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叮咚!女王与质子 花雨置身于一个广场正中,这广场被华丽宏伟的的古色古香的建筑包围着,雕梁画栋,檐牙高啄。 她细细的打量着这些黑红配色的殿宇,脑海中构造着它们内部的榫卯结构,惊叹着建筑师精妙绝伦,巧夺天工的手艺。 “王上!王上!”一个柔腻的女声传来,花雨顺着声源望去,一个穿着绿衣的小姑娘立在步辇旁,正皱着眉头,一脸期盼的望着她,“王上,大臣们还跪着呢!” 啊?什么?刚刚只顾着看建筑,都没功夫管别的,职业病,职业病哪! 花雨连忙低下头环顾了一圈,她正坐在一个大步辇上,这步辇由八个侍者装扮的人抬着,黑红色的木漆与这四周的建筑交相辉映着,显得十分的庄重。 步辇两旁的道上,整整齐齐跪了两排人,纷纷低着头,目光从前往后扫去,衣服颜色由深到浅。 低头看看自己的衣裳,也是黑红色调,这丝缎这走线这绣工,很有王者风范嘛。 见王上只是四处看着,还不发话,绿衣小姑娘上前一步,又唤了一声:“王上!” “那个,我该说什么?”花雨也探下身子,小声的发问,小姑娘脸上闪过一丝错愕,随后又急忙低声提醒道“大臣们还跪着呢!” vd弹窗:解锁第一剧本身份-南国女王。背景介绍:这是一个南北两国并立的时代,历年来两国明枪暗箭不断,总有纷争。你是南国从北国迎回来,刚继位不久的女王。剧本第一场景:大殿朝会 花雨被吓了一跳,还未从眩晕又惊叹中清醒过来。眼前的一切过于真实,回想自己进这系统前的情景,倒像是不太真切了。 花雨理清了思路,深呼吸,清了清嗓子,故意沉了沉声,进入了角色:“起来吧。都进殿去。” 闻声,原本低着头的的众人齐刷刷又起身拜了一次,道:“谢王上” 花雨是建筑系的研究生,父母名下有着楚城好几家高档酒店,她从小便是锦衣玉食,在家人万般宠爱下长大。 长假伊始,花雨刚懒在自己小别墅的床上便收到了损友寄来的快递--Virtual Dating,简称 VD 系统。 花雨戴上头盔进入系统后便是一大堆的使用说明,大概是: 欢迎使用,我是您的小助手,你可以叫我小V。我们是一款智能化,人性化,三维立体化的虚拟现实系统,Virtual Dating。可以让用户在此设定虚拟伴侣,体验恋爱的感觉。 Virtual Dating(虚拟恋爱)系统是集智能化,人性化,三维立体化为一体的虚拟现实系统集大成者。用户可以自己根据自己的喜好选择定制虚拟伴侣的性别,性格,类型,外貌;我们也提供各种各样恋爱的虚拟世界,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我们系统虚拟不出来的。 进入系统后,你的身体则进入休眠状态,五感六根都会在虚拟世界中有真实的体验。可以说,你已经穿越到了虚拟世界去生活。你的身体会在虚拟现实中补充到能量。 恭喜花雨女士成功入选VD系统内测计划。公司HQ收到你的申请表后对你的条件十分满意:单身多金;感情经历极少;社交恐惧症。十分荣幸能与你这样完美的用户合作。 花雨跟着系统指令捏了脸,选了定制男友后,便进入了(古代-南北对弈)剧本。 系统提示音刚落花雨眼前就一片漆黑,然后瞬间转向一片灰白交织的明亮。 像坐过山车一样,花雨感觉身体在这螺旋交织的炫光中急速下坠,耳边还回荡着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不同的声音。有私语,有争吵,有抽泣,有欢笑,有叫卖,有谈判。 花雨感觉自己的大脑被无形的异物充满,一种濒临炸裂的肿胀感压迫着她的每一个神经,天旋地转。 她本能的闭上了眼睛,在心里咒骂了一声。 调整了好一会儿这眩晕感才消失,花雨一直等到耳边的莫名其妙的声音消散后才小心翼翼的睁开了眼,哪想到一睁眼便是刚刚那一幕窘迫。 两侧的大臣们起身后,步辇也慢悠悠的往前移动了。花雨坐在上面,回味着刚才的场景,不由得感叹:这万人之上的感觉就是美妙啊! 步辇上了殿前台阶便停下了,绿衣服的姑娘赶忙上前来扶住花雨,跟在她后面的还有一个男子。 这男子一袭单衣,看着很是单薄。眉清目秀的,低眉顺眼的模样倒是比旁边肉嘟嘟的绿衣服姑娘看着更是惹人怜爱,花雨多看了他两眼,他更是害羞得把头埋得更低了。 这两人一左一右扶着她进了殿,身后跟着两排大臣。花雨挺了挺腰背,微抬起了头,拿出了比平时开会还要凌人得气势,坐到黑红宝座上的时候,她还特意的甩了甩衣袖才坐下。 现在可是女王,气度要顶上去!见她坐下,小绿姑娘便面向下方令:“有事启奏。” 右边一女官出列,“王上。北国皇子,太,太子的父亲正在殿外等候。是否宣他觐见?” 花雨听完身体不自主的前倾,她脑袋里打了一万个问号,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太子?什么太子父亲?这信息量来的太生猛了。 她只能控制自己想要大张的嘴巴,闭着嘴“嗯”了一声。 等了好一会,殿外广场才出现一队人影。为首的是一位着紫金外袍的俊美男子,这男子身形修长,单手负在身后,正看着花雨向大殿走来。 衣袍上的金线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雀跃的金光,这金光跳到他脸上,勾勒出了棱角分明的五官。他的嘴角隐隐的带着笑,给他气宇轩昂的气势上又多添了几分亲切。 花雨看着来人,甚是满意。 她定制男友时贪心的给了不少要求:高富帅,剑眉星目,身材完美,体贴,细致入微,有担当,温暖;最好是少言寡语但是跟我在一起不能过于沉默,幽默但是不要过于活泼,腹黑但是不要太让人难以捉摸。 看这眼前人的气势,想必就是虚拟男友了。 那人径直的走到殿中台阶下,眼神紧盯着花雨,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了,嘴角笑意更浓,“几年未见,王上更加美丽撩人了。敢问王上,你我二人何时完婚” 花雨瞪大了眼睛,好感全无。苦于不能喊出来,花雨只能用眼神向殿下投去凶狠的目光。 只是她没想到那目光到了阳光眼里,成了娇嗔,他接着说:“没事,昔日花前月下的感觉我们可以慢慢的找回来,这次你可逃不掉了。” 殿下众臣子听到这话,年轻些的在捂嘴偷笑,资历老的在摇着头,心中默念:‘非礼勿听,非礼勿听。’ 如果这系统装了热感程序,花雨现在七孔周围应该是片片红雾,这个人居然在她的地盘当着她的人的面调戏她,独立女强人的人设还要不要了! vd弹窗:剧情进展--你与定制男友阳光相遇。男友心动值+10,心动值100达到通关标准。 ‘男友心动值指什么?’ vd弹窗:男友心动值是虚拟男友对你的好感度,感情值。让男友为你心动是游戏评估的一个重大标准! ‘他一个NPC还心动?’ vd弹窗:我们VD世界的NPC都是有血有肉有生命的,当然会心动! 不想理会这个总是找不到准确时间出场的VD系统,花雨一个白眼把弹窗翻走了。 经过系统这么一打岔,她也发不出脾气了,只是摆摆手:“有什么事等下说。我累了”,提起裙摆就往殿后逃去。 步辇早已等候在殿后,她坐上步辇上,看着两侧眼神闪烁的两人,“你们俩,自我介绍一下。” 绿衣服侍女最先反应过来,她跟着步辇疾走声音也是极其平稳的,一听就是专业的:“王上。我是水绿,我的名字是您起的,您最喜我穿绿衣。我自五岁入宫就跟着您,现已十八了。”水绿,这名字不错,花雨闭着眼点点头。 等了良久,第二个人都没出声,花雨便睁了眼瞧着他,那侍者被这一眼吓到,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王上息怒。我,小人是您那年在北国勾栏捡的,您便唤我阑干了。” “嗯?哪个栏杆?” “回王上,泪阑干的阑干” “哦。虽说字面上好听不少,但还是那个意思,作为名字的确是难说出口了点。不怪你,起来吧。” 有意思,居然在勾栏瓦肆买个人都能带在身边,这个剧本很开放嘛! 花雨又想了想,轻舟采荷,绿水浮萍,“你以后叫轻舟吧。泛轻舟于湖上,如何?” “轻舟谢王上赐名!”,花雨欣慰的看着他,这算是自己到这来做得第一件有意义的事了,帮助一个可怜人迈出了重拾自信的第一步。 诶?没看错的话,轻舟脸上好像划过了一滴眼泪?美人落泪啊! vd弹窗:恭喜!NPC忠诚度上升,用户能力值+3,能力值100达到通关标准。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你别跑,小心冲撞了王上” “太子殿下” 真是怕阎王阎王来啊!听着内侍们大呼小叫的声音,这得是个多皮的熊孩子。 步辇停步,花雨准备好了面对现实,刚抬起头,一坨毛茸茸的东西扑到了步辇上。 第2章 花前月下你都忘了? “王上恕罪!”追赶‘太子’的一众侍者咚地一声,哗啦啦跪了一排,听得花雨膝盖生疼。‘太子’正扒在花雨肩上,忘我的舔着她的脸。花雨被扑了个措手不及,连忙用手抓住了它的口鼻,“等一下!停!停!停!”一脸喊了几声,‘太子’才停下来,把头埋在她肩膀上,喘着粗气。“这就是太子?我和北国质子的太子?”“是!王上” 花雨内心又是无语又是庆幸,这‘太子’就是一只中华田园犬啊!她顺手摸着太子的背,“这太子是封号还是就是一个名字?”水绿答道:“是您亲自封的封号,也是太子的名字。”花雨点点头,心里是满意的。她从小就想养狗,只是母亲对狗毛过敏,她便只能去外面撸别人家的狗了。这下,没有了儿子,多了个宠物,甚好甚好! “起来吧!以后别没事动不动就跪。这样吧,传下去!除死刑犯外,南国废除跪拜礼!” vd弹窗: OOC Alert!古代剧本不可不遵守古代礼仪传统。OOC行为视情节扣除能力值。 花雨撸着狗:我就是C,O你个头啊! vd弹窗: OOC 加上蔑视系统,能力值-100 Alert!Alert! ‘能力值-100会怎样’ vd弹窗:能力值或心动值为-100即是自爆,用户会被强制退出系统,再也无法进入。温馨提示:自爆用户,不接受投诉,不退款!温馨提示+1:蔑视系统=藐视权威。本系统尤其自尊自爱,对蔑视0容忍。 花雨一口老血堵在胸口,这破系统本事不大脾气还不小。她想了想,对着内侍们道:“改行鞠躬欠身礼。具体怎么实施,交给礼部去办吧”,又问了系统‘这样行了吧。礼部设定礼仪!’ 擦边球,钻空子。 算了,撸狗可以忘却一切烦恼。成年中华田园犬太子正横躺在花雨的步辇上,心满意足的享受着花雨为他白花花的肚皮做的按摩。“小太子,以后你就跟我一间屋子啦!”,花雨轻轻点了下太子湿漉漉的鼻子,太子立马伸出舌头又舔了她,就当是答应了!步辇进了洛神宫,停在了寝殿门口。花雨令水绿带着人替她换了件轻便一些的服饰,与太子互靠着便睡着了。 一盏茶后,水绿来报:“王上,北国殿下已在悬刺殿候着了。”“这么快?”“嗯。他一直没出宫,就等着宣召呢!”,水绿显得有些兴奋,“王上,您真的不记得他了吗?您在北国作为质子的时候,都是他照应您。您只有跟他出去嬉耍玩笑才能暂且忘却思乡之情,一展笑颜。” 待花雨去悬刺殿的时候,阳光已经在椅子上睡着了,手边的茶水没了热气,摸上去冰冰凉。花雨示意内侍们都出去,自己坐到了阳光的旁边,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个设定好的男友。刚刚在梦里,花雨见到了一些往事。南国唯一继承人花雨自小就是个自卑自闭的小姑娘,除了亲近之人,从不与外人交流。孤身到了异国,心性更是封闭脆弱,只有阳光才能让她稍微打开心扉。阳光本是北国太子,却因为与南国质子走的太近被其他兄弟联合排挤,失了继承权,而后又被当作弃子送到了这里。花雨把刚刚听到的故事和眼前这个男人匹配到一起,越看越顺眼,并没意识到自己微微翘起的嘴角。 阳光一个起身,一手扶住了花雨的脖子,嘴唇就覆了上来。花雨还没明白状况,那男人闭上的双眼就近在咫尺,他的睫毛微微颤抖,他的鼻尖轻抵着自己的鼻尖,他的嘴唇,软软糯糯的,稍稍还有些湿润。花雨感觉到了自己的不知所措和贪恋,她的理智告诉她要抽离,可酥酥软软的身体在推着她靠近,离那个软糯的凉凉的棉花糖再近一点。 vd弹窗:恭喜!心动值+10! 迷离了片刻,这弹窗惊醒了她,花雨一把把阳光推开,向后退了一大步。她气鼓鼓的却说不出一句话,只能干瞪着面前这个得了便宜在偷笑的男人。她心想: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定制这么个男友!专情,不放过细节,只对我不高冷,黑色幽默,也腹黑不油腻,就连温暖和肌肉都…这么符合。她回想着刚刚闭着眼推他胸口时,手掌上温热的硬硬的触感,双颊不由得涌上一股微热。这微热伴着阵阵眩晕感,往事一幕幕重现于脑海,像是翻开一张张老照片,昔日的记忆将这些照片一点点串联,渐渐勾勒出了那段冰冷又炽热的时光。看来阳光所说的花前月下,不算夸张。 “把人晾在这一上午,又打人。真不愧是王上啊”阳光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瘪瘪嘴小口嘬着凉茶,“茶也不给人喝热的。真是新欢旧爱,人间苍凉啊!”花雨又恼又羞,只能愤愤道:“谁准你一来就亲我的,你醒了多久了?” 阳光看她双颊有些泛红,双眸也晕染上一圈猩红,恐是哭了,连忙放下了茶杯蹲在她面前,“对不起!对不起!”,说着做发誓状:“我保证,以后不经你允许我再也不亲你了好不好!”,又把头低下来,有些委屈:“我感觉到你离我很近。所以我就想着给你个出其不意的惊喜,我不知道你真的生气了,对不起好不好。”面前的人蹲着,低着头晃着她的手臂,花雨瞬间慌了神,十年前的一幕一闪而过。她赶忙松开他的手,朝门外走去。 太子正懒在寝殿塌上眯着眼晒太阳呢,听到花雨的声音,一个小踉跄便飞奔过来。阳光看到一个小黑点由远及近的飞奔过来,早就在殿里蹲好,张开了双臂迎接他。看着眼前这一对欢喜重逢的‘父子’,花雨不禁摇摇头笑着自嘲道:当初给抱养的小狗叫太子原本只是玩笑,为了膈应那位真正的北国太子,没想到这小家伙真成了南国册封的太子了。 vd弹窗:恭喜!剧情推进,心动值+3! 花雨的肚子发出了抗议的信号,她对门外的水绿招招手:“我饿了,就在这用饭吧。”“是,王上。”水绿刚走两步又回了头:“不知道王上口味变了没有,想吃什么样的?”,这小丫头真不愧是深宫修炼出来的小人精,“辣的。还有,不要太甜和太咸。”“是!” 皇家的效率就是高啊,一两句话的功夫,满汉全席就上桌了。太子在一旁狼吞虎咽着他的饕餮盛宴,都没功夫抬头看看他的两位主人。花雨和阳光相对无言,只有碗筷相碰的脆亮声时不时传来。还是阳光先打破了沉默:“没想到你口味还是没变。”花雨想都没想就点点头:“嗯”,嗯?不对,她马上反应过来,水绿跟她说以前的花雨是爱吃甜食和清爽的食物,从不吃辣。 疑惑加上怀疑的目光在阳光全身扫视着,他仍是面不改色心不跳道:“还是这么不爱吃这些辣的油腻的东西,你看你,都没吃多少。”说着他还特意给花雨碗里夹了一筷子清炒蔬菜。花雨低头一看,自己确实是没怎么吃,肚子里也还是空空的,她都能感受到胃里空气的翻滚流动。看了看对面的阳光,虽说也无话,可饭没少吃。花雨便也大摇大摆的动起了筷子,管他尴尬不尴尬心跳不心跳,吃饱了再说! 见她心安理得的吃起了饭,阳光也卸下了一丝丝的紧张,想和她好好聊聊天:“这次我来,就不回去了。反正他们也不想我回去。我们早些大婚吧!”“大婚?”,朝会的时候花雨以为他是故意撩拨她让她难堪,现在又提。 vd弹窗:解锁新任务,洞房花烛夜!请尽快完成任务,获得奖励! ‘还有任务?不是推进剧情就好了吗?’ vd弹窗:任务完成既能获取能力值!任务失败则会扣取能力值! “两国文书不是写的明明白白吗?你已经是女王,所以我便来入赘了。你,不会想反悔吧”,阳光见她一直不说话,心里些许慌乱,眼神里都是不确定,就这么咬着筷子直勾勾看着她。他这么说,花雨才想起来上午看的两国外交往来的国书,大婚确实是已故的南国君王御笔所提。躲是躲不掉了,她只能心虚的笑笑:“那就大婚!我让礼部挑个好日子好好筹备一下。” 一顿饭吃罢,好说歹说,连哄带骗的送走了阳光,花雨终于有时间好好认识一下这个新世界了。她尽力吸收着册上的内容,正费劲心力的克服自己的脸盲呢,轻舟面色不安的进来汇报:“王上,后宫的妃子们都在殿外求见。” 天哪!花雨捏紧了拳头,无声的呐喊着。水绿说了,以前的女王虽说性格孤僻,心里装着北国皇子,但是登基后妃子还是纳了三个,后宫有时候也会争风吃醋来找女王哭诉。她现在实在是懒得应付了:“传令下去,本王要全心准备与北国皇子的婚礼,日后不必再来了。” “王上,您向来不待见我们。看来我们几人入宫果真只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那北国皇子一来我们这几人便被抛诸脑后了!”这声线十分的动听细腻,音量不大穿透力极强,一听就是个角儿,应是那位叫大梨的了。 第3章 做女王,花雨是认真的 花雨闻声还是放下了册子,走了出去,扫了一眼跪在殿外的主仆六人,微微眯眼“确实是不待见,如何?”三人中身形最壮,穿着也最粗狂的那位答道:“王上息怒。我们不求王上偏爱,只不想在这宫中惶惶度日,还求王上指一条明路。”听这名叫巾垂的这么一说,花雨倒是有了主意:“本王确实无意纳妃。事已至此,便还了你们自由身。我知你们也有些才华,不知你们可愿做我的左右手。”说到这,无人应答,她接着道:“不愿也罢。自此,你们来去自如。” 见花雨转身就要进屋,殿下三人互看一眼,再次叩首道:“我等愿意为王上所用。肝脑涂地,在所不辞。”“好,随我进来。” vd弹窗:优化人力资源配置!能力值+15 这些时日,南国唯一继承人NPC花雨的生活就在花雨的梦中回放着,从儿时的蹒跚学步到长成后的不得已,花雨可以感受到她的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悸;天之骄子的无可奈何与身不由己,无不让花雨唏嘘。好几次,她哭湿了枕头。 花雨已渐渐熟悉了这全新的世界观,和这里的生存法则。期间,小v也多次弹出告知她她的主要任务和人物目的,和阳光谈恋爱是其一,为了增加用户的体验感,系统还要求她扭转南国的颓势,重振南国的王霸之气。 水绿迈着小碎步跑了进来,嘴角偷笑着“王上,凛王又来了。”凛王便是阳光了,他的身份特殊,花雨便给他随意封了个王,取北地风霜凛冽之意。 阳光日日都来,也无话,就是笑眯眯的看着花雨,不论她读册,品茗还是午睡,他就带着太子在一旁看着她。起初花雨是极其不自在的,可是赶他不走,便随他了。 阳光又带着他灿烂真挚的笑脸凑到了花雨面前:“王上,听说你我婚期将近了?”花雨半躺着,没有答话。“百官都在说,王上受我蛊惑,为我遣散后宫,南国危矣。”这话,不由得让花雨内心紧张了几分,她虽在深宫,却也听到过此传言:“你想说什么?” “我只是觉得,这样的流言不益于稳定朝堂和民心。南国上下离心,是北国和牧古所期待的。王上与我需得做些什么才行。” 难得见阳光一脸正色的跟她说话,花雨不禁好奇:“你倒是真心替我南国着想?”,“因为你,我是北国人,也是南国人。我只希望两国不再兵戎相见,不再有血泪和牺牲。”面前这对墨黑透亮的眼,像是一个黑洞,正在吸噬着她的思维和意识,那双眼真诚的太过虚假。花雨用了几秒才抽离出来,在心里叫了小V:‘他说的是真心话吗?’ vd弹窗:保真不假!已授权自动扣款! ‘算了,日后少于你交流,荷包给不起啊。’ 几日后,婚期已至 vd弹窗:触发任务,洞房花烛夜! 大婚当日,寅时,漆黑的夜刚转为墨蓝色,宫中时不时传来声声鸟鸣,花雨额角微微发汗,此刻的她正在梦里。身处于北国朝堂漩涡之中,北国盟南党和联匪党之间撕扯拉锯不断,而她就是北国企图掰断的那个棋子。就在她要被两党一分为二之际,一道黑影跃人寝殿,蹲在她身边。 “王上,王上!”无遗蹑手蹑脚的藏入寝殿,轻轻推了一下花雨。花雨的梦被推裂了,大梦初醒,待她看清来人,神色突然紧张了:“何事?” “使者驿站子时后少了一部分人,我派人跟着,现在还没回消息。”花雨手撑着床,思索了片刻:“好!驿站还是看紧了。必要时与巾垂合力行动!”“是!” 无遗与大梨,巾垂一样,是以前的花雨纳的妃子。那日花雨把他们三人叫到殿里,根据他们的所长将他们变成了三把利刃。 南国名角大梨,出身官宦之家,家族势力盘根错节,错综复杂,是南国开国家族之一,他又自诩品位高雅,作风君子,花雨便令他在周旋于南国各派势力之中,打探消息,传播消息。 而无遗与大梨完全相反,他身形相对瘦小,性格孤僻,不喜言谈,但是心思极其细腻敏感,花雨令他暗地组织发展一支专为她所用的情报队伍,在南国、北国、牧古各地安插探子和线人,丰富花雨的消息来源。 巾垂,高大壮硕,功夫了得,十分忠厚,知世故而不世故,花雨便让他训练组织一个暗卫队,保护花雨和宫城的安全。 她还向小v买了这三个领域的专业的攻略和技能、功法典策分别交给三人,他们才得以在短时间内发展得初具规模,小有成就。 无遗走后,花雨在塌上守着窗外,她看着朝阳似剑般斩开了厚厚的云雾,看着橙红的光芒像水波一样吞没了灰蓝,不禁苦笑。 她脑海里全是梦中的惨烈。战士们嘶哑的喊杀声,被血水染红的草地,围抱在一起的女人孩童的血肉,黑烟滚滚被烧毁的城池和焦尸,乡村城郊遍地的饿殍,繁华闹市的角落里不起眼的几间草屋,几十乞儿。 她的心里有疑惑。‘小v。你们这系统剧本到底是让我来谈恋爱还是当救世主?’ vd弹窗:虚拟系统就是让用户尝尽人间百味。或许看看这些底层困苦挣扎的民众,会少些抱怨。 ‘北国此次派阳光来,明面上是和亲入赘,实则是想乱我朝纲,亡我种族。就这样的走向,他怎么能是给我定制的男友呢?’ vd弹窗:在你进入系统以前,一切都是设定好的,包括花雨的行动线也是按照你的脑部扫描得出的结果。阳光是北国人是真,爱你也是真。南国百年来的金钱美女外交是真,吏治腐败、军队疲懒、民不聊生也是真。但是在你进来后,所有的人物行动线都不归系统所控了。就像女娲造人一样,系统给了NPC样貌性格和背景,但是无法代替他们做选择。这个世界有了你一个自变量,其他都是围绕着你的因变量。你的行动能改变什么,故事会怎样发展,能走到一个什么样的结局,系统不知道。系统能做的,就是保证你的生命和精神安全。或者…以上帝视角,像之前一样卖你一些资料。 花雨:‘你把阳光这次南下详细周密计划告诉我’ vd弹窗:系统没有权限调取阳光的意识想法。他是独立的男主。 ‘一个NPC而已!’ vd弹窗:阳光不是普通NPC,他是为你定制的有血有肉有生命的恋人。系统无此权限。只能为你提供在你进入系统前他的资料。 ‘那他要是按计划杀我呢?我可以杀他吗’ vd弹窗:可以。但是,能力值和心动值未达到100,算做剧情失败。 花雨闭着眼,在脑海中反复思索着。系统扫描的很准确,NPC花雨从小到大所做的选择都与她本人如出一辙,如果是她在同样的情景,也会是这样的人生轨迹,同样也会爱上阳光。 小v给她看了阳光以前的生活,如果说以前的花雨过的生活是孤寂清冷的话,以前的阳光则是在明枪暗箭中求得生存。他对花雨的感情,真挚也珍贵;花雨对他的依赖,眷恋亦是深入骨髓的。 花雨好像不得不承认,到这时,她既是她自己,也是那个在系统中替她走过前半生的花雨了。这一个个黑夜,一个个梦魇让她活了第二世,她暗下决心,南国百年来的耻辱她要一并讨还,恋爱她也要轰轰烈烈的谈! 少女的嬉笑声和老嬷嬷假正经的责备声传来,想必是水绿带着一众侍女嬷嬷来了。 小姑娘们原本还说说笑笑的,见王上是这样一副忧心忡忡的脸色,便都不敢作声了,无声无息地忙活着各自手头的事。 炽热的火红色占领了屋子,花雨看着镜中的自己身披霞帔,头戴凤冠,一举一动华贵却不失娇艳,端庄又不失魅惑,心底的阴霾扫去不少,终于有了些新婚妇人的欣喜。 妆发完毕,迎亲队伍早已吹响了唢呐侯在洛神宫外。水绿扶着花雨,侍女们牵起霞帔,护着花雨上了花轿,她们,要去驿馆迎接凛王入宫。 花雨独自上了喜轿才敢放松一下自己,慢慢把身子挪到了三角区,头靠在窗边,脱了鞋半躺着。刚刚从寝殿走出洛神宫花费了她太多气力,亏得水绿轻舟搀着她,避免了头顶五斤重的九龙金凤冠让她摇头晃脑,走不稳当。 上百人的大红队伍刚出宫门便赢得了声声喝彩。宫门到驿馆的车道上早早的铺满了深红色的玫瑰花瓣,官员们身着朝服立于宫门外,百姓们也穿戴整齐守在了主道两边。 这是花雨到这以后,第一次走出宫墙,她透过轿帘的飘动偷看着街面的光景,妇女们打扮得光鲜亮丽,小儿们在这吵闹的乐声中雀跃的打闹着,紧跟着队伍两侧,抢着喜糖。 驿馆外,阳光身着大红喜袍,立于黑鬃宝马之上,听着唢呐一点点靠近,心里满是期待和喜悦,等了这么多年,不论是真是假,这一天都来了。 花雨的喜轿停在了他面前,二人在龙凤轿帘的缝隙中对视一眼,花雨将手伸了出来,指尖轻摆,侍者带着一众聘礼进了院,北国人也扛起了彩礼跟到了队伍后。阳光驾着马走在队伍前头,无视了两侧百姓的指指点点。今日是他许下承诺的日子,未来他要护着花雨护着她在乎的一切。 第4章 洞房花烛夜 这一整日宫墙内的乐舞声、笑谈声不绝于耳,进了夜了还没消停。坐在寝殿的花雨头还是晕乎乎的,嘴里抱怨着,“明明是我大婚,其他人倒是热闹了一天,真有意思。” “让他们折腾去呗,现在安静独处的是我们!”阳光帮她取下了头冠,自然地帮她捏着肩,“难为你这身行头穿了一天”,他又俯身在她耳侧,轻声说道:“不过,是真美!大气又迷人!看的我离不开眼。”花雨缩了缩脖子,耳朵和脸颊已然绯红,她只能假装不经意的躲开,自顾自地卸起了妆发。 这寝殿内地氛围实在是暧昧,也实在是紧张。花雨面上都是神色如常、波澜不惊,心底里却是十分忐忑,一刻也不敢放松。她心知肚明今夜会发生什么,又都不知道今夜过后又是如何。 阳光就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花雨,被他缠了这么些时日,她早已习惯了,可今日却是浑身不自在。她只好假装镇定。花雨不紧不慢的上了床榻躺下。手里紧紧抓着的藏好的一把匕首,“我睡了。你自便。” 阳光走到床边,对着花雨做了噤声的手势,替她放下了床帘。他一甩衣袖灭了烛火,直直的立在床边,没了动作。 花雨就这样在完全的黑暗和无声中睁着眼,小心翼翼的呼吸着,直到突如其来的打斗声响起。 她努力的在黑暗中分辨着眼前发生着的一切,却只是看到一道道银光划过,那些银光带着利器相撞的声音在空中闪现。 突然,利剑归鞘之声接连响起,一切又回归到了黑暗和平静。 vd弹窗:恭喜!洞房花烛夜任务完成,安全值上升,能力值+20! 阳光重新点亮了盏盏烛火,花雨才起身看清这殿内的情景,她手里还抓着那把匕首。 寝殿内除了她们,还有五个蒙面黑衣人手持着剑跪在地上,她们的身旁躺了三四个黑衣尸体,鲜红遍地。 花雨抬着头看着面色凝重的阳光,刚想问话,无遗和巾垂便破门而入,瞬间拿了阳光和其他人。 巾垂道:“王上。刺客内讧,死了一批,剩下的,已被我们尽数拿下。”花雨强撑着心底的慌乱下了床,走到门口。 殿外是同样的情景,地上躺着一批,被巾垂他们控制了一批。 “放开他”,她对巾垂和无遗说道,“他无意杀我。你们把这些人带下去,等候发落。” 待到众人散去,花雨也懒得周旋了,直接问道:“你作何解释?” “北国使团不全是我的人,他们直接受命于父王。刺杀你是北国的一步棋,待你死后,北国牧古便同时发兵南下,再由我夺了你的位,里应外合,覆灭南国。”花雨笑了,北王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花雨,我来时以命相搏拒绝了我父王,我是真心来和你成亲的,什么王位天下我都不在乎,自从遇到你,我所想所求的便无其他了。只是我父王不顾我的意愿,在使团中安插了他的人实行计划。我也是昨夜才明确哪些是他派来的人,才选择将计就计,在今日将他们一网打尽。你信我。一切发生的太突然,我没法提前与你商议,只能行此下策,你信我。”阳光说话时紧盯着花雨的神情,想捕捉点什么。 他怕她日后再也不信他,更怕她因此而疏离自己。此时此刻,他也不敢多做解释,说多错多,他怕弄巧成拙。 花雨是信他的。他若想杀她,多的是机会,没必要绕这么大一个圈子,费时费力的做这个局。而且在熄灯后,他一直站在花雨床前,想必是以防万一,替她挡下伤害吧。 她心中虽有猜忌,却也不傻,分得清是非好坏。“我信。”她对上他焦急的目光,“那你日后准备怎么办?” “只能传信给我父王,说他们擅自行动,刺杀失败。再佯装责备他一番,答应助他一臂之力,想必这事也过去了。”“这样也好。”花雨叫来水绿,连夜下了诏令,放出了贼人就地正法的情况,也令刑部按律彻查。 不知不觉到了后半夜,换了个寝殿,二人终于可以歇下了。阳光在床塌上心不在焉的假装收拾着,瞟了一眼花雨,“那个,我睡地上吧。” 看他这样,花雨摇摇头,明明就是想上床睡,还给我来这招欲擒故纵,既然如此,“嗯!好!你快点拿一套自己铺好。我乏了。”看到阳光不情不愿地铺着地铺,花雨也安心的睡了。 一夜无梦。已经醒了的花雨不愿意睁眼,难得不需要在梦里哭的死去活来,她可要好好的赖赖床。哪想到她一翻身,手臂就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疼得她睁了眼。 睫毛就在自己的眼前一颤一颤的,脸颊离自己的嘴唇毫厘之距,就连他呼出的热气都落在自己的脖颈处,暖暖的。花雨瞪大了眼,阳光就侧卧在她的眼前,她手臂也架在他硬邦邦的手臂上。 花雨一巴掌打在阳光手臂上,“谁准你上床睡的?”阳光被拍的一惊,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着眼前愠怒的花雨,委屈道:“地上硌的疼,又凉,我睡不好” “一大老爷们,没想到你还挺娇嫩的哈”花雨恶狠狠的又打了他一下。 阳光更委屈了:“我好歹也是个王子……”后面他嘀嘀咕咕说什么花雨没管了,因为水绿和轻舟正站在门口,一个在偷笑,一个转过头去满身写满了不自在。 之前为了省麻烦,花雨便让水绿她们早晨来叫她起床时直接进,现在看来怕是不方便了。 她跨下了床,水绿二人便迎了上来,“以后你们还是得通报一声再进来。轻舟,你去帮凛王更衣吧”,轻舟放下了手中的腰带,低着头答了声:“是”,便出去拿凛王的行头了。 这是阳光首次以凛王的身份站在大殿上参与朝会。大臣们纷纷前来行礼,寒暄中都在打探着昨夜的暗杀,阳光也一一回应着。直到轻舟的声音响起,众人才散去,回到自己的站位。“王上驾到!” 往日都被梦境所扰,这也是花雨第一次心无旁骛的坐在这殿上,第一次细细打量着殿下的人。下面的臣子,有男有女,有中老年,有青壮年;有的人停直了腰脊,负手而立;有的人拱背塌腰,垂手于身前。她将眼前的人与手册上的画像一一对应着。 左右丞相分管行政权外交权,枢密院大尉和左右将军主管军权,而御史台御史大夫主管监察弹劾。 左右丞相是儿女亲家。左相曹明的大公子,也就是吏部尚书曹文刚娶了右相魏居的千金魏青,可谓是强强联手,令人艳羡。曹文是个满腹经纶一腔热血的好青年,年纪轻轻官至吏部之首,虽说少不了他岳父的提携,也是有他自己的实力的。 礼部和户部,一个总管国家宗庙礼法,一个负责国库账务,自南国建国起便是掌管在王族手里。礼部尚书花照是花雨自小亲厚的堂姐。户部尚书花卉出身于王族的一支,令花雨没想到的是,她是敌国埋在南国的一支暗线。 御史大夫王也年过花甲,须发斑白,似一颗老松立于文臣之列。就连张擎老太尉在木制轮椅上都是目光如炬,杀气腾腾。 手下的这些臣子们,赤胆忠心的有,尸位素餐的有,绵里藏针的有,通敌卖国的也有,老臣们的气度让给她心生敬佩,而那些德不配位的人,是该清理一波了。 第一个参奏的是右将军花言,出身于王族武将一脉。她迈出队列,大声奏道:“有军报,牧古蛮夷正在我边疆秘密集结,臣恐生乱。”说完,便将手中军报递给了侍者。 牧古是盘踞于南国西北的游牧民族部落,刚刚开化,民风剽悍,擅长骑射。与北国也接壤。 军报呈上,花雨是细细读了的。牧古联北抗南。 牧古现在明面上在边疆小范围的引起骚乱,以强盗之名打砸抢我南国民众,暗地里也在大量集结兵力。北国尚且没有动作,选择作壁上观。 花雨的父亲,南国上一任君主,贪图享乐,不辨忠奸,使奸邪贪腐之人当道,朝野内部早就腐败不堪。虽说不至于烂到骨子里,但是只要那几个人还在就无法修养民生。 她放下军报对上花言的目光道:“密切关注牧古的行动。驻边兵士军功奖励翻倍。令驻边将领主动出击,严厉打击牧古的侵扰,来多少杀多少,让他们有去无回。还有,清点军队,越快越好,具体到数量,兵种,年龄,越详尽越好。” “是!王上!” “老臣不以为然。”花言的话音还没完全落下,太师的声音悠悠响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师坐在殿下,正仰着头看着花雨。 太师是花雨父王的心腹大臣,他善于拿捏人心,城府极深,先王对他十分信任依赖,几乎是言听计从,死后还令他监国。 花雨对上他的目光,等着他继续说下去。“我南国与牧古早有盟约,如今引战与违约无异,那我南国信义何在?” “引战?本王不解,劳烦太师解惑”阳光没有掩饰脸上的不满,走到太师的座椅前,略微点了点头当是行礼了。 “边疆并无战事,也无战报。单凭一点情报,我军便主动出战还大行封赏,难道不是引战?” “我军是自卫还击” “凛王别忘了,你的身份。‘我’从何来?”太师满脸嘲讽,打断了阳光。 “太师此言差矣。凛王既是我夫君,便是我南国人。” “王上!一国之君,怎能引狼入室!” 第5章 凛王下厨 花雨并未直面他的质问,现在她羽翼未丰,无力与他正面为敌,“那依您高见,如何应对?” “边疆十几年无战事,将士们生疏的狠,朝内也无力负担战争开销,实在不宜冒险开战。牧古向来都是小股侵袭,忍一时便过去了,先按兵不动,若牧古得寸进尺则遣使责问,再行商议” 花雨闻言故作真诚的点点头,微笑的回道:“太师所言甚是。既然牧古以强盗之名打劫,我军便以剿匪之名小股出击,许久不战,正好练练手。到时候两国使者交锋也有说辞。今日就这样吧,剩下的事有劳太师定夺” 说完,花雨便起身走了。太师也没说什么,只是抬抬手:“恭送王上” 右相魏居便道太师跟前来:“太师为何不驳回王上剿匪一说?” “好歹是个君王,小孩子耍耍脾气,给点君主的面子。她所言也不错,以剿匪之明确实不会让两国交恶” “原来如此,还是太师想的周到啊” 花雨一回洛神宫就发牢骚:“遣使责问还是遣使求和?再行商议又准备送去多少钱财女子?” 阳光扶她坐下,为她倒了杯热茶,柔声细语的安慰着:“不气不气。你今天很好,没有与他正面冲突。得忍住了!如果激起了他的防备,就不好办了。” “对内鱼肉百姓,对外装孙子求和。恶心”花雨重重的放下了茶杯。阳光搂住了她的肩,边拍打边说道:“你不是要大梨和无遗去抓他把柄了吗,我也要风影和叠月去查他了。动他必定会牵连出许多人,要慎重。” 想起早些时日她要大梨和无遗去找太师破绽的时候二人脸上那副欣喜和决心,花雨不禁点了点头,国中有识之士只是敢怒不敢言,只需要一个引子便能将那人连根拔起。 看着阳光自如的喝着茶,花雨一把抢过来:“你怎么知道我要大梨和无遗去查他的事?”阳光嘿嘿一笑掩饰了自己的心虚“那日你传唤他们的时候,我在门口等着。便听了一嘴。” “王上,太尉和右将军求见”水绿带着步辇侯在了门外。 御书房内。 “王上。这是老臣所书我军现况与敌军的对比。”太尉欲起身行礼,花雨赶忙上前扶住。“免礼。太尉腿疾乃是为国,日后也不必向本王施礼了。” 太尉这是早有准备,今早看花雨起了战心才来觐见。花雨粗略的看了看奏章,与系统提供给她的无异。 不算境内各城池的守军,南国王城周围禁军15万,驻边守国的军队30万。北国驻边军队南国得到的消息至少45万,境内不知。而牧古此等蛮夷,军队也有20万左右。 从战力来说,北国好战,虽说也是常年无战事,但军队的供给和训练从未落下,都是训练有素,士气高涨的精军。 牧古全民皆军,马背上的民族,以打砸抢为生,战力也不必提。 而南国,奢靡之风四起,军费急缺,军队缺少训练,再加上许久未战,战力不得而知。 “王上,我国军队编制完备,若真开战,国内能投军的精壮年数量也不在少数,可立马组建新军。只是,王上你可知,除了军屯得的粮草,军队再无其它补给!只是现在军费不够,士气低落,如若真想立于不败之地,还需整顿一番啊。” 花雨知道,这短短几句话包含了他怎样的无奈和渴求。 “本王心中有数。只是此事须得谋划,急不得。”太尉连连点头,被打压了二十载的他何尝不知其中艰辛呢。 “花言,本王有一事需你暗助太尉,你可愿意。” “只要是为了南国,肝脑涂地,在所不辞!”花言说着就单膝跪地,花雨连忙拦住了她,“跪拜之礼已废。” 花雨从案上拿了几册图纸,递于二人,“此乃本王所得,矛,刀,锤,弓,弩,炮,盾,甲的图纸和冶炼配方。本王需要你们暗中试验,成功打造此类兵器样本,估其能力。成功后,待到机会成熟便向全军推行。”这是花雨花了一笔大价钱找系统买的兵器图纸,现在南国除了士兵疲软,兵器和战马的情况也是不容乐观。 二人翻看着图纸,眼里满是惊喜,“此等臂弩若真能使用,那真是大大提高杀伤力啊” “此事务必暗中行动” “是!王上!”花言停了停“王上,无论何时,臣愿为王上分忧。”花雨知道她所指,轻轻点了点头。“太尉辛苦,快回去歇着吧。” vd弹窗:恭喜!NPC忠诚度上升,能力值+10 花雨坐在步辇上闭目思考着,将士的粮饷,武器的冶炼,战争所需的粮草,都需要钱,看来最先被开刀的应该是花卉了。她暗中传来大梨,无遗和巾垂,与三人细细交代了一番。 忙了一早上才想起来许久不见阳光,“凛王呢?”“凛王在膳房,说是要亲手给您做吃的。” “是吗!看看去”小v给她的资料里可没说阳光会做饭,这下她可要亲眼看看是骡子是马。 花雨一行人远远的就瞧见膳房周围白烟浓密,侍者厨子们一个个都捂着嘴进进出出,很是忙乱。水绿面露尴尬“王上,还去吗?”花雨倒是感兴趣了“去!看看他怎么烧厨房的。” 一股刺鼻的辣椒味四处弥漫,花雨不禁打了个喷嚏,这南国不喜辣,喜甜,怪不得侍者都捂着嘴一个劲的咳嗽。 花雨倒是比较习惯这个味道,尤其是她还闻到了十分喜爱的孜然味。 厨子们端着香料和食材好不忙碌,还有些侍者忙着驱散浓烟和打水,见到花雨前来,纷纷驻足行礼,花雨被这一个个皱着眉头泪汪汪的姑娘小伙子们逗笑了,“免礼。去忙吧。” 她遣了水绿去帮忙,自己顺着浓烟找到了阳光。 阳光的长发全部盘起,只穿了一件单衣,套了件白色围裙,神情专注的盯着手上的四口锅,很是滑稽。 花雨透过白烟看清了锅里的菜,麻辣小龙虾,辣子鸡,孜然猪蹄,还有一锅骨头汤,都是她爱吃的。 她看着阳光一会翻翻这口锅,一会往那口锅里加点料,笑出了声,“你干嘛啊!一个个的做不行吗,非得这么一起。” 阳光见她来倒是没有很惊讶,还是忙着手上的活,擦了擦滴到眼里的汗:“让他们找食材浪费太多时间了,不够我一道一道做的。味道不好的话,你见谅” 花雨也有点受不了这呛眼睛呛喉咙的烟了,咳嗽一声“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些!”阳光朝她笑了笑:“你昨晚梦话告诉我的!”,见花雨的神情有些奇怪,便接着道:“这里油烟太大,你回去等吧,这四道做完了就好了。” 花雨一点没犹豫,转身就出去了,在窗外看了看里面挥着锅铲的阳光,那一脸认真和四口锅较劲的样子倒是让她觉得有些可爱。 “回头去找人来看看膳房,把烟囱什么的修理下,让它能扛油烟些”花雨交代了轻舟后,就回洛神宫了。 vd弹窗:系统提示推进下一任务:秋日围猎!增进感情,获取心动值! ‘内忧外患一大堆事呢,哪有闲情逸致打猎啊’ vd弹窗:剧情任务必须接受,尽快推进哦! ‘那你给些资料我看看。’ 秋猎是南、北两国君主的传统娱乐活动,但因地势地貌问题,南国秋猎的阵仗要比北国小些,所费时间精力也更少。一般都是文武大臣从驾,禁军和内城侍卫跟从防护,为期五日。花雨正看着秋猎的祭天仪式和奖赏制度呢,一众侍者端着菜肴到了门口。 主厨进来行了礼:“王上,今日午膳均为凛王亲手所做,请王上品鉴。” 花雨坐在桌前,有些发楞,十好几个侍者陆续进来报着菜名,将菜摆上了桌,花雨都没听清她们说的什么。 菜上罢,阳光了换了身衣服进来入了座,一脸的得意。 “这什么意思?”花雨皱了皱眉,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想把阳光打的小算盘逼问出来,“你别告诉我我昨晚上梦话给你报菜名了,我又不是说相声的。” 阳光见她这般神色,收起了笑容:“确实是你说梦话说了你想吃的菜我今日才亲自准备的。因为不知道我的手艺是否还和你口味,便想着一次都给你尝尝,让你挑出你喜欢的,再评价一番,我好做改进。” 他说着便剥了一个小龙虾递到了花雨嘴边,“几年未见,没想到你喜欢吃辣了。来尝尝!” 花雨追问道:“你无所求?” “真的只是想给你做吃的!” 花雨将信将疑的张了嘴,这味道和现实生活中的一样,很是美味! 第一口打开了她的味蕾,她便拿起筷子主动尝了起来,味道都还不错,是她熟悉且喜爱的,就是有点多了,“这么多,吃不完多浪费。” 阳光手上一直给她剥着小龙虾,笑道“我们一起,吃不完晚上热一热。” 好久没有吃到这么称心如意的菜了,花雨吃撑了后靠在椅子上,侍者们前来收拾的时候,她还不忘嘱咐道:“晚膳热一热再端来” vd弹窗:恭喜!心动值+10 这提醒倒是出乎花雨意料之外:我吃饱了,他怎么还心动了。花雨转头看了看阳光,阳光正含着笑意对上她的眼神:“我天天给你做,跑不了。” 这下倒是花雨有些不自在了,眼神立马瞟向别处,不经意道:“你会打猎吗?”“当然,骑射是必须会的。” “哦,那我们抽时间去打猎吧”“好!” “对了,膳房修缮完前,你别去了。” “还是夫人与我心有灵犀。” 第6章 好尴尬! 南国还是大师监国,大小事都是由大师包揽,花雨这个君王倒是十分轻松,如果不是她自己胸有抱负,想要寻求改变,她的生活大概就只剩下富贵闲散了。 这新婚后的第一日,读读书,散散步便过去了。 晚膳时分。 如花雨所料,这十二道菜品,确实是吃不完了。她吃饱后擦擦嘴便招手道:“水绿!轻舟!你们别站着了,来一块儿吃吧,这么多菜呢!” 门外那两人本就好奇这凛王做的菜,应了声“是”就进屋了。 哪想到刚进屋就被阳光威胁的眼神杀了出去,水绿干笑道:“多谢王上和凛王。身为侍者不可与君主同桌这是自古的礼法,而且我们不喜辣…那个,王上,恕难从命” “无妨。”阳光答着,看向花雨:“这可是我亲手所做,旁人吃不惯是肯定的,王上”‘亲手所做’那几个字咬的十分用力,他虽然嘴角带着笑,但花雨读出了他脸上的不满。 想了想,好歹是一国王子特意为她亲手下厨的成果,自己这般随意邀请他人倒是自己不珍视这情分,欠考虑了。花雨讨好地笑了笑,“说的是,说的是,是我欠考虑了,还请凛王见谅。” 阳光原本神色柔和了不少,听到凛王时脸色凝固,“叫夫君。” 这‘夫君’二字有些难以启齿,但谁叫自己理亏还有些内疚呢,“还请夫君见谅” vd弹窗:恭喜!心动值+10! ‘叫声夫君就能加10,这阳光也太容易心动了吧,照这样下去,拿到100岂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花雨灵机一动,往阳光碗里夹着菜,“夫君多吃些,夫君今日辛苦了。” 看着阳光一脸的满足,花雨满心期待等着系统的提示。好几秒过去了,系统并无反应。 哎,算了,这心动值还是随缘吧。 阳光将剩下的饭菜一扫而空后,歇息了半个时辰,换上了轻便的衣服。 花雨正躺着看书呢,见阳光在她眼前晃,有些不耐,“你穿着这样干嘛?”“夜跑” 原本花雨还以为阳光是吃多不胖地体质呢,现在听他说要去夜跑觉得有些好笑“你胡吃海喝那么多,现在去夜跑,跑得动吗你!” “跑不动也得跑,要为秋猎做准备,不能丢了你的脸呀。”阳光说着就叫上太子往花园去了。 水绿她们伺候花雨洗漱后都没见阳光和太子回来,花雨有些担心。她换上外服就带着人出去寻了。早秋的晚风十分轻柔,但透着刺骨的寒凉。侍者们簇拥着花雨打着灯笼都没能让她暖和点,她裹了裹披风,唤着太子。 宫中花园占地颇大,十步一个假山,处处点缀着花草林木,又是暗夜,视线受阻严重。 一群人都被假山后窜出来的太子吓了一跳。 太子直奔花雨,在她跟前跳了跳撒了个娇,得到满意的答复后就直奔路旁的溪流饮水去了。花雨蹲在它身边,看着停不下来的太子自言自语道:“这是有多累啊。慢点。” 太子喝完水,便把两个泥爪搭到了花雨的肩上,继续以他的方式表达着见到花雨喜悦,它一个劲的舔着她的脸,花雨闭上眼,用手推开它的三角长鼻子“好啦,乖狗狗,好啦!”把它推开后站起来道:“小太子,带我去找凛王吧” 凛王正在园中一个亭子休息,他看起来有些狼狈,弯着腰坐在石椅上,随手扒开了因为汗珠黏在脸颊上的几缕头发。见到花雨前来,面色有些不自在:“天这么凉,你来干什么。”“我见你们许久未归,便想着前来寻寻。你,还好吧?”花雨试探地问着。“挺好的啊,就是有些累” 二人正说着,众人却被太子的叫声吸引了目光。太子站在不远处的小径上转着圈圈,像是在唤众人前去。阳光看着太子,脸上一愣,还没来得及说话呢,花雨便往太子方向去了,他也只好连忙跟上。 借着灯笼,众人看清了地上的东西,纷纷捂住了口鼻,以一种异样的目光打量着阳光。花雨也是哭笑不得,阳光终于挂不住了,强装着镇定,但是语气中的难堪和不耐烦掩饰不住:“像你说的,吃多了确实不适合跑” “既然不舒服,为什么不回去?”花雨语气并未带有嘲笑,她是认真的说出来心中的疑问。阳光许久没有回答,只是用手指了指四周,花雨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问道“迷路了?”,阳光点点头。 确实,花雨刚进系统那几天其实也找不着路,只是有水绿和太子陪同,才给了她时日慢慢熟悉。阳光是第一次进这花园,又是晚上,迷路是自然的。 花雨安慰地拍了拍阳光,“轻舟,给凛王披件衣服。”,轻舟没动,只是给身侧的侍者使了个眼色,那侍者便拿着提前备好的外袍给阳光披上了。花园又对众人说道:“去找医坊熬碗养胃暖身子的药。再去提前准备,好让凛王洗漱。快些”话音刚落,有些侍者便匆忙离去了。 回洛神宫路上,花雨见一旁的轻舟有些紧张,便主动道:“轻舟,你有话便说。”“王上,小人擅自做主为凛王挑了侍者服侍,请王上责罚。”花雨看得出来,轻舟一直不是很待见阳光。这也情有可原,南国宫城内外也找不出几个欢迎阳光的人。 就像今夜,他自己不主动提,是无人跟随他的。花雨已经习惯了不用自己动嘴就会有人时刻照顾的生活,忘了阳光作为一个异国人的处境。轻舟这样做,为阳光准备一套班子挺好的。 “你做的不错。是我没有考虑到人力的分配,也忽视了凛王的需求。传令下去,将驿馆中凛王的随侍召进宫来,与宫城侍者一起服侍凛王。还有,凛王的封号不是虚名,他的饮食起居须得严格按照南国亲王标准配备,不得怠慢。” 阳光来南国入赘,在宫城里连一个自己熟悉的人都没有。她怠慢了他,他也不提,还乐呵呵的去膳房为她下厨。想着这些,花雨不禁有些内疚,像今日这样独自外出,无人照看的事情不能再发生了。 寝殿中。花雨看着回房后一直躲着自己目光的阳光道:“是我没有考虑到你的处境,对不起。”“啊?是我自己不听劝出去跑的,与你无关。你无需道歉。”阳光不知道花雨的心理活动,只觉得自己作为北国第一王子太过丢脸,有点不想见人。 “这有两床被褥,日后你都上床睡”花雨往里挪了挪,留出了外面的一块给阳光,又补充道:“只是睡觉!” 见阳光上榻后,她便背过身去。有句话她想了好一会儿,不知道要不要说,这时候还是忍不住说了出口:“那个...太子认路,其实你可以跟着它,让它带着你出来的。而不是…让他一直跟着你,它都跑累了” 第7章 鱼儿上钩! vd弹窗:恭喜!心动值+7 小V的声音惊醒了花雨,她有些恼火,刚准备发作,就看见阳光手撑着脑袋,正面带笑容注视着自己。他脸颊微红,笑得十分暧昧。起床气瞬间被害羞取而代之,她赶忙翻身装睡。早秋清晨带着凉意的空气在这屋中却是有些微热,她俩就这样,一个浑身不自在,一个继续堂而皇之的盯着枕边人,僵持了许久。 早朝时辰未到,花雨已坐上了步辇,早早的等在了宫城外。 众臣知道王上在宫城外门,纷纷放慢了脚步,没有一个人想第一个到,都在打探着太师的行踪。不必想都知道王上此举是为了迎候太师,这时候先去可就是没长眼了。吕太师听闻花雨的举动,依旧不急不忙,任由车马慢腾腾地驶向宫城。 百官则随其后。 宫门外,吕仪易太师下了马车,朝花雨的步辇微微施了礼。“太师免礼。” “我朝君臣尚未举行过秋猎。今年,本王想与凛王一同秋猎,不知太师意下如何?” “既是王上所想,老臣这就安排下去” “还有一事。本王近日总觉国库空虚。秋猎还需赋税支持。本王想将这秋冬月的赋税一并收了来填充国库。”花雨说到这,欲言又止。 “老臣明白了。请王上放心”花雨故作轻松的舒了口气:“有劳太师主持朝会了。我先回宫了” 在百官高呼“恭送王上”的声音中花雨的步辇便掉头直往宫中而去。 反正每次朝会花雨都是例行问话,只要她说了点意见,吕仪易便会提出异议,最后大事小事都是吕仪易拍板,花雨也懒得去了。朝会发生了什么,要阳光去听吧。 送走了王上后,百官又是一番众星拱月之势。 “看来王上这是拐着弯的为昨日的事向大师赔罪呢。” “是啊。毕竟王上年纪尚小,万事还是仰仗太师定夺。” “王上女儿之身,却想着秋猎,也是稀奇” “肯定是凛王怂恿。” 还有人叹气道:“只是这陡然增税,怕是不好办吧。” 吕仪易原本昂着头不说话,听到这开口了,“王上年纪尚轻,贪玩了些,用钱多了些,这也无可厚非嘛。我们这些老臣都是看着她长大的,自然得宠着。” 就在众人交谈之际,一个侍者悄悄前来,叫住了准备加入讨论的左相曹明,与他耳语几句才离开人群,追花雨的步辇去了。 朝会散了后,曹明依侍者所言到了悬刺殿,左等右等一个时辰过去了,悬刺堂除了一个一问三不知的侍者,什么都没有。侍者也不愿擅离职守帮他通报,他便只能干着急了。 又过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曹明才听到一个人声,“是本王失礼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来人是阳光。“王上喜爱玩闹,我走不开,这才耽搁了许久!左相见谅。” 待曹明看清来人,“凛王这是折煞老臣了。万事以王上为重。老臣原以为是王上传唤,没想到…不知凛王这是…”不愧是混迹官场几十载的老丞相,错愕了片刻便神色如常。 “王上除了偶尔心血来潮,何时过问过政事?”阳光笑着反问道,见曹明微低着头,接着道“有些事,朝堂之上不便说,便假借王上名义邀左相前来。” “凛王放肆!这是我南国!你一个臣子如何能假传王上口谕!”左相义正言辞的喝道。 “左相放心,我已然安排妥当,此事除了你我,无人知晓。王上与我新婚燕尔,鹣鲽情深,自然也是对我信任万分。”曹明听他这话,不屑的哼了一声,并未直视他。 “既然约左相前来,我北国给您的…” 曹明听到北国二字便大喝一声,打断了他:“凛王请自重!”而后说:“这是我南国宫城,你须得慎言慎行。我南国上下宁愿护国身死,也绝不卖国苟活。曹某言尽于此,凛王你好自为之。” 说完曹明便快步出了悬刺殿。阳光看到曹明离去,便也朝花园方向而去。 曹明,带着满腔的怒火,往宫门外冲去。尚未出宫便见到与自己熟识的老侍者迎来,“左相大人!这是怎么了,发这么大火?”,曹明怒火正上头呢,甩了下衣袖,骂了一句就走了:“北国竖子竟敢愚弄老夫!” 还未到花园,阳光便听见了太子的叫声和花雨的尖叫声,“诶诶诶!你们别晃!你们晃它也跟着晃!”,“王上!我们不在两侧看着,仔细它把您摔着了。” 说了要去秋猎,花雨今日便让阳光在花园准备了马场和练箭场,好歹是一国之主,不能让别人知道她不会骑射,那太丢脸了。 从主殿回后宫后,她便带着侍者和马术老师学骑马了,奈何花雨运动细胞不发达,胆又小,现在在马背上还是坐都坐不稳。 “你们一旁去,这么多人围着,马容易受惊,我来就好。”阳光扒开花雨周围手忙脚乱的一群人,一手牵起了缰绳,一手扶着花雨。“别乱动,你先扶好马鞍上的扶手。目视前方,身体放松,背挺直,你先坐稳。” 花雨深呼吸,跟随着阳光的指令,慢慢的让心跳恢复了正常。阳光轻拍她的大腿,“腿放松,别用力,自然的靠在马儿身上就好。” “习惯了吗?”,花雨点点头,“我牵着它走,你保持这个状态,身体自然的跟着马儿的律动。不怕。”再次得到了花雨肯定的答案,阳光便牵着马儿走了起来。 这匹黑鬃马刚挪动马蹄的时候,花雨还是在内心惊呼了一声,不过面色已经淡定多了。看着阳光牵着缰绳的手,她心里的恐惧渐渐消失,只剩下了安定。她就任凭阳光牵着她在花园里散着步,迎着秋阳,看着阳光修长飘逸的影子。 一上午的训练总算是有了些许成果,至少花雨已经可以淡然坐于马背上了。阳光把她扶下来后,去摸了摸马儿的脸,“绝璧,陪了我夫人一上午,辛苦你啦!下次温柔点!” 花雨见他跟马儿说悄悄话,觉得阳光是在嫌弃她骑术差委屈了他的坐骑,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便道“你要是心疼,明日我要她们从马场选一匹来,不用绝璧了” “不用。绝璧性子温和,也愿意为女王效劳”,阳光听她语气有些情绪,便乐呵呵地替绝璧向她行了个礼,把绝璧交给了风影后就跑过来扶着花雨,“女王不要这么小气嘛。我只是在交代绝璧不要摔了你而已。” 花雨没理他。 二人回了洛神宫,阳光便直奔膳房做午膳了。花雨进了殿中,无遗已在此喝上了茶,看来是等候多时了。 “鱼儿上钩没?”花雨坐下便问道 无遗:“上钩了。请王上在容我几日,过几日一定将其全部找出,一网打尽。” “既要清理干净,又不能打草惊蛇。想好怎么做了吗?” 无遗被问住了,“我以为,杀了便可”,答完后他有些不确定的看着花雨。 “不是不能杀。”花雨顿了顿,“这样吧,你尽快把名册整理出来,我再来看。” “是,王上!” 第8章 再得助益 无遗走后不久,阳光便端着两盘菜进来坐下了,“放心,两盘小菜,膳房没烧!”,阳光亲自摆好碗筷后,“上回是给你尝尝味,日后我们就要荤素搭配,饮食适量了” 二人吃着饭,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阳光:“无遗来过了,看来我早上的表演有收获了!” 花雨:“嗯,我让他顺藤摸瓜都找出来” 阳光抿了抿嘴,“我说个实话,你要有心理准备。吕太师的耳朵应该都是宫城里的老人,说不定大多都是跟随你父王的心腹。找出来不难,若是处置不当,反而会让你落人口实。” 花雨:“左相出宫前就被李掌事叫住,二人说了两句。父王身边有四个掌事太监,从小伴他左右,这李掌事便是其一。” 花雨又道:“诶!你给我细说说左相,你早上那出戏他作何反应。” 说起这个,阳光面露难色:“左相倒是个刚正不阿之人,他把我骂了一顿。你说你为什么非要挑他?为什么不让我找一个贪名图利的?得罪这么一个人,你让我以后在南国还怎么混!” 花雨:“这不是保险起见嘛!要是找的其他人,真答应你了。你怎么收场,我怎么收场!?这南廷上下,就他一人敢公然与吕仪易唱反调,我和曹明私下交流才会让吕仪易更加紧张。这不,这么肥的一条鱼这就自己跳出来了!而且,我预感曹相今日便会来找我,到时候我与他说明情况不就好了,说不定能替你找个忘年交。” 阳光:“得了吧,我一外人,不敢在你们南廷交朋友。不过,这吕仪易为何独独容得下曹明父子?” 花雨:“先祖父还是太子之时,出使北国,曹明父亲曹宇替他挡了毒箭,身死异乡。祖父登基后,赐曹宇一脉免死金牌,且下诏承诺,无论何时,我花家南廷必有曹家一席之地。” 阳光看着花雨的眼神从戏谑到认真,干咳了两声,“那个,我听说过这事。下毒放箭的真不是北国官方,是其他人为了挑起两国争端使的诈。当时也百般解释了,可是你们南国就是不信啊!” “换你你信?”花雨一下打掉了阳光手里的筷子,反问道 阳光一愣,“也是,那个几十年前的争论今天就不谈了。我们的幸福和睦才是首要的,嘿嘿嘿”他舀了一口汤,送到花雨嘴边。 花雨喝了汤,“只是,你那番说辞,万一曹相闹大,可就不好收场了。” 此时,曹府。 曹明作为忠烈之后,与阳光见的这一面让他觉得自己受了奇耻大辱,一回家便关在书房里,谁都不见,怀着满腔愤慨给王上写了好几封奏章。 一家人围坐在饭桌前,曹明也是闷闷不乐,一言不发。他的儿子,曹文曹武躲在书房门前听父亲骂了一早上,大概也听明白了。 曹武年龄尚轻,行事鲁莽,在王城禁军中是一个小小的指挥,手底下管了500号人,因为身份特殊,军营特许他随时归家,不必时刻扎身于行伍之间。 曹文娶了右相魏居的女儿,官拜吏部尚书。 曹武见父亲折腾了一早上,兄长也是面露难色,饭桌上竟没一人动筷,他一拍桌子把众人吓了一跳:“父亲不必忧心。这北国贼子我早看他不顺眼了,看我去取他人头来,省得父亲受辱蒙冤。” 曹明一双筷子甩他脸上:“你拍什么桌子!你要干什么,啊?去宫城取他人头!你要造反啊?你不好好在军营里待着你又跑回来干什么?还有没有规矩了!滚滚滚!” “父亲莫动怒,小武也是看您生气,一时口不择言,莫要与他计较”,曹文给曹武使了个颜色,示意他不要说话,自己宽慰着父亲,“朝廷上下谁不知我曹家一心为国,满门忠烈,这凛王面上是来策反您,谁知道是不是替王上来试探?他阳光刚到南国,怎么能短时间在宫城内发展如此势力......” 话还没说完呢,就听见管家来报,魏居来了。 魏居素来于吕仪易走得近,又是曹明的亲家,一直以来都像是吕仪易和曹明的缓冲地带,在中间调和着水火不容的二人。此番前来,想来是替吕太师打探来了。 “不请自来,曹相勿怪!众人不敢踏你曹府门楣,都往我魏府去了,实在是不得不来啊!” “魏公说的哪里话。”曹明立马收起了脸上的愠色,笑道 “岳丈请坐!”“父亲!”曹文和魏青也先后行礼迎道 魏居落座后,刚要开口,便被曹明抢了先:“不必多说,老夫也深知魏公来意。今日无端受辱才令老夫失态。老夫深知,朝廷上下议论纷纷,今日我就将奏折递上,定与诸公一个交代” “敢问,王上是因何事才...” “并非王上,是那凛王。以先父辱我,实在是可恶至极!” “竟是如此!曹相受委屈了。回头我让同僚们也写奏章骂他替你泄愤!” 至此,这饭桌上倒是其乐融融,长辈们催促着小辈添子添孙,再也无人谈论此事。 魏相临走前,拉了女儿魏青,又反复问了问,魏青只说:“公公早晨在书房发了一早上的脾气,全府上下都听到了。确如他所说,阳光以先祖父当年在北国一事百般刺激公公,才让他摔门离去。” 悬刺殿内。 花雨早就料到曹明会来,便在此等他了。 曹明的奏章情真意切,字字珠玑。表达了他对敌人的愤恨,对国家现状的担忧,对君王的鞭策。花雨阅后,不由得连连点头,声声赞好。 “曹公,本王有一事,想得一个答案。” “臣洗耳恭听” “太师监国,你有何看法?” “太师监国期间,对外屈辱求和,对内严行苛政,军队战力削减,贪官污吏层出不穷,百姓怨声载道,军民恐生反意!” “那让太师还政,如何?” “王上早已及冠,军政应当归还。” 花雨走下书台到曹相面前,“凛王一事,奉的是本王的命令。太师在内廷耳目众多,本王心中不安。本王信你才让凛王召你。还望左相理解本王” “原是如此!实乃臣之幸事。” 曹明想了想,开口又道:“臣斗胆,敢问王上,王上需要老臣做些什么?” 第9章 收网 花雨一笑:“依太师所签署的国书,我国应每年赏赐给牧古一千万两黄金,作为岁币换牧古称藩,而实际上,每年送去的岁币远不止此数字。户部尚书花卉,私通地方官员,增收民间赋税,多收的钱,全都送到牧古去了!” 曹明闻言十分震惊:“王上,是老臣失职,请求将功补过彻查此事!必将吕仪易绳之以法!” 花雨走到他身旁拍了拍他:“你的处境,本王心里有数,你无罪。太师年事已高,精力有限,并未察觉花卉的动作。本王此次借秋猎之名增收赋税,必有人起歹念。本王需你推波助澜,助太师彻查花卉一事。王族竟有此类,本王心痛啊!” 曹明眼里放光,直接跪下磕头,“老臣领旨!” “曹公请起!跪拜之礼已废。” vd弹窗:恭喜!NPC忠诚度能力值上升。能力值+10! 九九重阳节。 一大早,内廷传王上口谕,昨夜先王托梦,言李掌事,秦总管,赵掌事,魏掌事侍奉先王先王后日久,现下十分想念,望其守陵。本王深以为然,念四位辛苦,忧其康健,特令迁其至行宫侍奉,为我王族守陵。 此口谕一传达,便有侍者在各宫执行,帮助那些在名单上的侍女,太监收拾行李,赶赴南疆行宫。 四位老太监都慌了,一齐跑到花雨跟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表着忠心,说自己还没老还能干,舍不得王上,舍不得宫城,嚎哭声传遍了洛神宫。 花雨刚穿戴完毕准备去花园练习骑射,被这四人堵在宫内。她耐心的听他们说完,万般真诚的劝道:“本王深知几位的忠心。不是我要赶你们走,只是父王昨日托梦给本王,我不得不依啊!让你们去行宫是去养老,俸禄职位都没变,还派你们老熟识同去,旁人求之不得呢。” 还是一片哭声,“王上,我们不想走,您别嫌弃我们老了不中用了!我们就想在这宫城之中守着您,舍不得您啊!” 好言相劝几次还不听,花雨不耐烦了,喝道:“财富,虚名都会跟着你们一道去行宫。本王一番好意,诸位不接受。那诸位,真正挂念的到底是什么?是本王吗?先王之令,令尔等去守陵,你们也要置若罔闻吗?” 四人被问住,不说话了,哭也忘了,慌忙之中磕了头就退下了。既如此,不走也得走了。 朝会一散,花雨就收到了太师请辞的奏章,大意是,他也年事已高,不应身居要位,请辞回去养老。被花雨挽留驳回。 第二日,太师又上奏章请辞,再次被花雨驳回。 第三日,太师再次上奏章请辞,这次花雨动笔驳回了他的请求,大意是,太师与那帮太监不一样,大师乃国之重臣,南国上下离他不得,外交内政都得仰仗太师,太师万不得远离朝堂中心。王上诚心挽留,以后,莫要再提此事。 有消息传来,内廷太监们在路途中被强盗所杀,只有几人逃出生天,王上下旨,令当地官府不遗余力剿匪。 “小雨,你为何不准了那老匹夫的辞呈!”花照脱了朝服,一袭女衣,大摇大摆的进了花雨的寝殿,一进去便看到凛王挽起了衣袖,坐在床边,替花雨按摩,花雨正打着瞌睡,半眯着眼。 “哟,是我忘了。”花照脸一红,转身便要走。 “堂姐别走!”花雨起身穿好外衣,过去邀花照坐下,阳光也跟在她身后。 花照:“都说你们感情不和,看看,这哪像不和的样子” 花雨笑笑:“旁人说的话多了,不可信。堂姐今日来就是想问太师辞呈一事?” 花照:“是啊!多好的一个机会赶他走,你怎么就放过了呢!” “让他这么体面的走,以他的实力,终会有更强势回来的那天。要走,便得要他永不得翻身。”阳光说着,把多的几个茶杯一个个反扣上。 花照:“此话有理。原来你们夫妻二人打得这个算盘” 花雨:“堂姐,喝两盏茶你跟我去看看我的操练场!我这些时日练骑射练得哪儿哪儿都疼。” 花照捂嘴笑了笑:“是疼,我都看出来了!” 三人一齐到了骑射场,花照借口与花雨比比准头,屏退左右,便拉她到一边去了。 花照射术精湛,几乎箭箭直中靶心,她边拉弓边问道:“小雨。这朝堂之事,你真事事都让阳光知晓?与他商议?” 花雨闭上一只眼,手一松,一支箭直直的冲向前方,再定睛一看,脱靶。花雨尴尬的笑笑:“是啊” 花照走到花雨身边,耳语道:“你不怕他往北国传信?或者他日,若他有机会回国,万一呢!” 花雨再次拉弓准备:“既已结为连理,我便信他!许多事故意瞒他也瞒不住,还容易激发他别的心思。他为人正直,鬼主意多,这次处理那几个老宦官,便是他想的以养老的借口发配出去。”,花雨说着偏过头来:“堂姐,你放心!我找人日夜盯着他呢!” 花照笑笑:“是得多防着一些!那几个老东西杀的也不错!” 花雨:“不是我杀的。” 花照一脸不信,“啊?” 花雨急得放下了弓,“我想着赶走就行,没想要赶尽杀绝。真不是我杀的!” 花照:“那真是遇上山匪啦!” 花雨:“啊,我得到消息也是欲哭无泪呢,肯定都以为我杀的。你看你都这么想!” 花照:“那是他们命里该绝。无妨,你别太放心上了。是你杀的又怎么样,这些个老东西身在内宫都不忘染指民脂民膏,百姓们都觉得你杀的好。觉得你不该杀的,也不敢说什么,就当是你立威了!” 花雨想了想,也是,不然还真都以为她软弱可欺,是个人人可捏一把的软柿子呢。 花照又问:“还有一事。最近朝中流言四起,说花卉手下一客卿喝多了后不小心说漏嘴。说是太师和花卉合力私自贪腐大批赋税,他们甚至将这些银两送给牧古。此事你可知晓?” 花雨勾勾手,叫她靠近,在她耳边说:“我叫人传的谣言。这太师只顾自己贪腐,沉迷享乐,对下一直是睁只眼闭只眼,不顾民生,才导致各级官员层层克扣,甚至花卉通敌与牧古分赃他都不知晓。我就是要将此事闹大,让他吕太师自己去查,给我个交待。” 花照一拍手:“所以你借秋猎之名,增收赋税。吕仪易贪婪,花卉所举必然损害了他该拿到手的利益,他绝容不下,必将彻查。” 花雨笑着点点头,又挑挑眉,“堂姐你一个文官箭术这么好,教教我呗!免得那个阳光总笑话我脱靶。” 几日后,匪徒尽灭。 vd弹窗:恭喜!小人已清除,民间威望有所上升。能力值+10 第10章 这钱都是给你的 又是一个清晨,花雨被太子舔醒,纵使她用被子捂住了头,也挡不住太子跳上床钻着被子舔她。 花雨无奈,只好坐了起来,勒令太子下床去,指着它的脚印,“你看这,一块块黑脚印,你又把床踩脏了,又做错事了吧!你给我罚坐,不许动!”下床后,坐到茶桌旁,拿起一杯茶喊道:“水绿!来换被罩!” 看着侍者们忙进忙出的身影,铺床,端茶,准备梳洗,摆早餐,花雨端着茶杯莫名地开始发呆。太子不知何时到她身旁靠在她腿上眯着眼,晒着这早晨的太阳。 水绿见她许久不动,也凑到跟前来,“王上!是先梳洗还是先用早膳呢?” 花雨的意识收回,感觉到了大腿上的温度,摸了摸太子的头,“先梳洗吧!”,便坐到了梳妆台前。 水绿手中下行的梳子梳到一半,花雨突然转头,头发被扯得生疼,让她不自觉捂着头叫了一声。水绿连忙行礼道歉:“水绿伺候不周,请王上降罪!” “没事。”花雨拉她起来示意她继续,“我只是突然想起来了。今日太师有送辞呈吗?” “没有。我还特意差人又去确认了一遍,想必太师是懂了王上心意,不再提了。”水绿笑道。 “都说四不过三,这太师日日上表辞呈,都数不清多少次了。这两日可算是消停了。”轻舟在一旁也附和着。 花雨闻言轻笑:“许是被别的事情耽搁了。”“对了,凛王呢?起来就没见他了。” 轻舟略微有些不快:“凛王一早便出宫了,也不知道等您醒了禀告一声再去。说是去驿馆处理事情,神神秘秘的,只带了他的两个随从。” 花雨当然读出了他的话中话,避重就轻道:“凛王要去哪儿依制不必向我禀报。”“一会儿准备准备,我们也出宫去看看。” 她带了水绿轻舟和几个侍卫无声无息的出了宫。除却大婚那次,这是花雨第一次真正的走出宫门,置身于这王城的大街小巷中。 这王城的布局倒是十分简单,坐北朝南,规整方正。宫城大门联通着王城南门,这条道路可行车马,是城中最宽敞的主干道。 其两侧各设有集市,分别是东市和西市,酒楼客舍迎来送往,大商小贩吆喝叫卖,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不愧是城中最热闹之处。 花雨带着人在东市走走吃吃。她将这街上高档的首饰店逛了个遍,轻舟手上拿满了团扇和饰品,嘴里还不忘嘟囔着:“王上,宫中能工巧匠如此多,要什么材质款式的没有,你怎么非得到这民间买这么些个”见花雨转头来看着他他便闭了嘴。 花雨见他埋着头,便用手指着他威胁道:“说完!”,轻舟低下头嘟囔的声音更小了:“便,便宜货色” “王上,别为难他了,来,尝尝这个蜜饯!”水绿在一旁偷笑,递上刚买的坚果蜜饯,替轻舟解了围。 花雨:“轻舟,你让侍卫们帮你分担点。你也吃点零嘴!” 花雨在一家卤味店吃饱喝足后,便上了马车,去了驿馆。 进了驿馆只看见北国使者居住的那方院子里,大门紧闭,寂静非常,竟是连一个走动的人都没有。花雨情不自禁的放轻了脚步,也让众人不要发出声响,偷摸的站到了主厅门前偷看。 屋内摆放着好几个大木箱,花雨看不清里面装的什么,只见阳光带着众人正在清算核对着箱子里的物件。 阳光还是察觉了外面的动静,让众人合了箱子,疾步走到门口。 “你跑来啦!”,阳光一开门,见是花雨,很是欣喜,“你不进来,站在门口做什么!”说着就拉上花雨进去了,还不忘将花雨身后的人关在门外。 “凛王你这是做什么?”轻舟见王上一个人被拽入了北国窝点里,十分紧张的大喊着就要冲进来! “没事,你们去别的屋子喝点茶水等我。”花雨嘱咐道。 阳光下令继续,众人便又打开了箱子。 这次花雨看清了。箱子里不是黄金白银,就是珠宝首饰!花雨在群箱中间打着转,对阳光啧声道:“没想到你除了嫁妆,藏了这么多!” “想藏还让你来看!”,阳光道:“我将私藏尽数带来,就是以备你的不时之需。到时候打起仗来需要钱,都是给你的!管几个月的粮草绝对够了!或者你想要用来建屋子,添置稀罕物件,也行!都随你!这不是好长时间没回这边,来清点一下。放心,” 听他这么说,花雨心中有些甜蜜雀跃,面上还是克制了心里的波动:“怪不得轻舟说你神神秘秘的,原来是数钱来了” 阳光:“我明明是大摇大摆说出来逛逛,哪里神秘了。你身边那个轻舟向来不喜我,今日更是无中生有,胡乱臆测!” 花雨听来,他这语气竟是有些生气,便宽慰道:“轻舟跟了我许久,素来都是替我着想,对其他人有些个人猜测也是正常的,我说过他了,你不要与他计较。” 阳光闻言立马变了脸色,竟一时不知他在抱怨还是在自嘲道“我是其他人,他替你着想。也是,怎么说我也是一外来人” vd弹窗:怨气值+5!怨气值是虚拟男友的感情受到伤害时产生的数值!注意!怨气值会抵消心动值!例如心动值达到27,怨气值达到50,则实际有效心动值为-23,用户需要获得123心动值才能通关! 最近,如果花雨不主动叫小v,系统出现的次数是越来越少,突然跳出来一个弹窗倒是让花雨愣了许久才消化了给的信息。 她还是忍不住反问道:‘怎么还有个怨气值?’ vd弹窗:如上所述,怨气值是虚拟男友的感情受到伤害时产生的数值!比如冷暴力,被轻视,被背叛,被拒绝等男友介怀的情况下,男友心里受伤,情绪受创,会提高此数值。 花雨看着阳光对自己眼神的闪躲和脸上的不快,意识到了一点:阳光吃醋了。花雨偷笑了一下,过去挽住了阳光的胳膊,嘿嘿笑道:“你我已是夫妻,何来外人之说。轻舟不过一个内廷侍者,何苦与他计较!来来来,我们看看银两点的如何了?” 第11章 一匹白马,一对璧人 阳光见她紧紧搂着自己的胳膊,看着那些金银细软的眼里发着光,觉得可爱万分,醋意瞬间全无,满心都是哄夫人开心成功后的心满意足。 “清点好了就都给我送进宫去!”花雨见阳光的人先后都关上了账本,对着门外叫道:“巾垂,你带着侍卫们分成小队,给我尽数搬进宫里!” 阳光拦在了未进门的巾垂面前:“我私下来就是怕被人看见!宫里的耳朵没了,宫外的眼睛可就多了!这要是被看见了,计划不就泡汤了。” “他们才没闲功夫盯着我呢!放这儿多不安全啊。”花雨原本一脸轻松,见阳光皱着眉看着自己,又道:“你的随从也一起进宫,就说你今日来收拾东西,人多东西多,这总没问题吧。” “好吧。叠月,风影,你们带着人帮巾垂一起。”阳光嘱咐完,就拉着花雨到了后院。 南国素来无心修缮驿馆,这后院看来甚为简单,一座假山,几条蜿蜒曲折的石子路拼凑在早已被踏成平路的草地上。假山旁拴着一匹通体白色的白鬃马,乌黑的眼睛映射着脚下方寸的绿意,晶莹剔透。 “好美的马!”花雨一进院子目光就被它吸引,直奔他而去,站在它身侧抚着它的脖颈。 阳光负手悠悠的跟上她:“我让叠风给你选的,可还喜欢?” 花雨看着马儿无一丝污垢的毛发点点头。 阳光看着她满眼的笑意:“赐个名呗,王上!” 花雨想了想:阳光的马儿叫绝璧,这名字虽有质感,“绝”字却总让人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白铃吧!” “好!走,我们骑白铃回宫。”阳光说完就上马了,朝花雨伸出了手。 一匹白马,一对璧人,倒是引起了街上百姓的兴趣,纷纷跑来看上几眼。不过,这边热闹没看完,就又被后面驿馆外行来的大部队吸引去了。 花雨被阳光怀抱在身前,头靠在他身上,懒洋洋的半坐半躺着。白铃悠悠地小步子好像是特意在为她催眠。她见阳光频频向身后张望着,淡淡的开了口:“现在增收赋税一事已过半,各路人马都在拍自家荷包了。大梨负责在官场酒局宴会上推波助澜,将事情闹大,也让花卉引起太师注意户部税赋收取的情况。无遗将证据送到太师眼前,敲打敲打太师,看看他自己少贪了多少民脂民膏,花卉和牧古人又赚了多少。巾垂再激化激化矛盾。这位吕太师啊,国家利益他是不放在眼里,但若是损害了他个人得失,他定会拿出国家利器办了花卉。”说到这,她拍了拍阳光拽着缰绳的手臂,“你别担心你的身家。我们动静越大,他们越没心思管我们。” 阳光看她这副安然享受的做派,顺手抓了她的手,又轻轻捏了下她的脸,“这出狗咬狗设计的不错嘛!” 这几日阳光上朝也感觉到了不对劲,文官那边对立情绪尤其严重,那些自诩文人墨客的君子拼命挤兑着户部,像是要把那群管账的生吞活剥了。 虽说花雨早有计划,他还是有些担心吕仪易如此会让花卉藏得更深,亦或者,让她做出更过激的行为。 花雨推了一把空气,故做嫌弃道:“去,你拿吕仪易、花卉和太子比,太子多不高兴!” 阳光又忍不住低头盯着她,捏了捏她暴露在秋阳下的脸颊。 vd弹窗:恭喜!心动值+10!当前有效心动值总值已过半,到达55!继续努力哦! 花雨没好气的又拍走了阳光的手,嘴角却一直带着笑。 回了宫城后,花雨命众人将那些金银箱子都放到她洛神宫的偏殿内,那是她存私房钱的地方,原来空空荡荡的小殿,这片刻便都填满了。 这偌大的宫城真正有主子的,除了她父王的那几个太妃,便只有花雨的洛神宫了。那些太妃们平日里都不见出门,曲径通幽的花园里平常只有花雨和阳光两人转悠。 出去玩了一圈后的花雨愈发发觉这深宫中的冷清。 她便差人给那几位她进入系统后从未谋面的太妃送了些胭脂水粉,首饰糕点,还托了话,提议她们多多走动,才得康健。 今日也是新奇,往日里一份折子都难得递上来,今日居然有十几封。花雨和阳光二人看了折子,玩玩太子,这一日也就过去了。 秋猎前几天。 花雨令内廷拟好了随行人员名单交予了魏居,又传旨给那几位太妃,要她们准备一番,随驾出行。 这一日早晨花雨上了朝,只见百官神色各异,许多都是心不在焉。花雨心中暗爽,“诸卿操劳国事,辛苦了,此次秋猎。由曹相留守宫城,其余人等便一同随驾出行吧” “臣等领旨,谢王上!” 花雨偏头看向花卉:“户部此次增税一事可还顺利?怎么赋税明细还未呈给太师过目?” 花卉低着头出列,表情被帽檐阴影遮住,让花雨看不起她的神情,她沉声道:“禀王上,此次增收事务繁杂账目数多,我户部可挑灯清算,最晚后日可以递给王上与太师,望王上恕罪。” 花雨点点头,又指了指太师:“你直接呈给太师即可。” 吕仪易睨了一眼花卉,摆起了架子,“此事非同小可,户部等人还得看清了那些数字,可别让它们跑了出去啊。” 户部在场的人都躬身齐齐答道:“有劳太师提醒” 吕仪易这时偏又爽朗一笑,像是在收回刚刚所说:“话又说来,花尚书行事自然是滴水不漏,老夫是信得过的。” 花雨已经不想看下面这群人演戏了,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便走了。 她为了起早去看看情况,早膳都没用就匆忙去了大殿,这下一上步辇便嚷着要吃的。 水绿笑笑道:“凛王交代过了,一直在膳房热着呢,这就叫她们先去给您备上。”,说着她又凑上前来,刻意将声音压小:“王上与凛王日渐和睦,我看着心里高兴,说不定,马上我们宫中就能添个王子公主,热闹一下了!” 花雨听着,脸颊红到了耳后根,故意用凶狠严肃的语气道:“你现在都敢拿本王寻开心了,平日是对你太好了吧!” 水绿见她这样,偷笑着默默的退后了些。她知道王上并未真气。与花雨相处的时间越长,她越觉得花雨不似以前那般拒人于千里之外。 现在的花雨幽默亲切,平日里待她甚为亲厚,甚至与她说笑打闹,倒像是姐妹、玩伴。与现在的花雨相处她也可以收起自己的小心翼翼,十分自然。 花雨见她还在偷笑,又说:“我看哪。水绿是恨嫁了。是挑上哪个如意郎君了?说说,本王亲自给你做了这个煤!” “王上,我错了!”,水绿连忙摆手认错,还不忘拉上个垫背的,“我不嫁人。要嫁也要等轻舟娶妻了我再嫁!” 原本一言不发的轻舟,此刻却看着花雨一字一句道:“我不娶妻。我守着王上一辈子” 这倒是让花雨有些小小的不自在了。 第12章 启程 日夜轮转间,秋猎启程的日子已至。 花雨站在大殿广场上,正式将王城托付给曹明,给了他一定的军队,宣布启程。 照常理来说,太师是不会同意将驻守任务交给曹明的,一来是因为曹明素来与他不和,二来则是因为,君王离都,王城作为大后方,镇都之人手中定会有兵力,这兵权给出去了再拿回来可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南国为了杜绝大将反叛,保障王城安全,禁军都是直接掌管在君王手中。而现在太师监国,先王临终前将禁军的一半兵权也移交到了吕仪易手中,他手中握有7万禁军。 此次若不是因为花卉一事,他日夜忧心,时刻担心被刺杀,再加上他正是用人之际,官场中的亲信们都与他处境无二,自顾不暇,也定会与花雨死死周旋一番,另选他人,选一个他手下的人。 这些时日,曹明明里暗里都在他与花卉牧古的斗争中与他一致对外,面上也在缓和着与他的关系,某种程度来说,这也消除了吕仪易的顾虑。他了解曹明,这是一个刚正又固执的人,甚至很是迂腐。由他守城,虽说对他无甚好处,却也绝不会构成威胁。毕竟花雨回城后,曹明定然会恭恭敬敬的交上兵权,继续被他架空着。 所以,结果是,太师和王上各派给曹明四万兵士,共八万禁军留守王都。 “王上,您是骑马还是坐车呢?”水绿跟在花雨身后问道。 “不妨与我一道,在马上赏赏一路的景色。我可以护着白铃,护着你”阳光是希望花雨骑马与他独处的。而且花雨在马上都会很依赖他,他甚为享受这种感觉。 轻舟并未看阳光,贴近了花雨说道:“王上金枝玉叶,万一颠着了摔着了怎么办?自然是车驾稳妥。” 阳光咬了咬牙,睨了轻舟一眼,搂着花雨温柔又讨好道:“我带着你骑绝璧,我给你当肉垫,摔坏我也不会摔了你的。” 花雨抬头看向他,“乘车吧,车驾六匹马拉。我与你同乘一马的话,这一路上绝璧多累啊!”,说完就走向了马车,太子也欢快的跟着她前去了。 阳光的笑容和悬在半空中的手都显得十分的尴尬,轻舟得意地偷笑着,水绿向阳光微微欠身施了礼也跟上了。 “见过王上!”一位身穿黑甲的将军带着一队人马侯在车前,见花雨走来,躬身道:“臣,袁俊,禁军指挥使,此行负责您的近身保卫!” 花雨点点头,看着眼前年轻健硕的将军,很是欣慰。她看过资料,这袁俊出身文官世家,却从小立志在行伍中闯出一番事业。 从西域的大头兵开始,一路立军功往上升,后来调到了禁军,成为都指挥使。 许是常年风吹日晒的缘故,袁俊小麦肤色,眉骨边缘还有一道细细的刀疤,这道疤在他脸上并不骇人,倒是相得益彰,显得他十分的干练硬朗。这个不卑不亢的青年将军,让花雨不禁多看了两眼,多笑了两下。 见花雨准备上车,袁俊自然的搀起她的手臂,护着她上了车,又替她掀起了门帘。 远处的阳光将这一切尽收眼底,花雨轻轻扬起的笑容很是明媚动人,让他离不开眼,可是又格外的刺眼。他努力的挪开目光,但最后还是定定的看着,这让他很烦躁。特别是看到那人正抓着花雨嫩滑的手臂,他恨不得冲过去推开那坨黑色的东西。 花雨刚准备进门帘,滴!vd弹窗:警惕!男友怨气值+30! 叮咚一声和这数字把花雨吓了一跳,她停下了脚步,朝阳光那边看去,却只能在艳阳下看到一个高大颀长的身影,看不清表情。 这时,轻舟也上了车,他不动声色的替代了袁俊,搀扶着花雨进了门帘。 阳光在心里暗暗叫好:轻舟干的漂亮! 可是立马他又觉得自己十分可笑,在心里暗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骂道:md,轻舟也是男的,还是个没净身日日跟在她身边的男的!漂亮个p啊! vd弹窗:警惕!男友怨气值+10! 已经坐下的花雨很是迷惑,可是现在又不能出去问问阳光到底在想什么,只能扶额叹气。 这边阳光已经上马,可是他越想越气,将缰绳一圈又一圈的缠在自己手上,勒出了红印也不自知。 vd弹窗:警惕!男友怨气值+5! vd弹窗:警惕!男友怨气值+10! vd弹窗:警惕!男友怨气值+5! 弹窗不断的跳出,怒气值在不断的增加。此时大部队正在行进,花雨急迫地探出头寻找着阳光,前后看了半天都未见其人影。 袁俊一直跟着她的车驾,见她东张西望便问道:“王上可是在找什么?” “没事。”花雨随口应了一声便退回了车内,很烦躁的闷吼了一声,弄得水绿和轻舟迷惑万分,纷纷探身前来关切。太子也是不明就里的看着花雨,用狗头在她身上蹭着。 vd弹窗:警惕!男友怨气值已到65!已超过男友心动值,当前有效心动值为-5! vd弹窗:恭喜!男友心动值+20! 花雨对着系统无声的抱怨着,‘刚不停加怨气现在又加心动值,阳光怎么了,人格分裂啊?’ 此时的阳光正带着花雨托人给他准备的白纱斗笠美滋滋的晒着太阳呢。 刚刚他还在生闷气,叠月和风影骑马追到他的身侧后叠月扔给他一个斗笠,是前两日花雨嘱咐他去赶制的,说是在路上可以替阳光遮挡烈阳,省得他晒伤。 阳光抱着夫人准备的斗笠,阴霾骤散,立刻戴好,还哼起了小曲。 风影和叠月见自家主子摇摆着的身体,对视一眼摇了摇头。先不说这堂堂马背上的男儿居然带起了白纱斗笠,就看这被一点小恩小惠就收买得服服帖帖的模样,风影和叠月都倍感无奈。 两人都在犯嘀咕呢,又听阳光说道:“我们到夫人车驾那去!” 话音刚落,他便策马前去了。三人由队伍一侧急速跑到了花雨车驾前。 车内太子早早的就听到了不一样的动静,动了动竖起的耳朵。不一会儿,另外三人也听到了不和谐的阵阵马蹄由远及近,在附近停下。 车驾外,袁俊道:“见过凛王!” 阳光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风影与叠月齐齐对他抱拳,他也回以礼数,三人这算是打了招呼。 花雨透过摆起地车帘向外看去,阳光正带着斗笠策马在她车驾一侧。他今日镶了金边的雪白外袍与那白纱像是浑然天成一般,乌黑的头发垂于身后,与绝璧的黑鬃相称,在骄阳地照射下泛着金光。 她微微出了神,这帘外若隐若现的光景,倒像是一幅水墨画卷了。 第13章 暧昧营帐 奔波数日,花雨带着众大臣们已到了狩苍山。狩苍山不比北方的猎山高大巍峨,宽广绵延,却是南地一方不可多得的宝地,历来由君王派兵镇守。 此时天色已经暗沉,众人均已经回了营寨休息,等候晚膳了。 自离开王城起,一路上花雨都没给过阳光好脸色。不论是用膳赏景,还是安营休憩,花雨都避开了阳光,哪怕是阳光在她眼前笑嘻嘻地腆着脸跟她说话,花雨一概充耳不闻,不予回应。 她还在生气。都怪阳光莫名其妙的增加了如此多的怨气值,让她先前所得都付诸东流,得从头开始。 虽说她看着阳光在身边殷勤的晃来晃去,任凭自己如何冷漠都陪着笑脸,百般照顾,她有些许心软,但每次她都压抑了自己的软心肠,恶狠狠的瞪了回去。 而阳光呢,从第一次停驾小憩,他就发现自己被冷暴力对待了。原本想着去感谢一番花雨的贴心,却是烫脸贴到了冰屁股上。他全然不知花雨为何与他置气,心中还很是委屈,但每次他都能快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热情洋溢地面对花雨,哪怕她不乐意见他,他也要在她身旁看护着,送温暖。 狩猎山已到,与他同住一个营帐,花雨再无法避开阳光了。袁俊和他手下的那队人马,需日夜守在这帐旁。 花雨捧着本话本,倚在靠椅上悠哉游哉的读着,像是帐内无第二人的样子;阳光见状,心知她是不会主动开口了,便起身到营帐门口,准备放下门帘。 “凛王,您”袁俊见他气势汹汹的走来,放下了门帘,有些疑惑。 “我什么!”阳光见他就来气,没好气的回了句。想想,阳光又挑眉含笑说道:“本王与王上有要事相商,别让人进来。哦,对了,一会儿听到动静别大惊小怪的!” 袁俊闻言,迅速的低下头行了礼。虽看不见表情,也能从他略微僵硬的动作中看出他此刻应是脸颊绯红。毕竟常年摸爬滚打于军中的他,尚未娶妻。 花雨见阳光在门口神神叨叨的不知与袁俊说了些什么,转身后又是一脸怪异的表情,心里很是好奇,却还是没有主动说话,只看了阳光一眼便快速转过头去,继续看话本了。 哪想到阳光一把将她抱起,顺势坐了她的靠椅,双手紧紧的捆住她,让她动弹不得,只得瞪着满是惊恐的眼睛看着他。 阳光就这样抱着她在靠椅上,面带笑容,手脚钳住她不让她走,非要与她说话。 阳光见花雨用力的偏头,轻捏了她的脸蛋,笑道:“还不愿理我?不知是何处得罪了夫人哪?” 花雨闷哼一声:“你放开我!” “把你弄疼了我就轻点。但是,话不说清楚放开是不可能的!”阳光在她耳根说道。花雨只觉得耳后有一股股的游丝慢慢爬遍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待到身体酥麻的感觉散去,花雨才闷闷嘀咕道:“阴晴不定,人格分裂” 阳光心中一时无语,又立马道:“哪有!你看我一直都是鞍前马后的伺候着,对你只有晴!万万不可能有阴天的!” 花雨不示弱,转过头来看着他:“出发那日,你是为何心有怨气?” 这一提起,那日心中的别扭又重新浮现,阳光不自主抬高了声调:“你同别的男的交谈甚欢还不许我生闷气了!” 花雨在他怀里将上半身立了起来:“我同谁交谈甚欢了?” “袁俊。你对他笑,他还扶你了。还有......”,阳光不知怎的,越说声音越小,把轻舟的名字吞了回去,不知是怕花雨笑话他吃轻舟的醋,还是他也不得不承认,他已经习惯了轻舟的存在,知道他构不成威胁。 “看我笑得人多了去了,扶我的人也不少。轻舟也是男的,还日日在我身边呢。”花雨说着,看阳光眼神愈发黯淡,抱着她的手也渐渐不那么紧了,有些不忍。想想阳光也无错,就是吃了醋有些小脾气,这不正说明了他对自己的感情嘛! 花雨见他这样,语气柔和点了道:“算了,不与你计较” ‘唔’,花雨话音刚落,阳光手臂稍稍用力收紧,花雨一点防备没有,他的唇就覆了上来。他的身体十分用力,紧紧的压制住了花雨,让她无法挣脱,可是他的唇又很是温柔,先是擦拭着花雨的唇瓣,再一点点的加深,轻柔的舔舐。 花雨原本紧绷着身体,在他湿热的攻势下,防线渐渐崩塌,竟是被他撬开了嘴,朝她嘴唇深处侵袭。阳光的吻,温柔又缠绵,引领着花雨,让她迷乱了。 阳光没有要停下的样子,就这样抱着她深吻着,直到水绿和叠月的声音在营帐外传来。 水绿:“为何拦住我们?” 袁俊有些不好意思,干咳两声:“凛王特意交代过,不论里面发出什么声响,都不让打扰。” 水绿:“......” 叠月在心里摇摇头,主子就不能挑挑时间么,这还没完全天黑呢就等不及了。 花雨听到声音,轻轻地推着阳光,待将二人的唇分开一点后,含糊地说着:“来人了,快放下我。” 阳光又狠狠地亲了她一下才松了嘴,咽了咽口水对门外道:“进来吧!” 水绿和叠月一进屋都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掩饰着自己的脸红和偷笑。袁俊掀开门帘的手也顿了顿,立刻又恢复如常。 阳光没有要放下花雨的意思,她二人一进来就看到阳光,一只手抱着王上的腿,一只手搂着她的腰,怀抱着王上坐于靠椅上,还把头埋在了王上的脖子里,看都没看她们。 花雨手抵着阳光的头,嘴唇微微有些发软,挤出一个笑,“那个,晚膳好了是吧。放下吧。” 二人一声不吭,放下晚膳,赶紧跑了。 见来人走后,阳光又抱紧了花雨,在她脖子周围来回摩挲,弄得花雨心跳加速,控制不了自己发软的身体。她突然想起了那次阳光蹲在她眼前说的话,有些羞恼:“你不是说过不经过我允许不亲我的吗?” 阳关闻言,停止了动作,看着她,很是真诚的样子:“没忍住。” 花雨没好气道:“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我饿了,放我下来去吃饭。” 阳光缓缓的撒手,护着她站起身来,花雨走到桌旁,又摇摇头嘀咕道:“还说天天给我做饭呢,都是放屁。” 阳光:“......” 心道:不是你说秋猎途中,下厨麻烦,食材难带,就不让我做了嘛。 第14章 禁军之主- 女王 Vd弹窗:恭喜心动值+30!心动值破百,恭喜你获得死心塌地男友徽章!此徽章可以削处三分之一怒气值,是否使用? ‘用’ Vd弹窗:徽章已使用,作废!现有怒气值44! Vd弹窗:友情提示!明日秋猎任务开始!副线任务,请你至少获取三个猎物,系统会发放相应奖励。(凭自身能力获取,不得借助外力) ‘那我实力不济,猎不到又该当如何?’ Vd弹窗:不影响总任务进程。 花雨和阳光,一个掩饰羞涩,一个掩饰心慌,就这样一起吃了饭,分别洗漱过后,又一起和衣上了床。 花雨背对着阳光,听着他平稳的呼吸,难以入眠,想起先前的那个深吻她便不由自主的摸上唇瓣,嘴角带笑。 失眠的她,索性轻手轻脚的起来,又看了一遍从王城送来的密折。 花雨留曹明于王城,除了防范吕仪易起异心,就是让曹明秘密清理禁军了。 此次秋猎,除了王城的八万禁军,花雨令下的四万禁军护送花雨王驾,而吕仪易手下的三万禁军则留守于王都和狩苍山中间,作为备援。 吕仪易为了让军队归心,平日里总会私自给禁军将士们奖赏银两酒肉,此次出行之前,吕仪易照例好酒好肉的招待了一番军士,话中怂恿着他们刁难曹明。 待曹明去吕仪易禁军军中拿兵时,总会有那么些个愣头青爱做出头鸟。 曹明手持先祖免死金牌和花雨手谕走入主将吴泾的营帐,“上将,老夫奉命来调配你军去王城西面,北面驻守,令你此刻挪营” 众人上下打量着曹明,一位殿前司笑道:“曹大人,调兵需要太师的兵符,若无此物,谁信你啊。什么时候阿猫阿狗都能来调兵了!”,话音即落,帐内众人哄然一笑。吴泾干咳一声才静下。 曹明无甚反应,手持手谕,递于吴泾,道:“王上手谕在此。” 吴泾双手接过手谕,又一位殿前司哼道:“王上调兵自然也需兵符,你这手谕是真是假还尚未可知。” 唰!与曹明同来的禁军殿前司闻言拔剑指于此人喉间。 此起彼伏的剑刃撞击声响于营帐内,帐外人闻声也冲进营帐,与吴泾手下众人对峙。曹明进帐前,帐外围着花雨的禁军将领,这个营帐已为他所控,。 两方对峙,曹明大喝一声,问道:“你们是南国的将还是吕仪易的将?” 众人失语。曹明接着道:“我乃天子使臣,持天子手谕和先王金牌至此,与我不敬则是对天家不敬。辱我者,立斩不赦!” 曹明话毕,对刚才第一位拔剑的殿前司成树抬了抬手。成树手滑剑起,刚才喊着阿猫阿狗那人,应声倒地。 那质疑手谕真假之人,亦死于同僚剑下。 帐中气氛愈发紧张,吴泾一方人少被压制,不敢轻举妄动,只是看着吴泾。 吴泾将手谕还于曹明,对众将淡然说道:“此乃王上手谕不假。” 曹明冷哼一声:“众将乃是我南国军士,享南国俸禄,不知何时竟成了私兵了?王上调兵还需兵符?若事态紧急,没有兵符,尔等是不是都不勤王了?若有人持兵符令汝叛变,汝等是否也要杀进宫城?” 曹明越说越激动:“他人小施贪腐之财于尔等,尔等便将身后百姓,家国大义弃之不顾。一国兵士竟至此,奇耻大辱啊!今天子使臣在此,号令兵士,若还有不服者,一律军法处置!” 曹明说着,拿出了吕仪易的兵符,将其狠狠掷于地上,一脚踩之,“南国兵士,仅受君王调令。其余人等,敢号令军队者,斩!” 他一番话说毕,又有一人妄动,被成树当众斩首。 此时,吴泾对众人道:“我吴泾,生为国之兵士,死为国之鬼士。”。 而后披甲跪地,双手抱拳道:“有劳使臣,臣听旨” 其余将士见状也纷纷俯首于地听旨,当下便拔营准备往王都西北去了。 等帐中只有曹明和吴泾之时,曹明道:“吴将军,你应该知道,阴惠军士是何等罪名吧,且施惠者与受惠者同罪论处。” 吴泾闻言抱拳答道:“曹大人。我自问问心无愧,虽在吕仪易帐下几载,从未收过其钱财,受过其宴饮,请王上与大人明察。” 曹明一笑:“此事,王上是知晓的,不然王上不会选中你军留守王都。老夫言尽于此,还望将军以王上为重,以报国为己任。” “大人好走!” 曹明走前,还说了一句:“吴将军,明日,还得劳烦你与我去刘将军帐中走一遭。” 第二日一早,曹明便带着霍英上将,吴泾上将与一队兵士赶往刘樟军营。刘樟手下三万禁军,此次领的是备援的命令。 一队伍人快马赶路一日,傍晚才至军中。 若说吴泾营中早知曹明会来的话,刘樟营中则是疑惑万分,众将士均不知这气势汹汹的一队人马是为何来此。 有吴泾在,刘樟少了些防备,此行,也颇为顺利。 进帐后是与昨日差不多的流程,只是多斩首了几个将领。帐中原本一位上将,四位殿前司,曹明一行人出帐后,帐中只剩了一位殿前司。共斩首五人,其中有四位殿前司,和刘樟。 刘樟是第一个出言不逊,也是第一个被一剑夺命的。 最后留下的一个殿前司,名叫刘柏,是刘樟同父异母的弟弟。 刘柏全程一言不发,只是默默跪着等候曹明宣旨,最后曹明念其清醒和忠心,令他暂代军中大小事务,一切等王上回都后定夺。 后面当然也有些小兵不分是非,妄想螳臂当车而闹事,全都被一一处置。此刻的禁军才能真正的成为王家卫士。 花雨看着这篇密折,心中甚是欢喜。没了军队的吕仪易,她对付起来就能少许多顾忌。 阳光第二日醒来时,发现花雨居然就趴在案上睡着了,便把她抱起,放到了床上,又把案面收拾了一番,便出帐替她准备早膳了。 花雨吃着阳光端来的热粥,心里是暖的,可面上非得漫不经心道:“今日有心了。这些时日暂且免了,回宫了再做。” 阳光早就习惯了她面冷心热的样子,笑嘻嘻的应了声:“是!还是我夫人心疼我。” 狩猎多在秋日。主要是因为春日复苏,夏日繁盛,唯有秋日世间万物由盛转衰,在秋季寻猎对天地自然的平衡破坏较小。 秋猎始于祭天,终于祭天。为了感谢上苍对人间杀生的宽恕,这祭天之礼繁琐之致,主要过程包括迎神,行礼,进俎,初献,亚献,终献。需得花雨主持,以五谷,牺牲,玉帛献于上苍。 花雨看了好些资料,也只是略记得一二,还得花照在她身旁时刻提醒才不会出错。她身穿朝服,水绿和花照在两侧搀扶着,循规按章的完成了礼节。 这秋猎,总算是步入了正轨。 第15章 认栽吧,夫君 狩苍山上马蹄阵阵,笑谈绕林,武将们纷纷上马,横拉大弓。文臣们能骑马的也都信步马上,跟在花雨后面。 是的,对花雨来说,这就是换了个大场子练马罢了。 袁俊的人马在外围护卫着花雨,一众年轻文臣们也策马跟在她身后,一大群人浩浩荡荡进入林中。估计满山的猎物听到这声响,都是会绕着走的。 花雨见阳光兴致不高,对他偏头说道:“你去打猎吧,不用跟着我。” 阳光:“你跟我一起去吧,带着这么一大群尾巴,好生无聊。” 说完,阳光直接横飞到花雨的马背后,白铃飞奔而出,绝璧也跟在了身后。 人群一阵惊呼,袁俊见状也连忙驱马跟上。 阳光听到后面多跟了一个人,摆摆手:“回去!我与你们王上独处片刻。” 花雨就这样任由着阳光带着她在林间穿梭。她仰着头贪婪的呼吸着林间的清新和阳光的气息,耳边呼啸过去的只有风声。 直到远离了众人,阳光才勒停了马,将身后背着的弓箭递给花雨,“要不要试试?” 花雨摇摇头推开:“不了。我一个女子,不喜杀戮。” vd弹窗:拒绝完成打猎任务。敌情奖励失落! 花雨心底一惊‘哪国敌情?’ vd弹窗:牧古 ‘有何敌情?’ vd弹窗:别想套话 花雨:...... 阳光见她神情有异,摸了摸她的头:“那你我夫妇便在这林间偷得浮生半日闲,如何?” 花雨:“行啊” 二人牵着马到了一条小溪旁,这溪水从山顶崖壁奔来,狭窄湍急,冰凉清透,水底沙石清晰可见。 花雨到此便脱去了鞋袜坐于溪中大石上,哼着歌,晃着腿。 阳光就这样拿着她的鞋袜,在她身旁陪着。 见他又用那温柔得出水的笑眼看着自己,花雨问道:“你喜欢我什么呀?” 这些时日的相处,花雨对阳光并非落花无意。这样一个给予爱人千般宠爱,万般依顺的男子,很少有姑娘能不被俘获。阳光抛弃了故国的一切,只为能跟她厮守,花雨的心早就被感动得一塌糊涂。 只是,她不知道,阳光爱的是npc花雨,还是自己。 她空降到这个虚拟世界,她不知道到底是npc花雨替她走过了前半生,还是她替npc花雨走着后半生。 这里的一切都过于真实,快叫她忘了,她是外面世界的人。 她问出了问题,却转了头,没有正眼看向阳光。 阳光思考片刻,说道:“喜欢你的害羞,你的恼怒,你睡觉时四仰八叉的睡姿,还有你吃饭时一口接着一口有滋有味的样子!只要是你,你的一切我都喜欢!” 阳光牵住了花雨的手,帮她擦干上面的水渍,看她微恼又别扭的神情,接着道:“你我在北国,相处甚少。与我而言,你更像是一个缥缈的希望,是这勾心斗角朝堂外的桃源。在南国这段时日,你的小脾气小性子,你的信任和托付,让这份爱更真切了。这些都是我从前没看见过的一面,我很是珍惜。也希望你能一直如此,对我敞开心扉。” 他说的真诚,花雨的脸色却更沉了,“若我不是我呢?” 阳光噗嗤一笑:“你不是你又是谁?你可是我入赘到此的夫人,别想抵赖!” 花雨:“若我样貌并非如此呢?” 阳光笑的更大声了:“瞎想什么呢!你就算是钟无艳或者东施,样貌姿态为世间最丑,你都是我夫人,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花雨一巴掌打在他身上:“你才丑!严肃点答,我认真的。” 见她如此,阳光便正色道:“我心知,如今的你与当初在北国的你不同。世间万物都会变换更替,更何况人呢。说实话,几载不见,初到南国时我有过犹疑。我不知你这几年的境遇和心性,不确定你对我的感情是否如初。甚至,我不确定我自己的感情是否不变。” 花雨定定的看着他说着。 “可是我赌对了!夫人,这几个月的相处,虽说你时常疏远嫌弃我,可我对你的感情只增不减。这世间上哪儿再去找这么个聪明又可爱的夫人!不论夫人长相如何,性情是否大变,你都是我心爱之人。还请夫人少些顾虑,放心将自己托付与我。我阳光此生,定不负卿。” “哗啦”阳光刚说完,花雨便激起水花朝他撒去,阳光闪躲不及,大大小小的水花溅了一身。 既然他如此说,花雨心中的疙瘩也算是消减不少。只要确定眼前人认定的是自己,她便心有所安。 见阳光这幅落汤鸡的摸样,花雨大笑起来。 阳光刚起身准备回击,却被花雨一把拉住。“夫君,你想还手?” 阳光动作一滞又乖乖坐下,一脸吃瘪相。 花雨咯咯笑道:“你既如此说,那就认栽吧。记住,花家家训,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阳光一手抓着她怕她滑入水中,一手挡着她溅起的水花,嘴里喊着求饶。 vd弹窗:恭喜!男友心动值已爆表!系统将发放奖励! 花雨一愣,停下手中动作。‘爆表了是不是就要退出了?’ vd弹窗:不是。能力值还未达到通关数值,尚且不能退出。 花雨暗舒一口气,‘那是何奖励?’ vd弹窗:怨气值数值不再纳入评估标准,直接取消! 花雨心道‘这爆表这么厉害!’ vd弹窗:是的。爆表说明男友对你的心动值已无法进行数值评估,所以系统对怨气值的衡量也就没有意义了。 ‘那若非要说一个数字呢?这心动值大概是多少?’ vd弹窗:至少100000...(十万是系统程序所有最高值) 花雨看着阳光一脸委屈,整理着自己湿衣服的模样,很难把眼前人和那个心动值爆表的人结合起来。 她慢慢靠近他,在距离他耳根咫尺处轻柔道:“夫君,你这湿衣服好生性感!” 这是花雨第一次主动靠近他。瞬间,阳光脸颊耳后通红,一下站起胡乱甩动着衣服,不看花雨。 花雨正偷笑着。滴! vd弹窗:恭喜!心动值扔在直线上升中,系统无法评估! “哈哈哈哈哈”花雨看着眼前人窘迫的摸样,听着系统的提示,得意地笑出了声。心道:这傻小子这么不禁撩! 秋猎首日进展的十分顺利,各路将军们也打了不少猎物为晚宴添彩。 是夜,花雨和阳光正举杯对秋月呢,其余营帐却是杀机已起。 不得安生。 第16章 收归禁军 【Vd弹窗:恭喜心动值+30!心动值破百,恭喜你获得死心塌地男友徽章!此徽章可以削处三分之一怒气值,是否使用?】 ‘用’ 【Vd弹窗:徽章已使用,作废!】 【Vd弹窗:友情提示!明日秋猎任务开始!副线任务,请你至少获取三个猎物,系统会发放相应奖励。(凭自身能力获取,不得借助外力)】 ‘那我实力不济,猎不到又该当如何?’ 【Vd弹窗:不影响总任务进程。】 花雨和阳光,一个掩饰羞涩,一个掩饰心慌,就这样一起吃了饭,分别洗漱过后,又一起和衣上了床。 花雨背对着阳光,听着他平稳的呼吸,难以入眠,想起先前的那个深吻她便不由自主的摸上唇瓣,嘴角带笑。 失眠的她,索性轻手轻脚的起来,又看了一遍从王城送来的密折。 花雨留曹明于王城,除了防范吕仪易起异心,就是让曹明秘密清理禁军了。 此次秋猎,除了王城的八万禁军,花雨令下的四万禁军护送花雨王驾,而吕仪易手下的三万禁军则留守于王都和狩苍山中间,作为备援。 吕仪易为了让军队归心,平日里总会私自给禁军将士们奖赏银两酒肉,此次出行之前,吕仪易照例好酒好肉的招待了一番军士,话中怂恿着他们刁难曹明。 待曹明去吕仪易禁军军中拿兵时,总会有那么些个愣头青爱做出头鸟。 曹明手持先祖免死金牌和花雨手谕走入主将吴泾的营帐,“上将,老夫奉命来调配你军去王城西面,北面驻守,令你此刻挪营” 众人上下打量着曹明,一位殿前司笑道:“曹大人,调兵需要太师的兵符,若无此物,谁信你啊。什么时候阿猫阿狗都能来调兵了!”,话音即落,帐内众人哄然一笑。吴泾干咳一声才静下。 曹明无甚反应,手持手谕,递于吴泾,道:“王上手谕在此。” 吴泾双手接过手谕,又一位殿前司哼道:“王上调兵自然也需兵符,你这手谕是真是假还尚未可知。” 唰!与曹明同来的禁军殿前司闻言拔剑指于此人喉间。 此起彼伏的剑刃撞击声响于营帐内,帐外人闻声也冲进营帐,与吴泾手下众人对峙。曹明进帐前,帐外围着花雨的禁军将领,这个营帐已为他所控,。 两方对峙,曹明大喝一声,问道:“你们是南国的将还是吕仪易的将?” 众人失语。曹明接着道:“我乃天子使臣,持天子手谕和先王金牌至此,与我不敬则是对天家不敬。辱我者,立斩不赦!” 曹明话毕,对刚才第一位拔剑的殿前司成树抬了抬手。成树手滑剑起,刚才喊着阿猫阿狗那人,应声倒地。 那质疑手谕真假之人,亦死于同僚剑下。 帐中气氛愈发紧张,吴泾一方人少被压制,不敢轻举妄动,只是看着吴泾。 吴泾将手谕还于曹明,对众将淡然说道:“此乃王上手谕不假。” 曹明冷哼一声:“众将乃是我南国军士,享南国俸禄,不知何时竟成了私兵了?王上调兵还需兵符?若事态紧急,没有兵符,尔等是不是都不勤王了?若有人持兵符令汝叛变,汝等是否也要杀进宫城?” 曹明越说越激动:“他人小施贪腐之财于尔等,尔等便将身后百姓,家国大义弃之不顾。一国兵士竟至此,奇耻大辱啊!今天子使臣在此,号令兵士,若还有不服者,一律军法处置!” 曹明说着,拿出了吕仪易的兵符,将其狠狠掷于地上,一脚踩之,“南国兵士,仅受君王调令。其余人等,敢号令军队者,斩!” 他一番话说毕,又有一人妄动,被成树当众斩首。 此时,吴泾对众人道:“我吴泾,生为国之兵士,死为国之鬼士。”。 而后披甲跪地,双手抱拳道:“有劳使臣,臣听旨” 其余将士见状也纷纷俯首于地听旨,当下便拔营准备往王都西北去了。 等帐中只有曹明和吴泾之时,曹明道:“吴将军,你应该知道,阴惠军士是何等罪名吧,且施惠者与受惠者同罪论处。” 吴泾闻言抱拳答道:“曹大人。我自问问心无愧,虽在吕仪易帐下几载,从未收过其钱财,受过其宴饮,请王上与大人明察。” 曹明一笑:“此事,王上是知晓的,不然王上不会选中你军留守王都。老夫言尽于此,还望将军以王上为重,以报国为己任。” “大人好走!” 曹明走前,还说了一句:“吴将军,明日,还得劳烦你与我去刘将军帐中走一遭。” 第二日一早,曹明便带着霍英上将,吴泾上将与一队兵士赶往刘樟军营。刘樟手下三万禁军,此次领的是备援的命令。 一队伍人快马赶路一日,傍晚才至军中。 若说吴泾营中早知曹明会来的话,刘樟营中则是疑惑万分,众将士均不知这气势汹汹的一队人马是为何来此。 有吴泾在,刘樟少了些防备,此行,也颇为顺利。 进帐后是与昨日差不多的流程,只是多斩首了几个将领。帐中原本一位上将,四位殿前司,曹明一行人出帐后,帐中只剩了一位殿前司。共斩首五人,其中有四位殿前司,和刘樟。 刘樟是第一个出言不逊,也是第一个被一剑夺命的。 最后留下的一个殿前司,名叫刘柏,是刘樟同父异母的弟弟。 刘柏全程一言不发,只是默默跪着等候曹明宣旨,最后曹明念其清醒和忠心,令他暂代军中大小事务,一切等王上回都后定夺。 后面当然也有些小兵不分是非,妄想螳臂当车而闹事,全都被一一处置。此刻的禁军才能真正的成为王家卫士。 花雨看着这篇密折,心中甚是欢喜。没了军队的吕仪易,她对付起来就能少许多顾忌。 阳光第二日醒来时,发现花雨居然就趴在案上睡着了,便把她抱起,放到了床上,又把案面收拾了一番,便出帐替她准备早膳了。 花雨吃着阳光端来的热粥,心里是暖的,可面上非得漫不经心道:“今日有心了。这些时日暂且免了,回宫了再做。” 阳光早就习惯了她面冷心热的样子,笑嘻嘻的应了声:“是!还是我夫人心疼我。” 狩猎多在秋日。主要是因为春日复苏,夏日繁盛,唯有秋日世间万物由盛转衰,在秋季寻猎对天地自然的平衡破坏较小。 秋猎始于祭天,终于祭天。为了感谢上苍对人间杀生的宽恕,这祭天之礼繁琐之致,主要过程包括迎神,行礼,进俎,初献,亚献,终献。需得花雨主持,以五谷,牺牲,玉帛献于上苍。 花雨看了好些资料,也只是略记得一二,还得花照在她身旁时刻提醒才不会出错。她身穿朝服,水绿和花照在两侧搀扶着,循规按章的完成了礼节。 这秋猎,总算是步入了正轨。 第17章 解开心结 狩苍山上马蹄阵阵,笑谈绕林,武将们纷纷上马,横拉大弓。文臣们能骑马的也都信步马上,跟在花雨后面。 是的,对花雨来说,这就是换了个大场子练马罢了。 袁俊的人马在外围护卫着花雨,一众年轻文臣们也策马跟在她身后,一大群人浩浩荡荡进入林中。估计满山的猎物听到这声响,都是会绕着走的。 花雨见阳光兴致不高,对他偏头说道:“你去打猎吧,不用跟着我。” 阳光:“你跟我一起去吧,带着这么一大群尾巴,好生无聊。” 说完,阳光直接横飞到花雨的马背后,白铃飞奔而出,绝璧也跟在了身后。 人群一阵惊呼,袁俊见状也连忙驱马跟上。 阳光听到后面多跟了一个人,摆摆手:“回去!我与你们王上独处片刻。” 花雨就这样任由着阳光带着她在林间穿梭。她仰着头贪婪的呼吸着林间的清新和阳光的气息,耳边呼啸过去的只有风声。 直到远离了众人,阳光才勒停了马,将身后背着的弓箭递给花雨,“要不要试试?” 花雨摇摇头推开:“不了。我一个女子,不喜杀戮。” 【vd弹窗:拒绝完成打猎任务。敌情奖励失落!】 花雨心底一惊‘哪国敌情?’ 【vd弹窗:牧古】 ‘有何敌情?’ 【vd弹窗:别想套话!可以花重金购买此情报!】 花雨:...... 阳光见她神情有异,摸了摸她的头:“那你我夫妇便在这林间偷得浮生半日闲,如何?” 花雨:“行啊” 二人牵着马到了一条小溪旁,这溪水从山顶崖壁奔来,狭窄湍急,冰凉清透,水底沙石清晰可见。 花雨到此便脱去了鞋袜坐于溪中大石上,哼着歌,晃着腿。 阳光就这样拿着她的鞋袜,在她身旁陪着。 见他又用那温柔得出水的笑眼看着自己,花雨问道:“你喜欢我什么呀?” 这些时日的相处,花雨对阳光并非落花无意。这样一个给予爱人千般宠爱,万般依顺的男子,很少有姑娘能不被俘获。阳光抛弃了故国的一切,只为能跟她厮守,花雨的心早就被感动得一塌糊涂。 只是,她不知道,阳光爱的是npc花雨,还是自己。 她空降到这个虚拟世界,她不知道到底是npc花雨替她走过了前半生,还是她替npc花雨走着后半生。 这里的一切都过于真实,快叫她忘了,她是外面世界的人。 她问出了问题,却转了头,没有正眼看向阳光。 阳光思考片刻,说道:“喜欢你的害羞,你的恼怒,你睡觉时四仰八叉的睡姿,还有你吃饭时一口接着一口有滋有味的样子!只要是你,你的一切我都喜欢!” 阳光牵住了花雨的手,帮她擦干上面的水渍,看她微恼又别扭的神情,接着道:“你我在北国,相处甚少。与我而言,你更像是一个缥缈的希望,是这勾心斗角朝堂外的桃源。在南国这段时日,你的小脾气小性子,你的信任和托付,让这份爱更真切了。这些都是我从前没看见过的一面,我很是珍惜。也希望你能一直如此,对我敞开心扉。” 他说的真诚,花雨的脸色却更沉了,“若我不是我呢?” 阳光噗嗤一笑:“你不是你又是谁?你可是我入赘到此的夫人,别想抵赖!” 花雨:“若我样貌并非如此呢?” 阳光笑的更大声了:“瞎想什么呢!你就算是钟无艳或者东施,样貌姿态为世间最丑,你都是我夫人,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花雨一巴掌打在他身上:“你才丑!严肃点答,我认真的。” 见她如此,阳光便正色道:“我心知,如今的你与当初在北国的你不同。世间万物都会变换更替,更何况人呢。说实话,几载不见,初到南国时我有过犹疑。我不知你这几年的境遇和心性,不确定你对我的感情是否如初。甚至,我不确定我自己的感情是否不变。” 花雨定定的看着他说着。 “可是我赌对了!夫人,这几个月的相处,虽说你时常疏远嫌弃我,可我对你的感情只增不减。这世间上哪儿再去找这么个聪明又可爱的夫人!不论夫人长相如何,性情是否大变,你都是我心爱之人。还请夫人少些顾虑,放心将自己托付与我。我阳光此生,定不负卿。” “哗啦”阳光刚说完,花雨便激起水花朝他撒去,阳光闪躲不及,大大小小的水花溅了一身。 既然他如此说,花雨心中的疙瘩也算是消减不少。只要确定眼前人认定的是自己,她便心有所安。 见阳光这幅落汤鸡的摸样,花雨大笑起来。 阳光刚起身准备回击,却被花雨一把拉住。“夫君,你想还手?” 阳光动作一滞又乖乖坐下,一脸吃瘪相。 花雨咯咯笑道:“你既如此说,那就认栽吧。记住,花家家训,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阳光一手抓着她怕她滑入水中,一手挡着她溅起的水花,嘴里喊着求饶。 【vd弹窗:恭喜!男友心动值已爆表!系统将发放奖励!】 花雨一愣,停下手中动作。‘爆表了是不是就要退出了?’ 【vd弹窗:不是。能力值还未达到通关数值,尚且不能退出。】 花雨暗舒一口气,‘那是何奖励?’ 【vd弹窗:怨气值数值不再纳入评估标准,直接取消!】 花雨心道‘这爆表这么厉害!’ 【vd弹窗:是的。爆表说明男友对你的心动值已无法进行数值评估,所以系统对怨气值的衡量也就没有意义了。】 ‘那若非要说一个数字呢?这心动值大概是多少?’ 【vd弹窗:至少100000...(十万是系统程序所有最高值)】 花雨看着阳光一脸委屈,整理着自己湿衣服的模样,很难把眼前人和那个心动值爆表的人结合起来。 她慢慢靠近他,在距离他耳根咫尺处轻柔道:“夫君,你这湿衣服好生性感!” 这是花雨第一次主动靠近他。瞬间,阳光脸颊耳后通红,一下站起胡乱甩动着衣服,不看花雨。 花雨正偷笑着。滴! 【vd弹窗:恭喜!心动值仍在直线上升中,系统无法评估!】 “哈哈哈哈哈”花雨看着眼前人窘迫的摸样,听着系统的提示,得意地笑出了声。心道:这傻小子这么不禁撩! 秋猎首日进展的十分顺利,各路将军们也打了不少猎物为晚宴添彩。 是夜,花雨和阳光正举杯对秋月呢,其余营帐却是杀机已起。 不得安生。 第18章 热闹秋夜 花雨的主帐在狩苍山封顶正中,其周围围满了花氏王族的营帐和保护君主的武将营帐。 文臣营帐区位置则较为偏僻,守卫也相对松懈。 自古以来,秋猎、祭天都是王家之礼。任你在朝中位高权重,一手遮天,只要不是花姓,不属王家,也是不可在宝地正中安营扎寨的。 纵使吕太师纵横朝堂几十载,先王在世时都没能违背祖制让他同住峰顶,只赐给他与君王相当的待遇。 他的营帐与花雨的相差无几,除了小些,帐内陈设都是一般无二。 世人皆知太师无妻室无子女,向来都是孑然一身,孤家寡人。 夜深了,屋内只燃了两只红烛,招待忙碌了一日的太师正在榻上酣睡。 他原本没打算睡这么早,却始终抵抗不了自己的年纪和身体,不知不觉的就沉入了梦中。 帐外的打斗声惊醒了不少人,飞溅的赤血像一笔红墨洒向乳白的营帐,在暗黄的灯光下画出十分狰狞的一笔。 随行的孩童们在营帐内哭喊着。 太师帐内被三两黑衣人杀进,他们混战成一团,招招致命。 吕仪易料到了会有人刺杀,早早地便做了防备。 打杀声,哭喊声被夜风传到四处,四面八方的兵士赶来。 这夜,终于是恢复了平静。 袁俊来报:“王上,是太师营帐遭了夜袭。太师无恙,只是要求面见王上。” 花雨:“知道了。让他们等一会儿。” 此刻,巾垂正在帐内复命。 阳光:“你接着说。” 巾垂:“花卉与牧古因银两数目问题生有嫌隙,近日双方往来频繁,太师早已认定她通敌,只是苦无证据。无遗手下已打入牧古内部,暗中怂恿牧古细作策划刺杀。此次我的人也混在其中,刚刚行动完毕。太师毫发无损。我们埋伏在周围尚未出手,牧古细作就皆被太师暗卫所杀,一个不留。东西,我的人已留在帐内了。” 阳光:“我们的人如何?” 巾垂:“请王上凛王放心,我们的人都全身而退,安排妥当。” 花雨:“下去休息吧。” 巾垂走后,二人才不紧不慢的出了营帐,上了马车。 花雨:“没想到吕仪易的暗卫已成如此气候。” 阳光:“贪财怕死之徒,当然在此二处花费心思最多。” 花雨被他瘪嘴的丑表情逗笑:“只是...我一直不懂,他无儿无女,那么多钱财活着没命享,死了又没人继承,贪那么多干嘛。” 阳光微微摇头:“贪念作怪可不要需要理由。” 二人说着便到了议事处。 这里灯火通明,文臣武将站了满满两排,周围守卫也多了几倍不止,都在等着她的到来。 阳光扶着她坐到了阶上,还不忘给她倒杯茶。 花雨看见太师灰发凌乱,满脸怒气的站在阶下,便开口道:“听闻太师无恙,本王才放心。刺客是谁派来的,查清楚了吗?” 太师找回早就在人群中传阅的纸张,递给花雨,“王上,此乃刺客身上掉出的密信。今夜老臣之难,皆拜花尚书所赐。” 信上所书:杀此老贼,得不尽金银。信上还附有吕仪易信息和画像。落款花卉。 孙世烈拱手道:“禀王上,所杀刺客后颈处皆有牧古刺青,是牧古人。” 花雨点点头,示意他起身。 吕仪易字字铿锵:“王上。花卉私通外敌,偷我国内钱财与牧古,老臣正在着力调查此事。谁料想她竟然丧心病狂与牧古勾结,想除掉老臣。” 花雨示意轻舟给吕仪易搬把椅子,又对已经被几个兵士押住的花卉说道:“你做何解释。” 花卉一直直挺挺的站着看着花雨,淡淡答道:“无话可说。” 花雨轻笑一声,即使她并未参与此次刺杀,她的罪行都昭然若揭,辩解再多,确实无用。 花雨走向太师:“太师,你此次受惊,本王令你好生休息,明日叫太医去你帐中好生瞧瞧。”,又对众人说道:“收押花卉,将其一家禁足府中,此案以魏相为首,由刑部主理。户部事物暂由凛王代理。林尚书,你带领刑部,辅助魏相与凛王,务必把涉及到的所有人事都给我一一调查清楚。” 阳光,右相魏巨,刑部尚书林正齐齐拱手答道:“臣领旨!” “道貌岸然,强取豪夺的上位者,满口家国天下实则败絮其中的伪君子们,说我通敌卖国,你们一个个又是什么好东西?我绘王一脉,敢作敢当。我花卉要掀翻的就是你们这个国不国,君不君,臣不臣的烂摊子。” 花卉在押解下,一字一句的大喊着,人群中不乏文臣言辞激昂的回应,也有武士向前直接将她捆住。 花雨和阳光对视一眼,在心里默默的感叹。 花卉口中的绘王,在乱世中崛起,是南国开国君主。‘以他之手,彩绘天下’,死后得此谥号。 历经几世后,绘王后代奉行暴政,大行杀戮,花雨一脉先祖便夺权篡位得南国天下。自那时始,王位传承只在这一支,直到花雨。 花卉这一脉从来都极难入朝为官。因身世原因,她自小便用功苦读,愣是靠自己一步步走到户部主事人的位子。 她的恨从小就埋在了心里。小时候身因材矮胖,性格孤僻,经常被同窗玩伴奚落戏耍。为官后,又屡遭同僚排挤。 牧古细作抓住她这一点,想方设法加深了她内心的怨愤,轻而易举地就策反了她。 看着花卉昂首挺胸远去的背影,花雨对众人道:“本王乏了,都回帐歇息去吧。” 马车内,花雨靠在阳光肩头闭目养神,心里盘算着以后的计划。 水绿声音传来:“王上,御史大夫到了。” 花雨睁开眼,坐直了身子:“停车,传他进来” 御史大夫,谏院之首,王也上了马车,刚要行礼,花雨就抬手打断了他:“车内又小又晃,王大人直接坐下即可。” 王也:“是。” 花雨见他坐稳,便开门见山责备道:“许久不见谏官的折子,是我朝官员个个励精图治毫无错处,还是谏院这些年过于闲散了?” 王也拱手低首道:“王上恕罪。并非谏院懒散,只是...” 花雨见他畏首畏尾欲言又止的摸样,说道“恕你无罪,但说无妨。” 王也接着说:“只是微臣的折子皆被压住,到不了王上您的手中。且...” 阳光笑道:“且王大人每次入宫,皆被拦下。” 王也:“正是如此啊王上。微臣有心无力啊。” 第19章 不休 御史大夫王也是御史台,也就是南廷谏院的一把手,谏院以监督弹劾为己任,是朝廷的监察机关。 这些年,花雨能看到的奏折都极少,更别谈对吕仪易众人不利的弹劾奏折了。 王也无大才,却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官,他严于律下,御史台中尚无一个同流合污的官员,均守住了谏官的底线。 三人正在说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花雨的车驾也停住。 “西域急报!” 花雨心里一紧,探出身去。 那大兵从马上跃下,单膝跪地,递上情报,大声道:“牧古大举入侵邬城,城破在即,邬城告急,大将军已派兵援助。” 花雨:“你下去吧。” 这急报由西域大将军张错所书,由王城转来。曹明还附上了他的折子:建议花雨立刻回王城。 花雨扫了一眼急报,下令道:“传令下去,明日一早启程回王城,不得有误。” 王也闻言,也识趣的告辞了:“王上所言,臣铭记在心,定不负所望。臣告退。” 这战争比预计的要来的早得多,南国现在粮草未备,兵士未练,如何能够御敌呢? 花雨这一夜都睡得不安稳,要不是阳光在身旁陪着,她大概是合不上眼了。 第二日一早,太妃们的侍者就在花雨帐外候着,“王上,我家主子想在这狩苍山多徘徊些时日,望王上准允。” 花雨摆摆手就是同意了,还留了些兵士在此。 此次秋猎,只有一位太妃抱恙留在宫中,其余几位都随驾而来。 太妃们就是说想回民间养老花雨都没意见。这些都是先王年老时候纳的年轻妃子,她们年纪不大,膝下也无儿女,在这宫中虚度一生着实是委屈了她们。 随意用了早膳,大部队便再次集结,班师回朝。 【vd弹窗:秋猎任务失败,扣减能力值50!请再接再厉】 花雨:‘小v,我能直接花钱跳过这次战争,直接买个胜利吗?’ 【vd弹窗:不可,为了用户体验,本系统不支持跳过剧情。而且,小v算法得出,跳过剧情应是天价售卖。】 花雨‘......,那我买些军报总行了吧,牧古的军报买一些。’ 【vd弹窗:牧古的军报为此次秋猎剧情附加任务的奖励,你已放弃附加任务。本系统不售卖任务奖励。】 花雨‘双倍价格,卖不卖?’ 【vd弹窗】:哇!小v很想赚钱,但小v没有权限卖。:( ‘......’不卖就不卖,这系统为何突然转性。 因为花雨下令,火速回朝,不得耽搁,这队伍行进速度比去时快了许多,中途停摆时候也少多了,竟是两日不到就回了城。 这两日的颠簸,折腾得花雨腰背酸疼,精神萎靡。途中,她还不忘正事。 花雨已令西域大将军张错全力抵御外敌,不得失一城一池,她会解决后方粮草之事。在回城路上,令刘柏接替刘樟之位,为禁军上将,且令四路禁军回原驻地驻扎,日夜操练,不得懈怠。 吕仪易的军令到了吴泾和刘柏的营地才发现营帐空空,将士均已拔营离去。他的使者追到了守地,还被两位将军拒之门外,只能在营地外眼巴巴看着士兵们挥舞着手中兵器喊杀阵阵。他在营外拼命喊着太师军令,竟是无一人前来应答。 待他回去复命,吕仪易才后知后觉。 花雨并未让士大夫们有喘息的时间。 此刻,宰执大臣,武将,王族,都聚在御书房,讨论着御敌一事。 吕仪易为首的求和派与张擎为首的主战派争论不休。 吕太师和魏居一一列举战争弊端: 国库空虚,粮草不足,军械不够,国内战力本来就比不上牧古蛮夷,此时开战,绝不能胜。 再加上国内内奸和敌国细作一事尚未处理干净,开战无疑是雪上加霜。 南国每年给牧古那么多岁币,花卉这个卖国贼也送去不少,牧古开战师出无名,毫无道理可言。 说来说去,吕太师认为,牧古肯定又是缺钱花了,我们遣使讲和即可。 张擎太尉从头到尾都是憋着口气,看吕仪易和魏居的眼神很是凶狠。“为何国库空虚?为何内**细?贪腐之气极盛,军队粮饷通通进了贪官污吏的荷包。奢靡之风横刮,官员只知享乐,不知为国。就算太师还想送钱去,国家还有钱吗?” 吕仪易:“太尉慎言!开战易,和平难。我南国与牧古所签之盟保南国数十年太平,是你张擎一仗能打出来的吗?” 曹明:“盟?我国岁币年年送去,他牧古的称臣国书何在?策反我朝内廷官员,在我国中四处安插细作,太师还和他们讲盟约?” 吕仪易和魏居尚未开口,右将军花言道:“唯有于此等劣等族群一战,我朝才得太平。王上,西域总兵不过十余万,花言请求带兵增援!” 魏居:“王上,还是先遣使责问,再兴兵也不迟啊!” 一时间,所有人都停下争论,看向花雨。 花雨一手扶额,一手撑着板凳,闭着眼,“魏相,林大人,给你们五日,将花卉一案了结。此案除了卖国,还有贪腐。我要所有贪腐官员的名单,还有贪腐的数量。” 魏居和林正二人躬身答了声“是”。 “曹相,你辅助太师,撰写文书,处理议和事宜。” 曹明:“臣遵旨。” 花雨:“本王乏了,都退下吧。” “是!” 求和派趾高气昂的退出了殿中,主战派虽是面面相觑,也纷纷离开。 吕仪易并未急着走,他静立步于殿中,待众人散去才走向花雨:“老臣承蒙先王信任,得此兵符。此符既已无用,先将其归还于王上。” 花雨笑道:“太师有心了。此次议和还须得太师主持,本王才可安心啊。” 吕仪易:“王上言重了,王上深谋远虑已然长为一代明主,老臣老了。” 花雨语气略带责备:“太师~,太师乃文臣之首,万事须得仰仗你。好啦,本王乏了,太师操劳之余也得多注意身体啊。” 说完花雨就起身离开了。 阳光追出去叫住了太尉和花言,将二人带到一处隐秘地方。 阳光:“受王上所托,前来询问太尉图纸一事。” 张擎:“图纸所画兵甲,皆以打造完毕,只是不知王上准备何时批量打造,用于前线哪?” 阳光:“王上的意思是,太尉可大张旗鼓的打造军械,备战,户部定当鼎力支持。” 阳光一回洛神宫就见到宫内人来人往,侍女侍卫们都在进进出出的搬运着偏殿的箱子,花雨一个人坐在院中发呆,眼睛看向偏殿,里面充满了不舍。 阳光坐到她身边,搂过她的肩,问道:“怎么了?心疼钱啊?” 花雨悻悻然:“可不是么,还没捂热乎,就要送出去了。” 阳光轻吻了她的头顶,笑道:“没事。说不定能这次能收缴不少的赃款充公,我们夫人的私房钱只是先预备着,不一定会用。” 花雨摇摇头:“魏居一定会徇私包庇。” 阳光:“就看大梨和御史台了。” 第20章 耗不起 二人对视一眼,人事已尽,且看天命吧。 花雨一直盯着众人将财物尽数放入敛光殿才回到洛神宫小憩。南廷内外有两个国库,一在户部,一在宫中。这户部的国库托了众贪官的福,空空如也,只有宫城中的敛光殿还小有库存。 花雨想办的事情很多,只是每一件事她都无法避开吕仪易,一切,都得扳倒他再说。 阳光陪着花雨用了饭,便去户部收拾烂摊子了。怕阳光在南廷水土不服,无法办事,花雨给了他尚方宝剑,代行君主权利,希望他能牵制住魏居。 悬刺殿内。 曹明将禁军的兵符双手奉上后,退后两步,躬身拱手道:“王上,臣请出使牧古。” 花雨停下了手中摆弄兵符的动作,上前两步,走到曹明面前。 曹明继续说道:“微臣不才,蒙先祖荫护得以总领外交事务,此次议和立盟乃微臣分内之事,定不负重托,不辱使命。” 花雨抬手示意他起身,她很想从曹相脸上看出些什么,曹相却只是一脸平淡,毫无波澜。 仓促开战确实不妥。 战争需要强大的后方做支撑,前方军士才无后顾之忧,南国现在一无钱粮,二不齐心,一旦开战,很容易弹尽粮绝,国家事耗不起的。再者,战力需要训练有素抱有死志的士兵,南国军队粮饷不足,风气不正,谁给你卖命打仗啊。 按太师所言,先让前线抵抗着,后方放出议和的消息,前线撑到谈判之日足矣,虽是窝囊,但花雨只能将计就计,以此缓兵。希望能借此拖拖外来的兵,和国内的兵。 所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前线受辱和花雨收回禁军的消息在国内传开后,民间众多有识之士和以前碍于朝堂风气自保装死的人纷纷冒尖,向花雨暗示他们的一颗报国之心。 这一切,花雨心知肚明。只是目前变数太多,她拿不准,生怕一朝走错,南国亡国灭种! 曹明主战,花雨还令他与吕仪易一同议和,就是看中他主战且坚定的一颗心。他有底线,心有国家利益,所以他不会轻易的答应那些过分的条件,可以拖缓进程。 花雨盯着曹明的脸:“两国尚未开始谈判,何来出使一说?” 曹明拱手道:“臣请即日出发,手持符节,赴牧古。” “不可!”花雨一甩袖子转身走向桌案,心里嘀咕着:这老头想干嘛?到牧古去得罪人,故意被砍,然后逼着两国开战? “微臣......”曹明尚未开口,便被花雨打断:“不必再说。” 见曹文一直在父亲身后,一言不发,花雨手中转着兵符,眼神转而看向他,笑道:“曹尚书,与魏家小姐感情可好?”,花雨故意用魏家小姐而非小曹夫人来称呼魏青。 曹文被这突如其来的关心吓得微颤,拱手道:“甚好,谢王上挂怀。” 花雨漫不经心道:“本王现下有一差事要得罪人哪。” 曹文扑通跪地,曹明也跟着他一起跪下,只听曹文大声道:“曹文一介文臣,虽无法上阵杀敌,但愿为国倾尽所有,万死不辞。” 花雨看着殿中的父子二人,点头道:“传旨下去,即日起吏部上下与户部一起,接受民间上访,彻查官员贪腐。上至宰执,下至地方官,一个都不放过。” “微臣听旨!” 父子二人走后,花雨让内廷总管连秋冬派人到禁军四大营处传旨,让四位上将军明日前来述职。 好容易可以休息会,花雨在花园里喝着药,看众人陪太子在花园中玩球。 在回王城途中,月事突来来访,花雨边让太医院掌院宋目心给她拿了脉,开了些药缓解不适。 平日里都是阳光陪着太子玩,今日太子兴致不高,总是叼着球跑到花雨面前来蹭,用狗鼻子怼花雨的手,想要花雨陪它。 花雨刚拿了一块肉干哄太子,付执事领着一队人匆忙跑来,神色不安。 付恩善是太妃殿的总管执事,平日里都是负责照看太妃们的日常生活,花雨见她见得不多,此次秋猎她虽大军出城回城,花雨才对她有些印象。 付执事一来便跪下汇报道:“王上,孙太妃她殿中藏了人,被老奴撞见,现下在宫中闹着要自尽!” 身边的姑娘们听到这个,都情不自禁的面露羞色,偷偷地交换着眼神。花雨真的是满脸无奈,坐上了轻舟准备的步辇,往孙太妃宫中去了。 要说这寡妇再嫁原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是这古代剧本,又是王族,偏偏将此事看得极重,花雨就算是有心偏袒,也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此等丑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孙太妃寝宫里外除了几个侍者侍卫,倒是没多少人。连总管正在寝殿内盯着孙太妃,以防她再次情绪过激。 连秋冬是赶走四大太监后花雨提拔上来的内廷总管。他原本是花雨母后身边的贴身太监总管,花雨母亲走后就一直在宫城中做着闲职。水绿和轻舟都经验尚浅,魄力不足,不能撑起整个宫城的秩序,要不是小v提醒,花雨都忘了宫里还有这么个能干忠义的人。 连总管见花雨走进,便上前行礼站到花雨身后,示意付执事开口。 付恩善指着孙太妃旁边跪着的男子说道:“禀王上,老奴今早来送月例时,见此人与太妃共卧一塌。此人被拿后,孙太妃几番哭闹,臣不得已派人将此事报给连总管,才得空去向王上禀告。” 瘫坐在地上的孙怜儿身着内衣,黑发凌乱的披在肩上,满脸泪渍,双目无神的盯着地上。花雨很难将那个眉目清秀,时刻笑盈盈的女子和眼前这个疯妇匹配上。 孙怜儿是太妃中最年轻的一个,比花雨大不了几岁。花雨未继位时曾与她交好,二人一起赏花谈心,她算得上是花雨为数不多的好友了。 花雨知道她入宫前,曾有一个情投意合的发小。 连秋冬接着说道:“禀王上,此人名为布德,是在王上您登基后入宫,入职孙太妃宫中。经老奴审问,他私通孙太妃已久。按南国例律,两人皆当处死” 花雨一把扯下梁上挂着的白棱,顺手扔下。她走到孙怜儿面前蹲下看着她,轻声问道:“那个人,是他吗?”,孙怜儿仍没有看她,眼角划过一滴泪,木木地点了点头。 “杀了我,放了怜儿!她是受我逼迫!”布德奋力想挣脱侍卫,嘴里不停的重复喊着‘她是受我逼迫!’ 付恩善也跪下求情:“王上,孙太妃一直自尊自爱,此事定非其本心,老奴请王上还其清白,求王上开恩!” 花雨摆摆手示意侍卫放开布德,又说道:“你们都下去。” 众人虽有迟疑,仍是听了令。 被打得衣衫破损,面目全非的布德爬到孙怜儿身边,抓住她的手,她终于开了口道:“布德是我求他入宫的。当初我奉诏入宫,负了他。他又甘愿入宫为奴伴我左右,我更是对不起他。先王在时,我在这宫中守活寡,先王去了,我才知道作为女人的感觉。小雨,杀了我,让他活。” 花雨皱了皱眉头,心中自问,‘守活寡?’ 第21章 未等花雨反应过来,孙怜儿趁二人不注意,抓起桌上一把剪刀朝自己胸口刺进。 布德大惊,赶忙拖住孙怜儿下滑的身体,他的手止不住的颤抖,按在孙怜儿胸前的伤口处,想用力又不敢,张着嘴无声的哀嚎着,泪水与血水在他的脸上混杂。 花雨呆立了片刻,看着她胸前不断渗出的血液,慌乱的大喊道,“来人!快!找太医!” 众人进来围成一团却无一人靠近,孙怜儿只是面带微笑,一脸释然的看着眼前无比邋遢的心上人,直到没了呼吸。 轻舟扶起全身发软的花雨,将她半抱半拖的带到步辇上,回了洛神宫。 孙怜儿原本不必走到这一步,多听花雨说一句,她便能活。 这是花雨第一次目睹生离死别,殷红的鲜血从伤口处涌出的画面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说不出的情绪在她胸口堵住,或是遗憾,或是悲悯,亦或是恐惧,她自己也说不清。花雨叹她命运的不公,惜她白白糟蹋的年华,哀她离去的悲凉,也对那鲜血心生恐惧。 轻舟见她一直呆坐着,眼神游离,嘴里不时喃喃道‘她原本不必死’,想起她和孙怜儿的交情,便在一旁宽慰道:“这对太妃何尝不失为一种解脱。死者已逝,王上不要太自责了。” 轻舟陪着花雨在洛神宫院中坐着,水绿匆忙来报:“王上,刚给孙太妃梳妆好,那个布德也,也自尽了。” 院中安静了一会儿,花雨说道:“将她二人合葬了吧,体面点。” 水绿神色慌乱:“王上,太妃是先王的妃子,按规矩应该丢入乱葬岗,与外人合葬,这...” 花雨:“面上的事我不管,我说合葬就合葬。” 水绿欠身道:“是!”,与轻舟交换了个眼神,便出去了。 轻舟为花雨斟茶倒水,递到她手边,“王上渴了吧,喝些热茶暖暖。” 花雨接过,叹道:“爱对了人又如何,生不逢时还是错。” 轻舟听到这话,像是在自言自语,“是啊,还是爱错了。” 晚膳前,阳光赶回宫为花雨做了饭,亲自端上桌伺候着花雨。 见她闷闷地,阳光关切道:“今日之事我听说了,生时没有名分,死了能够合葬,也算是圆满。你也别太难过了。” 花雨用筷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挑着菜,“也不是难过,也不是不难过。就是,就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画面心里堵得慌。而且,她们为什么要自杀,明明可以活下去,我没准备让她们死啊。” 阳光摸摸她的头,“我知道。可是这种事情一旦被人撞破,孙太妃必然无法自处,就算你想要她们活,这宫里宫外悠悠众口你堵着住吗?她过不了自己心理这一关,更不可能忍受别人的指点谩骂,与她而言,唯有一死才得安生。” 花雨没有答话,却叫了小v。‘小v!npc死了你们怎么处理?别的地方重生吗?’ 【vd弹窗:系统会保存她们的数据在数据库中。供玩家查阅。】 ‘那你给我看看孙怜儿的存档’ 【vd弹窗:收到!系统已自动扣款!】 ‘......,又扣钱’ 阳光见她出神,便又坐的近了些,替她夹好菜,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下午曹文来找我了,直接给了我一本花名册,上面全是吏部例行考察时查出来的贪官污吏。这小子可以呀,下面一些能动的他都自己处理了,不能动的都写在了名册上,让我省力不少。” 花雨点点头:“嗯。” 曹文处理没有后台的地方官的事迹花雨刚入系统的时候就知道了。虽说动的都不是吕仪易的人,但吕仪易每次看到他递上来的相关奏折都会心中不安,觉得曹文是故意做给他看的,只是碍于魏居的面子,才一直由着他,装作没看见。 曹文手里有名单,有他在,查起来效率会高不少,还可以替阳光稳住魏居。 二人刚吃完,大梨踩着轻快地小步子就进来了,“见过王上,凛王。” 花雨点点头。 大梨:“按您的吩咐,话我都散播出去了,不出两日,吕太师与花卉同伙卖国求荣一事大街小巷就会传开,且看他吕太师如何自处了。微臣刚从太学院那群毛头书生们分开,有几个还嚷嚷着回去写文章骂吕仪易呢。” 花雨:“还有别的消息吗?” 大梨:“嗯,还有一事。听人说,太师今日一回府便吐了血,躺了一天了还不能起身。” 花雨和阳光对视一眼,阳光眯眼问道:“当真?” 大梨:“太师门客传出来的消息,不知真假。” 花雨:“知道了,去休息吧。” 大梨拖着尾音:“是~” 他前脚刚走,花雨就转头对阳光说:“这吕老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狩苍山刺杀那日,宋目心还说他身体康健的很,怎么几天就这样了。” 阳关握住她的手:“管他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任他什么阳谋阴诡,我们都给他按下去!” 花雨抽出自己的手,嗤一声:“说的容易!” 夜深了,花雨还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海中不时地还会出现孙怜儿死前的画面。以前都是影视里面见到这类情节,像这样作为剧中人亲身经历,带给花雨的冲击不小,她都能想起空气中的血腥气和哀怨,也难怪她当时腿软半天无法起身。 她辗转反侧,阳光自然也没入睡,见她不时的叹气,阳光一把将她揽入怀中,轻吻一下她的头顶,抚着她的头,柔声哄道:“安心睡吧,乖。” 花雨被这么一抱,大脑一片空白,身体渐渐放松,任由他抱着,听着他稳稳地心跳,感受着他的鼻息,慢慢地,也睡着了。 这个梦,是关于孙怜儿的。 官宦人家衣食无虞的小姐,情窦初开后遇到了意中人。奈何上天作弄,她被选入宫中,成为君王之妃。她哭她闹,可是她还是含着泪断了她的缘分,上了宫城来的花轿。 宫里其他的妃子们与她虽不亲昵,但还算和善。人人都是如此,都像是深宫中凑合到一起的三两伙伴,平日里相约坐坐,却不交心。花雨,算是她唯一真心喜爱相待之人。 日子一长,她也接受了事实,既来之,则安之。先王年纪虽已至中年,确是容光焕发,不至于让人无法接受。 先王终于叫了她侍寝,只是这一夜,什么也没发生,先王看都没看她一眼,也未曾与她讲话。只是在离去之前,嘱咐她:“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应该明白。” 自那以后,好多个夜都是如此。直到先王去世,她仍是处子之身。 人,总是耐不住寂寞。 花雨继位后,宫中男侍者便不需要净身。孙怜儿原本就日夜思念着布德,便托人了向他传信,那布德竟也是放下一切,不顾功名,不念父母,进宫陪她。 第22章强兵册 花雨是在阳光的怀里醒来的,她轻微动了动,环抱着她的手却丝毫没有松动,反而往里缩了缩,倒是让二人贴的更紧了。 花雨动第一下的时候阳光就醒了,他拍怕她的背,将下巴埋入她的发中,轻声说:“你昨晚没睡好,在眯一会儿。” 待她再醒来时,枕边人已经没人,水绿正在屋中蹑手蹑脚的整理着。见她要起身,连忙拿起她的衣袍,跑到床边,嘴里还说着:“王上这一觉可休息得好呢,都快正午了。您昨天吩咐的禁军将军们在御书房等候多时了。” 花雨看了一眼外面略微刺眼的光线,问道:“凛王呢?” 水绿笑了下,“凛王一早起来就去户部了,特意要我们别吵你。对了王上,凛王早上听说昨天下午是轻舟陪的您,脸色有些僵,特意嘱咐我守着您,让轻舟去处理孙太妃后事了。” 花雨微不可察的摇摇头,又道“叫花言也到御书房去一趟。” 御书房内。 按级别和身份,花言都比四人高一等。 霍英,孙世烈,吴泾和刘柏刚与花言寒暄一阵,花雨便带着人进来了。五人齐齐欠身施礼,直到花雨坐下。 花雨递给花言一个笑容,便对众人说道:“今日叫你们来没什么大事,只是要诸位跟随右将军精进一下练兵之法再回营。” 阶下四人面面相觑,像是没听明白,花雨探了探身子:“怎么?没听明白?” 四人马上低头,均答道:“末将明白!” 花言也拱手道:“臣遵旨!” 花雨点点头:“霍英,孙世烈,吴泾,刘柏听旨。” “末将在” “禁军上下必须严格遵守<禁军令>,旦有发现饮酒嫖赌者,立斩不赦!即日起,非作战时期,禁军将士卯初起,子初息,其余时间全部给本王操练。” “末将领旨” 花雨眯着眼,对他们说道:“以前如何,本王可以既往不咎。但是即日起,你们要认清楚自己是谁,本王是谁!” 四人扑通跪下:“禁军为王上效劳,万死不辞!” 花雨一挥手,四人便退下了。 花雨走下台对花言说道:“你再派些人以监军之职,将强兵册送到西域张错,镇北荆棘手中,盯着全军实行,然后烧毁。本王会给你拟好旨意。” 花言道:“是!王上,邬城那边......” 花雨叹口气:“张错已派人驰援,其余的,不知。去吧......” 花言:“是!” 花雨坐在龙椅上,玩弄着兵符,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 ‘小v,怎么这次没加能力值。’ 【vd弹窗:属下忠诚度和能力值都未增加。】 ‘不应该呀,之前每次召见大臣都会有的。’ 【vd弹窗:昨日和曹文曹明见面就没有。他们能力值和忠诚度也没有增加。】 ‘你们怎么评判的?’ 【vd弹窗:系统会读取npc数据,根据数据更新来增加你的数值。:)】 花雨心里暗道:看来这四个人没有很服我嘛。 禁军四人一直在殿外等着花言,面上虽是恭恭敬敬,但是花言扫一眼就能看出他们的不服和轻视。 她带四位去了兵衙司。 强兵册是王上之前伙同军械打造手册一起给她和太尉的,上面几载的都是历朝历代总结精炼的练兵之法。王上令其仔细研读,提炼出最适合南国的一套手法,来日推广到全军。 花言并未言语什么,将自己萃取了精华的强兵册拿出,对着新画的示意图,在高挂起的软布上,直接开始讲解。桌上四人刚开始都是将信将疑,一脸无谓,慢慢地,竟是不知不觉听进去了。 此法旨在提高兵士的个人体能和格斗技巧,还有军队的协作能力,训练方法虽说严苛不仁了些,但绝对有奇效。 户部。 户部院落主建筑内大大小小摆了几十张桌椅,每张桌子上都摞着一沓案卷,每一沓案卷后都有一个埋头苦干的官员。报数声和算盘叮当声不绝于耳,其中还时不时掺杂了活动筋骨的嘎嘣声和甩袖叹气声。 自昨日花雨下达命令后,户部和吏部没请假的官员们日夜不休,轮着班来干活。此时是阳光在此坐镇,他与曹文分工合作,他盯白日,曹文负责晚上,魏居时不时的在其间走走晃晃,与官员们耳语几句,阳光权当看不见。 昨日曹文也领了这差事后,魏居就赶紧去和自己的女婿通气,软硬兼施的告知他不要得罪人,凡是适可而止。曹文耐心的听他说完,问道:“岳丈,您是因为惧怕太师的势力,还是怕凛王顺藤摸瓜查到您?” 魏居一愣,瞬间恼了,“你说什么?胆敢再说一次!” 曹文后退一步,拱手道:“恕小婿直言,吕太师手中已无兵权,而王上已有夺权之心。父亲,就算太师权倾朝野一手遮天,可是王上毕竟是王上,如今的局面还不够明朗吗?只要王上有心,太师失势是迟早的事!” 魏居鼻哼一声:“你懂什么!?这上下官员谁真的干干净净?就说坐在户部院子里的那些个批皮走狗,谁没算计过民脂民膏!君王权利再大,也需要人为她办事,把人都得罪干净了,任凭她再能干,她能一个人管理这偌大山河?” 曹文接着说:“岳丈,此次王上是狠心要处理官场风气,听小婿一言,你我父子配合凛王将此事办妥,王上会感念您的功劳的。” 魏居瞪大了眼睛吼道:“老夫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大义灭亲的本事!”,愤然离去。 留曹文一人在原地摇头叹气,还有假山后偷偷抹眼泪的魏青。 此刻,强兵册的消息也传入了吕仪易耳中。原本该守在各自官案前的同党们结伴去他榻前探病,替他带来了这个消息。 吕仪易是真病不假。回王城后发现自己兵权尽失,还被花雨曹明摆了一道,心中郁结,一进家门便吐了一口血,这几日,吃着宫中太医院掌院宋目心开的药方调养。 大小官员们在他榻前你一言我一语的谈论着,埋怨着王上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一边哄着他们和谈,一边让军队们大造军械,大肆练兵;不查奸细,还在浪费官员的精力查什么贪腐。一个个言语中都在撺掇着吕仪易与花雨唱反调。 吕仪易靠在床上,半闭着眼,面露不耐。终于是听烦了,大喊一声:“你们是来探病的还是来挑事的?” 喊完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众人连忙上前去扶住他,替他顺气。 人群中一人说道:“太师休要动气,我们也是替您抱不平。您这么些年奉先王令监国,耗尽了心血,可王上这不明摆着要对付您嘛,我们是替您叫屈啊。” 吕仪易好容易呼吸顺畅,轻哼一声:“替我叫屈还是想让我替你们料理那些脏事?” 众人皆不言语。 离去后,众人达成一致,明日上书,以辞职罢官威胁王上一致对外,停止自查。 晚上,大梨和无遗来通报此事时,花雨只是点点头,嘱咐他们依计行事便让他们下去了。 无遗不解,疑惑道:“王上,不用提前吗?” 花雨摇摇头:“不必,一切等西域军报。下去吧。” 阳光在她身旁,替她揉着肩,笑道:“无妨。我们人手够!” 花雨抓住他的手,笑道:“我知道。你辛苦了。” 第23章人人自危 花雨已经罢朝了好几日。 今日一大早,花雨和阳光还未睡醒,宫城外就等了一批人了。 连秋冬等花雨用了早膳才来报,“王上,官员们都等着递折子呢。” 阳光见花雨带着若有所思的神色,有一搭没一搭的逗着太子,替她说道:“折子递上来便是,还等着干什么?” 连秋冬答道:“大臣们说要面见王上奉上奏折。” 阳光眼底掠过一丝恼火:“不见。要他们递了折子就滚。” 连秋冬赶忙欠身答道:“是”,就匆忙退下了。 花雨极少见阳光有情绪,笑眯眯对他道:“我能解决的,你别担心啦。今日不去户部吗?” 阳光牵了她的手,眼底的愠色转为宠溺,道:“晚点去不妨事,我陪你看看那些人写了些什么。” 不一会儿连秋冬就将折子尽数送来,花雨和阳光二人在悬刺殿里粗略的翻着。 两人看了两三份就把东西甩到一边不看了。 这些人说的话大同小异。 无非就是指责花雨不知道是急从权,现在外敌来犯还在浪费民力官吏自查,破坏自己的根基。都说王上现今应该全力备战,打退外敌。官员们都愿意投身于战争和谈判中,而不愿意不分轻重缓急的自查,不然,只能辞职明志。 花雨不由得冷哼一声:“现在火烧到他们头上了就开始撺掇打仗了。” 阳光喂她喝了口茶,说道:“他们既然不愿意干了,那就别干了。外面的事有太尉和左相顶着,吕仪易卧病在家,反而给了左相空间。里面的事有我和曹文呢。我已经偷偷传播下去了,现在愿意为国效力,为上分忧的官员可以将功补过。这些人既然如此,罢官得了。” 花雨指着那一沓奏折:“你都以将功补过诱惑了,居然还有近一半的人来威胁我!” 阳光握住她怒指出去的手,轻抚着,笑道:“这些人罪不容恕,我没让消息传他们耳朵里。你不是知道嘛,各方手上的活干的都不错,这些渣滓过滤掉便是,夫人不生气!” 花雨在心里盘算片刻。不论观察还是职场,都是后浪追着前浪,这一波人下去了总会有新鲜血液顶上,堂堂一国之君,还愁找不到几个称心的官员吗。 她心里有了决定,宣了霍英和曹文。 第二日一早。 内廷掌事们,各领着一队禁军,手持奏折和圣旨,到各家宣读停职禁足的指令,走到哪,就在哪里留下了恐惧和慌乱。花雨对外的说法是,这些官员都有包庇内奸,私通外敌的嫌疑,暂且停职查办,直至水落石出。 还有一部分内廷侍者,到各部各府衙去宣读升职、代理的圣旨。这些暂且代理重要事务的官员都是由曹文和花雨一同选出,虽不说大才大能,确是脚踏实地之辈。 指令一下,王城沸腾了。百姓叫好,官员人人自危。 凛王以王上之名,给了手下办事的官员们一定的犒赏,才安抚了其他人的心。 魏居听到消息直奔吕府,确是只能与吕仪易二人相顾无言,两人各自盘算着,却说不出个所以然。 今日军报也至,张错派的援军及时到达,与邬城守军两面夹击,邬城守军以损伤过半的代价击退敌军,危机暂解。 花雨和阳光虽松了口气,但是不能完全放松。如阳光所言:“说不准此次牧古只是试探一击,大军不日再至。” 可总归算是给了南国喘气的机会,解决内政。 阳光陪花雨用了午膳,见她睡着,才离开宫城。 阳光走后不久,曹文之妻,魏居之女魏青求见花雨。水绿在门外的脚步声惊醒了太子,太子一叫也惊醒了花雨。 花雨见水绿在门口略显迟疑,招手让她进来。水绿低着头报:“王上,曹夫人求见。” 见花雨神色皱着眉,略微有些疑惑,水绿补了句:“右相之女,魏青” 花雨伸了个拦腰,“哦,传。” 不等花雨反应过来,魏青一进悬刺殿便跪下,双手托举着一份案卷,“曹文之妻魏青,今日揭我父魏居之过于御前,望王上明察!” 水绿和轻舟听完都面露讶异,呆愣愣的看向花雨,花雨瞥了一眼,见两人没动静,自己上前拿了魏青手中的案卷,翻了起来。 上面一一列举了魏居这些年办的不义之事,敛取的不义之财。诸如,卖官,替人遮掩,大狱赎人......甚至写明了是何人因何事给了多少钱。 花雨看着眼前跪坐着身着粉色绸缎的女子,弯腰将她扶起,问道:“谁让你来的?” 魏青摇摇头:“回王上,是我自己。” 花雨歪头,问道:“为何?” 魏青又要跪下,被花雨拦住,她便低着头答道:“魏青不愿见夫君因为臣女的缘故在贪腐一案上为难。公公婆婆待我极好,夫君也与我同心,他们虽从未在我面前提过家父之过失,可臣女心中明白,家父所犯之罪,国法不容。臣女只求王上能念其侍奉三朝的情分,从宽处理。” 这是花雨第一次见魏青。她一字一句,不急不徐的说完。她虽低着头,花雨也瞧见了她眼里的泪水。 不难想象,魏青是经历了怎样的心里挣扎才走到君王面前,说这样一番话。她不愿意丈夫为自己放弃心中坚持的大义,她也不想装聋作哑做一个清闲夫人。说不清她是因为自私还是无私做了这个决定,同为女子,花雨决定答应她。 花雨晾了她许久才说道:“本王可以念你大义灭亲之举和左相的苦劳放他安享晚年。” 魏青这才抬头,她湿润的双眸里充满了希冀和感激,向花雨行了个大礼。 花雨继续说道:“停职的旨意,你亲自去颁。还有,左相一家也需得禁足,其余的,我后面会有旨令。” 魏青道:“是!” 花雨一挥手,轻舟便领着魏青出殿了。 水绿见她们出了殿,马上低头认错:“王上,水绿请罪。” 花雨摆弄着案上的东西,笑问道:“何罪之有啊?” 水绿:“刚刚水绿因吃惊并未尽到职责,请王上降罪。” 花雨起身,点了下她的额头,就转身走了:“瞧你们那没见过世面的样,罚你去给我泡茶捶腿。” 水绿摸摸额头,嘿嘿笑道:“是~” 第24章 结案 秋分已过,这白日是越来越短,厚云点点集结,吞没了金乌的光芒。 轻舟从魏府回来后,脸上带着些愠色,花雨见其不时地出神,放下了手中的书,“魏府禁足怎么让你心不在焉了?” 水绿正坐着女红呢,闻言也看向了轻舟,他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王上,曹夫人宣旨后,魏相大骂其不孝,任凭曹夫人如何哭诉都不为所动,将她赶出府门,扬言要断绝关系。” 这是花雨意料之中的情景,她轻抿了口茶,听轻舟继续说道:“奴才自小无亲无故,被弃于市井。可连我都看得出来,魏相之罪总会暴露,若不是曹夫人此举博了王上您心软,您也不会轻易答应让魏相能安然养老。魏相为何如此不识好歹?” 花雨浅笑,“你怎知他是不识好歹?” 水绿和轻舟都不自主的靠近了一些,等着花雨说话。花雨见这二人的模样,笑出了声,“其一,若不是吕太师卧病在床,这几日我们并不会有如此收获,魏相可能到现在都没有预料到大厦将倾。这老狐狸纵横官场多年,他的把柄并不会有多少,而魏青却将他全所做之事全盘供出,他为何不能有怨?。其二,魏青已是草家人,她这样做也是在将曹家与魏家分隔,好让曹家免受牵连,你何尝不知魏相是为了让女儿安心,所以当众与她划清界线呢?” 水绿点点头,喃喃道:“矛盾至极。” 花雨笑道,“矛盾,是人的本质之一,爱恨并存才是常态。” 轻舟闻言,眼底莫名显露出了一抹坚定和认定,然后转身出去取热水了。 再回来时,他跟在阳光和太子身后,“王上,曹尚书和林尚书求见。” 阳光和花雨对视一眼,花雨顿时了然于胸,起身与他一同往御书房走去。 曹文和林正分别乘上了奸细和腐官的名册,不出花雨所料,吕仪易和魏居的把柄甚少,竟然是无人出来敢揭发他们,若不是魏青自己奉上,今天这手上的名单是没有魏居的。 阳光深知花雨的脾性,试探性的问道:“花卉该如何处置?” 王族通敌倒是前所未有之事,并无先例可循,花雨心底也未拿定主意。本意来说,她并不想杀人,可是通敌卖国又实在是罪大恶极,让人不得不恨。见她眉头紧蹙,不发一言,阳光说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难判决。” 按律法,至少诛三族,花雨不忍,“可花卉一脉并非全族通敌,连坐可以免去。” 阳光上前一步,语气也不似之前轻松:“花卉一人乃其一族核心,杀她而留其族,后患无穷。” 林正与曹文也附和道,“凛王所言甚是,若其族对朝廷心生恨意与敌国暗通,后果难料。史书上前车之鉴诸多,王上三思啊。” 花雨沉默了,她不是不懂这个道理,只是她到此以来从未下过杀人的命令,她难以摒除生命至上的观念。 她踯躅良久,还是无法给一个准确的答复,就转移了话题:“此事再说。这几日先将所有贪官污吏罢官,调动各地军队去把他们的家给我抄了,全部充公,一个都不放过。之前本王允诺,揭发者可适当减轻罪罚,此话作数。” 林正曹文二人对视一眼,答了声是。顿了几秒后,曹文开口道:“王城官吏已禁足近半,维持中央运作已实属不易。地方若是也全部罢官,这……王上,州县无首的话……” 见他这吞吐的模样,花雨也不自主的为难起来,她何尝不知其中弊端,只是想起那些曾在她梦里出现的饿殍乞儿,如果不处理那些人,难解她心头只恨。 “小贪者抄家即可,大腐者罢官流放,如何?”,阳光的声音适时的响起,“二位尚书可视情节严重与否再下判罚。” 花雨叹口气,“也可。对了,魏相,本王准他回乡养老” 曹文闻言神色轻微抖了一下,俯首答是。阳光一挥手,二人便退下了。他见花雨还是闷闷不乐的样子,摸摸她的头,哄道:“夫人莫要烦恼,小的去给夫人做饭。” 花雨顺手抓住他的手,“累了一天了,别去了。” 阳光听到花雨心疼他,心里笑开了花,便俯身轻吻了她的脸颊,“不累,给你做饭是享受!乖乖等着!” 花雨和阳光正吃着呢,连秋冬领着霍英匆忙来报,“王上,霍将军非说十万火急,老奴拦都拦不住!” 霍英不等他说完,马上跪道:“请王上恕罪,王城内民众暴乱已将众官员府邸团团围住,末将愚钝,请王上示下。” 花雨放下了筷子,“起来说话,说仔细些。” 霍英:“不知何时民间盛传吕太师的七大罪,百姓嚷着吕太师的罪名,先是围了太师府,又陆陆续续围了其余禁足官员的府邸,试图破入,禁军快拦不住了。” 凛王饶有兴趣问道:“七大罪?” 霍英答:“是。罪一,卖国通敌;罪二,贪腐受贿;罪三,私养暗卫;罪四,蛊惑先主;罪五,不敬君主;罪六,结党营私;罪七,戕害忠良。” 凛王笑意更浓了,“府尹呢?” 霍英:“末将已派人去传告了。” 花雨轻嗤一声:“身为府尹还等你去传告。你告诉花隐大人,此事交由他处理,一个时辰内不能解决,这府尹他还是让贤吧。” 霍英答了声是就要告退,花雨拦住了他:“不要对百姓动刀兵,去吧。” 霍英:“末将遵旨!” 霍英走后,连秋冬一脸的忧虑,试探道:“王上,这暴乱可不是小事,就这样吗?” 花雨没有回答他,只是吩咐道:“准备下车马,一会儿去趟大牢。” 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二人说笑着吃完饭,就一起去了刑部大牢。 花卉被关押在天字号监牢中,此地位于地下,昏暗潮湿,几点火烛飘在墙边,三道铁门前都有狱卒把守,火烛下的他们面色苍白,毫无表情,为这地方平添了几分地狱之感。 花卉衣冠齐整,盘坐在铁栅栏后,听到了脚步声的她抬头看了眼来人,冷笑一声,“凛王是来看笑话的?” 阳光神色轻松,“非也,我是来帮你的。”,见花卉眼睛都不抬一下,阳光接着道:“你全家人的性命取是不取,全都在你手里了。” 花卉僵了一僵,冷冷道:“不必惺惺作态,她花雨人前装小白兔,在我这就不必了。要杀直接来便是,弯弯绕绕搞什么刺杀陷害,多此一举。休想拿我全家人的性命要挟我,绘王之后,誓于她为敌。” 阳光闻言觉得好笑,“绘王之后?你可知你出卖的是绘王打下来的江山,鱼肉的是绘王心心念念要保护的百姓?” 第25章 弹劾吕仪易 灰暗的墙角像是有了点亮光,花卉歪了歪头,反问道:“那又如何?宁我负人,毋人负我。何况,人负我在先,我不过是以牙还牙。” 阳光面露不耐,不想与其纠缠这些个歪理,“看来你父母胞弟的性命,你也是不在乎了。” 墙角处的人像是突然一下放松了下来,笑得很邪气,“悉听尊便。不过…告诉花雨,总有一天会有人杀了她。” 在一旁偷听的花雨听到这话,轻提了一口气,挽起了朝她走来的阳光,对他点了下头。阳光一手被她挽着,一手握住她,对身旁紧绷着身体的林正吩咐道:“今晚动手,赶尽杀绝。” 二人的车驾出了刑部已近子时,这街面上并无行人,看来楚京府尹花隐已将百姓游行一事处理完毕了。 前王城府尹被罢官禁足,花雨便让自己的堂弟花隐来做着楚京的父母官。花隐是花照同父异母的弟弟,自小聪慧知变通,只是性格内敛寡淡,不喜仕途之争,若是不强迫他一下,他绝不会主动往身上揽差事。 他正在宫门外候着,见花雨的车驾由远及近,他便挪步到路旁,“微臣参见王上,凛王。” 花雨撩起轿帘,冲他挑挑眉,“没有外人,不必拘礼。” 花隐起身走近两步,“堂姐,所谓暴乱不过是百姓一时激愤所致,微臣稍作劝诫引导便都散了。” 花雨点点头,花隐接着说:“坊间传闻四起,说吕太师私通牧古,令众官员为其遮掩,与花卉乃一丘之貉。百姓们被有心人煽动,这才乱了法纪。” “法不责众。那被禁足的官员们呢?”阳光摆弄着手上的画扇。 提起这个花隐笑了,“被吓得不轻,还有的为了躲灾,往门外撒钱呢。” 花雨也忍俊不禁道:“乌合之众。你也回去休息吧。” 花隐原本等着花雨说些别的,见状,赶忙伸手又向前了一些,“那有心人,不查?” 花雨笑着摇摇头,意味深长的看着眼前疑惑的一张脸。花隐一见这眼神便明白了。 车内,阳光看着画扇上的市井图,自言自语道:“倒是没想到民愤如此激昂,看来南国血型尚在!” 花雨笑着将头靠在他肩上,他轻吻了下花雨额间,像是想起来了什么,对外面连秋冬令道,“让吏部户部明日将王上判罚指令全城张贴。”,连秋冬匆忙的停下步子,躬身答了声是,才继续向前走。 二人刚进洛神宫,叠月和风影两人从院中树上跃下,下了花雨一个激灵,“你两就不能好好坐坐,非得上房爬树的吗!” 面前两个侍卫,皆是一袭黑衣,不自在的挠了挠头,“属下知错。” 阳光笑着冲他们俩使了个颜色,“跟了一路了,去歇着吧。” 水绿已经在桌上趴着睡着了,肉肉的脸枕在手臂上,哈喇子顺着嘴角流下,看得花雨阵阵偷笑,轻轻敲了敲桌子。水绿睁眼一看是王上,快速的擦了擦口水,站起来:“王上,你们回来了,我去给你们准备洗漱。”说完就带着外面的侍者跑了。 花雨见阳光满脸暧昧的望着她,有些不自在,“你还愣着干什么,隔壁洗澡去!” 阳光放下扇子,俯下身将脸凑到她眼前,“这么久了,还让我去偏殿洗。” 只感觉脸颊耳后微微发热,花雨偏过头,“没得商量,快滚。” 阳光悻悻地起身,嘴里嘟囔着,“人前一个样,人后一个样。” 这话被花雨听到,她转过头瞪着他,阳光见状耸肩得意道:“我夫人就是贴心!” 第二日早,花雨又是在阳光怀中睁眼的,看着眼前眉眼分明的睡颜,她竟是没忍住,鬼使神差的亲了下阳光的唇瓣,又快速弹回,像是做了什么坏事的小孩般,紧张又兴奋的蹦跶下床。 这个人总有办法侵蚀她的生活,将他变成她生活中的点滴,让她无法拒绝,渐成习惯。 为了不吵到阳光睡觉,花雨特意去了偏殿准备,今日是要上朝的。 黑红庄重的大殿之上,连秋冬的声音在梁间环绕着,众人皆屏气凝神,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呼吸,仔细听着内奸一案,贪腐一事的处罚结果: 禁足官员们,重则流放,轻则罢官。收缴上来的金银,存于国库;令工部辅助太尉批量打造军械;升原户部侍郎何晓为户部尚书,准备粮草辎重;吏部在半月内补上全国各地的官员空缺;南国免除赋税半载,希望与民休息。 原本闭着眼的花雨睁开了眼想看看下面人的表情,在龙椅上扫视一圈,竟无一人抬头,她莫名地来气。能在这殿里站着的均是国家重臣,怎么说也是青史上留着名的人物,可都是垂头丧气,战战兢兢入人偶般摆在了金碧辉煌的大殿上,丝毫没有大国气魄。 等连秋冬宣罢,花雨甩了下袖子,语气中带着无奈和鄙视吼道:“都给本王抬起头来。一个个宛如丧家之犬,我南国还没亡呢?” 下面人闻言身体一震,把头埋得更低了,拱手道:“王上息怒。” 花雨:“……”,深吸一口气,语气柔和不少,“还有什么要上奏?” 终于到了这一刻。御史大夫王也和御史张甚率御史台集体进谏,弹劾吕仪易及其党羽。由于其他人基本上判的判,罚的罚,花雨翻看的都是弹劾吕仪易的折子。 其中最特殊的一份,便是太学院学生石广陵托御史无畏上奏的了,吕仪易的七大罪就是石广陵列举的了。其余奏折所包括的内容也大概就是这七类。 罪一,与敌国奸细私通,卖国求荣;罪二,买卖官职,收受的奇珍异宝不尽齐数;罪三,天子脚下私自训养暗卫,暴露后仍不知悔改;罪四,儿戏外交,残害王嗣,蛊惑先主不问朝政,任人唯亲;罪五,不还政于君,把持朝政,目无君主;罪六,从王城到地方,结党营私,排除异己;罪七,设计暗害忠义名士,穆子雄。 其实花雨昨日都有些疑惑,有些罪过句句属实,证据确凿,可是残骸王嗣,戕害忠义,花雨却是是没听过。 殿中御史们跪了一地,等着花雨下令。花雨见其他人眼神有些闪躲,还有些事不关己的态势,便站起了身,目光如炬般俯视着下面这帮子文臣们。 这眼神中的威胁跟狠意震慑陆陆续续震慑到了几人,他们带头跪求王上下令彻查此事。不一会儿,所有人都静静的跪着,等着阶上那个年轻的君主。 花雨终于满意了,她来这以后从未感到如此轻松过,最终,她下令暂免吕仪易的官职,将此事全权交由刑部处理。 下了朝,阳光竟然还睡着,花雨便没有回寝殿扰他,“水绿轻舟,听说太妃们都回了,我们去看看” 第26章 凛王醒不过来了 已近午时,日头略微大了些。 花雨到时,郑太妃,贾太妃和穆太妃正在孙怜儿的殿前发呆。三人就这样直直地站着,也不知咋看些什么,想些什么。花雨脚步轻,也没让人通报,三人竟是都未察觉她已在身后。 郑太妃率先开口叹道:“我早知她这性子是熬不住的,哎…” 贾太妃擦了擦眼角的泪,“王上仁慈,如此这般,她也算得了圆满。不像我们,心如死灰,早就看透了这一辈子。” 穆太妃上前去欲牵两人的手,不料一转身就看见花雨面带微笑地注视着她们,她立马正色,穿上笑容,“王上来了。” 其余两人见状也纷纷转身,脸色有些尴尬,不知花雨站了多久听了多少了。 花雨微欠身行了礼,“三位,不妨坐下与我聊聊?”她话说完,遍转身向湖心亭方向走去,那里早就让人准备了些茶点。 落了座,花雨就遣散了左右,只留了她们四人。她不愿迂回,便开门见山问了,“几位娘娘侍奉先王已久,却皆无子嗣,可曾问过太医是何缘由?” 三人终是难以控制自己的表情,面上多少流露出了讶异和羞恼,片刻后,贾太妃端起了架子,语气不善,“怎么说本宫也是王上的长辈,断没有被你质问的道理!” 面前三人的表情也让花雨知道自己问得不妥,可是她确实是不知道自己怎么开口才显得合适。只好笑道:“是本王鲁莽了。本王五岁便失了母后,而后父王常宿后宫却仍无子嗣。此事总有人说三道四,竟能传到本王耳中。再加上孙太妃一事,本王必须得弄清缘由。无意冒犯各位娘娘。” 话音刚落,贾太妃便起身欲离开,见她如此,其余两位也站了起来,看样子是不准备答话了。 花雨在心里瑶瑶头,看来还是得找系统花钱买资料了。 穆太妃走在最后,被花雨叫住,“穆娘娘。你可知穆子雄穆大人的死因?” 穆太妃驻足回头看了她一眼,犹豫片刻,还是返回了几步,“何处此问?” 花雨微皱眉,“近日在复查此案。本王不信,以穆大人的人品会做出奸淫之事。” “当然不会”,穆太妃有些激动,“我兄长是撞破了一些人的秘密才遭陷害至此,一声名誉毁于一旦,何其冤枉啊!”。花雨上前一步追问道:“可否说的详细些?” 穆太妃摇摇头,“兄长临死前只说了遭人陷害,我并不知是因为何事,只知奸人是吕仪易。” 花雨点点头,“本王知道了,有劳穆娘娘。” 三人离去后,花雨一个人坐在亭子里,‘小v,宫中三位太妃的境遇是否与孙怜儿一样?’ 【vd弹窗:是的。先王从未与她们有过夫妻之实。】 ‘我父王和母后这么相爱吗?’ 【vd弹窗:非也。先王后郁郁寡欢,含恨而终。】 花雨心底一震,虽然对母亲的记忆少之又少,但她清楚的知道母亲在的时候是她一生中最欢乐的时光,是唯一有人爱的日子。 【vd弹窗:入夜后系统可让你知晓先王后的往事。不过,费用较高。】 花雨放假前存的那些私房钱看来都要拱手送给这个系统了,‘行吧。贵就贵吧。’ 【vd弹窗:恭喜!解决内奸,打击腐败成功,能力值+50!吕仪易身败名裂,能力值扣除20!】 笑容还没斩开了,花雨愣了,‘?’ 【vd弹窗:吕仪易身份特殊,搞臭他要扣能力值。】 ‘他怎么特殊了?’ 【vd弹窗:想买…】 ‘停!不买!’ 她努力回想记忆中有关吕仪易的情景,实在是看不出来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觉得他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讨好君主不干好事的贪官罢了。 风影和水绿匆忙的跑过来,未待花雨开口问,风影道:“王上,我们家殿下他醒不过来?” 花雨蹭地站起,抓住他手臂就往岸上走去,“什么叫醒不过来?” 疾走并没有影响到风影的气息,“殿下平日里睡得浅,稍有动静便会醒。刚刚我与叠月一起怎么叫他都没有反应。” 花雨想起早上她下床后时,阳光连个动作都没换,仍是侧卧着,“传宋目心没有?” 风影:“已经去叫了。” 阳光就这么躺在榻上,面色如常,花雨都能感受他温热的气息,就像是贪睡未醒一般,实在是看不出有什么异常。任凭她如何唤,甚至上手轻拍,他都一动不动。 宋目心来的很快,她神色诡异、反反复复切了三次脉,却并未发现有何异常,“凛王脉象短促有力,节奏平稳,确无异样。” 听她这么说,花雨心里安心了几分又更是慌乱了几分,植物人三个字在她脑海中浮现,“那是为何如此?” 宋目心又翻开了阳光的眼皮,问道,“凛王最近可有什么其他症状。” 叠月和风影满面忧虑,只是缓缓摇头,“并未见有何异常,我家殿下体魄向来上佳,日常连头疼脑热都不会有。” 宋目心拱手道:“王上,微臣从未见过如此症状。请允我先为凛王施针,再令人将太医院典籍送至此处。” 花雨真急了:“等你读完典籍,都到什么时候去了?” 宋目心跪地求道:“现下别无他法啊王上!给我一天时间!请王上准允!” 看看塌上睡得安稳的阳光,花雨咬咬牙,挤出两个字,“去吧”,便转身坐到一旁。每扎入一根银针,花雨的心便不自主的抽动一下。 施完针,阳光还是没醒,静静地睡着,丝毫不知床边人内心的焦急和恐惧。 端来了午膳的轻舟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他怕花雨吃不惯别人做的,也怕花雨看着饭菜更是忧心,犹豫再三他还是进了屋,“王上,多少吃一点吧。” 花雨死死地盯着阳光地眼睛,希望他下一秒就可以睁开与她对视。 水绿见她呆坐着,俯身哄道:“王上,轻舟特意仿着凛王的做法做的。您不吃好,怎么有体力等着凛王醒过来呀”,见还是没有回应,轻舟便出去了。 一整天花雨都没挪动地方,期间连秋冬来报说吕仪易在宫城外求见,她也并未理会。 从小,花雨就是自己长大的,父母给了她物质上的无忧,却从未完整的陪伴过她一日,一直以来她都习惯了形单影只的生活,也习惯了孤独。 现在有一个人愿意给她依靠,时刻关注着她微不可察的情绪,她怎么能做到不依赖。想起那日狩苍山小溪旁自己问的那些问题,花雨自嘲的笑了笑,那时还纠结什么真假虚实,现在连这个人怎么了都不知道。 不过一日,却像是熬了几载,她拼命的想保持清醒,可还是抵不过身心的疲惫,趴在床边睡了过去。 系统造的梦由不得她不想做。 这一夜,梦里都是先王后那张清冷忧郁的脸庞。 第27章 秘事 花雨再睁眼时,自己躺在偏殿的木床上,她爬下床就要往外跑。水绿一直在外守着,听到里面的动静,推门而入,“王上,您醒了!您慢点,宋掌院一早来报说找到了!” “她在哪儿?凛王醒了没?” 水绿把她拉回来给她穿好了外袍,“还没醒,宋掌院在给凛王调香呢。宋掌院昨日领了命后一夜没合眼,领着太医院众人在悬刺殿看了一晚上医典。” 叠月、风影在寝殿外守着,见到花雨时上前行了礼后赶忙推开了门跟着她一起进了殿。 宋目心见来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拱手道:“见过王上。”,花雨轻抬她的手臂示意她免礼,而后径直看向她身后的一堆药材。 “突然进入沉睡的病例书中有记载,保持慰宜香不断,最多半月便可醒来。” 听她如此说,花雨追问道,“此为何所致?”,宋目心摇摇头,“似是中了某种毒,此毒会让人突然陷入沉睡直至离世。书中细注有解法,没有其他详细的记载。一直吸入慰宜香直到醒来,此毒尽解。” 花雨长舒一口气,虽说时间长了点,总归是有了法子,“目心,这慰宜香必须由你亲手调制,不得假手于人。”“是。” 既然是中毒,那便要好好查查了,“叠月,风影,你二人必须亲自从宋掌院处取香,日夜守在凛王床边看管,不得让任何人靠近。”“是!” 花雨说完后,到床边去深深看了阳光一眼,摸了摸他温热的手,才放心离开,对水绿说道,“叫无遗来见我。” 悬刺殿内,轻舟端着一碗面走进来,“王上,用早膳吧。” 花雨瞥了一眼那面,看着清淡得很,咂了咂舌,有些嫌弃,“想吃些口味重的,你去让膳房厨子做些辣菜来,他日日给凛王打下手,应是学了不少。” 轻舟见她打量着面心中原本很是欣喜,听她说完,眼神渐渐淡了下去,不死心道:“王上您两日未进食了,还是吃点清淡的汤食对身体有益。” 花雨等无遗等的有些不耐烦了,语气有些急躁,“不想吃!清汤寡水的看着都没味道。”,台阶下的男人头更低了,闷闷回了声:“是。” 轻舟出去时正好碰上无遗火急火燎的进来,他擦了擦额间的汗,“微臣参见王上。” 刚要发作的花雨见他这样瞬间没了脾气,“有一种毒会让人突然陷入沉睡,需要慰宜香来解。你去查清楚这毒。还有查清楚凛王入南国以来,任何有可能给他下这毒的人。” 花了一秒钟消化信心的无遗脱口问道:“凛王中毒了?” “已找到解法,无碍。你查清楚即可。” “是!”,他答完后又兀自点了点头,花雨看到这不禁觉得好笑,“你点头作甚?” 无遗有些慌乱:“刑部一日就将吕太师一案彻查清楚,今晨来述职被内廷打了回去,还听说吕太师拖着病体来求见过您几次。微臣原本觉得奇怪,这下直到原因了才……王上恕罪!” 他这么一说,好像是有人来禀报过,只不过她当时满心都是阳光,哪有功夫听别的,花雨对他挥了下手,“无罪,下去吧。” “微臣告退。” 轻舟在一旁眼神哀怨的看着,花雨瞥见了他这样子,顿时没了胃口,不知道这人今天吃错了什么,竟这样反常,为了避免让她继续尴尬,便想打发他先离开,“你去看看水绿把凛王身边轮班的人都安排好了没?” 话音刚落,连秋冬进来说道:“王上,吕仪易大人又来了。” 花雨眼下一沉,心想,躲是躲不掉了,这人拖着病体几次求见,继续拒绝反而会落个薄情寡义的名声,便随意说道,“宣。” 轻舟也很识趣的端着并没有怎么动过的菜退了出去。 吕仪易是被人推进殿的,前几日还在争辩中意气风发,颐指气使的老者,不过短短几日,已是须发皆白。一身灰色常服的他瘫软在椅子上,面色苍黄,撑在轮椅扶手上的手掌颤抖着,像是失去了他的控制。 看着昔日万人之上的太师今日竟是如此光景,花雨眼瞳微缩,不自主的捏了捏拳头。她努力回想着梦中那个舞着藏色长袍,眉飞色舞的描绘帝国光景,高谈阔论,掷地有声地与先王争论的少年。不知吕仪易回想起青年时期的自己,又会作何慨叹? 老人努力的合握住自己的手掌,置于胸前,声音微颤,“王上可算是见我这将死之人了。” 这话说的像是一代忠良遭人陷害一般,花雨眯起了眼睛,漫不经心道,“太师说笑了。” 吕仪易自嘲道,“老夫已不是太师了。怪我眼拙,竟把小狼当成了小白兔。我是真没想到啊,兔窝里竟会养出一只狼。” 这话触到了花雨的痛处,回想起昨夜梦中先王后悲剧的一生与眼前人脱不了干系,她怒不可遏,站起身来,大步走到了下面人的面前,“兔窝?就因为是兔子就要任你摆布,任你欺侮吗?你为何要拉上我母后挡箭,用完即弃不算,还要害其性命,是人干的事吗?你与先王干得那些肮脏龌龊之事,敢做害怕人议论吗?” 她越说越激动,身体颤抖着,强忍着自己想要抽这个老东西的冲动。 吕仪易张着嘴,满脸写着惊讶,“你,你竟知道了?” 花雨冷哼一声,鄙夷道,“怎么,太师还想杀了本王不成?就像穆子雄那样?撞见了你的一刻春宵,然后便没命活了?” 面对花雨的嘲讽质问,吕仪易的眼神由惊讶转为了释然,他轻叹了一口气,瞒了几十载的腌臜事,被人当面捅破的滋味也不是想象中那么恶心。 吕仪易和先王自小腻在一起,感情深厚,长成后,两人不爱美人,只爱知己,感情持续升温。宫墙之隔,相思之苦,二人渐渐无法控制,竟是白日里就在书房中互相慰藉。 先王后不过是先王为了巩固江山延续香火利用的一颗棋子,自从生了花雨后,只透过暧昧的窗纸见过一次先王,然而那一次就要了她的命。先王后去后,为了继续掩人耳目,堵住朝堂悠悠众口,吕仪易便隔几年为先王选些女孩入宫。 可怜了这些女子,只以为是自己丑恶,不配得到爱,却不知自己成了别人的遮羞布。穆家世代侍奉南国,忠心不二,穆子雄身为侍卫之首,也是无意撞见了先王和吕仪易的云雨时候,惨遭灭口。 龙阳之好,在花雨看来不过是人之常情,可是一次次利用无辜之人,乃至残害性命,实在是不可饶恕。受害者,还是她一生的光亮,她的生母。 第28章 敌军来犯 回忆自己走过这一生,吕仪易不觉有愧,他不过是全心全意爱一个人想要保护他罢了。那个人死前叮嘱他,不愿见生灵涂炭战争毁山河的画面,他便尽全力避战;那个人惧怕死后就失去了生前的地位和荣誉,他便四处敛财,偷偷运往那个人的墓葬之处。 至于其他人,不过是一颗颗绊脚石,踢开了便是。 他拖着病体三番五次的求见花雨,只为了一件事,他抬起头,眼神里写满了恳切,“你既想杀我,我死了便是。老夫平生从未求过人,王上,我只求死后能葬在先王身边,不求与他同室,只求能看见他。” 花雨一时语塞,谁能想到权倾南境几十载,现在人人又恨又怕的太师,竟是个彻头彻尾的恋爱脑。 深吸一口气,花雨的愤怒渐渐平息,冷冷道,“本王并未想杀你。至于你死后如何,与本王无关。” “不想杀我?事已至此,又何必不敢承认呢!”吕仪易直视着花雨的眼睛“宋掌院是内廷中人,没有王上的应允,她又怎敢加害于我?” 这老东西气人的本领真有一套,花雨刚刚压下去的怒火再次在胸口翻腾起来,“国中与你有冤仇者数不胜数,上至朝廷下至黎民有识之士皆想杀了你这个贪官庸臣。又何谈敢或不敢?” 这斥责声还在殿中回绕,连秋冬火急火燎的闯入殿,花雨神色立刻紧张起来,她知道,不是紧急情况,他不会如此唐突。 花雨不禁自问,阳光他? “王上,西域急报!”连秋冬瞥了眼吕仪易又看向了花雨,不知该不该继续,花雨点点头,示意他继续,“牧古20万大军举国来犯,邬城陷落,西域将士浴血奋战将敌军挡在纶州城外!张错将军,殉,殉职。” 她快速的扫一眼军报,军报乃张错副将史在新呈上,邬城万余兵士全军覆没,张错派兵数次阻隔敌军,大小战役几十场,将牧古拦在了纶州之外,两军僵持,可是西域十余万兵士现今群龙无首,人心不齐。 看着态势,牧古是要不战不休了,花雨不自主的在殿中踱步,对连秋冬说道,“去,去把楚京中叫的上号的文臣武将都给我宣来!” 连秋冬连声应是便疾步退出了。 花雨刚准备叫人来把吕仪易拖走,他却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在进谏,“王上,此战不容小觑,唯有派遣王城将领率领援军前去才可鼓舞边境士气,扭转战局。老夫举荐左将军李婪领兵挂帅!” 见花雨眯着眼,满是怀疑,他借着说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李婪是李飞将军之后,自小长于行伍,熟读兵书,实乃可用之才!王上!老夫从未叛国通敌,这一点王上你心知肚明啊王上!老夫所为,一切都是为了国家,为了先王,其心日月可鉴!” ——从未叛国,但办的都不是利国利民之事。 花雨忍不住在心里接了他的话,却又真的考虑了他的提议。李婪,她的了解不多,只知道他的父亲是先代南国名将,战死沙场,死的壮烈。她不耐烦的挥挥手,叫人把吕仪易带了下去。 半个时辰,御书房内陆续来了几十位官员,一个个神色紧张,叽叽喳喳的讨论着。 这些人重复的说着没用的话,让花雨没了性子,她沉声道,“够了。” 众人皆一愣,转过身来面向王上,恭敬地听着,“本王听你们叽歪挺久了,左右不过增兵遣将这两点。增兵好说,除了西北边防重镇,国中城池地驻兵都可抽派。只是这将,遣谁?” 阶下人一阵沉默,南国战力人人心里有数,这时候推荐谁就等于让人去送死,没人愿意得罪人。老太尉也难得的低下了头,叫人看不清神色,他此刻只悔恨自己这不争气的身体和年纪,不能披甲上阵,为国杀敌。花言欲上前请令,却被她的父亲,常平侯,狠狠的拽着,只能干着急。 花雨扫视着众人,轻笑一声,“有人向我推荐左将军,不知众卿有何看法?” 人群中有人情不自禁点头,也有人交头接耳打探着是谁推举的。曹明的声音响起:“李飞将军声名赫赫乃军中信仰,左将军若能领兵驰援,定能鼓舞前线士气。” 老太尉闻言也表示赞同,这时禁军中唯一在王城驻守地霍英也道,“霍英与李将军切磋数次皆败,依末将看,李将军是此时西征地不二人选。” 此话一出,赞同声不绝于耳。花雨对吕仪易向来是半信半疑,本想着随便问问给这群怂臣开个头,没想到老太尉和曹明都认同,最后竟达成了一致。 她看向一言不发,眼神坚毅的李婪。这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将领,受父亲的荫护得此爵位和官职,自小被打上了名将之后这个标签,好像他自己是谁,他有何本领都不重要,重要的只是他是李飞的后人。他急需征明自己。 此刻他不卑不亢的对上花雨的目光,字字铿锵,“末将愿领兵前往,不退敌兵,誓不还朝!” 好一个,不退敌兵,誓不还朝!花雨当下拍板,抽派樊城,黄州共三万精兵,由李婪挂帅,带上户部筹备的粮草辎重和现有打造的所有兵甲,即日发兵至西域主城昆西城。 同时,她下令,加速军械军甲的打造,务必尽快将其送到士兵手中! 令下圣旨传罢,众人散时,何晓一人在殿内几番徘徊,似在犹豫。片刻后,他截住太尉,一齐回身面圣,“王上,微臣有一事请旨。”,得到了花雨的准许后,他接着说道,“近日,微臣屡次收到一位都指挥使要求微臣批复补齐军饷之请,此时牵扯甚广,微臣不知作何处置?” 花雨还没说话,太尉冷哼一声,“何人如此?若是现在补齐军饷,兵士富裕,岂非更加贪图享乐,战力,军心何时才能重振啊!”他说完,便拱手道:“王上放心,老臣下去定会罢其军职,杜绝此类言语!” “既如此,此事有劳太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