快怀疑村长是不是猥琐狂，天天偷窥哑婆婆的生活时，日记内容终于有了变化。
“该死，那个兔崽子，他是真没出息啊！TNND，我都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个兔崽子了。难道说，该不愧是随你老子？”
“还有史医生，我早就发现他不是一般人，没想到不知不觉就和那个畜生勾搭在了一起，我看这事，他也有参与吧。一切都要结束了闹出这事，真*****！”
“畜生！真的是畜牲啊！！你当真是一点活路没给人家留啊，我也就是仗着村长的身份，才压了下去，你真是个该死的东西！”
“阿哑为什么拉着我们去了村子北面的大河，难不成她发现了什么？不可能，这都有好几个月了，还能发现什么？”
“她竟然直接跳了下去，到底是干什么？把这么多人喊过来就为了投河自尽？救上来之后，整个人一副丢了魂的样子。你说想死吧，没必要把我们叫上，不想死吧，又直接跳进那么深的河流里，要不是村里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她怎么可能还活着。”
“整日以泪洗面，阿哑双眼也哭瞎了。哎，造孽啊，当真是造孽！这事终于是传出去了，我一张老脸，哪还有地方放。每天出去，都能感觉到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报应来了！报应来了！我那混账东西，成了一幅痴傻呆的样子，这都是对我明家的报应啊……不行，凭什么，凭什么只有我明家遭到了报应，他们呢？他们呢！”
“他来了，卢皓来了！这不可能，不可能，他明明是个死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村子里！”
“一切的恶果，都是从我同意阿哑进村时种下……我明村庄，就是一座被诅咒的村子啊……”
日记到此为止。
楚瑶的神色也在阅读过程中多了几分肃然。
按照正常流程，想要获知事情原委，恐怕还需要一番周折。
她不走寻常路，把村长夫人儿子打晕，拿到日记本，算是走了捷径。
也正是如此，获取到了许多信息。
明村长果然很早就与哑婆婆有关系。
字里行间，充满着一种复杂的感觉。
明村长既厌恶着哑婆婆，又对她有种特殊的怜悯之情。
还有村长儿子……
按照日记中记载，村长儿子以前并不是痴呆儿，并且被明村长认为这都是卢皓的报复。
所以，村长儿子也是一个重要的线索，以及史医生作为帮凶。
条例脉络梳理一番，还存在许多疑惑，不过比起开始的一头雾水，已经好了许多。
大胆猜测。
明村庄毕竟是小型异境，场景有限，也就是说所有任务都能在这个场景之下完成。
哑婆婆没有出村庄，自己提起他儿子可能也在明村庄时，对方很激动。
假如这是真的话，结合日记内容，卢皓，会不会被沉到了村子北面的大河中？
村长儿子和卢皓起了冲突，卢皓给哑婆婆留下字条后便去报仇，最终含恨而亡。
后来，村长儿子也得到了报应，成了如今的痴傻模样。
不对。
楚瑶皱眉。
一开始见到村长儿子，那股熟悉感是怎么回事？
仔细在大脑中回忆，她心里一惊。
昨晚的噩梦！
窗户外面那一双眼睛！
可还是不对。
人家没理由大晚上不睡觉跑窗户外面蹲着她。
一到夜晚，化身诡异？
想了很多选项，楚瑶有些烦闷，把日记本揣进背包，她走出屋子，直奔村子北面的大河。
去看看吧，或许能有收获呢。
村子里比昨天热闹许多，尤其路过村子中心的广场时，能看到帮着搭建场地的学生们。
走了二十分钟，出了村子，她终于见到一条大河。
脚步加快，越来越近，楚瑶能够看到奔涌的大河传来的磅礴之力。
自己的猜测，到底是不是真的，即将揭晓。
慢慢的，她站定在河边。
面前，黑布麻衣的身影伛偻，背对着自己。
苍苍白发随着河面吹来的风，轻轻飘动，坐在河边的石头上，双手搭着腿，一动不动。
楚瑶嘴唇蠕动了一下，终究没说出什么。
她走上前，和哑婆婆并肩。
回过头，能看到她苍老的面孔满是追忆。
失明的双眼凝望大河，凝望着过去。
再次转过头，楚瑶能够清楚看到，在奔流的河水中，一块黑衣碎片，上下翻腾，却怎样也不会顺着河流的卷挟而沉没。
哑婆婆，早就死了。
死在了二十年前。
在河里见到胸含怨气的卢皓时，她即便心里知道儿子已死，所见到的尸体只是因怨而成的诡异，哑婆婆依然想要把他救上来。
本就弱不禁风的她，跳进湍急的河流，哪还有活下来的可能。
村长的儿子是凶手，史远松是帮凶。
同在一个村子，或许大家都知道发生哑婆婆身上的事，只是都选择了旁观。
然而有时候，旁观者，亦是参与者。
楚瑶能够想象，在一个月色寂寥的夜晚，一位苦苦找寻儿子的母亲，踉踉跄跄在土路中穿行，最后看到河中景象。
惊喜一下子冲昏头脑。
她急忙跑回村，把所有人喊了过来。
大家站在河边，不解的看着她在那里“阿阿晤晤”。
别人似乎看不到河中的人影。
她着急，她拼了命的手舞足蹈。
还是没人能够理解。
那是几十年的生命以来，唯一支撑她活下去的光。
于是她一跃而下，跳进河中。
“如果爱只是说说，要哑巴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