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她被绿了! “张漾!” 九月,P大未央湖,空气中弥漫着燥热,白萧然整个心却哇凉哇凉的。 眼前,一对璧人依偎在一起,男的斯文英俊,女的娇小可人。 俊男美女,多么美好的场景,显得她无比多余。 长相斯文的男人看到她,脸色一变,拖拽着她一边,才气急败坏开口: “萧然,我没提前跟你说分手是我不对。但现在当着优优的面,你就自觉滚蛋好吧?” 白萧然冷笑:“这就是你说的实习没空?实习什么?如何傍上富婆?张漾!你说好的会一直喜欢我!” 到最后,她声音哽咽。 “打住!” 张漾开口,讥讽的样子损坏了那张英俊的脸庞:“别幼稚了,活在童话里的灰姑娘!谈恋爱时说的话也能信?” 那一刹那,白萧然心头似乎有什么东西倾塌。 张漾表情不耐:“你也不瞧瞧你,要钱没钱,要背景没背景。脸长得是不错,但恋爱半年,连碰都不让碰一下!这样无趣的人,哪个男人受得了?” 白萧然深吸几口气,戚戚然:“所以,我跟她比,就因为我没钱是吗?” “当然!” 张漾奚落般打量她寒酸的样子:“看见优优身上的那条裙子没?纪梵希的!6万!你勤工俭学四年都未必买得起!” 白萧然往向那条白裙,她曾经不屑一顾的东西,却成为她不如人的标志。 她讽刺的勾了勾唇角:“呵!” 张漾懒得猜测她什么意思,继续奚落:“而且优优她爸可是博士后导师!学术地位很高!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他压低了声音:“这意味着,两年后,我能顺利保研!P大的研究生!你拿什么比?” 那张称得上帅气的脸上露出贪婪又渴望的光,让白萧然心头作呕,无比恶心! 她寻找了多年的真爱,居然就找到了这么玩意儿? “行了,穷酸小妹。看到交往半年的份上,我劝你学学化妆,别那么保守,说不准还能傍上个有钱的,改变命运!” 白萧然冷笑:“你当谁都跟你一样吗!” 张漾眉头皱起,正要怒骂,不远处传来女孩不耐的声音:“张漾,你们聊什么呢!?” 张漾脸色瞬间一变,指着白萧然鼻尖警告:“我们以后就彻底没关系,你不要再来打扰我跟优优!” “张漾!怎么回事!你还没跟她断干净吗?” 穿六万八裙子的姑娘已经拎着裙摆,掂着脚尖满脸嫌弃的踏过草泥地,不满道。 张漾恶狠狠的脸上瞬间堆满笑,语气讨好:“跟她说过了,她这回又来借钱。” “借钱啊?” 于优优一双精心画了桃花妆的美目满是鄙夷: “现在的小姑娘啊,一点自立能力都没有。没钱居然还好意思跟前男友借,真是没脸没皮!” “对对!”张漾赶忙去她身边:“咱们走,别理会她!” 白萧然拳头握起:“你们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于优优皱着眉头,面上的讥讽之色不加掩饰:“笑你穷酸的意思!” 她眼中的得意之色丝毫不加掩饰:“就你这样的,也配跟我抢男人?不自量力!先钻回你妈肚子里投个好胎再说吧!” 她对白萧然早就不满很久了。凭什么她仅靠一张脸就能吸走所有光芒?一个贫民,身上一点奢饰品都没有,却能得到那么多的喜欢? 白萧然夺走本该属于她的光芒,那么现在,她偏要把她所在乎的抢到手! “白萧然,你爸可能还在田地里种庄稼,我爸可是P大教授,这中间呀,云泥之别!别说姐姐没有告诉过你,这些阶级之间的鸿沟,可不是你凭借一张脸就能打破的!” 于优优搂着张漾胳膊,得意挑眉:“只要我爸说一句话,我和阿漾都能保研本校,而你?还是勤工俭学挣钱去吧!” 白萧然讽刺的笑笑:“你真以为学校是你爸开的吗?这么嚣张,就不怕你爸被检举?” “有本事你就去做!” 于优优傲慢的扬起下巴:“我敢保证,你肯定会比我爸先离开P大!话说回来,你家那么穷,供你上P大应该也不容易吧?好自为之!” “张漾,咱们走!别沾染上穷酸味!” 说着,她抬起纤纤玉手捂住鼻子。 “站住!” 白萧然猛地呵住,她快步上前,脸上已经不再是发现男友出轨的脆弱。 “啪!” “啪!” 两道清脆的巴掌声响彻,惊起湖面一对野鸳鸯。 于优优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你敢打我!?” “打得就是你们!” 白萧然退后两步,揉捏发麻的掌心:“渣男贱女,天生一对,滚吧!” “你疯了吧!”张漾扬起手。 “然然!” 小路上,两个少女快步往这边跑来。 张漾抬起的手掌又放下,不耐烦警告:“疯子!以后少来打扰我们!” “这话应该由我来说!” 扎着马尾的少女迎着光,未施粉黛的小脸白如瓷玉:“你们两个,少在我面前恶心人!” 说罢,她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去。 留下捂着脸不可置信的于优优和着急哄人的张漾。 章颜一路跑来,看一眼坡上的两人,在瞄一眼冷着脸的好友,小心问:“然然,怎么回事?” “没什么,被渣男绿了。” 白萧然面无表情。 章颜心里一咯噔。 她们宿舍,谁不知道白萧然有多在乎张漾。半年前,两人刚在一起时,整个宿舍楼都能感受到白萧然的喜悦劲。 恋爱这半年来,追白萧然的人一直没有断过。其中不乏开豪车、送高档礼物的富二代,白萧然全部拒绝。 用她的话说,金钱无法腐蚀她的内心,唯有真爱无价! 可是,张漾那个狗东西居然绿了白萧然??? 急性子的董锐忍不住破口大骂:“傻逼玩意,等着,我去揍他!” “算了,渣男贱女,没必要脏了咱们的手!” 白萧然出奇的冷静,她掏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面无表情的说一句话,挂断。 接着看到围在她身边一脸关切的两位好友,满不在乎笑笑:“我没事,走吧。我们不是说好去聚餐的吗?白马会所去不去?今晚我请客!” 她算是看出来了,真爱算个卵用,有钱才是大爷! 第二章 姐姐包养你 “你说,然然不会是被打击傻了吧?” 金碧辉煌的包间内,董锐一脸担忧的喝着果酒,看向坐在沙发上对瓶吹的白萧然。 章颜眼角一抽,心疼道:“现在咱们最该关心的问题是,待会怎么付账!” 白马会所,传闻中的富婆消金窟,消费高得很! 刚服务生来送酒时,她瞄了一眼账单。 好家伙,直接被后面的一串零吓到了! 这还是在把白萧然点的男公关退了的份上。 白萧然贫穷——这是公认的事实。 章颜、董锐家庭还比较好些,本想着为了姐妹开心,两人可以合力把钱出了。 但照白萧然这么喝下去,很有可能她们出不但见不到心心念念的白马男公关,反而要留到会所做女公关了! 而醉酒中的人犹不满足,喝光的空酒瓶往地上一甩,耍酒疯:“帅哥呢!我不是点了好几个帅哥吗?怎么还没过来?!这会所怎么回事,叫你们经理过来!” 章颜赶忙过去扶起她:“小祖宗,这批男公关姿色平庸,配不上您!我们给您寻找最好的行不行?” “好~” 白萧然打个酒嗝,脸色因醉酒泛起一团红晕:“把最好的挑给我!姐姐我有的是钱!” 她豪气万丈的往桌子上拍出干瘪的钱包。 章颜、董锐两人对视一眼,还算有点良心,没拿手机录下来。 “然然能发泄出来也好。”章颜叹息一声,“我就怕她什么都压抑到心里,最后把自己憋坏了。” “张漾那个狗东西!这事可不能这么算了!” 董锐一锤桌子。 “但我们也做不了什么。”章颜苦笑,“这类事情很常见,最多也就道德上谴责一下。何况……于优优一向爱针对然然你又不是不清楚。我怕以后,然然在学校里更艰难。” 谁叫于优优有个好爹呢?人家在P大当教授,家里还很有钱。随口一句话,就能把他们这些小人物碾死! “那然然怎么办?”董锐心急道:“她性子单纯,要一直在情伤里走不出来,人可就毁了!” 同宿舍一年多,她们无比清楚,这个美貌得让全系女生羡慕嫉妒恨的女孩,在感情方面干净纯真如白纸。她性子执拗,从大学初始,便在期望着寻找一段真爱。 可恨,却被张漾那狗东西毁了! 两人同时沉默,担忧的看着耍酒疯的少女。 少女的小脸已经鼓成包子,跌跌撞撞起身,不忘收好桌面上的物品:“我要去卫生间……” “小祖宗!”章颜赶忙搀扶住她:“走走,我陪你去好不好?” “嗯,好……” 白萧然点点头,整个人依偎在她身上,软弱无骨。 章颜深吸一口气。 这样的尤物,张漾居然……简直是瞎了狗眼! 到了卫生间,扶着白萧然艰难上过卫生间之后,章颜嘱咐:“然然,站好别动,等我会儿好不好。” 面色红晕的少女乖巧点头。 章颜放心了。 她不知道的是,在那扇门合上之后,少女便跌跌撞撞的出了卫生间。 走廊,相貌俊朗的男子脸上有几分不耐。 “不见!让老爷子别折腾了。” 身后,西装男迈着小碎步追赶:“可是,老板说——” 他张着嘴,看着面前的画面,卡壳。 他看到了什么?? 少爷的衣领居然被一个醉鬼拽住了? 李闻下意识的后退两步,反应过来后赶紧上前,想要拉开醉鬼,却被男人制止。 男子好看的眼睛已经眯成一条缝,醉酒的少女犹不自知,醉眼朦胧,把脑袋凑近,几乎趴在男人的脸上。 帅的、下巴好看,肤白貌美…… 白萧然满意了:“你就是会所挑过来的鸭?还不错……” 她说着,抬手要去摸男人的脸。 下一秒,手腕却被男人握住。 白萧然晃了晃手腕,没晃动,不满皱眉:“干什么!嫌我给得钱少吗?我告诉你,姐姐我有的是钱!给,不就是想要钱吗?钱包都给你!” 她说着,另一只手从兜里掏出什么东西扔给男人。 祁言下意识一接,等看清手中物品之后,脸色瞬间漆黑无比! 他手中的哪是什么钱包?而是方方正正的卫生巾! 少女继续从衣兜里摸东西往他身上砸:“给你!都给你!这些钱,总够包养你了吧?” “祁少……她、她应该是喝醉了,要不找人给她带下去吧。” 李闻胆战心惊,看不下去,又不敢接近自家少爷。 “不用。” 祁言嘴角抿起:“我倒想看看她到底想做什么。” 话音刚落,下巴处却粘上一丝湿热。 少女双眼紧闭,殷红的脸蛋在他面前放大,像熟透了的桃子,红艳艳的、甘甜多汁的。 她在亲他! 少女柔软的身躯紧贴着他的身体,又香又软,夹杂着浓郁的酒香,闻起便已是微醺。 祁言喉结飞快滚动,只觉空气有些燥热。 “祁祁祁、祁少!” 李闻吓到结巴,就差跪下了! 上一个在白马会所调戏祁少的顾客是什么下场来着? 哦,是个基佬!这辈子都做不了1,只能当0了! 三人里,唯有醉醺醺的少女没有感觉到奇怪的气氛,还非常满意的拍拍男人的脸蛋:“姐姐给你钱,你做姐姐的小白脸好吗?” 祁言用她衣摆擦去下巴上的口水印子,好看的桃花眼眯起来:“我包养费可很贵的。” 醉鬼白萧然瞬间感觉自己被羞辱:“都说了,姐姐最不缺的就是钱!小白脸,只要你乖乖听话,以后钱,大大的有!” 白萧然拍胸脯保证,丝毫不知道她现在的样子有多诱人。 祁言嗤笑一声,解开第一颗衬衣扣子。低头,正要说些什么,嘴唇却被堵上。 这回,两个人结结实实的撞个满怀,他甚至能尝到她口中酒的味道。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固。 “然然!” 安静被打破,章颜瞪大双眼,心差点跳出嗓子眼。 她疾步上前,从祁言身上把醉酒的好友扒下来,止不住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朋友喝酒了,我现在就带她离开!” 董锐小心翼翼的偷瞄,见被冒犯的男人没有追究的意思,连拉带抱把白萧然扯走。 “祁少?” 李闻整个人傻了。 他家祁少被女流氓占了便宜!! 完了完了,他作为白马会所的负责人是不是要凉透了? 此时,祁言舔了舔唇角,终于回神。 少女的证件掉了一地,他蹲下捡起。 证件照上的少女乖巧斯文,哪像现在,一只张牙舞爪的醉猫! “走吧。” 祁言起身,将证件装到裤兜里,意味不明的哼笑一声。 第三章 他可记得呢 “啧,头好痛……” 晨曦透过窗子,挥洒在宿舍里,也照射在精致无暇的面上。白萧然捂住脑袋,可怜兮兮的呻吟。 这让人怜惜的画面,却没引起寝室另两人的动容。 章颜冷眼看她:“现在知道头痛了?你还知道你昨天做了什么吗?” “啊?”白萧然睁开眼睛,一脸茫然。晨曦映射在她浅色的瞳孔中,呈现几分淡淡的金色,美得让人说不出重话。 章颜叹了口气:“算了算了,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这个小傻子要知道自己昨天做的那些丢事,估计该哭死了! “所以我到底做了什么?” 白萧然依旧一脸茫然。 她看看章颜,章颜递给她一言难尽的眼神。 她又看看董锐,董锐啪啪作响的涂抹着水乳,从镜子中看到她,才来了一句。 “然然,呃……酒这东西,你以后尽量别喝。” 她虽然没看到,但也听章颜说了“某醉鬼最后强吻白马会所男公关”的彪悍事迹。 白萧然挠挠头:“好叭。” 她自幼酒品似乎就一般,平时也注意着不喝。要不是昨天遭遇渣男,谁喝哪玩意儿! 见她这个样子,章颜松了口气。 至少,醒来后的然然似乎脱离了失恋的阴影。 “不过咱们运气是真的好!昨天去结账,我都做好留下卖身的准备了,结果免单了!你说幸不幸运!” 章颜兴致勃勃的说。 白萧然来了兴致,正准备问,董锐催促:“行了行了,快点吧,今天沈老师的大课,不早点过去就没位置了!” 一听这话,白萧然立马闭上嘴巴,跳下床洗漱。 沈老师的课一座难求,可要抓紧时间! 几人到得尚早,过去时还有连在一起的位置。 站了座,董锐一双眼睛像雷达一样扫动着,看到某人时眼睛猛地一亮,激动道:“快看快看!隔壁美院的那个大帅比!” “哪儿呢?哪儿呢?” 章颜立马起了精神:“看不清,但气质好帅!” 董锐又推推埋头补觉的少女:“然然,来来来,看点帅哥养养眼!” 白萧然闷闷抬头,顺势望去。 正是上课的高峰期,众多人熙熙攘攘,她却一眼看到那个最耀眼的存在。 他头发挺长,扎在脑后,有着学艺术的特有的颓废气质。简简单单的白衬衣牛仔裤,硬是被穿出高贵感。 他就像是从希腊神话中走出的水仙少年,充满古典的美。 白萧然失神的想,如果中国有美神,大概也就长这个样子了。 只是—— “我怎么感觉有些眼熟?” 白萧然疑惑。 “哎呀!一个学院的,眼熟不很正常嘛!”董锐兴致勃勃,接着压低声音:“卧槽卧槽!祁帅是不是朝我们这边来了?” 白萧然:“好像是……” 被传的神乎其神的大帅比离她们越来越近。 此时,近视眼章颜也终于看清他的脸,接着脸色大变,拉着白萧然袖子,正想说什么,却见帅逼已经做到白萧然身边。 章颜:!!!瞳孔震惊! 白萧然奇怪道:“颜颜你做什么?” “没、没什么。”章颜艰难开口:“好好听课!” 此时,万众期待的沈教授已经带着教案进了教室。白萧然态度端正,认真听教授的课。 只是……身边坐下的男人,他的存在感太强,让人很难忽略。即便看着讲台,也能感受到男人的目光焦灼在她身上。 白萧然扭头看他,刚对上他的眼眸,男人已经若无其事的收回视线。 过了会,又开始盯着她看。 白萧然忍了忍,没忍住,小声问:“你一直看我做什么?” 祁言的桃花眼便眯了起来:“你不认得我?” 白萧然奇怪:“我该认得你吗?” 她对他全部的印象,就是董锐盘点校草时,提到的美院大帅比。 诚然,他很帅,也再帅也不能要求全校女生认识啊! 祁言的脸瞬间黑了下去,桃花眼直直盯着她。 在这种注视中,白萧然竟莫名感到心虚。 桌子底下,章颜疯狂踹她的脚。 白萧然扭头看她。 章颜眨眼,疯狂暗示:手机!然然,看手机! 可惜,白萧然没有接收到她的信号。 等再扭头时,男人离她又近了几步,放大的俊脸和她仅有几厘米的距离。 白萧然差点往后栽去。 一半是吓得,一半是被电的! 帅哥被美女更具有核心竞争力!要不然白马会所最出名的就是男公关呢! 但是陌生帅哥突如其来的靠近让她有些许不自在,白萧然心脏砰砰直跳了一阵,皱着眉:“您有事?” 语气客气又疏远,不见半点性感小野猫的影子。 祁言哼笑一声:“帮白萧然同学回想起昨晚的承诺。” 白萧然心里一咯噔,追问:“我承诺什么了?” 祁言却依旧跟她拉开距离,老神在在地听课,不理会她。 徒留白萧然浑浑噩噩半天,回忆昨晚的事。 她被渣男绿了,很气来着……就跟好友一起去白马会所喝酒。 对了,她好像还说要点男公关来着! 到最后点了没?点了谁?发生了啥? 白萧然一概不知…… 她突然想到刚才章颜的异常,掏出手机。微信上,已经收到几条消息。 【然然,昨晚你喝多强吻了一个帅哥!!】 【没错!就是你身边那位啊啊啊啊啊啊!】 【我疯了!你可闭嘴吧,别逼逼了!!!】 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章颜心里的尖叫鸡在尖叫。 现在白萧然心头的尖叫鸡也开始尖叫了。 她居然把人给强吻了?现在这人……是来找她负责的? 白萧然茫然的张口,嗓子干涩说不出话。 想对身旁的人解释几句,只是一节课下来,男人都没有给她机会。 随着沈教授的一声下课,祁言起身离开。 白萧然呆坐在椅子上,继而疯狂摇晃章颜:“昨天我到底做了什么!?” “我也不晓得。”章颜有气无力:“反正我过去的时候,你已经在强吻他了……” “你们在说什么?然然昨天不是强吻了个男公关吗?” 董锐莫名,又突然想起刚才课堂上的异常,幡然醒悟:“卧槽!然然你强吻的男公关竟然是祁帅!” 第四章 我真有钱! “那可是祁言啊!” “你不知道校园里有多少女孩子和男孩子喜欢他!” “早有传闻祁言家境不好,在高档会所做公关。我还以为是谣言,没想到是真的!” 一路上,董锐心都碎了。 白萧然心虚:“好了,我懂,是我玷辱了你的心上人,对不起!” “不!你不懂!”董锐心痛:“我只恨我没钱!不能享受到富婆的快乐!一想到白马会所的富婆可以对祁帅这样那样……” “打住!打住!” 章颜抬手打断,“再说就少儿不宜了!” 董锐痛苦的眼泪从口中流出:“我多想和帅哥做少儿不宜的事啊!” 白萧然无语:“那……我再请你们去白马会所?” 看着两人怀疑的目光,白萧然拍拍胸脯:“我真的有钱!” “哧!人啊,就是越没有什么,就越想证明什么!” 熟悉的讥讽声从身后传出。 三人扭头,娇俏明艳的女人挎着男友,面上却露出和美貌不相符的讥讽色。可不就是于优优、张漾两人! 白萧然皱了皱眉,还没来得及发作,董锐先出了声:“对啊!有些婊子,越缺男人越爱去抢别人不要的男人,这是想男人想疯了吧?” 于优优气得跺脚:“你——” “我可没说你!”董锐瞥她,似笑非笑:“我说某些知三当三的犯贱货!” “别以为我听不出你在骂我!”于优优面色阴沉。 章颜噗嗤一笑,拉着白萧然:“然然,我给你讲个笑话。 某日,X国某人骂了一句傻逼,然后就被警卫队逮捕了。理由是辱骂总统。 这个人辩解:‘我只是骂傻逼,又没骂总统!’ 警卫队说:‘少废话,谁是傻逼我还不知道吗?’ 然然,你说这人啊,为什么总爱赶着趟认领这句傻逼呢?” 白萧然也笑了,嘲讽到:“对啊。锐锐在骂小三,谁心里有鬼,才会生气的吧?” 正是下课的时候,旁边道路已经有人在围观,听闻几人这话,打量于优优的目光便异样起来。 “那男的前段时间不还跟白校花好的吗?” “没听几人说嘛!明显是于校花当三,抢了白校花男朋友吧呗!” “啊?小三啊!啧啧……” “日!这男的也太渣了吧!” 于优优青一阵红一阵,张漾面色也不大好看。 “萧然,我们当时都说好了和平分手。现在看到我跟优优在一起,你过得不好,也没必要给我们泼脏水吧?” 于优优紧跟上,一脸担忧的叹口气:“萧然,我知道,你跟阿漾分手后心里难受,但也犯不着让我们也不痛快,我跟阿漾可是真心相爱的。” “我?给你们泼脏水?”白萧然气笑了:“张漾,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爷现在快活着呢!你们算哪根葱啊,滚一边行不行!” “就是!好好走着,突然钻出一对野狗乱叫,真败兴!” “然然,走走走!不要把心思浪费在垃圾身上!” 董锐说着,伸手拉着白萧然离开。 “白萧然!” 于优优的高声叫道,在吸引了众人的注视之后,却便成一幅楚楚可怜的样子:“我知道我跟阿漾在一起你心里不痛快。你针对我,我就认了!但不要诬陷我爸好不好?!假举报会让你学术生涯受影响的!” 听!多么为白萧然着想的话。 白萧然猛然转身,冷笑:“你真当你爸干干净净?” 于优优坚定:“当然!” 爸爸根基那么深,岂是白萧然一个穷酸百姓能扳动的!她最好去举报,那样,爸爸就有理由将她开除了! 于优优眼中露出一丝得意。 白萧然冷笑:“那么,我们走着瞧!” 她转身离去,背影不带一丝留恋! 章颜急忙跟上,问:“然然,你还真打算举报于教授啊?” 于教授不但是学校高层,他本身还是博士生导师,在整个P大风评都很好,挑不出错,也深受学子爱戴。 如果白萧然举报,不说其他,单是学子的吐沫星子都能淹死她! 白萧然面无表情:“他要有错,为什么不?” 章颜换了措辞:“然然,或许你知道蚂蚁撼大树吗?” 不起眼的小学子,和功成名就的导师,学校会保护谁,不言而喻。 白萧然点了点头:“嗯,他是蚂蚁,我是大树。” 章颜:……然然还是被刺激到了吧?是的吧? 董锐开口:“然然,要不你考虑下再谈个恋爱?离开了张漾这个渣男,别忘了你还有一大片森林呢!那些追求你的男人,哪个不比张漾优秀!” “不不,我不打算谈恋爱了。” 白萧然摇摇头,在章颜董锐两人担忧的目光中,又说:“恋爱的关系太不稳固,还是单纯的钱色交易来的安心。所以——” 章颜、董锐二脸懵逼:“所以什么?” 白萧然:“所以我决定了——包养小帅哥去!玩腻了就拜拜,下一个更乖!” “想法很好!”董锐鼓掌:“可你哪儿来的钱?” 从入学第一天就勤工俭学的人现在计划包养帅哥,咋地?学校勤工俭学这么挣钱的吗? “我都说了,我真的有钱!”白萧然认真道。 她后悔了。 早知道假装灰姑娘寻求真爱会找到张漾这只癞蛤蟆,她还不如从开学就高调的当自家的白富美呢! 最起码,那些癞蛤蟆会形影自愧的不敢靠近! 她摸摸口袋,准备掏出自己是富婆的证据:“咦?我钱包呢?” 董锐:“是不是昨天弄丢了?嗐!算了,反正也没几个钱!” 白萧然认真回忆:“是没现金,但我的银行卡还在里面呢!一年多生活费!” 上大学之后,父母双方每个月各自给她打一百万的生活费。白萧然一门心思装贫穷,这些钱都攒着没花,到现在估计也有两千多万了! 而且这张卡她根本没有绑定手机账户,丢了想再找回就难了! 更何况,她的钱包里还有她的各类证件,挂失都挺麻烦! 章颜帮她回忆:“我记得昨晚你去卫生间的时候还带上了,会不会就在那段时间丢的?” 她想起白萧然醉酒后的德行,猛地一惊:“然然,你好好想一下,你不会把钱包甩给祁言了吧???” 白萧然却没有回答,她的眼前已经多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 指节修长,宛如艺术品。安静躺在这只手中的,可不就是她的粉色钱包嘛! 第五章 他真是做那个的? 白萧然愣愣抬头,迎上男人笑眯眯的桃花眼。 “祁、祁言?” 她心虚后退两步,眼睛还巴巴盯着自己的钱包。 “想起来了?” 祁言挑眉,将钱包递给她:“以后,可不要随便把钱包甩给一个男人,还说包养他的话。” 他似乎只是为了来还钱包,将东西递过去之后,便转身离去。 目瞪口呆三人组半晌才回神。 “卧槽!然然你居然真说要包养祁帅哥?姐妹你太嚣张了吧!” 董锐咬牙切齿晃动她:“见证你是不是富婆的机会到了!姐妹上!把钱甩他脸上,正式包养他!” 白萧然:…… 白萧然说实话挺心动的。 祁言完完全全长在她的审美点上,符合她对异性的所有幻想。只是…… “别闹。”她不大自在:“我可不想祸害好孩子。” 她赌气说要包养帅哥,半真半假。但就算真的去找包养对象,也只会去那种会所中找。只谈钱,不谈感情。 祁言,还是她的校友呢…… 白萧然摇摇头,把那些念头甩出脑海,问:“下午是不是没课了?” 章颜眨眨眼:“对呀。不过咱们下午应该都需要去社团吧?马上校园祭了吧?” “不着急。”白萧然掏出价值两千万的卡。 金色的卡迎着阳光,透出几分神圣感。 白萧然被这股圣光衬的壕气万丈:“走!我们去香榭丽大道血拼去!” 她要把这一年少花的钱都补回来! …… 买买买的时光很快度过,三人提着大包小包站在商场门口喘气,累得几乎走不动路。 “然然,原来你说你有钱,是真的啊。” 章颜看着长长的购物单后紧跟的一串数字,精神恍惚。 “以前你怎么从来没说过?” 白萧然一直表现得很穷,天知道两人之前为了白萧然的面子,穿衣吃饭都小心翼翼。 寝室聚餐都不敢找太贵的地方,就怕伤到白萧然的自尊心!谁能想到,她们眼中的小穷鬼,居然是三人中最有钱的,银行卡的钱都能在b市买两套房了!? 董锐:“姓张那狗东西要是知道,估计肠子都悔青了吧?” 章颜不满:“锐锐,你骂张漾就骂他,别连姓一起骂行不行。我姓章的招谁惹谁了?” 董锐笑嘻嘻求饶,又说:“还好,也算是让然然摆脱了张漾那个狗东西。不过然然,有钱还不花,你之前咋想的呀?” 白萧然嘴角一抽:“别提,过去的我就是个傻逼!” 以前的她单知道金钱买不来真爱,所以装贫穷,隐瞒身份,想找到不因为她钱喜欢她的人。最终却踩到狗屎。 今后的她,就要做一个冷漠无情的资本主义,什么情呀爱的,手握资本当小富婆不香吗? 今晚社团聚餐,好巧不巧,财大气粗的社长赵文慧安排到白马会所。 白萧然刚进去,就听到赵文慧拍着桌子怒骂:“哼!她于优优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跟咱们挑衅!” 一抬头看到白萧然,又说:“萧然你来的正好,今年校园祭,你可争点气,让西洋乐瞧瞧咱们民乐的威风!” 白萧然不明所以:“怎么了?” 赵文慧重重哼一声。 副社长程辉,带着金丝眼镜的斯文男解释:“西洋乐社那个于优优说我们民乐社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又是于优优! 白萧然皱皱眉头。 于优优是隔壁西洋乐社团的副社长。 在P大,西洋乐社和民乐社,一向针锋相对。 但大家都是文化人,也懂得维护一层体面,靠实力说话,从没有出现这种撕破脸皮公开嘲讽的现象。 何况……民乐上不得台面?只能说明她见识浅薄! 要沉稳厚重,有编钟;要空灵悦耳,有箜篌、古筝;要听个响儿,唢呐一出,谁与争锋? 不过……这几年的校园祭,民乐社确实是被西洋乐压制一头。 白萧然重重点头:“放心社长,今年的编排我有信心!” 社团里众人斗志昂扬,誓要与隔壁争个高下,比比谁才是P大音乐社团中的老大! 白萧然跟着喝了两杯酒,微醺出门透气。 白马会所的位置很好,吹着风,俯视整个B市的夜景,白萧然的心情从未有过的宁静。 不知过了多久,背后出现一道人影。 “听说你和张漾分手了?” 她身后,程辉一脸关心。 “对。”白萧然回答,在触及他担忧的目光后,很自然的笑了笑:“不过分手而已,没什么。” 程辉欲言又止,沉默半晌后:“萧然。” “嗯?” 程辉鼓足勇气上前,眼中载满星辰与她。 清脆的音乐声打断暧昧的氛围。 白萧然掏出手机,爸爸打来的。 “抱歉,我接个电话。” 她边接变走远。 “你们学校那教授确实不干净,没几天好日子过了!” “谢谢爸。” “谢什么谢!给女儿出气是应该的。然然分手了啊?就说哪种什么都没有的小年轻不靠谱。爸爸给你物色了个门当户对的人选,英年才俊!要不你们先相处着试试?” 说道最后,他的语气透着一股子小心翼翼。 白萧然没来由的烦闷:“门当户对,跟当年你和妈妈一样,联姻吗?” 白予义语塞。 婚姻是他这一生最大的败笔,当年双方离婚,虽然给了女儿双倍的疼爱,却到底在年幼的女儿心底留下阴影。 只是如今…… 他正想再尝试劝说几句,白萧然已经坚决落话:“反正我不会走上你们的老路,我绝对不会去联姻!” 说罢,她挂断电话,好心情尽毁。 空气似乎也烦闷起来,还有股烟味? 白萧然转身,便看到在角落抽烟的祁言。 幽蓝的灯光映照出那张俊美如神袛的脸庞。即便见过几次,也美得令人心惊。 微卷的长发随意扎在脑后,凌乱的发丝随着秋风飘扬,性感又魅惑,特别是在白马会所这种罪恶的场所。 他不再是学生打扮,穿着黑色西装,似乎白马会所的男公关就是穿这种制服! 白萧然微愣,他……真的是从事那种行业的吗? 祁言掐灭了烟,桃花眼中是泛滥的笑意:“白同学,又见面了。” 第六章 你要包养我? “真巧啊。”白萧然试探着问:“你在这里工作吗?” 祁言一愣,很自然的笑:“对。” 白萧然看他的眼神就更复杂了。 他的手机亮了一瞬,祁言低头,似乎看到什么人发来的消息,眉头厌烦的皱起。 “抱歉,我得回去了。” 说着,他迈开长腿,将这一方天地让给白萧然。 这一切,在白萧然眼里则有了别的意味。 “等等!” 她出声叫住:“不工作行不行啊?” 祁言疑惑:“什么?” 白萧然下定决心:“我是说,你不要在白马会所工作了。” 祁言一愣,转念一想,笑容中便透出几分邪魅:“不在这儿工作,我哪儿来的钱?” “我养你!” 祁言上前一步:“你的意思是,你要包养我?” 白萧然咬牙:“对。” 反正,她本来也计划包养小鲜肉来着。 还有比面前人更好看,更合适的包养对象吗? “呵呵……”祁言笑出声,压低声音,呈现出几分魅惑感:“我的身价可不低。” 白萧然默默计算了自己的财力:“一个月100万,可以吗?后续满意可以再提价。” “好啊。”祁言眼中一闪而过异色,继续靠近:“包养我,做什么?” 白萧然卡壳。 包养小鲜肉之后要做什么?她真没经验:“之前你和客人都做些什么?” 祁言却已经贴到她面上,两人呼吸彼此交融。 白萧然惊得呼吸一滞:“你、你做什么?” “吻我的金主啊。”祁言歪着脑袋,桃花眼深情的几乎能让人融化,“你不是问我和客人做什么吗?” 他说着,更加靠近,俊脸在白萧然面前无限放大,飘扬的发丝扫过她的鼻尖,痒痒的。 他的唇形很美,厚薄适中,有微微向下的弧度——适合接吻。 白萧然整个人几乎烧起来,脸的温度尤为滚烫,在男人几乎贴上来时,一把推开他! “不许动!等我考虑好再告诉你做什么!” 说罢,她逃也似的离去,生怕做出不理智的事。 祁言看着她慌张的背影,意味不明的哼笑一声。 “祁少,你怎么在这里!” 周维抹着头顶的汗,可算找到了他:“老爷还等着你呢!” 祁言的脸色瞬间冷淡下去,透出淡淡的厌世感:“你转告他,我会在三年内将祁家市值翻两倍,至于联姻,以后就不要提了。” 说罢,他转身离去。只留周维在身后慌张挽留:“祁少、祁少!” …… 夜已经深了,白萧然走在路上,精神恍惚。 祁言那张俊脸印在她的脑海中,无法摆脱。 身边人开口:“萧然,在想什么?” 白萧然摇摇头,勉强打起精神:“没什么。已经到宿舍了,麻烦学长送我回来。” 她伸出手,做好“say goodbay”的准备。 “不麻烦。”程辉笑笑:“其实在聚会时,一直有句话想对萧然学妹说。现在我能追求你吗?” 他的眼中写满真挚。 白萧然撇过头去不看他:“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程辉面上露出几分失落,又强笑:“就算学妹你不乐意,也不必这样敷衍我。” 白萧然:“我确实有男朋友了。今晚谢谢学长送我回来,学长也早点回去休息吧,再见!” 程辉不大甘心:“什么时候的事?” 白萧然垂下眼:“就今天晚上。” 程辉也不说信没信,歪头问:“如果我在今晚之前表白的话,那个人会是我吗?” “不会。” 白萧然有些不忍,依旧干脆利落的拒绝:“学长在社团上帮助过我很多,我很感激。但不喜欢确实不喜欢,抱歉!” 她跑回寝室,从窗户口出看到那个还呆站立着的学长,心头有些复杂。 “然然,看什么呢?”董锐探头问。 “没什么!”白萧然猛地拉住窗帘,转移话题:“锐锐,关于隔壁美院那个祁言,你了解多少?” 一提到祁言,董锐来了精神:“关心他干什么?小富婆想包养啊?” 白萧然心虚了一瞬,否认:“没有!正经恋爱。” 董锐哼哼笑两声,没有拆穿,将自己所知道的为数不多的信息全盘托出。 白萧然若有所思:“他很缺钱吗?” 董锐:“嗐!搞艺术的,哪个不烧钱!可怜我祁帅也是为艺术献身的人啊。” 白萧然皱皱眉:“你到外面可不要乱说啊。” 要让学校里的人知道祁言在那种地方工作,对他不好。 “我又不傻,没事瞎说这个干嘛?” 她虽然八卦了点,但还没有闲到那个程度! 洗漱之后,微信中收到一条加好友的通知。 对方头像漆黑,名称空白,唯有好友备注上,干干净净的两个字:祁言。 确实,很有他的风格。 白萧然心情莫名很好,点击同意并顺手发过去一句话:【银行卡账号发一下~】 那边很快回复:【做什么?】 白萧然:【打钱!】 祁言只觉好笑。 她的头像是只兔子,粉色的兔子配上这么霸气的一句话,竟是莫名的可爱。 而且头一回被人包养的感觉很奇妙,祁言也想知道他的小金主到底能出多少钱。 想也没想将卡号报过去。 过了阵,短信到账提示闪过。数字1后面闪过一连串的“0”。 祁言哑然,他的小金主,原来真这么有钱的? 他生出调查的念头,又很快压下。 ——尊重彼此,也要尊重彼此的不坦诚。 他希望有一天,两人面对面,她亲口说出自己的身份。 祁言也相信,那天不会太遥远。 小金主的微信又来:【这是这个月的生活费,还有其他需要可以再提。】 祁言:【收到,感谢金主爸爸?】 白萧然脸色一红,看着屏幕上的几个字,羞耻感爆棚。 把头埋在枕头里深吸几口气平息之后,她才又在手机上敲打:【不要这样叫我。】 那边秒回:【那怎么称呼?小富婆?】 虽然白萧然已经标榜自己是小富婆,但被这么指出,不由老脸一红:【叫我名字就好。】 白萧然等了很久,祁言却不回她了。 她无理由的烦闷起来,咬咬唇,蒙上被子睡觉! 手机轻微震动,刚才失踪的人发了条语音。 白萧然点开。 “好的,萧然……” 男人的声线酥酥的、麻麻的,仿佛是在她耳边轻声呢喃,透过手机炸开在她脑海里。 一定是晚上聚餐时喝的几杯酒后劲太大了——白萧然晕乎乎的想。 要不,她现在怎么会醉呢? 第七章 排练 秋风送寒,满地飘零的银杏叶,将整个大学城装饰的美不胜收。两边道路上,都是悠然闲适的小情侣漫步。 白萧然裹紧自己的风衣,去民乐社。 今天周末,也总算凑出来合练的时间。 也是她晦气,刚到大厅,就看到不想碰面的人。 “白萧然?去社团排练吗?”于优优眼中闪过一丝轻视:“要我说,你们民乐社还是趁早放弃吧,什么年代了,民乐还有受众基础吗?” 白萧然瞥她一眼,不想搭理。 民乐社和西洋乐社刚好相连,于优优跟着她走,继续说:“今年的校园祭,你们输定了!” “你嘴怎么就那么碎呢!”远处传来一声爆喝,社长风风火火赶来,护住白萧然。 冲着于优优语气不善:“练了十几年钢琴也没把你连优雅。我看校园祭你也别表演钢琴了,直接b-box得了!一张嘴就是乐器,比我的唢呐还能吵吵!” 于优优脸色难看:“民乐不行就是不行!你们也只会无能狂怒了!” “你说谁不行?”社长暴躁如雷。 “我就说民乐不行怎么了?”于优优眼珠子一转,笑起来:“敢不敢赌一把?” 白萧然拉住暴怒的社长,冷静问:“赌什么?” 于优优:“自然是赌今年校园祭黄蓝大战,我们两方谁的票数高!我输了,我就把张漾让给你;我赢了,你要在全场师生面前喊三百遍你白萧然不如我!” 白萧然冷然:“张漾这种垃圾,还是待在该待的地方!你输了,就同样在全校师生面前喊三百遍你于优优不如我!” 于优优咬牙:“好!” 最在意的就是面子。要是真当着全校人的面喊,那她这张脸往哪儿搁?! 所以,他们民乐社,必须输! 两人正式宣战,民乐和西洋乐剑拔弩张! 社长跟着白萧然进到练习室,表情一脸凝重:“这次,我们必须全力以赴,只能赢不能输!” 众社员紧张筹备。 他们这回要编排一出合奏,编钟、箫、箜篌、古筝、二胡、葫芦丝、皮鼓最后再加上杀器唢呐,这么多的乐器,一不留神很容易显得杂乱,中间必须要有一个关键乐器串联全场,才能展现出惊艳的效果。 而这个串联乐器古筝的表演者,必须有丰富的经验和技巧。 民乐社会古筝的不少,弹得比白萧然好的,却一个也没有。 自幼在妈咪的熏陶下,白萧然接触古筝,弹奏上比她还好的,全国也找不出几个。 白萧然坐下,拨弄已经摆好的古筝。 音色铮铮悦耳,已经是P大能拿出最好的古筝。 白萧然眉头微不可见的一皱,又恢复如常。 七位骨干已到齐,社长:“来来,开始走一遍!” 古筝音响起,流畅舒缓,似月亮笼罩下的空灵清泉;突然,清泉撞上了巨石,编钟古朴的音加入;葫芦丝、箫一同唱响,清泉变成激流;鼓点响起,小溪汇入江海,波涛汹涌。唢呐一出,海平线太阳初升,似有凤凰栖于梧桐,百鸟朝凤,将一曲汇入最高潮! 一曲结束,整个房间安静下来。 社长大眼一扫,问:“怎么样?” 这也是众人第一次见到完整的合练效果。 没有表演的社员终于回神,疯狂吹彩虹屁: “炸了!” “唢呐出来的那刻,真的头皮发麻!” “这回中西较量,我们稳赢!” “就没人夸我萧然大佬吗?古筝弹了全程,中间不停变调,还能保持节奏,不喧宾夺主,没个二十年经验,很难做到吧?” “对对,这段古筝听起来太舒服了!是祖传的谱吗?” 有人问。 “不是。”白萧然摇摇头,有些不好意思:“这段是我编的。” 新入社的萌新倒吸一口凉气,仰望大佬。 弹奏牛逼!谱曲还那么牛逼!还这么年轻貌美!女娲造人时是不是精心捏造了人家,甩泥点成了他们? 社长拍拍手:“来来来!我们多排练几遍,熟悉熟悉节奏!” 时间在排练中不知不觉过去。 等白萧然出去时,外面已经淅淅沥沥下起小雨。 白萧然站在屋檐下犹豫,她没带伞,宿舍楼离得有些远。 “要不我送你?” 声音从身后传来,程辉撑着打伞:“一起走吧,雨马上下起来了。” “谢谢,不用。我男朋友一会儿就过来。” 白萧然笑笑,拉开距离。 既然知道程辉对自己的意思,怎么好再麻烦他?今天排练,她都刻意避开他。 程辉眼中划过一丝失望:“好吧。” 他撑伞走入雨中,只留白萧然一人对着大厅外面的大雨发呆。 难道……淋雨回去? 她还在生理期呢…… “还特意给我送伞啊,阿漾真好!” “你是我女朋友,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身后,是两道令人厌恶的声音。 白萧然不动声色的皱皱眉,往一旁站了站,浑身写满不想理人的气息。 偏偏于优优心里没点AC数,惊呼一声:“咦?这不是我们白萧然吗?怎么?没带伞啊?” 白萧然继续不搭理。 张漾在一旁,语气冷淡:“优优,你理会她做什么?” “这不问候一句嘛?没有对象的人真可怜,下雨都没人来送伞。还好,我有你~” 张漾:“这是男朋友该做的。” 两人甜甜腻腻,不忘顺势讽刺白萧然。 白萧然翻个白眼,出了大厅。 她就算是淋雨,也不想听两条狗叫! 于优优还在身后嘲讽:“这单身狗马上就变成落水狗咯——” 话音未落,便不可置信的睁大双眼。 站在雨中的白萧然,头顶出现一把黑伞。 比黑伞更能引起轰动的,是打伞人。 “祁言!是祁言哎!” “天!祁言是来接白萧然的吗!我简直不知道该羡慕哪一个!” 大雨中,俊男美女共举黑伞,两人身上的黑色风衣如出一辙,画面比任何国产偶像剧更动人。 白萧然愣在原地,说不清是被眼前的男色晃神,亦或者其他。 直到眼前美男打个响指,桃花眼笑眯,如艺术家般忧郁的气质顷刻消融,“走吧,我的小金主。” 白萧然回神,任由男人牵起她冰凉的手指,将掌心的温度传递。 雨逐渐小起来,淅淅沥沥的。校园内来来往往着共撑一伞的情侣,在秋雨中浪漫散步。 白萧然的视线转而到身边人身上。 看侧颜,更显得他棱角分明,鼻梁高挺,艺术系的石膏雕像,也不会有他的比例精准。 他的五官是上帝最完美的杰作,这是一个及文艺复兴、翡冷翠和巴洛克气质于一身,活跃在古典主义和新古典主义颜值交界线上的男人。 他比世间一切的美好更动人。 第八章看你这回怎么办! 两人身后,于优优已经气歪了鼻子。 当年入学,她追了祁言整整一年都没有追到! 白萧然,她是怎么跟祁言勾搭上的? 她身边,张漾的脸色同样不太好看。 他刚和白萧然分手,白萧然就找到下家!说明两人在他们好的时候已经勾搭上了! 给他戴绿帽子!贱人! 张漾压下心中情绪,哄身边人:“优优,我们去吃校外的那家牛排吧,你不是说最喜欢那里吗?” …… “吃牛排?”白萧然有些惊讶。 “对,这家味道不错。”祁言举着伞,气息几乎将他的小金主整个包围:“你不喜欢吗?” “不是。”白萧然摇摇头,“只是有些惊讶……” 惊讶于他会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又带她来吃饭。 他教养良好,贴心的为她拉开椅子,入座,又递过一杯温水,问她吃什么、有什么忌口。 他像是最称职的男友,体贴得恰到好处,又不至于逾越。 白萧然喝了口温水,暖意聚拢在胃中。 她抬头,悄悄看一眼安静点餐的男人,暗想:这就是白马会所男公关的魅力吗? 这就是富婆享受的快乐吗!! 对比处处安排妥当的祁言,白萧然觉得之前次次策划约会、还被张漾嫌弃的自己简直就是傻子! “想什么呢?” 祁言已经将菜单递给服务生,含笑问。 白萧然老脸一红:“没什么,就是觉得……我这一百万花得还挺值?” 祁言一愣,笑了两声,凑近:“绝对物超所值!” 说着,深情的桃花眼冲她眨了眨。 色气满满,简直帅到犯规! 白萧然鼻头一热,扭过头不敢再看他。 这一扭头,神情有些凝固。 雨中的西餐厅,浪漫有格调,是不少小资情侣的首选。 此时,一对依偎中的情侣刚走进,可不就是于优优、张漾这对狗男女! 白萧然眼神中划过一丝厌恶。 真是阴魂不散,走哪都能碰到! “白萧然?!” 张漾眼尖,已经看到两人。看到白萧然竟然跟比他还帅的男人吃饭,瞬间怒火中烧:“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KISS是大学城旁唯一的米其林四星餐厅,消费不低。两个穿着普通的穷逼,也配在这里用餐?! 白萧然厌恶的皱皱眉:“吃饭,不行吗?” 张漾:“这可是四星级餐厅!你吃得起吗?还不是要你身边人给你付钱。” 他冲着祁言:“哥们,你可别被她骗了。她跟我好的时候,就成天跟男人约会吃饭,出入高档餐厅。这回又扒上你了!” 祁言却并没有如他想象中一般恼羞成怒。 他神色如常,似乎站着的两人只是雕塑。仔细将盘子中的牛排切成小块,再递给白萧然。 于优优本来安静的看着好戏,见此又不甘心:“然然你坑别的男人就算了,但祁言他家境不好,这一顿饭可能是人家很久的生活费呢!” 祁言的目光终于落在她身上,桃花眼轻蔑又不屑:“关你屁事。” 于优优脸色白了又红,白萧然却噗嗤笑出了声。 祁言的性格……嗯,她喜欢。 祁言继续:“餐厅是吃饭的地方,你们吃不起就滚蛋,别在我们面前碍眼!” 于优优:“我们也是为了你好,怕你被这个女人骗了!都是穷人装什么大款,这破店,谁吃不起似的!” 她拉着张漾:“走,咱们先点餐!” 服务生已经站在她身后:“不好意思女士,本店不能接待二位。” 于优优眉头一皱:“你什么意思?我可是你们店里的会员。叫你们经理出来!” 服务生脸上挂着挑不出毛病的笑容:“女士,这就是我们经理的意思呢!” 白萧然再度噗嗤一下笑出声。 张漾涨红脸:“凭什么!你们开店怎么能赶客人?” 他的声音高了几度,瞬间引起餐厅所有人的注意。 那些怀疑、嘲笑的目光像把刀子,打在脸上火辣辣的疼。 于优优自幼接受的都是鲜花与掌声,哪里受到过这样的委屈。 瞬间炸起来:“叫你们老板出来,必须给我个合理解释!” 穿着燕尾服的经理走出,脸上依旧带着得体微笑:“女士,您在我们餐厅内闹事,严重影响到其他用餐人的胃口,因而我们不得不做出以上决定。至于您说的会员卡——我们可为您办理注销手续。” 于优优气极:“我要告你们!” 经理面色不改:“本餐厅由祁氏控股,企业精神便是平等对待每一位客人,我们问心无愧。” “祁氏?”于优优失声。 她脸色大变,手心攥得生疼,最终还是一声不吭拽着张漾匆匆离开。 得罪祁氏,对她家没好处! 这笔账,她就算在白萧然的头上了! 经理目送两人出门,这才走到白萧然身前,恭恭敬敬道:“不好意思这位女士,由于我们的原因给你用餐带来不便,本店为二位免单,期待二位下次光临!” 白萧然:“呃……谢谢。” 等经理离去,她才疑惑着嘀咕:“祁家什么时候进军餐饮业了?” 祁言摇晃着酒杯不语。 白萧然瞄他一眼,可怜的意味更重。 同样是姓祁,有些人企业开到全球五百强,有些人,却只能在白马会所进行一些灰色交易。 用过晚餐,祁言撑着伞一路送她回去。 路很快走到终点,白萧然:“谢谢你的伞和晚餐,今晚我很开心。那……再见?” 祁言歪头看她:“没有晚安吻吗?” 宿舍楼下,多得是依依不舍的小情侣,亲的难分难舍。 白萧然也注意到了,再看面前人,他嘴角微微上扬,翘起好看的弧度,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她小脸红了红:“想得美!” 正要跑开,却被男人一把拦住。 俊脸缓缓靠近,最终贴着她的额头轻轻一吻。 时间似乎过了很久,有似乎只有一瞬。 男人又放开她,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再见,我的小金主。” 白萧然脸烫的要命,一路跑回宿舍,心间还忍不住的雀跃,甜滋滋的。 董锐:“哟?干什么坏事了这么开心?” 白萧然哼笑:“不告诉你!” 另一边,于优优沉着脸回到宿舍。 虽然后来她和张漾又找了另一家餐厅,但想起在MISS的事,越想越没面子。 都怪白萧然! 她突然想到什么,去另一个寝室对朋友耳语几句。 好友一脸犹豫:“优优,我们这样做不太好吧?” 于优优:“你尽管放手做,出了事我担着!” 白萧然,看你这回怎么办! 第九章 校园祭 时间一天天过去,马上便来到P大学生最为期待的校园祭这天。 社长紧张安排:“都准备好没,快点搬运,gogogo!” “小心点!编钟很珍贵的,别磕着碰着!” “还有古筝!多来两个人拿啊!那么大的物件你们还指望萧然一个人搬?” “奇了怪了,萧然怎么还没来?我们要抓紧时间再拍一遍。” 两个大男生听着社长指挥去抬古筝,突然脸色一变:“社长,古筝有三根弦断了!” “什么?” 社长放下手中唢呐,疾步过来。 他们演奏的古筝上,断了三根最为关键的弦! 她心头一沉:“怎么回事?谁看的后勤?” 管后勤的社员简直快哭了:“社长,昨晚检查时还好好的啊……” 痕迹像是人为划开的,社长咬牙切齿:“一定是隔壁干的!也就他们会想出这样的阴招!” 程辉揉揉眉心:“现在最关键的不是追究责任,而是我们等会上台要用什么。咱这里还有备用的古筝吗?” 社团里还有两把,音色要比这台差了点,但匆忙之中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几人去检查另两把古筝,却发现同样被人剪短琴弦。 社长眼中几乎快喷出火来:“妈的!无耻!” “谁还有备用的古筝?” 她扬声问。 “我有……”刚加入社团的新生弱弱举手:“不过价格便宜,音质很差……” 众人沉默。 他们的协奏曲难度很大,古筝又是其中最为关键的物品,一般音质的,根本演奏不出来效果! 可是……已经没有别的了…… 难道,就只能向隔壁认输吗? 众人一筹莫展,不知谁又有了新的注意:“我听说古筝大师沈初文老师最近到咱们的城市,她收藏的古筝多,如果能借来,在咱们校园祭上是够用了……” 有人提出异议:“可是沈老师凭什么借给我们一群学生?” “对啊!沈老师的古筝,一架少说也要上百万吧?” 社长咬咬牙:“我去试试!” 今年校园祭还牵扯到萧然的赌约,只是胜,不能输! 她家里有的是钱,多花点钱,说不准能租到沈老师的古筝! “你们在说什么?”白萧然推门而入。 社员七嘴八舌:“隔壁赢不了我们,就会用阴招!” “也不知道哪个垃圾把我们的古筝都毁了!” 白萧然已经看到被划断弦的古筝,脸色不大好看。 社长安慰:“萧然你放心,我现在就为你找把新的古筝,你到时候只管好好演奏,咱们民乐社可不能轻易认输。” 白萧然拦住她:“不用了社长,我带了把古筝。” “咦?” 众人的视线齐刷刷看向她。 “社团里的古筝音质算不上最好,所以我把家里的古筝带来了。” 社长不由松了口气:“万幸!还好萧然想的周到!” 白萧然笑笑:“我们先排练吧,别耽误了校园祭。” 她垂下眼,看着被划开的弦:“当然,社团古筝的事,可不能这么算了!” “当然不能!”社长咬牙,恨恨道:“这些可都是学校的财富,毁坏的人,必定要为此付出代价!” 晚上七点,校园祭如火如荼展开。 这是P大学子每年一度迎新活动,代表学校的朝气。 为了让活动更刺激,观众参与感更强,这几年来,还特意搞了红绿大战——将舞台分成两部分,两个社团在线battle,观众投票决定哪个社团更好。 在校园祭获胜的社团,获得的资源更多。 每年,压轴社团都是民乐社和西洋乐社这对死敌! 今年,这对死敌在观众中又有了新的话题。 “听说了吗?今年双方还有一个赌约!” “你也知道啊?西洋乐于优优跟民乐白萧然,谁输了就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大喊不如对方三百遍!” “哇!两大校花什么仇什么怨?无论谁输,这么做都太丢脸了吧?” “嗐,两人还同抢一个男人呢!真是便宜张漾那小子了!” 舞台上,一半红色的舞台被帷幕遮掩,另半边,西洋乐社的表演已经开始。 “咦?这是要四手联弹吗?” 舞台上,于优优和另一人坐在钢琴旁,优雅的端起经典的起手式。 “四手联弹对两人的默契程度要求很高,稍微有一点失误就公开处刑了。” “不过于校花和陈学长技术高超,之前还上过国际舞台,应该没问题吧?” 快速又跳跃的节奏响起。 部分音乐系的学生皱眉:“这是……” 琴声到了第二部分旋律,大屏幕上,只见两人的手指飞快跳动,在钢琴上快出残影。 整个观众席骤然炸开:“是Enduring Movement!不朽的乐章!” “炫技!赤裸裸的炫技!” “这首曲子难度过高,理论上说还未曾有人单独弹奏出。而且就算是四手联弹,对两个人默契度也要求极高。能弹得像他们这样流畅,整个音乐系也少见!” 一曲结束,掌声轰鸣。 于优优起身,向众人谢幕,眼中隐藏着深深的得意,等待接下来的一场好戏。 整个下午的彩排时间,她都没有见到白萧然,想来是已经放弃了。 于优优哼笑,几乎已经看到白萧然当着全校师生出丑的画面。 “铮铮——” 悠扬的古筝音传出,轻柔舒缓。 方才随着钢琴曲而躁动的学子心没由来的一静,均是熄了声,安静看向红色舞台。 风轻轻吹拂起红色的幕布,舞台间身着古装的女子若隐若现。 于优优同样一愣,他们……怎么还敢用古筝? 没事!坏的古筝音质上肯定会有差别,一会儿就会显出原型! 钟鼓声相继响起,帷幕彻底拉开。 一瞬间,仿佛梦回大唐极乐之宴。 编钟、古筝、箜篌,他们身着汉衫长袍,众多古典民乐齐亮相,绘制成一曲盛世乐章! 这已经不只是在演奏乐器,更传递的,是中华几千年来的礼乐文化! 相比起方才于优优两人的“炫技”,民乐社的表演,让人感受得更多的是“美”。 人美,曲美,意美! 音乐——本来就是美的享受! 镜头给过弹古筝的人,连同那把音色极佳的古筝也有了特写。 “我去!这把古筝不会是紫檀木做的吧?谁家那么奢侈?!” “你们看到左上角的符号没?这是上世纪刘大家的作品啊!有市无价的!” 于优优在台下咬碎一口银牙:“不可能!他们哪儿来的古筝!” 第十章 不装了 古乐声回荡在舞台周围,令人如痴如醉。 白萧然抬手,优雅的落下尾音。 舞台下,观众沉醉在美的享受中。 短暂的寂静之后,人群爆发出轰鸣掌声。 “太美了,我仿佛已经不在人间了!” “我都已经忘记之前听过的表演了!!” 路人观众连连叫好,想要为民乐社投票。 于优优有些慌了,拉着旁边的学长问:“我们有多少水军?” “放心吧,在场的一半都是。”陈学长得意一笑,他在P大这么多年,自然认识了不少人。 抬眼望去,观众席上,有人高举应援牌,大声呼喊:“于优优,必胜!” 于优优这才放宽心,不屑的看向白萧然,心想:有古筝又怎么样?胜利还不是我的? 台上的白萧然起身,微笑致意。白萧然有着优越的五官,浅色的瞳孔,一身旗袍更显示出姣好的身段和气质。 不过这样的白萧然,越发引起于优优的嫉妒。 凭什么她生的好看,就能获得别人的关注,明明只是一个穷鬼罢了。 就在这时,主持人缓缓走上舞台,端着话筒道:“感谢大家观看本次红绿大赛,红方民乐社团,绿方西洋乐社团。如果你被刚才的表演打动,那么,请举起你们手中的投票器,为你们喜爱的社团,投下宝贵的一票!” 全场沸腾,大家纷纷拿出投票器,七嘴八舌讨论。 “于优优,加油!于优优,必胜!”后援队的呐喊声,一浪高过一浪。 于优优扬起下巴,坐等胜利。 主持人很快统计好票数,站在台上宣布:“本次红绿大战,投票已经结束。接下来,就是激动人心的时刻!” 全场欢呼雀跃。 “本次投票,绿方,共计222票!” 主持人话落,台下响起轰鸣:“于优优,最牛!” 整个场地,只能容纳四百多人,而如今,西洋乐社团的票数,已经过半了。 于优优已经乐开了花,高声说:“待会我请客。” “哇哦!!!”应援团爆发出更大的吼声,整个场地,都被他们的喊声震慑。 主持人继续说:“红方的票数又是多少呢?” 民乐社团纷纷握紧旁边的社友,相比下,众人的心情,都无比沉重。 于优优早已迫不及待,站起身抖擞精神。 白萧然,你就等着惨败吧! 这时,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结果。 “红方,共计”主持人的声音,再次响彻舞台:“223票!” 于优优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恭喜红方,民乐社团,赢得胜利!” 于优优愣在原地,一票胜出?!这不可能! 这个结果也就意味着,于优优输了! 做好万全准备的于优优,怎么可能忍得了这种结果,她高声喊:“慢着!” 民乐社还没来得及欢呼,就看到于优优走上台,纷纷低吼: “她怎么还有脸上台?社长不是去调查监控了吗?估计就是她做的手脚!” “这种女人,抢别人男朋友,损人不利已,就应该给她颜色看看!” 于优优走到白萧然面前,眼神充满蔑视:“白萧然,你私自搬用公物,还不承认吗?” 全场哗然。 于优优指着那架紫檀古筝,气势十足:“这架古筝,是上世纪刘大师的作品,我无意中在学校展览室中看到过。你不经过学校允许,就私自挪用公物。” 白萧然淡淡点头,反问:“你要说的,就只有这个吗?” 白萧然的反应并不激烈,反而十分镇静。 于优优看着她,更加恼火:“我们搞艺术的,技艺第二,品德第一。你为了赢得比赛,干这些偷鸡摸狗的事,还不觉得丢脸吗?” “谁不知道,你白萧然穷得连名牌都买不起。这架古筝珍贵无比,就是租借费,也得好几千,如果不是你偷拿的,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于优优放肆的喊着,在挖苦她的时候,还不忘抬高自己:“虽然我很有钱,甚至可以买通关系赢得胜利,但我没有,我凭借的,是自己的实力。” 台下一时炸开了: “这怎么回事?白萧然竟然还干偷鸡摸狗的事?” “刚才西洋乐的四手联弹,也是很有实力的。” 方才还叫好的观众,此刻也开始左右摇摆: “早知道就投西洋乐了。” 白萧然怒了,不就是有钱吗?有点臭钱就造谣! 她可不缺钱,只是一直按着不说罢了。 没想到还给了于优优得寸进尺的机会?! 不装了!有钱就是王道! 白萧然走到古筝旁,拿出证件:“其实我也想低调的搞艺术,但是今天,不得不向大家坦白了。” “这架古筝,是我的私人物品,之前展览室借用,是给我写过借条的。” 大屏幕上,证件和借条,一清二楚。 这架古筝,白萧然很少使用,所以证书什么的,都系在古筝上,一直没有卸下来过。恰巧今天,用上了。 此话一出,台下观众沸腾了: “天哪,白萧然竟然这么有钱!” “这就是有钱又低调吗?!” 大家纷纷开始议论:“白萧然难道就是隐藏的白富美?!”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白萧然身上。这样才华出众、低调貌美的女生,简直就是校园女神! “这古筝竟然是你的,萧然,你还深藏不漏啊!”民乐社成员也是沾沾自喜,主力是个白富美,大家能不高兴吗?! “于优优,你还有什么话说?”民乐社群起:“你输不起,还乱咬人啊?” 于优优还从来没有这么被打脸过,她看着白萧然,握紧拳头。 不可能,白萧然什么时候成有钱人了?一定是她傍大款,故意给自己难看的! 然而还没等到于优优反击,就看见了大屏幕上播放的视频。 大屏幕上,播放着的,正是民乐社被毁坏器材的视频。 社长李文慧及时赶来,指着于优优大骂:“于优优,你派人去弄坏我们社团的乐器,竟然还在这狗咬狗,真当我们民乐社好欺负吗?!” “你们,”当众被揭穿,于优优怯怯的往后退:“你们凭什么污蔑我?视频里又没有我的影子” 程辉上前,拿出一个录音笔:“这是我从作案女生口里,得到的口供,你确定,要在这里播放吗?” 口供?!于优优大惊失色,该死,那个女的这么快就招供了?! 程辉依依不饶:“按照比赛规定,你应该当众大喊三百遍不如萧然。不过在此之前,你需要赔偿我们社团的损失,还有,” “当众对萧然道歉。” 程辉挡在白萧然面前,对着萧然比划手势,示意萧然上前。 “对!当众道歉!”民乐社上前,将于优优围住,振臂高呼:“道歉!” 舞台大乱,主办方开始从中调和,观众则是吃瓜不停: “早就听说于优优抢了白萧然男朋友,小三当完,还继续兴风作浪啊!” “我要是白萧然,就给那贱人一耳刮子。” 台下吃瓜不断,台上的白萧然,却听着刺耳。 程辉暗暗对她示意:“萧然,不管你想怎么对付她,我都会帮你成功的。” 白萧然皱眉,于优优抢张漾这事,她早就不在意了。可是世人眼中,自己却成了可怜虫。 程辉这样一弄,反倒成了她复仇心切了。 明知道程辉对自己有意,白萧然才不想和他扯上关系:“我知道你的好意,但是这件事,并不是我个人恩怨那么简单,更多的,是社团的荣辱。” 拒绝了程辉,白萧然开始靠近于优优:“于优优,你我的私人恩怨暂且不提,今天你的所作所为,已经严重危害到社团,所以,你要向民乐社道歉。” “道歉!!!” 发怒的民乐社前,于优优咬紧牙关,闭上眼睛:“我为我今天的举动,向民乐社道歉。” 于优优暗暗在心里发誓:白萧然,你给我等着,我一定要你好看! 忍住了愤怒,于优优十分不甘心说:“对不起。” “还有三百遍认输呢!!”民乐社成员叫嚣:“你难道想抵赖?” 第十一章 被包养? P大,中央广场,人群涌动。 广场中心,妆容精致的女生,正举着牌子,一遍遍喊着:“我不如白萧然!” 而那牌子上写着:西洋乐社团于优优。 这样的场景,引得来往行人纷纷回头。 不远处的亭子里,一群人正笑得合不拢嘴: “没想到于优优也有今天!萧然,我们可算是为你报仇了!” “敢得罪民乐社,这就是她的惩罚!” 社长李文慧查看手机,忍不住点头:“赔偿已经到账了,咱们可以去吃顿好的。” 此时白萧然的手机“嗡嗡”作响。 打开手机,黑色头像的祁言发来信息: 【中午一起吃饭吗?】 收拾完于优优,白萧然心情大好:【我请客。】 想到大帅比祁言,白萧然便乐呵呵告别:“社长,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萧然!”程辉追上来:“你不用躲着我吧?” 哈?白萧然傻眼了:“学长,我真的有约了,并没有故意躲你。” “萧然,你别开玩笑了,你才刚分手,哪来的约会?”程辉皱眉,难道他为她做的,还不足以感动她吗? 白萧然慌忙和他拉开距离:“我真的急着和男朋友约会呢,学长,我先走了。” 飞一样跑出好远,白萧然才敢回头。 拒绝程辉,她心里多少不快。但是白萧然绝不是拖泥带水,吊人胃口的女生。 进入餐厅,白萧然一眼就望见了祁言。 祁言的身材修长,长卷发随意放在脑后,配上慵懒的眼神,浑身上下的独特气质,足以让旁边女生侧目停足。 白萧然早已换掉演出服,一身干净的白色连衣裙,配上粉嫩的兔子发饰,就这样坐在祁言的面前。 眼前软萌乖巧的白萧然,一点也不像当初强吻他的小野猫。 白萧然眼尖,一下看到了桌上的礼盒:“这是给我的?” 祁言一愣,淡淡点头:“如果你喜欢的话。”。 白萧然则是咬紧下唇,反复咀嚼这话的意思。 明明是他给自己礼物,却反而如此说,欲迎还拒的,真让人摸不着心思。 想到这,白萧然恍然大悟:难道这就是男公关的常规操作吗? 白萧然的脑海中,忽然间浮现皇上翻牌子,嫔妃小心翼翼的场景。 原来做富婆,比皇帝还皇帝啊!! “随手弄的,”祁言见她那傻愣的模样,微微一笑,拆开礼盒,拿出一副油画来。 听到声音,白萧然才回神,看向那副画。 夸张的变形,张扬的画法,加上鲜艳的颜色搭配,这副油画,和温润的祁言截然相反。 白萧然看了许久,小心问:“这是,星空吧?” 祁言挑眉,有些吃惊:“很少有人能看懂我的画。” 看样子猜对了,白萧然略微有些得意:“我对油画不太懂,但是我有几个朋友,都是美术系的。” “你的画乍一看像是涂鸦,认真观察之后,会有一种深深的吸引力,让我忍不住多看几眼。” 两人说话间,服务员已经上菜了。 色泽鲜艳的小炒肉、喷香四溢的排骨汤、还有厚重清润的西湖龙井。 白萧然看了,早已胃口大开。 “你的画如果售卖,我一定去买。”白萧然嘴里嚼着炒肉,双眼放光:“你很有前途。” 这种拯救贫困才子,奖励小鲜肉的感觉,怎么有点上头? 白萧然嗤嗤一笑,这富婆的感觉,太真实了吧! 不过话说回来,祁言的油画,的确与众不同。白萧然将油画举在眼前,反复观看。 等等,这礼物,来得太容易了吧? 白萧然和张漾在一起半年多,很少收到他的礼物,甚至于节假日聚餐,都是她费心张罗。 再看看祁言,帅气体贴,男公关的魅力深深打动了她。 白萧然再次觉得,这一百万,花的值! 祁言则是枕着手臂,眯起桃花眼看她。 此时正是中午,食堂来回的学生,络绎不绝。 大学生活简单,大家日常最喜欢的,就是讨论学校趣闻。 “听说了吗?西洋乐和民乐打起来了。” 白萧然竖起耳朵,想听听自己的威名。 “被别说了,于优优刚到广场认输,没过一会,就被学校劝退了,说什么影响不好。” “你还不知道吗?她爸是于教授,一手遮天,P大无人敢惹。” 白萧然皱眉,慌忙翻看群聊天记录,果然,民乐社群,也在讨论这事。 【这个于教授也太欺负人了,公然上前拉走于优优,还说我们扰乱学校治安!】 【我们和他争论,就变成我们目无尊长了?!】 【于教授带全年级的思修课,这下得罪他,估计要重修了。】 这个于教授,一向不得民心,白萧然还私自调查过他。 但是想要扳倒教授,的确不容易。 对面的祁言见她皱眉,轻声问:“怎么了?” “没什么。”白萧然刚说完,就听到另一个传言: “你们知道吗?校花白萧然,竟然被人包养了!” “我听说她忽然变得超级有钱,果然是做了不正经的勾当吗?” 白萧然愣在原地,等下,她们说谁被包养了? “你们看贴吧,还有人拍到白萧然出入白马会所呢!” 白萧然慌忙打开手机,翻看贴吧动态: 【石锤!P大校花白萧然夜入白马会所!】 【女大学生为了炫耀,竟然做出这种事!】 一时之间,贴吧传遍了这种帖子。 白萧然气的骂出口:“一派胡言尽是瞎说!” 祁言低头,瞄见标题,便明白了:“网络跟帖都是有迹可循的,这种造谣者,很容易抓到。” 刚刚才证实了自己有钱人的身份,现在就有人发帖抹黑,这年头,有钱人真难。 白萧然起身,不能放任谣言:“我现在就去找这个发帖人!” “等等。”祁言起身,伸手去拉她。 白萧然猴急着抬脚,又听到祁言的声音,一个崴脚,跌倒在他怀里。 祁言顺势搂过她的细腰,靠在她耳边低语:“你这样,岂不是便宜了他们?” 误打误撞的拥抱,打的白萧然措手不及。她和张漾交往半年,连手都没拉过,现如今被祁言抱在怀里,心跳止不住的加速。 “砰砰!” 少女呼吸加快,小巧的脸蛋,更是染上一抹红晕。 男人湿热的呼气,在她耳边萦绕。祁言的眼中,燃烧着一团小火苗。 白萧然就这样愣在他怀中,像一只等待宰割的羔羊。 贴着男人的胸膛,白萧然能够听到他的心跳,此起彼伏,逐渐乱了节拍。 “祁言?” 察觉到气氛不对,白萧然弱弱的开口,轻声呼唤他:“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第十二章 干票大的? P大,银杏叶铺天盖地,橙黄的街道上,少女快步而去。 “哗啦啦。” 秋风吹起落叶,在她身后卷起一阵漩涡。 白萧然一路狂奔,脑海混乱。 “然然,我们叫了几个计算机系的学姐,正在帮你找贴吧造谣的人。” 董锐一通电话,白萧然便飞快跑向宿舍。 究竟是谁,在背后抹黑她? 白萧然要是知道,绝不会轻易放过! 她的手中,还拿着祁言送的油画。 为了找到幕后人,白萧然可是连小鲜肉都抛到脑后了。 回想起临走时,祁言的身影显得单薄许多。 “你还要放过敌人多少次,才能学乖?” 祁言说过的话,犹然在耳。 那语气,轻淡而柔缓,虽然是反问,却带有一丝无奈。 在白萧然听来,祁言简直就是柔弱男孩本尊,强烈激发她的保护欲。 祁言一定是在担心她,为了祁言,她也不能继续任人摆布了! 这样想着,祁言便回到了宿舍楼。 “嘭~” 推开宿舍门,白萧然累得气喘吁吁:“怎么样了?” 章颜慌忙递上温水,有些吃惊:“你就这样跑回来的?” 白萧然接过温水,细看宿舍。 舒适狭小的房间,和往常一样。那坐在窗户边的美女,飞快打着键盘。 “柔柔学姐?”白萧然一惊,这学姐,可是计算机系唯一的女生,编码程序,丝毫不输男孩子。 景柔听到声音,抬头一笑:“然然,你来的刚好,这个IP我已经破解了。” “在哪在哪?”董锐冲在前面,嚷嚷:“这么多人发帖,学姐竟然逐个破解了?” “这些发帖的,都是有名气的吧主,同一时间发帖,显然是被收买的。除去这些,还剩下极个别个体言论。”景柔迅速打开界面,将这些数据整合:“通过破解这些个体账户,寻找共同联系人,很快就定位了。” “啪啪啪!” 键盘声清脆,一屋子女生聚精会神,等待结果。 “这人竟然设有防侵入系统,不过在我面前,只是时间问题。”景柔微微一笑,打开破解界面。 白萧然看到这人的贴吧,顿时握紧了拳头。 “于优优这个贱人!果然是她!”董锐捶桌怒吼:“抢了然然男朋友,还花钱抹黑造谣,她真是欠收拾!” 章颜若有所思:“然然,我听说社团比赛,于优优输给你,还很丢脸。” 董锐一言戳破:“她就是怀恨在心,赤裸裸的羡慕嫉妒恨!” 景柔起身,抬了抬眼镜框:“能做出这种事情的,心里变态,而且已经违法,你们可以举报了。” 白萧然反问:“举报了能怎样?” “顶多蹲上几个月,然后交点罚款,受国家监管。” 董锐挠头,难以相信:“这也太便宜她了吧?” 白萧然气恼:“之前在社团,我已经对她很仁慈了,没想到她还是这么过分!” 祁言的话又回荡在耳边:“你还要放过敌人多少次,才能学乖?” 祁言说的不错,她的仁慈,只会放纵敌人。 董锐上前:“然然,你不能再对她仁慈了,就应该一次性让她明白,招惹你,没什么好下场!” 章颜眉头一皱:“可是于优优她爸爸,势力强大,你们社团,不就栽在他手里了吗?” “那就连于教授一起收拾了!”白萧然此话一出,震惊了所有人。 宿舍里,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各有所思。 景柔最先反应过来:“于教授的确不是什么好人,如果真能扳倒他,也是一大快事。” 白萧然点头:“我已经派人去搜查于教授了,相信很快就会有回复。” 章颜忽然惊醒,拿出一个信封来:“这个信封,写着你的名字,难道就是你搜集的资料?” 信封邮寄的地址,是爸爸的私人地址,白萧然飞快拆开信封,里面一长串报单。 这封信,是爸爸寄来的,上面详细记录着,于教授这些年的勾当。 这个于教授,是个明显的势利小人。日常贪污受贿,甚至更改学生成绩,在于教授的帮助下,很多富家子弟顺利毕业读博,相反,家境一般的学生,很难得到他的公平对待。 只要将这封信,举报给校长,于教授保不准就要被辞退。 一封匿名信举报,顶多让于教授受到教训。就算被学校辞退,于教授仍然能够换个学校,继续兴风作浪。 只要于教授还好好的,于优优就不会放过自己。 不行,她不能这么简单的举报于教授。 白萧然不能给他们机会! 拿着长长的报单,董锐瞪大了眼睛:“光收受贿赂,就这么多,这个于教授,真是该好好整治一下。” 章颜则是看向另一页:“这上面,还有因为于教授,不能顺利毕业的学生名单。” 景柔提议:“只要找到受害学生作证人,到时候我把这事在网上爆料一下,再加上这些证据,于教授铁定跑不了了!” “要干,就干票大的!”白萧然握紧粉拳:“大家千万不能打草惊蛇!” “放心吧。”景柔收起电脑,眨眼:“程序员知道的机密,可比这多多了。” “学姐,我最爱你了!!”白萧然伸手,上前抱着景柔,激动之情难以言喻。 董锐则是一个猛扑,将两人扑倒在床:“学姐万岁!” 宿舍一时充满了欢声笑语。 而另一边,学校的美术馆里,迎来了一位参观者。 “蹬蹬……” 皮鞋踩在地板上,不时发出声响。 祁言修长的身影,在美术馆停留。 清新雅致的风景水彩、浓艳热烈的花卉水粉、画风飘逸的速写照片、笔调张扬的漫画连载,这一切,美的静默,美的和谐。 祁言唯一的爱好,就是欣赏这些画。 或诡美秀丽、或奇幻大胆、或神来之笔、或蓄力而发。 可惜祁言,是不属于这个美的世界的。 他的画,并没有狂傲的野心,也缺少,生活的润色。 大抵他生来,已经得到了世人所没有的,因而很难,做到愤世嫉恨的美,也很难,做到浮华奢靡的欲。 一个画家,要么,画你喜欢的世界;要么,为你喜欢的世界作画。 要么高雅、要么庸俗。 祁言喜欢的,是看着这一切。 “你的画乍一看像是涂鸦,认真观察之后,会有一种深深的吸引力。” “你的画如果售卖,我一定去买。” 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白萧然的话语,想到她,祁言便忍不住露出一抹微笑。 第十三章 就这样官宣了? “祁言?” 一群人的出现,打扰了祁言欣赏美的时光。 祁言转过头,看向人群。 这是一群参观者,带着话筒摄影机,大约十来人,十分聒噪。 “这不就是美院帅哥祁言吗?!”人群看到他的正脸,纷纷惊呼:“真是一身的艺术气息啊!” 祁言皱眉,这些不认识的人,已经破坏了美术馆的和谐。 人群惊讶过后,很快有人上前八卦:“祁言,听说你和校花白萧然走的很近,是不是真的?” 祁言抬头:“关你屁事?” “你这人!”那人还要说话,被身旁的女生拦下了:“祁言,白萧然就是个捞钱的女人,贪慕虚荣,被好多男人包养。你千万不能被她迷惑啊!” 刺耳的声音接二连三: “我听说白萧然有好多干爹,还送她超级贵的古筝!” “白萧然长得挺好看,就是不干不净的,丢音乐系的脸。” 祁言看着众人,挑花眼不再含笑,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寒冷。 “她怎么样,还轮不到你们评论。” 众人叫喊:“你是她的谁,凭什么替她说话?” “就是,你说的话能信吗?现在就是天王老子出来说话,也洗脱不了白萧然捞女的身份!” 摄影机对准祁言,人群的吵闹声,逐渐变小。 P大的电台,正在直播。 “据悉,有目击者在美术馆偶遇祁言,校花白萧然和美院帅哥祁言之间,竟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欢迎收看本期电台直播。” 正在吃泡面的董锐停下了动作,章颜也摘下了耳机。 然然和祁言? 这是对外公开的节奏? “阿嚏!” 此时的白萧然,正裹着大衣,去找受害学生。 对于学院里发生的事情,白萧然浑然不知。 白萧然看着极其简单的地址,头疼的追问路人: “你好,请问这里的一号楼怎么走?” “请问你认识一个叫柳伊的房客吗?” 被于教授为难,而没有顺利毕业的学生,大都是一些家境贫寒,不合群的人。这些人留下的信息,连电话号码都是错误的。 但是这也不能排除,由于不能毕业,受害学生更换信息的可能。 问了一个小时,白萧然直接跑去找物业了。 “我想查一个叫柳伊的房客,大约是去年住在这的。” “请问你找他什么事?”物业值班的小姐姐尴尬一笑:“我们需要核实您的信息。” 这年头,信息保密还是有的,白萧然随机应变:“我是他同一个学校的学妹,他有东西留在我这,因为我也要搬家,所以来找他确认一下。” 值班小姐姐面露疑惑,白萧然翻出自己的学生证:“你看吧,我就是P大的学生。” 核对无错,值班小姐姐立马行动:“请您稍等,我这就帮您查找一下。” 过了一会,值班小姐姐面露为难:“不好意思,这位房客已经解除合同,不住在这里了。” “不住了?”白萧然颓丧的低头,这下白跑了。 “不过,我们这里,有房客的留下的联系方式,不知道可不可以帮助您。” “联系方式?”白萧然连连摇头:“他之前的电话,都打不通了。” “不是的,他的朋友还住在公寓,这里留下的,是他朋友的电话住址。”值班小姐姐说着,给她写了一个纸条。 兜兜转转了半天,竟然还有中间人,白萧然拿着纸条,又绕回了公寓住宅区。 这个柳伊,资料上显示,是上一届没毕业的艺术系话剧专业学生,只拿到结业证,没拿到学位证。 话剧专业不比音乐。音乐的受众群体多,即便没有毕业证,也可以去辅导班当老师,或者接商演。 话剧是个偏僻的艺术分支,每年学生都很少,更别说毕业人数了。 而市面上,真正的编剧,往往不是话剧专业毕业,更多的,是拥有丰富写作经验的作家,或者导演。 除了国家戏剧中心,一些地方戏剧,根本不能稳定收入。 本专业收入不稳定,又没有毕业证的柳伊,到底会去哪里呢? 这样想着,白萧然来到了柳伊朋友家。 “咚咚!” 来开门的是一位微胖的男生,他一看到白萧然,便重新锁上了门。 “同学!等一下!你先听我说完!” 白萧然无力的拍打房门,这是什么情况?她又不吓人,为什么见了她就躲? 白萧然哀嚎:“同学,我是来找柳伊的!麻烦你开一下门。” 这样喊了几声,还是没见动静,白萧然怒了:“你再不开门,辛苦费也没有了!我可是很有钱的!” 那男生立马探出头:“你就是校花白萧然,你真的被包养了?” 白萧然忍住怒火,看来这个男生也是P大学生:“同学,谣言止于智者,我没有被包养,我是真的有钱,仅此而已。” 白萧然掏出一沓子现金,摆出富婆的架势来:“看你不是很配合,辛苦费就不给了。” “等等等等!”男生立马开门,伸手弯腰:“您请您请。” 看看,有钱多好办事啊!! 白萧然瞄了一眼凌乱的房间,摆手:“我赶时间,你就把柳伊的消息,一字不落告诉我就行。” 男生老实交代:“你说柳伊?柳伊早就回老家了,他连个毕业证都没混到,回家种地了,我把他地址电话给你。” 男生飞快写好纸条,贼兮兮等着接钱。 “你就不问我找他什么事?”白萧然用几张毛爷爷,换来了柳伊的真实信息。 “哪能呢?”男生笑眯眯数钱:“你是白富美,还有祁言大帅哥做男朋友,怎么会对柳伊感兴趣呢?” 白萧然愣在原地。 “你说祁言是我什么?” 男生侧身,将电视展现给白萧然:“P大电台刚刚播放了,祁言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你是他女朋友啊!” 电视上,还在重播。 祁言帅气的身影,占据了整个屏幕。 他眼神冰冷,语气不懈:“白萧然是我女朋友,她只喜欢我一个人,其他的,都是胡扯!” 这?白萧然瞪大了眼睛,这就官宣了?! 第十四章 一掷千金 浑浑噩噩的回到学校,白萧然顿觉无力。 现如今学校的人看见她,都是艳羡的眼神: “白萧然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竟然能和祁言谈恋爱?” “不愧是白富美,拿下帅哥没商量啊!” 网络化的世界,信息爆炸,想要藏着什么,简直比登天还难。 白萧然刚走几步,就碰上了赵文慧。 赵文慧拉着几个民乐社成员,乐呵呵上前:“萧然,没想到你竟然和祁言谈恋爱,这比中大奖还了不起啊!” 白萧然暗暗在心里摇头:不,根本不用中大奖,只要一百万就行了。 “萧然,我好羡慕你啊!”民乐社小美拉着白萧然嘀咕:“有空的时候教教我,怎么才能追到大帅哥?” 白萧然在心里叹息,小美,你太天真了,帅哥缺少的是金钱,不是套路。 “萧然,你太不够意思了!”赵文慧起哄:“祁大帅哥都到手了,还不拉出来给姐妹们溜溜?” 小美尖叫附和:“牵着祁大帅哥去吃大餐,岂不是很有面子?!” “大餐大餐!” 大家围着白萧然拍手,气氛抬得很高,一时间让她有些脸红。 祁言哪是她的男朋友?只不过是她花钱包养的小鲜肉罢了! 这样不光彩的事,也难怪祁言会谎称他们是情侣了。 “大家安静。”一直闷声的程辉突然站出来:“这么突然,萧然也很为难。” “而且,社团人多,怎么能让祁言请客呢?”程辉忽然转变话题:“我听说祁言过得日子清苦,聚餐还是算了吧。” 程辉这话一出,大家陷入了沉默。 白萧然皱眉,怎么这话听着,那么像祁言不知好歹? 不就是吃饭吗?她有的是钱! “咳咳,”白萧然轻轻咳嗽:“前几天有个游轮排派队,好像还不错,祁言也挺喜欢。既然说到聚餐了,那我请大家去游轮上玩吧!” “游轮?!”小美双眼发光:“那不是可以穿泳衣?还有大海?” 白萧然点头。 “萧然,游轮未免有些破费,”赵文慧还想说点什么:“不如,我们换一个?” 程辉连忙接话:“我们也得考虑一下祁言的接受程度。” 接受程度?白萧然暗暗不爽,怎么说得好像祁言很穷,买不起单的样子? 看着程辉那得逞的样子,白萧然便不快。 “社长,这也没什么,我家还有刘大师的古筝呢,你难道忘了?”白萧然对着赵文慧点头:“放心吧,虽然我不炫富,但是这点钱,还是要出的。” “哇!抱紧我萧然的大腿!”小美扑上前:“冲冠一怒为红颜,萧然有了男朋友,就是和以前不一样啊!” 白萧然嘴上答应的利索,到了晚上,看过游轮,又陷入了沉思。 游轮派对,是自己自作主张,她到现在,也不知道祁言的喜好。 想到这,白萧然便打开微信,试着发消息:【你想去看海吗?】 收到信息的祁言一愣,随即回复:【画面还不错,你要去吗?】 白萧然脸蛋发烫,打出了一行字:【社团聚会,你如果不想去,可以回绝。】 发完这句,白萧然便立刻点了撤回。 这种感觉好像,富婆说:我们姐妹聚餐,你就掂量着去吧。 而他作为小鲜肉,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 白萧然十分懊悔,早知道不应下这事了。 她答应了聚餐,却不带祁言,社团成员难免猜测;可是如果祁言答应了,又侵占他的私人空间。 好像怎么做都不对。 祁言很快回复了一句:【看海很好,什么时间?】 看海很好?白萧然瞬间有了精神,祁言这是在安慰她? 白萧然笑了,祁言的性格,很讨她喜欢。 尤其是当着众人面公开恋人关系,又处处照顾她的情绪。 看来包养祁言,真是她人生一大明智的决定。 。。。 …… 这一日阳光正好,海风扑面。 巨大的游轮上,装饰着彩色的气球丝带。民乐社女生,都齐齐穿着泳衣,露出诱人的曲线。 “大海!!我来了!!”小美更是疯狂喊叫,一直不停拍照。 餐桌上,美酒糕点、新鲜蔬果、各式海鲜,应有尽有。 白萧然穿了一件丝带式泳衣,天青色优雅,白罩衫仙气。 民乐社的男生不多,都穿着清凉的短裤,或是光着上身,或者穿着短袖,在女生面前展露肌肉。 祁言倒是和他们不一样,仍旧穿着简单的白衬衫牛仔裤,站在白萧然身边。 祁言白萧然有些不自在,毕竟露着大长腿,还当着祁言的面。 祁言默默点头:“原来你说的聚餐,是这样的。” 白萧然脱口而出:“我不是撤回了吗?” 说完,白萧然便下意识捂着嘴唇,自己挑明了,岂不是尴尬? 祁言但笑不语。 “你就是祁言?”程辉端着酒杯,走了上来:“早就听过你的大名。” 祁言抬手,将酒水一饮而尽。 程辉见他酒量不差,伸手:“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程辉,民乐社副社长,大三。” 祁言并没有理他,只是淡淡看向身旁的白萧然:“他是?” “他,就是学长。”白萧然不自觉紧张起来:“只是学长。” 白萧然当然不想暴露,程辉对她有意的事。 祁言微微皱眉,瞬间明白了什么。 程辉仍然喋喋不休:“一直听说你家境贫寒,没想到还能租得起游轮。” 祁言眯起眼睛,语气冰冷:“有问题吗?” “我就是很好奇,令尊是做什么的。” “好奇?”祁言脸色沉了沉:“你查户口的吗?” 程辉愣了,他还从没被人这么当众怼过。 “学长,你怎么总是追着祁言问?”白萧然适时拉开两人,十分不满:“祁言不是你盘问的对象。” 真是烦人,这个程辉,明知道祁言家境不好,还一再追问。 白萧然于是拉着祁言,走向别处看海了。 哼,祁言可是她包养了的,怎么能任人欺负? 待到人群远去,白萧然十分羞愧:“祁言,都是我不好,带你来这种场合。” 祁言方才的愠怒,到了白萧然面前,已经没有了。 他抬起少女的下巴,眯眼:“那你准备怎么补偿我?我的金主大人?” 第十五章 买房?那是必须的。 颠簸的海面,深蓝的波浪,微风吹起她的发丝,撩拨着眼前人。 少女浅粉的嘴唇,娇小性感,握着她的下巴,祁言的眼眸,逐渐迷离。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断缩小。 也许是海风太温柔,也许是阳光刚刚好,有那么一瞬间,白萧然闭上了双眼。 闭上眼,周围的声音都在变小,唯有两人的呼吸逐渐清晰。 一个轻微的触碰,让白萧然惊醒。 “祁言。”白萧然后退两步,羞涩的扭过身子:“这样不太好。” 祁言则是双手撑在栏杆上,微笑。 两人亲密的举动,早已落在了不远处,程辉的眼中。 他手中握着酒杯,恨不得立刻上前拉开两人。 这个祁言,十分桀骜。 而且狂妄,竟然动白萧然! 程辉的眼里,早已充满妒火:“来人,给我跟着那小子,我要知道他家,到底有多穷!” 身后的保镖立刻点头,暗暗退后。 这次游轮派对,大家玩得十分尽兴。直到夕阳落去,潮汐翻滚,海浪冰凉刺骨,大家才换了厚实衣服,四散而去。 白萧然和女生们一起拼车,大晚上还是安全最重要。 祁言站在路边,看着出租车远去,才开始自己的工作。 祁言今夜,是要去白马会所的。 白马会所位于B市中心,灯红酒绿,繁华多金。 游轮派对在海边,郊区偏僻,祁言从这里打车,还得一个小时路程。 “怎么样?要不要我送你?”程辉不怀好意的试探:“毕竟打车费,也是很贵的。” 祁言看也不看他,径直走了。 然而刚坐上车,系好安全带,祁言从倒车镜里,看到了一辆跑车。 祁言冷哼一声,跟踪我? “师傅,前面第二个路口停车。”祁言对司机吩咐:“等后面的车路过再走。” 那司机一听,十分沉重的呼气:“好的。” 夜晚悄然而至,。 路灯接二连三亮起。 司机拉下手刹,一个飞跃,冲了出去。 “嗡嗡!” 发动机轰鸣不段,仪表盘上的指针飞快上转。 树木风景像是过客,“嗖嗖”往后划去。 可是司机师傅的速度再快,也很难甩掉身后的跑车。 毕竟性能摆在那里。 前方大转弯,司机转动转盘,山路飞快倾斜,眼前仿佛就要跌落一样。 “滴滴!” 对面一辆卡车,正缓慢上坡。 祁言握紧车门,仍旧是那一副冷淡的表情。 一个急刹车,司机错开了对面卡车,将跑车横在了中间。 “滴滴!” 卡车仍旧不断鸣笛,司机的头上,已然是豆大的汗珠。 祁言淡淡开口:“师傅,车技不错。” “小伙子,你也是遇到了我。”司机飞快又转了个弯道,稳稳停了下来:“身后那跑车,是追债的吧?” 祁言一愣,默默点头。 待到身后跑车靠近,祁言眼尖的看到,那跑车的驾驶人,是程辉的手下。 呵,真是有趣。 祁言眯着眼,忽然有了另外一个想法。 。。。 …… 此时的白萧然刚回到学校,从大澡堂洗澡归来。 今天的游轮派对,海风家阳光,皮肤变黑不少。 饶是秋天,也抵不过物理伤害。 用吹风机吹干头发后,白萧然难得静下心吃碗煮面。 董锐挤眉弄眼:“然然,你和祁帅,发展到哪一步了?” 想起今天游轮上的触碰,白萧然慌忙扭头:“你又开始不正经了。” 董锐立刻大叫:“有故事有故事!” 章颜默默补充:“年轻人,自己能把握就好。” 白萧然脸涨的通红:“你们再这样,我不吃面了!” “别呀!”董锐厚脸皮上前:“你不吃给我,浪费可耻啊!” 两人说笑间,听到楼下人群涌动。 “发生什么事了?” 三人依次探出窗户,伸长脑袋观看。 楼下站着的,一抹身影,十分熟悉。 董锐最先反应过来:“然然,那不是你男朋友,祁言吗?” 细细看来,那修长的身影,飘逸的长发,随行性自然的气质,可不就是祁言吗?! 白萧然慌忙换了衣服,踩着拖鞋下楼了。 “祁言!”白萧然一路小跑,冲到他面前:“你怎么在这?” 祁言并没有说话,只是像往常那样,淡淡的看着她。 祁言他的衣服,不知为何,粘上了许多油渍,看起来凌乱了很多。 “你的衣服,怎么成这样了?”白萧然有些莫名担心。 祁言还没开口,就见背后的司机小声说道:“你男朋友刚刚差点被打劫,幸好我让他躲在车底,才躲过了追债人。” 祁言本来是付完打车费的,可他没想到,这司机非得跟着炫耀一番: “多亏了我,那一个弯道会车,那叫凶险,恰好堵住了追债的。” 白萧然信以为真了:“真是太感谢你了,师傅,你真是好人。” 听到赞赏,司机才满意离开:“好好好,你看好男朋友,我先走了。” “祁言,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白萧然立马拉着他,皱眉:“你被追债,可以跟我说啊。” 祁言不由得憋笑:“你觉得我被追债了?” “我不会嘲笑你的。”白萧然十分认真:“你没地方去了是吗?宿舍没办法住了,走,我带你去别的地方。” 祁言拉住她:“那有什么别的地方?” 白萧然愣了,除了学校,就剩下宾馆了。 可是祁言,怎么能住宾馆呢? 祁言可是她包养的人! 白萧然咬牙:“你觉得,B市的房子,那一套最有升值空间?” 祁言一愣,回答:“升值最快,恐怕只有月湾的房子最值。” B市月湾,最豪华地段,未来商业开发的中心。随便一套房子,都价值千万。 升值最快啊! 祁言亲口说的。 白萧然狠狠心:“好,就买月湾的房子!” 祁言就这样,被白萧然拉着,买了月湾顶楼的房子。 豪华装潢、全自动系统、外加天台游泳池。 祁言生平第一次觉得,买房子,还是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白萧然那晚,就穿着拖鞋,在房产证上,和祁言一起,盖上了红手指印。 红色的手指印,双双按在本子上,隔天拿出来一瞧,还是心形的。 第十六章 上头? 清晨,晨光洒在少女小巧的脸蛋上,白皙诱人。 细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片刻后,白萧然睁开了眼。 眼前这豪华装修的房间,精美的古董家具,甚至盆栽绿化,都一应俱全。她想起来了,这是她昨晚花钱买的房子。 确切的说,这是她买给祁言的房子。 洗漱完毕,白萧然开门,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祁言还是那身装束,白衬衫显然有洗过的痕迹,他俯身,握住白萧然的脚腕。 白萧然微微一颤,见他从背后拿出一双鞋子:“祁言?” 祁言比划了半晌,微微点头:“正好合适。” 祁言竟然为她买了鞋子?! 白萧然一时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祁言身为美院大帅哥,却在白马会所兼职男公关,家境贫困可想而知。白萧然分明支付他昂贵的生活费,他却还是被人追债。 日子如此艰苦,竟然还给自己买鞋子? 白萧然有些感动,也有些愧疚:“祁言,我待会回宿舍换一双鞋子。” 祁言却已经摆好鞋子,抬头看她:“听话,抬脚。” 祁言有着英俊的脸庞,高挑的身材,一双好看的桃花眼闪着柔光。他单膝跪地,颇有种高级公关的服务架势。 所谓的半跪式服务,就是富婆专享的吗?! 白萧然鬼使神差的点头,抬起了脚尖。 阳光照在两人身上,窗外的蓝天一望无垠。 不远处,正有一个望远镜,对准两人。 望远镜的另一头,黑衣人正打着电话:“少爷,白小姐给那男的买了房子。那男的正给白小姐穿鞋呢!” “什么?!”电话那头,是暴怒的程辉:“祁言果然是个小白脸,萧然怎么会喜欢上他?!” 黑衣人继续说:“少爷,我昨天跟踪他一宿,也没发现他有什么亲戚朋友。” “怎么可能?!”程辉反手摔碎花瓶:“给我盯着这个小白脸,我就不信找不到他的破绽!找不到,就不用回程家了!” “嘀嘀嘀~” 电话挂断,黑衣人继续看向望远镜。 忽然,一双手,从背后绕过,直直敲在黑衣人的脖子上。 “咣当~” 望远镜被掀翻,打落在地。 彼时的房间里,白萧然已经穿好鞋子,开门离去。 祁言则是望向窗外,眸光紧锁,。 祁言长发遮挡的耳边,是一个小型蓝牙耳机。 耳机那头,传来一个声音:“祁少,人已经解决了。” 祁言点头,淡淡看向窗外。 。。。…… 彼时的P大,正是上下课高峰期,人潮拥挤。 图书馆内,也有了走动的痕迹。 董锐伸着懒腰,走进了图书馆:“老章,你说然然的进度,也太快了吧?” 章颜刷了学生卡,从正门追上来:“然然这是枯木逢春,不开花才怪。” 两人挽着手,笑嘻嘻走上了二楼。 二楼的窗边,坐着一个男生,正慢条斯理翻着书本。 董锐见了他,便忍不住翻白眼:“什么玩意,还知道装斯文。” 章颜在侧,暗戳戳讽刺:“董锐你说什么?张漾大学士,可是要读研,硕博连读的。哪像一般人,看书不做笔记,速度好比蜗牛,磨磨唧唧不知道干什么。” 眼前的男生,正是张漾,他看到两人,只是略微动了动身子,并不理会。 张漾现如今,是于优优的男朋友,也就是于教授未来的女婿。有了这层关系,他大可不必泡在图书馆里。张漾每日来这,纯属个人爱好。 董锐和章颜,转身取了几本书,还回到了张漾面前。 要说张漾这个劈腿男,可是两人公共的仇敌。 敢欺负白萧然,两人得到机会,怎么会饶了他? 董锐直接开骂:“老章,你说于优优怎么回事?只知道穿然然不要的烂鞋?前几天于优优还不自量力,和然然比赛来着。” 章颜更绝,直指核心:“她哪里知道,然然是百万富翁富家千金,之前在张漾面前,那是故意装穷。然然随便拿的古筝,都是价值连城,月湾买套房,也是轻而易举。” “砰!” 张漾合上了书,忍不住回头:“你们在这说够了吗?我早就和白萧然分手了,拜托好聚好散!” 看到他回头,董锐便快速接话:“张漾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什么好聚好散?我们然然白富美,压根就没看上你!你跟祁言比,那是天上地下,一个珍珠一个铁锈!” 这话戳中了张漾痛处,张漾和白萧然恋爱半年,看白萧然过得清贫,又保守。现如今他们刚分手,白萧然就跟变了个人一样,瞬间有钱又开放,直接和祁言搞在一起,还全校皆知。 章颜拉着董锐,不忘补刀:“有些人呢,自己不行,就歪曲事实。” 张漾拍桌而起:“你说谁不行呢?!” 董锐见状,挽起袖子:“怎么?还想动手啊?张漾你跟女人动手,算什么本事?” 董锐跆拳道黑带,校内篮球赛大出风头,人人皆知。看到她卷起袖子,张漾有些胆怯。 无法,张漾拿起背包,指着两人道:“不和你们这群女人计较。” “嘿!”董锐上前抓住他领子:“你还瞧不起女人?你张漾不也是靠着于优优上位?” 章颜也怒了,这张漾,打不过就性别歧视:“张漾,你以为于优优是你的靠山?你以为于教授会保你升学?你别做梦了!” “于教授干的那点事,然然已经在彻查了!” 章颜说罢,忽然惊醒,这件事,几人商量好保密的。 张漾愣住了:“你说什么?白萧然在查于教授?!” 董锐闭眼,章颜这妞,平日里谨慎心细,一旦动怒,什么都敢往外说。 眼前狠话已经说了,是断不能再收回来了。 董锐只好推开他,恶狠狠警告:“张漾,你要是再敢招惹然然,我看见你一次就收拾你一次!” 董锐于是拉着章颜,飞快离开了。 “老章,你挺猛啊!”董锐边走边说:“你怎么还说出来了?” “我”章颜涨红了脸:“我也没控制住,没想到惩奸除恶,还挺上头。” 董锐挠头:“你这,怎么跟然然交代?” 章颜十分委屈:“我不是故意的。” “行了行了。”董锐摇头:“到时候然然问了,就说是我干的。” 两人嘀咕的身影,落在了张漾的眼中。 他握紧拳头,眼神逐渐凶狠:“白萧然!” 第十七章 幸运如期而至 “叮咚~” 下课铃刚响,白萧然便背起背包,冲出了教室。 今天周五,白萧然只有一节选修课,趁着时间充足,她准备去找受害学生,柳伊。 柳伊的老家,距离B市不远,在一个乡下。 高铁转公交两小时,白萧然便到了。 这是一个山清水秀的乡村,秋季农忙,三五成群的农民,正在田间劳作。 这个村子,叫福寿村,因人们长寿得名。 这两日干旱,大家忙着浇水灌溉。 白萧然一脚,踏在了湿淋淋的泥巴里。 尽管她已经十分小心了。 白萧然脚上的鞋,正是早上,祁言亲手为她穿上的鞋。这鞋子只是双普通的白色帆布鞋,但花纹简单大方,穿起来十分舒适。 白萧然的心情,忽然沉重了许多。 早知道的话,她就不应该来。 再者说,这村子,也不一定就能找到柳伊。 白萧然已经想要放弃了,她拿出湿巾,细细的清理脚上的污泥。 “哎!!!” 正在白萧然颓废的时候,一个男人高声喝道:“那位姑娘,是找柳伊的吗?” 白萧然愣了,她还一句话都没说呢,这就遇到了? 那人带着草帽,穿着雨靴,跑到白萧然面前:“你是白小姐吧?我是柳伊。” 白萧然猛地后退一步,不会是碰见人贩子了吧? 那人见她不相信,便摘下帽子,露出脸来:“我真的是柳伊!!” 白萧然拿出资料,见他和照片上,十分神似:“柳伊没有胡子!” “哎呀!这不回家种地了吗?也没工夫拾掇自己了!”那人说着,从兜里掏出身份证:“我骗你干什么?” 白萧然看着身份证,才相信,他就是柳伊。 柳伊挠头,看来自己太积极,还引人怀疑了? “学长,你好,我是音乐系的白萧然。”白萧然这才伸手,自我介绍:“我来这,是有事想请你帮忙。” 柳伊连连点头:“好说好说!” 柳伊刚收到订单,祁氏预订了他明年的茶叶,要求他配合这位白小姐。 祁氏可是大名鼎鼎的财阀世家,全球五百强企业,柳伊做小本生意,恭维还来不及,别说拒绝。 不过这些,不能让白萧然知道。 “学长,我听说你没拿到毕业证?”白萧然准备了一套说辞:“看你过得,还挺惨,惨……” 白萧然说着,看到他脖子上的金项链,连忙改口:“不是,看你过得还挺好的。” 柳伊自信得撩了撩头发:“还行,我之前也是脑残,非得去学话剧。好死不死,得罪了死老头,连个毕业证也没混到。” 柳伊自顾自说着:“我寻思着人生也就如此了,就回来继承家业了。” 白萧然一脸懵:“继承家业?” 旁边务农的百姓插嘴:“什么家业?就是他老子,弄了几亩地,卖茶叶的!” 柳伊摆手:“去去去,干你的活去!” 都说于教授专门打压贫穷学生,看来这谣言,也不尽真实啊。 白萧然于是接话:“学长,虽然你现在过得挺好,可你终究没拿到毕业证,人生怎么着,也挺遗憾的。你有没有想过,洗脱自己的冤情,重新拿到毕业证啊?” 柳伊点头:“当然想啊!你就说怎么做?只要不杀人放火,我都愿意!” 白萧然傻眼了,这就答应了?今天未免太顺利了吧? “学长,你怎么也不问问我要干什么?而且,你怎么知道我是来找你的?” 柳伊皱眉:“你不是打探过我的消息吗?我听说了,就大概知道你了。而且最近农忙,我没时间和你瞎聊。” 柳伊说着,将白萧然拉出泥坑:“你先回去吧,这两天我很忙,等活干完了,再联系你。” 白萧然飞快拿出手机,记下他现在的联系方式。 柳伊于是,找熟人把她送走了。 这祁氏的人,可不敢得罪,万一露馅了,他还怎么交代? 白萧然就这样,刚踏上一脚泥,被送出了福寿村。 白萧然望着脚上满是泥的鞋子,白萧然心情却是大好。 看来祁言,还是她的幸运星呢! 好像自从遇到祁言,她的人生,就顺利很多。 被绿了之后,白萧然想通了很多,人生得意须尽欢,有钱花的时候别省着。 特别是小鲜肉,再不包养一下,他们就老了! 白萧然浑然醒来,被自己这不害臊的想法,吓了一跳。 正午的阳光灼热,烘烤着高铁站的旅客。 白萧然走出站台,又转了汽车,到了一个交叉站台。 高铁站距离P大,还是有半个小时路程的。 可惜没有直达车,中间需要转车。 白萧然从小,就不喜欢拿出有钱人的作风,所以也坐惯了公交车。 现如今就算不装了,也很难改变习惯。 中午的站台,并没有什么人,太阳毒辣,连板凳,都热乎乎的。 “哟,这不是白富美吗?”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白萧然转身,看到那熟悉的人影:“张漾!” “你怎么在这?” 白萧然看见他,就没好脸色。 张漾冷笑一声,将她从头到尾,打量一番。 白萧然今天穿着一身简单的衣服,脚上的帆布鞋还沾满泥土,唯一价值不菲的,是肩上的背包,香奈儿。 这个包,是限量版,少说也得十来万。 张漾开口嘲讽:“你不是有钱吗?听说你买月湾的房子,连眉头也不眨一下。你那么有钱,还坐公交?” 白萧然抬眼望去,十分不屑:“我坐公交,是为了环保。至于你,就算坐宝马,也只会丢垃圾。” “你!”张漾气恼,上前指着她鼻子:“白萧然,你别以为有几个钱,就能改变什么!况且你的钱也不清不楚的!” “我听说你还想查于教授?你做梦吧!我告诉你,就算把你的身体器官都卖了,也不可能折断于教授一根头发!” “我告诉你,我可是要考研读博的,以后我的人生,那是光辉灿烂。而你,就是一坨烂泥!” “白萧然你看看你自己,为了点臭钱,什么都做!基本的自爱都没有!” 张漾越骂越上头,脸红耳赤,格外嚣张:“以前我还看你,有几分姿色傲气,现在看来,就是个十足的拜金女!” “白萧然,你还和祁言搞在一块是吧?他陪人你卖吗?!” 张漾的话,字字戳在她心上。 白萧然抬手,甩给他一巴掌。 “啪!” 张漾的脸上,出现了五个手指印。 白萧然浑身发抖,怒吼:“张漾你够了!你们渣男贱女,天生一对我认了。可是你无缘无故,跑来我面前狗吠,挡着我路了!” 不知道他从哪里得来的消息,但这次,她也不准备藏着掖着了:“我就是要查于教授,他有问题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想靠他升学?还不如做梦呢!” 听到白萧然承认,张漾的脸上,显出一丝震惊。 但很快,他咬紧牙齿,脸色发黑。 他从背后掏出一根棍子,抬手:“既然你要毁我前程,那就别怪我不念旧情!” 第十八章 敢动我的人? 白萧然看到他手里的棍子时,已经晚了。 张漾抬起手,那木棍逆着太阳,直直向白萧然挥去。 刺眼的阳光下,白萧然自觉捂着眼睛,且不断后退。 她意识到,自己孤身一人面对张漾,真不是一件划算的事。 低下头,白萧然又瞄见脚上的白鞋,祁言,看来我不一定能好好回去见你了。 白萧然闭上眼,然而棍子并没有落下。 “砰!” 一双大手,将白萧然搂紧,一眨眼,她已经离开了危险的处境。 眼前单手握住棍子的,长发少年,不正是她心心念念的祁言吗?! 白萧然又惊又喜:“祁言!” 祁言单手握住木棍,向后一扯,张漾便被惯性,扯到了跟前。 祁言顺势,锁住他的脖子,冷冷开口:“看来你很想死。” 手上的力道不断加重,眼前的男人脸色苍白。 张漾挣扎着,去拉扯他的衣袖。 白萧然上前,对着张漾呲牙:“还敢偷袭我?卑鄙!” 祁言欣赏的眼光,停留在她身上。 白萧然慌忙卷起祁言的袖子,十分嫌弃张漾:“去去去,别扯祁言的衣服!” 祁言一下子松开手,笑了。 张漾方才命悬一线,死死拉着祁言的袖口,这会子突然被松开,手里还拽着一截布料。 “啊!”白萧然皱眉:“张漾你这个王八蛋!你扯祁言衣服!” 祁言看向白萧然,淡淡问:“你没受伤吧?” 白萧然点头:“还好你来了。” 这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全然没把张漾当回事。 “够了!”张漾从地上爬起,一脸灰:“你们两个,是故意杀人!” 白萧然瞪眼:“你还故意伤人呢!你怎么不说你自己?我们这叫正当防卫。” 张漾气急败坏,指着两人道:“你们给我等着,我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白萧然不屑的哼鼻子:“又渣又废,还狗急跳墙,真和于优优般配!” 赶走了张漾,白萧然看见祁言断了一截布料的袖子,十分心疼:“祁言,你怎么会赶来救我?” 祁言伸手,轻轻整理她额上的碎发:“我也要去学校,顺路。” 祁言说的话,白萧然都信。 她丝毫不怀疑什么。 “你衣服都坏了,陪我去逛街吧。” 白萧然不给他推辞的机会,拉着他,便来到了街上。 这一带是著名的商业街,万华街。 特色小吃、珍惜古玩、街头表演,个个不少。而最引人注目的,还是这里的服饰包包,可以说集中了B市的潮流时尚。 “欢迎光临!” 品牌商店,正在搞活动,一进门,就受到店员九十度鞠躬。 白萧然点头,淡淡道:“给这位男士搭几套衣服。” 店员立刻拿来一套套衣服。 “女士,这套是秋季主打款,卖得很火,您可以看看” “这位男士身材高大,可以尝试这款衣服。” 店员们的解说,并没有动摇白萧然,她扭头,看向祁言:“喜欢哪个?” 祁言赶来救她,自然不是巧合。自从被人跟踪后,他就格外警惕。 祁言他刚从白马会所出来,就得知张漾蹲在公交台。 于是才有了方才的一幕。 祁言没有过多的时间陪她,可她一副,我是富婆的架势,着实好玩。 大眼扫过,这些衣服略微高过一般价位,可实在没有什么新鲜处。 祁言正是穿烦了高定服装,才故意穿得随性。 好像离开那些正规的衣服,他就能自由呼吸一秒。 白萧然见他没有反应,心头一紧:“全包了。” 竟然没有一件喜欢的?白萧然的胜负欲,一下子燃起来了。 她扫过旁边的女店员,眯眼:“你一天工资多少?” 女店员唯唯诺诺:“一天,几百吧。” “我给你一千。”白萧然抬脚:“你负责介绍整条街的高奢男品牌,顺便,拿着我买的东西。” 那店员惊得合不拢嘴。 白萧然挽着祁言的胳膊,留下一句:“或许以后,我会经常光顾你们。” 那语气,就跟皇上翻牌子一样。 女店员立马拎着袋子,屁颠屁颠跟上:“您跟我来。” 祁言就这样,被白萧然拉着,逛了整条街。 眼看着时光白费,祁言有些烦躁。 不如就遂了她的心意? 最后一家店,白萧然鼓着腮帮:“万华街近两年不行了?让我白跑一趟?” 祁言淡然:“天色不早了,回家休息吧。” 听到祁言的话,白萧然越发恼怒,这不是生生打脸吗? “做我的人,”白萧然抬起下巴,看他:“就得快活。” 说罢,便打开店门。 “哟,欢迎美女帅哥!” 店主听说,万华街来了一位土豪。早就伸长脖子,翘首期盼。 白萧然优雅落座:“店长,你可别让我失望。” “您放心!” 店长拍手,承上一个小推车。 “我们店的商品,都是纯手工真皮,包您满意!” 眼前的,是一双真皮靴子。毛色鲜亮,皮质光滑,英伦风外型,看起来非常舒适。 祁言看到这双鞋,忽然联想到大草原。飞驰的骏马,落日的余晖。 祁言他的目光,已经停留在这双鞋上,超过一分钟了。 白萧然终于长舒一口气:“店长,这鞋子,我要了。” 店长震惊在地:“这,这可是十万元一双的鞋子,您确定吗?” 白萧然面无表情:“祁言,你看看合不合脚。” 祁言送给她一双鞋,按道理,她自然是要回他一双的。 祁言回过神,才发现,店家已经丈量了自己的尺寸,飞快去结账了。 白萧然如释重负,终于展露笑脸:“你喜欢的东西,多难得啊!” 祁言的心,一刹那有了触动。 她走了这一下午,竟然只是在找,自己喜欢的东西? 祁言从小,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因为他什么都不缺。 高楼大厦,锦衣玉食,世人夸奖的话,早就让他腻烦了。 他渐渐的,没有什么欲望,更别说喜欢什么了。 他只需要按照那个人的安排,一步步走下去,成为合格的傀儡。 可在白萧然面前,他只是个普通人。 他也有喜怒哀乐。 白萧然十分满意,拍拍手道:“我们回家吧!” 第十九章 败家后 一觉醒来,白萧然惊觉一个事实: 她好像,有点败家。 看着手机银行发来的短信提示,她才醒悟,原来这些日子,她花了那么多钱! 白萧然扳手指查了查,和章颜董锐逛街,买了很多高奢品牌女装,十来万没了;包养祁言,一个月一百万生活费;游轮派对,百万起步;月湾豪宅,千万不下;昨天逛街,又花了一大笔。 白萧然看着卡里的余额,发现扁平的“零”越来越少,忽然有种危机感。 要是她一不小心,花完了怎么办? 这卡里的钱,只够祁言三年生活费了,还是在不涨价的估算中。 白萧然还想把祁言,养成标准的小鲜肉呢! 虽然祁言很好看,但性格,总有些冷淡,也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白萧然光是猜他的喜好,就花费了很多功夫。 这样一想,白萧然便没法在豪宅里过周末了。 白萧然马不停蹄回到了宿舍。 宿舍里,章颜正在听钢琴曲,看到她,慌忙摘下了耳机:“然然,你怎么回来了?” “别提了。”白萧然一脸忧伤:“我太败家了,需要克制一下。” “什么?!”董锐从床上下来,一脸不可思议:“你这富婆,竟然还有这种觉悟?天地良心啊!” “别闹!”白萧然正色:“你们最近,有没有什么兼职?我也可以去。” 董锐和章颜,也是小资家庭,平时吃穿用,都是高档消费。 可是女孩子,多少钱都不够花,从来都不嫌少。 董锐吃着薯片:“钱不够,再管家里要点呗。你家那古筝,都是无价宝了,想必家里,不缺钱。” 白萧然皱眉,她以前节俭,从来不向爸爸伸手,自立习惯了。 章颜缓缓张口:“兼职倒是有,但是比较辛苦,而且挣得不多。” 白萧然咬牙:“再不济,也比学校勤工俭学的工资高。” 白萧然之前,是勤工俭学的,就是打扫卫生什么的小事,工资非常低。 可是艺术生兼职,那市场价,可是高于很多兼职了。 “那行吧,我把你拉群里。”章颜飞快敲动手机:“先说好,上台俩小时,工资三千。但是商家不满意,一分也没有。” 音乐系的学生,大多去歌剧院、娱乐圈混。 一般大型演出,都需要技术过硬的人才。 白萧然之前,只去过歌剧院兼职,还没去过商业演出。 “哎,都怪我年少无名啊!”董锐挠头:“看见电视上的那些明星了吗?唱的都不在调上,出场费都上百万了!” “再看看我们这些专业人士,只拿着千分之一的报酬!” “行了行了。”章颜吐槽:“有空抱怨,不如多喝杯蜂蜜水,润润嗓子。” 章颜说着,发送信息给白萧然:“然然,你看一下曲子,明天下午和我们一起去排练。” 白萧然连连点头。 章颜和董锐,属于声乐班,侧重歌唱技巧;白萧然属于器乐班,侧重器乐表演技巧。 不过说白了,乐理相通,演唱一首曲子,不成问题。 拿到曲谱,白萧然便抓紧练习。 “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遍遍练习后,白萧然的嗓子,有些沙哑。 她毕竟是学器乐的,平时都是锻炼手指和记忆,鲜少使用声音。 可是她已经应下,就一定会展现专业水准。 白萧然用休息的空档,抽空给祁言打电话。 “嘟嘟~” 盲音后,传来祁言慵懒的声音:“怎么了?” “咳咳!”白萧然刚想要说话,就被一口痰,噎住了。 一阵干咳,电话那头的祁言,不自觉紧张了:“你生病了?” 白萧然连连否认:“没有没有!” “班级这两天有活动,我得忙着排练。” 白萧然随便扯了个理由:“来回赶路太麻烦,过了这几天,我就回去住。” 电话那头,是一阵沉默。 白萧然双手不停敲打桌子,在祁言面前撒谎,她还是头一次。 白萧然身为富婆,有空的时候回去,想回去的时候回去,都应该十分合理。 可到了祁言面前,她才发现,自己着实没有那种魄力。 对于小鲜肉,她都是哄着的:“下次我回去,再带你逛街啊。” “咔嚓” 电话毫不留情的中断了。 白萧然的嘴角抖动,人家包养鲜肉,她包养的,怕是个祖宗吧。 无奈的摇摇头,白萧然继续练习。 。。。…… 另一边,白马会所,气氛逐渐冰冷。 李闻拿着文件,第三次抬头,观看少爷的表情。 祁言默不作声,眼神冷漠,脸色铁青。 “额,”李闻张口,试图打破冰冷:“祁少,这份文件,你需要处理一下。” 祁言挑眉:“你在教我做事?” 李闻听罢,双腿一软,瘫倒在地:“祁少,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敢啊。” 祁言握着手机,一个甩手,将手机扔在李闻脚边:“去查一查,白萧然最近,在搞什么。” “白小姐?”李闻皱眉:“我们前两天,不是帮她找到了柳伊,还救了她性命吗?她?” 祁言眯眼:“闭嘴!” 李闻慌忙捡起手机,颤抖着走出去了。 祁言缓缓握紧双手,撑在膝盖上。 这个白萧然,竟然还敢对他敷衍了? 撒谎也不会,就敢说不回家? 祁言坐着,心里有无数个猜测: 白萧然难道在外面,又包养了一个? 不可能,这世上,再没有人,比自己还优秀。 哦对了,那个家,也是白萧然买的,总不会是还藏了别人? 祁言前几日的开心、触动,在这一刻,瞬间化为利剑,刺得他不能继续无动于衷。 这所有的揣测,在李闻回来后,到达了高潮。 “祁少。”李闻拉松着肩头:“白小姐很正常,哪也没去,就在教室里练习。” 祁言皱眉:“练习?” “我查了白小姐的账户,金额有所减少,她估计找了什么兼职,去挣钱了。” 祁言的脸色,渐渐好转:“兼职?能挣多少钱?” 李闻撇嘴:“能挣几千吧,比起白小姐近日的支出,万分之一还不到。” 祁言摊开手心,恍然一笑,这个白萧然,难道还要挣钱养自己? 有意思。 祁言拿起文件,这才松口:“你下去吧。” 李闻于是转头,刚走了一步,又听到祁少的声音: “给白萧然的账户,转账一个亿,想办法不让她怀疑。” 第二十章 仇敌见面 转眼到了周二,没有彩排,演出正式开始。 这是一场商业宣传演出,各色歌舞,应接不暇。台下坐着的,是一群蒙昧的观众。 商业演出,大多是二三线明星挣钱的场所。这样的大型演出,大多是企业赞助, 捞群众油水,顺便扩大知名度的。 比如这场商演,就打着一线巨星的幌子,邀请了许多不入流歌手演出。 这些歌手,有的是过气明星,有的只是播出了一两首歌没人气,他们的出场费,平均在两三万。 而白萧然她们,根本也不是什么歌手,只是来兼职的。她们负责的,是一线明星的副歌部分。 一线明星的歌曲大都被人传唱,但是现场演绎,还是缺少很多细节处理。为了让歌迷满意,制作方特意请了白萧然这些专业女学生,前来助阵。 一个个歌手从眼前走过,传说中的一线明星迟迟不到。 不知过了多久,后台多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制片人上前解释:“临时有变,你们跟着于老师上台。” 于老师? 顺着制片人的手,白萧然看到了那人的身影。 董锐惊呼:“于优优!” 章颜愣了:“怎么会是她?台下的歌迷,可都等着偶像呢!” 于优优穿着华丽的礼服,慢条斯理转过身,一眼看到了白萧然。 “白萧然!你竟然在这?” 白萧然握紧双手,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你都能在这,我为什么不能?” 于优优抬起下巴,用余光看她:“副歌,你也配?” 董锐正要上前理论,被章颜拦下了。 “我们不能在这出事,台下还有好多观众呢!” 白萧然安抚两人:“我们到时候随机应变。” 三人时刻关注着于优优。 只见化妆师刷刷几笔,于优优的五官,和大明星韩伟伟,已经有几分相似了。 “啧啧,”董锐撇嘴:“原来是假装啊。” 所有的节目都演出完毕,灯光打响,于优优顶着厚实的妆容,走上了舞台。 她张口,耳麦立即放出韩伟伟的声音:“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我是你们的朋友,韩伟伟!” 章颜忍不住吐槽:“连声音都是假的,这个于优优,那么喜欢被人关注吗?” 于优优确实十分享受,今天,是她最开心的日子。 享受着人们的追捧,昔日的强敌现在蹲在幕后,这是属于她一个人的舞台。 隔着幕布,白萧然都能感受到她的自恋。 于优优开始了表演,她尽情模仿大明星的一举一动,瞬间瞒住了沸腾的观众。 表演到一半,笛声加入,灯光中,有一人站在舞台角落,身影修长。 董锐慌忙凑近幕布:“那人是谁啊?笛子吹得挺好。” 那人的眼光,不时落在后台。 白萧然的心,忽然悬起来。 那人,不是程辉吗?! 程辉为什么也在这? 怀着疑问,副歌开始了。白萧然战战兢兢,唱完了曲子。 “她不是伟伟!!”台下的歌迷,忽然暴动,举起手里的家伙,就扔向舞台。 白萧然惊呼:“糟了!” 她转身,飞快拉下电闸,一瞬间,会场陷入黑暗。 白萧然冲出去,被董锐拉住:“然然你干嘛?我们已经完成工作了,没有必要多管闲事吧?” 白萧然低吼:“你在想什么?演出中止,制片方不会给钱的,到时候咱们的付出,都没有回报!现在趁着断电,赶快把于优优弄走,才能保住韩伟伟的名声!” 不等董锐明白,白萧然便挣开她,独自走上舞台。 “滚下去!还我们钱!” 群众的骂声依旧,白萧然上前扶起于优优,艰难的离开舞台。 群众们举起手机,借着微光,不断拍摄:“韩伟伟乱用替身!让所有人都看看!” 于优优早已吓傻,她飞快踩了白萧然一脚,逃离了舞台。 白萧然吃痛,倒在地上。 “打她!这个冒牌货!” 群众的呼声一浪接一浪,更有人上前,撕扯白萧然的头发。 白萧然回头,周围都是发狂的粉丝。 难道她就要被群殴了吗? 白萧然有苦说不出,为了这点演出费,她竟然要被打一顿? 白萧然双手抱头,呐喊:“不是我,你们打错了!” 可是激怒的群众,哪有人听得到? 他们依然前赴后继,朝着白萧然涌去。 拳头落在白萧然身上,她无处可逃。 “萧然!” 混乱中,有人呼喊着她的名字。 紧接着,一双大手,将她从人群中拉出,抱在怀里。 “你们打错人了!” 这时灯光闪烁,白萧然抬头,看见那人的模样:“学长?” 眼前的人,正是程辉。 程辉带着工作人员,将白萧然成功救出。 董锐第一个上前,搀扶她:“然然,你没事吧?” 程辉大声喘气:“你们出来兼职,也得提前打听好,像这种商家的邀请,最好不要接受。” 章颜叫了出租车,已经等在门口:“然然,你快去医院看一下吧。” “我,”白萧然抱着手臂:“我没什么大事,你们快去,把工钱结算了。” 程辉见状,直接抱着她,上了出租车。 “都这种时候了,你还在想着工钱!” 程辉怒了:“萧然,你这么拼命挣钱,为了什么?” “难道你缺钱吗?!” 白萧然的眼泪,“吧嗒”一声落下了。 程辉这才知道自己失言,默默低下了头。 白萧然控制着自己,不哭出声来。 车子缓慢行驶,逐渐后退的风景,渐渐化解了僵硬的氛围。 程辉叹息:“萧然,你至于这么拼吗?” “你找个可靠的人,共度一生,共同抵抗灾难不好吗?” 程辉来这之前,已经查清楚了,白萧然接商演的原因,无非就是祁言。 想到这,他就忍不住握紧拳头。 他到底,哪一点比不上祁言? 只不过是犹豫了些时候,比他晚一步告白罢了。 “学长,谢谢你。” 白萧然擦干眼泪,认真说道:“真的很感谢,你能来救我。” 程辉看到她这副模样,也不舍得继续追问了。 白萧然之前,对他多有防备,可是关键时刻,还是程辉第一个站出来,来救自己。 “谢谢你救我,我知道自己很莽撞,可这不怪祁言。” 白萧然缓缓说:“我是瞒着他出来的。” 第二十一章 富婆的晚餐 从医院回来,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夜幕中闪着点点星光。 白萧然拒绝了程辉的好意,只身一人回家。 这次事故,白萧然处理得当。官方辟谣后,又用更大的瓜吸引了观众注意力。 白萧然因此,得到了双倍报酬。 拿着这笔钱,白萧然并不是很开心,第一次接商演,就遇到了这样的突发事故。 歌手的道路,似乎更加艰辛。 长叹一声,她推开了豪宅大门。 “哐哐~” 声控灯逐个打开,黑暗被驱散,一道道亮光的尽头,是整洁干净的餐桌。 踏上红地毯,白萧然听到了一首熟悉的音乐。 轻缓上扬的语调、柔美绵延的转音,这首曲子让人心神荡漾。 闭上眼,眼前浮现的,是秋天飘洒的黄叶、布满天空的白云。 “理查德克莱德曼的《秋日私语》,一首不错的钢琴曲。” 白萧然点头,走近餐桌。 桌上摆着整齐的餐具,高脚杯前,摆放着一束盛开的玫瑰,娇艳欲滴,淡香萦绕。 忽然,一双手伸来,将白萧然抱住。 上方传来慵懒的声音:“我的金主,你舍得回来了?” 祁言高大的身躯,将白萧然整个包围住。 感受到男人温热的气息,白萧然闭上眼,疲劳和寒冷,在逐渐消失。 祁言伸出手,去碰她的俏鼻:“怎么?看见我就困了?” “不如,”祁言话锋一转,将她转过身来:“今天晚上?” 白萧然单手捂住他的唇,眨眼:“想得美!” “祁言,我饿了。” 少女眨着眼睛,软绵绵的声音,勾得祁言心痒痒。 祁言摊开手,放开这个馋猫:“菜还热着。” 白萧然于是屁颠屁颠,去端菜了。 不一会儿,餐桌便堆得满满当当。酱烤的板鸭、喷香的黄焖酥肉、美味的地三鲜、还有煎好的牛排。 白萧然吃得不亦乐乎:“祁言,你做菜的水准,比五星级酒店还好!” 祁言的手抖了抖,淡淡回答:“你喜欢就好。” 白萧然是单亲家庭,从小吃保姆做的饭,爸爸也经常加班出差,不怎么陪伴她。 一个人面对空荡荡的房间,一个人吃饭的场景,是她小时候经常面对的。 日子久了,她对于一家人吃饭这事,完全没了想法。 直到遇到祁言。 祁言虽然家境贫寒,但是做得一手好菜,还乖乖等她回家。 白萧然彻底觉悟: 这才是富婆应该享受的晚餐啊,美食加帅哥,不需要解决任何问题,不需要迁就任何人。 吃饱喝足,白萧然满意的躺在了床上。 月湾豪宅,全自动系统,空旷舒适。 白萧然和祁言,是分房而居。 每天早上开门,就能看到一个大帅哥,白萧然一天的好心情,就是这么来的。 。。。 …… “叮铃铃!” 第二天,手机铃声吵醒了白萧然。 “白小姐,我这还有个熟人,也没拿到毕业证,就是劝不动,你看看。” 叽叽喳喳的一通话,白萧然冷笑,“咔嚓”一声挂断。 太有钱了,连传销都来骚扰了? 白萧然倒头又睡。 窗外一片寂静,不一会,手机又传来一声: “支付宝到账,一百万元。” 白萧然一个翻身,直挺挺坐起,什么情况?! “支付宝到账,一百万元。” 白萧然飞快翻开手机,短信提示: 【尾号667的账户,收到转账一亿元。】 一亿?! 白萧然查了来源,是爸爸的银行,直接汇款。 白萧然她顿时没了兴致,他爸转的钱,有什么好稀奇的? 又想要她回去相亲?门都没有! 继续倒在床上,白萧然忽然想到了前面的电话。 等等!毕业证? 难道是柳伊? 白萧然彻底没了睡意,直接回拨:“学长,我刚刚信号不好,你说有熟人?” 电话那头,传来柳伊的方言:“我就说嘛,怎么可能没回声!” “我跟你说,当年我认识了一个学霸,被于老头给坑了,那真叫一个惨。” 柳伊滔滔不绝:“你要是见到她,肯定会悲痛万分的!” “学长,你把地址告诉我,我尽快赶过去和你汇合。” 大清早得到这个好消息,白萧然穿上衣服,飞一样的跑了出去。 清晨的风冷冽,阳光柔和,白萧然已经没有了挣钱的欲望。 毕竟钱对于她来说,去得快,来得更快。 高铁一个小时后,她见到了柳伊。 柳伊换了身干净衣服,打扮得有些富贵样了。 白萧然主动打招呼:“学长,好久不见,你变化挺大啊!” 柳伊嘿嘿一笑:“嘴甜的妹子有糖吃,来来来,哥带你去找那传说中的学霸。” 一路上,白萧然问个不停:“学长,你当初为什么,得罪于教授啊?” “说来话长。”柳伊长叹一声,抽出一根烟:“我家就是种地的,我呢,一根筋,就喜欢艺术,喜欢写点故事。我们话剧专业,也有很多比赛,只要得奖,那就能直接写剧本,出来就是编剧。” 香烟缭绕,被风一吹,渐渐虚无。 “可是我这人,一不贪财二不好色,普通的农民孩子,哪有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经历!抓耳挠腮半个月,一个字也写不出来。” 白萧然跟在他身后,上了大巴。 “恰巧,我认识了一个有故事的人。”柳伊抿嘴一笑:“于教授的儿子,于简。” 白萧然大惊:“于教授还有儿子?!” 于优优飞扬跋扈,可从来没有什么兄弟姐妹。 柳伊落座,压低声音:“私生子。” 白萧然默默点头。 “我知道这事,也是巧合。于老头原来是个孤儿,寄养在于家,他和于家的女儿厮混,有了于简。被发现后,于老头卷钱走人,去了海外,勾搭上了于优优的母亲。” 白萧然猜测:“然后他入赘豪门?” 柳伊摇头:“于老头身份卑贱,怎么可能入赘豪门?他和西洋妞,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于老头发奋学习,终于获得了博士学位,可让他成名的博士论文,却是盗窃而来。” 柳伊熄灭香烟,扔进垃圾桶。 “他的室友,是一个科学狂人,研究成功的最后一刻,发疯了。这便宜,就到了于老头身上。” 白萧然皱眉:“可他是怎么娶了于优优的母亲,然后回国呢?” 柳伊眯眼,笑道:“于优优,根本不是他的孩子。” 白萧然愣在了原地。 于优优不是亲生?于教授背了绿锅这么多年?! 第二十二章 炸裂三观 “你说于教授被绿了?!” 白萧然赶忙捂住自己的嘴,这信息量太大,让她难以消化。 柳伊挑眉:“还有更绝的呢。于简让我把这故事,添油加醋写完,公布在竞赛网站上。” “于简想要报复于教授?” 白萧然难以置信:“他们不是亲父子吗?” “于老头贪慕钱财,连骨肉也不容。我的故事得了第一名,当时全校都在讨论。于教授动动口,毕业证,就彻底与我无缘了。” 柳伊说完,喝了口水:“可惜了于简,跳楼自杀了。” 白萧然皱眉,心里空落落的:“于简以为于教授不知情,以为于教授被蒙在鼓里吧?” “人呢,要是执拗于出身,就没法往前了。” 柳伊放下水杯,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大巴车歪歪扭扭,驶入了山区。 前方山路弯道,深邃惊险,白萧然的心思,一时被拉回了现实。 上路急转而下,前方忽然平坦,一条小溪,盘山而去。 大片大片的梧桐花,开了遍地。 紫色的花瓣,一片片堆积,形成独特的风景。 白萧然探出身子:“这是哪?” “紫桐村。” 柳伊伸着懒腰,抖擞精神。 。。。…… 彼时的月湾豪宅,祁言打开门,便看到了对面空荡荡的房间。 这个白萧然,一天天不知道在做什么。 祁言喜欢看她活蹦乱跳,就像猫咪看老鼠那样,耐心十足。 白萧然到底为什么那么有钱,祁言也不是很好奇,他好奇的,只是白萧然个人。 穿戴整齐,白萧然打车,去了白马会所。 白马会所是个夜场,白天倒有些冷清。 不过会所外面,聚集着各种小贩。 今天,某个超市搞活动,台上小姐姐,一嗓子高音,唱得观众连连喝彩。 一曲结束,小姐姐卸下浓妆,露出真实的脸蛋。 这人,正是章颜。 章颜经常跑这些活动,和老板混的熟。 章颜的心里,有个明星梦,她觉得有一天,自己可以成为舞台上闪耀的星星。 拿到工钱,章颜慢慢走过白马会所,停了片刻。 想当初然然那个丫头,还是在这碰到祁言的呢! 章颜没有白萧然有钱,可也不嫉妒,她觉得自己挣来的钱,花着也踏实。 这时,出租车停在了会场门口,祁言一身名牌,高调的走下来。 风吹起他的长发,俊美的五官,在凌乱中越发惊艳。 “祁言?他在怎么还在这?” 章颜一脸呆滞,白萧然不是很有钱吗?祁言竟然还出入这种场合? 祁言并没有注意到她,径直走进了会所。 章颜后脚,跟了进去。 “等一下!” 扇形旋转门挡住了她的脚步,章颜冲进去,却晚了一步。 会所里,已经看不到他的身影了。 妖娆的男公关扭着屁股:“美女,你要找谁啊?” 章颜一阵恶寒:“我想看一下你们这所有男公关的名单。” 男公关嘴角上扬,羞涩一笑:“讨厌!” 章颜慌忙后退一步,这男公关,怎么有点恶心? 祁言和他比起来,可正常多了。 想到这,章颜忽然惊醒: 祁言看起来很正常,除了那张脸,没有丝毫男公关的气质。 难道祁言,不是男公关? 哦对了,祁言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是男公关啊! 既然不是男公关,那祁言一个正常男生,来白马会所干什么? 想了片刻,章颜越发怀疑:祁言难道,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扭着屁股的男公关马上回来了,他呈上一个花名册:“这是我们会所,所有的美男子。” 章颜颤抖着接过:“谢,谢” 感谢的话还没说出,就见那男公关嘟嘴,抛来一个飞吻。 章颜瞬间石化了。 这是什么操作?! 那男公关迟迟不走,贴着她说道:“难道我的接待,不能让您满意吗?” 章颜慌忙点头:“我很满意,你可以去忙了。” 男公关于是伸开手,看向她。 嗯?章颜愣了,这是? 男公关缓缓说一声:“小费随意。” 章颜嘴角抽搐,僵硬得掏出一张毛爷爷,放在他手上。 “啵啵” 又一记飞吻,章颜已经想要逃跑了。 这是什么炸裂三观的玩意?怎么越看越油腻? 算了算了,为了然然,小费也给了,就不计较了。 章颜于是翻阅来整个花名册,愣是没发现祁言的照片。 “你们这里,真的没有一个叫祁言的男公关吗?!” 章颜一沓子毛爷爷,砸在了桌子上,她还不信,有钱不能换来消息了! 大堂里的男公关,纷纷摇头。 “美女,我们真的不知道什么祁言,您就别为难我们了!” 带头的男公关哭丧脸:“您有钱,换个人,也可以消费啊!” 章颜破口大骂:“消费你个狗头啊!” 章颜一肚子火气,搞了半天,她还成踢馆的了? 气哄哄轰轰抓起自己的钱,章颜走出会所,拨通了白萧然的电话。 “嘟嘟” 电话一直盲音,过了好一会,才听到白萧然的声音:“章颜,我出去了。” “你怎么又出去了?我跟你说,祁言有问题,我看见他还出入白马会所。” 章颜自顾自说着:“你长点心吧,别又被骗了。上次张漾骗你感情,这次祁言,可是让你花大钱了啊!” “你再不小心,就要人财两空了!” 电话那头很嘈杂,白萧然只是反复问:“你说什么?我听不见!我过两天才能回去!” 章颜翻着白眼,随手挂了电话。 “我真的听不见!!” 这边的白萧然,还在扯着脖子喊。 她跟着柳伊,来到了紫铜村。 漫长的山路,走得她满头大汗。 收起电话,白萧然气喘吁吁:“还有多远?” 柳伊抬头,将水杯里的水一饮而尽:“就在前面!” “不行了,学长,我歇会。”白萧然瘫倒在地:“你先给我讲讲,这个学霸的故事吧。” “她没什么好讲的,惨是真惨。” 柳伊见状,只好坐在石墩上:“她叫冯兰,出了名的高考学霸,七百分考上了P大,每年都拿国家励志奖学金。” “冯兰就是典型的恃才傲物,当众批评于老头学术不精,次次都不留情。大家伙,当时最喜欢的,就是看见她骂老师,别提多爽。” 第二十三章 传说中的恃才傲物 日光正好,直直照在两人身上。 远山清浅,溪水明亮。紫铜村里,一片祥和。 白萧然坐在石墩上,双手不停擦着汗水,她的脸蛋绯红,正止不住喝水。 “冯兰的人生,就是高开低走,最得意的时期,都在P大。”柳伊倒是十分精神,撩起袖子,手舞足蹈:“当然,最失败的时期,也在P大。” “当时他是我的学姐,我入校那年,就是她留在P大,最后一年。传说冯兰考上了国外的研究生,需要国内明师的推荐信。” “可是刚巧,发生了事情。冯兰被记过,毕业延迟,还错过了研究生面试。人生从此下滑,一蹶不振。” 白萧然皱眉:“只不过是学术切磋,而且又是学生,于教授心胸太狭窄了吧?” 于教授身为长辈,没道理为难一个优秀的晚辈,这故事虽然简单,却又漏洞百出。 柳伊一听,很不乐意:“你这会说他心胸狭窄,倒替冯兰可惜。我只不过是实话实话,还被于老头搞了呢,你怎么不替我惋惜一下?” 白萧然和柳伊混熟了,知道他脾气好,经常打趣他:“学长,你不是放下了吗?” “放下个狗屁,那个死老头,我早晚要弄他!” 说笑间,远处走来一个人。 溪水弯曲,水流清洗过她的手脚,山石增添了她的神秘。 那人身材高挑匀称,步履轻快。她背着一个竹篓,穿着宽松的衣服,三两步走近。 走近些,才看到她的脸,消瘦枯黄,眉峰显露。 “大姐!” 好不容易看见个人,白萧然慌忙上前,微笑:“你知道冯兰吗?” 那人愣了,缓缓道:“你找她做什么?” 白萧然看有戏,立刻说道:“我们是P大的学生,非常仰慕冯兰学姐,特意来请教一些学术问题。” “学术问题?”那人将白萧然打量一番: 白萧然生的白,肤色光滑,又穿着一身名牌衣服,一看就是城市里的娇气小姐。 “看你的样子,连微积分都不懂吧?” 白萧然一愣,想不到她会这么从此说。一时被怼得,无话可说。 她一个音乐生,大学都没碰过数学,哪知道什么学术问题。 看到白萧然吃瘪,柳伊抖擞精神,上前断定:“看你这语气态度,我就猜到,你是冯兰学姐了!” 还没等那人回话,柳伊又自顾自说道: “我叫柳伊,以前有幸,和学姐同一阅览室自习,不知道学姐还有没有印象。” 那人冷哼:“你搁这攀关系,还不如小姑娘诚实。” 白萧然起初并不相信柳伊的鬼话,看到她的反应,才瞪大眼睛,半信半疑:“这么说,你真是冯兰学姐?” 片刻后,白萧然和柳伊,就坐在石桌前,喝热茶了。 方才见到的女人,正是冯兰。 冯兰端上一盘红薯,留下一句:“就这点了,爱吃不吃。” 不愧是高考状元,那盛气凌人的架势,吓得白萧然慌忙道:“吃吃吃,这纯天然无公害食品,想吃都吃不到。” 柳伊自顾自吃着,被白萧然白了一眼:“你不是说熟人吗?” “外冷内热,自来熟。” 柳伊一口一个红薯,完全没有负担:“她很好相处的,当时我拿了她一根铅笔,她都没跟我计较。” 白萧然真想给柳伊一拳,这家伙,把她带沟里了。 柳伊接着说:“你让我去告发,多不光彩啊。我就说,老子只不过把你的破事写一下,你就不给我毕业证?” 白萧然飞起一脚,踹在他身上:“闭嘴吧你!” 柳伊仍然不肯放弃:“冯兰不一样,人性情刚烈,根正苗红,说啥都有人信。” 白萧然撇嘴:“那不还是说明你没用吗?” 柳伊扔下红薯,站起身来:“你这样说,我就不乐意了啊,要没有我,你能找到冯兰吗?” 白萧然语塞,柳伊说的不错,要告发于教授,还得真人真事,悲惨激愤。 她一个白富美,柳伊一个混子,哭惨也没人信。 “坐坐坐!那么着急干嘛?” 白萧然无法,安抚住柳伊,前去找冯兰商议。 菜地里,冯兰卷着裤腿,拿起锄头松土。 绿油油的菜叶子带水,大棚内还种着很多幼苗。 白萧然踮着脚尖,来到了冯兰跟前。 面对冯兰,她也准备了一套说辞:“学姐,我听说你才高八斗,学富五车。” “打住!”冯兰头也不回:“我哪也不会去的。” “我,”白萧然的语调,逐渐弱了下来:“我就是想请你帮个忙。” “各家自扫门前雪。”冯兰一抬手,将锄头立正:“我不反咬你一口就不错了,还帮忙?你看我过得还不惨吗?” 白萧然小声道:“命运是可以逆转的。” “逆转?”冯兰冷喝一声,直面她:“你生的细皮嫩肉,穿着高档衣服,谁不知道你是白富美?你逆转命运了吗?你需要逆转吗?” 白萧然被怼得不知所措:“我,我……” “曾经我以为,有才就能摆脱命运,可是并没有。命运这种词,是什么意思?我来告诉你!” “命,人字头下一把刀,砍的是叩拜者,是下等人;运呢?是走之底上一朵云,天上的浮云,谁知道飘到哪儿去?” 冯兰说完,眼眶泛红,她眨眨眼,又恢复了平静。 白萧然也是泪光点点,哽咽道:“学姐,你说得对,我没有办法反驳你。我很同情你的遭遇,我也很想帮你。” “够了。”冯兰提着锄头,从她面前走过:“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我也不会帮你。你们怎么来的,就怎么离开,我就不送了。” 一回合下来,白萧然惨败。 “哈哈哈哈~” 柳伊笑的前俯后仰:“不愧是人人敬佩的冯兰,骂人不带脏字,撵人有理有据!” 白萧然双手托腮:“你行你上啊!柳学长!” 柳伊摆正姿势,慢悠悠双手合十:“不急不急,所谓好事多磨,结善缘,修正果。” “说人话!” 白萧然一拳砸在桌上,这个柳伊,关键时刻不顶用。 “咱们都来了,就多住几天,脸皮厚,有肉吃!” 第二十四章 学霸的背后 就这样,白萧然和柳伊,在紫铜村住下了。 梧桐花开了又落,堆了一地。 这晚,白萧然实在睡不着了。 四处乱飞的蚊子、半夜走动的蜈蚣,就连窗外叫唤的青蛙,都能打扰她休息。 白萧然坐在庭院里,披着大衣,想睡又睡不着。 只能看着手机微信,编辑一条条短信: 【祁言,我到了一个朋友家,这里的环境,我很不适应。】 【我想要请她帮我,可她十分抗拒,还说什么命运不可逆转。】 【祁言,这里的风景很好看,我想让你也看一看。】 这里信号微弱,发出去的信息,转了好一会,变成了红色的感叹号。 白萧然于是走远一些,选择重新发送。 夜晚的紫铜村,溪水变得柔缓,山路似乎也没那么险峻。蝉鸣蛙叫,都是有规律的。 这一切,和谐而美好。 白萧然走着走着,陷入了沉思。 柳伊为什么那么容易答应,冯兰为什么坚决不肯? 这两人,都是被于教授耽误,不能毕业的学生。 话说柳伊,家有产业,也没有结婚,过得十分自在。 看看冯兰,一天忙农活,还要做饭,简直就是一个家庭主妇。 可是一个才女,怎么会沦落到家庭主妇呢? 白萧然发现,自己对于冯兰,了解的太少了。 “嗡嗡~” 手机震动传来,白萧然高兴极了。 祁言收到她的信息了? 他会怎么回复? 这样想着,白萧然看到了信息:【新环境难免不适应,闭上眼睛,用心去感受。】 【如果你被抗拒,那至少要明白,抗拒的原因是什么。】 【你看风景,我看你。】 最后一句,将白萧然的少女心,瞬间引爆。 她合上手机,又打开,反复多次,心跳逐渐加快。 祁言总是这样,戳中她的点。 和他聊天,白萧然总能找到快乐。 心满意足后,白萧然回到了房间。 。。。…… 翌日,大公鸡“喔喔”叫的时候,冯兰就起身了。 白萧然睡的浅,一个翻身,麻溜下床。 “学姐,这么早啊!” 白萧然的声音,并没有打断冯兰,她继续手里的活。 青菜下锅,鸡蛋羹蒸笼,一会会功夫,早饭做好了。 白萧然望着那碗鸡蛋羹,馋的咽口水:“学姐,你做这么精细,要给谁啊?” 冯兰将鸡蛋羹放在饭盒里,冷眼:“你好吵。” 白萧然闭上嘴,在她身后嘟囔:“哪有人像你那么无趣?” 等到早饭做好,冯兰拿着饭盒,直直上了大巴。 白萧然紧跟身后:“学姐,你要去看望亲戚吗?” 冯兰不说话,看向窗外。 白萧然于是低下头,坐在她身旁。 冯兰的性子,着实古怪。想从她嘴里知道什么,比登天还难。 白萧然正垂头摆弄头发,听到她淡淡一句:“去看我女儿。” 大巴发动,颠簸的山路开始了。 白萧然手一抖,抬头:“你女儿?” 冯兰也就比她,大个三、四、五、六岁?看着还挺年轻的,都有娃了? 白萧然还没消化这个信息,又听到冯兰的叹息:“可惜,她不能像正常孩子一样。” 沉重的气息,在两人之间弥漫。 白萧然隐隐嗅到,一丝哀愁。 白萧然张了张口,想要安抚她。但是最终,不知道说什么。 “静儿三岁的时候,得了白血病。” 冯兰悠悠说着,听不出喜怒哀乐:“我想过抛弃她,可我做不到。” “孩子爸爸呢?” 白萧然张口,却发现自己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 冯兰想要抛弃孩子,一定和孩子父亲有关。 “不知道。” 冯兰说出这三个字,便停止了话题。 颠簸的山路,转移了她的注意力,冯兰时刻抱紧饭盒,生怕撒了。 白萧然愣了半天,终于消化完毕。 冯兰未婚先孕,孩子还得了白血病?! 这真是惊天奇闻,简直比狗血剧还狗血! 不过冯兰这种性子,说的话做的事,铁板钉钉,没有丝毫犹豫。 因而她说不知道,白萧然没有一丝怀疑。 山路盘旋而下,大巴车晃晃悠悠,车里看到的景色,也是山石倒立、天旋地转。 下了车,白萧然庆幸:“还好没晕车。” 冯兰也是抱着饭盒:“幸好没事。” 县城医院,是一家地方性正规医院。附近的村民生病,大都来这看病。 医院坐北朝南,占地六十亩,不大也不小,有两栋楼。另外还有停车场,和小院子。 一路穿过楼层,能看到佝偻的老人、拄着拐杖的残疾人,甚至穿着病服的幼童。 冯兰在一间病房外停下了,她整理衣裳,抱紧饭盒,露出牙齿。 “学姐,你在干嘛?” 看着她露出牙齿,抖动面部肌肉,白萧然忍不住抱住双臂:“你这样,挺吓人的。” 冯兰停下了动作,看向她:“你笑一个。” 白萧然眨眨眼,咧嘴笑道:“你干嘛?” 冯兰单手提起她的后领,推开了房门。 “学姐,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白萧然还在求饶,就被她扔在床边。 白色的棉被上,有酒精的味道。 白萧然抬头,看见一个小女孩。这女孩五官端正,面色苍白。瘦骨嶙峋,有一头刷白的短发。 冯兰开口:“静儿,这个阿姨来陪你玩。” 白萧然望着小女孩,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恐惧。这个小女孩,唇色很淡,几乎没有。最让人不舒服的是,她连眉毛,都是白的。 她全身上下,仿佛没有黑色素一样。 小女孩看着白萧然,痴痴问:“你会笑吗?” “会的。” 冯兰拽起白萧然,冷眼:“笑一下。” 白萧然颤抖着咧开嘴角,这母女俩,真把她当提线木偶了? 小女孩于是张开嘴,吃力的模仿。 冯兰打开饭盒,拿出鸡蛋羹:“静儿,吃饭。” 小女孩看着只有四五岁,如果不是生病,也是个标准的美人胚子。 白萧然忽然明白了,她看到小女孩的恐惧,并不是恐惧小女孩本身。 那种恐惧,是人的本能,对于即将死亡的实体,人类会产生恐惧心理。 是的,静儿的身上,有一种死亡的气息。 “我哪也不会去。” 这是冯兰拒绝的话语,她哪里也不会去。 因为她不知道,静儿什么时候,会离开人世。 第二十五章 日行一善 热乎乎的鸡蛋羹,摆在了餐桌上。 静儿还在咧嘴,一次次学习笑容。她咧嘴的时候,会不自觉眨眼,跟个瓷娃娃一样。 “不对,嘴唇自然上扬,咧开一个弧度。” 白萧然食指放在嘴边,反复示范:“像这样,想一些开心的事情。” 白萧然自己最开心的,就是看到祁言。 只是想一下,也觉得挺开心。 静儿也伸着食指,狠狠地戳着自己的脸蛋。她的皮肤也很脆弱,才被戳了几下,就涨红了。 冯兰及时制止:“静儿!快吃饭!” 静儿于是转过身,端着碗,开始吃饭。 兴许是没学够,她的眼睛紧紧追随白萧然。 待到冯兰去洗碗,白萧然悄悄问她:“你为什么想学习笑容啊?” 静儿抿嘴,小手不停拉扯衣服:“大家,大家都会笑。我学会了,就可以和大家一起玩。” 白萧然语塞,静儿这种孩子,恐怕很难找到玩伴。 小孩子最是难搞,不仅颜控还排外,有些正常的小孩,尚且不能融入集体,更别说静儿了。 “阿姨,你会陪我玩吗?” 静儿望着她,一脸期待:“妈妈说你会陪我玩的。” 白萧然心中伤感,伸出手拍她的额头:“你妈妈是神仙吗?说什么应什么?” 吃过饭,冯兰又拿出药瓶,兑了十几颗药丸,递给静儿。 静儿十分乖巧,一颗一颗,挨个咽下去。 有些药丸干苦,静儿生生咳了许久,才咽下去。 白萧然的心里,五味杂陈。 静儿这么小的孩子,已经开始面对,人人色变的白血病了。 白血病是一种恶性克隆性疾病,白血病细胞无序增殖,抑制正差造血,还会侵扰其他器官。白血病致死率虽然不高,但是长期治疗,也会拖累病人身心。 尤其是静儿这种,未经世事的小孩。 “没有医治的办法吗?” 走出病房,白萧然对冯兰说:“这个病应该可以医治的。” “我知道。” 冯兰皱眉:“尝试过化疗,效果不明显。” “干细胞移植呢?”白萧然迅速查找手机:“我听说干细胞移植,治愈几率更大。” “那也需要合适的志愿者,甘愿做移植手术!”冯兰扭头,控制情绪:“我们不像你,生来就衣食无忧。谢谢你的好意,你回去吧。” 白萧然孩从未这么热心过,更过分的是,冯兰这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 “你说的什么话?我尊你一声学姐,可你看看自己,有一点长辈的样子吗?”白萧然气急:“你身为一个母亲,不应该为静儿考虑吗?她还那么小,人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你怎么能!” “我知道我很失败!”冯兰吼道:“用不着你来提醒!” 白萧然握拳,一股闷气憋在怀里,不吐不快:“她是你的女儿,她是生是死,你说了算,你用不着在我这急!你以为我闲着,就爱管你们母女吗?” 说罢,白萧然抬脚,走了几步。 身后的冯兰,忽然捂脸,哭出声来。 “滴答滴答……” 眼泪掺杂着哭声,一时传遍了走廊,大家纷纷回头,看向两人。 白萧然咋舌,又折了回去:“你哭什么?搞得我欺负你一样!你有什么难处,你就说,我能帮你,当然尽量帮你,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冯兰哭的双眼通红,抬起脸来:“你愿意帮我?” 白萧然直翻白眼:“你就看我好脾气是吧?还蹬鼻子上脸了?难道要我说:学姐,求求你了,我不帮你浑身难受。你才乐意吗?” “你看我像是那么贱的有钱人吗?!” 白萧然两手叉腰:“你还不起来?你跪在地上,一会让人看见了,又说我仗势欺人。” 冯兰慌忙起身,对着她竖起大拇指:“你真是好人。” 得,还拿了一张好人卡。 白萧然扶额,有钱人身边,都发生着什么悲惨世界啊? 她又不是济世观音,干什么日行一善? 就在白萧然发愣的时候,冯兰已经叫来了主治医生。 医生穿着白大褂,将她打量一番。 白萧然一脸稚嫩,显然是个娇纵的女大学生。 “冯女士,我知道你救子心切,可也不能,随便找人埋单吧?” 医生又对白萧然说:“小姑娘,你去哪里玩不好?非要来医院。你爸妈给你的钱,是让你上学的,那是辛苦钱,不能随便花!” “医生,你不了解。” 白萧然长叹一声:“我们这些有钱人,不行善事是要折寿的,而且断子绝孙。” “你拦我花钱,岂不是要我晦气?你就说吧,手术费多少?” 医生震惊:“少说也得十来万。” 白萧然摆摆手:“就这?赶紧准备手术吧,别耽误我叙旧。” 这医生活了半百,头一次在医院见到,如此狂妄的富二代。 白萧然虽然狂妄,却是礼数周到:“学姐,你把静儿安置妥当了,也帮我个忙呗?” “没问题没问题!”冯兰再也没有先前高傲的模样,什么都不问,就直言:“我一定帮你!” 看着冯兰开心的模样,白萧然摇摇头,去交手续费了。 医院前台,人群拥挤。 全是些老头老太太,来回折腾。 “学姐,这医院这么落后,要不我给你弄辆车,你和静儿去市里看病吧?”白萧然张口,吓得冯兰赶快摇头:“不用了,离家近,我好照顾静儿。” 好不容易排到,白萧然拿着黑卡,“刷刷”几下,结清了手续费。 冯兰将一个借款单,推到她面前:“你拿着这个,十年内,我连本带息,一定还你。” 白萧然惊讶:“你给我这个干嘛?你这不是生生打我脸吗?” 她白富美出手,哪还有借款单的事?传出去,可是要笑掉大牙的。 “唉,哪里的话?” 冯兰拍着胸脯:“我和你,那是过命的情分,这借款单,也是我诚心诚意给你的。你的恩情我领了,可我的脾气,你也得包涵。” “收下这个借款单,咱俩从今天起,就是出生入死的交情!” 冯兰豪气冲天,那眉飞色舞的模样,真不像是借钱的。 反倒是白萧然,在她身后,像个迷妹,畏畏缩缩。 就连花个钱,都名不正言不顺。 白萧然又想起祁言了。 祁言才是她的最爱,又高又帅,还花钱不眨眼。 嗯,祁言花钱平淡如水,就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第二十六章 女人这种生物 白萧然临走时,塞给静儿一颗糖果:“静儿乖,阿姨下次来陪你玩。” 静儿点点头,将棒棒糖踹在手里:“阿姨,我会想你的。” 这时候阳光正好,照在静儿的脸上,将她苍白的肤色,照出几分红光来。 这样一看,静儿倒是比一般孩子,还乖巧很多。 柳伊屁颠屁颠赶来,蹭高铁:“白小姐,你办事也不叫我,车费你给报销一下呗。” 白萧然不想搭理他,直接转账微信:“我回去了,你等我通知再行动。” 柳伊敬礼:“绝对随叫随到!” 高铁快速抵达车站,坐在窗边,白萧然的脑海里,还是静儿的身影。 小小年纪,就要承受死亡的威胁。人类看似强大,实则微不可言。 如果死亡就在眼前,陪在她身边的会是谁呢? 白萧然的心情,越发沉重。 会是祁言吗? 高铁快速飞驰,随着距离缩短,白萧然很快忘却了烦恼。 毕竟人活着,开心最重要! 走出地铁,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喧闹不止。 “你好,有时间了解一下吗?” 发传单的小姐姐,唯唯诺诺递来一张彩页:“美女,游乐园周年庆,可以带着朋友一起玩。” “游乐园周年庆?”白萧然正好闲着,看了看彩页:“有什么活动吗?” “云霄飞车、空中大峡谷、大摆锤、鬼屋探险,有很多项目,全场五折。”好不容易遇见一个人,小姐姐顿时活力四射:“还有情侣打卡圣地,什么迷宫探险、姻缘石锁、换装猜谜游戏” 彩页上花花绿绿的,各种项目让人眼花缭乱。 其中最吸引白萧然的,还是那个情侣互动项目。 “这上面,还有古装?” 汉服情侣装,看起来非常不错。 “是的,汉服洛丽塔、旗袍戏子装,应有尽有,这个项目很多情侣都参与过。”那小姐姐拼命宣传:“现在预订,还能打八折,全场服装,都可试穿拍照。” 白萧然撇嘴:“你就不能讲点别的吗?张口闭口就是打折,你很没有眼力见。”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嘴笨。”小姐姐快哭了,这年头的顾客,这么难伺候?连打折都没有吸引力了? 白萧然转身,公交车缓缓靠近,她该走了。 “唉,美女,可以按时间包场啊!绝对没有人打扰的那种!” 小姐姐声嘶力竭,眼睁睁看着白萧然上了公交车。 情侣约会?白萧然看着路边的小情侣,蠢蠢欲动,要不,她也来一个? 。。。…… 回到家,看到祁言,她就没有那心思了。 “欢迎回家,我的小金主。” 祁言淡淡一笑,现如今一身的名牌服饰,看起来像是个富家公子哥。 白萧然点头:“不错不错,这样穿着,才配得上你。” “这两天太累了,还好有你在家等我。”白萧然一进门,就扑向餐桌:“祁言,你真厉害,每次都能在我回家的时候,做一桌子菜。” “好像你在我身上装了监控器一样,我到哪你都知道!” 祁言收起手机,十分淡定:“说明我们有心电感应。” 白萧然毫不怀疑:“你说的挺有道理。” “我跟你说,路上有人一直给我推荐,就这个游乐园。” “什么情侣套餐,什么包场打折,说得特别详细。” “我一点也不在意。” 白萧然顿了顿,看向祁言:“真的一点也不在意。” 祁言手中的刀叉停在空中,淡淡看了她一眼。 白萧然急了:“我真的真的不感兴趣!” 祁言挑眉:“你已经说三遍了。” 白萧然语塞,这会她说什么,都是心口不一了。 再看看手边的宣传彩页,白萧然一气之下,狠狠将彩页扔进垃圾桶。 四周陷入了寂静,白萧然鼓着腮帮子,不说话了。 这情形,落在祁言眼里,是十足的生气了。 “游乐园挺好的。”祁言转口:“我还没去过。” 白萧然急的跺脚:“真的不是我想去的!” “我知道。” 祁言眯起桃花眼:“是我想去。” 翌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白萧然和祁言,来到了游乐园。 游乐园占地千余亩,空中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各种项目让人眼花缭乱。 白萧然冲到售票处,又遇到了昨天的小姐姐:“是你,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白萧然飞快点头:“就你说的那个,情侣包场,给我来一个。” 两人叽叽喳喳,聊了半小时。 白萧然已经完全忘了,自己还义正言辞说过:“我一点也不感兴趣。” 祁言摇头,女人呐,就是这种生物。 等到买完票,白萧然挽着祁言,又开始拍照了。 出发前,白萧然说:“你不用穿得很隆重,随意点就好。” 结果她自己,屁颠屁颠化了一个小时妆,还穿着和祁言一样颜色的衣服。 “你站前面,把我拍的脸小一点。” “不对不对,这个滤镜太白了。” “哎呀,重来重来,我刚刚闭眼了。” 祁言看了看手表,又过去半小时,看来光是进大门,就得好长时间。 再看看周围,全是陪女朋友的男生。 要么随身服侍,拎包掏钱;要么三百六十度旋转,各种奇特姿势为女友拍照;要么就原地吵架,现场分手。 不过这些,在祁言的眼里,都是小儿科。 一时走神,白萧然就不见了身影。 祁言向前几步,又锁定了目标。 白萧然在一个舞台前驻足,眼神发亮。 “敞开心胸,去追寻快乐的出口!” 布满彩色气球的舞台,几个玩偶在台上扭动。舞台上唱歌的,是一个戴着面具的女孩,身段姣好,嗓音洪亮。 “大家一起来!” “彩虹姐姐!!” 一群幼儿园观众,扯着嗓门尖叫。 祁言闭眼,这时候还是装作没看见吧。 “啊啊啊!太可爱了!!” 白萧然的尖叫声,再次引得他抬眼。 方才唱歌的女孩下台,竟然和白萧然一起手拉手转圈圈! “我竟然在这遇到你了!” 白萧然万分激动:“章颜,这世界太小,缘分像洪水猛兽啊!” 那女孩摘下面具,露出笑容:“我正想去找你呢!” 第二十七章 跟我斗? “我上次给你打电话,你都没听见吗?你不是说过两天回来吗?这么快?” 章颜激动的跳脚,她这次参演的节目,正好在游乐园。除了挣钱,刚好遇到白萧然。 章颜长着鹅蛋脸,脸上有肉,攻击性弱,看起来很讨人喜欢。 白萧然则是一张瓜子脸,五官精致,是标准的第一眼美人。 两人的身材差不多,章颜骨架偏大,白萧然则是小巧玲珑。 眼看着两人亲密无间,祁言走上前去,白萧然的闺蜜,岂不是很有意思?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祁言上前,一把拉过白萧然,抱在怀里。 章颜方才的喜悦,在看到祁言后,瞬间消失了。 宿舍都知道,白萧然给祁言买了价值千万的豪宅。而这个祁言,却并不是男公关。章颜私下里查过,他并没有欠债的传闻。 现在看到他,章颜就忍不住翻白眼,然然真是,刚认清一个劈腿男,又碰上个凤凰男。 白萧然浑然不知,乐呵呵道:“章颜,这个是祁言,你见过的。祁言,她是我朋友,章颜。” 祁言反问:“你认识我吗?” 章颜却是没好气:“美院大帅哥,谁不知道你。” 祁言看透了她眼神里的厌恶,也不恼:“看你在忙,我和萧然,还要去玩项目呢。” “对对对!”白萧然附和:“那个情侣游戏,我还包场了!” “包场?!”章颜一口闷气,憋在心里:“然然,你再有钱,也经不起造作啊!这种事情,难道不应该” 说到一半,章颜抬眼,看了看祁言。 祁言轻轻一笑:“我穷。” 章颜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好一个凤凰男,真是不要脸啊!吃软饭都这么正大光明? “章颜你别这样。”白萧然这时,感受到一丝丝不自在:“祁言是陪我来的。” 章颜气结:“他不就是长得好看吗?” “不是的。”白萧然慌忙解释:“祁言很细心的,他还给我买合脚的鞋子,还为我做饭呢。” 章颜盯着白萧然的鞋子,普普通通帆布鞋,三十块一双都嫌多。 白萧然越发觉得脸烫,没想到章颜和祁言,还能呛起来。 “章颜,我们得去玩游戏了,不跟你说了,宿舍见。” 白萧然拉着祁言,正要走,被章颜拦下:“慢着,我工作结束了,我也和你们一起去。” 祁言挑眉:“你?” 白萧然傻眼:“章颜你说什么呢?你哪有男朋友?” 章颜看向祁言,咬牙:“随随便便拉一个,都比某人强!” 白萧然眨眨眼,看着她跑出去,不出十分钟,拉了个人。 章颜抬头:“走吧。” “不是吧,你这?” 白萧然无语伦次:“你这从哪弄来的男朋友?” 那男生有些羞涩,低头道:“我一个人来游乐园,刚好缺个伴,这位姑娘说,可以拼单。” 祁言笑了:“拼单?这也能想出来。” 章颜面无表情:“拼单怎么了?待会玩游戏,你们要是输给我们,可别哭鼻子。” 。。。…… 片刻后,四人来到了情侣游戏专区。 从左往右,大大小小,一共十个项目。按惊险程度排名,鬼屋冒险、空中飞船难度最高;而迷宫探险、换装猜谜最考验情侣默契程度。 白萧然包了专场,这时候场外站满了情侣观众。 在这么多人面前比赛,白萧然没有底气。 要说章颜弄了个拼单,是瞎胡闹。那她包养祁言,也不是什么正经爱情。 两对非正常情侣,却要比赛? 正在白萧然思考的时候,祁言脱下外套,朝着对面喊:“如果你们输了,就互删对方联系方式。” 啊?白萧然还在发愣,就听到对面的章颜回话:“好,如果你们输了,就分手十天!” 等等!这赌注,有点大啊! 白萧然看向祁言:“你认真的?” 祁言抚摸着她的额头:“输,是不可能的。” 此时主持人登场:“欢迎各位观众,来观看这场比赛。本次比赛,爱情第一,输赢第二,看好你们的男女朋友,比赛,即将开始!” 白萧然看着场下观众,十分震惊:“居然连主持人都有了?这游乐园宣传手段不错啊。” 欢呼声中,摄影师跟了上来。 “比赛共十个项目,每个项目为一分,九十分钟内,积分多的那对情侣获胜!” 对面的章颜摩拳擦掌,已经准备就绪。 白萧然极不情愿的站在起点,明明是约会,怎么演变成比赛了? “比赛,正式开始!” 一声令下,章颜飞快窜出去,占了最好看的旋转木马。 白萧然紧随其后,和章颜瞪眼。 “你看我做什么?旋转木马十分钟呢,很耽误时间的!”章颜趁机教唆:“你不想想,祁言看起来像是没钱人吗?他一点都不自卑,哪有穷人的样子!” 白萧然摇头:“你误会了,祁言不是那种外露性格,他有难言之隐,也不会轻易说的。” “你长点心吧,一恋爱就没脑子,到时候吃亏的,都是你!” 章颜看她不开窍,也不再劝了:“你到时候别后悔。” 十分钟很快结束,下一个项目,玻璃桥。 “啊啊啊啊!” 章颜的拼单男友疯狂尖叫,搞得气氛十分紧张。 视线不断下移,呼吸紧促,白萧然的双腿不自觉颤抖。 忽然,一双大手,捂住她的眼睛,祁言的男低音,在她耳边响起: “别怕。” 祁言从背后抱着她,轻声安抚:“一直走,别停下。” 白萧然逐渐恢复力气,脚尖试探着往前。 虽然看不见,她的心里,还想着桥下的万丈深渊。 那种悬空的恐惧,还在她心里盘旋。 “啊啊啊啊!” 拼单男惨烈的叫声,更加加剧了她的恐惧。 “害怕的时候,你要想起我的脸。” 祁言的另一只手,环在她腰间:“慢慢来,让我出现在你脑海。” 祁言强壮有力的臂膀,富有魔力的声音,渐渐让她安静下来。 白萧然的脑中,逐渐有了他的影子。 祁言英俊的脸庞,似笑非笑的眼睛。 祁言为她穿鞋子,为她做饭。 两人经历的点点滴滴,一霎时涌上了心头。 白萧然感到了温暖,一步步向前走去。 第二十八章 奇怪的组合又增加? 在祁言的帮助下,白萧然战胜了恐惧,走过了玻璃桥。 两人握着彼此的手,相视一笑。 是的,这么多天的相处,两人已经成为对方信任的伙伴。 就这样一鼓作气,白萧然还去了鬼屋、坐了云霄飞车。 最有趣的,是迷宫探险。白萧然和祁言分头走,竟然还在中间相遇了。 紧张又刺激的比赛,渐渐让白萧然放开了自己,这时候,她眼里只有祁言。 最后的换装游戏,拼单男死活认不出章颜,没有拿到积分。 而白萧然,无论穿什么衣服,画什么妆容,都被祁言一眼认出。 游戏结束,祁言和白萧然获得了胜利,游乐园还附送了比赛视频,做宣传。 章颜不服气:“这个不算,我们是临时组合,肯定没有你们默契。” 白萧然随声附和:“好好好,你说什么都对。” 章颜和祁言,竟然互看不顺眼,白萧然不得不小心处理:“马上就要考试了,我也得回宿舍备战,还指望章颜相助呢。” 章颜冷哼:“你心里还有考试?” 正如章颜所说,白萧然的心里,从来没有考试。 白萧然从小品学兼优,自律自持,在学习方面,从来不含糊。 考试对于她来说,只是家常便饭。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白萧然忙着查于教授,跑去村里找受害学生,已经耽误很多功课了。 这时候,白萧然还是乖乖回宿舍比较好。 。。。…… P大,秋天已经过去,转眼间,迎来了冬季。 临近考试,图书馆教学楼,到处都是复习的学生。 大学课程散漫,平日里不用功的学生,都想着临时抱佛脚,急忙恶补一通。 白萧然则是整理笔记,将所学曲谱一再练习。 “铮铮!” 指尖拨动琴弦,轻盈而有力。缓慢的前奏后,是细碎的连音。提、弹、勾、抹、托,熟练的手法,流畅的节奏,曲中有山丘,心中有流水。 闭眼,食指点拨,落下最后几个音。 一曲终了,白萧然的心中,十分畅快。 “啪啪~” 练习室外,是程辉的身影:“萧然,你的曲子,已经出神入化了。” 白萧然起身,锁好房门:“学长过奖了,说到技法,我还比不过老师呢。” 漫步长廊,楼下的操场,格外热闹。 篮球赛正如火如荼,吸引着大学生的目光。 隔着窗户,赛场上的董锐,一眼看到了白萧然。 “嘿!” 董锐挥手,瞄到了白萧然身旁的程辉。 程辉一身长衫,背手握着短笛,远远望去,有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 白萧然也伸手,向董锐打招呼。 程辉的目光,就这样转向了窗外。 董锐慌忙戴上帽子,逃也似的跑开了。 白萧然喃喃自语:“这个董锐,还不露出脸蛋给我了?” 自从和章颜比赛后,白萧然越发觉得,自己猜不透她们的心思。 以前她们三个,可是无话不说。 “学长,我还要回去复习思修,就先走了。” 白萧然现在对程辉,已经像对自己人一样,不再避讳了。 程辉点头,看着她离去。 于教授的思修课,可是白萧然费心的课程。已经有了那么多调查,白萧然对于教授,是没有一丝侥幸心理的。只要她稍微出错,说不定就要挂科了。 于教授本名于德山,双学位博士,主攻核物理,辅修哲学。于德山海外留学,到了国内,依旧顺风顺水,不仅带领学生做实验,还带全校的思修课。 思修课,说白了,就是高中学过的政治,继续延伸一些时事政治。 白萧然是文科生,记忆力也不错,很快回到宿舍,背起了思修知识点。 “理想信念的基本特点是。。。……” “爱国主义基本内容是。。。……” 郎朗的背书声,吵醒了章颜:“然然,你让我清静会行吗?我怕了你了。” “都快考试了,你还有空睡觉。”白萧然皱眉:“你那些兼职停一停,别耽误复习。” 章颜倒头,继续睡。 “咕噜咕噜~” 肚子叫了,白萧然拿起手机,正准备点外卖,董锐便破门而入。 “姐妹们!起来吃大餐!我们队获胜了!前三名稳了!” 一顿狂吼,董锐直接把章颜拽起来:“老章!快起来吃鸡!” 鲜嫩的烤鸡,放在桌面上,白萧然撕下一块鸡肉,塞进嘴里:“恭喜你啊。” 董锐看见她,嘿嘿一笑,蹭上去:“然然,你多吃点,我们队这几天都有比赛,稳赢!” 白萧然看看她俩,摊手:“一个睡觉,一个打比赛,你们尊重一下考试好吗?” 董锐挠头:“考试不就是随便发挥嘛?” “然然,我问你个事。”董锐握紧双手,小声嘀咕:“你旁边那个吹笛子的,就是上次商演救你的那人,是谁啊?” 白萧然翻开书本,淡淡回答:“民乐社的学长,程辉。” “程辉。” 董锐念念有词:“程辉,这名字好记。” 董锐一向大大咧咧,这时候细声细气的,让白萧然十分怀疑:“你问他干嘛?” “没有没有!” 董锐摇头:“我没什么想法。” 白萧然想起今天,她戴着帽子逃跑的神情,大惊:“你该不会?看上学长了吧?” “绝对没有!”董锐蹦起来,举起手指头:“我发誓,发四!” 她脸颊泛红,头上几根呆毛竖起,还站的笔直。 白萧然看看她,撇嘴:“还发四?你那是三!” 董锐慌忙放下手,陪笑:“我就是,有个梦想,想学吹笛子,这不,就碰见个会吹笛子的。” 白萧然咂舌:“你这梦想,还挺容易实现啊?” 董锐撕下鸡腿,恭敬的递上前:“您吃好,吃好!” 白萧然叹气,春天还早着呢,一个两个,都开始谈恋爱了? 不过仔细一想,程辉和董锐,也还蛮般配的。 一个活泼开朗,一个儒雅含蓄。 若是真成了,还是一桩好事。 白萧然巴不得,程辉移情别恋呢。这样她面对程辉,也不至于为难。 白萧然思索片刻,看向董锐:“要不?安排一个?” 董瑞脸色发烫,十分狗腿的点点头:“安排安排。” 第二十九章 考场如战场 白萧然当即,把董锐的微信,推给了程辉。 美其名曰:实现梦想。 程辉也很上道,连着去看董锐比赛,把董锐夸得快上了天。 不到一周,两人进展神速,已经可以去看电影了。 白萧然有些不安。 这到底对不对? 章颜职业补刀:“自作孽不可活,坏事干多了,心有余悸了吧?” 白萧然扬起粉拳:“章颜,你的嘴皮子怎么回事?就怼我一个?” “再不走,考试就迟到了。”章颜拿起文具袋,高抬下巴:“于教授还等着你呢!” 说到考试,白萧然立马提前精神,面色凝重。 思修考试,马上开始了。 公共课考试,都是打乱排序的,白萧然恰好,和章颜分到了一个考场。 考场外,早已站着许多考生,有的埋头看书,有的聚众打闹。 白萧然小声问:“章颜,没看到你复习,你一点也不慌吗?” “慌什么?”章颜贴着她,把手机拿出来。 手机屏幕里,是一套思修习题,勾画重点,十分详细。 “思修考试原题,早都泄露了。”章颜小声回答:“这个于教授,把题泄露出去,专门服务有钱学生。” 章颜说着,眼睛落在不远处的一个男生身上。 “前方九点钟方向,那个戴眼镜的男生,花重金买的题目。” 白萧然难以置信:“这种公共考试,还买题目?” “买了也不会看。”章颜嗤之以鼻:“等着于教授暗箱操作呢。” “叮铃铃!” 第一个铃声响起,监考老师抱着试卷,缓缓走来。 四十人规模的考场,一般配备两个监考老师。P大的教学楼,除了实验室微机房,都没有装摄像头。因而监考老师,都是十分重要的,决定性人物。 走在前面的,是一位女老师,妆容精致,高跟鞋闪亮,看起来和颜悦色。 于教授走在后面,和一位校领导并肩谈话。 于德山个子不高,枯瘦如柴,头发花白。乍一看,是个平凡的老头。走到人群里,一般人绝对不会多看两眼。 于德山身上,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那双深邃的眼睛,时常眯起来,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身边是一位校领导,大腹便便,面容严肃,外露锋芒。 白萧然知道,这位校领导,应该是在考场外视察的人物。 女监考老师拿着检测仪,站在门口了:“大家排好队,把手机背包放在走廊外面。” 大家于是快速放下背包,依次进入考场。 白萧然的目光,落在方才的男生身上,只见他大笑着,走进了考场。 这个买了题目,还想暗箱操作的男生,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于教授到底怎么暗箱操作的呢? 白萧然一边想着,一边进入了考场。 章颜坐在白萧然身后,小声说:“那个男生,据说是官二代,家里权势滔天,于教授想巴结都赶不上。” 呵呵,白萧然冷笑,原来是官二代。于教授收受贿赂,却没人揭发,原来是官方庇护。 “叮铃铃~” 第二个铃声响起,女老师开始分发试卷。 于德山却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 那个官二代男生,并没有写下名字,仍旧端坐着。 一看题目,都是白萧然背过的,她大眼一扫,已经把选择题答案摸清。 待到第三个铃声响起,考场学生,都开始低下头,“唰唰”答题。 飞快填好ABCD,白萧然在答题卷上,自信的书写简答题。 于德山不再站在门口,而是缓慢移步。 初冬的冷风嗖嗖,不停敲打着窗户。 整个考场,没有了说话声,大家都绞尽脑汁,编写答案。 二十分钟后,白萧然抬起头来。 只见那官二代学生,不停用手戳前方学生衣服。 那被戳衣服的学生,不时扭头。 哦,原来如此。 白萧然还以为,他们手段如何高明呢。 原来是抄袭。 白萧然已经写完了所有题目,只是在观察两人的举动。 一开始,官二代不停骚扰前面同学。那被骚扰的同学,也不停把试卷答案露出来。 可奇怪的是,官二代并没有作答。 这场考试只有四十五分钟,如今已经过了一半。 还不作答,难道要等待最后几分钟吗? 又过了十分钟,陆续有学生开始交卷,考场里的人,越来越少。 章颜在后面推了推白萧然,主动站起身来。 白萧然摇摇头,示意自己不走。 章颜无法,拿起笔袋,径直走向讲台。 这时候,教室的气温变低,窗户不停抖动,一阵风,吹了进来。 “唰唰!” 白萧然的试卷上翻,她慌忙起身,双手盖上。 可她愣住了,她站起身,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风卷起试卷,教室里的学生,都手忙脚乱。唯有官二代,直直伸手,将前面学生的答题卷,拽到了自己面前。 白萧然的脑子,瞬间卡壳了。 那官二代,笑的十分狰狞。 白萧然恍然大悟,他之所以不答题,就是在等这一刻! 前面的同学几次三番,将试卷露出来,并没有满足官二代的野心! “咔嚓!” 官二代拔出笔盖,笑容狰狞。 章颜此时已经将试卷交给女老师,正准备转身。 于德山上前,瞪着那被抢试卷的学生。 白萧然明白了,他们这是故意,要陷害那个学生! “等一下!” 白萧然大喊一声,那官二代,被吓了一跳,转过身来。 官二代的手中,拿着一支笔,不出意外,他将会在抢来的试卷上,写上自己的名字。 这并不是简单的作弊,这是欺压。 白萧然握紧双手。 那个被抢试卷的学生,一定是被欺压的对象。 于德山的目光,停留在白萧然身上。 白萧然,于德山有印象。 白萧然相貌出挑,品学兼优,一直是老师们称赞的学生,同学们羡慕的对象。 可白萧然,也是自家宝贝女儿,于优优的眼中钉。 于德山从中央广场,救下于优优,便得知了两人的恩怨。他还没空收拾白萧然,倒在这里碰上了。 于德山冷笑一声:“同学,有什么事吗?” 白萧然指着官二代,说道:“刚刚风大,这位同学拿错试卷了。” 第三十章 正面对决后? 白萧然站在座位上,神情严肃。 她一句话,打破了考场的平静。 于德山眯起眼,重复问:“你说什么?” 白萧然一字一句,掷地有声:“风大,这位同学,拿错卷子了。” 章颜扭过身,使劲眨眼。这可是于教授的主场,然然怎么和他杠上了? 女老师听完,立刻上前,想要看一眼试卷。 于德山抬手,制止了女老师的行动。 白萧然拿起试卷,向讲台走去:“老师,考试不应该,是公平公正公开的吗?” 将试卷放在讲台上,白萧然看向于教授。 气氛凝重,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这几人身上。 “怎么回事?” “她竟然敢这么和于教授说话!” 议论声逐渐增大,校领导闻言,赶到:“怎么回事?” 白萧然回头,重复了一遍:“刚刚风大,有同学拿错卷子了。” “有这种事?” 校领导还没进门,于德山便开口:“风大,大家检查一下自己的试卷,如果拿错,尽快归还。” 同学们开始翻看自己的试卷,两位老师讲话,他们还是默默吃瓜,以免引火烧身。 白萧然看向那官二代,眼神冷漠。 那官二代无奈,狠狠瞪了白萧然一眼,把试卷扔给前面的人。 即使不抢试卷,官二代也能通过考试,白萧然心里明白,真正在意这场考试的,只有一个人。 就是那被抢试卷的学生。 这场考试,只是欺压学生的平台罢了。 章颜慌忙拉着白萧然,离开了考场。 “你吓死我了,你看见于教授的眼神了吗?杀气弥漫啊!” 出了考场,章颜手心都是汗:“你要是出事了,我……” 白萧然的额头,也布满汗水。 她知道,这种场合,于教授不会包庇官二代。 可面对于德山,她仍然没有气场。 这样硬碰硬后,白萧然越发肯定,自己做好万全之策的想法,是正确的。 。。。…… 考场上发生的一切,很快成了奇闻,被吃瓜学生,夸大议论。 学校论坛、各种贴吧、大家口口相传,很快,便传遍了学校。 “听说了吗,校花白萧然,竟然当众怼于教授!” “当场戳穿作弊,白萧然很有胆子啊!” “这作风,这勇气,我佩服了!” 于优优听到这事,气的直拍桌子:“白萧然!竟然当众怼我爸!我看她是活腻了!” 张漾在一旁端茶倒水:“别生气,为了那个贱人生气,不值得。” “白萧然几次三番玩我难看,现如今已经直接怼我爸了?!” 上次商演,于优优被观众打骂,好几天没缓过来。回过神来,她才发现,白萧然捡了大便宜,竟然拿了双倍工资。而她,被观众打骂,受尽侮辱,还得不到制片方认可! 真是可恶! 张漾小心给她捶肩膀:“白萧然那个贱人,和祁言混在一起,正在彻查于教授呢!” “什么?!” 于优优大惊,她好几天没搭理张漾,直到今天,才听说这事。 “你说清楚,白萧然都彻查什么了?” 张漾低声说:“我听说她经常跑去乡下,不知道找什么人去了。” “乡下找人?”于优优若有所思,爸爸一向攀附权贵,打压贫穷学生,难道白萧然,去找那些被打压的学生了? “一些乡下人,随便说什么,都没人信,不足为惧。”张漾陪笑:“你爸那么厉害,怎么可能出事呢?” 于优优不说话,大脑快速运转。单凭一些学生,当然不能威胁爸爸的地位,白萧然手里,肯定有其他把柄。 否则,白萧然不敢和爸爸当堂对峙视。 可是问题在于,该如何,把白萧然手里的证据,都毁掉呢? 于优优想了片刻,看向张漾:“白萧然都找了什么乡下人?” “她呀,就找了话剧专业的柳伊,就是些没拿到毕业证的人。” 张漾并没有仔细调查过,对于白萧然,他打听到的,全是花钱的消息。 “这个白萧然,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笔钱,整天挥霍。”张漾说到这,就十分悔恨。 他和白萧然在一起的时候,看她过得一贫如洗。 现如今分手了,白萧然却忽然变得有钱了!早知道如此,他就晚点找于优优,说不定还能敲一笔。 “没拿到毕业证的学生?”于优优思忖片刻,想起一个人。 于优优于是起身,拿包走人。 “优优,你去哪儿?”张漾紧追不舍:“我陪你一起。” 于优优一个白眼扫过,冷冷道:“你去干嘛?” 于优优和张漾在一起,纯粹是为了报复白萧然。现在白萧然抢了她最爱的祁言,于优优的心思,再没有落在张漾身上。 哼,穷酸没品位,张漾怎么配和她在一起? 于优优扭头,直直去了酒吧。 P大,GAME酒吧,耀眼的灯光射来,照着吧台喝醉的人。 “噔噔”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蓝色的灯光交织着,斜射进门口。黑暗中,走出一位女郎。 她穿着粉嫩的短裙,戴着墨镜,一抹妖娆的红唇,张扬又魅惑。 这人正是于优优,外表看起来娇嫩,内心,却很毒辣。 于优优坐上吧台,露出性感的长腿,低声对睡睡的人说:“你就那么颓废?” 那人听到声音,倏地直起身板,看向于优优。 他的眸光惊讶:“是你?” 于优优抚摸着秀发,羞涩一笑:“看到我很惊奇?” 惊讶过后,那人陷入了沉闷:“你来找我,能有什么好事?” “教训女同学?制造不实言论?还是杀人放火?”那人的语气,逐渐失去耐心:“你他妈能不卖关子吗?” “曹籍,你说话能好听点吗?”于优优十分不满,咬着下唇:“我来找你,是有事相求,你做好了,什么都满足你。” “满足我?!” 那叫做曹籍的人,一脚踹在椅子上,大声呵斥:“当初我去竞赛,是你爸害我声名狼藉!完事之后,还打我家人,威胁恐吓!这些年我跟着你,做了多少恶事?!” “我的人生,早就被你们父女毁了!”曹籍上前,睁着猩红双眼,恶狠狠问:“你拿什么满足我?!” 第三十一章 修罗场 “砰!” 一杯酒,泼在曹籍脸上,酒吧三三两两的人,纷纷回头。 “曹籍,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是一个穷屌丝,有那么一点能力罢了。你不做我们家的走狗,就想顺利毕业,你做梦吧!” 于优优单手指着他的鼻子,眼神不屑:“你看看你,已经是大五学生了,再留级下去,耽误的,只有你自己!” “这是最后一件事,你办好了,我就让爸爸放你走。” 于优优收敛怒气,双手拉着他的衣领,轻轻一笑:“听我的,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酒水顺着他的脸颊,慢慢滑落,曹籍看着于优优那含笑的眼睛,逐渐平息下来。 于优优拿起纸巾,淡淡擦着他的脸,心中十分愉快。 她对曹籍,谈不上喜欢,也没有什么好感,可是女生,总喜欢那种被人关注的感觉。 曹籍的脾气暴躁,可面对她,却十分容易温顺下来。 这与张漾的讨好,有本质上的不同。 张漾爱财好虚名,满嘴的甜言蜜语,却没几句真心话。 比起应付张漾,于优优更愿意看到曹籍的温顺。 不过这些,只是弥补她内心的烦躁罢了。 于优优心心念念的,是祁言。 祁言是她得不到的白月光,而白萧然,是她恨之入骨的对象。 白萧然,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 此时的白萧然,正在宿舍梳妆打扮。 思修考试结束,她高悬的心,已经放下了。 恰巧今天董锐请客,宿舍聚餐。 白萧然拿起眉笔,刚放在眉头,便听到“咔嚓”一声。 眉笔断了。 白萧然五官精致,皮肤白嫩,喜欢素颜的她很少买化妆品。 因而她的眉笔,仅此一根。 “章颜,我眉笔断了,你那有眉笔吗?” 白萧然转身,看向对面章颜。 章颜此刻也在化妆,她单手夹眼睫毛,另一只手将眉笔递上去:“你用吧,我也就这一根。” 章颜颤颤巍巍的,手一直抖。 白萧然伸出手来,快要碰到眉笔的时候,章颜恰巧松开手。 “咣当!” 眉笔掉在地上,转了一圈,滚到床底了。 章颜大叫:“怎么回事?把床挪开!” 白萧然摇头,蹙眉:“你的妆都化好了,再乱动,容易花。” 此时电话铃响起,董锐在那头嚷嚷:“快点吧,都等你们好一会了!” “好好好,我们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白萧然急忙拉着章颜,下了楼梯。 章颜的嘴,难得甜了一些:“然然,我觉得你眉毛本来就很美,不化也好看。” 白萧然淡淡一笑,心里有些不安。 一路上凉风习习,阳光不时透过云层,照在横斜逸出的枝丫上。现如今的银杏树,已经没了叶子,树干顶天,略显寂寞。 MISS餐厅,服务员正来回走动。临近放假,餐厅里聚会的学生,比平日多了一些。 董锐提前到,已经订好包间了。 “然然,老章!我想死你们了!”董锐一个熊抱,将两人搂在怀里:“一想到马上要放假,我好长时间见不到你们,我这心里,就哇凉啊!” “你说的,我都想哭了。”章颜也跟着感伤。 白萧然正要说话,就看到一抹身影,从包间走出。 那人一身长衫,笑容款款:“萧然,你来了。” 白萧然怔在原地:“学长?” 程辉的出现,让她的神经,紧绷起来。 这不是宿舍聚餐吗? 董锐站在一边,羞涩一笑:“程学长也没事,我就也请他过来了。” 程辉摆手:“快进来吧,饭菜已经上桌了。” 白萧然顿感不妙,董锐带着程辉聚餐,两人感情发展这么快吗? 全场只有章颜蒙在鼓里:“这个学长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董锐连忙拉着她,坐在位子上嘀咕,说话间,眼神不断偷瞄程辉。 程辉则是待在白萧然身边,嘘寒问暖:“萧然,我听说你喜欢吃鱼,所以刚好点了些。” 抬头一看,清蒸红烧糖醋,竟然有三条鱼。 白萧然撇嘴:“学长,董锐也挺喜欢吃鱼的。” 章颜会意:“学长真细心,点的都是董锐喜欢吃的菜。” 章颜一张嘴,立马开始助攻了: “学长你多高啊?看我们家董锐,站你面前,都变得娇小了。” “还有,我听说最近和我家董锐走得很近,她的生日礼物,你都准备了吧?” “学长,你以后可以经常请我们吃饭吗?” 程辉一一点头。 屋子里的气氛,逐渐变得欢快起来。 不一会儿,服务员上前,抱来一束捧花。 “顾客您好,这位先生点了一束花,送给全场最美的女士。” 董锐脸一红,低下头。 章颜见状,用力一推,将她推倒程辉身边:“这时候还不好意思什么呀?” 服务员见状,上前来,递上鲜花。 热烈的非洲菊,配上蓝色的满天星,花丛中,还有娇嫩的郁金香。 就算不是玫瑰花,这一束捧花,也足够表达心意了。 董锐缓慢伸出手,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欢喜。 “慢着。” 程辉突然发话:“是我右手边的女士。” 此话一出,董锐的脸,一霎时僵了。 白萧然坐在程辉右边,也吓了一跳。 服务员愣了一下,慌忙把捧花递给白萧然:“女士,请收下这束花。” 在场的所有人,都陷入了寂静。 章颜伸手,自己打自己的嘴巴。没想到,拍马屁还拍错了。 白萧然皱眉,并没有去接那束花。 程辉伸手,将捧花抱着:“萧然,就当给我个面子,收下这束花吧。” 白萧然真想给他一巴掌,但当着董锐的面,生生忍住了:“学长,你送花,应该送给对的人。” “你对我来说,就是对的人啊。”程辉一脸深情:“我特意请董锐,帮忙挑的花,你不喜欢吗?” 白萧然震惊,这花,竟然是董锐亲手挑选的。程辉这个渣男,明知道董锐的心思,还这么做! 这时候,董锐的脸,已经不止煞白,还带有几丝愠怒。她抬头,看向白萧然。 董锐的眼里充满了泪花,她看着白萧然,浑身颤抖。 这眼神,充满了委屈,充满了怀疑。 白萧然站起身,不自觉说出口:“不是的,董锐,你听我说。” 然而这句话,彻底撕破了董锐的伪装,她起身,头也不回跑了出去。 这下完了,白萧然手心冒冷汗,她瞪了程辉一眼:“你是故意的吧?!” 程辉丝毫不慌,仍然说道:“萧然,你知道我的心意。” “你也应该知道我的心意才对!”白萧然一肚子火,再也忍不住怒斥出声:“我已经很明确告诉过你,我有祁言了。你还利用董锐做这种事,你是故意拆散我们宿舍!” “萧然,我.....!”程辉还要说什么,白萧然已经完全听不进去。她追出餐厅,冲着跑远的人,大声喊:“董锐!” 第三十二章 你将会失去最重要的东西 街道上人来人往,喷泉旁,站着一位短发少女。 白萧然慌忙跑上前:“董锐你听我说,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 短发少女正是董锐,她一把推开白萧然,吼道:“你还要说什么?你早就知道对不对?他去商演舞台救你,他心里眼里明明就只有你!” “难怪他天天在你身边,难怪他会对我好,这些都是因为你!” 董锐的眼睛,已经哭红了,她此时失去了理智:“白萧然,我对你掏心掏肺,你竟然这么对我!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他的心意,你就是想看见我自以为是、自掘坟墓、自怨自艾!你就是想让我出丑!” 白萧然的心,已经跌入谷底,她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更没有想到,会受到这样的攻击。 “董锐,没有提前告诉你是我不对。可是我早就拒绝过他了,我不喜欢程辉,我对他除了感恩和愧疚,什么都没有。我以为你能打动他,我以为你的喜欢可以改变他。” 白萧然看着她,逐渐哽咽了:“我没想到,我们两年的感情,竟然这么脆弱。” 冬日的风凛烈,吹在两人身上,刺骨寒冷。将两人本就瘦弱的身躯,吹得更加单薄。 . 接下来的几场大型考试,渐渐淡化了两人的恩怨。 宿舍里再没有之前的欢声笑语,白萧然整日外出复习,董锐整日外出打球,宿舍冷冰冰的,像是个旅馆。 就这样,考试周结束了。 白萧然收拾行李,搬回了月湾豪宅。 推开门,就看到祁言的身影。 他坐在沙发上,单手撑头,优哉游哉看报纸。 白萧然上前,躺在他怀里。 “怎么了?一脸疲惫。” 任凭祁言怎么问,白萧然也不说话,只闭上眼,去冥思。 周围的空气凝重,四周重新回归寂静。 祁言俯身,去看怀里的人。 白萧然蜷缩着身子,露出侧脸来。她的皮肤白皙,被寒风吹打后,有些僵硬。靠近她,能闻到清爽的发香,还有柔柔的体香。白萧然闭着眼,睫毛纤长浓密。 祁言不自觉伸手,去触碰她。 手指点着她的额头,到眉梢,顺着鼻翼,滑倒了嘴唇。 嘴唇柔软而红润。 祁言的眼光,停在她的唇边,迟迟不曾离开。 白萧然缓慢转过身,睁开眼,浅色的瞳孔迷离。 白萧然素日,最会逃避这些亲密接触,对于祁言,她大多时候是自我约束的。 可这时候,她感到压抑,心情沉重的时候,就忘了自我约束。 她盯着祁言,一时着了迷。 祁言忍不住低头,吻上她的唇。 一个轻轻的触碰后,白萧然拉紧了他的衣领。 祁言保持着姿势,心里排山倒海。 白萧然难道,也开窍了? 想到这,祁言再也忍不住,狠狠咬住她的唇。 唇与唇触碰,祁言一再用力,将白萧然从迷离中唤醒。 她眨眨眼,祁言的帅脸近在咫尺。 完了完了,没想到自己色胆包天,竟然真的下嘴了? 白萧然慌忙转身,被祁言抱紧。 祁言粗重的喘气就在耳边,他开口,嗓音干涩:“还想逃?” 白萧然挣扎了片刻,反而被他抱得更紧了。 “你这样,只会让我兴奋。” 祁言的话语,再次拉响了警报。 白萧然只好安静下来,环视四周。 大厅里静悄悄的,全是家电家具。祁言方才拿的报纸,已经放在桌子上,往下看去,垃圾桶里,有一封信,完好无损。 “那是什么?” 白萧然的话,转移了祁言的注意力,他抬眼,淡淡回复:“不重要的东西。” 捡起这封信,白萧然一惊:“这地址,是给我的!” 祁言不以为然:“你的朋友,家人,谁知道这的地址?你不觉得,这封信很奇怪吗?” 白萧然转念一想,月湾豪宅门牌号,她从未透漏给认识的人。 会是谁,查到她的地址,还寄来这封信呢? 白萧然越是好奇,就越觉得危险。 祁言拿走这封信,重新扔进垃圾桶:“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你不开心的原因。” 白萧然叹气:“没什么不开心的,就是不小心,办了件蠢事。” 现如今想起来,她真恨不得把程辉大卸八块。 “唉,女孩子的心思,我真是越来越不懂了。”白萧然想起董锐,就头痛:“你说难过吧,你就说出来,她也不说,就憋着,也不理我。我哪里做错了,要受到冷暴力?!” 白萧然家境富裕,小时候上贵族学校,因为不喜欢攀比,没什么朋友。好不容易长大了,借着伪装贫穷,才收获几个朋友。 要不说白富美招仇恨呢?白萧然现如今,倒想散尽家财,做个真正的穷人了。 祁言闻言,会心一笑,看样子,是在宿舍受了气。 说起白萧然的女性朋友,祁言的脑子里,就浮现出章颜的样子,那样程度的女孩,应该不会冷暴力。 “你别想了,好好休息。” 留下这一句,祁言便拿起外套,匆匆出门了。 等到祁言出门,白萧然便飞快,将那封信拿出来。 虽然觉得危险,但她更想知道内容。 这封信里面有一张地图,红笔圈出了一个地点,天埑村。 天埑村距离福寿村百里,以高山陡崖著名。近年来旅游的旅客,也曾到过天埑村拍照。 可问题是,白萧然并不认识天埑村的人,这张地图,又从何而来? 这地图无论怎么看,都像是一个陷阱。 白萧然思前想后,她最近得罪的人,貌似只有于教授。 难道于教授特意找人,在天埑村埋伏他? 于教授心眼小,倒有可能在学校对她出手。这么远的地方毁尸灭迹,显然不靠谱。 “叮铃铃” 电话铃响起,白萧然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机械声音:“听说你想要查于教授?” 白萧然心头一紧,果然,于教授出手了。 “你想怎么样?”白萧然调整呼吸:“你怎么知道我的地址和号码的?” “哈哈,信息化时代,你的隐私,不叫隐私。”机械声嘈杂且尖锐:“给你的地图收到了吧?来天埑村,那里有个人,和你有相同的想法。” “我为什么相信你?” 机械声逐渐变小:“如果你选择不,你将会失去最重要的东西。” 第三十三章 白萧然不见了 白萧然握紧拳头,这人能查到她的地址,一定是有备而来。 如果选择不,她身边的人,就会遭殃。 现如今,逃避就是被动,腹背受敌,被人牵着鼻子走。 唯一的办法,就是主动出击,反守为攻。 “好,我马上去。” 挂断电话,白萧然重新买了张电话卡,打给景柔学姐:“学姐,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 这时的祁言,端坐在白马会所包间,耐心等待。 “祁少,事情已经办妥了。” 无线蓝牙传来李闻的声音,祁言点头:“让她们进来吧。” 不一会儿,敲门声响起。 “吱呀”一声,门口保镖伸手,推进来两个人。 这两人见到祁言,纷纷震惊:“怎么是你?!” 祁言抬头,看向其中一个人:“我记得你,叫什么来着?” 那人撇嘴:“我叫章颜!” 来人正是章颜,她和董锐一同来会所唱歌,莫明奇妙被保镖“请”过来了。 旁边的董锐还没从震惊中走出来:“祁言坐在我面前?!” 董锐是个花痴,在此之前,还一度视祁言为男神。 “就是你?”祁言眸光冷漠:“对萧然冷暴力。” “没有没有没有!”董锐连忙摇头:“我只是不知道怎么和她继续相处罢了。” “不知道怎么相处?”祁言冷哼一声:“以前怎么相处的,现在就怎么相处。” 董锐抿嘴,不再说话了。 章颜上前说道:“祁言,你不知道我们的事情,不能这样说。” “你们的事情?” 祁言单手托腮,眯眼:“你们的事情我不感兴趣。” 章颜看到他这副样子,就来气:“你根本不知道,这其中有多复杂。然然给董锐牵线程辉,没想到那个程辉是渣男,借着董锐讨好然然,弄了一场乌龙。我们宿舍现在,搞得四分五裂,不像样子。” 祁言懒懒一笑:“你说的那么明白,怎么不解决事情?” “我!”章颜呲牙:“我不是没找到合适的时机吗?!” 祁言看向董锐:“那个程辉,就那么让你上心?” 董锐原本就愧疚,这下,把脑袋低得更狠了。 “抬起头来。”祁言冷喝一声:“你对白萧然,可不是这样子。” 董锐于是抬起头,眨眼:“我,我也知道我错了,可是” “不,你不知道。” 祁言抬手,一个手势,大屏幕忽然打开。 刺眼的白光中,播放着程辉的照片。 这些照片,背景宏大,不是高楼建筑,就是各种机器人,而程辉,站在一群中年人中间,并不突兀。 “你们口中的程辉,并不只会吹笛子。”祁言站起身,缓慢说道:“据我所知,程辉是星耀集团大少爷,未来的继承人。” “星耀集团?!”章颜大惊:“就是那个以房地产发家,又布局民营航空,还涉及电子机器人行业的大型集团?!” “据说月盈利,就能达到一个亿。”章颜咂嘴:“那可是富豪家族啊!” 董锐的眼神,逐渐空洞无力。 在此之前,她还赌气,以为自己也不差,至少能讨程辉开心。她一直不搭理白萧然,其实是嫉妒心作祟,她嫉妒白萧然能得到程辉的心。她也不服气,自己还没完全输。 可是到了如今,她明白了,程辉和自己,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思及此,董锐顿时感到几分恼怒,她看向祁言:“你叫我来,就是想说这个吗?” “你想说我配不上他?你想让我看清楚现实?”董锐握紧拳头:“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可以放我们走了吗?” 白萧然是白富美,程辉是高富帅,若是没有祁言,两人倒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越往下想,董锐越是生气:“你想羞辱我,好让白萧然高兴是吗?” 章颜拉住她:“董锐,你冷静一点。” 祁言瞄了章颜一眼,点头:“看来你还有点用。” 章颜立刻翻白眼:“你到底要干嘛?!” 祁言继续挥手,大屏幕上,播放着一段音频。 “学长,你和那篮球队的董锐,走的挺近啊,什么情况?”一个男生的声音响起:“你不是在追校花白萧然吗?怎么改变目标了?” “怎么可能?”程辉的声音十分清晰:“董锐只不过,是我了解白萧然的工具罢了。既然不能正大光明的追求白萧然,那用一些手段,逼得她走入绝境,也不是不可以的。” “然后你再来个英雄救美?!高,真是高啊!” 音频不断重复播放,程辉的声音,充斥着包间。 董锐此时已经止不住颤抖,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程辉竟然是这样的人。 其实在此之前,她已经知道程辉在利用自己,但她选择装聋作哑。只要程辉还关心她,她就可以不计较程辉的用意。直到那次聚餐,程辉当面戳穿自己,丝毫不留情面。现在她终于明白,程辉的用意,是借机打消自己的想法,又置白萧然于不义之地。 董锐的眼泪,无声滑落,她瘫倒在地,终于认清了自己对程辉的意义。 她只不过,是他的工具。 章颜气得直瞪眼:“这个程辉,真是渣男中的战斗机,就只会玩些卑鄙手段。” 祁言走近,俯视地上的董锐:“现在你知道,你有多蠢了吗?” 董锐哽咽了:“是我太蠢,没有看清他,还错怪然然。” 章颜慌忙将她扶起:“董锐,你说什么呢?我们是好朋友,怎么会因为一个渣男,就彼此生疏了呢?” “是我的错,我应该找然然认错,求她原谅我。”董锐于是拿出手机,给白萧然打电话。 “嘟嘟嘟” 电话一直占线,董锐的心,急的像火烧一样:“怎么回事?然然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章颜握着她的手,安抚:“你别急,说不定她有事呢。” 章颜于是也拨打白萧然的电话。 “嘟嘟嘟” 电话一直没人接通,祁言忍不住皱眉。 “叮铃铃” 这时,董锐的电话响了,她急忙接通:“喂,是然然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我是景柔,告诉你们一件不幸的事,白萧然不见了。” 第三十四章 绑架 白萧然醒来时,脑袋一阵阵疼痛,好像被人袭击过一样。 她睁开眼,看到眼前陌生的场所。 这是一间一百平的仓库,地上堆满棉麻袋,梁上布满蜘蛛网。这里大门紧锁,铁锈的窗户射来一束束太阳光,凭借着光线,她能看到屋内的摆设。 屋内没有桌椅,更没有大床。她被绑在柱子上,动弹不得。 “唔唔!” 白萧然的嘴里,还塞着一块棉布。 闻着味道,应该是擦桌子的。 白萧然无力的翻着白眼,知道白富美招仇恨,也不带这样的深仇大恨啊! 到底是什么人,把她绑在这里的? 白萧然闭上眼,开始回忆今天的遭遇。 她买了一张新的电话卡,打电话给景柔学姐。 当时景柔学姐正在码程序,十分不待见她:“有话快说,我不听八卦。” “学姐,我想请你帮个忙。”白萧然小心翼翼:“你能不能,在我身上装个定位器什么的,我每隔一段时间,给你打电话。你要是没接到电话,就报警,你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景柔十分干脆:“你这个命题,没有带入时间参数。” 白萧然咂嘴,这跟程序员下命令,怎么这么难? “你不要告诉我,你要去和劫匪肉搏。”景柔的语气没有任何感情:“我不会同情你的。” 白萧然只好捏着鼻子,装哭:“学姐,你就帮帮我吧,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那好,你来我宿舍一趟。”景柔挂断电话,白萧然就屁颠屁颠去了学姐宿舍。 “这是个微型定位器,如果十分钟之内没有更新定位,就说明,你出事了。”景柔在她的手机里,放了一个芯片,吩咐:“不要给我打电话,我还要码程序。我会看这个定位消息的,等你没动静了,我会给你打电话。” “学姐,你对我真好。”白萧然正想感动一下,就被她丢出了宿舍。 这中间,只耽误了一个小时,还全在回宿舍的路程上。 白萧然之后,便动身去了天埑村。 高铁加大巴三个小时,白萧然直接晕车了。 “呕!” 一下车,她就蹲在路边,疯狂呕吐。 路过的行人,纷纷用一种复杂的眼光看着她。更有围观者,在一旁叹息摇头。 一个美貌少女,大白天吐得不成样子,还独自一人。 白萧然实在忍不住,吼道:“我就是晕车而已!” 那群人连连点头,用一种慈祥的眼光看她:“姑娘,你有什么难处,尽管说。” 白萧然彻底放弃了挣扎,他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白萧然想起那机械音的电话: “听说你想要查于教授?” “来天埑村,那里有个人,和你有相同的想法。” 按照机械音的说法,天埑村有人,也想查于教授。 于教授得罪的,都是些贫苦学生,有的像柳伊冯兰那样,没拿到毕业证。 那么,这个天埑村的人,一定也是个大学生。 来到天埑村,她开始四处打听:“大娘,你们村子里,有没有像我一样大的大学生啊?” “有的有的。”在好心人的带领下,她开始走山路。 天埑村的山,大都是断崖山,高耸入云,又十分危险。 盘山走了十几家,白萧然的腿都软了,也没遇见想查于教授的大学生。 那时候天色已晚,太阳落山,红色的晚霞落在西边,染红了半边山。 白萧然饥肠辘辘,到了一个餐馆,随意要了一碗面。 店家生的凶猛,一米八的个头,眉毛粗犷,三角眼,络腮胡。 那店家看了看白萧然,挥手:“吃什么随意,吃完了就走。” 嗯?白萧然不由得一惊:“老板,我还没给钱呢。” 店家将眼睛一瞪,吼道:“让你滚就滚,说那么多废话!” 白萧然愣在原地,什么?她没听错吧?竟然有商家叫她快滚? 白萧然活了这么久,还没吃过霸王餐:“老板,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理呢?吃饭掏钱,天经地义,你不能看我是个小姑娘,就给我搞特殊啊!” 那店家掏出杀猪刀,直言:“你滚不滚?不滚就给我留下一条命来!” 说时迟那时快,白萧然一看到杀猪刀,就撒开腿跑出好远。 这天埑村的村民,一个个不按套路出牌,真是奇了怪了! 走了好久,她内心极度不平衡,这世上怎么有她不能花钱的饭店呢? 这不合常理啊! 白萧然偷偷返回那家店,掏出一张毛爷爷,就要扔出去。 眼看着手中的钱,就要扔出去,白萧然十分开心,作为一个标准的白富美,不花钱就吃饭,绝对不可能。 可她还没看见钱扔出去,脑袋就被什么东西敲了一下。 她脑壳发疼,眼前一黑,就倒下去了。 回忆到此结束。 白萧然看着仓库的蜘蛛网,心情比那网还复杂。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难道她不应该坚守白富美底线? “咕噜咕噜” 肚子又在抗议了,这时候阳光正好,外面想必是个晴天。 可怜白萧然,浑浑噩噩又睡了过去。 。。。 此时的P大,景柔焦急的拨通了电话:“我是景柔,告诉你们一件不幸的事,白萧然不见了。” “什么?!” 白马会所的包间里,董锐瞪大了眼睛,满是惊诧:“学姐,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不见的?” 景柔思索了片刻,回答:“应该是昨天晚上十一点,定位器没有继续发送位置。” “昨天晚上十一点?”董锐皱眉:“现在都是下午三点了,你怎么现在才说?” “额。”景柔那头,停顿了一秒:“现在你们赶快去天埑村,说不定还有救。” 董锐挂断电话,看向祁言:“然然不见了,说是在什么村子丢的。” “什么?”章颜大惊:“那我们赶快去找然然啊!” 董锐的手机震动,打开一看,景柔发来一个定位。 “我们快走!现在还来得及。” 章颜拉着董锐,就要离开。 唯有祁言,还站在原地。 “你还愣着干什么?”章颜跺脚:“你难道不担心然然吗?” 祁言看着她俩,摆手:“担心和添乱,是两个概念。” “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董锐拉着章颜,跑出了包间:“还是我们俩去救然然吧,男人,就是靠不住!” 第三十五章 我现在就弄死你 “哗啦啦~” 冰凉的水,从白萧然头顶浇下。水珠打湿了她的头发。她一睁眼,看到了一个男人。 这人身材高大,三角眼十分狠毒。他嘴里叼着烟,语气不屑:“别装了,没死就给我起来!” 白萧然看他十分眼熟:“我怎么在哪见过你?” 话出,她才发现,自己嘴里的棉布,已经不见了。 再瞧瞧他手里,拿着一个木瓢,湿漉漉的,往下滴水。 白萧然嘴角抽搐:“我跟你什么仇什么怨?大冬天的,你拿凉水泼我?” “少废话!”那人眼睛一瞪,怒气值飙升:“赶紧跟我走!” “走?”白萧然低头一看,身上的绳子,已经掉在地上,顿时开心起来:“壮士,莫非你是来救我的?” 那人将木瓢摔在地上:“救你个屁!老子是来要你命的!” 白萧然的脸,瞬间垮了:“你说清楚会死吗?非要我在这一句一句问?!” “死到临头了,别给我耍花样!”那人用力一推,将白萧然推出仓库。 闭眼的太阳光照得她眼花,白萧然下意识抬手遮挡。待到眼睛逐渐适应,她发现,这间仓库,有些熟悉。 被绑架之前,她在天埑村转了好多圈,对这里的一家一户,十分了解。这个仓库的位置,就在昨天吃饭的饭店后面! 白萧然扭头,又看了看那个男人。一米八的个子,三角眼,还脾气暴躁。 他不就是那个不收钱的怪老板吗?!太过分了!不就是粘了一个络腮胡,就充当老板了! 白萧然越想越气,死死瞪着他:“你姓甚名谁,倒是报上名来!” 那人抬起拳头,就往白萧然脸上砸去。 “停停停!”白萧然及时抱头:“说错了,我就想知道,怎么称呼您?” 那人的拳头,生生停在了白萧然面前,他伸开手掌,抓住白萧然的肩膀,一下子往前走:“我叫曹籍,书籍的籍。记住我,你会死的明白点。” “疼疼疼。”白萧然叫嚷:“你放开我,我自己会走。” 曹籍瞄了她一眼,轻蔑一笑:“如果你玩花样,我就一刀一刀,把你的肉划下来,做包子吃。” 白萧然浑身一抖,抱紧身子:“大白天的,你吓唬谁呢!” 仓库门前,停着一辆货车,白漆发光,一看就是新车。 曹籍转身,打开车门,将白萧然拉上副驾驶座。 白萧然慌忙抱紧胳膊,缩在座位上,小声抗议:“现在是法制社会,伤人偿命,你可要想清楚。” 曹籍咬牙:“活成罪人,还不如去死。” 白萧然皱眉,这个曹籍,难不成还有故事? 正想着,曹籍扔来一袋方便面:“这里面有毒,你别吃。” 白萧然怒了,他这是故意玩我?! “怕死,我还坐你车上吗?!”白萧然撕开包装袋,试着闻了闻。 “你吃啊!”曹籍看着她:“你不是不怕死吗?” “这”白萧然眨巴眨巴眼:“这玩意太干了,我给你掏钱,你去买点柔和的面包吧。” 曹籍呲牙:“你敢命令我?!” “不是。”白萧然慌忙改口:“我是说,我怕您嫌干,所以请您拿着我的钱买点柔和的面包。” 曹籍点头:“你就这样,保持住,我看看能不能晚点杀你。” 白萧然在心里翻白眼,真是有钱的怕不要命的。这个曹籍,完全不为金钱所动,心比钢筋还硬。 白萧然十分委屈:“曹籍,我招惹你了吗?你为什么非得要我的命?你要点别的行吗?” 曹籍扭头,上下打量她:“不错。” 不错?白萧然慌忙捂着胸口:“你不要爱上我!虽然我长的好看还有钱,但我已经有心上人了。” 曹籍撇嘴:“大姐,死到临头了你还做春梦呢?还想让我非礼你?门都没有!” 白萧然面红耳赤:“你瞎说什么呢?我一个黄花大闺女,还没嫁人呢!你不要污蔑我的名声!” 曹籍懒得搭理她,翻开钱包,掏出一张照片:“给你看看,这是我意中人。” 白萧然嘴唇抖动,她说一句心上人,曹籍就怼意中人,面对女孩子,他真是钢铁直男。 白萧然接过照片,定眼一看,差点没气死。 照片上尖下巴,浓妆艳抹,还矫情造作的女人,不就是于优优吗?! “你的意中人,就是于优优?!” 白萧然一时火冒三丈:“你体育课上多了没见过美术老师吗?!德智体美劳,九年义务教育,没参悟精髓吗?!” 曹籍皱眉:“我怎么觉得,你在骂我?” 白萧然握紧拳头:“你告诉我,你喜欢她什么?我看看你还有没有救。” “我喜欢她”曹籍张了张嘴,又合上了。 “哈哈哈哈哈!”白萧然狂笑:“想不出来就别勉强,谁还没个看走眼的时候。” 曹籍摇头,沉思片刻,回答:“我喜欢她耍小性子,我喜欢她阴晴不定,我喜欢她不理我又在我身边,我喜欢她的缺点,我一定无可救药了。” 白萧然咋舌,为什么这话曹籍说出来,就这么感人呢? 不过看见于优优,白萧然就明白了,这一切,都是她蓄意谋划的!于优优想要弄死白萧然,这样就可以继续兴风作浪胡作非为了! 这个于优优,竟然真的想要她的性命,心肠歹毒至此,已经无法原谅了!! 白萧然暗暗下定决心,她一定会活着出去,然后揭发于教授,让于优优得到惩罚!! 曹籍沉默了许久,回过神来:“我跟你说这些,你可能会瞧不起我,但我真心喜欢她,虽然她并不喜欢我。” 白萧然看着曹籍,忽然觉得,他只是暴躁直率,并没有什么坏心思。 “喜欢一个人很好啊,这没有错。我没有瞧不起你,相反,我觉得你很勇敢,很诚实。”白萧然耐心安慰他:“她不喜欢你,那是因为,你还没有把最好的自己显示给她。” 曹籍忽然暴躁:“你少在这里说好听话!你们这些有钱人,就只会显示优越感!你少用歪门邪道的腔调,跟我讲话!” “小心我现在就弄死你!” 曹籍说完,自己趴在方向盘上,大声喘气。 白萧然偷笑,得了,曹籍,你就逞能吧,看你也就说一说,等我抽空,就策反你! 第三十六章 策反路上 连着几日晴天后,冬天的第一场雨,悄然落下。 雨水倾斜而下,高速公路上,一辆货车飞驰而过。 白萧然坐在副驾驶,眼睛不时瞄着旁边人。 “你瞪着老子干嘛?!” 曹籍吼道:“再瞪,我就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白萧然撇嘴:“我再不看看你,什么时候死都不知道。” 白萧然跟着曹籍,已经走了两天路了。 她的手机不知道被扔在哪里,背包还被曹籍拿着,没得办法,她只能看曹籍解闷了。 “曹籍,你为什么帮于优优做事?”白萧然趁机打听:“她给了你什么好处?” 曹籍闷声不答,继续开车。 明着来不行?那就来暗的。 白萧然继续问:“你是学什么专业的啊?该不会是体育生吧?你自己一个人生活?你父母呢?没有兄弟姐妹吗?” 曹籍仍然没有反应。 白萧然灵机一动,低下头来:“你别看我表面光鲜,活的跟个有钱人一样。其实我父母早就离异了,我爸一点也不关心我,就只知道给我钱,他从来没参加过我的家长会,也不知道我喜欢什么。” 白萧然的哭腔越来越重:“我眼光也不行,找了个男朋友,还没到半年,就把我绿了。我就自甘堕落,找个了小白脸充面子。” “我也没有女生缘,大家都嫉妒我,就连我的舍友都因为男人,跟我闹翻了。”白萧然手指一动,从窗户上抹了一把雨水,就往脸上点。 “我还没有眼力见,在考场上得罪了于教授。我现在越想越后悔,你说我干嘛,非得多管闲事,非得作死。” 白萧然拨乱头发,咧开嘴哭道:“我怎么那么蠢啊!” “曹籍,你不用心软,我死在你手里,都是活该,我一点也不值得。”白萧然越来越投入,抓着曹籍的胳膊,鬼哭狼嚎:“你一点错都没有,你要是有什么苦衷,非得弄死我,我也不怪你。” 曹籍被她弄得十分焦躁,扭头道:“你别哭了!叽叽喳喳烦死了!谁还没个过去,你那经历,哪里有我惨?!” “你都经历了什么?”白萧然继续抽噎,心里十分得意,这个曹籍,吃软不吃硬,有弱点! “经历?”曹籍翻白眼:“参加竞赛被搞算不算?研究项目被窃取算不算?被亲戚朋友追着骂算不算?” “杀了你还得过着亡命天涯的日子算不算?” 曹籍直哼鼻子:“你那经历算个狗屁!小孩过家家。” “你好惨,我好佩服你啊。”白萧然眨着大眼睛,一脸清纯看着他。 策反第一步,降低警戒,赢得信任。白萧然已经达成了目标。 曹籍愣了片刻,回头:“我怎么老觉得,你在骂我?” 白萧然微微一笑,转过身去。 。。。 大雨继续下,天埑村里,迎来了两位游客。 章颜撑着雨伞,眉头紧皱:“都已经两天了,报案也没动静,警察来了一趟,就走了。” 董锐拿着手机,不时转圈:“不对啊,景柔学姐给的这个定位,明明就在附近,怎么找不到呢?” “距离目的地,不足五十米,导航结束。” 手机语音不断提醒,董锐十分恼火:“这玩意坏了吧?!” 章颜回过头,看着眼前的饭店:“四处打听了,然然最后经过的地方,就是这家饭店。” 这家饭店占地三十平,只有一个厨房加储藏室。就连顾客吃饭的桌椅,都是可折叠的,全都摆放整齐,放在店铺外面。 饭店旁边,是一家养猪户,猪圈里,有三头白嫩的小猪。 “大爷,你知道这家饭店的老板吗?”章颜敲响养猪户的大门,询问:“我们的朋友前两天在这吃饭,然后就失踪了,我们想问问这家老板,有没有什么可靠的信息。” “这家?哪是什么老板,根本就是个地痞流氓!”大爷骂骂咧咧:“曹家老俩经营饭店,辛辛苦苦供儿子读书。没想到他家的儿子,是个败类,强奸人家闺女不成,被人家找上门来,把曹家夫妇打得半死。这曹家夫妇,现如今还躺在医院里,不醒人事。” 章颜震惊,饭店老板有作案前科,还上大学,莫非? “大爷,这曹家儿子,叫什么啊?他在哪个大学读书?” “叫曹籍,书籍的籍!”大爷挠头:“学校嘛,倒是记不得了。” 董锐掏出学生证:“大爷,你看是不是这个学校?” 大爷点头:“好像就是这个学校。” 董锐和章颜对视一眼,慌忙拿出手机,各自联系人,搜集曹籍的信息。 “我有预感,然然好像就是被这个曹籍绑架了。”章颜撑着雨伞,向前走了几步。 董锐还在扣手机,只跟着她走。 “好奇怪。”章颜皱眉:“如果曹籍是凶手,那他在自家作案,又不避讳,岂不是太没有脑子了?” “一般情况下,凶手杀人后,都会毁灭证据,尽可能摆脱嫌疑,然后才能躲避追踪。” 董锐抬起头:“你是不是破案片看多了,那么多想法。” 章颜在猪圈前停步:“我觉得,这次绑架,绝对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猪圈里,三头小猪围着栅栏,伸出鼻子,嗅着陌生人。 “太好了太好了!”董锐举着手机大喊:“我认识的一个朋友,刚好知道曹籍,他说帮我查查曹籍的近况。” 手机在董锐的手里,不断被晃动。 “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董锐笑的前俯后仰,雨水经过伞檐,正好落在她手上。 “哈哈哈哈!”董锐一个激动,手一滑,手机滑出了手心,一个翻转,掉进了猪圈里。 小猪们仰着头,看着她俩。 董锐颤抖道:“那啥,我手机,好像掉进去了。” 章颜翻白眼:“什么好像?!那就是!” 董锐皱眉,卷起裤腿,跳进了猪圈:“那个,猪崽们,让一让啊,我找个东西。” “哼哼” 小猪们伸着脑袋,纷纷远离这个陌生人。 董锐咬牙,踮起脚尖,十分艰难的在猪圈里走动。 “你小心点。”章颜也是伸着脑袋,一直观望:“找到没有啊?” 雨水滴滴答答,砸在董锐的身上,她看到角落里的手机,慌忙拿起来:“找到了!” 可下一秒,她就停止了笑容:“这手机,好像不是我的。” 章颜眼尖,指着前边:“那不是你的手机吗?就在栅栏那里。” 栅栏旁边,静静躺着一个手机。 董锐皱眉,看着手中的手机:“那这个,是谁的?” 第三十七章 追踪 雨越下越大,董锐的衣服、头发都湿漉漉的,很快,她的眼睛也开始看不清。 “董锐,你快出来吧!” 章颜站在猪圈外,十分焦急。 董锐管不了那么多,把两部手机都拿了出来。 走出猪圈,董锐浑身都在发抖。冬天的雨,格外刺骨。 章颜翻看两部手机,那手机背面,都有三人的大头贴照片。 “这个是你的手机,另一个,不是然然的手机吗?” 董锐恍然大悟:“学姐说,定位器装在然然手机里,然然果然是在这里遇害的!” “怎么办?我们要把手机,交给警察吗?” 从白萧然消失的那天开始,两人就已经报案了。现如今已经过去两天,警察还停留在登记信息,持续摸索白萧然行动轨迹上。白萧然下落不明,每耽误一分钟,危险系数就越高。 可她们两个小姑娘,哪能查到什么。就算查到了,单凭她们,怎么能抵抗歹徒呢? 弄不好,连她们两人都要赔进去。 “叮铃铃” 章颜的电话铃此时响起,一看手机,是个陌生号码。 “喂?” 章颜的心,正是紧绷着。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机械音:“你们在查于教授吧?” 章颜握紧手臂,看了一眼董锐,默默打开了扩音器。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章颜质问:“谁告诉你我们在查于教授的?” “哈哈哈哈”械音大笑一声,十分刺耳:“我不光知道这些,我还知道白萧然被绑架了。” “你,你到底是谁?!” 机械音有些嘈杂,断断续续的:“想要救白萧然,你们,就得拿着证据,去五百里外的海边。” “只有你们两个人去,如果你们做小动作,白萧然就会死无丧身之地。” “你们只有两个小时的时间考虑,天黑前,白萧然就会被抛尸海底。” 电话中断,机械音的话,仍然徘徊在两人耳边。 章颜颤抖了,声音微弱:“怎么办?不拿证据去,他们就要撕票了!” “可是我们哪有证据,证据都在然然手里,谁知道她把证据放在哪?!” 董锐握紧拳头,这个机械音,一定是凶手故意打的电话。 而且,这个凶手十分清楚她们的底细。 白萧然已经遇害,凶手拿到证据,难保不会翻脸。 董锐若有所思:“去,还是要去的。” 董锐翻看手机地图,骂道:“什么五百里外的海边,这附近只有一个神刹海。” “现在已经下午两点了,距离日落,还有不到四个小时。我们就算坐飞机再转车,也得两个小时,而且还要准备证据。这时间,根本就不够啊!” 董锐握紧手机,缓缓说道:“时间可以挤一挤,不过在那之前,我们要做一件事。” 。。。 雨势渐收,车窗前的雨刷,渐渐放慢了节奏。 另一边,曹籍的货车,即将抵达加油站。 前面的路标上,写着一行大字: 五千米外,神刹海。 神刹海三面环山,外接海洋,是著名的风景区。每到夏季,海浪翻滚,敲打岩石,神刹海的风景,十分壮观。不过现如今是冬天,游客大都去热带旅游,因而神刹海,无人问津。 曹籍连着两天开车,已经十分疲倦了。 他侧身,看了看旁边的白萧然。 白萧然已经睡着了,她蜷缩着身子,止不住皱眉。 曹籍这才发现,车内的温度,有些凉。 他于是伸手,将热风打开,继续开车。 前方到达加油站,曹籍将车停好,打开车门。 “师傅,柴油,加满。” 下了车,曹籍点燃一根烟,朝车厢望去。 这辆货车后面,是空车厢,方便运货。但此时,车厢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个直径一米多的水桶,来回滚动。 “好嘞。” 师傅很快加满油,笑着拿出付款码。 曹籍打开手机,看到了便利店的牌子。 “这玩意太干了,我给你掏钱,你去买点柔和的面包吧。” 白萧然上车时说的话,又在他脑海浮现。 这一路上,白萧然并没有顶撞过他,甚至对他嘘寒问暖。 曹籍虽然做过很多坏事,但是还没有真的杀过人。 而且像白萧然这样的女生,又和他没有什么仇恨。 他的心情,难免有些沉重。 曹籍支付完油费,又去了趟便利店。 等他回到车上时,白萧然已经醒了。 “我们还要走多久?”白萧然并不知道,等待她的,是什么。 曹籍将手里的小蛋糕扔给她,并不回答。 白萧然看着蛋糕,心情瞬间变好,麻溜得拆开包装,就要往嘴里送。 想了想,她停顿了一下:“这里面,不会有毒吧?” 曹籍撇嘴:“毒死你!” 曹籍这人脾气暴躁,喜欢正话反说,白萧然和他相处了两天,已经摸得透透的。 他说有毒,那就是没毒。 汽车使出了加油站,继续往前走。 白萧然吃蛋糕的空档,瞄到了曹籍口袋里的口香糖。 “你还喜欢吃糖啊?” 曹籍听罢,慌忙将衣服往里塞:“你管得着吗?” 他不拉衣服还好,一拉衣服,腰间系着的短刀,生生吓了白萧然一跳。 白萧然慌忙扭头,这是要动手了? 白萧然看着蓝天,脑子飞快运转,这荒郊野岭的,就算叫破喉咙,恐怕也没人会来救她的吧? 曹籍这时忽然开口:“就算你叫破喉咙,也没有人会来救你。” 白萧然一头黑线,大哥,我已经知道了,你别再继续伤害我了好吗?! 曹籍看了看她,试探着张口:“你是喜欢刀刮,还是喜欢闷气?” 白萧然一口老血,差点要吐出来:“大哥,你就不能别问我吗?!你这样,我很痛苦的!” 这世上哪有杀人凶手,在杀人之前还问一问死法的?! “我这不是,尊重一下你的意见吗?” 曹籍伸手,握着那盒口香糖。 白萧然的目光,也集中在那盒口香糖上。 如果她猜的没错,应该就是这个口香糖了。 比起刀刮,她还是喜欢安乐死。 呸呸呸,她才不会死呢! 曹籍又开始犹豫了:“要不,你再等会?” 白萧然真是想骂他一顿,这种时候,你还装什么好人?! 跟着曹籍,真是死也死不痛快。 白萧然只好勉强露出一丝笑容:“不用了,我想吃那个口香糖,你能给我吗?” 曹籍看着她的笑容,忽然有种罪恶感:“你再考虑一下吧。” 吃了这玩意,你就别想好好活着了。 曹籍不知道于优优在这糖里下了什么药,可是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白萧然拿过口香糖盒子,掏出一粒,笑着说:“毕竟,我也不能为难你,你说是不?” 曹籍看着她的笑容,越发觉得诡异:“你是不是疯了,赶着去死?” 白萧然将口香糖放在口中,大声咀嚼了会,咽了下去。 她回头,看向曹籍,一字一句:“我死后,也会回来,找你的。” 说罢,她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第三十八章 神刹海 白萧然晕倒后,曹籍慌忙靠边停车。 他试探了白萧然的气息,非常微弱。 这里是中间路段,没有什么监控摄像头。 曹籍于是将她抱下来,拖上后车厢,然后塞进水桶里。 想了想,曹籍还用小刀,在水桶周围,扎了几个小洞。 做好这些,太阳已经逐渐西斜。 曹籍返回驾驶座,用最高时速,飞向神刹海。 他知道,这一去,他就是亡命天涯的杀人犯。 以前的所有期许,都将化为乌有。 可他不后悔,事到如今,他也没有什么退路了。 货车飞驰而过,卷起地上的水珠,这一场雨,终究是停了。 “阿嚏!” 彼时的董锐,正抱着一个文件夹,赶往神刹海。 章颜跟在她身后,十分忧愁。 两人坐飞机转车后,还得步行一段距离,才能走到海边。 在这空档,章颜忧心问:“董锐,我们这样行吗?会不会露馅?” 董锐手中的文件夹,是她随意搜集的,学生骂于教授的言论,根本不是什么证据。 “你不说我不说,有谁能知道?” 董锐头脑发烫,她方才淋雨,这会有些晕乎乎的。 章颜还是不放心:“你找祁言,都说了什么?还不让我知道?” “嘘!”董锐回头,小声喝斥:“你想害死我啊?这事,你不能告诉然然,更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董锐说的要办的事,就是去找祁言,可他俩到底密谋了什么,章颜也不知晓。 章颜撇嘴:“不说就不说,在你心里,祁言比我还可靠!” “你说什么呢!”董锐慌忙解释:“我们那是正经事,不告诉你,也是为你好。你那大嘴巴,不知啥时候就给我抖出去了。” 前方是神刹海,初冬的海面,布满薄霜。海风一吹,卷起海浪,打在巨石上。 海边停着一辆货车,那货车打开后车厢门,面对大海。 章颜一眼,就看见了曹籍。 她拿出手机里搜索的资料,点头:“他就是曹籍,就是他绑架了然然。” “你就是曹籍?!”董锐上前质问:“你为什么要绑架然然?” “少他妈废话!”曹籍拿出腰间的小刀,面露狠色:“东西带来了吗?” 董锐握紧文件夹,有些心虚:“带来了。” 章颜上前喊:“曹籍,我听说你在于教授的工作室里,没受到重视,还留级了。于教授对你那么不好,你为什么还要帮他拿到证据?!” 这几个小时章颜也没停下,私下里搜集了曹籍的信息。 曹籍,应用物理学大五学生,曾经在竞赛中展露锋芒,但因为作风不良,被学校记过,导致留级。 曹籍也曾经在于教授的实验室帮忙,据说当时小有成就。但不知为何,他忽然和于教授闹翻,不再参与任何实验,逐渐到了如今。 曹籍冷笑,抬起小刀,对准两人:“我不帮他?难道帮你们?” “你们以为搜集一点证据,就能扳倒于教授了?你们太天真了!当初我也去揭发他,结果呢?!” 曹籍掀开衣领,胸口上的伤疤,还十分清晰。 章颜吓得连连后退。 “这道疤,从我肩膀落下,差一点,就砍到我的心脏。”曹籍一脸愤怒:“当时我昏迷了一个月,一个月,你们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于教授派人,把我父母打成残废!甚至还挨家挨户,去收拾我的亲戚朋友!” “我重伤醒来,成了人见人骂的过街老鼠!!” 曹籍怒吼:“我经历了什么?你们根本不知道!” 章颜躲在董锐身后,颤抖说道:“他,他好惨啊!” 董锐点头。 “就算你很惨,你也不能助纣为虐,伤害然然啊!”董锐心中不平:“她哪一点对不起你了?!” 白萧然人畜无害,甚至喜欢帮助受害学生。单凭这一点,她就不应该被绑架。 曹籍冷笑:“她是没有对不起我,但是不好意思,我已经不准备再做个好人了。” “我承受了那么多痛苦,我每天都遭受着人们异样的眼神,我每天都愧对我的父母,这样的日子我过够了!” 曹籍挥舞着小刀:“我应该拿到属于我的东西,而不是做一个烂好人!” 他上前,吼道:“东西拿来!” 董锐后退几步,推开章颜。 “不行,你先放了然然!”董锐摆开手势:“我们一手交人一手拿货。” “你以为你有的选吗?!” 曹籍大喝一声,挥舞着小刀,向董锐扑去。董锐一个侧身躲过,一脚踹在他的小腿上。曹籍小腿一软,半跪在地上。 “啊啊啊!”曹籍半跪在地上,忽然恼怒,他竟然被一个小姑娘,打在地上?! 曹籍愤怒了,他回手一拳,打在董锐身上。 他的力气惊人,董锐被一拳打中,连连后退几步。 一旁观战的章颜,急得大骂:“曹籍,你竟然打女人,你算什么东西!” 这话刺激了愤怒的曹籍,他一回头,向章颜奔去。 “你休想!” 董锐一个跟头,到了他面前,握住他的肩膀,就要转身。 这个动作,是标准的过肩摔起身动作,不过恰巧,被曹籍识破了。 曹籍反手抱住她的腰,一个用力,将她抱起,狠狠摔在地上。 “咳咳” 董锐被摔在地上,眼看着曹籍的拳头,又落了下来。 不行,她不能倒下,否则章颜一个没有战斗力的女孩子,还不知道怎么样了。 思及此,她将文件夹抛出去,遮挡曹籍视线。 散开的纸张铺天盖地,很多都是空白页。 曹籍的目光,被这空白页吸引了。 董锐趁机翻身,单手撑地,一个抬脚,朝着他的下巴狠狠踢去。 “砰” 曹籍沉重的身躯,落在了地上,他单手捂着胸口,吐出一口血来。 “太好了!董锐赢了!” 章颜在一旁欢呼。 空白的纸落了一地,曹籍侧眼,看到唯一一张有字的文件稿,上面写着: 于教授臭脸还垃圾,只会摆架子,希望他早日离开P大。 这句话,正是曹籍两年前在贴吧里发布的,咒骂于教授的话语。 “你们!” 曹籍又羞又恼,缓慢站起身来:“你们耍我!” “耍你怎么样?!”章颜朝着他吐舌头:“还不是因为你不分好坏,帮恶人!” 曹籍咬牙,重重点头:“好,你们很好。” 他向后抓住水桶边缘,瞄了眼大海,回头:“既然你们不守信,就别怪我无情了!” 第三十九章 棋子 曹籍挥手,那水桶倒下去,顺着车门,滚下了山崖。 过了许久,传来一声响。 水桶就这样,沉入了海底。 “哈哈哈哈!” 曹籍放肆大笑:“你们还不知道吧?那个水桶里装着的,就是白萧然!” 此话一出,董锐和章颜,双双愣在了原地。 海风吹来,卷起一层波浪,敲打着岩石。 章颜呆呆重复:“你说,那水桶里,装着然然?” 曹籍点头,心中十分痛快:“就是你们要救的白萧然!” “曹籍,你这个王八蛋!” 章颜反应过来,拿起石头,就往他身上砸:“杀人偿命,你不得好死!” 这石头对曹籍没有任何威胁,他伸手遮挡脸,用小刀对准她俩:“你们今天,都得死!” 章颜上前拉住董锐,喊:“董锐,我们跟他拼了!” “董锐!你说句话啊!” 章颜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响着,董锐的双眼,已经浸湿了。 她还没有来得及和白萧然说句对不起,白萧然就已经死了?! 章颜曾经骂她,不搭理她,对她冷暴力,而她默默承受。 那么好的白萧然,就这么死了? 董锐这两天,追查白萧然,已经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悔恨驱逐着她,让她一刻也不敢停留。 好不容易有了眉目,白萧然竟然,已经死了? 董锐的心,被刺痛了,她的眼泪,忍不住往下流。 如果她能早点看清程辉,就不会让白萧然独自面对危险;如果她能提前问一下曹籍,或许就知道水桶里有人,结果就不会这样! 董锐一时陷入了悲痛,不能自拔。 正在这时,一辆红色跑车,停在了货车前方。 车门打开,走下一个女人。 这女人穿着一身高定服装,举手投足间,都是一副高傲的姿态。 曹籍见了她,双眼放光:“优优,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把白萧然扔进海底了。” 来人正是于优优。她摘下墨镜,点头:“很好。” 章颜看到她,忍不住出口:“于优优,这一切,果然是你谋划的!” “你想方设法,让曹籍绑架然然,还打电话要挟我们拿出证据,你卑鄙!” “卑鄙?”于优优不以为然:“白萧然私底下调查我爸,也没安好心吧?” “再者说,你们要是坚不可摧,我怎么能知道你们的底细呢?”于优优冷嘲热讽:“你难道不觉得,我对你们的行踪,了如指掌吗?” “你什么意思?!”章颜看了看怀里的董锐,抬头:“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 于优优不再理会章颜,将目光转向董锐:“听说你和白萧然闹矛盾了。” 沉浸在悲痛的董锐,忽然听到她的话语,顿时清醒了一些。 “你胡说什么?我和然然感情很好,她死了,我一定会为她报仇的。” 董锐握拳,十分警惕的看向她:“你休想挑拨我们的关系。” 于优优冷笑:“你别装了,你为了程辉,大骂白萧然的事情,已经在女生圈里传遍了。” “你表面上和白萧然是好朋友,背地里却嫉妒她,还对她冷暴力。” “女人最残忍的手段,就是不搭不理。我从你全世界路过,还给你留下一身疤痕,但你拿我没有办法,因为是我先不理你的。” 于优优不断刺激董锐:“妙,真是太妙了。” “不是这样的,你说的都不对!”董锐站起身,一步步向她走去:“我不允许你胡说!”于优优则是朝着曹籍走去:“你不允许又怎样,这是事实。” 感受到于优优走来,曹籍顿时像打了鸡血一样,十分亢奋: “优优,让我来解决她们!” 曹籍这时挥舞着刀子,向章颜刺去。 眼看着刀子逼近,章颜被吓得不知所措,只能闭上眼。 可刀子并没有刺在她身上。 相反,章颜感觉到有人,站在她面前,十分熟悉。 她睁开眼,看到董锐,单手接下了小刀。 鲜红的血,从她手里流出,慢慢滴在地上。 董锐从悲痛中醒来,满身的愤怒都撒在曹籍身上:“你杀了然然,我要你偿命!!” 盛怒之下,董锐充满了力量。她一脚踢翻曹籍,侧身扭断他的手筋,一个用力,将小刀夺走。 曹籍被踢了一脚,又断了手筋,挣扎着站起身来。 董锐的双眼通红,她拿起小刀,走向曹籍。 曹籍连连后退,他的身后,是悬崖。 “董锐,你冷静一下!” 章颜的喊声没能阻止董锐,她一脚踹在曹籍身上。曹籍这次单手抱着她的脚,一步步向后退:“要死,我们一起死!” 董锐被他拽着脚,一霎时到了悬崖边。 “你再不放手,我就把你踹下海底!”董锐伸手,一拳打在他脸上。 曹籍的背后,空空如也。 曹籍绑架白萧然的时候,已经料到了自己的结局。但他还是这么做了,他的目光,落在了于优优身上。 于优优反倒一脸镇静,轻声说道:“曹籍杀了白萧然,董锐,你还不替她报仇吗?” 此话一出,曹籍愣了。 “于优优,你这话什么意思?” 现场惊讶的,还有章颜,她看向于优优,恍然大悟:“你想除掉曹籍,洗的一干二净!” “你利用曹籍对付然然,现在除掉曹籍,就没有后顾之忧了。于优优,你这人怎么这么歹毒?!” 于优优仰头大笑:“你说我歹毒?你说错了,我可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 “曹籍绑架白萧然,又打伤董锐,这些,都是他做的,和我有什么关系?”于优优轻蔑一笑,抬起手机:“我来的时候已经报警了,这场绑架案,也该收场了。” “你!” 曹籍听到她的话,吐出一口血:“你说这是最后一件事,竟然就是想送我去监狱!” 曹籍的心,拧成了一团,他看着于优优高傲的模样,心里有说不出的酸楚:“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事,你竟然一点都不感激。” “不感激也就算了,你还哄骗我!” “你说还我自由,让我顺利毕业,你说会善待我父母,让我替你过亡命天涯的日子。你说的这些,都是假话!” 曹籍的眼中,渗出了泪水:“我喜欢你这么多年,你哪怕有一天,真的把我当作人来看吗?” 曹籍单手指向于优优,凄惨一笑:“我只不过,是你的棋子。” 曹籍低头,他的眼泪,一滴滴落在地上。 第四十章 死了? 曹籍的痛苦,在于优优眼里,根本不值一提。她来这里,是来清场的。 “董锐,白萧然已经死了,等警察来了,你就没有机会给她报仇了。” 于优优缓缓走近,她伸出手,对准董锐的肩膀,狠狠一推。 “不要!!” 章颜飞快起身,但她的速度,远远赶不上两人下坠的速度。董锐和曹籍一起,掉落悬崖。 “噗通” 海浪四溅,两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海面。 章颜跪在悬崖边,痴痴望着下面,整个人完全傻了。 “你”章颜的声音哽咽,她的眼里充满了泪水,她抬头,望着于优优:“你杀了他们!” 于优优丝毫没有慌乱,她冷笑一声:“不然你以为,我和你一样,是来看戏的吗?” 章颜此刻,再也没有反抗的心思了。 白萧然死了,董锐也死了,就连曹籍那么高大,都死在于优优的手里。 她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斗得过于优优? 眼泪止不住往下流,章颜的心情,万分悲痛。 于优优看着她那颓废样,冷哼一声,说道:“一会警察就来了,你要是想活命,从今以后,就做我的女仆,替我办事。” 章颜抬头,一口吐沫吐在她身上:“你少在这恶心我,要杀要刮随你便。” 于优优赶快整理裙子,一脸厌恶:“你竟然敢吐我裙子,你想死,我成全你!” 于优优说着,就要伸手,去抓章颜。 章颜闭上眼,已经放弃挣扎。 “慢着!” 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章颜睁开眼,模糊视线中,一个人影走来。 那人穿着简单的白色大衣,娇小的身材配上精致的五官,周身散发着古典优雅的气息。 她走上前来,轮廓格外明显。 章颜喜出望外,颤抖着呼喊:“然然?真的是你?!” 于优优则是难以置信:“怎么回事?我亲眼看到你在水桶里的!” 来人正是白萧然,她微微一笑:“你看的没错,那时候,我的确在水桶里。” 原来曹籍抵达神刹海后,就给于优优打视频通话,汇报情况。 白萧然趁着这个空挡,偷偷溜出来,在水桶中换上了其他的物品代替。 白萧然将章颜扶起,看向于优优:“在你们视频通话后,我就逃出来了。” “不可能!”于优优瞪大眼睛看着她:“我给你下的药,不知会让你昏迷,还会让你七窍流血!” 白萧然恍然大悟:“原来你那药,有这种作用啊。” “只可惜,我没吃。” 白萧然当着曹籍的面,吞下去的,并不是口香糖,她使了个障眼法,偷换了成了面包。 于优优气恼:“曹籍这个废物!当初就不应该找他来做这件事。” 白萧然皱眉:“曹籍他被你们父女害得那么惨,还肯再次帮你,你在他心里的地位,可想而知。” “他那么喜欢你,可你呢?你不仅骗他,利用他,舍弃他,还厌恶他。” “你卑鄙龌龊,心如蛇蝎,你这样的人,根本配不上他的喜欢。” 白萧然抬头,看向不远处。 不远处的警车,正在靠近。 “于优优,上次社团演出,我已经放过你一次了,可你不知悔改,一而再再而三算计我。”白萧然的语气冰冷:“这一次,再没有人会庇护你了。” “我想监狱,是你最好的归宿。” 白萧然话落,警车已经到了跟前,警察正在下车。 “你胡说!”于优优不自觉后退,指着她俩说:“就凭你们一面之词,法院不会判定我的!” 白萧然打开手机,播放视频。 那视频,就是方才于优优推两人下悬崖的镜头。 “于优优,人证物证具在,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白萧然转身,看向警察。 “你好,女士,这里刚才有人报案,请问怎么回事?” 章颜慌忙指着于优优:“是她,她把我的朋友推下海的,我朋友现在还生死不明!” 警察于是上前,冷冷看着于优优:“女士,你涉嫌故意杀人,请跟我们走一趟。” 于优优挣扎着,被警擦扣上了手链,她一步三回头:“白萧然,我不会放过你的,我爸妈都不会放过你的!你等着吧!” 待到于优优被关上车,警察才下海,去打捞尸体。 冰冷的海面,瞬间热闹起来。 大家齐心协力,动用诸多器具,也没有找到人影。 只捞到那个水桶,沉甸甸里,里面放着石头。 章颜的心情十分复杂,她抱紧白萧然,哭出声了。 “我好难啊!我以为你死了,我看到董锐和曹籍掉下去了。我的人生一下子经历了三个人的死亡。我太痛苦了,我现在看见你,跟回光返照似的,我好怕我一闭眼,你又过去了。” 白萧然抚摸着她的脑袋,心里有一丝哀愁,如果她早点出来,说不定就能阻止这场悲剧了。 白萧然从水桶中逃出,就悄悄躲在远处的石头后面。 直到争吵声越来越大,她才慌忙靠近拍视频。 等她反应过来时,董锐已经掉下悬崖了。 。。。 另一边,白马会所里,李闻来回走动,他已经不敢进去包间,向少爷汇报了。 李闻拉着旁边人,呲牙:“你确定,白小姐被装在水桶里,扔下山崖了?” 那人点头。 李闻的手心出汗,他重新整理衣服,准备去赴死。 站在门口,李闻颤抖着喊话:“祁少,白小姐她” 包间内,祁言睁开眼,看着脚尖。他周身飘荡着一股可怕气息,阴暗的让人喘不过气。 白萧然竟然死了? 祁言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受。 他对白萧然的印象,还停留在她喝醉酒的那天。她迷迷糊糊的,说要包养自己。那天真的模样,勾起了他的兴趣。 再相处下去,她竟然给自己买了房子,买衣服鞋子,甚至还不时撩拨他。 如果白萧然死了,那他的确少了一大乐趣。 祁言皱眉,他不想再看什么文件,也不想再听什么汇报。他只想回到月湾,再看一眼那个温馨的家。 祁言起身,走出包房,撞上了一个脚步匆匆的服务员。 “怎么回事?走路不看路吗?!” 李闻立刻上前训斥员工。 祁言却没有停留,头也不回便离开了。 第四十一章 我的人 寂静的冬日,出租车缓慢行驶在柏油马路上。 这一路见到的,都是枯树残枝,高楼林立。初次来到月湾的情景,仿佛还是昨天。 窗外寒风呼啸,车窗上凝结了一团雾气。 月湾的房子越来越近,祁言收回思绪,淡淡转过头来。 车轮缓缓停驻,留下一道车辙。 祁言打开门,眉心一点冰冷。他抬头,看见漫天的雪花,纷然而至。 冬日的第一场雪,就这样来了。 月湾顶楼豪宅里,暖气畅通,隔着落地窗,能看到整个城市的风景。 祁言推开卧室门,抬脚走了进去。 白萧然的卧室,并没有什么装饰品,她的洗护用品,也少得可怜。 房间的摆设,还是当初买房时的布局。地上放着几个大箱子,是白萧然搬宿舍的物品。现如今还未拆封,人就已经不在了。 祁言的目光,停留在床头桌,那张白萧然的自拍照上。照片上的白萧然,唇红齿白,笑颜如花。 祁言看着那照片,胸口仿佛被什么东西堵着一样,十分难受。 “蹬蹬......” 这时,脚步声在身后响起,祁言转过头来,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白萧然?” 祁言浑身一颤,愣愣看着她:“你?” “我?”白萧然扭头一笑:“我回来了啊。” 祁言将死的心,此时又震动了起来。 白萧然没死?!她还活着。 看着他,她有些疑惑。 祁言虽然经常说些不正经的话,可是平日里,也是极为克制,从来不随意进出她的卧室。今日不知怎么了,竟然待在她的卧室里,还如此僵硬。 祁言的眼中泛着白光,他的眉头紧皱,和平时有些不太一样。 “祁言?”白萧然走上前,踮起脚尖,去摸他的脸,欲言又止:“你怎么......” 等靠近些,她才发现,他浓密的长睫毛下,晶莹的泪水。 他竟然哭了? 白萧然愣在原地。 祁言抬手,将她搂在怀里,嗅着她的发香。白萧然柔软的身躯,给了他莫大的力量。闭上眼,就在这一瞬间,感受到了温暖。 白萧然从神刹海坐飞机返回,一路劳顿,早就十分疲惫了。 这一宗绑架案,充满着危险算计。若不是她早有防备,恐怕就回不来了。 回到月湾,看到这样的祁言,白萧然的内心,又是心疼,又是庆幸。 祁言这人,寡淡少词,隐忍坚毅,不管受了什么委屈,都藏在心里。看到祁言哭了,白萧然自然心疼。 若是她不在了,祁言可怎么办? 他一个柔弱的男孩子,怎么能在这城市中存活下来呢?说不定,他就要落在什么变态手里,受尽折磨。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白萧然轻轻拍打他的后背:“我就是出去了几天,谁又欺负你了?” 祁言还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心情中,忽然听到她这一句,忍不住笑出声:“你以为我被欺负了?” 祁言直起身,看着她。这个白萧然,究竟是什么脑回路。难道在她眼中,自己就这么脆弱吗? 白萧然慌忙抬手,擦去他眼角的泪水:“你不要藏着掖着,有什么就跟我说。你是我的人,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让你受委屈。” “我是你的人?” 祁言重复着这句话,心头有一股暖流,缓缓流淌。 白萧然捧着他的帅脸,狠狠点头:“你是我的人,没有我点头,你不许哭。” “我不许你忍饥挨饿,不许你生病受伤、不许你受人摆布,不许你忍受艰苦。” 末了,白萧然抬头,眨眼道:“我就是这么蛮不讲理。”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祁言看着她认真的表情,倏地一声,露出了笑容。 . 又过了三日,警察寻遍了山崖,也没有捞到董锐的尸体。 白萧然收到这个通知,心情十分沉重。 董锐就这样没了? 那个活泼好动,直爽仗义的董锐,就这样没了? 白萧然和董锐吵架,两人冷战了好多天,谁也没有先低头。 一个程辉,一束手捧花,就让两人陷入了僵局。 白萧然也气愤,也难过,更多的是不甘心。她不相信,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友谊,竟然这么脆弱。她也执拗,坚信对方会先低头。 可她的小性子,最终错过了两人的美好时光。 董锐和章颜前去救她,她很感动,看到董锐负伤坠崖,她的心,被拧成了一团。 如果她你能再早一点出现,董锐的结局,说不定会不一样。 这样想着,白萧然回到了学校。 这时候的天气,仍然下雪。学校操场、食堂、教室,都静悄悄的,没有人气。已经放寒假了,学生们大都收拾行李,回家过年。 唯有少数安保人员,还留在学校。 “同学,你咋还在这,学校宿舍马上就关大门了。”保安一口地道方言,好心嘱咐:“有啥东西快点收拾。” 白萧然连连点头,一溜烟跑回了宿舍。 宿舍里,章颜正在打包行李。 “然然,你怎么回来了?” 章颜将手里的活停下,看着她,不禁悲伤:“以后,这宿舍只有我们两个人了。” 白萧然鼻子一酸,落下泪来:“真没想到,董锐已经不在了。” 章颜指着董锐的床,说道:“我这两天睡在宿舍,每天早上醒来,还习惯性去掀帘子,看她起来了没有。” “前几天聚餐,董锐还说,放假见不到我们,她心里难受。” “现在别说放假,恐怕以后都......” 章颜说着说着,就没声了。 白萧然抹干眼泪,安慰她。 “我们不能放弃,说不定过了几天,董锐就回来了呢。” “这样吧,我们再等上一周,如果还没有她的消息。”白萧然握紧拳头:“我们就去寺庙,为她上香超度。” “姐妹一场,我们要和她好好道别。” 白萧然说到这,就哽咽了:“要不是我,去查于教授,董锐也不会” 提起于教授,章颜抬起头来:“哦对了,然然,你有没有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陌生电话?”白萧然平复情绪:“有啊,我收到一封匿名信,紧接着就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那电话一听,就是用了变声器,奇奇怪怪的声音,威胁我去天埑村。” 章颜点头附和:“我们去天埑村,找到你手机的时候,也接到了那个电话。” “而且很奇怪,那个人好像非常了解我们似的。”章颜忽然想起来什么:“于优优也这么提过!” 章颜的脑海里,浮现出于优优的话语:“你们要是真的坚不可摧,我又怎么能知道你们的底细呢?” 第四十二章 死结 “你是说?” 白萧然眉头一紧,脱口而出:“我们有内鬼?” 说完这句,白萧然便不再说话了,她看着章颜,章颜也看着她,两人目光交汇,陷入了沉思。 白萧然查于教授,难道是于教授派人监视她们? 可这个内鬼,究竟是谁呢? 正在这时,敲门声响了。 “锁门啦锁门啦!你们还不快走?” 宿管大妈扯着嗓子,在门口嚷嚷。 来不及思索,白萧然和章颜一起,去寄快递。 P大学生,多达万人。每年都有新生入校,每年也有老生毕业。大学生初出茅庐,对这世界的新鲜事物充满了好奇,他们的购买欲望庞大,已经可以成为一个主流消费主体。 各种商家、贷款、物流,都指着大学生,赚钱盈利。 因而学校里,最繁忙的,就是快递驿站。 p大位于市中心,是老牌院校,除了学校学生外,周边的居民,也喜欢购物。大学的驿站,可以说不分季节,都在营业。 初雪放晴,校园格外冷了。阳光透过云层,只投放着细微暖意。 从宿舍走到驿站,弯弯绕绕,走了十多分钟。 章颜的行李箱,放在小推车上,一次性还推不完。 “章颜,你这都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多?”白萧然气喘吁吁,站在路边说道:“你不能放在宿舍吗?万一以后还要用。” “你不懂。”章颜也累得前胸贴后背:“这都是我参加活动,主办方送的各种衣服道具。这玩意放在宿舍,太占地方,扔了,又太可惜,我只能拿回家去。” 章颜说的对,女生宿舍,大都填满了没法落脚。不常用的东西,还是寄回家比较好。 说话间,白萧然抬头,看见了不远处的人群。 那群人都穿着白大褂,带着口罩,集体出校门去了。 “章颜,那群白大褂,是干什么的?怎么放假了还在学校?” 白萧然休息了片刻,有了些力气:“医学院的人吗?” “哪能呢。”章颜摇头:“医学院的都在隔壁附属医院,这些,是物理系的。” “物理系?”白萧然感觉有些熟悉:“于教授不也是物理专业毕业的吗?” “没错。”章颜点头:“就是于教授带的研究团体,在学校实验室里搞研究。” “据说成果不错,教育局还批了不少钱投资。” 章颜说着,又开始推小推车:“于教授的实验室,聚集的都是精英人才。但是他们工作不分节假日,而且属于国家机密,是不能随便外传的。” 白萧然皱眉:“不分节假日?那不就是说,他们要一直呆在这,直到试验结果出来?” “差不多吧。”章颜继续往前走,也不回头:“你别管那些物理系的呆子了,咱们学艺术的,得混圈子才行。” “有熟人,才能接活。技术好,才能换到大舞台。能不能熬出头,就看个人造化了。”章颜絮絮叨叨:“我学声乐的,靠嗓子;你学器乐的,靠手指。以后谁混出名了,都不能忘了对方。” 白萧然的思绪,却还停留在那群白大褂身上。 按照柳伊的说法,于教授的成名论文,都是窃取别人的研究成果。没有能力的于教授,究竟是怎么在物理系站稳脚跟的呢? 说到研究,貌似曹籍也曾说过,自己的研究成果被窃取。 这中间,应该还有很多隐情。 “学姐,你竟然还没走?” 不远处的章颜尖叫着,扑向一个人。 白萧然的目光,这才转移过来。 不远处抱着书本的,不就是景柔学姐吗? 白萧然三两步跑上前,开心得叫起来:“学姐,我们又见面了!” 景柔推了推眼镜,淡淡笑道:“上次你来找我的时候,我还以为你开玩笑呢,没想到真的出事了。” 她将白萧然上下打量一番,见她毫发无伤,便幽幽说道:“看来,你逃过了一劫。” 白萧然抬起下巴,十分得意:“还好我聪明,提前识破了于优优的计谋。” 章颜附和:“还有那个曹籍,看着挺吓人,一动手,就不行了。听他说自己的经历,真是惨绝人寰。” 景柔瞥眼,有些惊讶:“董锐呢?怎么没看见她?” 此话一出,白萧然和章颜,双双低下头来。 景柔见状,慌忙安抚:“董锐吉人自有天相,会没事的。” “我还有事,先走了。” 挥手告别二人,景柔的目光,逐渐冷冽。看样子,她们两个,也不知道董锐的下落。 董锐的死,成了白萧然心中的结。 告别章颜后,她每天都在自责,如果没有她,董锐或许就不会出事。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 转眼间,已经到了第六日。再过一天,白萧然就要赴约,和章颜去寺庙,为董锐上香。 这几日放假,白萧然将古筝放在房间内,抽空练习。 “铮铮!” 端坐窗前,看着窗外披着雪花的世界,白萧然抬手,弹奏一曲《雨碎江南》。 缓慢沉重的前奏,带有很多停顿。后出的连音,一阵阵空鸣,婉转悲凉。零碎的琴声,仿佛细雨敲打心头。 江南的雨,是诗人笔下的婉约、画者勾勒的朦胧。 而到了白萧然手里,就变成了一曲回忆。 每一次连音停顿后,她的思绪,都能回到以前。 渐渐的,节奏乱了几拍。她又从头开始,继续练习。 古筝的声音,渐渐穿破墙壁,传到了客厅里。 祁言正在素描本上,反复勾线。他皱眉,被这悲愤烦躁的琴音吸引。 循着琴声,他能感受到,白萧然烦闷的心,无处诉说,无法排解。 又几次失误,这首曲子,已经被她弹奏得不成样子。 白萧然抬手,刚想拨动琴弦,忽然,手上的护甲裂开了一条缝。 她的眸光,停留在那条裂缝上,久久不能离开。 这时,祁言推开门,缓缓说一句:“曲由心生,心不静,曲子怎么能好。” “祁言,我吵到你了吗?” 白萧然起身,披上薄大衣,缓缓走出去。 祁言抬起她的手,看见护甲的裂痕,不由得皱着眉头:“你要强迫它,它怎么愿意?” 第四十三章 上香 “这护甲,就像我手中的笔、”祁言取下她手上的护甲,继而正色道:“你越是用力,反而画不出应有的颜色。” “你要随着它,去转动。” 祁言将这护甲放进口袋,温声宽慰:“你的手,可金贵着呢,我再买一个送你。” 白萧然淡淡一笑:“你哪有什么钱?我这手,也不会一直弹古筝的。” 她抬头,看着窗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还能像以前那样欢笑。” 白萧然接到父亲的电话,已经好几天了。 她不愿意回去过年,那个冰冷的家,也没有什么值得留念的。 留在月湾,她还可以看到祁言。 祁言并不会像爸爸那样,逼迫她做一些事情。 祁言上前,将她搂在怀里:“究竟有什么烦心事,让你这花季少女,哀怨自怜?” 祁言说着,伸手去够她的细腰,挠痒痒。 白萧然被他逗笑了,在屋子里躲来躲去。 一霎时,屋子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阳光穿破云层,照在两人身上。 白萧然忽的停下,对着祁言眨眼:“祁言,你陪我去走走呗。” 她说的走走,其实是去白云山。 白云山位于B市西南侧,海拔三百米,山群矮小,却庞大。白云山最著名的,是汤泉。泉水温热,四季如常。为了招商引资,人们把汤泉四周搞成旅馆。室外泡澡蒸桑拿,可谓是一大享受。 不过白萧然来白云山,可不是为了享受。 第二天一大早,她拉着祁言,坐了一小时地铁,来到白云山脚下。 “婆娑树影年复年,我心拜佛自成仙。” 白萧然望着山门的对联,念念有词:“不错的诗。” 到了冬季,山门口的停车场,早已挤破脑袋,更有甚者,为争车位,吵得不可开交。 祁言看着这些吵闹的人,止不住摇头。 “然然,我在这呢!!” 不远处的石阶上,章颜挥着手,大喊:“等你好久了!” 祁言看到章颜,就忍不住皱眉。 不是说出来走走吗? 白萧然拉着祁言,三两步追上去:“章颜,你好早啊!” 章颜此时穿着棉衣,盘着头发,一点大学生的样子都没有。她的身后,有一个小男孩。 “忘了跟你说了,我家就在这。”章颜有些不好意思,将身后的小男孩拉出来,介绍:“这是我弟,小名豆子。” “豆子?”白萧然蹲下身,对着那男孩挥手:“你好呀。” 男孩大约七八岁,长得白胖,小手肥嘟嘟的,就往白萧然腿上蹭:“姐姐,你好漂亮啊。” 祁言微微皱眉,将白萧然扶起。 “你起开。”章颜毫不客气,拎着豆子的耳朵,就往一边丢:“去去去,别粘人。” 豆子伸手,去抓白萧然的衣服。 章颜抡起胳膊,就朝着豆子的屁股,狠狠打去:“你还不听话?!” 豆子一连被打了好几下,眼泪汪汪:“你看看人家姐姐,再看看你,又凶又丑,难怪你没有男朋友!” 章颜青筋暴起,捡起身边的木棍,就要上手。 白萧然伸手阻拦:“章颜,别打了,豆子还小呢。” “你别拦我。”章颜挤眉弄眼:“打弟弟要趁早,你知不知道啊!” 章颜说着,将豆子拦腰抱起,放在木椅上,抬手:“给你三个选择,滚一边玩、挨打、回家,你选一个。” 豆子抱着脑袋,看了看白萧然,嚎啕大哭:“我什么都不选,我要跟着漂亮姐姐!” 豆子的反抗并没有生效,他被打了一顿,强制回家了。 “天煞的玩意。”章颜累得满头大汗:“我跟你说,看好你父母。等你住进宿舍,他们就不定时给你整个人出来。” 祁言点头:“我同意。” “那也挺好的,一个人多无聊。”白萧然有些羡慕,她父母早就离异,别说弟弟妹妹,一家人团聚都很难。 章颜抬手,向前走去:“走吧走吧,前面是白云庙,我们在那上个香吧。” 上香?祁言看着她俩,恍然大悟。 搞了半天,这两人还没从绑架案中醒来。 祁言拿出手机,“啪啪”打了一行字,点击发送。 白云庙里,光头和尚正在诵经。门口排队的,都是些信众。这些信众,大都以妇女为主,大家求签解签,积功德,十分积极。 祁言对神佛,一向不信。装神弄鬼的,就是糊弄人罢了。 在门口排队半小时,终于轮到了她们。 白萧然和章颜对视一眼,齐齐跪在大殿上。 手中的香缓缓燃烧,两人闭着眼,万分诚恳。 章颜口中有词:“佛祖在上,我的好友董锐,无辜落水而亡,求佛祖度化她。” 白萧然也说道:“佛祖在上,保佑董锐能早日托生,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愿意承担一切报应。” 光头和尚敲钟,两人实实在在叩首,脑袋磕在水泥地上。 要说上香,白萧然其实也不信,只是心里愧疚,总想做些什么来补偿。 白萧然不信,章颜更不信了。她家住在白云山下,这光头和尚她都认得。小时候不懂事,章颜还经常蹦在诵经和尚身边玩,她总是好奇,那和尚头顶的黑点,都是怎么来的。 两个不信佛的人,头磕在地上,实在有些别扭。 白萧然睁开眼,悄悄看向章颜。 谁知章颜也睁着眼,悄悄看她。 两人一对眼,就憋不住笑。 “嗤嗤” 两个人抬头,嘴角住不住的笑。 “施主,你们应该成心祈愿,佛祖才会显灵。” 光头和尚见到章颜,就没好气:“上了香,需得去功德箱旁,捐一些功德,才算完整。” 章颜皱眉:“都老熟人了,不能打个折吗?” 光头和尚扭头,淡淡道:“功德尽心,施主随意。” 章颜一听,拉着白萧然起身:“走走走,这光头放话了,我可以随意。” 白萧然掏出手机:“这不能行,该积功德的。” 功德箱上,贴着两个二维码,白萧然随便操作一下,就听到一声: “支付宝到账,一万元。” 光头和尚听罢,恍然转身,对着白萧然施礼:“施主面善,一看就是大富大贵之人。但您一生,难免受挫,运气不佳。贫僧赠你一个符咒,祝您化解灾难。” 黄色的锦囊递到白萧然手里,在场的一众僧人,都对着白萧然鞠躬。 章颜气的直瞪眼:“我天天来,怎么没见你们给我鞠躬?!” 白萧然看见他们鞠躬,顿时心情大好,伸手又转账一笔。 “支付宝到账,一万元。” “大师,借你吉言,若是我的朋友能复活,我的心结,就解开了。” 第四十四章 惊喜 “瞎说什么胡话呢。”章颜赶快将白萧然的手机拿走:“你别随便花钱啊!” 章颜说着,瞪了瞪祁言:“你也不管管。” 祁言挑眉:“花钱能逗她开心,我管什么?” 章颜真想给他一拳,站着说话不腰疼,钱不是你的,你当然不上心。 “然然,你和祁言谈的什么恋爱?”章颜小声抱怨:“我怎么不能理解。” “你不能理解?”白萧然将手中的香,插进供香炉:“我还不能理解你找拼单男友呢。” 提到拼单男友,章颜就一脸愤怒:“你别提了,那男的要相貌没相貌,还胆小,他真是我感情史上,最狗血的一笔。” 两人正聊着,忽然看见佛像后,探出一个人头。 只一下,便不见了。 白萧然愣了:“刚刚,是不是有个人?” 章颜点头:“还挺眼熟的。” 两人停顿了片刻,相视一笑:“这个香闻多了,还出现幻觉了。” “走吧走吧。” 白萧然尴尬一笑,抬脚就要走人。 两人刚转身,就看到一个人影,蹿到面前。 “当当当当!”那人手舞足蹈:“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眼前活蹦乱跳,还一头短发的,长得像董锐的人,连连追问:“你们怎么不说话?” 白萧然颤抖着声音,半天支吾:“你,你是董锐?” “是啊!是我。” 这人正是董锐,可她还没说完一句,就见两人撒开腿乱跑:“救命啊!” “来人啊!大师,救我!” 白萧然吓得腿软,一下子躲到光头和尚身后:“大师,快点做法,让她回去啊!” 祁言无奈,上前拉着她,拥入怀里,低声安慰:“大师很忙的,不要打扰他。” 章颜更夸张,她拿起地上朝拜的坐垫,就往董锐身上砸:“走开走开!我一身正气,不受邪魔干扰。” 董锐接过坐垫,直翻白眼:“老章你挺厉害啊,还一身正气。” 章颜扔完坐垫,又开始拿起贡品,往董锐身上砸:“你别过来,别过来啊!” 光头和尚捡起贡品,冲着章颜吼:“你给我出去!” 章颜看着光头和尚,十分委屈:“秃驴,你不帮我,还吼我,你想不想在白云山混了!信不信我掀了你白云庙!” 这样一吼,章颜浑身充满力量,她一下蹦到光头和尚身上,扯着他的耳朵,狠劲一拉:“你别过来,我有秃驴,我不怕你。” 章颜一顿大骂,吸引了围观群众。 其余的和尚见了,纷纷开始驱散群众:“住持今日不便,请施主前往偏殿上香。” 不一会儿,人群散去,只剩下章颜一人,还在哭喊:“我没有对不起你,我也想救你,可是我没有能力啊。” 白萧然在一旁,冷眼看了好久,才怯生生问:“董锐,你没死吗?” 董锐无奈的翻白眼,看向祁言:“你怎么什么都不说,搞得我像死了一样。” 董锐的确没死。非但没死,还去了医院,将伤口治愈完毕,才回来。 在他去神刹海前,就找祁言商量过对策。如果真的发生意外,他们里应外合,就能保证万无一失。 董锐的身上,带着监听器,李闻及时监听,赶去救人。 在董锐掉落山崖之前,传递的,正是白萧然死去的消息。 所以她得知,白萧然也活着,心里十分开心,早就嚷嚷着见面了。 然而这一切,到了祁言嘴里,就变成了:“我恰巧去神刹海,捞了两个人回来。” 董锐早就料到,他不会坦白,可也没想到,他这么敷衍。 祁言能够轻松查到程辉的身世,又能命令白马会所李闻,他的身世,绝对不简单。 董锐十分识趣的点头:“祁言说得对,他把我救上来,送去医院。我才能活着见到你们。” 白萧然又惊又喜:“祁言,你竟然去神刹海?写生吗?” “你说两个人,就是说,曹籍也活着了?” 祁言点头:“你开心吗?” 白萧然羞涩一笑,这么说,把董锐带到白云山,也是祁言故意准备的惊喜。 “祁言,你真是世上最了解我的人。”白萧然将脑袋贴在他怀里,娇嗔:“你这样,我要离不开你了。” 白萧然抬头,对着他喃喃:“佛祖也不及你。” 她是文艺女神,一套套情话,瞬间软化了祁言淡漠的心。 祁言低头,在她额头,留下浅浅一吻。 董锐撇嘴,鸡皮疙瘩掉一地,回头叫章颜:“老章,你还不下来?” 章颜还坐在光头和尚肩上,她方才大闹,鞋子也掉了一只,还落在地上。 章颜嘴唇抖动,搞了半天,就她一个蒙在鼓里。 “不干了,这玩意,以后别叫我了!”章颜蹦下来,拉着董锐就走:“什么查案子,查得我脑壳疼,还心惊胆战的。” 章颜上前,拉着董锐,慌忙走出去。 只剩下一只鞋,孤零零落在地上。 光头和尚俯身,拾起鞋子,止不住摇头。 另一边,密闭的房间内,曹籍缓缓睁开了眼。 他身上的伤,已经渐渐愈合。可他的眼里,再也没有当初的愤恨。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切的悲伤。 “这是最后一件事,你办好了,我就让爸爸放你走。” “听我的,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曹籍绑架白萧然,又打伤董锐,这些,都是他做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来的时候已经报警了,这场绑架案,也该收场了。” 脑海中不停浮现于优优的声音,她勾人的眼睛,诱惑的红唇,还有那残忍的话语。 曹籍清醒了,他对于优优,再也没有一丝期待,一丝欢喜。 他心里残留的,是恨。 他恨于教授毁了他前程,他恨于优优利用他真心,他已经付出了自己的学业,家人,和深情。 可换来的,却是背叛。 而于优优,还在快活;于教授,也仍然肆意。 想到这,他便握着拳头,狠狠砸在墙上:“放我出去!来人啊!” “放我出去!” 淡淡的光线,透过门缝,照着他狰狞发狂的脸。 丑恶而贪婪。 “哒哒!” 手指敲击墙壁的声音,缓慢传来。 一声又一声,缓慢而空洞。 忽然,墙角裂开一个缝隙。 一只女人的手,从地底缓慢伸出来。 第四十五章 贪图? 曹籍方才的恨意,瞬间熄灭,他被困在这里,已经很久了。他不知道时间,没有食物,只能就着水管,喝一点冷水。 在这种环境下,他过得像个野人。 他每天睡醒了就呐喊,挣扎着想出去。他还从未想过,这里究竟是哪里,他又会面临什么。 地底裂开的缝隙里,伸出一只女人的手,鲜血淋淋。 曹籍缓慢咽了一口口水,瞪大眼睛,脑袋停止了思考。 那只手支撑在地上,缓慢向上延伸。渐渐的,一个女人的躯体,已经出现在曹籍面前。 女人一身白衣,凌乱的头发,遮盖了脸,她身上布满了鲜血和泥浆。 曹籍忍不住后退,他不相信这种事情。一个白衣女人,像贞子一样,从地底爬出来。 “曹籍~” 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一阵空灵的声音,那声音十分熟悉。 “你是什么玩意?!少在我面前晃悠!”曹籍的手,已经按紧门。他的双腿,止不住颤抖。 “曹籍~我死得好冤啊!” 空灵的声音继续传来,白衣女人抬起头,露出半张脸来。 那煞白的小脸,精致的五官,再配上僵硬的表情,吓得曹籍疯狂大叫: “不是我,不是我杀你的!” “白萧然,你不是我杀的!” 曹籍抱着身子,死死盯着地面,不敢抬头。 “不是我杀的,我没给你下药,你是自愿吃下去的。” 曹籍想起,那天在车上,白萧然诡异的笑容。 她笑着说:“毕竟,我也不能为难你。” “我死后,也会回来,找你的。” 曹籍这下,更加颤抖了。白萧然回来复仇了?! 白衣服女人缓缓抬脚,一步步向他走近。 “不是我杀你的,是于优优!”曹籍还在哆嗦:“你应该去找于优优!” “我没有杀你!我看见你从水桶中逃出去了,我以为你活下来了!”曹籍一身冷汗:“我没想到,于优优的药,那么狠。” 女人前行的脚步,停了下来。 曹籍还在求饶:“我求你别杀我,我还要去复仇,我要让于优优于德山不得好死!” 他忽然起身,跪在地上:“我求你给我三天,我杀了于家父女,就去地府谢罪!” 曹籍抬起头来,惊恐让他浑身颤抖,恨意让他面目狰狞。 “我知道于教授干的苟且之事,我知道实验室的秘密,我知道他的弱点,我知道于优优不是他亲生女儿。” “只要给我三天,我就能让他们父女死的痛快。” 阴暗的房间内,曹籍青筋暴起:“我早就想死了,只要杀了他们,我就没有任何借口活在世上。” “你要是实在想杀我,那就动手吧,我死后,也会回来找他们复仇的!” 曹籍低下头,眼泪滴在地板上,他不甘心,就这么死了。 可他也无法否认,白萧然的死,与他有关。 他这一生,都活在悔恨,愤怒,无奈,和错误中。对于生,他早已没有了爱意。 曹籍的眼泪,大把大把落下。他曾经彻夜醉酒,企图麻痹自己,忘却烦恼。 可并没有什么效果。他的悔恨,挥之不去,日益增长。 就在他痛哭的同时,白衣女人颤抖了一下,她张了张嘴,问:“你说三天报仇,是什么意思?” 曹籍惊奇地抬起头,眼前的女人,脸上有了表情,她皱眉:“你详细说来听听。” 门外是一片艳阳,冬日的太阳,终于来了。 此时的祁言,正坐在汤泉旅馆,静静等待。 不知从何时起,忙完工作,他就哪里也不去,习惯性坐在家里等待。 他在等白萧然推门而入。 那种感觉,好像猫咪窝在洞口,等待老鼠跑出来。等待得越久,他就越容易兴奋。 白萧然的心思,无论开心难过,都写在脸上,一看看穿。 在遇到白萧然之前,祁言喜欢看画,可如今,再美的画,也比不上白萧然一个皱眉。 一旁的章颜,眯着眼看他。 祁言纹丝不动:“你看我干什么?” “虽然我长得好看还有魅力,你也不至于无法自拔吧。”祁言用最平淡的语气,说着最自恋的话:“你要是为了我,和白萧然闹翻,我会很开心,看你们纠缠的。” 章颜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有病。” “白萧然不在这,你就不用装了吧。”章颜双手抱胸:“你根本没有负债,也没有穷的叮当响,为什么非要缠着然然,假情假意哄骗她?” “不要告诉我,你就只是图她的钱。”章颜撅嘴:“能在白马会所来去自如,你也不差钱吧!” “钱嘛?”祁言轻轻一笑:“我倒也贪图。” “不过我贪图的,不仅仅是她的钱。” 两人的谈话,被冲进来的董锐终结了。 “老章,你猜然然带回来了什么?”董锐十分兴奋,止不住咽口水。 章颜斜眼看着祁言,挑眉:“总该不会,是男人吧。” “哈哈哈哈!”董锐大笑:“真的是男人!” 章颜愣在了原地。 白萧然正大光明,带回来一个男人? “我跟你说,不止一个。”董锐还要说话,就被祁言推到了一边。 祁言三两步走到门口,纸糊的窗户上,隐约能看到人影。 白萧然的声音,渐渐传到耳边:“阿姨,麻烦你帮我烧些热水,我要清洗一下。” 隔着纸窗,能看到白萧然娇小的身材,曲线优美。 白萧然说罢,身边传来一个男人的音色:“我就不用了,我只是坐坐就走。” “不行的,你必须留下。”白萧然上前,将纤纤玉手,搭在那人手臂上:“我还有事,和你商量。” 祁言胸口有一道气息,正疯狂流窜。他的眸光,逐渐阴冷。 这时,门外又传来另外一道男人的声音:“白萧然,你到底在干嘛?我不是让你伺候我的。” 白萧然柔声细语:“你说的,好像这汤泉,不正经一样。我请你来,你难道还不开心吗?” 她的声音越温柔,祁言的气息就越紊乱。这个白萧然,何时在他面前这么柔顺过?! “白萧然,你离我远点。” 男人的声音越来越大,白萧然的身影,逐渐向他靠近。 模糊的身影,渐渐重叠在一起。 祁言握紧拳头,一个用力,踹开大门。 第四十六章 毫无人性 “砰”的一声,木门被踹开。 白萧然回头,看见祁言站在门口,桃花眼阴沉。 “你还不放开我!” 一旁的曹籍,十分嫌弃的推开白萧然,抬脚走了上去。 冬日里的暖阳,斜照在庭院里。竹林的遮挡下,暗影逐渐分化,形成明显的分界。 这黑白分界,刚好在门口。 曹籍踏上台阶,与祁言肩并肩。 这两人的身高,相差不大。曹籍的体形,又比祁言壮实很多。 “喂,看好你的女人,省得她天天骚扰我。” 好半晌,曹籍的脚步停下,扭头看向祁言。 白萧然一眼望过去,恨不得上前给他一拳。 “曹籍!你瞎说什么呢!刚才是谁跪在我面前哭得稀里哗啦的?” “跪?”祁言的拳头,握得更紧了:“你俩玩得挺嗨啊。” 白萧然上前,慌忙解释:“不不不,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去密室吓唬曹籍,没等到转脸,曹籍就给她搞事情。 祁言有气,白了她一眼,扭头走了。 白萧然无奈,追着祁言一路跑。 “真的不是啊!祁言,你听我说。” 大厅里只剩下章颜和董锐,痴痴看向门口。 “阿弥陀佛。”光头和尚单手放在胸前:“贫僧打扰了。” 平静的白云山里,汤泉旅馆生意兴隆,这几日人来人往,格外热闹。 而此时的P大,一片寂静。 学生们离开校园,四散而去。而他们不知道的,还有很多事情。 近几日,学校论坛在发酵一件事情。 传言某高校老师,窃取学生学术成果。这样的传闻,愈演愈烈,甚至还有人晒出一系列聊天截屏。 “听说了吗?这个某高校老师,太不要脸了。” “咱们写个论文,借鉴一下前人的话语,还要标明出处,而且不能超过百分之二十。看看人家,直接抹掉学生姓名,转场又放出去。” “这简直就是强盗,科研项目里的败类!” 研究室外,几名大三学生愤然聚集:“要是我知道这个老师是谁,我第一个报警!” “就是,太过分了!” 几人正热火朝天说个不停,科研室里的机械,还在运转。 “说什么呢?” 穿着白大褂,带着口罩的女生,缓慢踏着楼梯,走上前来。 她的出现,引得学生们纷纷回头:“景柔?你不是回家了吗?” 来人正是计算机大四学生,景柔。 景柔是计算机系的翘楚,思维活跃,办事能力强,她被选进研究室,是一年前的事情。 一年前,景柔初出茅庐,在研究室大展风采,多次修复受损计算机,还创造了中央监控系统。有了中央监控系统,研究室里的异常现象,会提前二十天显示。这让每日疲于研究测试的员工,有了不少休息的空档。 但这些,都是之前的事情了。 景柔淡淡一笑:“家里也没什么事,我就过来看看,有没有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那太好了吧!” 大三学生欢呼:“为了做研究,过年也不能回家,多个人作伴,多好啊!” 研究室不允许节假日休息,这一条,并不合情理。 景柔看着他们,眼神里充满哀怜。 她转头,走进了实验室。 实验室足有一栋楼那么大,里面摆满了大型机械,还有各种检测仪。 这里,曾经是她点燃梦想的开始。 她曾经以为,自己可以献身科研事业,成为一位伟大的科学家。可是她错了,在实验室呆了一年,她才知道,这里的试验成果,并没有投入民生、教育、国防。 那是一个夜晚,她留守实验室,无意中听到了于教授的通话。 “放心吧,这种小型科研,不会有什么巨大影响的。美利坚大佬出这个价,比国内给的还多。”于教授的笑声,尖锐刺耳:“这群学生,还以为自己多了不起,他们到哪里,不是资本宰割的羔羊?” 实验室所进行的实验,分别是修正引力实验、超对称实验、第五种力实验、超弦理论实验、多重宇宙实验、共享信息实验。这些实验,都是上世纪留下的物理难题,甚至有很多实验,迄今也没有取得阶段性进展。 实验室有进步的,只是修正引力实验、超对称实验,和共享信息实验。 一个科研工作者,倾近毕生所学,也不一定能有所突破。 人活的越久,思维越容易固化,意志也更坚定。P大的学生们,总有稀奇古怪的点子和主张,却没有强大的毅力去实践。在实验室里,不愁吃穿,他们每每能搞出三两个小发明,并引以为豪。 于教授所拥有的,是前者。他对于年轻学生,总是十分喜爱,将他们招进实验室,就等于收获了最先进的思想。 把这些思想转卖,让有实力的科研者实践,很快,就能取得突破。 景柔研发的中央监控系统,就因为有其他科研者参与,而不能完全算作她个人的成果。 这对于她来说,是一种羞辱。 她和于教授争辩,最终败下阵来。 她迄今还记得,于德山那傲慢的嘴脸:“你的研究参杂了一半以上的外力,而你和这些研究者,意见天差地别,根本不能称作一个团体。若不是我从中决断,这个系统,也不会精准投入实验。” “你以为就凭你自己,可以让这项成果,公布于世吗?”于德山将支票砸在她脸上,缓缓道:“保留你的署名权,还给你钱,你应该满足才对。” “我作为你的导师,有权力裁决你的实验是否终止。”于德山眯眼一笑:“你年纪轻轻,就有了一项研究成果,这对你以后的路,十分有利。你应该感谢我才对。” 支票落在地上,黑笔签名十分潦草。 景柔自己想出来的系统,莫名其妙被其他人编写改造,最后竟然不是她自己的成果了。 这项成果,最后还被于德山卖到了海外,换了个名称,又以进口价,被国内商家购买。 于德山拿着学生的作品,挣外国人的钱,而外国人拿着本国的东西,又挣本国人的钱。 这样的商业圈,毫无人性可言。 “景柔,于教授叫你。” 身后一声呼唤,将景柔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第四十七章 物理研究者? 这是一间整齐洁净的办公室,桌上摆着一个台式电脑,背后是一个液晶显示屏。左侧放着显微镜测试仪,右侧则是一个高大的书柜。书柜上堆满陈旧的书,纵眼一看,全是物理学的书籍。 这间办公室没有一丝灰尘,是于教授的办公室。 于德山正带着老花镜,弯腰查看电脑文件。他的电脑里,有数千个毕业论文,还有数不清的科研报告。 于德山教书三十年,培养出很多知名人物,发表过无数学术论文。他每天早晨六点起床,饮食规律,工作准时。 于德山在学业上下的功夫,已经占据他人生的一大半。核物理苦涩难懂,且跨度大,危险系数高。他从海外归来,以为自己的才能可以报效国家,那时候,他还很年轻。 他错了,国家并没有重用他,因为他只从事过理论研究。 理论研究者,在国内,饱受争议。同样是寒窗苦读,同样是跨国学习,应用物理学者,总能受到各方的青睐。而他,只配留在大学教书。 他在P大任教,最出名的并不是物理学,而是哲学。 那个在他眼里,纯粹糊弄人的学科,哲学。 国家提倡大学生思想教育,已经胜过了学业教育。他渐渐的,凭着渊博的知识,成为了带头人。思修课,他一带就带了二十年。挣着全校老师最高工资,拿着每年的全勤奖金,他感受到的,不是荣誉,而是耻辱。 他一个物理科研者,竟然在教思修?! 真是荒唐! 他需要的,是物理界的认同,是伟大科学家的头衔,是源源不断的财富。 所以,他提名创建了研究室,一个花费三年建造的研究大楼。 这栋大楼里,聚集了P大最优秀的科研人才,配备全世界最先进的设备,是他职业生涯里,最大的里程碑。 自从研究室投入使用,他便从一个普通的思修老师,转变成了伟大的科研带头人。 可他没有丝毫倦怠,享受世人的赞美,是要付出代价的。 为了拉投资,他攀附权贵,拉高踩低。他将一个个有钱学生保送读研,从而获得了,各方面的支持。研究生的虚名,在他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于德山这一生,都十分清醒,名誉是空的,财富是实的。用那些虚名,换一些权势,十分划算。 看看那些企图登高的学子,他只觉得可笑。在他印象里,有一个女学生,就是典型的代表。那个女生数学很好,经常在课堂上怼他,毫不给他面子。 一个孤高自负的贫穷女孩,竟然妄想飞上高枝,真是可笑。 这样高傲自负的女人,是承受不了打击的。于德山调换了她的举荐信,又将她的资料,递给了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在那以后,于德山再也没有看见过那个女学生。 大学就是一座虚妄的城,城外的学生想进来,城内的学生想出去。这些学生,只不过是过客,而他,才是真正的主人。 于德山的权利,究竟有多大呢? 这学校一半以上的教师,都是他亲自培养出来的,只要他动动口,就能毁灭一个学生的前程。除了教师,这学校的超市、饭店、澡堂、体育馆,凡是盈利的机构,都有他的股份。想在P大做生意,不让他捞一把油水,那是不可能的。 除此之外,于德山还改建了P大的机构。他以招商引资的方式,引来了一批股东,架空校长的实权,然后坐等分红。 现如今的P大,只是披着老牌院校的名号,实际上,已经是合格的贵族学校了。 然而这一切,仍然不能使他满足。 他想要的,还远远不够。 实验室投入使用,却不能做爆炸性实验,只能做一些小儿科的发明。于德山于是在海外,建造了一个私人实验室,重金雇佣了海外科研者,做一些大胆的实验。 他想要的,是一个震惊世人的科研成果,一个足以让他流芳百世的作品! 海外实验室投入实验,已经过去十年了,他还是没有找到,那个旷世惊人的天才。 想到这,他便握紧了拳头。 真是可恶! 这世上的天才,怎么那么稀少?! 海外这两年的科研进度,还不如国内。外国人追求刺激惊险,却缺乏深度研究。P大的学子浮夸,嫌少能遇到真正有才还刻苦的人。 那么多学生里,只有一个人,能让于德山记住。 那人叫曹籍。曹籍天生一张凶相,三角眼,大吼一声,像个屠夫。 曹籍是应用物理学的尖子生,各项表现都很优秀。在一次竞赛中,曹籍的表现,吸引了于德山的注意。 也是在那以后,他一直想要收服曹籍。他窃取了曹籍的作品,转到海外实验室,不出三个月,就申请了一项专利。 他派人打残曹籍的父母,让曹籍声名扫地,让他堕落残废,让他认清现实。 可曹籍,并没有臣服于他,反而想要反抗他。 尽管他权势滔天,尽管他名利双收,也不能让一个天才,甘心做他的枪手。 于德山摘下眼镜,揉了揉酸痛的双眼。 “嘭嘭~” 敲门声在此时传来,门外响起熟悉的声音:“教授,你找我?” 于德山重新戴上眼镜,坐直喊一声:“进来。” 厚重的大门被推开,走进一个女人。 这女人其貌不扬,安静内敛,眼神里有种犀利和决绝。 看到她,于德山不由得会心一笑:“景柔,你竟然回来了。” 于德山看到景柔,有一种成就感。 景柔是那种,被他威逼利诱,还不愿意反抗的大多数人。 有才华,有野心,知道分寸,分得清得失,景柔这样的聪明女人,注定不会平凡。 景柔看到他的笑容,内心十分厌恶。 于德山的嘲讽,时时刻刻挂在嘴边:“你看看你,听我的话,现在过得多好啊!” “像那些张口闭口,就寻死觅活的年轻人,我很不喜欢。” 于德山见到景柔,才放下对曹籍的怨恨。曹籍这种天才,既然不能为他所用,还不如早些毁掉。 于德山收起笑脸,冷冷问:“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第四十八章 好人一生平安 “大小姐已经被保释出狱了。” 景柔有气无力回答:“董锐和曹籍,都掉落山崖,这么长时间没有消息,估计都死透了。” 于德山陷入了沉思,死了吗?那个难得一见的天才曹籍? 他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不敢奢望还能有三十年奋斗。 可他越是急切,越是抓不住想要的东西。 曹籍死了,他不知要用多少年,才能找到一个天才。 景柔继续回话:“白萧然还活着,她手里,还攥着你的证据。” 于德山听了,冷冷一笑:“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她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 白萧然的底细,他早就查到了,并且做好了万全之策。 这丫头花钱如流水,抬起她的,是钱,而让她沉下去的,也只能是钱。 和钱共生的人,哪里是他的敌人?简直就是合作伙伴。 白萧然想要对付的,只是他那宝贝女儿,于优优罢了。 于德山对于优优,只有表面的亲情。 为了攀附权贵,他不得已娶了于优优的母亲,那个西洋女人。 要不是那个女人富甲一方,他怎么可能戴绿帽子? “这周的科研成果,你也要拿去贩卖吗?”景柔望着他电脑上的文件,顿感愤怒:“你不让那些学生回家过年,就是为了让他们给你出力?!” “哼”于德山关闭电脑,取下U盘,十分不屑:“我给他们三倍工资,让他们吃好喝好,他们就应该为我卖命。” “要是这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像你那么猴精的话,那还有人饿死呢?” 于德山披上大衣,缓缓走近:“人分三六九等,这种事,不用我一再告诉你吧。” 于德山今日,有两件重要的事情。敲定价钱和出席校董事会。 最近研发的科研项目,大都是一些小创意,卖点不大。为了加大砝码,他特意将这批成果,送到海外加工,这才抬高了价钱。 来到谈判桌上,于德山一口流利的英语,将外国人说得心服口服。 会计在他身边提醒:“教授,这个条约,要求三天内发货,如果违背,就要偿还双倍违约金。” 于教授皱眉:“这些外国人,最在意时间。这也没什么,立马通知海外实验室,尽早发货。” 会计点头:“按照前两天视察的结果,货物十分完整,应该没有问题。” 白纸黑字的合同,推到了于德山面前。 这种私下协议,不仅仅走法律程序,还要求极高的诚信。 毕竟买家,也不想贴上盗版的标签。 于德山大笔一挥,写下了自己的签名。干这行十多年,他还没有翻船的经历。 签完协议,于德山从从赶往学校,参与校董事会。 董事会的大股东,都是于德山重点攀附的对象。这么多年,于德山十分小心对待董事会。 推开会议大门,在座的各位财阀,都抬头看他。 “周总,你好你好。”于德山佝偻着身子,不停低头,一一向各位财阀行礼:“好久不见,有空聚聚?” 股东们大都是上市企业老总,投资千万都是小数目。他们投资学校,看中的是人才输送。 于德山这两年,混上了副校长,风头正盛。 “咳咳”于德山正色道:“既然大家都来齐了,那我们就讨论一下,这周的事务吧。” 正在这时候,有人推开了会议室大门。 “于德山!你干的好事!” 迎面而来的,是咆哮的校长,郑明。 后面跟着的,是于德山的助理小蔡。 “不好了不好了!”小蔡飞奔到于德山身边,小声说道:“有人给校长写信,揭露你近些年贪污受贿!” 校长将一沓子受贿记录,扔在他身上:“我没有想到,你竟然在我眼皮子底下,收人家钱财!” “我每年给你的实验室拨款,还不够你造作吗?!” 郑明和于德山,相识三十余年,自以为很了解他的为人,也支持他的梦想。可没想到,于德山竟然背着他,做了这么多事情。 于德山捡起地上的受贿记录,不知怎么和校长解释。 “怎么回事?” 股东们纷纷探头,互相交头接耳:“校长怎么也不管管?” “校长,你听我解释。”于德山缓缓站起身来:“我有苦衷。” “你有什么苦衷?!你再有苦衷,也不能祸害贫苦学生啊!” 郑明拉着他,走到窗户边:“你看楼下,那个女生,是不是很眼熟?!” 会议楼下,有一个女生,眼神坚毅,直挺挺站着。她的手里,高举一个牌子,上面写着:于德山枉毁我前程,枉为人师。 “我方才上楼,她当着一众老师的面,把你臭骂一顿。你是不是偷换了人家的推荐信,耽误人家学业?!” 于德山瞪大眼睛,恍惚从那女人身上,看到当年的影子: 是她?! 那个心高气傲的女生? 楼下站着的,正是冯兰,她被围观群众团团围住,却丝毫不乱。 “快看她,据说她和于教授有仇!” 围观群众掏出手机,准备抓拍几张照片。 冯兰伸手,夺过路人手机,对准脸直播:“大家好,我是冯兰。我想要向大家揭发,于德山曾经对我做过的事情。” “如果大家同情我的遭遇,请互相转发,我会献上真心的祝福,好人一生平安。” 平稳的自我介绍完毕,冯兰转头,指着窗户大吼:“于德山你给我滚下来!你偷换我推荐信,害我错过升学面试,你坏人前程,你不得好死!!” “于德山,你滚下来!” 冯兰态度诚恳,声音很有感染力,渐渐赢得围观群众支持:“我们也帮帮她吧。” “于德山,滚下来!于德山,滚下来!” 楼下的喊声一浪接一浪,董事会的股东们,再也坐不住了。 “于教授,你做这种事,已经违背师德,你已经不配参与董事会了!” “不是的,她这是污蔑!”于德山一头大汗:“她没有证据,我是被冤枉的!” “事到如今,你还不肯承认。”校长连连叹息:“德山,你先回家反省反省,不要来学校了。” 第四十九章 入狱 “什么?!” 于德山震惊了,他颤抖着看向郑明:“校长,我们相识三十余载,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我为学校,也是鞠躬尽瘁啊!” 校长上前,握住他的手:“你为学校付出的,我们都会记得。你放心,你走之后,我会继续你的科研精神,把你的实验室,当作我自己的成果,悉心打理的!” “你?!” 于德山一口气憋在胸口,差点倒下去。 小蔡慌忙上前搀扶他:“教授,我们快走吧,楼下那群人,已经开始上楼了。” 他拉着于德山,艰难往外走。 “郑明,你!”于德山还死死盯着校长,不甘心地大喊:“那是我的实验室!你休想染指!” 郑明则是抿嘴,摆出一副伤痛的表情:“德山,我们会想念你的。” 待到于德山完全离开董事会,郑明立即收敛表情:“不用看了,开会吧。” 这边的于德山,被小蔡拉着,从侧门下楼。 “喂,你说什么?!” 慌急中,小蔡接到电话,大声怒吼:“这不可能!怎么会着火呢?!” 于德山一听,心下慌乱,飞快夺走手机:“喂,我是于德山,发生什么了?” 电话那头停顿了两秒,会计哭喊道:“教授,我们海外的实验室,忽然起火,上千人遇难,我们不仅要支付高额的医疗费和维修费,还要赔偿三倍的违约金。” 于德山浑身一软,贴着墙壁:“多,多少钱?” “加上亏损,足足有十个亿!” 十个亿?! 于德山一个白眼,倒在了电梯里。 “教授,教授!你快醒醒啊!” 小蔡的呼喊并没有作用,他慌忙伸手,去掐人中。 “咳咳!” 于德山从昏死中醒来,快速跑出电梯。 校园里,不知为何有许多电台记者,他们都带着摄影机,笑容端庄优雅: “大家好,欢迎收看本期节目。这一期,我们来到著名的P大,时值寒假,学校里并没有太多学生。但据说,这所学校,正发生着匪夷所思的事情,接下来,让我们采访一下群众。” 话筒转移到一个男人手里,他对着镜头摆手:“大家好,我是柳伊,我也是这所学校的学生,我可以为大家讲解一下,学校里正在发生的事情。” 于德山冲出电梯,一眼就看到了身材飞扬的柳伊,顿时火冒三丈。 “住口!谁让你在这散播谣言的?!” 于德山人生中最后悔的事,就是没有把柳伊弄死。 他唯一的儿子于简,就是听信了柳伊的鬼话,才跳楼自杀的。 于教授每到深夜,想起于简,就老泪纵横。 他穷极一生,就只有这一个孩子,竟然短命。 “你这个王八羔子!让你写书!让你害人!” 于德山抓住柳伊的衣领,挥起拳头打上去:“你还我孩子!你还我孩子!” “哎哎哎!你怎么打人呢!”旁人拉扯,劝架。 柳伊四处逃窜,还不忘为自己开脱:“我写的都是实话,不就是没征求你同意吗?” “你知道些什么?!”于德山怒吼:“你从小到大,就没被你爸妈骗过吗?他们没收你的东西,哄骗说会还给你,都给你了吗?!” “这种善意的谎言,难道你非要戳穿,才满意吗?!” 于德山满眼通红,声泪俱下:“你不过写了个故事,你毁了我孩子,你知道吗?!” “你够了!”柳伊站起身来:“你以为我想要于简死吗?我也没想到他那么脆弱!” “你说我害死了他?我才没有!”柳伊扯下外套,瞪着眼看他:“是你,你卑鄙龌龊,你隐瞒实情,你打破他心中美好父亲的形象,你把他推入绝望!” “我爸妈是喜欢说一些善意的谎言,可他们都是老实的农民,他们的婚姻简单而温馨。不像你,你满口仁义道德,却背叛于简的母亲,你的婚姻就是场交易!” “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做于简的父亲!” 柳伊一口气说完,末了,补充一句:“于简他对你失望透了,才不想活的。” 于德山的眼里,充满了泪水。 “于简他是什么人?他渴望做个诗人,他渴望这世间的美好,你把他教得正直纯良,让他怎么接受你的虚伪!” 柳伊说着,眼眶也湿润了:“我承认我对不起于简,我也自责过。可你呢?你从来都没有反思过你自己!” 这一场对骂,被摄影师完整记录,播放在电台上。 这对话一经播出,立马迎来了人们的讨论。 著名大学教授,却害死自己的孩子。 就在人们热议的同时,警车缓缓停在了学校。 “于先生,你涉嫌作弊、故意伤人、还有私自贩卖知识产权,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冰凉的手铐带在于德山手腕上,他双眼无神,还沉浸在失去孩子的痛苦中。 于简死去的这么多年,他才醒悟,他从来没有对于简坦白过。 “嗒嗒~” 泪水浸染了他的心,所有的突变,都抵不上这醒悟。 原来于简喜欢诗人,原来于简的心里,一直觉得他是个伟大的父亲。 “你把他教得正直纯良,让他怎么接受你的虚伪!” 原来于简憎恶的,是他的虚伪。 于德山双手捂脸,他的白发,看起来格外沧桑。 而电视这一头,白萧然看着于德山的哭脸,陷入了沉默。 除了她,一屋子人都忙着吃火锅。 章颜开口问:“曹籍,你怎么知道,于德山海外实验室的?” 曹籍咬开啤酒瓶盖,淡淡回复:“于德山想要我为他做实验,所以带我去过。” “当时我去了,就发现,他的设备危险系数高。于德山又丧心病狂,只知道挣钱,从来不珍惜,也不维修,能不出事吗?” 董锐竖起大拇指:“厉害了。我以为你是个粗人,没想到还挺细致。” 三个人聊的十分火热,已经完全不记得神刹海的事情了。 祁言起身,来到白萧然身边:“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白萧然慌忙摇头,于德山入狱,她应该高兴才对。 她通知记者,安排群众,私下买通校长。这些,都是她提前预料到的。 她唯一想不到的,是于简。 第五十章 色即是空 白萧然没有安排柳伊刺激于德山,只是不想白花费心思,才叫柳伊过去一趟。可柳伊一开口,就戳到了于德山的痛处。 于德山那样精于算计,那样野心勃勃,却还是败给了于简。 于简跳楼自杀,成了于德山一生,最大的痛。 白发人送黑发人,父子成仇,阴阳两地。 于简不愿意原谅于德山,所以连一个忏悔的机会,都不给他。 就那样悄无声息的离去,把悲痛,都留给最亲的人。 这或许,是最决绝的惩罚。 白萧然忽然想起父亲的电话:“然然,快过年了,你不回家住两天吗?” 当时只觉得爸爸又要搞事情,所以回绝得很快,现如今看到于德山,白萧然又有些愧疚了。 白萧然回头,看向祁言:“祁言,快过年了,你不回家吗?” 祁言愣了一下,漫不经心回答:“月湾不就是我家吗?” 白萧然手指绕着发丝,低下头来:“我说的不是那个。” 一番思量,还是咬咬牙,扑在他怀里:“祁言,你愿不愿意,到我家过年?” 祁言怔在了原地,他没想到,白萧然会这么说。 见他沉默,她略显失落。 “对不起,我不应该这样说,让你为难。” 这几日,祁言的行为表现,让她误以为,自己就是他的女朋友了。 白萧然回到餐桌,佯装开心:“大家举杯,我敬你们!” 可在她拿起酒杯的时候,章颜和董锐,不自觉倒吸一口冷气。 白萧然的酒量,酒品,都吓人。 “多亏大家帮忙,我才成功举报于教授!特别是董锐,当时看到你为我出头,我很感动。”白萧然说着,自己就喝了一杯:“还有章颜,我们要一直这么好!” 章颜和董锐,又感动,又害怕,她俩纷纷回头,看向祁言。 祁言看到她举杯自嗨,微微皱眉。难道刚刚没答应她回家,她还生气了? “来来来,曹籍,我要和你走一个!”两杯酒下肚,白萧然已经迷糊了,她对着光头和尚,高举酒杯:“你一定要喝了这杯!” 光头和尚正襟危坐:“出家人不能饮酒。” “曹籍,你胡说什么呢?磨磨唧唧的,一点都不像你!”白萧然说着,就要往和尚那边去。 曹籍就坐在白萧然旁边,撅嘴:“呦,你这么能喝呢?!喝两杯都认不出我了?” 曹籍被白萧然吓唬了一顿,迄今还记恨在心。他抬手,就拉住白萧然:“来来来,你再喝一杯。” 章颜大叫:“曹籍!住手!” 董锐也站起来,想要阻止曹籍。 但他什么也不听,只顾着用酒杯,往白萧然嘴里灌酒。 董锐还没赶到,就看到祁言一手拉开曹籍,将白萧然拦腰抱起。 他斜眼看着曹籍,眼神冰冷似刀。 曹籍手中的酒杯,“咣当”落了地。 祁言就这样抱着白萧然,头也不回就走了。 “吓死我了,他瞪着我,要杀人似的。”曹籍大声呼气:“这个祁言,真是画画的?” 昏暗的走廊,竹影交错。祁言抱着白萧然,稳步走过。 白萧然朦胧中睁眼,看见他俊美的脸庞,忍不住伸出手来:“祁言,是你吗?” 祁言将她放在床上,就握住她的手,浅笑:“是我。” 白萧然看着他,忽然哭出声来:“我知道我不对,不应该叫你陪我回家的。你也有自己的家人朋友,可我总觉得,你只有我。” “我知道我很过分,我没有资格叫你陪我回家,我又不是你的女朋友,我” 白萧然的眼泪,很快浸湿了枕头,她抱着祁言的手,颤抖着说:“祁言,你叫醒我好不好,你叫我别做梦了。” 白萧然一番醉话,触动了祁言无感的心。 他手指略过她的眼角,触碰到她的眼泪,忽然有些动摇。 过年,回家,这些事情,和他从来没有关系。他想要的,只有自由。 他和白萧然在一起,也只是打发时间。白萧然需要他撑面子,他们不过是各取所需。 要说感情,勉强也是有的。 只是就这么听她的话,祁言觉得不是很值。 女人最会说些动听的话,来哄骗真心。 他祁言,可不信。 祁言想到这,俯身贴着她,吻着她的唇。 轻微的触碰后,祁言伸手,环着她的柳腰。 白萧然哭了一会,已经沉沉睡去。 祁言的眼中,燃着一团火。白萧然,你想要我言听计从,只付出这一点点,可不行。 第二天,一大早,章颜、董锐、曹籍,都躲在房门口,伸着脖子窥探。 昨天晚上白萧然喝了酒,祁言又抱着她进了房间。干柴烈火的,指不定就发生点什么。 章颜不能错过这个吃瓜机会。 董锐不想错过这么刺激的画面。 至于曹籍,他不想得罪祁言,所以来探探情况。 光头和尚缓缓走过,留下一句:“施主,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董锐瞬间羞红了脸。 章颜白眼:“你个秃驴,少在这说风凉话。” 正说着,白萧然推门,三人齐刷刷倒在地上。 “你们?” 白萧然险些无语伦次:“你们怎么在这?” 董锐挤眉弄眼:“昨天晚上,进展怎么样啊?” 白萧然低下头去,并不回话。 章颜急了:“你快说啊!有没有失去什么?!” 章颜话落,白萧然便捂着脸了。 “我”章颜这才改口:“我说的就是字面意思,别多想。” 董锐点头:“老章,想不到你车速挺快啊!” 章颜还想解释什么,忽然听到和尚一句:“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章颜机械地扭头,放弃挣扎了。 “你们婆婆妈妈的,没一句重点。”曹籍上前问:“白萧然,祁言呢?” “祁言?”白萧然慌得一批:“我没对祁言做什么!” “谁问你对他做什么了!”董锐皱眉:“我问你他在哪,他怎么样了!” “他他他......”白萧然已经不能组织语言了:“他挺好,啊不,他不好,不对,我不知道。” “你就不能给我个准确答案吗?”曹籍急得跳脚:“你不是他女朋友吗?!” “你应该知道啊!” 白萧然的脑袋,已经炸了。她推开众人,急匆匆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