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穿越少年郎 有人会投错胎,就有人会穿错身。 曾经那位风华正茂,姿容卓绝(自认为)的美少女李舞晨,在突如其来的一次一见钟情之后,内心久久激荡难止......随后,她就因此被送进了急救室,紧接着还很悲催的一命呜呼了! 在那个恍恍惚惚的弥留之际,她李某人心有万分不甘啊,觉得她这一生,实在太悲催了,还有着太多心愿和遗憾,没有机会去完成了!她在那时曾暗自发誓,真若有来世,她一定不会再次爱上任何一位男人....... 于是乎,上天跟她开了一个小玩笑,真的如她所愿,让她带着生前的记忆,穿越到了一个不知名的世界里,成为了一位翩翩少年郎......面对这个意想不到的结果,她彻底“斯巴达”了。她一个花容月貌的美少女,怎能变成一个男孩子呢?这不是诚心跟她过不去吗?以至于她花费了好几个月,都没能彻底理清头绪! 老实说,这要是真被她琢磨透彻,她李某人也就顺势重生了,那里还会来到这个“偏僻荒凉”的小世界啊! 不得已,她只能在心里不断的提醒自己,一定不能忘本,无论到那里,她李舞晨都是一位顶天立地的“大女子”,绝不能为了些许好处就忘了本啊!可是…… “真香啊!”然而,彻头彻尾的体验了一下男人的快意后,她李某人当即彻底的堕落了,一如乐不思蜀! 良田千顷,商号过百,仆从如云,护卫成群.......这一世,她老李家的财富和权势,在大虞国除了皇室以外,几乎无人可以比肩。生在这样的家庭,又是一支独苗,那种无比美妙的前景,真是脚指头也可以想象一二啊! 有着这样优厚的家底,稍有机会,就会唤醒心中潜藏的“恶鬼”!穿越后的李某人,在经过短暂的迷茫之后,立即打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幌子,开始心安理得的享受起这种曾经让她咬牙切齿的嫉妒,而现在又不能自拔的美妙生活。至此以后,几乎一发而不可收拾,她凭借着往昔的“丰富”记忆,把以往那些让她最不齿,最痛恨的事,几乎从头到尾全做了一遍。以至于整个天星城里谈“她”色变……由此也让老李家的众位亲长为她头疼不已。 若是在寻常人家,碰到这种不听话的熊孩子,打一顿也就是了!若是不行,那就再来一顿…… 可是,李某人是老李家的一块宝啊,谁也舍不得真的动手啊......然而,若是就此不管,任由其发展下去呢,那将来还不得翻天? 老李家被逼的实在没办法了,病急乱投医的向天星城外的刀锋山的清威派捐赠了一大笔钱财,恳请清威派的掌门望云真人能够亲自“适当”教导下老李家的这根独苗——李舞晨。 此时,已经彻底融入当前角色的李舞晨,自然不愿去山上修什么仙,去过那种枯燥无味的生活。但胳膊终究拗不过大腿,父母双亲这次不但一致对外,态度坚决,甚至就连她未来的师父,也动用了一些十分“卑鄙”的手段,让她再无选择——在一个风高月黑的夜晚,望月真人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闯入她的卧室之中,连同被褥一起连夜扛到了刀锋山。等她醒来时,已经身处清威派内了! 这件事对李某人来说,是可忍孰不可忍!虽然她现在不是美少女了,但也是……一位名副其实的美少男年啊!被人家“夜袭”这种事,能忍得了? 等李舞晨一觉醒来,略微问了问后,发现已经到了刀锋山时,肺都气炸了,恼怒之下,也忘了个人涵养,那可真是跳着脚的叫骂啊!什么话难听,她就说下什么,经过两个世界连番洗涤的李某人,那真是出口成章,融会贯通两个世界最具讽刺性的话语,又被她精心编排一番后,接连喷出,那可真是惊天地泣鬼神! 然而,她的师尊望月真人却对此充耳不闻,也不予以理会,只派出了座下的一名女弟子前来“照顾”下李舞晨。 。 那时,李舞晨被困在山间别院,骂的已经有些累。终于看到有人来见她了,她心里还是有些小得意的。 但为了抬高自己的身价,也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厉害”,却是故作视而不见,仍在断断续续的叫骂着。她心里打算着,一定要等到对方出声“求饶”,或者“阻止”才算完事。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对方并没有理会她,而是默默地从附近的树枝上取下一条长长软枝后,就沉着脸,倚在门边,好暇以整的等着。看她闭目养神,嘴唇微动,似乎还在漫不经心的计数...... 李舞晨也在偷偷打量着对方,心中先是一阵由衷的赞叹。看对方的容貌,仅有十七八岁的年纪,气质卓绝,英姿勃发,姿容俏丽,冰肌玉肤,身穿一席粉红色紧身荷衣,衬托的曲线玲珑,无限美好。像这样的绝色女子,在天星城中也找不出几个啊! 不过,在隐隐之中,李舞晨感觉她的眉宇之间似乎略带怨气,显得不太开心..... 李舞晨又略带卖弄的骂了一会后,就有些绷不住了,忍不住转身冲着来者叫喊道:“喂,你是谁?是望月老头派来的吗?为何来到这里后,也不说话,你究竟想做什么啊?” “我是你未来的二师姐,名叫宁无双。来到这里后,看你骂的挺辛苦的,就没忍心打扰你!怎么了?已经骂完了吗?”自称未来二师姐的宁无双,冷笑一下,缓步朝着李舞晨走去。 看着对方手中的软枝,李舞晨没来由的感到有些心慌,下意识的就想避开锋芒。但是,她已经骄横日久,又总觉得对方不敢动手,就想当然的以为这是在吓唬她! “还......还没有!等我见到望月老头之后,我在再当面骂他!”李舞晨兀自嘴硬,但心里却是有些慌了,右眼皮还死命的跳了几下,让她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想见师父啊?等等吧!他老人家忙着呢,现在没空见你!如果你不想骂了,咱们就先算算旧账吧!”说话间,宁无双就到了李舞晨的不远处,嘴角略扬,一脸不怀好意,还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有些局促的李舞晨。 “算账?算什么账?我可不记得过去和你有过什么交往啊......”李舞晨强压不安,有些气弱的询问道。 “呵呵,在清威派,辱骂师长,当受杖刑。刚才你一共骂了一百三十六句,我给你去个零头,算是优待小师弟,就抽二百下吧......”宁无双一扬软枝,当即就抽在了李舞晨的手臂上。 “哎哟......你还真敢打我啊!你不知道我是天星城李家的少主人吗?”吃痛后,李晨雾急退几步,恼怒的质问道。 “那是以前,现在来到我清威派,你就是我的小师弟。小师弟做了错事,我这个做师姐的就有责任,帮你回归正途!”宁无双忽然提速,一扬手,又一软枝抽在李舞晨的手臂上。 “你,你,你......我和你拼了!”李舞晨头脑一热,张牙舞爪的冲了过去,满脸的悲愤。 然而,十一二岁的李舞晨,身矮体弱,根本就碰不到宁无双,任由她使出浑身解数,仍被一软枝连着一软枝的抽在身上,毫无抵抗之力。 转眼间,李舞晨就被打了六十余下,身上接连传来的火辣辣的痛楚,让她头脑一片空白。 渐渐的,却冷静下来了...... “师姐,二师姐,你别打了,我知错了!”李舞晨有些悲愤开口求饶道。 “心中有怨,不够真诚啊!”宁无双给出了评价后,同时又连抽了两下。 “哎哟!哎哟……我真知错了!我再也不骂了!”李舞晨心如死灰,避无可避,只能强压怒火,继续求饶。 “坚持,坚持,还差一百三十一下,就快好了!”宁无双毫不容情,铁了心的要打下去。 “我去,你快住手......你有完没完了!我和你拼了......”又被抽了十几下后,李舞晨再次发毛了,一声叫骂后,拼尽全力,近乎疯癫的再次冲向如同恶魔一般的宁无双。 “还敢动手啊?也是呢,毕竟是男孩子,有点血性也是应该的!不过,你既然成了我的小师弟,那么还得给我夹着尾巴做人.......”宁无双陡然加速,手中的软枝被她舞出道道幻影,如雨点一般的抽在李舞晨的身上。 李舞晨反抗的越激烈,被抽的越狠。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到了后来,又急又气,又无可奈何,头脑也迷糊了!等体力实在不支后,就抱头护心的任由宁无双打够二百之数。 宁无双抽的又快又狠,看似毫不容情,其实下手极有分寸,不仅避开了脸部,就连身体的一些要害之处,也从未真正打到过。她求的是让李舞晨怕,而不是真的要把他打伤。 “行了!够数了,可以起来了!”宁无双一下不差的抽完二百下后,对着躺在地上缩成一团的李舞晨如是命令道。 李舞晨心中有气,就装作没听到,甚至还气不过的还冷哼几下...... 宁无双见状,一震手中软枝,猛地抽向院中的一个石墩。 “砰”的一声巨响后,碎石翻飞,石块散落一地......而她手中的软枝,却依旧如故! “啊,师姐,你叫我啊!刚才没听清......有什么事吗?”看到石墩的下场,李舞晨猛然打了一个激灵后,不顾身上的疼痛,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挺背昂胸,一脸恭谨的站在宁无双的面前。 好汉不吃眼前亏,识时务者为俊杰,李舞晨今日算是彻底领会其中的精要了! 第二章 再打一顿 松间别院,一个很雅致脱俗的名字。 它坐落在清威派后山的万松岭中,宁静隐蔽,鲜有人迹......李舞晨来到清威派半月有余,除了时时看到凶神恶煞的二师姐外,也就见过几个杂役,早已习惯了城中繁华的李舞晨,根本静不下心,一心想着该如何回去继续过自己富家公子哥的美好日子。 “啪......”李某人越想越气,忍不住就把手中的茶杯,摔向不远处的石墩上。茶杯当即粉碎,杯中剩余的茶水也随之飞溅而出,泼洒一地。 也不知道怎么了,宁无双突然就出现在了那里,茶水当即打湿了她的衣裙...... 李舞晨见状,顿时慌了神。绞尽脑汁,正想为自己开脱几句时,宁无双已经寒着脸,进了自己的房间。看这情景,宁无双又要憋大招了啊! 想到这,李某人又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颤......他(已经化身美少男了)自从来到这里后,平均下来一日要挨三顿揍,虽然每次都没受什么重伤,但却极受煎熬。那种钻心入骨的疼痛感,又偏偏抵抗无力,且求救无门后,他就是性格再执拗,也得在现实面前低头啊! 老实说,他不是没抗争过,只是失败了,还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李某人心怀忐忑的等了一会后,宁无双换了身衣服,再次开门而出,这次她却没有带着她的“大杀器”——那根软枝,而是拿着几件刚换下的衣服快步走了过来。 “刚才被你泼了茶水,脏了,这是你的错,这几件衣服,就由你去洗干净吧!”宁无双把几件衣服强硬的塞到李舞晨的手中后,又道:“我要暂且出去一会,处理一点琐事,你洗好衣物后,选个阳光充裕的地方晾晒。闲暇之余,努力背熟本派入门心法的后篇,回来后我要检查。这两件事,要是有一件做的不好,五十记打就免不掉了!” 她口气平淡,但却有种不容反驳的强势。已经相处了这么久,李舞晨也不会自讨没趣的推三阻四,自讨没趣,那样无疑会当场,且立即挨揍! 宁无双这个人,雷厉风行,根本就不会费劲的去说服一个人,她只会合理的利用手中的软枝或者木棍,让对方自己明白其中的“道理所在”。像这种高效的说服手段,真让李舞晨深恶痛绝啊! “君子不与女子行言语之争......”李舞晨嘀咕了一句后,又想起刚才的一幕,还是情不自禁的问了句:“刚才你明明不在那里啊,不会是主动撞上去的吧!” 宁无双眉宇一挑,不答反问:“茶杯是不是你摔出去的?” “是......”这是不争的事实,李舞晨也没法不承认。 “还有问题吗?”宁无双脸色一沉,冷声问道。 “没......没有了,这都是师弟的不对,我这就去后院外的水潭里,为师姐您清洗干净......”在事实面前,李舞晨也只能低下高贵的头颅。 一脸谄笑的目送二师姐宁无双出门后,李舞晨的脸色陡然一变,狠狠的把手中的衣服摔在地上,他抬起脚,先看了看门口的方向,确认安全后,才重重的踩了几脚。 等略微缓解了心中积存的无边怨愤后,李舞晨才长呼一口气,弯腰捡起衣服,不情不愿的朝着后院走去。 。 后院外,小谭边。 认真清洗好二师姐宁无双的衣服后,又小心翼翼的挂在不远处的松枝上晾晒。 山风徐徐,阳光柔媚。 李舞晨躺在青草地上,享受着当下的舒适,勉强背了一会苦涩难懂的入门心法后,就有些昏昏欲睡了。 “太累了......先眯瞪一觉再说吧!”李舞晨勉强给自己找个借口后,两眼一眯,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等悠悠醒来时,已经夕阳西下了。 从草地上爬起来,拍拍泥尘,弹弹枯叶,看看天色,盘算下时辰,猜测二师姐也该快回来了。他扫了眼不远处的被他遗弃的入门心法秘籍,轻轻叹了一声,盘算着似乎又要挨揍了吧! “打吧,打吧......姑奶奶......呸呸,本少爷都习惯了,一日不挨打,还真不舒坦呢!”给自己打气,也勉强意气风华了几秒后,又猛然感到有些不自在了。因为宁无双的棍子,那可不是容易“享受”的!但事已至此,又能如何呢? 无精打采的捡起秘籍,晃晃悠悠的来到晾晒的衣服旁,漫不经心的取下衣服......忽的,他脑子一抽,不知怎么的,就想试穿一下,毕竟来到这个世界后,成了一位男孩子,平时也没有机会试穿一下这个世界无比漂亮的女装。现在似乎是个好机会,四下无人,只要小心一点,偷偷穿一下,应该没有什么关系吧......反正也没人知道啊! 越看,就越想试一试;越细想,就越欲罢不能。头脑一热,就赶紧展开衣裙,迫不及待的套在了自己的身上。 李舞晨现在刚刚十二岁,身体还未完全长开,穿着宁无双的衣裙,如同戏服一般,松松垮垮的,不但没有印象中的美观,反倒十分别扭。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借着溪水的倒影,孤芳自赏了一番......正玩得不亦乐乎时,水面上突然多了一个人影。李舞晨定神一看,竟然是一脸寒霜的二师姐宁无双。 如受惊的兔子一般,一跃而起,猛然回身,赫然发现宁无双不知从何时起已经到了他的身后,而且此时她目露火光,看样子气的不轻。 李舞晨心里咯噔一下,心知要完了。当下被抓个现形后,他连解释的话语,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脱下来!”宁无双冷冷的命令道。 “是是是......”李舞晨满头虚汗的脱下衣裙后,恭谨的呈到宁无双的面前。 宁无双抓起衣裙,看也不看,随手就丢到潭水里。转身离去前,还不含丝毫感情的问了句:“入门心法背诵的怎么样了?这次要是再错一个字,我便抽你一记,上不封顶!” 李舞晨心如死灰,垂头丧气的跟着宁无双回了松间别院! 那一夜,李舞晨惨嚎声不绝于耳,通宵达旦。 那一夜,李舞晨竟无比神奇的一夕间背会了整篇入门心法。 那一夜,李舞晨不顾浑身的伤势,又悄悄的溜到潭水旁,捡回了宁无双恼怒之余愤然丢弃的那套衣裙...... 。 次日,李舞晨起床后,顶着全身的疼痛,再次利用闲暇之余,认真清洗了那套衣裙。晾晒后,又仔细折叠,最终恭谨的摆放到宁无双的门前。 晚饭时,宁无双结束了自己一天的修习后,推门而出,一眼就看到了那套被她丢弃衣裙。她先是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捡起带回了屋中。 那一日,李舞晨没有挨揍! 第三章 有来有往 李舞晨可没有受虐癖,挨了揍,又打不过,第一反应就是逃走。 然而,院外的万颗青松,除了美观大气上档次外,还存有其他玄妙。一旦进入其中,便如进了浩瀚的迷宫一般,纵横交错的道路,究竟最终会通向何处,实难预料。 李某人在一个风高月黑的夜晚,偷偷溜出别院后,闯入院外的松林之中。忍受着蚊虫叮咬,也不顾树枝的划碰,一口气就走到了一个万丈悬崖边......随后,为求早日找回“阔少爷”的美好生活的李某人,不认输,不气馁,选条新道路继续走,结果绕来绕去,又回到了松间别院。 折腾了一夜,精疲力尽,浑身带伤,又终成徒劳。这让李某人的心情很是失落,就自暴自弃的躺在门边稍作歇息。 而那时,宁无双“恰巧”推门而出,一脸冷笑的盯着他,甚至连问都没问,就是一顿软枝伺候,并明言,若是还有下次,必定加倍处罚...... “你是斗地主玩多了吧!动不动就加倍......”李某人对“加倍”二字,真是深恶痛绝,狠不得人类的字眼里从来就没有这两个字。 接下来的几天,李某人老实安稳了一些,也在无尽的棍棒威逼之下,又背熟了一些入门要诀。等他身上的伤势好的差不多了,体力也完全恢复了,又涌出了逃走的念头。 他暗自留意着周遭的一切,发现那些前来这里打扫的杂役们,并不会在松林中迷路,如果能够成功利诱他们,说不定就能轻松离开这里,返回繁华无边的天星城了。 于是,几经试探后,他发现其中的一个杂役对他目前的遭遇,抱有一定的同情心,进而就连番示好,暗自给予了不少好处。等李某人感觉火候差不多了,就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肯请那位杂役带自己离开这里......而那位杂役竟然也答应了。 然后,李某人就被带到了二师姐宁无双那里......人证,物证俱在,他无话可说,先前许诺的加倍的待遇,没过多久就“享受”到了。 李某人不服啊,受完处罚后,质问那位杂役为何出卖他,难道是他给予的好处不够? 而那位杂役,得意的一笑后,也如实告诉他:她并不是什么杂役,而是清威派中的门人弟子,是受到师长的嘱托,才来派中禁地之中清扫松间别院的,至于李某人给她的那些好处,她也尽数上缴了! 得知真相后,李某人欲哭无泪,心说:看这情景,外人是指望不上了,以后只能靠自己了......但这不是也同时表明,只要清威派不放人,那我就毫无机会吗?看样子,最近还是老实一点吧,没有十足的把握,还是不要轻易尝试了,以免再被“加倍”! 李某人已经深谙识时务者为俊杰的真理,也就学会了“乖巧”做人...... 。 山中无岁月,一晃......三四月。 刚入山时,还是盛夏,郁郁葱葱,繁花似锦。这一转眼,已是万木凋零,枯叶飞扬。只是,院外困着李晨舞的万颗青松,依旧没有丝毫变化的样子。 在后院外的潭水旁,生长着一些低矮的灌木,到了秋日,挂满了恍如西红柿一般的淡紫色果子。据说这种果子无毒,李某人也因为好奇而尝过,味道则是不敢恭维,苦涩腥臭,极难入口。 这种果子,名为奔秋。虽不宜实用,但可做药用,有清热解毒的功效。由于它极易招惹虫子,需认真看护一段时间,直到瓜熟蒂落为止。故而,最近这段时间,李舞晨就被二师姐派来看护这些灌木,并要求他能够收货一定的数量。 李某人领命后,并不敢儿戏,也是竭尽所能的照顾着那片灌木丛。他先是用药草熏烤,以阻飞虫的接近,二则是亲自动手,找出被虫子啃咬的那些果子,顺带着也能尽可能的杀死一些幼虫。 某一日午后,李某人捉了一小碗幼虫,还未来得及善后处理,就被送饭的杂役喊回院内吃饭了,而他也就随手就带了回去。 用饭时,李舞晨早到一步,而二师姐宁无双还在修习之中,看样子可能还要晚些才能出屋。通常来说,李舞晨也不会等待宁无双,而大都是满怀恶意的折腾一遍饭食后,快速溜之大吉,以此略微报复下宁无双。 今日,李某人又想这样做时,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更“馊”的点子。他趁着屋内没人,就把捉来的那些幼虫,取出一些放到了为宁无双准备的大米饭下...... 李某人吃的很慢,一直耗到姗姗来迟的宁无双前来吃食。当他亲眼看到不曾觉察,也不曾防备的宁无双,一口咬烂那只探头探脑的肥硕的大虫子时,心中的那份快意,近乎达到无限。 宁无双埋头吃着碗里的米饭,忽然嚼到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下意识的就吐了出来,她一看竟是一条肥大的虫子,脸色“唰”的一下,就成了猪肝色。这还不算完,放在她碗内的那些虫子,都是活的,压在温热米饭下,一时半刻都没有死,部分强壮的还在到处扭动着,此时刚巧正有一只虫子探头探脑的钻了出来,和宁无双形成对视状...... 宁无双气的浑身哆嗦,一连“呸”了好几次后,才满怀恼怒的盯向一脸平静但嘴角不断抽抽的李舞晨。她深吸一口气,努力的镇定下来。 “小师弟,谢谢你的款待......”宁无双端起那碗饭,盯着李舞晨,声音越发的冰冷,这像是彻底爆发前的征兆啊。 “啊!师姐,你说什么呢?我不太懂啊!”李舞晨顾作糊涂不解状,还表现的一脸无辜,人畜无害。 “哼,最近你照顾‘奔秋’,想必很是辛苦吧!我最近胃口不太好,这小半碗饭,你就替师姐吃了吧......”宁无双这次动了真火,怒气盈满,即便强行压着也快有些绷不住了! “这......这怎么行啊......男女有别,你吃过的东西,我若再吃,岂不是有了......”李舞晨左顾而言他,极力岔开话题。他怎能不知道宁无双碗中的那些“佐料”,这要是真吃下去,还不得恶心死啊! “啪!”宁无双一拍桌子,愤然起身。“咔嚓”一声脆响,饭桌的四条腿,已经断了三个,现在要不是李舞晨托着,整桌的饭菜就要泼洒一地了! “哪里来的废话!让你吃,你就吃,要是胆敢落下一点,门规伺候!”宁无双杏眼圆睁,指着李舞晨的鼻子命令道。 李舞晨轻轻的把餐桌放到地上,一脸菜色的接过那碗饭,看着那些还在蠕动的虫子们,再也笑不出来了! 左看,又看,还未动筷,李舞晨就先呕吐起来。 宁无双就在一旁冷冷的看着,根本就没有半点心软。她几乎已经下定决心,哪怕将来因此受罚,她也一定要让李舞晨吃掉那些虫子,要不然她以后也没脸见人了...... “师姐,我错了!你就饶了我吧!”李舞晨苦着脸,哀求道。 “快吃!”宁无双根本不接受。 “要不你打我吧!我真吃不下去......”比起挨揍,李舞晨也不愿吃虫子。 “我可不会无故处罚你!况且这也是为你好,有了这次教训后,你以后行事,或多或少也知道有所收敛。”宁无双一拂袖,转过身去,再次催促道:“快点吧!我不想对自己的师弟动手!” 李舞晨感觉着这次可能真躲不过了,一狠心,闭着眼睛,就往嘴里猛送。那些米饭,他勉强咽了下去,而那些虫子,他实在没有勇气吃下,就含在口里,含糊不清的对着宁无双说吃完了。 宁无双见状,冷冷一笑。身影一晃,来到李舞晨身边后,先是捂住李舞晨的嘴,然后在他下颚轻轻一点。 李舞晨顿时恍如触电一般,一不小心,就把口中的虫子咽了下去...... “哼,目无师长,行事不知分寸......” “呕”李舞晨吃下虫子后,只觉得胃里翻腾不止,根本压制不住,没等宁无双教训完,他就喷了出来...... 此时,宁无双距离李舞晨太近,又没有事先准备,顿时被吐了一身。要不是她的反应极快,扭了下头,想必受害的范围将会更大! “我要杀了你!”宁无双怒不可遏,抬手欲打,但这时李舞晨两眼一翻,已经晕了过去,她下意识的便打为扶,拖住了瘫软倒地的李舞晨。 看着一脸菜色的李舞晨,宁无双狠的牙根痒痒,愤然自语道:“你啊......天资那么高,怎么就不知道上劲呢?......要不是师命难违,真懒得搭理你!” 宁无双平复下心情后,还是先看了看李舞晨的状况,确认并无大碍后,才回房换下肮脏的衣裙...... 第四章 霸气姑姑 呕吐不止,茶水难进,李舞晨艰难熬了两日后,终于好受了一点。也是饿的极了,那种胃液翻腾的感觉,终于不那么明显了。 折腾了许久,身体相对孱弱的李舞晨,更显憔悴。上山以来,好不容易打下的一点底子,近乎消耗殆尽。作为当事人之一的宁无双,看他这幅模样,也隐隐有些后悔,也算是和颜悦色了一些。 一日午后,正坐在院中晒太阳的李舞晨,看来从外院走进来两个人,一位是头发斑白,仙风道骨的老者,而另一位则是一位美丽的有点出尘脱俗的年轻女子。那位老者,他不认识,但那位年轻的女子,他却极为熟悉。 李舞晨看到二人后,先是略微错愕一下,然后就露出了一副苦瓜脸,起身迎了上去。 “姑姑,你总算来了......”李舞晨快步来到年轻女子身边,本想抱怨几句,但略微犹豫后,却又没有多说什么。 这位女子,从外貌上看,也就十六七岁的年纪,身穿洁白的纱衣裙,恍如盛开的白莲一般,星眸贝齿,肌肤如玉,气质高雅。无论怎么看,她都不像是李舞晨的姑姑,而更像是他的姐姐。不明所以的人,很可能以为李舞晨喊错了,但实际上李舞晨还真没有喊错。他李某人有时候的确爱胡闹一些,但也不至于连自家人都分辨不清。 这位年轻的女子,的确是李舞晨的亲姑姑,名叫李孤菱,现年芳龄已过三十,但一直未曾婚配。早些年,李舞晨大病一场,险些丧命,病愈后,一直由姑姑照顾,由于过于溺爱,才让李舞晨沾染了一身的坏毛病。 后来,李舞晨被父母接回时,李孤菱也是反对的,但是为了李舞晨的未来着想,才勉强答应了。那时,李舞晨已经顽劣成性,积重难返,父母管教不住,只好请清威派的望月真人代为管教一下。她得知此事后,早就有些放心不下了,但又考虑着这也不算是一件坏事,就没有过于计较。 近来,她处理其他事情时,恰巧路过此地,就来看了看。当她一眼看到自己的“好”侄儿,满脸蜡黄,隐有暗清后,原本和风化雨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满是心疼之色。 李舞晨喊了一声后,恭恭敬敬的正要施个大礼时,李孤菱迫不及待的一把就拉起了他,仔细的大量一下后,满是关切的问道:“不必多礼了!我且问你,你最近可是又生了什么病啊?好些没有?要是此地修养不便,我就即刻带你下山,以便好生休养一番!” 李舞晨闻言,心中一乐,正要装病脱困时,李孤菱之后的话,又让他打起了退堂鼓。 “唉......你父亲也真是的,让你学什么本领啊!万一出个什么事,对得起李家的先人吗?先回去养好身体,来年娶位姑娘,传宗接代才是正经啊.......”此时的李孤菱,哪还有先前的那份超然,现在像极了为自己孩子操碎心的老母亲。偏偏她的容貌又极为年轻,让这一幕略显古怪。 李舞晨心里咯噔一下,到嘴边的话,又生硬的咽了回去,心说:我去!这要是真如姑姑所言,那我现在回去,岂不是马上就要拜堂成亲了?我才多大啊......这......我还是留在清威派吧!虽然清冷单调一些,也总好过现在就为人夫啊! 念头一转,脸色陡然一变,出口的话语,也旋即不同。 “姑姑,我可想死你了!你总算来了......你不知道啊,我来到清威派后,师父望月真人对我疼爱有佳,决心要把我培养成清威派的翘楚。二师姐宁无双也很照顾我,不仅不辞辛苦的传我本领,还没日没夜的认真督促,我现在进步很大呢......姑姑,要不是前几天,侄儿嘴馋,吃了一些野果子,伤了胃腹,现在的身体,可比以前强上许多呢!”说罢,李舞晨还略带卖弄似的展示下成果,只是他现在的模样,实在没有什么说服力。 “哦?是这样吗?”李孤菱有些奇怪的扫了一眼旁边的那位老者,还问了句:“真是如此?那还真的谢谢你呢!” 老者略略显尴尬,轻咳一下,才轻轻点了点头。 这时,正在房中独自修习的宁无双,大概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也快步出了屋。她定身一看来者,便急忙来到老者面前,行弟子礼道:“徒儿拜见师父!不知师父到此,可是有事吩咐?” “你就是望月老头?......”李舞晨惊讶的看着老者,几乎脱口而出。等意识到不妥时,已经迟了! “哼......晨儿,你似乎是第一次看到望月真人呢?”李孤菱面露不喜,略带责备的问道。 “这......这......”李舞晨也圆不上了,心里干着急。 “望月,我离家待你,还有你们清威派不薄吧!为何晨儿上山数月,竟不认得你呢?”那种肉眼可见的愤怒,李孤菱毫不隐晦的展示出来,随之而来的一种难以言喻的威压,竟让望月真人面露惊慌。 宁无双看到师父受迫,顿时勃然大怒,她自知不是李孤菱的对手,但仍不甘示弱的呵斥道:“你是什么人?竟敢对我师父出言不逊?” “哼,那里轮的上你这位后辈说话!”李孤菱目光一凌,朝着宁无双挥了下袖子,当即一股磅礴之力,倾泻而出。 宁无双的实力不算弱,但也要看比较的对象,李孤菱的这一击,她是没有能力挡下的! 眼见徒儿即将受创,望月真人一咬牙当即挡在宁无双的面前,无比凝重的化去了李孤菱的这随手一击。他虽然成功挡住了,但是仍被震的气血浮动,已然已经受了些许轻伤。 “师父......”宁无双大急,上前急切的询问道。 望月真人狠狠的瞪了一眼宁无双后,立即命令道:“无双,快给仙子认错!” “师父,我......”宁无双觉得自己没错,只是技不如人而已,如果就此低头认错,她心有不甘啊。 李孤菱看他们师徒如此,也有些不耐烦,罢了罢手:“够了!晨儿无恙,也懒得与你们计较!晨儿,随我下山回家吧” 李舞晨早已愣在了那里!他和姑姑一起生活的日子可不短,印象中的姑姑,贤良淑德,还有些柔弱,哪里想到在外人面前,竟是这般的......霸气! 以往,他一直有个困惑,那就是李家多为柔弱女子,又聚拢那么多的财富,究竟是如何守住的呢? 他一直想不透其中的关键,直到现在他终于看出了端倪。传闻中,清威派的掌门望月真人,已经到了辟府后期,据说距离金丹境,只有一步之遥。而他在姑姑李孤菱面前,竟是这般态度......如此看来,姑姑李孤菱绝对要在他之上啊! 此时仔细想想,他老李家像姑姑这样的存在,绝对不止一位,甚至还可能有更厉害的人......如果不然,这大虞的天下,岂能容得下李家这样的存在呢? 一瞬间想通这些后,李舞晨满是心喜,因为他更可以肆无忌惮的纨绔下去了......但同时,他又不想这么早就娶妻生子,他前一世身为女子,这心结还没有完全打开,他实在没有勇气这么快就面对“新娘”啊...... 略微比较一下得失后,李舞晨最终还是打算留在清威派这里。能不能学点本领先不说,单说能拖延一下婚期,就能让他心甘情愿了呢! “姑姑......我还是打算留在清威派!虽然这个师父不靠谱,但是这位宁师姐,可是一直都很认真的教导我呢!你若不信,我背清威派的入门典籍给你听听......”李晨雾为了劝动姑姑,也不顾场合,当即就背诵起来,一口气背诵了七八部。 李孤菱认真的听了一遍后,又随口问了一些过往的小细节,听罢后点评道:“她对你还算用心!你的资质不错,灵根纯净,悟性极佳,但就是身子骨较差,不容易入门。你的这位师姐,先改善你的体质,再引导你入门,也算是最正确的选择......”说着,她看了眼宁无双,一扬手抛给宁无双一粒朱红药丹,略带歉意的道:“先前略有得罪,这个小礼物你就收下吧!” 李孤菱的突然示好,让宁无双有点不知所措,她下意识的看了看身旁的师父,得到默许后,才躬身施礼致谢:“多谢仙子赐药!”随后,她也郑重的解释道:“小师弟上山后,师父把他交给我教导,我只是奉命行事,尽力而为罢了!” “好一个尽力而为......”李孤菱爱屋及乌,对李晨雾好的人,她也顺带高看几分。她认真的打量下宁无双后,试着问了句:“你姓宁......我记得威远侯也姓宁,难道你们是一脉?” 宁无双急忙恭敬的回答道:“威远侯正是家父!” “哦......”李孤菱长长的“哦”了一声后,又看了看心爱的侄儿李舞晨,似有所悟的道:“晨儿,你既然暂时不愿回去,那里先留在这里吧!以后,若是他们胆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 李舞晨闻言,暗自松了一口气。 姑侄二人聊了一会闲话后,李孤菱便起身告辞,毕竟她还有未尽的事情。 李舞晨本想送一送,但出了门口,就看到姑姑和望月真人竟“飞走”了,他也只能就此换成“目送”了! 第五章 开诚布公 宁无双托着李孤菱赠送的那颗药丹,怔怔的有些失神,似乎还在琢磨着怎么处置它才较为合适。直到听到李舞晨接连发出满怀遗憾的叹息声,她才有些不解的抬头望去。 “既然想走,方才为何又要选择留呢?”宁无双看了一眼后,很是平淡的询问道。 “唉,舍不得这里啊,更舍不得二师姐......”李晨雾装模作样,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宁无双闻言,脸颊浮现绯红,没好气的教训道:“油嘴滑舌,口无遮拦,今日便不与你计较了。至于你的心中所想,其实也不难猜测,想必你是既不愿留在山上,过清苦的日子,也不愿就此下山,早早结婚生子吧!” 被一语道破心事,李舞晨尴尬的笑了笑,也没有过于解释什么。 忽的,他想起方才一幕,话语一转,又代替自己的姑姑向宁无双道了个歉:“师姐,方才姑姑有些不明实情,差点出手伤了你,还望你不要生气啊!” 宁无双差点因此受伤,要说全无怨恨,也不近人情。但是,她明白事理,也懂进退,当然不会揪着此事不放,要不然就不会收下李孤菱随后赠予的药丹了。这件事,虽然就此算是过去了,但是她明白一个道理,自己的这个师弟,非是常人,以后似乎可不能毫无忌惮的动辄打骂了,万一出了问题,对内对外可都不好交代…… 宁无双淡然一笑,罢了罢手:“你那位姑姑,修为高深莫测,我不会不知进退。至于你......你不愿提及你受罚的那些事,那是你的问题。至于以后,有关你的事情,我也不会继续过问了,你想做什么,大可随心所欲!” 她招惹不起李孤菱,就生起避让的念头...... 李舞晨感觉二人之间似乎生分了许多,心里没来由的一堵,就有点违心的脱口而出道:“师姐,你可不能这样啊!我将来若是学不到本领,外出闯荡时,不仅会丢了师门的颜面,还会让你脸上无光啊!所以呢,你应该更加严厉一些啊!” “哼,口是心非!”宁无双自觉已经打定了主意,根本听不进去劝。又盘算着今日的修习还没有尽数完成,便悻悻的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李舞晨还想“自讨苦吃”的劝一劝,但见她如此,没来由的一赌气,也愤然回到了自己房中...... 。 午后,清威派望月真人再次来到松间别院,先行找到李舞晨,单独聊了聊。 “......晨儿啊,你也要体谅下我的难处!实话和你说吧,之所以这么久没来见你,就是不确定你是否能够坚持下来。须知,你们李家势大,而你又是李家未来的主人,我们清威派可招惹不起啊!你父亲的托付,我不能置之不理,你的选择,我也不能不考虑......所以,避而不见,无论对你,还是对我们,都是一个比较有利的选择!这些话,你能明白吧......”望月真人一点架子都没有端,很是耐心的解释着。 李舞晨表面上年纪不大,但上一世的记忆还在,所以这点弯弯绕绕他还是能够理清的。只是,他没有想到望月真人会当着他的面,说的这么直白。 “师父,多谢指教,我能明白一些。我感觉你话里有话,若有什么事,请直说吧,再说这里也没有外人......”到了这种需要坦诚以对的时候,他也没去拐弯抹角。 “真不愧是李家未来的执掌人,洞悉道理,聪慧过人......那么,对以后的安排,我就当面对你说一说,你要是有不满意,或者感到不妥的地方,还可以当面指出,我会酌情考虑修改......”望月真人等李舞晨点头同意后,他才清了清嗓子,慎重继续道:“咳咳......我们清威派,也不是什么大宗大派,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如果你这位李家的小主人能够拜入我清威派,自然会带来莫大的声望,大同时也会招惹诸多麻烦,我派实力有限,未必就能完全应对,到时候又要借助李家的力量平息,最终就有些本末倒置了。所以我建议,如果你也同意,就不要拜入清威派了,算是我清威派常驻的贵客,至于你想学什么,愿意和谁学,只要你开口,我清威派都会接近若能的为你做到......你意下如何?” “我李家真的这么厉害?”李舞晨没头没脑的反问了一句。 望月真人错愕了一下后,才捋着胡子,讪笑着道:“我不知你是何意,便如实回答了!你们李家,犹如参天大树,能与列国平起,亦能与七宗同台......至于更准确的,待你执掌李家之后,自会明白!”他顿了顿后,又重接先前的话题,追问道:“晨儿,你觉得我的那个提议......如何?” “呵呵,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呢!不过,我暂时还不想下山,就在山上住一段时间,你们清威派我也不认识其他人,如果方便,还请那位二师姐宁无双继续教授我一些本领。不知‘师父’您意下如何?”李舞晨就像是赖上了宁无双,也吃定了她,不管出于信任也好,亦或者心存报复心里也罢,有事没事总喜欢带上她。 “哦......可以,可以!”望月真人似有所悟的点了点头后,一口答应了下来。 李舞晨被看的有些发毛,就有点孩子气的狠狠的瞪了回去。 随后,望月真人又主动询问李舞晨有没有其他要求。李舞晨一时间也没有想到太多,感觉以前的生活也挺有趣的,就答了句照旧即刻。 望月真人一脸轻松的告别李晨雾后,转身就去了宁无双那里。单独聊了大概有一盏茶的时间后,才匆匆离开松间别院。 李舞晨在院中走来走去,时不时打量着院门的方向,心里盘算着宁无双回来后肯定要对他说些什么。果不其然,宁无双送走师父后,就一脸不解的来到李舞晨的面前。 “你明明有很多更好的选择,为什么偏偏让我教导你呢?”宁无双毫不客套,直接问道。 李舞晨早就猜到她会这么问,就有些认真的回答道:“二师姐,虽然我不认同你的教导方式,但我能感觉到你真的想把我教好,所以我希望能够继续接受你的教导......希望师姐不要推辞啊!” “呵呵......”宁无双摇头浅笑,实在看不透这位来历不凡的小师弟正在想些什么。 不过,对她来说,依旧是师命难违,即便她有点不愿意,但还会遵从师父的意愿,认真的教导这位颇为“顽劣”的小师弟,或许她先前的教导方式,也要变一变了吧! 正在二人交谈时,从李舞晨房间的那个开着的窗户处,飘飘荡荡的飞出一件淡红的贴身小衣,刚巧还落到了宁无双的脚下。 宁无双定神一看,顿时气的浑身哆嗦,极快的捡起后,随手藏进袖子里。她转脸看到正投来好奇目光的李晨雾,当即咬牙切齿的道:“玉不琢不成器,小小年纪就不学好,看来还是打的少!” 宁无双腾身跃起,随手取下一截软枝,一脸冰霜,缓步朝李晨雾逼近。 李舞晨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竟会让宁无双这么生气。但是,他却知道今天这顿揍,恐怕又要免不了了...... 第六章 总算入门 采摘“奔秋”时,已经入冬,也迎来了上山以来的第一场大雪。 白雪皑皑,万物银装,无边的松林恍如无数静默的白衣卫士,团团拱卫在松间别院的四周,雄伟壮丽。 过了这么久,李舞晨早已知晓出入松林的诀窍,但他却依旧极少外出。可不是他不想,而是他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而宁无双又盯的太紧,整天到晚的忙碌着,也实在有心无力。 宁无双再次接下教导李舞晨的职责后,一无既往的严厉,并没有因为李舞晨的身份,而产生半点顾忌,甚至每次动手惩戒时,还额外的用力一些。似乎,她想以这种方式,迫使李舞晨退缩,甚至主动要求离开这里。 然而,李舞晨也是出于意料的倔强,尽管他总是完不成宁无双的某些要求,时时受罚,但却从没有丝毫动摇。前一日被打的鬼哭狼嚎,而到了下一日又容光焕发,神采奕奕了。 宁无双总感觉李舞晨的性格有点怪,她又想不到合适的词去形容;而李舞晨也感觉自己有点怪,天天挨揍,还乐在其中,怕不是觉醒了什么特别的东西吧,他又觉得自己绝不是那种人......但不知为何,他就是没有下山离去,一直坚持了下来! 最近几天,他超额完成了采摘任务后,大雪封山,道路难寻。李舞晨依此暗想着,都这样了应该能够痛快的歇息几日了吧。但没想到“特别会来事”的宁无双,又给他安排了新的工作。 一日清晨,李舞晨有些畏惧风寒,不愿早起,就躺在暖和的被褥里发呆。对于门外宁无双的连番呼喊,故作未觉,置之不理。 宁无双也从来没有惯着他人的性格,等有些不耐烦后,愤然推门而入,竟连同被褥把李舞晨一起丢到了寒风呼啸的天寒地冻的院中。 受此对待,李舞晨当即勃然大怒,想要与之理论一二......但最终,仍是在宁无双的棍棒之下,理屈认错,并保证绝不再犯。 等吃了早饭后,宁无双趁势给李舞晨布置了一个任务:她在院中放置了一个水缸,要求李舞晨从院后的水潭里取水,只要能够灌满水缸,今天就可以随意歇息了。 李舞晨的前一世,可看过不少小说影视,对这种事情一点也不陌生,也明白这是宁无双想要锻炼他的力量和耐力了,故而很是痛快的就答应了。而且为了能够在宁无双面前表现一次,还格外的卖力,只用了大半个时辰,就把水缸灌满了。 等李舞晨兴冲冲的回报成果时,却并未得到宁无双的任何夸奖,反而还要求他明日取水入缸时,要在半个时辰内完成,否则就要受罚......面对这个结果,李舞晨都快气哭了,暗自发誓明天一定要掐着点完成任务,以免再被“黑心”的宁无双继续压榨。 到了第二日,李舞晨先是卖力的尽快把水缸灌了大半,然后又磨磨唧唧的等着时间将至时,才把水缸完全注满...... 宁无双尽数看在眼里,对此表现的也极为平淡。于是乎,就在次日又加了一个水缸,要求李舞晨在一个时辰内注满两个水缸。 李舞晨无语,但也只能照做。他和宁无双接触的时间也不算短了,早已明白和她讨价还价毫无意义,她说出的话那就是金科玉律,只要达不到她的要求,那就等着受罚——也就是挨揍了! 李舞晨自从上山后,身体明显的强壮了许多,个头也长了不少,在一个时辰内灌满两个水缸,也不是什么难事,故而他还是能够轻松完成宁无双的要求的。但是,他也为了避免宁无双的无限加码,就故意没有完成。最终,也不可避免的受了罚。 这一次宁无双的确没有加码,但是却加重了处罚的力度,明确告诉李舞晨,如果他不能在次日按要求注满水缸,那么处罚加倍。 对此,李舞晨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甚至觉得,他之所以很幸运的能够重生到这个世界,怕不是来还债的吧——要不然,宁无双怎么能够稳稳的吃定他,而他又心甘情愿的呢? 李舞晨当然可以生气,甚至现在就离开清威派返回家中,但是他又心有不甘,总觉得有点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这位长久以来一板一眼,认认真真教导自己的宁无双。他除了腹诽,也只能咬牙坚持了! 再隔了一日后,李舞晨再一次顺利的完成了宁无双的要求......随后,宁无双又果不其然的增加了一个水缸! 对抗无力,李舞晨终于心平气和,再也无悲无喜...... 加点水缸,或者加点处罚的过了一个月后,院中的水缸已经增加到了十二个。 李舞晨早上花三个时辰灌满一半,午后再用三个时辰灌满另一半,如是又坚持了一个月后,宁无双终于满意的点了点头。 看到宁无双的赞许,李舞晨只感到犹如一道甘泉流进心里,只是一瞬间,过往的辛劳和抱怨,已经尽数抛在脑后,只留下无边的充实感。 “小师弟,经过这段时间的锤炼,你的身体已经得到了一些改善,勉强能够入门了。自明日起,院中的水缸要在五个时辰内灌满,而剩下的一个时辰就跟着我学习一些入门的功法!”宁无双略带鼓励的如是道。 闻言,李舞晨差点就要岔了气,急道:“二师姐,单是灌水,就需要五个时辰了,就不能让我多休息一会吗?至于那些入门功法,等我驾轻就熟的做好这些后,再学也不迟啊!” 宁无双轻轻摇了摇头,一口拒绝了:“不行!这种较为简单的锻炼,并不能带来太多实质提升,只能算是一种媒介,略微打下一点基础,早晚还是需要依靠功法步入正轨。你现在的体质,其实已经达到了锻体的中期,要想继续提升,要么靠日积月累,花费几年乃至十几年的苦修,要么就是借助一些功法,快速打开气海,以气养体,冲破身体的束缚,进入练气期。” “练气期?即便练出了气,作用真的大吗?难道仅靠气,就能发出很大的力量?......”末了,李舞晨还嘀咕了一句“你这都是伪科学”,只是他说的含糊,宁无双没听清,也没有多问。 “‘气’的妙用,远远超乎你的想象。它能让你的力量更强,也能让你的速度更快......”宁无双见李舞晨始终有些不信,就四下看了看。一眼就看到院中整齐摆放的十二个大缸,当即就快步走了过去。 水缸早已灌满了潭水,由于天气极为寒冷,也没有特别的防护措施,水缸内的水已经大半结了冰。在以往,李舞晨取水灌水之前,还要事先倒掉先前的存水,可没少因此费事。 宁无双来到水缸位置后,也没有刻意挑选,随手抓住两个相邻的水缸后,一震双臂,很轻松的就把水缸扔到半空。待水缸将要坠地之时,她又很轻松的单手拖住底部,转身展示给李舞晨观看。 “师弟,这两个水缸注满潭水后的分量,想必你是清楚的。即便你把身体锻炼到极致,能有信心做到我这种地步吗?”宁无双根本就没有放下水缸的意思,就那样一手托着一个,很淡然的询问道。 李舞晨揉了揉眼,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后,当即一脸骇然的摇了摇头。他曾相信科学,但又想到这里不是地球啊,似乎科学在这里不好使呢...... 宁无双微微屈身,这才轻轻放下手中的水缸(她并不是力竭,而是怕弄坏了水缸,明日又让小师弟偷奸耍滑了),继续道:“锻体练气,本就是相辅相成,归为一阶,那些没有练气功法的普通人,只能通过不断锻体,艰难寸进。如此倒了罢了,而你又不缺少入门功法,为何就有所不愿呢?” 李舞晨已然无话可说。他先前不愿意修习入门功法,是觉得浪费时间,又没有太大收益,现在经过这样直观的冲击后,他已经下定决心,打算认真的学一学了。 李舞晨快速的点头答应后,又想起一事,追问了一句:“二师姐,你都这么厉害啊,若是比起咱们的师父望月真人,差距还大吗?另外,似乎我的姑姑,还要厉害一些,她又到了各种层次呢?” 宁无双今晚心情不错,对有了些许进步的小师弟的观感,也有所改善,就认真回答了一下:“我苦修十余年,曾在练气后期遇到了瓶颈,三年之中几乎毫无寸进。最近有幸借助孤菱仙子——也就是你家姑姑赐予的药丹,才勉强突破瓶颈,进入凝脉期。至于咱们的师父,十几年前就已经到了辟府期,现在究竟处在哪个阶段,我也不甚清楚。而你家姑姑的修为,我就更看不透了。但前不久大师兄,曾无意间提起过,说你家姑姑已经是金丹期的高位修士了,至于其中真假,我也无法辩证,如果你真想知道实情,等再见到她时,不妨当面问一问。” 李舞晨听的心神激荡,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同时又有些不解了,心道:既然我的姑姑那么厉害,为何父母不让姑姑亲自教导我呢?以前和姑姑住在浩京时,姑姑也没说起过这方面的事啊,难道这当中还有什么特别的隐情不成? 李舞晨想得有些失神,宁无双也没有太过理会,打了声招呼后,就回房继续修习了。以至于让李舞晨在雪地里傻站了许久,许久...... 。 深夜,宁无双结束一天的艰辛修习后,先去院中舒展下疲惫的身体。那呼啸的寒风,裹挟着点点冰花,打在燥热的脸颊上,她感到由衷的舒爽。 下意识的回首看了看师弟的房间,见那边灯火已经熄灭,不免又是一声轻叹。 她的这个师弟,并不缺乏毅力和天资,就是对修炼一途,似乎没有太大的兴致。若不是一直给他定下条条框框,严厉的强迫他必须完成,他就绝不会认真去做。今后,若想这样的修炼方式,是绝难走得长远啊,为此她也不止一次的感叹过! 但这又如何呢? 他本经是李家的少主人,即便什么都不做,将来依旧能够权倾天下。不像她,如果不能时时进步,事事争先,有所成就,那么她就只能走上嫁为人妇,平庸一生的结局。 她想走的更远一些,看看更高出的风景!那么就是为此付出再多的努力,她也绝不退缩! 毕竟她和他,本就不是一个层面的人啊! 原本还算不错的心情,却因为片刻的感悟又变得差了。她无奈的摇了摇头,朝着侧院厨房走去...... 厨房的油灯依然亮着,灶台内的燃木还没有完全熄灭,锅内的热水仍然滚烫。 看着眼前的一幕,宁无双的心情又好了一些,还自语道:“这个师弟,做事细心,心肠也是极好,这要是都用在修习上,怕不是早入了炼气期啊!” 掀开锅盖,雾气弥漫,也难以看清水面。她随手灌了两桶后,就进了隔壁的浴室。小心的关好门窗后,才开始放心梳洗...... 忽的,浴室的房门被满脸寒霜的宁无双一脚踢开了。她先是快速的用真气蒸干湿漉漉的头发,然后便杀气腾腾的直奔李舞晨的房间奔去。 刚刚睡下不久,还有些迷迷糊糊的李舞晨,被自家师姐从床上揪起来后,当场遭到了一顿毒打......直到师姐出了气,悻悻离开了,他都没搞清究竟发生了什么。 直到第二天,他旁敲侧击的问了下后,他才终于明白过来——不知怎么的,他烧好的热水里竟然多了一条死蛇......可是这一次,他绝不对不是故意的,但宁无双显然还是不信他的解释啊! 第七章 雪夜疾行 天色阴沉,寒风刺骨,细雪飞舞。全力灌满水缸后的李舞晨,一席单衣单裤,盘膝坐在院中的石桌上,双目微闭。 “阿嚏......二师姐,这样真的有用吗?阿嚏......再过会,或许我觉察不到气的存在,就会先被要冻死了啊!”坚持了小半个时辰后,李舞晨只觉得浑身僵直麻木,头脑昏昏沉沉,别说集中精神感应体内的“真气”了,就连保持起码的清醒都做不到啊! 现在,他强烈怀疑二师姐的动机,怕不是因为昨晚的事情,现在还没有完全消气吧,就假公济私的借机折腾他吧!然而,那条死蛇真不是他有意放的啊,为了这事接连受罚,他也倍感憋屈! “不要废话!再坚持半个时辰......”宁无双面沉似水,提着一根软枝,站在李舞晨的不远处,虎视眈眈的观望着。 李舞晨又勉强坚持了一会后,只感到头重脚轻,天旋地转,还没等他再次调整好,就已经彻底昏死过去了。 宁无双赶紧上前扶住李舞晨,抓住他的手腕,当即注入一丝“真气”,静待后续变化。然而,她的真气犹如泥牛入海一般,不一会便消失的无踪无影。 宁无双见状,轻叹一声:“唉,可惜了!这条捷径,看来是走不通了......典籍中的记述,也不怎么有效......” 她并不是故意想要折腾李晨雾,而是想以这种方式,让身体处于失控边缘的李舞晨能够更快速的进入练气期。否则,以李舞晨现有的身体条件,起码还要一年半载才能感知气的存在,而加以控制修习,恐怕要在两年之后......她私认为,如果能够让李舞晨早点进入炼气期,或许就能让他改掉那些不好的习惯,端正态度,努力进取,至于其他的她却没有多想。 在李舞晨这边没有取得应有的成果,这让宁无双有点小郁闷,她安置好李舞晨后,就回到自己房中潜心修习去了。 等到晚饭时,她结束修习后,疲惫的走出房门,一眼看到李舞晨的房间的灯没有亮,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有些隐隐不安。 因为通常来说,李舞晨绝不会睡的这么早,即便“偷懒”,也一定会吃了晚饭之后,再找各种借口提前睡觉。而且,每当她这时候一出门,李舞晨别管有事没事,都会凑过来说上几句“废话”......但无论如何,绝不会这么安静啊! “这家伙......溜走了?”宁无双蹙眉,不由得有些失落,叹了口气后,快步来到李舞晨的门外。 轻轻敲了敲门,无人应答。 又敲了敲......宁无双便不耐烦的推门而入。 屋内漆黑一片,借着屋外的暗淡的雪光,宁无双勉强能够看清桌椅摆设。她缓步来到床前,看到李舞晨正躺在床上时,心里顿时暗自松了一口气。 “师弟,该吃晚饭了!”宁无双轻声唤道。 依旧没有回应! 宁无双心有不悦,先用挂在墙上的火石点亮屋内油灯后,才再一次喊道:“师弟,快起来吧!该吃晚饭了......” “哦......”李舞晨终于回应了一句,但他的声音含糊不清,满是疲惫,又夹杂着痛苦。 “你生病了?”宁无双脸色突变,身影一晃就来到床前,她借着昏暗的油灯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 此时,李舞晨面色痛苦,肌肤似火,鼻息粗重,双唇干裂,几乎不用试探,就能看出他已经生了重病。 “师弟,你......你还好吧!”李舞晨颤声问道。 这时候的李舞晨,根本就没有清醒的意识,浑浑噩噩中,又满是痛苦的“哦”了一声! 一股揪心之痛,猛然袭来,让宁无双差点站立不稳。她竭尽所能的镇定下来,快速的盘算着对策。 “我不通医术,即便有药丹,也不能冒然使用。需赶紧请小师叔过来一趟......”宁无双转身要走,忽然又想到,她这一来一往,肯定要花费不少时间,万一小师弟支撑不住,岂不是一切都迟了! 犹豫一下,宁无双俯身卷被,撕开床帘,又困个结实后,便顺势抗在肩上,夺门而出...... 。 风大,雪急。 一个扛着重物的窈窕的人影,穿梭松林间,急急而奔。 初始,在真气加持之下,她踏雪而行,雪不没靴。 但渐渐地,随着真气的消耗,她的步伐越发的沉重,越是前行,积雪越“深”。 不久,雪过脚腕,直逼膝盖。 宁无双一直紧要牙关,心中没有半分迟疑,她现在只有一种想法,那就是尽快把小师弟送到小师叔那里去。为此,她就是再累,再辛苦,也在所不惜! 到了现在,她已经彻底明白过来,小师弟之所以病的这么严重,全部拜她所赐啊! 如果不是她异想天开的一厢情愿的想让小师弟走捷径,他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单衣单裤坐在冰天雪地里,又怎么会病的这么严重......如果小师弟真有个好歹,别说天星城的李家不会放过她,就连她自己也过不去这一关! 仔细想来,她的这个小师弟啊,虽然顽劣一些,也懒惰一些,但是她的话,他却一直好好的听着啊!他对她也是格外的敬重......或许在他的心里,他的这位师姐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了他好吧! 但是,她辜负了他的这份信任,进而酿成了今日的惨剧! 两行热泪,无声滑落...... 随后,寒风吹过,泪已成冰! 深夜,深山,冰天雪地......在这样的环境里,若真气耗尽,又孤立无援,大概只有死路一条! 宁无双早已心乱如麻,一心想着求医,根本没有计较太多。如果她不带着李舞晨,或许还能支撑的更长久一些,但现在的她耗空最后一点真气后,已经彻底的无以为继了...... 依靠残存的体力,她又勉强在雪中爬行了十几丈后,彻底力竭。茫然四顾,天地间无一依靠,心中悲凉无限。利用最后的气力,紧紧的保住棉被,心里满是无助和自责! 她是个要强的人,不行至绝路,从不轻易回头......但今天,她好想回头一次! “对不起,小师弟,都是我的错!若是地下有知,我们还能相遇,我一定会好好的向你道歉......对不起,小师弟,是我没有照顾好你......”满是泪痕的脸颊,紧紧的埋在棉被卷上。 寒风袭来,身体早已麻木的宁无双,终于无力的合上了无神的双眸。 “哼......”忽的,一个披着黑斗篷的娇小身影,如灵动的蝴蝶缓缓而落。 她一手拎着大她几倍的棉被卷,一手托着昏迷的宁无双,猛然冲天而起,以极快的速度穿梭在松林之间,半盏茶的时间,又回到了松间别院之中。 第八章 不容拒绝 朦朦胧胧之中,宁无双感觉着似乎挨了一巴掌,只是她那时实在太疲倦了,根本没有心思理会其他,转而继续沉沉睡去了。 等再次清醒时,她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床铺上。倘若不是身上依旧沾染着尚未完全融化的冰花,她还真以为那段无比可怕的经历,是一场离奇的噩梦了! “我还活着!那......小师弟呢?”宁无双不顾身体的疲惫,歪歪斜斜的下了床后,径直出门,来到院中,抬眼看到小师弟的房中竟有温暖的亮光,心中顿时一喜。 宁无双快步来到门前,敲了几次,无人应答,她这才推门而入。 此时,李舞晨的房间内,炭火正盛,应该是新炭刚入。进屋后,她还闻到一股淡淡的药香,似乎还不是凡品药物所致。先摒弃杂念,快步来到床前,一眼看到李舞晨后,心下大定! 李舞晨静静的躺在厚厚的被褥里,一脸疲惫,但再无痛苦之色。肤色恢复如常,也再无其他异样,似乎病状已除。宁无双有些不放心,上前略作检查,再三确认李舞晨已无大碍后,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唉......多亏有人施救,否则我和师弟早已成了死人!但究竟是谁救了我们呢?”有了闲心,才开始认真思考诸多蹊跷之处,但是一时间又没有确切方向,推测道:“若是门内之人,没有必要藏首露位,若是门外之人......难道是李家暗中派来的护卫?” 猛然想到这一点,宁无双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她有些笃定的自语道:“应是如此!李家的少主人,何等重要,怎么可能毫无防备的送来这里......现在想想,先前的诸多蹊跷之处,也能略微想通了!” 宁无双面色一整,急忙快步出屋,踏雪而行来到厚厚积雪的院中,不断的打量着四周。 “多谢阁下施救!此等大恩,没齿难忘,他日必报此恩!”宁无双也不确定是不是真有那么一个人,一直藏身这里,未被发现,还尽心尽责的保护着李舞晨.......但无论如何她还是想要尽力致谢一番。因为若不是这个人,她就要带着对师弟的深深愧疚,无奈的离开这个世界了! 院内院外,除了凌冽的风声外,并无一丝异响。 宁无双有些失落的冲着院门施了一礼后,正要转身回屋时,赫然发现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娇小身影,正从李舞晨的房间里缓步走出。 “你是救我们的人吧......”宁无双略带惊喜的快步上前,当即再次施礼致谢。 “下次,记得关上门哦!”那个娇小的身影,随手关上房门后,用空灵清脆的声音回了一句。然后,她身影一旋,翩然穿过正在施礼的宁无双,又是几个灵动的起落,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等等......”宁无双勉强追出几步,但已经看不到对方的所在了。愣愣看着那人消失的方向,也只能无奈的一声长叹! 等再次来到李舞晨的门外时,宁无双推门的手,忽的悬在了那里,苦笑着自语道:“经此一事后,我也有了自知之明,为防意外再次发生,我还是请辞为好......小师弟,师姐对不起你了!也辜负了你的信任,你以后可要更用功一些才是......” 进入李舞晨的房间后,轻轻关上房门,宁无双打算做好最后的应尽之事...... 。 “师姐,师姐......你怎么来我这里了啊?还再凳子上坐了一夜?”李舞晨一觉醒来后,只感到昏昏沉沉,四肢无力,正盘算着今天可能又要受罚时,一转身就看到了端坐床前,但此时却已经睡着的宁无双。 宁无双闻言,当即惊醒。当她看到李舞晨已经大致恢复往昔的活泼时,不由得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师姐,我似乎生了病,可不可以让我休息一日啊......我这可不是借口啊!我现在真的很难受,大概也许有可能是真生了病啊......”李舞晨探着头,可怜兮兮的商量道。 “可以啊!”宁无双毫不迟疑,轻声回答后,却又犹豫一下,觉得不该不告而别,便随后说了下自己的决定:“小师弟,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师姐,昨晚因为我的缘故,差点让你遇险丧命......今日一早,我就会向师父请辞,领罚,或许师父不久就会派来其他同门继续教导你!至于以后,你可要自觉一些,须知修炼一途,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宁无双一脸的平静,说罢后,当即就要起身离去。毕竟,即将离开这里了,她还有许多私事等着做呢。 “等等......”李舞晨闻言,愣了下神后,当即奋力拉住了宁无双的衣襟,急切的道:“二师姐,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就要抛弃师弟离开了呢?别想走啊......你一定要给个合理的解释才是!” “呵呵,什么叫抛弃?你依旧是我的师弟,只是我自觉不够格,不再负责教导你了而已,以后我们若是再相见,还是同门师姐弟!”宁无双苦笑之余,又有些啼笑皆非。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啊?我昏昏沉沉的什么也不知道啊......”李舞晨生怕宁无双跑了,拉着衣襟不肯轻易松手。 宁无双不忍强行挣脱,就再次坐到凳子上,详详细细的说了下昨晚发生的那些事...... 听罢,李舞晨也是惊出一身冷汗,暗怪宁无双瞎折腾,好在李家没有“抛弃”自己,暗中派来了强力护卫,否则他就真要稀里糊涂的死掉了...... 李舞晨叹了口气,认真的想了想后:“师姐,事情既然过去了,咱们都还活着,你就不要多想了!以后,你就按部就班的教导我,不久行了嘛......你想啊,如果你走了,再换来一个畏惧李家权势的师兄或者师姐教导我,那我还不得彻底没救了?” “师弟说笑了!你既然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日后略微注意一些,必然能够轻易改正!”宁无双有些莞尔。 “不不不,师姐你不知道,不是有人曾经说过‘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吗?我现在就很难啊!在师姐你的帮助下,我好不容易改变了一些,如果你突然撒手,我还不得回复重前的模样啊!难道师姐就真的想让我一辈子一事无成吗?”李舞晨一心留住宁无双,也顾不上自己的脸面了。 至于为何这么做,他也不知道,就是觉得如果真让宁无双就此走掉了,他心里空荡荡的,十分不是滋味! “呵呵......我哪有那般重要,你可是李家未来的主人......不瞒你说,以前每次处罚你时,我也会想,如果你将来继承了李家主人的位置,会不会忌恨我昔日的严厉的管教,到时会对我不利!但又想着,既然有了第一次,也不在乎多几次,所以我就狠下心,从未宽容放纵,哪怕你将来真的忌恨我,只要你有所作为,我也就无憾了!”宁无双去意已决,平日里那些埋藏心底不愿说的话,现在也能轻松道出了! 李舞晨感觉着没有劝动,心里万分着急,但又偏偏头脑不清,根本就想不出太过有用的办法。 “师弟,你大病初愈,还是多休息一段时间吧!我这就回去收拾一下,你......不必前来送我了!”宁无双正了正色,轻轻拨开李舞晨的拉扯,起身离去。 “师姐,你要是真敢抛下我不管,我......我这就下山,回到家后,我就让我的家人,前去威远侯府提亲......你到时可不要后悔了!”李舞晨只觉得此时不努力一下,将来必然后悔,故而也豁出去了! “呵呵,口无遮拦......”宁无双随口斥责了一句后,正要出门,忽的脸色一变,又停下了脚步。 要是别人这么说,宁无双也就一笑置之,并不会太过认真对待。但李舞晨可不一般啊,他要真是铁了心的去向威远侯府求婚,她的父亲一定推辞不掉......甚至还会欣然接受。毕竟,若能攀上这门亲事,对威远侯府上下有着莫大的利好啊! “我可是认真的哦!”李舞晨再次威胁道。他现在已然是死猪不怕热水烫,连这种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烂招都用上了,显然也是被逼的没法了! “你切不可胡来......我一心向道,无心嫁娶,断然不会接受......”宁无双的脸色有些难堪,又心虚的斥责无力。 李舞晨一看办法凑效,心下暗喜,立即趾高气昂的道:“嘿嘿,你答不答应,相信威远侯肯定会乐意答应,到时候看你怎么办!” “你......你......真是胡闹!”宁无双本不想动怒,但是一看到嬉皮笑脸的李舞晨又有点压制不住怒气了。她无话可说,愤然出门后,才久久回了句:“容我再考虑一下......” 李舞晨心满意足,缩回微暖的被窝后,扯开嗓子喊道:“师姐,你可要认真考虑啊!反正我是考虑好了......” 宁无双彻底无语了,冷哼一声后,愤然折断一根软枝,甩去冰花,弹了弹......打算留着备用! 第九章 自愿受罚 清晨,风雪依旧,天色朦胧,目光所及之处,皆为银白一片。 较之往常,前来送饭的清威派弟子来的稍显迟了一些,也更显的疲惫一些。在这样的天气里,又是深山,又是松林密布,能快速穿行而来,已实属不易,任谁也不能过于苛责了! 宁无双心不在焉的吃了几口,便就此作罢。随后回房略作整理了一下,打算跟着前来送饭的派中弟子返回门内,向掌门详细汇报下昨晚发生的事情。 等宁无双将要走出院门时,李舞晨实在放心不下,随手披了件外衣,便赤足奔出房门。 “二师姐,你可要快些回来啊......”李舞晨冲着宁无双的背影,颤声喊道。 宁无双驻足,回头看了他一眼,摇头苦笑,如实道:“昨晚之事,责任在我!师门如何处罚,我理应尽数承担!至于将来的安排,也不是我能决定的......你大病初愈,快回屋内躺着吧,以免再受风寒。” “即便师父不许,我......我也一定会把你要回来的......等等,见到望月老头时,就告诉他,我已经不计较昨晚之事,让他千万不要借此处罚你......”李舞晨很认真的嘱托着,他真怕宁无双因此遭受了额外的处罚。 “呵呵,多谢师弟关心!不过我的事情,无需师弟担忧!”宁无双面色一变,似有不喜,急走几步,便出了院门。 到了院外,宁无双轻呼一口气,微微侧身,见李舞晨没有追出来,又轻轻一叹。 前来送饭的派中弟子,同宁无双颇为相熟,又同为女性,便好奇的凑过去低声问了句:“二师姐,那位小师弟不断提及的昨晚之事,究竟是什么事啊!难道你和他......” “师妹莫要胡言乱语,也非是你想的那般。实则是我教导有误,害他重病,之后又处置失当,更让他差点送命,对此我有推脱不掉的责任。这次随你返回派中,就是想要向师父禀明此事,自愿领罚的!”宁无双赶紧解释了几句。 “哦......可是,那位小师弟不是亲口说过不计较了吗?师姐又何必如此当真呢!这件事,你们要是不说,外人也无从得知啊!”送饭的弟子劝慰道。 宁无双摇头苦笑,无心多说什么。 其实这时,李晨雾还真追了出来。他大病初愈,气力不足,又是赤脚,走了慢了一些。 “师姐......”李舞晨来到院门处,还未及出声,就已经有些看不清宁无双的人影了,毕竟风雪太大,距离稍微远一点,他就有些看不清了,如此也只能悻悻而回! 李舞晨虽然没看到宁无双和那位送饭的弟子,但能为较高一些的她们,却看到了李舞晨的身影。 送饭的弟子见状,忍不住再次开口道:“哇,二师姐,那位小师弟真的很关心你啊!我感觉这不是简简单单的师姐弟之间的那种关心了.......” “不可胡说,他这般年纪,又能懂得些什么,大概是相处久了,存有依赖心理罢了!”不等她说完,宁无双就急忙解释了一番。 但她内心深处,也有一丝异样的感觉,特别是又想起他先前的那番“可笑”要挟——“如果你胆敢抛下我,我就去威远侯府提亲......”,那时尚不觉得如何特殊,但现在想来可真有点不同寻常了。 一瞬间,宁无双古井无波的心扉,忽然荡起了点点涟漪...... “二师姐,你在想些什么呢?你不会真的打算监守自盗吧......听说他可是李家的小主人啊,万一将来是花心大萝卜,二师姐你可就......” “够了!”宁无双斥责一句后,当即坚定的自证道:“我一心向道,并无婚配之意。你想的那些,与我毫无关系......哼!” 宁无双说罢,愤然快步而行。 送饭的弟子微微愕然一下,然后就一脸堆笑的追了上去,低声商量道:“二师姐,你要是无意,不如让给师妹吧!毕竟他可是李家的少主人啊,真要是得到他的青睐,那岂不是一步登天,就此飞上高枝......” 宁无双对此彻底无语了! 。 傍晚时分,身受重伤的宁无双被两位师兄抬回了松间别院,同来的还有望月真人。 在屋内早已等着心急如焚的李舞晨,一看到牵挂的二师姐被人打成了这幅模样,当即怒不可遏! “望月,我不是说过我不计较昨晚之事了吗?为何还要重罚二师姐?”李舞晨指着望月真人的鼻子责问道。他经过这一上午的休息后,现在也是中气十足了。 李舞晨的态度,让同来的两位清威派弟子,微微变了脸色。要不是望月真人暗自使了眼色,要他们不要多事,他们早就跳出来教训这个不懂事的小师弟了! 望月真人不以为意,上前亲切的拉着李舞晨出了宁无双的房门。 二人站到屋檐下,望月真人低声解释道:“晨儿,你糊涂了啊!须知,你可以不计较,难道你父母也会不计较吗?如果我现在不赶紧处罚下,让这件事就此过去,那么以后吃亏的还是你二师姐宁无双啊!” 李舞晨一听,感觉也有些道理,他的怒火不由得就略微降了一些,但仍有些不满的道:“既然出于这种理由,那做做样子不就行了,犯得上打的这么狠吗?” “唉......我也不想啊!你二师姐沉稳有担当,努力刻苦,是我最为看好的几位弟子之一,若不是牵扯到你,说什么我也要护她周全啊。”望月真人感觉李舞晨的怒气又降了一些后,心里也松了一口气,继续小声诉苦道:“你们李家派来暗中保护你的那人,能在清威派来去自如,已经小半年了,我们都未曾察觉,也无从探知。像这样的厉害人物,我清威派又能藏得住什么秘密啊!就像昨晚之事,那名护卫可是一清二楚,如果我清威派不给一个合理的处罚,连那人的这一关都过不去啊!不说远的,那人若是心存不满,暗中难为你二师姐,你能怎么办?” 李舞晨那里经得起这位老“怪物”的连续忽悠,越听越觉得有理,对他的不满,进而转移到了对宁无双的担忧之上。 “不会的!既然是我家派来的人,那么不经我的允许,肯定不会难为二师姐吧!”李舞晨说这话时,明显底气不足。 试想,他都不知道身边潜藏的是谁,人家也从未跟他打过招呼,这岂不是表明,人家根本就不是听命于他啊!那他说的话,想必也不是那么的好使了...... “晨儿啊!你又犯糊涂了,你又不知道是谁,那人真要是暗中对你二师姐不利,处处针对,那你二师姐以后还如何自处啊?难道还有心思留在派中清修吗?”望月真人成功把话题转移到这方面后,也想一锤定音,赶紧结束了这个话题,以免李舞晨反应过来,继续和他纠缠不止。 “可是......二师姐也不能白挨打啊!难道你们清威派就没有什么秘籍,灵丹什么的,拿出来补偿一下总可以吗?”李舞晨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一时间也反应不过来了。 “这个嘛......我们清威派,真有两种不传之秘,其中一种,极为适合你二师姐修习,稍后等她伤势恢复后,我就亲自传授给她,等她略微熟悉后,也可酌情教导你。晨儿,你看......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若是再执着此事,恐对你二师姐不利啊!” 李晨雾有些心乱,一时间也没有太明确的想法,只好轻轻点了点头...... 随后,望月真人又安抚一下宁无双后,便赶紧领着两位弟子,逃也似的溜走的! 李舞晨目送望月真人离开后,一脸愧疚的来到床前,看着宁无双背部血迹斑斑的伤势,尤感心痛。 “师姐,我不是说了吗?我真的不怪你......你怎么还这么傻啊!”李舞晨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做了错事,理应受罚!如若不然,我以后还有什么面目,继续督促你呢。”宁无双双目微闭,似乎不愿多言。 闻言,李舞晨唯有苦笑以对。他的这位二师姐,做事做人都太认真了一些,固执的让他心怜...... “你也早点回房歇息吧!你大病初愈,不宜再受风寒,修养两日后,先前给你的任务,也不可中断......我现在也有些累了,不要打扰我了!”宁无双说罢,就缓缓的闭上了一双美目。 受了那一百杖的惩罚,伤势可不轻。即便执行的师弟有所留情,她也着实吃了不少苦头,现在身心俱疲,实在不想多言了。 李舞晨本想多留一会,但又不忍心打扰,随手整理下屋内的炭火盆后,才依依不舍的走了出去! 而看似已经入睡的宁无双,忽然流出两行清泪。她转首望着门口的方向,苦笑不止。 蓦的,她勉强起身,又盘膝而坐...... 第十章 一锅鱼汤 松间别院内,依旧二人。 此时不同的是,一位大病初愈,一位重伤未愈。像这种特别时刻,万一出现一丁点风吹草动,二人都未必能够完全应付的了。 按理说,清威派的望月真人应该派个帮手过来,照应一下,哪怕是等到二人完全恢复后,再立即撤去,那也算是在“态度”上做到了应做之事......为此,冷静下来后,逐渐反应过来的李舞晨,可没少因此腹诽呀! 不过,若是换个角度想一想,他若趁机表现表现,尽可能的体贴照顾一下二师姐,也能增进和她的感情啊...... “罪过,罪过......我可不是为了骗取二师姐的感情,才用此‘卑劣’手段,只是为了报答她的教导之恩而已......对对对,就是报恩而已!哈哈......”李舞晨给自己找了一个不错的借口后,心里再无异样的感觉。 现在的他,极力控制自己的思想不往另外的地方想,要不然心里的那道坎,就要让他(她)左右为难了! 以往,李舞晨去后院外的水潭里取水入缸时,曾注意到水潭里的那些鱼,个个鱼傻肉多,愣是往他的水桶里钻,要不是平日里不缺吃喝,他早就捞上来炖鱼汤了!而现在嘛,正是一个让它们奉献自我的绝佳时机...... 李舞晨拿定主意后,穿上棉衣,找到木桶,又像往常一般的来到潭水边,把木桶放到谭水里,等待鱼儿自己往木桶里钻......平日里,他常借此偷懒,故深谙此道,一点也不担心意外发生! 然而,这次也不知道怎么了,今天的鱼儿显得格外的机警一下,老是在木桶周围晃来晃去,就是不进入木桶,这让李舞晨看的有点恼火。 “磨磨唧唧,一点也不干脆!你们这样的,要是拜入了清威派,再遇到宁无双的教导,怕不是一天被打八百次......到那时,恐怕连鱼鳞都不用刮,就能直接入锅了呢!”李舞晨站在岸边,百无聊赖的念叨着,期盼着鱼儿早点入桶。 又等了一会,终于有条鱼按耐不住的想要钻入木桶一探究竟。李舞晨见状,及时拉出木桶,而那条鱼儿受到惊吓后,死命的往桶底钻去,如此就再也出不来了.......看了一眼鱼儿的大小,李舞晨还挺满意,至少够他和二师姐美美的吃上一顿了! 回到院内,找来一应器具后,杀鱼清理,一气呵成。 李舞晨来到这里后,还没做过类似的事。但在前一世,她可是个“馋嘴猫”,又没有太多钱,想吃了,只能自个花费心思试着去做,几经摸索后,她的厨艺还是凑合够用的。 入了锅,点了火,炖了约莫一个时辰后,厨房内鱼香四溢。 李舞晨取来他二师姐常用的米饭碗,冲洗干净后,选了几块鱼肉最佳的放入碗内,又盛了大半碗鱼汤,这才满怀期待的端往二师姐那里。 正在盘膝而坐,勉强修习的宁无双,听到敲门声,赶紧趴到床上,还有些不满的应了句:“什么事啊!” “我能进去吗?二师姐。”李舞晨怀着献宝卖乖的心里,迫不及待的想要出现在宁无双的面前。 “呼......进来吧!”宁无双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因为她想着赶紧处理完这些琐事,才能挤出更多的修习的时间。 李舞晨得到允许,轻轻推开门,又随“脚”关上后,一脸笑意的快步来到宁无双的面前。 “师姐,你受了伤,作为师弟也做不了太多,就熬了一碗鱼汤,想让你尝一尝。”李舞晨摆出一副“快夸我”的神情,等待着来自二师姐的赞赏。 “唉,你真是......多此一举啊!我的伤势,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重,而且外敷内用的药,也耗费了不少,实在没有必要熬制鱼汤啊!你若是身体好些了,就要勤勉的继续锻炼身体才是,实在没有必要为了这样的事情而分心啊!”宁无双一开口,又教训了一顿。 这番话听到李舞晨的耳朵里,犹如被当头泼了一盆冰水,顷刻间从头顶凉到脚后跟。他苦笑一下,很是委屈的点了点头后,端着鱼汤又往回走。 “等等......师弟的这份苦心,我还是愿领的!既然这次已经熬好了,就留下吧!”宁无双忽然感觉也有些饿了,而且看李舞晨很是失落,心间一急,话锋急转,又答应了。 “啊......就是,就是!都已经熬好了,若是师姐不吃一些,挺可惜的!”李舞晨犹如苦斗风雪的腊梅,心里虽苦的发涩,但脸上依旧开心无比。 李舞晨轻轻的把碗筷递给宁无双后,就站在一旁直盯盯的看着。 这若是换成其他的女子,被这样看着,真未必能够有心吃食,但宁无双显然不是一般的女子,几大口吃完鲜美的鱼肉,一饮而尽剩余的鱼汤,甚至连鱼骨都没有吐出来......整个过程,都不超过十秒钟。 李舞晨都看傻了,他还想听听师姐对鱼汤的评价呢,依她这种吃法,显然是吃不出味道的吧...... “嗝~~~~~”毫无形象的打了一个饱嗝后,宁无双当即赞了句:“味道不错,火候适宜。实在没有看出,你竟然精通烹饪之道......真是没有看出呢!嗯......还有剩余吗?若是还有剩余,我觉得还能吃下一些!” 李舞晨闻言大喜,在他看来,这几乎算是对他最高的赞赏了。 鱼汤存余大半以上,灶内的余火也让锅内的鱼汤始终保持着一定的温度,并不影响后续的食用......李舞晨又端来一晚后,等宁无双再次干净利落的吃完,他感觉着她还能再吃下一些,于是又端来了一碗。 宁无双感觉味道不错,极为适合自己,而且又是师弟的一番苦心,可不能浪费了......故而,李舞晨端去一碗,她就吃下一碗,不知不觉中,她就一连吃了七八碗。 一位有心讨好,一位不忍拒绝,二人倾力配合之下,宁无双一口气连吃一十二碗,直到国内的鱼汤,再也凑不到半碗为止。 端着最后的小半碗,李舞晨一脸愧疚的来到宁无双的面前,心说要是知道二师姐的饭量这么好,就多炖一条鱼了!但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晚了! “二师姐,就剩这么多了,你要是还没吃好,我......再去后面的水潭里捉一条,反正也不是什么难事!”李舞晨陪笑道。 “呵呵,不用了!老实说,吃到第九碗的时候,我就可以了!只是不愿剩下,进而枉费了你的苦心,才勉强多吃了一些......真的没有必要重新烹饪了!”又一口气吃完剩余的小半碗后,忽的醒悟过来,愕然的试着问道:“小师弟,你该不会还没吃吧......” “怎么可能!我可是最先吃的......”李舞晨急忙罢手解释,但又感觉这么说有些不妥,怕宁无双介意这是他吃剩下的,于是又改口道:“二师姐,你就放心吧!中途我也吃了一些......真的!” “唉,我又仔细想了想,依稀记得,我接连吃下的大概是一整条鱼了吧。想必你即便吃了,也仅仅是喝了一点汤水吧!”宁无双也感觉有点不好意思了,只是鱼汤实在不错,她那时也没有功夫多想这些...... “啊哈......鱼汤才最具价值,鱼肉反倒其次!我不亏的......”李舞晨的解释,连自己都说服不了。但是,他的二师姐能吃下这么多,这又让他无比开心,总觉得这番辛苦,算是没有白费! “这次,真是谢谢师弟了......”宁无双凝重的颔首了颔首,很是感激的同时,也有了点......异样的感觉,心里荡起点点温暖的涟漪。 “没事,没事......师姐你先休息吧!我正好回去收拾一下......”李舞晨轻手轻脚的收拾下碗筷,很是开心的出去善后了。 待李舞晨走后,宁无双悠然一叹。她先是排除万般杂念,然后凝神静气的再次进入修习状态。 这一次,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宁无双只感到背后痳痒难耐,实在难以入定,下意识的伸手一碰,旋即便脱落了大片血皮......不知不觉中,她背后的伤势,竟然已经在极端的时间内痊愈了! 第十一章 远客登门 伤势痊愈的太过蹊跷,宁无双思来想去也没有找出问题所在。 但这毕竟是一件好事,而她又没有觉察出任何异常之处,也就没有过于深入探究,只是打算等再次见到她的师父望月真人时,接机向他询问一二。 一连串发生了那么多事,宁无双早已身心俱疲,现在也只是勉强支撑着而已。当她的伤势好了大半后,心里略微一放松,便再也坚持不住了,几乎毫无抵抗的就睡了去过。 她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之中听到院中传来略显吵闹的交谈声,她才悠悠醒来。恰巧这时,她的门外也快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二师姐,师姐?你可是已经睡下了?”李舞晨的声音自门外传来。 宁无双赶紧抖擞下精神,翻身下床,又略微整理下凌乱的妆容后,才开口回了句:“有什么急事吗?若是晚饭送来了,你就先热一热吃着吧!我先前喝了那么多鱼汤,还不是很饿呢!” “师姐啊,晚饭是送来了,不过也又送来一个......怪人!你快出来看看吧......”李舞晨又拍了拍门,连声催促道。 宁无双闻言,满是不解,开门一看,注意到在李舞晨的身后,站着两个人,一位是手提食盒的门中师弟,而另一位则是从未见过的充满野性的健硕少女。 她打量着,也暗自猜测着:想必这位有些恬面的陌生少女,就是师弟口中那位奇怪的人了......她还真是奇怪! 少女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腰杆笔挺,身体异常健硕,看上去不胖,十分精神,若整体评价,她的姿容并不出众,也并不难看。 另外,她的装扮也极为另类,外面披着一件白貂皮大衣,而里面却搭配着一席褐黄色的亚麻短衣短裤,而且还赤着脚,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她上一秒还是乞丐,而下一秒就到了的青睐,被当场披上了华贵的大衣......无论怎么看都显得格格不入。 还有就是,她给人的感觉明明就像一团燃烧的火焰,充满狂野而危险的气息,但她的眼中却透露着极不相称的畏缩和怯懦! 宁无双快速的打量一番后,转而询问李舞晨:“师弟,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先说与我听!” 李舞晨愁眉不展的整理下措辞,才简要说了下方才的经过:“师姐,方才望......咱们的师父,又来了,说是给咱们两人,一外伤一体弱,诸事不便,就给咱们送来了一位帮手......其他的也没解释,直接丢下她就走了!之后,我试着和她攀谈,但她似乎有些木讷,问一句,她就回答一句......刚好这时,给咱们送完饭的这位师兄也来了,我就惊扰了你!师姐,你可不要怪我啊!” “无妨!”宁无双罢了罢手后,先和送饭的师弟打了声招呼,留下晚饭,便让他先行离去了。稍后,她又吩咐李舞晨热下晚饭,等处理完这些琐事后,才把那位女子请到平时用于吃饭的小厅内,打算详细的询问一二。 等那位少女稍显拘谨的坐下后,宁无双才试着开口问道:“你冷吗?要不我先给你找些棉衣,还有鞋子之类的......” “不不不不......不用!我一点也不冷!”少女紧张的连忙摇头。她见宁无双不信,就又伸出自己的手掌,展示道:“我的手一点也不凉,真的一点也不冷啊!” “呵呵......也罢!”宁无双也不是婆婆妈妈的人,当即略过这点,进而道:“对了,我从未在清威派见过你,敢问你是何人座下弟子?” “啊,我......我不是清威派的,我......是来这里做客的!”少女莫名的有些害羞了。 “做客?”宁无双愣了愣,更显迷糊,她继续问道:“那为何我派掌门也就是我的师父,会让你进入我派禁地啊!” “这个......我不能说!”少女使劲的摇了摇头。 她不说,宁无双还真没办法追问。人是掌门亲自送进来的,可见此事,本就非同寻常,这当中有些秘密,或许她本就没有知道的资格。她虽有好奇心,但更有分寸,当即就没有继续追问。 “即是如此,那就请恕我冒昧了!”宁无双道了句欠后,忽然想起还不知道她的名姓,便顺势问了问,以及她的来历。 “我叫花月隐,随的母性,今年十四岁。以前一直住在藏龙山,跟随父亲学些粗浅本领,但我很笨,一直学的不太好......前几日,父亲告诉我,想让我出去闯荡一段时间,趁机长长阅历,见见世面,于是我就跟随叶师兄下了山,等到了刀锋山后,叶师兄有事走了,然后又被那个老头送来了这里!” 陆陆续续的问完后,宁无双心里也有了大致的判断,心道:看来她久居山中,与世隔绝,才会性情如此吧!师父把她送到这里,大概也是想让我对她关照一二......只是,我刚突破瓶颈,正处于绝佳的上升期,现在给我安排这许多琐事,岂不是有多耽误?师父啊,师父,你让徒儿如何是好啊! 宁无双轻叹一声后,整了整脸色,如是道:“我叫宁无双,痴长你几岁,如若不弃,以后就唤你一声花师妹吧!也实话告诉你,这里也很冷清,除了你我之外,还有一位小师弟,他叫李舞晨,是天星城李家的小主人......呵呵,你久居山中,大概不太了解这些,也无甚关系,只需记得,尽量不要伤着他就行。以后你也不必有所拘谨,我觉得像这样的生活,和你的以往的生活,应该也没有太大差别,想必你能很好的适应下来的!” “谢谢师姐!”花月隐赶紧施了一礼,以示尊敬。 初次见面,宁无双不敢领受,也急忙起身相让,略微侧了侧身。 二人顿时融洽了许多,互视一笑,再次坐定后,花月影已经稍微坦然了一些,还主动问了句:“刚才那位小个子......小师弟,就是李家的少主人吗?” 宁无双见她对李舞晨的身世有些兴趣,就多说了几句:“他就是啊!他呢,年纪还小,有些顽皮,但心肠不坏,如果他日后招惹了你,还请师妹手下留情,可不要教训过当啊!” “岂会,岂会......”花月隐的脸,忽的略略一红,还有些害羞的垂下了头。 宁无双看她这幅模样,有些奇怪,猛然间她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奇怪感觉,很想刨根问底的多问几句,但还没等她开口,已经热好饭菜的李舞晨恰巧这时推门而入,当即就打断了她的思路! 第十二章 不可貌相 宁无双和花月隐的交谈,戛然而止,氛围顿显异常。 她们齐齐看向刚刚走进来的李舞晨,各自的反应也略有不同。宁无双眉头紧锁,还在平复心情;而花月隐偷偷的瞄了一眼李舞晨后,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般,又莫名的拘谨起来。 李舞晨被宁无双呼来喝去的也习惯了,毫无他想的热好饭菜后,哼着小曲,前来询问二人是否一起吃晚饭。等进门后,他当即注意到二人的反应有些怪异,也觉察到屋内的氛围有些不一般,就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 李舞晨也在心里泛起了嘀咕:糟糕,一时没有多想,竟忘了我现在不是女性了,若是她们二人正在说些私密话,我这时候闯进来,难免就有点尴尬啊!她们这般反应,大概真是如此了吧......现在该怎么圆场,去缓解尴尬的气氛呢? 这么短的时间,他也没想到太好的办法,略微迟疑一下,就直接表明来意:“师姐,送来的那些饭菜已经热好了,你们现在是否有空?如果还要等一等,我就再去厨房多添几根材。” 宁无双经过短暂的静心之后,那股突如其来的异样感已经暂且压下,进而也恢复了往昔淡然自若的模样:“时间不早了,花师妹又是远道而来,想必也有些疲乏,等一起吃了晚饭后,今晚就早些休息吧!” 花月隐闻言,声若蚊呐的解释道:“宁师姐,我还好......不必特别在意我啊!” 李舞晨站在门旁,距离有点远,也没听清花月隐说了什么,犹豫一下,也没理会,转身就去布置座椅,整理碗筷了! 期间,宁无双端坐如山,似乎在考虑着什么事情,竟有些走神。而花月隐先是浑身不自在的独坐了一会后,就扭捏不安的凑到李舞晨的身边,想要帮些忙。李舞晨自然不会拒绝,就让她帮忙做些布置碗筷一类的琐事。 然而,等李舞晨从厨房里端来饭菜时,却发现三人的碗碟,已经碎了两个半,剩余的那半个,正被不知所措的花月隐抓在手里,且满是龟纹...... 此时,宁无双一边清扫散碎的碗碟,一边柔声安抚道:“花师妹,没事的,下次小心一些,也就是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它们这么不结实,我本想小心一些,别让它们摔碎了,就略微用力了一点点......真的就是一点点啊,它们就破开了!”花月隐低头认错,也赶紧解释了几句,以证明自己的无辜。 “些许小事,无需计较!”宁无双一再安抚,等李舞晨摆好饭菜后,又嘱托他再去厨房取来备用的碗碟。 李舞晨心里这个郁闷啊,心说:这不是存心折腾我吗?大冷天的,厨房里除了冰哪有水啊?这个新来的女人,怕不是跟我有仇啊!拐弯抹角的跟我过不去...... 他心里不高兴,但并没有表现出来,去了厨房烧点热水,洗干净备用的碗碟之后,三人才终于吃上了一口热饭。 宁无双前不久喝了一大锅鱼汤,现在也吃不下太多,就亲切的给始终有些拘谨的花月隐夹菜,以期她能尽快适应这里的生活。 花月隐也很是领情,一个劲的道谢,无论宁无双给她夹来什么,她都是几口吃下,从不拖泥带水......这一来二去的,李舞晨还没吃几口呢,整桌的饭菜已经七七八八的进了她的口中。 “我去!这么能吃啊......真难为了她这份身材啊,我都不知道那些饭菜都跑哪里去了,这完全不科学啊......”李舞晨一边快速的吃着自己的那份,一边偷眼打量着,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李舞晨吃个八分饱后,便停下了,就坐在哪里好奇的看着花月隐还能吃多少。 下午时,他的二师姐能把一大锅鱼汤尽数喝完,这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现在花月隐一个人能吃四人份的食物,他反倒没有那么的奇怪了......他现在只想看看花月隐的极限在那里,究竟能不能把剩下的三人份,也全部吃完。 最终,花月隐还真没让李舞晨失望,她真把剩余的饭菜一扫而空......都这样了,竟然还有点意犹未尽! 宁无双夹来夹去,直到空无一物,手中的筷子无处可用时,才略显尴尬的问道:“花师妹,如果你还没有吃好,等下次前来送饭的师弟师妹们到来时,我嘱托他们多送一些,至于今晚......可否暂且将就一下?”劝人家将就,这可不是清威派的待客方式,但她又能如何呢! 花月隐也挺识趣,一边挑着盘中剩余的肉沫,一边埋头吃着碗中最后的米饭,含糊不清的道:“再吃完这些,我也饱了呢!” 她几大口吃完残余后,强行咽下,忽的又想起宁无双似乎还没怎么吃,就很不好意思的道:“啊......似乎师姐还没怎么吃呢,这可怎么办啊?对了,这山上应该有什么野兽吧,我这就去打一只回来......” 宁无双闻言,急忙罢手,淡笑道:“多谢花师妹的好意,中午我吃的较多,晚间本就不饿,故无需在意我!只要师妹能够吃好,我也就放心了!” 李舞晨听着二人的交谈,差点笑出声,心说:二师姐喝了一大锅鱼汤,十二三碗之多,这已经很了不起了,没想到新来的更厉害,这六道菜,一大罐米,足足有七八人的分量吧,竟然被她自己一个人吃光了。看她们这种云清风淡的模样,原来都是奇人啊!话说,新来的这位吃了这么多,怎么就看不出一丁点的异样呢?按理说,换作一般人,吃了这么多,都该走不动了吧...... 李舞晨收拾完屋内残局,放回桌椅板凳,就哼着小调去厨房做最后的善后工作。 他大病初愈,身体不复往昔,又接连劳作了许久,着实有些疲倦了。给自己烧点热水,略微清洗一下后,就打算回房歇息,免得再受无妄驱使——他可没有伺候别人的伟大癖好! 他路过院子时,宁无双和花月隐刚巧连块出屋。既然撞上了,他就不能视而不见,上前打个招呼,询问是否还有他能帮上忙的! 宁无双看他此时的这幅模样,显得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嘱托他早点休息,明日若是身体如常,就要恢复先前的锻炼了! 李舞晨一脸的不情愿,一溜烟的回到了自己房中,然后就抛开杂念,放开心灵,钻进了温暖的被窝里...... 站在屋檐下的二人,目送李舞晨回屋后,互视一眼,面色各不相同。 宁无双悠悠的道:“小师弟资质不错,就是无心修习,委实可惜啊。” “听说......他们李家的男人不都是如此吗?”忽然,花月隐好奇的反问了句。 “哦?你竟然还知道这些!对于李家的事,我并不清楚,即便是小师弟,也只接触了不到半年呢!”宁无双也抱有着浓厚的兴趣,说了说。 花月隐想了想后,才有些不解的继续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啊,只是先前听闻过一句话‘宁为李家女,不为李家郎’,李家的女子,个个不凡,多为女中翘楚,当世楷模,而李家的男子除了会传宗接代以外,似乎多是不学无术之辈!......但是见到这位李家的少主人后,感觉传言不足为信,他并没有想象的那般不堪啊!” 能成为清威派客人,还能被望月真人亲自送来这里的人,必然不是一般人,花月隐能说出这番话,宁无双并不如何意外,只是没想到小师弟的性情竟然是一脉相传,而不全是后天养成呢! 宁无双摇了摇头,淡然的道:“对于李家,我了解的极少,以往无意,今后也无心,师弟和我不是同一个层面的人物,我只需做好当下的应做之事,便足够了!” 她心中猛然涌起一丝不快,也有些倦了,就转而对花月隐道:“师妹,山中风寒更盛,天色也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在师弟隔壁的房间里,有一应所需之物,你可随意使用,若有其他要求,明日再与我说,我会让门中的师弟师妹,为你单独置办!” 花月隐点了点头,道了句谢。稍后,四下看看,又用商量的口吻询问道:“四周可有空旷之所,我想再饭后活动一下身体,以免睡的不够踏实!” “呵呵,不知这院中的空地,可够师妹尽情施展?”宁无双担心她乱跑,出了意外,就让她在院内活动一下,这也算是一番好意。 “足够了!”花月隐脱去白貂皮的大衣,随意的丢到一旁,活动着身体,快步走入院中。 宁无双心存好奇,就没有急着离去,又感觉花月隐似乎不介意此时,她就放心的站在原地看了看。 身穿麻布单衣,短衣短裤,赤足,摇曳的短发.......浑然无觉的傲然立于风雪之中。眼前的这一幕,那里还有半点冬意。 “喝!”花月隐摆开架势,一声轻喝,自她的位置开始,猛然爆出一股猛烈的气浪,顷刻间吹风院中的大半积雪。 “她......竟然已经到了凝脉期,小小年纪,真是匪夷所思啊!想必她也是修炼了特别的功法,再加上这种超凡的能为,也难怪不惧这等风寒了!至于她的来历,着实让人好奇!”宁无双狠狠的握了下自己的拳头,争胜之心油然而生:“她的这份资质,我真的自愧不如,但我绝不会就此懈怠,将来如何,还没有定数呢!” 宁无双看着花月隐身上不断蒸腾的灼热气浪,宛如狂暴的猛兽一般,竟然风雪止步,避而不前......这份神采,让她大为触动! 稍后,宁无双提振下精神,疲倦随之一扫而空,她知道她还需要更努力一些才够! 第十三章 笨的女人 屋外,山风呼啸,呜呜作响。隐约间,还夹杂着哀号哭泣之声,令人有些毛骨悚然。 李舞晨初来松间别院时,每遇大风天,必然彻夜难眠,也为此苦恼不已。但时间久了后,觉得也就那么回事,渐渐的也就不去理会这些了,甚至还会下意识的过滤掉这种“无趣”的天然配乐,达到那种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求早点睡的无上之境。 今日也不例外,待凉飕飕的被窝被床前的炭火盆烤的暖烘烘后,他就移开炭火盆,优哉游哉的钻进了温暖舒适的被窝。 在这个世界,又在这种与世隔绝的地方,基本没有什么消遣活动,唯一能做的就是看点略微有趣点的书籍,打发一下闲散的时间,比如他现在手中拿着的这本《注解:列国游记》。 “......相传,在极南之南有座海岛,终年冰雪覆盖,在那里生活着一种奇特的鸟,群居,不能飞,但能二足行走,以及下水捕鱼......游者注曰:在极北之北,也曾观此异鸟,本欲带回观赏,却因路途遥远,行动不便,终成遗憾......” 看到这里,李舞晨暗自猜测着:所谓的极南之南,想必就是南极吧,记载的这种鸟,像是企鹅啊......我去,我大腾腾无敌了,怕不是跟着我一起穿越了吧!至于那个极北之北,或许就是北极,我记得早先在北极也是有企鹅的,只是后来被人家杀光了,才绝迹了......啊哈,若是以后真有机会,一定去极北之北看一看,或许能见证奇迹也说不定呢! ......一边读着这些有趣的文字,一边胡思乱想,再加上也实在有些倦了,就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只听到耳边不断传来鼓想雷鸣之声,连绵不绝,烦不胜烦,心里一着急,也就渐渐的清醒了过来。 李舞晨略微聚神一听,当即满是痛苦的抱怨道:“我去,这是谁啊,打呼噜声竟能这么的惊天动地,这还让不让别人活了啊......二师姐不这样啊,那肯定就是新来的了!这家伙,存心跟我过不去啊......” 蒙住头,堵住耳朵,亦不见丝毫效果,那种呼噜声犹如魔音入脑一般,再也没有半点睡意了。 李舞晨心里这个气啊,头脑一热,愤然起身,飞奔到声音传来的那面墙前,用力的拍了拍,毫不客气的大喊道:“花月隐,花月隐,你的呼噜声太响了啊,吵得我睡不着......” “啊......”李舞晨声音刚落,墙那边就传来了抱歉声:“对,对不起......我......我尽力小点声!” 听到这些,李舞晨是又好气又好笑,心说:你还尽力小声点,干脆堵住嘴,或者侧身而睡不就得了,还尽力......这能是尽力的事吗? 他又想着将来相处的时间或许还长,低头不见抬头见,也不宜把二人的关系弄的太差,提醒了一句后,他就回去继续睡觉了。但经过这一闹后,他暂时也没有了睡意,就又拿起枕边的书,漫不经心的看着。 “......传闻,再东南之地,存有一处辽阔谷地,名曰久雾谷,因多雾,终年难见阳光而得名。据说,在那里生活着一群羊头人身的奇特人群,他们以游牧为生,不善耕种,嗜血成性......” 李舞晨这边的睡意还没酝酿好,那边的呼噜声就如震天的战鼓,再一次响起! “呼~~~咚~~~~嘟嘟嘟~~~~”刺耳的声响,效果更甚。 李舞晨愤懑不止,气呼呼的道:“给脸不要,那也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再次起身,窜到墙边后,猛然就是两脚,怒道:“有完没完了!小点声......” “啊!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墙那边的花月隐惊醒后,也是一个劲的道歉。 对方这么示弱,到是让李舞晨不好意思多说什么了,再次提醒了几句后,他也悻悻而回。正在他准备蒙头堵耳朵,采取一些必要的防范措施时,隐约听到隔壁传来了开门声。 李舞晨顿时慌了神,胡思乱想着:“我去......这大半夜的,她想做什么?不会想来揍我吧......看她那身材,即便没有修为,我也打不过她啊!......这要是再挨揍,受她欺负,我以后还有的活路吗?......记得房门的栓,我插上了,这能拦住她吗?” 提心吊胆的等了一会,见没动静,他略微松了一口:“对了,她吃了那么多,大概是想起夜了吧!我......我可不能自己吓自己!再说了,她凭什么打我啊,她自己打呼噜吵的别人睡不着,本就理亏啊......” 再等一会,依旧没有动静,李舞晨才彻底放心了。 然而,没过多久,他又莫名其妙的担心起那个烦人的家伙了,思量着:“她刚刚来到这里,对这里还不熟悉,又是黑夜还是大雪天,这万一要是迷了路,可就麻烦了......她这么久都没有回来,怕不是真的出了问题吧!” 他越想越是不安,实在坐不住了,就披着衣服,端着油灯,打算过去看一看,以免她真的出了意外。 他轻手轻脚的开了房门,借着油灯暗淡的光线探头一看,顿时大吃一惊。 隐约间,他在花月隐的门前,看到一个抱膝而坐,正埋头抽泣的无助人影......虽然只是一眼,也只能看到大致的轮廓,但他就能立即判定那人就是让他讨厌的花月隐。 然而,这一幕又让他感同身受,心灵震颤...... 曾几何时,他也是女人啊,也曾独自一人来到异地,为了虚无缥缈的梦想,挣扎求生。白天受了委屈,无从诉说,到了夜晚就如品味苦酒一般,不知湿了多少枕巾......那时的她,不也是这般心酸苦楚吗? 刹那间,李舞晨心里一软,那些不满顿时一扫而空,还略带自责的想着:“李舞晨啊,李舞晨,你何时变得这般小气了!虽然现在年幼之身,但也不能真把自己当成小孩子吧!方才之事,明明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为什么就不能冷静一下呢......你一定要记得自己的本心啊,若不然这上天赐予的重声之机,又还有什么意义呢!” 一咬牙,李舞晨平复下心情后,缓步出屋。一手护着摇曳不定的油灯,一手拉着快要滑落的棉衣,毫不迟疑的朝着花月隐走去。 花月隐五感敏锐,李舞晨刚一出屋,她就觉察到了。但她那时已经哭花了脸,羞于见人,才没有抬头。直到她感觉着李舞晨已经到了近前,她才不得已抬起了头,担忧而又怯懦的看着。 她晶莹的双眸里,满是愧疚,急道:“对不起,是我不好,我在这里,就不会吵到你了......你,你别生气好吗?” 李舞晨别说早就没有了怨气,即便有,看到这样的花月隐,他真的还能继续生气吗? 李舞晨苦笑一下,也主动认错示好:“刚才我也不对,态度太差了,以后我会注意的!你......你快点回屋吧!风雪这么大,万一你要是冻病了,我就更对不起你了!” 花月隐有些惊讶的看着李舞晨,她没想到李舞晨会是这种态度和语气,一时间愣在了那里! “不早了,你也快回去歇息吧!放心吧,我堵住耳朵,也就没事了......”李舞晨再次催促道。 花月隐回神后,开心的笑了笑,却又坚定的摇了摇头:“我一点也不冷,睡在这里也没关系,我怕再吵到你啊!” 花月隐的固执,让李舞晨无奈又心疼,忍不住继续柔声劝道:“你就回屋吧!我真的没事了......其实啊,你侧着身子睡,一般就不会打呼噜了,不信你可以去试一试啊!” “真的吗?”花月隐擦了擦眼角的泪痕,破涕为笑,梨花带雨。 “哈,我要是骗你,受罪的还不是我啊!快进屋吧......”李舞晨感觉着已经劝动了花月隐,就再次催促着。 “不了吧!万一不凑效,岂不是又要吵你了......”花月隐神色一暗,还是坚持如此! 李舞晨实在没招了,又不忍就此离去,只得强行保证道:“这样吧,我进屋看一看,帮你整理一下床铺,或许加高点枕头,或者采取一点其他的措施,会总归好一点......” 也不等花月隐允许,李舞晨就闯了进去! 花月隐好奇,又有些紧张,也赶紧起身追了进去! 屋内,漆黑一片,李舞晨点亮屋内的油灯后,才逐渐清晰起来。 他四下看了看,急忙奇怪的问道:“不对啊,你床铺上的被褥呢?难道你没有拿出来?你......就睡在了床板上?” 花月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摇了摇头,她快步来到并排摆放的三个凳子旁,示意道:“刚才我就睡在了这里。” “啊......为什么有床不用吗?”李舞晨傻眼了,实在想不通其中的道理。 花月隐脸颊绯红,害羞的低下了头,呐呐的道:“我的脚有点脏,怕弄脏了这里的干净被褥......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在藤条上也能很好的睡觉哦!” 李舞晨扶额无语,心说:脏了,你就洗啊,没热水,不会烧点啊,厨房里都是劈好的上等松香木,缸里还有存水......真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又看着花月隐依旧赤脚,沾满泥泞,不禁轻声一叹,很多话也难以出口。到了眼下,他除了尽可能的伺候下这位“姑奶奶”,还有别的选择嘛? 李舞晨先是上前仔细的打量下花月隐的脚,粗略估算下和自己的相差无几后,便道:“我还有几双备用的新鞋,稍后送你两双先穿着,如不合适就让清威派再多给你准备几双......” 不等李舞晨把话说完,花月隐就急忙拒绝道:“这怎么行,我要是穿坏了怎么办啊!” “穿坏了就再换啊!我又不让你赔......别打断我的话啊!对了,等一会,我给你烧点热水,你自己清洗一下,还是睡到床铺上吧,免得因此生病了!”李舞晨说罢,就要转身回屋给她取鞋。 “我......我不会啊......”花月隐怯生生的又说了句。 李舞晨愕然,反问了句:“不会铺床叠被?” 花月隐尴尬的点了点头,解释道:“我们家很少用到这些......娘亲也曾交过几次,但我太笨了,没有记住!” 李舞晨又好气又好笑,示意她不用担心后,就出了门。 回到自己房中,才小声嘀咕了几句:“这么笨的女人,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这以后若是出嫁了,啧啧......那画面不敢多想!” 李舞晨找到存放的鞋子,再次出了屋。这时花月隐已经跟了过来,正站在门外扭扭捏捏的等着,还直言想要帮点忙,也能趁机学点本领。 李舞晨心道:你确实应该学点,要不然这以后该怎么活啊!这么能吃,还这么笨,谁养的起...... 第十四章 加倍款待 深更半夜,略微有点动静,就会显得格外的吵闹。 刚刚睡下的宁无双,听到外面的动静后,有些不放心,就立即出门查看。问明缘由后,也是倍感自责。 “花师妹,你初来此地,诸事不便,我没能照顾好你,这是我的过失,还请你能够原谅!幸亏小师弟心细一些,发现了此事,要不然我就更过意不去了!”宁无双并不是那种死要面子的性格,自己有了错,也从不遮掩分毫。 闻言,李舞晨也有些尴尬了,毕竟他并不是心细如发,体贴入微,乐于助人。若不是花月隐接连“影响”了他,他怎么可能去关心这些事......被宁无双这么一夸,他自然开心,只是又有点过意不去。 而作为“苦主”的花月隐,却对此丝毫不以为意,连连罢手,直言不关别人的事,是她自己太笨的缘故...... 三人一起到了厨房后,李舞晨负责烧水,宁无双和花月隐就坐在一旁闲聊,一副其乐融融的场面,三人之间的隔阂由此渐消。 不一会,热水烧开后,宁无双先是取来自己以往没有穿过的新衣服,又帮着花月隐略微梳洗一番,穿上准备好的新衣服。 等李舞晨再次看到焕然一新的花月隐时,不由得眼前一亮。 如乌云遮月,当乌云散去时,皎月的宁静美好,才能展现在世人的面前。花月隐经过一番收拾了,她美好的一面,才有所展露。 花月隐的容颜,远比想象的要好。她的五官精致,棱角分明,洋溢着无限的青春活力。特别是她那双明亮的眼睛,流波荡漾,如明月般深邃,如浩阳般灼热,微微一瞥,尽展万种风韵。 李舞晨略微打量后,也不由得暗自赞道:人靠衣装马靠鞍,花月隐这一打扮,真是大变样啊!先前就觉得她不难看,就是太糙了,没想到竟隐藏的这么深,差点都瞒过了我这双慧眼啊!不得了,也了不得啊! 宁无双啧啧称赞之余,也不解的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师妹,你如此姿容,为何就没有略微装扮下呢?这岂不是明珠蒙尘,天大损失?” 事实上,即便是一心扑在修习之上的宁无双,也会略微注意自己的穿着打扮,虽不是那种张扬的花红青柳,但也是青荷白莲般的孤芳自赏。 被如此夸奖,花月隐显得很是开心,也有些害羞,呐呐的解释道:“先前,娘亲也教导过有关女儿家装扮的事情,但我总觉得太过碍事和麻烦,就没有放在心上......以后,我会认真学习的,师姐你可要好好教导我啊!” 宁无双自然不会拒绝,连连点头答应。此时已经到了深夜,她盘算着明天还有事,就先让李舞晨回屋休息了。而她则来到花月隐的房中,耐心的教导一些铺床叠被的小技巧后,才满是疲倦的回到自己房中。 刚一入枕,便立即睡着了...... 。 次日清晨,李某人本着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着就不站着的偷懒原则,尽管早早的就醒了,但依旧懒在温暖的被窝里不愿起来,优哉游哉的看着枕边的闲书。 “......西北边陲,大漠深处,生有独目人群,常袭击过往商队,不取财物,只掠牲畜与年轻男子,数月后,牲畜失,男子偶有归者,问起过往,往往不知详情,也道不明了。游者注曰:大漠深处,存一绿洲,为亚马逊氏所有,族内尽是女子,非天生独目,乃后天自刺而成,以此入弓道,多能百发百中,威力不凡。私掠牲畜,多为食用,抢夺男子,为延续血脉......” 李舞晨越看越起劲,有些兴奋的想着:我去,这个世界竟然存有亚马逊氏族,一个全是女子的部落,若是有空一定要去见识见识......对了,我现在是男子,若是冒然进去,怕不是要倒大霉,还是远远的看一眼就行了吧。还有就是,她们为什么非要刺瞎一眼呢,按理说两只眼睛不是才能看的更准确吗?...... 忽的,门外传来的敲门声,一下子打断了李舞晨的思绪。 “师弟,宁师姐让我过来喊你啊,说是从今天开始,要逐渐教你一些套路拳法......你醒了吗?我......我能进去吗?”花月隐有些不好意思的轻声喊着。 李舞晨闻言,一百个不情愿,但还是回了句:“你......花师姐还请稍等,我稍作整理,这就出屋!” “那......那我在这里等你吧!”花月隐兀自做了一个她自认为正确的决定。其实,宁无双并没让她等在这里,只是让她代为喊一声,其他的并未多做交代。 李舞晨见状,没好气的嘀咕着:催催催,就知道催,大冷天的,我晚起一会怎么了,前一世我是柔弱惹人怜的美少女,这一世是富家俊小哥,怎么就不能享受一点特权呢!这没道理啊,家里那么有钱,那么有势,我不可劲挥霍,对得起自己吗?待在这个破山沟里蹉跎岁月,真是可悲可叹啊! 他也明白,花月隐只是打个前哨,他可以赖着不起,但是等会准没好果子吃。算来算去,都有点得不偿失,一咬牙,才慢吞吞的起床了。 活动下身体,略作整理,感觉一切尚可后,才推门而出。这时,花月隐又是一身单衣单裤,赤足的模样,还有些羞涩的站在那里,不敢抬头看他。 “呀,昨天不是给你鞋子和衣服了吗?怎么又不穿呢?”李舞晨不解的问道。 “是......是我怕弄坏了,就没有穿!等做完晨练,吃早饭时,我再穿上!”花月隐紧张兮兮的解释着。 “这......你大可不必这么较真啊,即便清威派不愿供应这点衣物,我李家也能供应的起啊......” 李舞晨还在那边滔滔不绝的劝着,院中昂首静站的宁无双,已然等不及了,就打断了他! “花师妹习性使然,乃天性,不可强为,需徐徐图之,师弟就不要操心这些了,我今后会留心此事的!到是你,如果身体无恙,就从今天开始练习拳脚吧!”宁无双淡然的说着,丝毫没有商量的意思。 “啊......师姐,我昨天刚大病一场,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呢,你看......我可不可以多休息两天啊!今天,我一边看着,一边琢磨着,等完全恢复后,也能学的快点......”李舞晨感觉有点空子可寻,立即如是道。 “真的还没有完全恢复吗?我看不像呢!要不试一试......”宁无双寒着脸,随手取下一根长长的树枝,弹去冰雪,缓步朝着李舞晨走去。 “不必了,不必了,我感觉努力坚持一下,也没太大问题的......时间也不早了,咱们快点开始吧!等会都要用早饭了......哈哈哈”李舞晨讪笑着,赶紧乖巧的溜到了院中,也避开了宁无双的方位。 花月隐看着二人,有些诧异,但又觉得很是有趣,浅浅一笑。稍后,在宁无双的呼喊下,她也快步来到了院中。 院中积雪新存,毫无半点杂质,纯洁无暇。 宁无双在院中走来走去,却未留下半点足迹。她整个人,似乎已经轻过鸿毛,难动积雪。然又不尽然,今日寒风依然凌冽,而她矗立风中,又衣衫不惊。 宁无双随手一掷,手中的软枝,脱手而出,入石数寸,仍震颤不止。她收势以待,如山岳矗立。 “此技乃是我清威派入门所学,名为‘飞雪掌’,小能强身健体,淬炼筋骨,大有增强气力之效。我先慢慢演习一遍,稍后你试着练习,如有不懂之处,尽可询问。等纯熟后,若能持之以恒,也能助你早日进入凝脉期!” 宁无双说罢,身影连动,如花间舞动的彩蝶,行云流水一般的演练一遍。 李舞晨看的眼花缭乱,拍手叫好。然而,等着让他出来演示的时候,却只剩挠头了。 “师姐,不带这样的啊!你只演练了一遍,就让我尽数学会,这没有道理可言啊......至少也要手把手的学习个三五日,才能略微记熟招式动作吧!”李舞晨苦着脸,为自己辩解道。 “这......”宁无双对李舞晨看的有点“透”,略微观察,就能知道他是真做不到,还是有意偷懒。显然,李舞晨这一次不像是故意偷懒。 这时,花月隐也及时的圆场道:“师姐,家父说过,有些人自小接触武技,才能有所触类旁通。而师弟似乎还没有接触过武技,筋骨未展,四体不畅,很难有所感悟。师姐,此事不可操之过急!” 聊起这些“专业”的事情,花月隐旋即大变,也能侃侃而谈,哪还有先前的小女儿害羞之态! 宁无双思量一会后,也轻轻点了点头:“师妹说的在理,看来还是要从基础做起,方能有所助益!”说着,她回望李舞晨一眼,似乎在琢磨着该从那里下手...... 李舞晨看着二人的神情,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颤,心说:又要倒霉了啊!这一次,恐怕还要被加倍了....... 第十五章 一封家书 天地苍茫一线,群山披银装。 在万千青松之间,一黑一黄两个人影,正在急速追逐,交互碰撞。一路叮叮当当,不断传出金石交鸣之声,凡过之处,巨震巨震,积雪爆飞。 黑色的身影,紧追不舍,招招致命,似有不胜不休的态势。而黄色的身影,逐渐疲于应付,渐露颓势。 “别打了,别打了,再打下去就要出现伤亡了啊!”黄色的身影猛然爆发,几击强攻逼退纠缠不止黄色身影后,急声示弱,打算就此休战。 “哼,你哪来的自信,还能够胜我?”黑色人影竟是一位少女,声音清脆悦耳,只是略显冷淡了些。 “小夕,你误会了,是师兄不如你!若是再打下去就要吃亏受伤了,这总成了吧!”黑色身影有些哭笑不得,赶紧解释着。 “如此,便罢了!”黑色身影乍然而退,轻轻落在一颗青松的顶端,俯视着正在急促喘息的白衣男子。 她披着黑色斗篷,身材娇小,手持一对银白短剑,形似宝塔,寒光闪闪,剑身上各自镶嵌着七块红玉,此时距离剑柄的第二颗红玉,正熠熠生辉,与众不同。蓦的,山风浮动,也只能隐约看到她淡红色的衣裙,却不能看到真容。 那名男子,并不是身穿黄衣,而是一席白衣。方才,他周身上下不断的散发着淡黄色的光芒,让他整个人都染上了一层黄色,再加上速度又是极快,才会显现为黄色身影。 他四十岁上下,八字胡,国字脸,浓眉大眼,宽口阔鼻,器宇轩昂。装束虽显朴素,但也遮掩不住那种居于人上的无上风采。只是,他方才被逼的有些无奈,此时额头见汗,气喘吁吁,有些狼狈了! 男子所幸坐在雪地上,一边暗自调息,一边略带抱怨的道:“小夕啊,也只是两年不见,为何这般生疏,像先前那么用力的追打,万一失手,我岂不是就要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了!” “责任不在我!你暗自潜入,又意义不明,我焉能坐视不理!”黑衣人冷冷的道。 “哎呀,你家小弟待在山上不假,你小心些也没有错。但是,想必你也知道了,我家小公主也在山上,我也要看着点啊......她要是出点问题,师娘那一关我都过不去啊!”白衣男子苦笑着解释缘由。 “此地距离天星城不远,月隐妹妹来到这里,安危自不必担心......下一次,你若是前来看望,切莫偷偷摸摸,须知守在此处的还有他人,若是遇到他们,你就没有这般幸运了!”黑衣人告诫一句后,转身欲走。 “等等,别急着走啊!”白衣男子起身呼喊,但黑衣人跃下轻松后,转眼间就不见了踪迹。 白衣男子整理下身上沾染的冰雪,嘀咕道:“李家真是英杰辈出,这才几年啊,又多了位了不起的金丹期的高手!真应了那句话‘宁为李家女,不为李家郎’,李家的女人们,个个都是怪物......哎呀,我的腿,刚刚明明避开了啊,难道还是被灵力扫中了?这也太凶了吧......小小年纪!” 白衣人猛然感到腿部传来一阵剧痛,嘀咕着,一瘸一拐的也离开了...... 在二人较远处的一块青石后,藏着两位道装打扮的老者。其中一位就是清威派的现任掌门望月真人,而另一位比他略微年轻一些,但气势却更足一些。 待争斗的二人逐一离开后,小心翼翼静气凝息的望月真人,才一脸苦色的冲着身边的老道连声抱怨道:“师父啊,这何时是个头啊!咱们清威派即便不是大宗门,但也不能任人来去自如啊!这要是传扬出去,颜面何存啊!” “哼......现在抱怨,又有何用?要不是你贪图小利,让李家小子上山,那会乱了门内的清净?”望月真人的师父冷笑着斥责道。 “师父......我也是了清威派好啊!李家开出的条件,实在太好,若能有效利用,说不定能培养出一大批不错的门人弟子,即便不能就此光大门楣,至少也能略有起色啊!再说了,李家的大夫人亲自开了口,我还有选择嘛?她那夜罗刹的名号,可不只是称呼而已啊!”望月真人一肚子苦水,也只能对着师父倾泻了! “够了,够了......别跟我叫苦了!”望月真人的师父显得很不耐烦,如是交代道:“以后,后山万松岭就暂且交给李家守着,咱们只要按时送去一应所需,其他的不必参合!反正李家小子也没有正式拜入咱们清威派......哈,还别说,就这件事你做的甚合我意呢!” “可是......师父,无双还在后山呢,她心智坚韧,资质尚可,将来的成就必然不凡,是不是想个办法,先把她换出来,派个其他弟子过去陪着?”望月真人已经明白师父的意思了,但是又有些不舍极为出色的二徒弟宁无双,就赶紧请示一下。 “无双的确是个好孩子,悉心教导,将来会有些不错的成就......但我也听闻,那个李家小子对她很是青睐,冒然换走,必然让他心生不满,一定要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才行!” 望月真人略一沉吟,眼睛一亮,急道:“无双的父兄,一直想要她下山定亲,先前都被我压下了!现在,若以此事让无双下山一趟,然后再派其他弟子接替,或许等过段时间,就能让无双安然抽身了!” “呃......此事需谨慎,万一弄巧成拙,无双真的嫁为人妇,那倒还不如让她留在后山呢!你可要给我认真的,千万别出了意外!”望月真人的师父再三叮嘱道。 议定后,望月真人一扶胡须,显得很是胸有成竹。 。 李舞晨早起学拳掌,中午取水入缸,坚持了几日后,在无尽“磨难”之下,终于有了些许起色,算是勉强学全了一整套“飞雪掌”......的招式。 他的年龄有些偏大了,展筋拓骨,委实有点麻烦,宁无双吸取了前一次的教训后,也不敢急功近利,就慢慢的为他舒展筋骨。 飞雪掌,柔中带钢,成连绵之势,攻防兼备,练至大成,足以在尘世之中凭此安身立命。但同样的,要想学会并精通它,也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学习飞雪掌,要从柔起,对身体的柔韧要求颇高。李舞晨毫无基础,骨骼已有固化趋势,强行拓展,需受非常人之苦。而他又不是那种,为了提升能为而不顾一切的人,往往不逼着点,他还会一门心思的钻空子,意图偷懒耍滑。 曾几何时,宁无双一气之下,真想把李舞晨的筋骨尽毁,然后再慢慢治伤,或许等痊愈后,略加锻炼,便能达到要求。但这件事,这只能想想而已,真若这么做了,守在这里的李家高人,还不得立即现身阻止啊! 对于李舞晨的这种不思进取的态度,宁无双真的很不爽,这几日以来,可没少罚李舞晨。但又能如何呢,现在的李舞晨似乎已经皮糙肉厚,受罚的时候尽管依旧哭天喊地,但过了那一会之后,依旧我行我素,让她暗自抓狂又无力。 花月隐刚开始还两边劝说,想让宁无双不要老是惩罚,也想让李舞晨略微认真一些......但很显然,她的努力全成了徒劳,为此她也很无奈,很委屈。 渐渐地,她开始认同宁无双的一些做法,也觉得不适当的逼着李舞晨,他肯定不会上进。 于是,在宁无双修习,或者有事不在的时候,她就一本正经的盯着李舞晨。虽然不会亲手揍他,但却会事无巨细的向宁无双打小报告。而宁无双也很信任她,一旦从她那里得知有关李舞晨的不好后,当即就会做出处罚之举。 李舞晨苦不堪言,终于收敛点心思,勉强把一整套“飞雪掌”的招式记全了。但他若想顺利的连贯的使出,仍要经过一段时间的辛苦磨炼......就这样,理所当然的加了一个“大餐”——搬石头! 早晨,练习拳脚;中午,取水入缸;下午,搬运石块...... 李舞晨不知道意义何在,但是他的身体状况,却在无时无刻的改变着。 又过了大半月后,李舞晨终于流畅的打出了一整套“飞雪掌”......也赢得了宁无双和花月隐的一致认可! 就在宁无双和花月隐商量着该怎么让李舞晨更进一步的时候,宁无双的二哥宁无江亲自送来一封家书,大致意思就是:母亲近日有恙,颇为思念她,想让她赶紧下山一趟,了却母亲的心愿,以便早日康复...... 宁无双虽一心向道,但并不是薄情寡性之人,她得知这件事后,毫不犹豫的就要动身下山! 第十六章 各行其道 宁无双收到那封家书后,自觉归期难定,当即就在很多事情上做出了相应的安排。 在对于李舞晨的教导上,她也准备适时撒手,以免因她离开的久了,让李舞晨好不容易积累起的些许进步,就此化为泡影。 只是,到了开口言明之际,她又有些不舍......毕竟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早已习惯了这个师弟,也融入了当前的这个身份。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她宁无双就是再果断冷静,心中的那份感情,还是难以完全割舍! 然而,宁无双又不是那种扭捏拖沓的性格,打定主意后,即便万分不舍,但只要这件事她觉得对,也会一往无前的去做。 在她接到家书的第二日,一个风雪稍停的午后,三人吃过午饭后,坐在一起闲聊时,她才道出了心中的打算。 “......师弟,花师妹,昨日我的兄长送来一封家书,提及母亲有恙在身,想尽快见我一面,作为子女,又焉能不从。故而,我打算近期下山归家一趟,由于我的归期不定,对你的教导也只能就此中止,想必不久之后,派中会委任更为合适的人员前来接替我,到那时希望你们能够再接再厉,认真修习,方不误终生!”宁无双淡然道来,决绝之意更甚。 昨日宁无双收到家书一事,李舞晨也早已知晓,却没想到竟是催她下山,看望生病的母亲。总的来说,这也算是人之常情,他的确不好多说什么......但是,他心里有种强烈的不安,还很是不舍,总觉得若是不管不问,心里很不踏实。 他略一沉吟,才试着开口道:“师姐,你也不要过于担心,相信你娘亲的病况,在见到你时,也会有所好转......说起来,我也很担心呢,能不能和你一起看望下伯母啊!” 宁无双闻言大为愕然,有些奇怪的看着李舞晨,似在琢磨什么。 一旁摘耳细听的花月隐,也及时开口插话:“就是,就是!伯母有恙再身,我们都很挂念,要不一起前去看一看吧!” “不可!花师妹倒也罢了,想必不会因为琐事而耽误修习。但师弟可就不同了,这一来一往走下来,少则有月余,多则两月之久,到那时尚未入练气期的小师弟,不仅难以寸进,甚至还会有所倒退。为了我的私事和家事,岂能影响小师弟的进境......”宁无双一口拒绝,毫无商量的余地。 花月隐也当即哑口无言,忽闪忽闪的眨着大眼睛,无奈的看着李舞晨,一副我已经尽力的模样。 而李舞晨呢,先是轻呼一口气,然后才慎重的问了一句:“师姐,如果我已经进入了炼气期,是不是你就没有那么多顾虑了?” “呃......不可能啊!”宁无双满是震惊之色,再次仔细的打量着李舞晨。良久之后,仍就没有看到任何不同。 花月隐也满是不解的盯着李舞晨,只是没有多问罢了! 看二人的反应,李舞晨苦笑着解释道:“几日前,搬运山石时,我猛然感觉到有些麻木的手臂突然传来异样震动,随后一股暖流沿手臂而上,直达周身全部......似乎从那时起,无论搬运山石,亦或者取水入缸,都显得轻松了许多!” “你......你既已经进入炼气期,为什么不早说啊!如果那时,能够尽快固化拓展,现在就已经顺利进入练气初期了!倘若不予理会,任由那些真气四散,白白错过一次机会不说,说不定就会贻误终生!你啊,真是可气......”宁无双气的愤然起身,要不是手边没有趁手的家伙,肯定又要动手了。 “师姐,师姐......你先别生气啊!虽然我不太明白怎么固化拓展,但是我直到现在还能感应到那些暖流的存在,也能略微操控他们,想必还不算太迟吧!”李舞晨眼见宁无双又要发火,赶紧卖力解释。但是,他对自己的进境,却不慎关心,浑然不当回事的那种心理。 花月隐也开口劝道:“师姐,师弟有此感应,已经算是顺利进入了炼气期,只要尽快修习一些初期的行气秘术,便是顺利入门了!这也算是一件喜事啊......” “师妹言语在理!我恼的是他蓄意隐瞒,胡乱作为......”说着又狠狠的瞪了一眼李舞晨。 像是受到应急反映一般,李舞晨当即打了一个哆嗦,呐呐的道:“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我是担心说出口后,你们又会及时加码,让我更加没有空闲......” 宁无双早已猜到李舞晨会是这番心思,但等他亲口说出来后,仍是怒不可遏......要不是分别在即,她真想再教训下李舞晨,以便让他更好的记下这次的过错。 清威派的入门功法,李舞晨早就背熟了许多,现在宁无双只要告诉他从哪里开始修习,该怎么试着修习,也就足够了。 “......师弟,本门功法,讲究静心养气,不骄不躁。将来你若遇到瓶颈,切不可操之过急,慢慢积存,待到机缘到来之际,必然能够有所突破!”告诫一番后,宁无双旧事重提,叹息道:“你新入炼气期,正是扶摇直上之时,切不可因为外事而分神,你就在这里安心修习,若有不解之处,询问花师妹亦,或者询问不久之后前来这里教导你的师门长辈......” “等等......师姐,你这言而无信啊!刚刚说了,我若进入了炼气期,就能随你下山,去看望伯母,怎么一转眼就不认账了呢?”李舞晨急了,连自己的底都亮了,还没达成所愿,这岂能不难受。 “我又何时答应你了?你先前未进入炼气期,需刻苦用心,现在刚刚进入,更要加倍努力才是!”宁无双满头黑线,一口拒绝。 李舞晨气呼呼的嘟囔道:“你耍无赖!我不管,我一定要跟你下山,去看望伯母的病况......” “不许!”宁无双一拂袖,断然离去。回屋后,当即整理物件,打算就此离开此地,也免得李舞晨心存念想,纠缠不止! 李舞晨和花月隐追到院中,看着宁无双紧闭的房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花月隐犹豫一下,试着劝道:“师弟,你新入练气期,正是提升的好时机,不如就听从宁师姐的吩咐,安心留在山上吧!说不定,不久之后,她就会回来了呢?” 李舞晨当即摇头,如实道:“你不知道,我现在很不安,若不跟去看看,也无心修习啊!对了,要不......咱们偷偷溜出去,暗中跟上师姐,如何?” “这......这不太好吧!正人君子,当行事光明磊落......”花月隐倍感为难。 “那都是对大男人讲的,你是女孩,我是小孩......暂时不受那些道德束缚!你去不去,要是不去,我可自己去了啊!”李舞晨正色道。 “嗯......好吧!不过先说好,我比你大一些,也有远行的经历,一路上你可要听我的啊!”花月隐放心不下,一狠心,就答应了下来,不过也为了能够占据一些主动,就顺势提了一些要求。 “可以,可以!我一定劝听你的,总行了吧!” 花月隐这才嫣然一笑,重重的点了点头。 第十七章 护佑之意 宁无双前脚刚走,李舞晨和花月隐也随后紧锣密鼓的打算溜走,而且他们还打算抄近道,给宁无双一个“大惊喜”。 花月隐自从来到松间别院,每次饭后必去外边“活动”一段时间,有时是没吃饱,跑出去找点“零食”,有时是撑的难受,出去遛弯消食。她能为不俗,也遇不到什么危险,任由她跑来跑去的,就被她发现了一条下山的隐秘近道。若从哪里下山,山势虽然陡峭,道路难行一些,但绝对比正常下山要快上许多。 她收拾完东西后,向李舞晨说起这条密道的时,非但没有得到应有的赞许,还引来了些许埋怨。 “......你啊,应该早点告诉我啊!咱们年纪相仿,也又该更亲近一些,你若对我早些说,我不就能偷偷带你出山,去天星城玩一玩了吗?城里的吃的,玩的,可比山上好太多了呢!”李舞晨颇为可惜的道。 “可是,可是......可是那里也不好走啊!你的能为低些,万一伤者了,可就不好了啊!”花月隐倍感委屈,自我辩解着。 “好了,好了......记住啊!这条隐秘近道,你可不能告诉外人,以后等师姐不在时,咱们就偷偷溜出去,去天星城大吃一顿,然后再偷偷溜回来,神不知鬼不觉的......哈哈,这样的日子,一定很有趣呢!”李舞晨也不是真生她的气,只是想到这么有趣的事,没能早点发现而已。 二人略微做了下准备后,就在花月隐的引领下,心急火燎的出了门...... 既然是隐秘近道,必然人迹罕至。 他们刚走出松间别院半里有余,已经毫无道路可言了,到处是山石林立,陡峭异常。花月隐凭借着灵巧的身手,以及极佳的能为,方能行走如常,而李舞晨就完全做不到这一点了。 勉强翻过几个大石后,李舞晨就再也走不动了。他坐在一个较为干爽点的大石后,不住的喘着粗气,一个劲的要求歇息一会。 花月隐见状,脸露难堪,上前劝道:“再往前走走啊,实际上这里还好走一些,稍后的道路更加难行呢.......等翻过前面那个山峰后,下山的路就好走了!” 顺着她指引的方向,李舞晨侧身看了看,当即一脸的为难。又认真想了想道:“月隐师姐,咱们还是回去吧!不如等晚些送饭的来了后,我就直言想家了,想回去看一看,想必清威派的师长,也不会为难才是......到时,我再说你一个人待在那里也有些不方便,就顺势也把你带到我家......这也算是殊途同归了!” “我......我去你家?不太好吧!”花月隐脸颊猛然一红,当即摇头拒绝道:“现在就去你家,我不知道合适不合适啊......其实,从这里下山,也不是太远呢!既然你走不动了,我就背着你吧!” 花月隐说罢,就背向李舞晨,蹲了下去,并回头示意他,她现在已经做好了准备。 李舞晨还在琢磨花月隐说的那些话,没等他理清头绪,花月隐就已经催促上了,他心道:若是正常回去,虽然简单可行,但难免会惊动家里,或许还会趁机给我安排婚事啊!万一耽搁了,可就追不上二师姐了......这个花月隐身轻体健,行动如飞,她既然主动要求背我,我就顺水推走,领了她的人情吧......大不了到了山下后,多给她准备一些好吃的,尽可能的补偿下! 打定主意后,李舞晨才提醒道:“我的身体也不轻,等会你若是感到累了,可不要勉强啊!” “不会,不会......道路不远,你也不是很重,一定没问题的!快些走吧,说不定就追不上宁师姐了呢!”花月隐再次催促道。 李舞晨一狠心,这才让花月隐背起。 花月隐依旧披着那件白貂皮的斗篷,毛茸茸的,柔软而温暖,顺带着还能为李舞晨阻挡点风寒。 斗篷下,她正穿着一身宁无双的衣裙,她似乎依旧不是很适应这样的衣服,也生怕弄坏了,走起路总是小心翼翼的,不是那么的随心所欲。 她背着李舞晨,并没有感觉太沉重,就是感觉心里有些怪怪的,还老是走神,总会时不时的想起母亲的那个嘱托...... “月隐,你也不小了,为娘和你父亲,就想给你寻觅了一桩婚事。前不久,天星城的李家,前来咱们这里求亲,态度很是诚恳,我和你的父亲商量一下后,感觉李家少主人也不错,不会委屈了你,就没有回绝,打算先给你说一说,听听你的想法......” 嫁人啊,什么的......那时的花月隐,还从未想过,突然听到母亲这么说,她有些慌张,也有些害怕。 但是,依她对父母的了解,如果此事一点也不可行,那么他们一定会提前拦下,甚至提也不会提,现在既然当面提出,想必此事他们是乐见其成的。 她很是孝顺,既然父母都同意这门婚事,她当然也不会无故的闹别扭。但这毕竟是她的终身大事,一辈子的幸福全在这里,如果遇人不佳,难免会成遗憾,于是就想前来亲眼看一看,如果李家的少主人,还算顺眼,她嫁了便是。 征得父母的同意,在叶师兄的护送下,一路来到了刀锋山清威派,并在松间别院亲眼看到了那位李家少主人李舞晨——一位可能是她未来丈夫的男孩。 老实说,刚见到李舞晨时,她很慌张,也有些失望。他能为极差,缺乏上进心,还老被宁师姐打来打去......这一件件的事,都有些让她看不过眼。 但同样的,他也有好的一面,比如长得很好看,很符合她的心仪,也很会体贴照顾人,且不会伺机越线。此外,他学识渊博,谈吐儒雅,知道很多她不知道的事情,二人相处的时候,他就会借机给她讲故事,逗她开心,惹她落泪......跟他在一起,永远不会单调无趣。 她觉得吧,他虽然弱一些,也不喜欢修习,这也没有大关系,将来她可以练好本领,保护他啊!若是抛开这点不说,他剩下的全是优点了呢! 故而,过了一段时间后,她对这门婚事,并不感到委屈了,隐隐还带着点乐见其成的感觉......也就是面对着将来可能成为自己丈夫的人,她才会百事顺从,跟着他一起瞎胡闹啊! 背上李舞晨后,她就感觉有些莫名心慌,浑身不自在,还老是不受控制的胡思乱想。背后的李舞晨的每一个微小动作,都能让她分神许久...... 积雪太厚了,山石又愈发陡峭,随着她内息的消耗,终于有些感到吃力了。 但现在才刚走了一多半,还剩下不少的路程呢,她不想在李舞晨的面前示弱,就咬牙坚持,打算到了山顶后,再寻觅歇息的地方。 又走了一会后,她在攀登一个陡峭的山壁时,李舞晨突如其来的一个微小动作(他看到山势陡峭,极其危险,花月隐的一个蹦跳,吓的他打了一个哆嗦),让她再次分神,脚下手上又猛然一滑,顿时滚落山下...... “糟了!”临危之际,她不顾一切的反身紧紧抱住李舞晨,强运不多的真气,驱动绝学“武神躯”,打算硬抗这段滚落的碰撞伤害...... “无论如何,也不能伤到他啊!”她紧要牙关,也没试图寻找着力点,就那样死死的抱着李舞晨,急速的滚落山下。 一路上,撞飞了无数积雪和碎石,直到落到山间的一处空地上,被一块巨石挡住,她们二人才重重的摔在厚厚雪地上...... 她强忍着周身疼痛,看了一眼李舞晨,感觉他尚且安好,这才放心的昏死过去。 第十八章 临危现身 跌落的一刹那,李舞晨只感到头脑“嗡”的一下后,再也不能思考思考任何问题了。 紧接着,身体僵硬,再难有动作,甚至就连抱住花月隐的力气都没有了。若不是花月隐反应及时,他今日恐怕就要摔的粉身碎骨了! 滚落时,他还有些意识,就是身体无法做出反应,也不能发出任何声音......他不想死,更不想连累花月隐,这些互相矛盾的念头一闪而过,也来不及细想,也不敢再有动作。 最终,花月隐紧紧的抱着他,重重的撞在大石上,被弹会后,一起坠入厚厚的积雪之中......至始至终,花月隐就没有变换过任何姿势,几乎替他挡下了全部的山石撞击。 昏迷前,花月隐投来的那一丝心安的笑意,令他心头震颤,也让他顷刻间生出了一丝气力...... “啊......啊......月隐师姐,你......你还好吧......”李舞晨挣扎着做起来,仅是粗略一看,当即再也不受控制的泪如雨下。 此时的花月隐,身上的衣服已被山石刮破大半,肌肤青紫连片,背上的一道长长的划痕,血肉外翻,鲜血急涌而出.......然下一刻又被冻成红色的血冰。 李舞晨心乱如麻,不知道如何是好! 蓦的,他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怒吼道:“冷静下来,一定要冷静下来,绝不能让她就此死掉啊......李舞晨你现在是个男人了,一定不能毫无作为!” 拼命冷静下来后,他赶紧脱掉自己的棉衣,先替花月隐披上,然后奋力抱起花月隐,想赶紧返回松间别院,尽快为花月隐治伤。 然而,此处鲜有人迹,积雪丈许,他又不善使用真气,几乎每行一步,都会让积雪及腰,这无异于在雪中爬行啊! 到了此时,李舞晨也豁出去了,迸发出超乎寻常的力量......然而,勉强走出了十几丈,便力竭倒地了。 不是他不够努力,而是他的气力本就消耗甚大,否则也不会让花月隐背着赶路。后来又受了惊吓,肌体僵硬,力道不能尽展,此刻又心系花月隐的安危,还有些分神,这一来二去的,让他很快就到了体力的极限,以及心理的极限...... “谁来救救我们啊......月隐师姐快不行了啊......呜呜呜......”李舞晨无助的搂着花月隐,绝望的呼喊着。他不知道家中派来的护卫是否一路跟来,现在的他除了这样外,已经无能为力了! 山风呼啸,无人回应! 李舞晨悲到极处,反倒有所心安,擦了擦眼泪,努力的把花月隐搂在怀里,苦笑着对昏迷不醒的花月隐呢喃道:“师姐,你救了我,我却没办法救你,只恨我平时不够用功,本领不够强,如果还有以后,我一定听你和二师姐的话,用心修习,再不偷懒了......师姐,你不要气我,也不要恼我,我真的尽力了啊!虽然救不了你,但我愿意陪你一起......” “没出息!”忽然,一个冰冷清脆的少女声音,在李舞晨身后传来。 李舞晨也不知道是不是幻听,还是急忙回头看了看,一眼看到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娇小身影时,顿时大喜,忘乎所以的叫喊道:“啊......你是人吧!快来救救我们啊!” 他也顾不上对方是谁了,只要是人,他都想求救,即便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了花月隐啊! 少女缓步上前,继续冷言道:“你已经进入练气期,若能熟练使用那些真气,足以带着她返回松间别院,奈何你乱了心神,本该有的作为,也做不出来了......真是丢人!” 听到这样的埋汰,李舞晨连尴尬都不知道尴尬了,一心想着对方能够施救,哪还有心思计较这些,急道:“你......教训的是,我就是蠢货啊......还请你快点救救我的师姐吧!她的伤势真的很重,如果你只能带走一个,就赶紧把她带走,替他治伤,我自己会想办法回去的......” “啰嗦!”黑斗篷的少女已经到了近前,先取出一颗药丹,纳入花月隐的口中,然后又顺手封住了花月隐的几处穴位。 李舞晨当即不敢多话,生怕惹恼了对方。随后,略微抽身,拉开些许距离,以方便黑斗篷的少女施救。 这时,他也略微打量着她。天色暗淡,尽管黑斗篷下的真是面目,他看的不是很真切,只是一个朦胧轮廓,但他总觉得似乎在那里见过此人。 一想到她是熟人,李舞晨顿时安心了一些,也能分心思索她究竟是谁了:她是少女,年龄不大,本领还很强,声音很好听......究竟在那里见过呢?对了,这股特异的香气,也很熟悉啊......啊,想起来了,我记得大娘爱戴这种香囊,她的两个女儿,也有着同样的爱好。大姐李舞水,已经出嫁,平时相夫教子,也没空来这里,再说她的身材也不似这般娇小......这么说的话,面前的这位就是五姐李舞夕了! “五姐......是,是你吗?”李舞晨当即满怀期待的喊了一句。 “哼,亏你还认得出!”少女李舞夕,随手掀开斗篷的帽子,露出遮掩的真容。 李舞夕看上去只有十三四岁,但她实际上已经十八岁了。她肌肤如玉,眉黛如画,面容精致的就像瓷娃娃一般,无论从那个方向看,皆无半点瑕疵。稍有遗憾的是,她的年龄不断渐长,但身体却再无改变,一直停在了现在的这幅模样上。 以前,李舞晨和他的这位五姐,接触的并不多,她的性子又较为冷淡,较少言语,即便撞见后,也大都是问候几句,便匆匆分别了。故而,对这位性情有些古怪的姐姐,他的印象并不深刻,这才没能第一时间认出来! “姐......真的是你啊!太好了,我还以为死定了呢!”李舞晨见到亲人后,心下大安,挣扎着站起来,想给姐姐施礼,以表感激。 “罢了!这里也没外人,我也不计较这些虚礼客套,就不必多礼了!”她略微处理下花月隐的伤势后,蹙眉道:“月隐的伤势有点重,大概是为了护你,也乱了自己的真气运行,我需要尽快为她梳理真气......现在,我就尽快带着你们寻觅一处安全所在!” 李舞夕根本就不是商量!说罢,一手懒腰抱住花月隐,一手抓住李舞晨的腰带,如登萍渡水,惊鸿乍起,掠向不远处的一处山洞。 第十九章 走火入魔 山石交叠之间,有一空隙,经年风化后,逐渐形成一个较为宽敞的洞穴。 李舞夕跳入洞穴后,先是凝神打量一番,感觉没有异样危险,才随手丢下弟弟李舞晨,又把花月隐轻轻放到一块平团光滑的大石上。 李舞晨猝不及防之下,当即被摔的七荤八素,一边吃痛的惨嚎着,一边略带抱怨的责问道:“哎哟......我可是你亲弟弟,你就不能轻着点啊!” 李舞夕冷哼一声,反问道:“你那位宁师姐一天打你八次,也没见你这般模样?现在倒是抱怨起我了!” 李舞晨当即哑口无言,细细想来,自己怕不是真有什么受虐癖吧......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寒颤后,再也没有心思计较这些了。 李舞夕放下花月影后,当即就着手检查了一下,李舞晨有些不放心的也想凑过去看看。谁知他还没走到近前,就被轰了出去! “你暂且出去一下,我要为月隐梳理一下气脉了!”她见李舞晨面露不解,又没好气的道:“事关女儿家的清誉,还愣着做什么!” 李舞晨恍然所悟,这才尴尬的退到了洞外。 洞外的风雪,实在有点大,还没一会,他就打起了寒颤。先前,他的棉衣已经给了花月隐,现在直面风寒,无异于钢刀刮身啊! 一边活动着身体,一边快速的盘算着:“我现在也算是进入了炼气期,按理说远转真气,也能略微抵御风寒了......就是暂时还不知道该怎么做!算了,与其计较,不如我就趁机练下入门心法,说不定还能起点作用!” 打定主意后,他搬来一块平坦的大石,盘膝落座,凝神静心,开始按照以往背诵的心法的要领,慢慢运转那些存于身体各处,恍如灵蛇盘卧一般真气团。 渐渐的,那些真气团在他不断的操控之下,先是缓缓震动,然后慢慢的聚于心肺之间,最终直灌入腹...... 刹那间,一股热流蒸腾而起,顷刻间传遍全身。先前,那种因寒冷带来的麻木和刺痛感,当即一扫而空,身体各处都是暖洋洋的! 李舞晨大喜,想再接再厉的控制盘踞小腹附近的那团真气。但是他明明能够感受到它们存在,却就是无法有效驾驭.....那种感觉有些怪,明明感觉可以控制它们,但是就差上那么一点......这一来二去的拉扯了一番后,也彻底的激发了他的争胜之心。 那团真气在他的催动之下,震动的幅度越来越大,眼看着就要真的动起来了,但就在这时,他的身体猛然一震,那团真气如喷薄的火山一般,炙热的真气随即喷薄而出。刹那间,犹如烈火焚身一般,让他不受控制的惨哼一声。 “我去......这难道是走火入魔了?我这才刚开始啊......怎么就这么倒霉啊!”略微冷静点后,李舞晨暗自叫苦,但事已至此,他也没有退路了! 他身上猛然暴涨的热量,让盘坐附近的冰雪,很快消融一空,甚至不久之后,连那些湿漉漉的水渍,也全无踪迹。他身上的衣服,在炙烤之下,渐渐变了颜色,由黄转灰,略微一动,便片片掉下,随后无火自燃,化为飞灰。 李舞晨只感到如坐碳炉,浑身的热血都快要沸腾起来了。就在他感觉再也承受不住,热血就要冲破肌肤的时候,一股异样的冰爽真气自头顶传入,席卷而下,快速凉透全身。 原本那些躁动的真气,逐渐回归下腹,蒸腾的热血也终于平静了......濒临溃散的五感,也随之越发清晰。 “气血逐渐稳定了,所幸无事!唉,刚入练气,就如此胆大妄为,真是.......罢了,经此一役虽然快速进入了凝脉期,但将来可能就要受到什么意想不到的影响......罢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李舞夕的声音,自背后传来,言语之间满满的疑惑。 方才,她为花月隐梳理好气脉后,就感到洞外传来了异样的热气。她修为精神,略一探查,别察觉了来源。当即大惊,没有做善后事宜,就赶紧冲出,继续为自家弟弟疏通筋脉了! 也所幸发现的及时,如果真让李舞晨的热血冲破了肌肤,那就真要九死一生了! 同时,又让她有些想不通的事,机缘巧合之下,李舞晨竟莫名其妙的进入了凝脉期,虽然只是初期,但绝对是凝脉期无疑——要知道,一般人的进境绝对没有这么快,少则一两年,多则一二十年也不在少数哦,即便是她,还用了大半年的时间呢!怎么她的弟弟,就莫名其妙的进入了凝脉期呢? 但这毕竟是一件好事,又没有发现其他异常.......她打算暂不理会,等有机会时,先问问母亲后,再做打算! “还好......还好,真是吓坏我了!”花月隐清醒后,很是担心李舞晨的情况,稍作整理后,也赶紧追了出来。当她看到李舞晨因真气逆流而差点死去时,也着实急坏了!直到李舞晨逐渐恢复如初,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但也有种掩饰不住的虚弱感。 此时,李舞晨很想回头看看,也想发表下自己的意见,以及诉说下刚才的惊心动魄的经历,但是他暂时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陡然一股疲惫感袭来,他当即沉沉睡去。 此时,李舞晨身上的衣服,不比花月隐的好上太多。更甚的是,花月隐的衣服虽破,但剩余的依旧结实,而他的衣服经过方才的炙烤后,已经趋于碳化,稍一用力,就可能持续破损。故而,站在她身后的两位年轻女子,都有些“不忍”下手! 李舞夕扫了一眼羞羞答答,想看还不敢看的花月隐,没好气的道:“你把他抱到洞里去,我这就去搜集一些干柴和食物!” “怎......怎可啊!他现在这幅模样,我无从下手啊......”花月隐倍感为难,支支吾吾的道。 “对你来说,不是早晚的事啊!再说,这里又没有外人,有什么好担心的!”李舞夕说罢,身影晃动,眨眼间已经消失不见。 花月隐呆立片刻,深呼一口气后,才把目光转向李舞晨。她面色凝重,挪到李舞晨的近前,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末了还给自己打气道:“花月隐啊,你既然已经决心要嫁给他,还有什么可抹不开情面的呢?他现在昏迷之中,又没有护体功法,若长久处于寒风之中,又要生病了啊......” 自言自语了好一会,她才鼓足勇气,先用李舞晨的棉衣,包住李舞晨后,隔着棉衣把他抱起......即便如此,她依旧感到浑身都不自在,有点僵直,还有些麻木,甚至手脚都没有知觉。 但片刻之后,她的注意力,就放在了李舞晨的面容上,她的心急促的跳了几下,面色一红,暗自啐了一口,心道:我太没出息了,怎么就不能从容一点呢......他长得即便好看一些,但也不至于让我这般失态吧!花月隐啊,你可是全天下唯一一个能修习武神躯的女子呢,先前的那份骄傲呢,怎么就败给这张脸了呢......话说,他长的可真是好看呢,即便睡着的时候,已然很好看啊! 几步远的距离,花月隐恍如走了一个世纪,等把李舞晨轻轻放到那块平坦的大石上后,她感到自己都快脱力了! 花月隐坐在一旁的石块上,看着静静躺着的李舞晨,她幻想着未来的种种,竟有些失神...... 忽然,灵光乍现,她从美丽的幻想中陡然惊醒,满是自责的自语道:“我可不能一心想着出嫁啊,以后......我还要好好保护他呢!就如今天,如果不是我的实力不济,也不可能让他遇险,这样的事情绝不能再次发生了,以后我要更努力修习,尽快提升能为才是......” 花月隐想到就做,当即凝神静心,试着运转那些重伤后略显滞涩的真气! 第二十章 极力劝说 迷迷糊糊之中,李舞晨闻到一股烤肉的香气,正巧他也感到有些饥饿,便很快苏醒了。 洞**,早已燃起了温暖的篝火,李舞夕盘膝坐在一旁,闭目调息,而花月隐正在小心翼翼的烤着手中的山兔。 “啊,你醒啦!还感到那里不舒服吗?”花月隐一直留意着李舞晨的动静,见他睁开了眼,便赶紧笑着问候了几句。她可是很担心李舞晨呢,要不然也不会主动接过烤兔的事宜。 “咦,你已经完全没事了?......”李舞晨缓缓坐起身,赶紧活动下,除了感觉肢体有些僵硬外,也没感到其他异状,又想起花月隐也受了伤,便关切的反问了一句。 “我啊......那时只是乱了真气的运转,经过舞夕姐姐的帮忙后,我已经没问题了啊!倒是你,练气期还没打实基础,就莫名其妙的进入了凝脉期,如此奇异的事情,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也着实不知是好是坏......好在舞夕姐姐再三检查,确认你没有额外凶险,要不然我就不知道如何是好了......”花月隐说道最后,双颊也是羞的通红,这还是她第一次向男子毫不掩饰的表达关心呢! 然而,还有些迷糊的李舞晨显然没有心思琢磨这些细节,当即满是不解的连连追问道:“等等,我那时不是走火入魔,怎么还进入了凝脉期?另外就是,你似乎认识我的五姐啊......难道你们以前见过面?” 花月隐重重的点了点头,而李舞夕缓缓睁开美眸,主动接过了话题:“几年前,我曾跟随母亲,去过藏龙山,还在那里小住过一段时间,自那时起我就认识月隐妹妹了。至于你,确实进入了凝脉期,不过我劝你暂时不要胡乱运转真气,以免再次出现意想不到的状况!” 李舞晨又想起方才的种种,也很是后怕,当即点头答应,并保证自己暂时不会乱运真气了。稍后,他略一琢磨,又少带抱怨的道:“五姐啊,既然你和花师姐早已认识,早些出来救人不就得了,非等到我们走投无路的时候,才出来救急啊!要不然,我们也不会差点丧命了......”那种走投无路,痛彻心扉的绝望感,他是不想再承受一次了! “呵,你的过失,到是推的一干二净!我且问你,好好的松间别院,你不安心待着,非要大雪天的四处乱跑,自己吃点苦头倒了罢了,还害的月隐妹妹受伤,这些事情怎么说也怪不到我这里吧!再说了,月隐妹妹的实力又不俗,我若是跟的近了,她就察觉了,到那时你自觉有了仰仗,不定又闹出什么乱子呢!”对李家的这个“宝贝疙瘩”,胡乱折腾,她也有些看不过眼,但毕竟是自己的亲弟弟,在外人面前她也懒得教训,现在没了外人,她也就不客气了。 若是换作以往,李舞晨必然顶上几句,即便没理,恐怕也要赖上几分。但经过宁无双一番“教导”后,他现在眼力劲超好,知道自家姐姐修为高深莫测,自然不敢无理顶撞,以免再遭受不必要的“惩罚”。而且,他现在看到花月隐没事,又担心起了宁无双,就盘算着一定要试着说动五姐,让她帮下忙,如果她肯帮忙,这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就没有太大的麻烦了。 李舞晨尴尬的笑了笑,也没为自己辩解。转眼看着山兔已经被烤的焦黄喷香,就顺势转换话题,说自己也饿了,能不能先吃点东西。花月隐简直求之不得,赶紧为李舞晨取下一些递了过去......三人各自吃了一些后,先前的尴尬气氛,才算是勉强化解。 李舞晨知道花月隐饭量大,心存感激之余,自然不会跟她抢食,吃了个半饱,便停下了。李舞夕已经到了金丹期,能吸纳天地之灵为己所用,平时就吃的极少,今天心情不错,才勉强吃了几口,算是作陪了,等李舞晨停下后,她也没有再吃什么。 李舞晨等五姐清理好油腻后,赶紧一脸讨好的凑到近前,很是讨好的商量道:“五姐,能不能帮个小忙啊!” “说吧。”李舞夕表面冷淡,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但心里还是挺在乎这个小弟的,若不然她也不会这么用心的守在这里,一直默默看护着他了。 “五姐,我那位宁师姐,想必你也不陌生吧!她前不久收到一封家书,正急于返回家中,看望亲人!这本来算是一件极为平常的事情......但我总觉得吧,此事不太简单,想跟过去看看,若是真有事,我能帮上点忙也是好的啊!” “哦?她平日里那么待你,你却反过来这么关心她,这真让我有些不解啊!”李舞夕冰冷的面孔,突然嘴角一弯,露出一抹戏谑的笑意,但立即又一闪而没。 李舞晨有求于人,自觉放低姿态,很多东西,他顾作视而不见,继续解释道:“宁师姐的确爱打人,刚一开始我也是恨急,但后来我发现,她不只是对我要求严,而是对自己要求也严,我犯了错,她会处罚我,而她自己犯了错,也从未含糊过关啊!而且,她也不是胡乱打人,往往是我犯了错后,她才略作惩戒......她对待我的态度,跟对待自己一样认真,从这点可以看出,她是真真正正对我好啊,当明白这点后,我就不那么的痛恨她了!现在,她真要是有了难处,而我却袖手旁观,这让我于心不安啊!” “呵,小小年纪,看的还挺透彻!我处在旁观者的位置,看出这些,也无甚稀奇,也正是如此,我才一直没有现身阻拦!到是你,身处其中,也能看透这些,真是不错呢!”李舞夕难得公证的赞赏了几句。 花月隐几口吃完剩下的兔肉后,也趁机插了几句:“舞夕姐姐,你要是没有太过要紧的事,就帮帮我们呗!我先前也很少出山,对外面的事情也不甚了解,一直就很想出来走一走,看一看,只是娘亲不许......这一次,好不容易能够出来,又一直待在松间别院,跟以前的生活也没有太大的差别,如果这一次能趁机到处走一走,我也不枉出来一场了!更何况,宁师姐的娘亲病了,她又一直待我极好,知情后若是不前去看看,问候几句,总有些不安呢!”她平时也就面对李舞晨时,支支吾吾,老是害羞,若是换个人,立即辩若两人,待人接物一点也不差! 李舞夕闻言,犹豫了好一会,才如是道:“你们久居山中,尚不知情,你们的那位宁师姐,此次下山,并非偶然,而是有人在背后运作!” 李舞晨一听,顿时来了精神,急道:“我就说吧,这件事肯定不太单纯......五姐,你快详细说说,究竟是那些人想要打宁师姐的主意!” 花月隐随手擦了擦油腻后,也赶紧摘耳细听。 “宁无双是威远侯家的独女,这一点你们应该已经知道了。近些年,威远侯家渐露颓势,宁家大公子边关战死,二公子被袭重伤,至今未能痊愈,三公子心存其他志向,早已和家中断了联系,现在不知踪迹,四公子年幼,无能无力......而威远侯本人已至暮年,继续下去,偌大的威远侯府,未来难以预料!就在前不久,听闻万剑盟的少主剑无痕托人上门求亲,欲接连理枝好。威远侯大概是动了心,打算成此美事,这才急于让你们的宁师姐回去。或许,你们那位宁师姐,此行回去,就不会再回清威派了!”李舞夕时常返回天星城李家,对外面的事情了解的不少。由于宁无双和李舞晨的关系很近,李家对威远侯那边的动静,也格外的关注一些,故而她才知道这么清晰。 李舞晨一拍脑门,哀叹道:“我就隐约猜到会是这种戏码......宁师姐一心向道,多次提及无心嫁娶,此行必遇诸多麻烦啊!” “这是她的私事,你们两个就不要过去参合了,成与不成,你们皆没有立场!若她真心坚如铁,依旧返回清威派,到时自然会给予庇护,如果她心志不坚,嫁了也就嫁了,谁也不好多说什么!”李舞夕也算是给出了自己的答复。 花月隐也很担心宁无双,但她和李舞夕的关系,又远一些,不太好说话。就下意识的看向李舞晨,看他如何打算,如果他放弃此行,她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如果他依旧坚持,那她也一定要跟去看一看。 李舞晨显然没有放弃的打算,但自家五姐已经明确了态度,显然那是她的底线......如果想求她放行甚至帮忙,那只能不越过这个底线了。 他一咬牙,就很是慎重的保证道:“五姐,宁师姐的母亲病了,我是一定要去看看呢,否则有愧于心!至于她是否要嫁给万剑门的剑无痕,这不是我能过问的事,我一定置身其外。等看望了她的母亲后,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们便即刻折返,你看如何啊!” “这个......”李舞夕是极不愿自家小弟乱跑的,但是又总不能关着他这个大活人,思来想去,就决定同意他的求情,只要她一起跟去,自然安全无忧。 犹豫片刻,她还是点头答应了,并认真的要求道:“我便遂了你的心愿!但是,你也可不要忘记了今天的承诺,若不然到时可别怪五姐强行带回你!” “一定,一定!”李舞晨再三点头答应,而此时心里的想法却是:嘿嘿,真到那时,如果师姐不愿嫁,我定然不会让她吃半点亏! 三人商定后,李舞夕又匆忙离开了一趟,先通知了清威派的望月真人,告知她暂且带走李舞晨一段时间,而后又赶紧联络李家隐在这里的其他护卫,让他们尽快向家中传递消息,以做好加下来的一些安排! 第二十一章 巨型雪狼 在山洞休息一夜,花月隐在李舞夕的帮助下,伤势已经恢复大半,并不影响她独自攀山越岭了。而李舞晨猛然间进入凝脉期后,虽吃了天大的苦头,但也不是全无收获,现在的他即便不刻意运转真气,真气依旧会缓慢流转,仅此便能有效抵御这种刺骨的冰寒了。 待再次上路时,李舞晨又被自家姐姐像个包裹一样的拎在手里,顿时不太乐意了,连连抗议道:“五姐,你就不能换个方式吗?这......这多丢人啊!” “呵,闲丢人你大可自己走!”李舞夕根本不为所动。 “这......这......”李舞晨还真走不了。 山间的积雪一丈多厚,若不能有效运用真气,一旦掉到雪地里,很可能就看不到人影,到时别说走了,连爬行都困难无比。更何况,山势陡峻,毫无道路可言,一不留神,就要摔个粉身碎骨,他根本没勇气自己走! 但是,他心里又极不痛快,就商量道:“五姐,这样也太不舒服了......要不你背着我也行啊!昨天花师姐不也是背着的吗?” “哼,她可以,我不可以!”李舞夕又是一口拒绝。 走在前面探路的花月隐,听到姐弟二人的谈话后,脸颊又是一红,也不敢停下辩解什么。 “啊,为什么她可以,你就不可以......难道是个子问题?”李舞晨气不过,就胡说起来。 一说起身材个头,李舞夕陡然变了脸色,话语一变,冷冷的道:“再啰里啰嗦的,我就把你从这里丢下去,即便摔不死,也够你安稳大半年的......” “别别别......”李舞晨赶紧示软,也惊出一身冷汗,他甚至觉得,如果他真要再犟,他的这位老姐还真做得出这种事。 “舞夕姐姐,还请息怒......你要是不愿意带他,还是交给我吧!”花月隐一直偷听二人的谈话,看到李舞夕动了真怒,也满是担心的赶紧过来劝说。 李舞夕平复下心情,也没理会一脸尴尬的亲弟弟,转而对花月隐道:“不必了,你现在的真气,还有所亏损,不能支持带人翻山,你就别操心这些了。”说罢,还极为不喜的嘀咕了一句:“他就是欠收拾,哪句刺耳,就偏偏说那句......” 李舞晨闻言,陡然打了一个激灵,才明白过来自家五姐自己的对身材个头竟是这般在意。略微一想,似乎又在情理之中,她一位十七八岁的如花似玉的少女,偏偏身材如同女童一般,这让谁能够接受的了!想通这点,他也不敢对此多说什么了。 到了中午时分,花月隐和李舞夕就已经翻过千丈高山,顺利的到达了大山的另一侧。 到了山脚,较为平缓的地带时,花月隐已经累的汗流浃背,气喘吁吁,她的真气尚未完全恢复,到了最后有所不支时,还是李舞夕主动帮助了一下,否则她此时还要更狼狈一些。李舞夕到是神色自若,丝毫不显辛苦的样子。 而以特殊姿势坐了一路“空客”的李舞晨,正扶着道旁的小树,干呕着胃里的酸水,他现在甚至比独自翻山越岭的花月隐还要难受一些......落地后,他开始怀疑自己的五姐,是不是趁机报复,要不然为什么前半路十分平稳,而到了后半路就异常“颠簸”呢? 李舞晨愤愤的想道:唉,这个五姐真是小心眼,不就提了下身材的事吗?至于把我折腾成这样吗?我要不是一直保持清醒,还以为坐了趟云霄飞车呢......我去,骨头都快散架了! 三人心思各异,在一片荒凉的小树林中休息了一会,休整的差不多后,才继续上路。李舞晨吃尽了苦头,到了平地里再也不想被拎着走了。 只不过,他现在衣衫褴褛,比乞丐还惨上几分,遮上就不足以避下,尴尬万分。直到花月隐归还了他的棉衣,他才缓过劲......当然了,李舞夕的黑色斗篷,也送给了花月隐,毕竟花月隐的衣裙的情况,也实在不容乐观。 三个奇特的人,行走在山林中,十分显眼和可疑,即便被猎户们发现,恐怕他们一时半刻也不敢出来搭话...... 走在三人中间的李舞晨,忽的想起一些有趣的事,就紧走几步,来到前面的花月隐的近处,好奇的问道:“花师姐,我记得你一直生活在大山之中,可真是如此?” “是......是啊!怎么了?”花月隐闻言,顿时有些心惊,甚至开始猜测着:难道他不喜欢山野女子? “呵呵,是这样的!我在很多书籍中,看到过有关山中精怪的记述,你先前可曾见到过啊?”李舞晨饶有兴趣的问道。 “哦,你问这个啊......我确实见过呢!不过它们都很胆小,很难捉到他们,如果你有兴趣,我可以拜托娘亲,设法为你捉一个看看!”对李舞晨有了好感,也逐渐认同了二人的关系后,情不自禁的就想示好一番。 “好啊......我一直很好奇呢?对了,你既然见过,可知道它们厉害吗?喜欢伤人吗?” “它们比普通人厉害一点,但当对上厉害的修士,却完全不够看!早些年,有个三尾的红狐狸,老是偷吃我家的东西,娘亲生气了,就狠狠的教训了它,一口气追出百里有余,从那以后它就不敢来我家闹事了!”说起以前的事,花月隐情不自禁的笑了笑,其实她还挺喜欢那个三尾小狐狸呢! “哇,看来令堂也是极为了不起的人物呢!”李舞晨啧啧称奇,由衷的赞道。 “呵呵,那是自然,娘亲可是......”花月隐正想顺势介绍下自己母亲的威名时,忽然注意到前面冲来了几只体大如牛的巨型银白雪狼,便猛然止住了话语。 李舞夕也注意到了前面的状况,一晃身形,就和前面两人汇合一处,并急忙警示道:“被这群大畜生迎面撞上了,看来这次不会善了啊!” 急奔而来的巨型雪狼,一共六只,其中的三只似乎带伤,浑身多出沾染血迹,白雾蒸腾,甚是吓人。而另外的三只虽然完好无损,但似乎显有些疲惫,奔跑起来显得有气无力。 “等等,舞夕姐姐,它们似乎正被什么更厉害的东西追着呢!我们可以先试着避开一下,或许它们不会攻击我们吧!”花月隐对待这些,经验十分丰富,看到它们的状况,顿时就有了大致的判断。 面对这些庞然大物,李舞晨绝对没兴趣正面对抗。李舞夕自持修为高深,自然不惧,但是刚刚走了这么远的道,她也有些累了,如果能不发生这场争斗,她也是乐的清闲。 三人互视一眼后,迅速达成一致,然后就急忙避开巨型雪狼奔来的方向,同时花月隐和李舞夕也各自摆开架势,做好战斗的准备,并护住没有什么自保之力的李舞晨。 六只巨型雪狼看到前面有人阻拦,领头的两只还发出了几声沉闷的低吼,当看到三人主动避开后,它们也没主动攻击,瞬速就穿过了三人的位置,继续向前奔逃。 花月隐望着急于逃走的巨型灰狼们,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如实讲解道:“这群大狼,已然有了灵性,若是正面对阵,还真不好应付......看它们这么急于逃命的模样,就是不知道正被什么东西追着!我觉得啊,无论是什么,咱们还是提前避开一些为好啊!” 李舞夕点头后,又随手抓住李舞晨的腰带,几个纵跳,就到了不远处的一处大石后,招呼花月隐跟来后,低声交代二人道:“咱们先藏在这里,看看情况再说!” 三人才刚刚藏好,就注意到从远处急奔而来一道红色身影。等她到了近处,这才看出她的真容,同时三人也是当即大吃一惊! 第二十二章 林中苦战 天地银白,几乎毫无异色,突然飘来一抹红色,极为惹目。等它到了近前,想不注意都难。 她,竟是一个服饰怪异的少女! 看她的身影样貌,也就十五六岁的年纪,身材窈窕,貌美清秀,十足的美少女风采。而这些还都是正常的,不正常的是她的装束,手持大骨棒,后有狼尾,火红的秀发上还顶着一双醒目的兽耳。除了这些外,她的衣着也极为简单,上穿红色兽皮小衣,下穿白色兔皮小短裙,十足的干净利落,浑身上下充满狂野的气息......就是同这冰天雪地的环境有些不太相称。 三人藏在大石后,都在偷偷打量着这位奇装异服的红发少女。空间有限,看的又入神,下意识的就挤在了一气,李舞夕个子最矮,修为又最好,略一用力就把最外面的亲弟弟李舞晨挤出了大石。 “啊...啊...啊!”猝不及防之下,李舞晨顿时迎面载入雪地里,虽未受伤,但也大吃一惊,失声喊叫起来。 李舞晨的惊叫声,顿时吸引了那名少女的注意力,她猛然一个折返,便直奔大石而来! 花月隐赶紧上前扶起李舞晨,而李舞夕则已经跳上大石,抽出腰间悬挂的奇形短剑,摆开戒备之势,挡在了那名红发少女的面前。 红发少女到了近处,抬头看着站在大石之上的李舞夕,顿时露出一抹惊讶之色。站定后,一顺手中的骨棒,满是戒备的试着寻问道:“你们是谁?难道.....是人类?” 人类?那么言外之意,她就不是人类了! 三人闻言,一瞬间都醒悟过来,反应更是各异。 “哈哈,山中果有精怪呢,书中诚不欺我啊!”李舞晨一抹着脸上沾染的冰雪,很是激动的叫嚷道。 “啊......难道你就不是人类啊?”花月隐注意到李舞晨的灼热目光,心里顿时酸溜溜的,就嘀咕了这么一句。 “也是金丹期的修士......”李舞夕略微辨识下对方的修为后,隐隐感到有些不安,之后万一真要是起了冲突,双方实力相差不大的情况下,她未必就能保护好身后的两人。 “哼,娘亲说过,人类都不是好东西,绝不能让你们知道我们的存在,既然被你们看到了,那你们就别想活着离开这里了!”红发少女一龇一对小犬牙,骤然发难,红色长发无风自动,猛然跃起后,直逼最前面的李舞夕。 “你们速退,她也是金丹境!”警告一语后,李舞夕舞动一对短剑,也主动迎了上去。 短剑和骨棒接触的一刹那,猛然爆发出一股强烈气劲,近处的大石顿时出现道道裂纹。急于逃开的李舞晨被当即震飞,所幸的是,花月隐及时抱住了他,并借着这股力道,一起飘向远处。 “没事吧!”花月隐惊魂未定的站稳后,首先询问李舞晨的状况。 “应该没事......她怎么说打就打啊!看来山中的精怪,一点也不可爱啊!”差点又摔个狗吃屎,李舞晨心里也是极不痛快。 突遇强敌,花月隐也有些担忧,但是听了李舞晨的这句话后,心里反倒平静了一些。一双明亮的美目露出一丝笑意,附和道:“就是,就是......” 这时,李舞夕和红发少女的争斗,已经进入白热化。 双方都不是太过谨慎的性格,也几乎都是攻多防少。一方进攻的凶猛,而另一方回应的必然更为凶猛。 方圆几十丈内,冰雪弥漫,碎石翻飞,大片树木纷纷栽倒,随后又化为碎片,四散飘扬...... 李舞晨的能为有限,根本就看不清战况如何,只能一个劲的询问面色凝重的花月隐:“花师姐,怎么样了?我五姐是不是快要取胜了?” 花月隐看的真切,故而心里也更不乐观。 此刻,正在交战的二人均已多处受伤。李舞夕甚至还断了一条手臂,实力大减。而那名红发少女,浑身是血,也不知道被刺中了多少次。但不同的是,李舞夕受到伤势的明显影响,进攻之势,大为受制,而红发少女,则是越战越勇,似乎那些伤势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花月隐心里明白,如果持续下去,李舞夕必然落败,到那时三人都要遭难。为今之计,就是她也尽快加入战场,以二敌一,力求共同战胜这位“不是人类”的红发少女。 “你再躲远一些吧,我去帮帮舞夕姐姐!”花月隐说罢,也没等李舞晨藏好,便强运真气,周身上下顿时覆上了一层橙色光芒,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入了战场。 事实上,形势已经丝毫等不得了,李舞夕已经渐露颓势,落败在即啊! 李舞晨应声后,刚跑出几步,就注意到花月隐已经不见了,心里也是猛然咯噔了一下,他也隐约猜出交战的局势了,心道:五姐啊,你千万不要有事啊! 花月隐冲入战场后,辨明红发少女的方位,绕行半圈,来到她的身后,猛然一拳击向她的后颈。 红发少女正挥舞骨棒,步步紧逼的强攻着李舞夕,几乎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李舞夕的身上,对于身后,几乎处于不设防的状态。她猝不及防之下,当即被花月隐一拳击实,身体不受控制的横飞出去! “呜呜呜呜......可恶,卑鄙的人类,我要撕碎你们!”红发少女怒不可遏,身体还未落地,便已变换了姿态,等落地时,竟然毫不狼狈! “舞夕姐姐,你先休息一会,我先来对付她!”花月隐说罢,已经率先冲向了红发少女。 李舞夕借机赶紧服下几颗药丹,静待一旁,略作调息。 实际上,花月隐的修为,也只是辟谷期而已。但是她的功法极为特殊,习有武神躯。 这种功法一旦施展,只要真气不彻底耗尽,就几乎处于无敌状态,一般的手段根本就伤不到她,而她的攻击和速度,也会在此期间大幅度的提升,即便和对方相差一个大层级,也并不会落于下风。 也正是李舞夕早就知晓此事,才会放心待在一旁调息,以尽快恢复先前的战力。 红发少女被花月隐从背后偷袭了一击,让快要得胜的局面,再生变数,也是气急。见花月隐主动攻来,她也是挥棒迎上,打算先解决掉这个小跳蚤,然后再去打杀那个人类强者,今日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走这三个人类。 花月隐距离红发少女还有一丈时,便已经凌空出拳。 红发少女见状,心生困惑,但也不敢大意,陡然感到身前传来一股猛烈的拳劲时,虽想提防,仍是迟了一步,当即又被打飞。 “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会防范不住啊!”红发少女怒吼道。 “这叫隔山打牛!”百忙之中,花月隐还回了一句。 然后,她就猛然一蹲,一声轻呵,身影乍然消失。 等再次现身时,她橙色的身影已经到了红发少女的背后:“这是‘迭步’。” 在红发少女毫无防备之力的时候,又是一记重拳,红发少女再次被反向击飞。而下一刻,花月隐又出现在她的身后,并以同样的方式,再一次把她击飞...... 红发少女挨了几拳后,本已伤重的她,再也承受不住了,猛然一口鲜血喷出。 但是,她还是身浮半空,无论她如何的调整身体姿势,这个可恶的人类女子,总是出现在她的背后,再一次把她击飞! “嗷......”红发少女猛然发出一声尖锐的狼嚎,响彻四野。 “不好,这可能求救的信号!月隐妹妹,我来助你,尽快战胜她后,我们速速离去!”李舞夕已经调息的差不多了,单手持剑遥指身悬半空的红发少女。 李舞夕可不同于花月隐,别看花月隐占尽优势,其实一时半刻之内,她并不能战胜红发少女,等她真气耗空,也就是落败之刻。而李舞夕可不同,她只要有机会,可是有足够的能力击杀红发少女。 方才红发少女被花月隐击飞后,李舞夕就已经想要趁机出手了,但又考虑着对方可能还有后招,就没有冒然出手,打算等自己调息的差不多后,也能多一份可靠保障。 当红发少女哀鸣求援时,李舞夕当即猜测到,她有可能真的应付不了花月隐的这种攻势。那么也就到了她的出手之机...... 李舞夕一震手中的短剑,那柄早已掉在地上的短剑(她断了一臂,一只短剑早已掉落),恍如受到吸引一般,嗡鸣作响,自动飞回她的身侧,盘旋不止。 李舞晨缓缓摆出一记“长天一色”的进攻姿势,身体微微后倾,渐渐蓄力,大量灵力渐渐聚于短剑之上,很快就到了蓄势待发的时刻。 “月隐,速速闪开!”李舞夕提醒一句后,见花月隐猛然退到安全的位置后,两只短剑乍飞离手,交互盘旋着直奔红发少女而去。 “熬......”红发少女绝望的再次发出一丝悲鸣之声。 但就在这时,一位红发素装的中年妇,人骤然现身,挡在了红发少女的近前,她随手一挥手中的木杖,便轻松打落了攻来的两柄短剑。 “都住手!”中年妇人的一声不太响亮的呵斥,便已震落林中的大片积雪。 第二十三章 先天灵资 “砰...砰”两声闷响,被打落的两柄短剑,余势未消,双双没入附近的山石之中。 李舞夕心头巨震,她先前这一击,威力巨大,即便修为稍高于她,也未必能够挡得住。若是像这般轻松化解,说明对方的修为远在她之上啊! 中年妇人一头如瀑的红发,简单束拢着,也未有多余的修饰。一身素衣,衣带飘飞,恍如仙人临凡。她的容颜和红发少女十分相像,只是气质大为不同,前者平易近人,后者充满狂野。 李舞夕快速的盘算着:看这情形,对方即便不是母女,也是亲长,若是继续争斗,毫无胜算。但就此停手,也未必能够善了啊!或许,这次要用上姥姥赠送的那件保命灵宝了...... 花月隐先是为护李舞晨受伤,后又长途跋涉,所剩的真气本就不多,经此一战后,基本告竭。她本想趁着最后的时刻,再上前给李舞晨创造一点机会,但却被李舞夕及时喊住了。 “月隐,停手吧!这位大能,修为高深莫测,与她动手,就有点自不量力了!”说话间,她略一招手,没入山石的那两柄短剑,立时破石而出,自行飞到她的身侧,归入腰间剑鞘之中。 花月隐也未多问,点头答应后,一个箭步,闪身来到李舞夕的身侧,静观事态的发展。 李舞夕打算休战后,中年妇人也没有动手的意思。 她趁此机会,拦腰抱住悬空的红发少女,轻轻降到地面。先给痛苦不堪的红发少女喂下几颗药丹,才略带不喜的斥责道:“再三告诉你,遇事需冷静,不要老想着武力相向,今日吃了大亏,以后也该有些记性了吧!” 红发少女闻言,顿时不乐意了,气冲冲的顶撞道:“娘亲,你都没问事情的经过缘由,就一口认定是女儿的过失,我不服!再说了,你女儿被人家打个半死,你不站出来维护,倒也罢了,怎么还偏向外人,说落女儿的不是!” “唉......”中年妇人一声轻叹,柔声解释道:“自从你擅自走出结界后,我就心有不安,便一路跟随而来,后来发生的事情,也俱是亲眼所见......” 不等中年妇人说完,红发少女就愁眉苦脸的抱怨道:“我的亲娘啊,你都看到了啊,眼睁睁的让别人像那样打你的女儿啊,难道我不是亲生的啊......” “哼......说你一句,就有两三句顶着,真是顽劣不堪......”中年妇人扬了扬木杖,见红发少女吓的一缩脖子,可怜巴巴的,就没忍心下手,有些无奈的继续道:“我的确说过,尽量不要让世俗人类,看到了你的异貌,以免招惹不必要的麻烦。但又何时说过,万一被别人看到了,就要打杀人家呐!” 红发少女哑口无言,背过脸去,显然是不服气...... 中年妇人又是摇头轻叹,打又打不得,劝又不听,为人母实在是难啊!她注意到不远处的李舞夕和花月隐很是不安,也当即安慰几句。 “你们无需紧张,这只是一场误会,我更不会为难你们!”中年妇人的语气,很是和善可亲,和她的女儿的性格,简直天差地别。 “前辈宽宏大量,晚辈不胜感激,先前冒犯之举实属无奈,还望见谅!前辈若是没有其他吩咐,我等这就离开。还请放心,今日之事必然守口如瓶!”李舞夕暗自松了一口气。 “呵呵,你到是乖巧懂礼,甚好!不过,你身负重伤,需及时治疗,如果信得过,我先给你略做处理,无大碍后,你们再自行离去吧!这也算是为了我这个不成器的女儿的诸多冒犯,所作的一点补偿!” 李舞夕实在不愿逗留,但是又不敢轻易拒绝,思量再三,勉强点头答应了。中年妇人让红发少女暂且自行调息后,她便飘身来到李舞夕的身边。 烟尘散去,先前浑浊的战场,逐渐恢复清明。 站在战场之外,焦急等待的李舞晨终于看清了一切。见李舞夕和花月隐都还站着,心里总算好过了一些。他急忙奔过去,等稍尽一些距离后,又见李舞夕的一条手臂下垂的有些不自然,顿时又揪心了! “五姐,花师姐,你们没大事吧!五姐,你的手臂.....”李舞晨远远的就开始询问道。 李舞夕正接受中年妇人的救治,无暇回答。站在稍后一点的花月隐,就赶紧应了几句。 “没事了,是一场误会。我到是没受伤,舞夕姐姐伤了一条手臂,这位前辈正在帮助治伤......”花月隐的面色颇不自然,心里还总觉得没有帮上大忙。 “啊?不会留下残疾吧......”李舞晨脱口而出。猛然又觉得此话不妥,又急急止住了话语。 李舞夕没好气的回头白了他一眼,不想理会他,心说:这个亲弟弟真是让人头疼,怎么竟是说些莫名其妙的胡话!身为武者,还是高位修士,莫说断了一条手臂,就是手臂被斩断,也有办法很快复原啊...... 花月隐到还很认真的思考了李舞晨的问题,只是她一时间也没有确切的答案,因为这还要看具体的伤势和救治的结果。 中年妇人有些莞尔,回头看了李舞晨一眼,又立即显露出惊讶之色,甚至还下意识的停下了救治动作。 “哦?竟然身负先天灵资,千年难遇啊!按理说,有此资质者,只需稍微修习,便能平步青云,为何现在还只是出于凝脉的阶段呢?......”中年妇人面露疑惑,有些失神的呢喃着。 她先前没太注意这个修为最弱的少年,诸多细节都在有意无意间忽略了,现在距离近了,仔细一看,还真吓了一跳!同时又怦然心动...... 花月隐对李舞晨的事情,格外的上心,听了中年妇人这么一说,顿时来了精神,喜道:“前辈,你说他身负先天灵资?可是真的?” 何谓先天灵资,花月隐也是有所耳闻的。有一次,她的父亲和母亲闲谈时,曾说起过这些。 所谓的先天灵资,就是指那些一出生就能自动吸纳天地灵力为己所用的超级幸运儿。要知道,修士的修为只有抵达金丹期之后,才有逐步吸纳天地灵力为己所用的超凡能力,而具有先天灵资的幸运儿,相当于刚一出生,就已经进入了虚丹期。若是有着这种超凡卓著的能力,修为怎能不青云直上啊? 若李舞晨真的具有先天灵资,也就不难解释他为何莫名其妙的就进入了凝脉期...... 此外,她的父母还提起过一件“趣事”,说具备先天灵资的人,同异性结婚生子后,子女的资质即便不是先天灵资,也必然是上品资质......到那时一家人,若都是元婴期和化神期的大修士,那该是何等的场景啊,只是想想都能笑出声啊! 已经心系李舞晨,暗地里早已把他作为未来丈夫看待的花月隐,怎能不关心此事啊!这可是关乎未来幸福的大事情......同时,她又有了一个能够说服自己嫁给他的“好理由”! 中年妇人听到询问,才有所回神,继续为李舞夕处理断臂伤势之余,也郑重回答道:“我从不说妄言,确实不假!” 刹那间,别说花月隐了,就连李舞夕也是惊得身子猛然一颤。 有关先天灵资的事情,她也是了解一些的,不由得心道:先前,父母一直不让弟弟修习,对此我一直有所不解,现在想来,全在情理之中。如果弟弟真的刻苦修习了,那必然早已名扬天下,真到那时,树大招风,而他又心智不足,真的未必就是好事啊!还有就是,武神殿的武叔叔肯把花月隐这个宝贝女儿——也是普天之下,唯一一位能够修习“武神躯”的天之娇女心甘情愿的嫁给弟弟,也在情理之中了...... 三人交谈间,李舞晨已经到了近前,他也没听清楚三人的交谈内容,就满是担忧的凑到李舞夕的断臂那里,认真的看着中年妇人处理伤势。 “公子,你年龄几许?可曾婚配?”中年妇人忽然转头看向李舞晨,没头没脑的问了这么一句。 “啊!”李舞晨愣了下,看她正给自己的姐姐治伤,对她印象也不错,就很郑重的的回答一下:“回禀前辈,小子还未满十三岁,至于婚配......还要看父母双亲的安排!” 花月隐陡然心生警觉,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坏了。她很想替李舞晨回答,但又实在抹不开情面。幸亏李舞晨这么“巧妙”的回答,让她顿时放心了不少,毕竟她和他的婚事,正是双方父母的安排啊!这么说来,他又是这种态度,那她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哦......你看我家女儿怎么样?”中年妇人一指正在调息的红发少女,赫然问道。 “咳咳咳......”李舞晨大惊之下,差点呛着自己,急忙罢手道:“前辈莫要说笑,婚姻大事,我自己也做不了主......” 他也是吓坏了! 这么凶的女子,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莫说真的自己不能做主,即便能够,他也会婉言拒绝的! 正在调息的红发少女,猛然睁开眼,也不顾体内灵力的翻涌冲撞,急道:“我才不要嫁给这样的人类!要想我心甘情愿的嫁,至少能够战胜我,还得我看得顺眼!而他这两样一点都不占,休想娶我!” 李舞晨一脸尴尬,急忙主动附和:“就是,就是......” 花月隐又松了一口气,心里七上八下的,也把她折腾的够呛。 李舞夕看在眼里,冰冷的面孔,嘴角又微微有些倾斜了...... 第二十四章 陈年旧事 正在给李舞夕接骨治伤的中年妇人,很明显的有些心不在焉了,甚至还毫不掩饰的放慢了动作,似在拖延等待什么。 李舞夕察觉有异,诧异的瞄了她一眼,见她正在凝眉沉思,终究也没有多说什么。 一时间,气氛有些凝滞,众人又各怀心事,都不愿开口,无形中更添沉闷和压抑。 花月隐的衣裙本就不太合身,先前又早已破损严重,经此一战后,几乎成了条条碎片。她真气充沛时,自不惧任何风寒,现在真气所剩无几,就有些力不从心了。她双臂环抱,身体瑟瑟,只是还在想着心事,暂时还没有意识到这些。 李舞晨就站在花月隐的身边,看她这幅模样,顿时心生怜意,。手就脱下自己的棉衣,轻轻披在了花月隐的身上。 花月隐愕然回神,愣愣的看了看李舞晨,心间一暖,又害羞的垂下了头,声若蚊呐的道:“我......我不冷啊,你......你要是感到冷了,就......就还给你!” 她的个头比李舞晨高上许多,一低头正好迎上李舞晨投来的差异目光,又惊慌失措的赶紧移开,像极了受惊的小兔子。她轻轻拉了拉身上的棉衣,显然没有主动归还的意思。她自觉着,她现在也算是衣不蔽体,可不能让外人瞧见了。 李舞晨心不在此,也无暇体会这些微妙之处。他是怕急了中年妇人会再次提及刚才之事,一心想着赶紧离去,但又不敢开口催促,毕竟他的五姐的手臂有了重伤,可万万马虎不得。 李舞晨脱掉外面的棉衣后,只剩下几件残破的褐黄色的贴身小衣。他现在虽不太怕冷,但这幅模样,总觉得有些不妥,四下看看,注意到李舞夕的黑色斗篷被遗落在不远处,他便急奔过去,捡起来披在了自己的身上。 中年妇人的动作即便有所放慢,但终究也会有处理完的那一刻。而她利用这段时间,却也已考虑周详了! 确认李舞晨的伤势已无大碍后,她稍退几步,认真嘱托道:“断骨已续,以你的修为,静养几日,已无大碍!” “多谢前辈施以援手,晚辈铭感于心!方才之事,也多谢您能宽宏大量,不再计较!晚辈还有琐事在身,如无他事吩咐,晚辈这便告辞离去了!”李舞夕躬身施礼。 “呵呵,方才之事,说来也是误会一场,既然没酿成严重后果,就此揭过便是。你现在有伤在身,另外两位也是衣不蔽体,若是放任你们就此离去,到是显得我待客不周了!”中年妇人和蔼的道。 “可是......”李舞夕实不愿多留,但是人家说的滴说不漏,她实在不好推辞啊! “其实,你无需紧张什么,因为我和你们的师长,也算是故交呢,有着这层关系,我怎会对你们不利呢!”她再三解释着。 “哦......抱歉,出于尊敬,一直未曾询问前辈的名讳,不知能否赐下......”对方这么高的修为,肯定不是寂寂无名之辈,如果能知道她的名号,或许也能安心一些。 “早些年,我也曾四下走动,别人喜欢称呼我为‘玉面狐狸’,其实我叫红玉琳琅......这都过去许多年了,想必已经无人提及了吧!”说起往事时,她也有些淡淡的感慨。 “玉面狐狸......东林七贤之一?”李舞夕陡然变色,急忙又施了一礼。 花月隐就在她身后,听到这个名号后,也赶紧跟着一起施礼。到是李舞晨,不知者无畏,还在品味着“玉面狐狸”这个名号,是不是真的人如其名...... “呵呵,不必多礼!”虚扶施礼的二人后,中年妇人红玉琳琅,继续道:“你的佩剑,形似玲珑塔,外镶七星明珠,此乃‘七星诛邪刺’,乃是幽谷夜王的宝器之一,此时传入你手,想必你是夜王一脉吧!” 李舞夕闻言,更恭谨了一些,回答道:“不敢隐瞒,却是如此,夜王是我的外公!” “哦?没想到早些年的一些传闻,竟是真的......我很好奇的是,你的生父又是哪位?”红玉琳琅这个世外大修,八卦起来,也和俗人无异了。 “家父是李卓然......并不是修士!”李舞夕犹豫一下,还是如实回答了。毕竟东林七贤的名号摆在那里,她也实在不敢故作清高。 “哈,果真是李家小子......”红玉琳琅莞尔一笑,如绽放的腊梅一般,显得格外开心。她似乎想起了许多往事,又情不自禁的轻轻摇了摇头。 “前辈也认得家父?”李舞夕也好奇的追问了一句。李家已经有三位夫人了,再多一位,她也不会太过意外......吧! “有过数面之缘,只是记得那时他和季家的季彩儿,走的很近......呵呵,不提也罢,不提也罢!”她也感到有些不妥了,想赶紧打住话题。 季彩儿是谁,李舞夕当然知道,那就是季家已经过世的二夫人,也正是李舞晨的生母!对于父亲的过往的风流韵事,她实在不宜过多探讨,但是人家显然存有一些误会,她又不能不尽快解释一下。 “前辈有所不知,我父亲同时娶了三位夫人:大夫人就是我的生母夜修罗夜苍凛;二夫人九天神算季彩儿;三夫人巧天工商洛洛......二娘已经病逝数年了,想必前辈还未曾听到这个噩耗吧!” “啊......季彩儿已经过世了?委实可惜啊!她的神算之术,乃当世一绝......真是天妒英杰啊!唉......”一生长叹,道尽无尽遗憾。 “前辈不必过于伤感,所幸二娘有后,也就是我的弟弟李舞晨。”说着,李舞夕示意下不远处的弟弟过来见礼。 李舞晨见状,赶紧过来见礼。只是他怕红玉琳琅又提亲事,显得有点格外的紧张。 红玉琳琅再次打量李舞晨,越看越是喜欢,越觉得和自己的女儿般配——更主要的是,这个身负先天资质的小子,要是真成了自己的女婿,那么后一辈绝对能够威震整个修士界......只要一想到这些,她沉寂多年的道心,就会不受控制的跳动几下。 “呵......季彩儿生了个......了不起的好儿子啊!有此子留世,想必她也必然无憾了!”母凭子贵,红玉琳琅给了极高的赞誉。 李舞晨老脸一红,赶紧退到一旁,生怕她多看几眼,又要强塞“虎女”给他...... 平复下心情后,红玉琳琅又转向有些忧心不安的花月隐道:“至于这位小姑娘的来历,就更容易猜了,你能施展‘武神躯’,必然来自武神殿吧!” “是......”花月隐平复心情,赶紧回答道。 “我记得‘武神躯’这种绝学,女子无法修习,你是师从何人,竟然能够打破这种束缚?” “是......是父亲教授的!” “你父亲?又是武神殿的那位大修?” “武神殿?我......我不太清楚啊!我只知道我的父亲叫武长空,我是随母姓,我叫花月隐......你认识我的父亲吗?他可是提起过你的名号呢......”花月隐自幼跟随父亲学习本领,从未出过藏龙山,对很多事情都不甚了解,大多数的知识都来源于父母和师兄弟们,她知道东林七贤的玉面狐狸很厉害,就是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厉害不厉害。 她急于知道这些,也不是为了给自己长面子,而是为了能够配得上李舞晨......试想,李舞晨的大娘是夜王的女儿夜罗刹,生母是九天神算季彩儿,三娘又是巧天工,这随便一位都是名震天下的大人物,这将来她要是真嫁过去了,比不上这些人也就算了,要是再没个显赫点的家势,那她还能抬得起吗? “哈,武长空啊!如何不识?”她不知道花月隐的想法,还以为花月隐是在显摆呢。她的名望和本领虽然比不上武长空,但是也不至于听到名号就怕啊! 花月隐见对方认得自己的父亲,顿时暗自松了一口气,她现在为了对找自信,很想多问点,就继续问道:“我父亲是不是也很厉害啊?” 红玉琳琅看着满怀期待的花月隐,也有些暗自起疑,一时间也不知道她是故意显摆,还是真不知道。稍一沉吟后,还是如实回答道:“你的父亲,可是武神殿的殿主,当世武神,天下间能与之比肩者,寥寥数人而已!” “啊......他,他的真这么厉害吗?”花月隐震惊的无以复加,疑惑的自语道:“我感觉他连娘亲都打不过啊,每天都被追来追去的......没想到这么有名气呢!” 红玉琳琅脸色一窒,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第二十五章 慈母败女(加更) 花月隐的反应,让众人面面相觑,看她的这幅模样,又不似作假,这就更让众人惊诧了! 不过,这又不难理解。 武长空即便尊为当世武神,掌控武神殿,雄霸一方。但在宝贝女儿面前,断然不会过于吹嘘自己如何了得,甚至为了不让女儿受到太多不必要的影响,很有可能还会避而不谈。如此一来,花月隐还真可能不知情。 至于,堂堂武神被自己的爱妻追着打,懂的自然也懂啊...... 红玉琳琅的女儿,经过调息之后,伤势已经有所好转,身上的伤口已经大半愈合,少部分也已经止住血,并无大碍了。她的修为精湛,身体强健,又辅以奇药,只要不是致命伤,些许外伤她也不甚在乎! 她听到母亲提及武神殿的武神后,顿时来了精神。一跃而起,跳到母亲身侧,随手把骨棒别在腰间后,就大大咧咧的叫嚷道:“武神的名号,可真是响亮啊,要是有机会,我一定要向他挑战一下,如果他真能打的我心服口服,我到是愿意嫁给这样的男子!” “咳咳咳......”花月隐差点岔气,急忙好心好意的劝阻道:“父亲和娘亲的感情一直很好,父亲绝不会娶你的......” 在她的认知里,也并不是刻板的一夫一妻,甚至她的几位师兄,也都是娶了好几位漂亮的妻子。对于这样的事,她也不是过于抵触,只是觉得面前的这位比自己大不了太多的小姐姐,实在不适合做自己的“小娘”啊! 红玉琳琅的女儿一撇嘴,大大咧咧的道:“你又不是你的父亲,怎知道他不肯娶我?......不不不,还没打过呢,万一他打不过我,我还看不上他呢!” 她的这番言论,又让众人忍俊不止。 她的母亲对她这种口无遮拦的行为,无可奈何,也不愿理她,故作无视。花月隐一脸的尴尬,不知道说什么好。李舞夕成熟稳重,自然不会失态,而李舞晨就没有那么多讲究了,“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她勃然大怒,一指李舞晨怒斥道:“臭小子,你笑什么笑?就你这样的,就是全天下的男人死光了,我红玉珠也看不上你!” 李舞晨强忍不住,仍窃笑不语,甚至还煞有其事的连连道谢:“甚好,甚好,多谢,多谢......” 红玉琳琅的女儿红玉珠又不是傻子,焉能听不出李舞晨话里话外的嘲笑之意,转瞬间,又是无名火起,愤然抽出了腰间的骨棒。 红玉琳琅见女儿又要失控,只得及时出声呵斥道:“珠儿,今日你先擅出结界,归于又无辜伤人,诸错并罚,你就去后山的小竹峰,静修半年吧!” 严格来说,这样的处罚并不算重,但对于性格急躁,一刻也不肯安静的红玉珠来说,这可比死了还难受,她立即抗议起来。 “我不服!又不是我故意闯出结界的,是那几个不识趣的狼崽子,一而再的侵扰咱们的清净,我才被迫追出结界教训他们的!至于和这几个人的争斗,责任也不全在我,我是按照你的嘱托行事,你不是说过我的异状不能让外人看到了。既然他们已经看到了,就不能轻易放过他们,这不也在情理之中吗?我何错之有?”红玉珠振振有词的说着自己的歪理。 红玉珠的连番顶撞,让母亲红玉琳琅也越发着恼,脸色陡然一变,猛然操起木杖就是一阵猛抽,怒道:“说你一句,你有三句等着,我看你是皮痒了,不教训教训,连起码的尊敬都不知道了!” 红玉琳琅一直和风细雨,像极了一位和蔼可亲的长者。谁知道翻脸之后,竟是这般的凶暴......那抽起人来,真不像是打自己亲生的女子啊! 红玉珠挨了几杖子后,仍不服气,叫嚷道:“娘亲,快停手,要是再不停手,我就还手了啊......” “为娘好怕啊......哼,还敢威胁我!你真是胆肥了,居然还想还手了......我让你还手,你还手啊......”红玉琳琅一改常态,一杖子把红玉珠抽飞七八丈,还未等她落地,又一杖子抽了回去,红玉珠又从半空中下不了了,直急的哇哇大叫...... 看着眼前的一幕,李舞晨总觉得似曾相识......也感同身受,故而红玉珠每挨一杖子,他都不会不由自主的一阵轻颤,像是挨在自己身上一般。 过了片刻后,他终究还是有些不忍了! 李舞晨悄悄来到五姐李舞夕的身侧,低声道:“五姐,你还是过去劝劝吧!看着怪渗人的......” “放心吧!前辈出手很有分寸,并没有伤到任何一处要害!”李舞夕淡然的回答道。 其实,她心里也泛起了嘀咕,忽然也想起了自己的生母......怎么天下间的母亲,都是这样的呢!好的时候能把自己的心肝肺都掏出来送给你,生起气时却又成了九世冤家! 或许是感同身受,也或许是对一位可敬对手的敬重,李舞夕还是给了一个建议:“小弟,前辈对你的印象颇为不错,你若上前求情,或许有些额外的效果!” “这......这......”李舞晨不敢轻易答应,但又没有一口回绝。 花月隐也有些看不过眼,趁机出声道:“舞夕姐姐说的极是,如果可以,你就去劝一劝吧!” “为什么是我啊......”李舞晨哭丧着脸,看了看二人,见她们同时点了点头,不由得一阵苦笑。甚至,他还从她们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个别样的讯息,那就是——这样的娘亲,我们也怵得慌! 李舞晨的上一世,也曾是女孩,也是从那个少女叛逆期的过来人,也明白这段时间的女孩的大致想法。说实在,他对这样的母亲,也是敬畏居多!当然了,等长大后,也很庆幸那个时候,那个母亲还愿意不离不弃的管着那时的她,让她顺利的成长为一位品行端正的如花似玉的大姑娘...... 李舞晨虽心有不愿,但终究还是不忍占了上风。他前行几步,努力平复下心情后,才朗声劝阻道:“前辈,别打了,有话好好说吧......” “先等等,我先替你教训教训......咦,这还没嫁到你家呢,你不用这么早操心啊!”红玉琳琅怒气还未尽消,红玉珠还没彻底服软,她嫣然没有就此停手的打算。 李舞晨闻言,勉强挤出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心里却在气急败坏的咆哮着:什么叫替我教训教训?什么又叫还没嫁到我家?.......真若是这样,请不要留手,往死里打...... 他心里虽是这么想,但不能真这么说,要不然这两边都下不了台。 他干笑几声后,又急忙道:“前辈说笑了!按理说,你的家事,我们这些外人的确无权过问,只是我们留在这里,走也走不得,勉强待着吧,又耽误你们,你看......要不我们先行离去?” 红玉琳琅身影一晃,刹那间便来到李舞晨面前,又成了先前那副贤良淑德的标准模样。只是,经过方才那一幕后,李舞晨总觉得有些违和感。 “你们暂且不要急于离去,先去我那里休息一晚后,换了衣装,再从容离去吧!”红玉琳琅和蔼的劝道。 “噗通”一声,红玉珠重重的摔在雪地里,好半天都爬不起来。她虽未受伤,但也被打的晕头转向了! 李舞晨不敢擅自决定,回望李舞夕和花月隐。她们二人互视一眼后,同时点了点头,这才上前一起应下,略做感激。 红玉琳琅温婉一笑,尽显慈母之容,她示意三人暂等片刻,而她则飘身来到女儿红玉珠的身边,略带威严的道:“珠儿,可是知错了?” “何错之有?”红玉珠兀自嘴硬,就是不肯服软。 红玉琳琅这次也不着恼了,温和一笑,抽出腰间的一条黄色丝带,随手一扬,丝带恍如具有灵性一般,顷刻间缠住了红玉珠,然后她就被放风筝一般的甩倒了半空之中,头下脚上,再也下不了来...... “快放我下来!我这次真生气了啊......”红玉珠挣脱不掉,不断的叫喊着。 红玉琳琅有些不耐烦,默念几句暗语后,黄色丝带陡然分出一个布团,准确无误的堵住了红玉珠的嘴...... “几位贵客,请随我来!这一路上,咱们正好聊聊过往的一些琐事......”红玉琳琅淡笑嫣然,闲庭散步的头前引路。 三人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半天才小心翼翼的跟了上去! 第二十六章 疑心难消 天色阴沉,山野之中也没有明显的标识物,绕来绕去的走了一段路程后,李舞晨就彻底迷失了方向。 一路上,踏着厚厚的积雪,咯吱咯吱的声响不绝于耳,听久了会有些精神上的麻木感,昏昏沉沉的。若不是一直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他都要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行人走到了一座有些残破的古墓前,头前引路的红玉琳琅率先停下脚步,示意身后的三人已经到了。 三人面面相觑,四下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均是一头雾水。 古墓很有年头了,墓碑上的文字已经难以辨识。四周枯枝败叶堆砌,狼藉无序,根本就没有任何整理过的痕迹。唯独古墓前的两排青松,郁郁青青,倒还井然,而这也是唯一能看出此地有些生气的事物了。 荒山,孤坟,了无人烟......眼前的这几样事物串联起来后,李舞晨顿时紧张了起来。 “五姐,可要小心一些啊!我有种不好的感觉......”李舞晨赶紧提醒道。 李舞夕表面镇定,心里也是忐忑不安。她虽然比李舞晨年长一些,但也极少出门游历,对一些道听途说的事情,也不知真伪,遇到了也就没有十足把握。 花月隐到是极为坦然,她自小在山中玩耍,各种各样的古怪,她经历的极多,早已对这些事物免疫了。她虽然不害怕这些,但也有其他的担心之处......比如,她害怕红玉琳琅心存歹意,也怕她借机逼着李舞晨娶她的女儿...... 三人心思虽不尽相同,但却是同时产生了畏惧感。 走在前面的红玉琳琅注意到三人脸上显露不安,略一思索,便明白过来,急忙解释道:“你们无需担忧,这里只是结界的入口,穿过结界后,里面的场景并非如此。另外呢,我也绝不会对你们不利......呵呵,事实上,只要知晓了你们的真实身份,别人也万万不敢过于难为你们,须知同时招惹天星城的李家和藏龙山的武神殿,那是绝对没有好下场的!” 她的再三保证,让三人的心情略微平缓了一些,但仍有些不太放心。人就是这样,一旦起了疑心,那可不是说平复就能很能平复的。 李舞晨平时看的“闲书”最多,还清楚的记得,在一本《荒野杂记》里提及过:传闻广陵散人游历南华时,遇一胡妇,千娇百媚,与之交谈甚欢,终成入幕之宾。数月后,家人寻至,方觉身处墓室之中,又观墓室内狐毛成团,哀叹胡妇乃狐妇......他那时看着挺有趣,记忆犹新,现在想来不由得毛骨悚然啊! 特别是红玉琳琅对着那只有些残破的墓碑做了个“请”的动作后,李舞晨更是心惊了! 他壮着胆子,苦笑着罢了罢手,推辞道:“前辈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生人入墓室,不免晦气当头,此外墓地阴晦少阳,还多滋生疾病,若是您允许,我等就就不登门拜访了,暂且告辞吧!” 正要往里走的李舞夕和花月隐顿时停下了脚步,满是诧异的看了看他,然后又看了看红玉琳琅,都有点望而生怯了。 红玉琳琅先是愕然,会意后,不禁莞尔,正想解释几句时,那位依旧飘在半空的红玉珠已经不平不忿的怒骂起来! “臭小子,不愿意进去,就赶紧滚!看见你就烦,畏畏缩缩的没个男人样......”红玉珠气不过,张牙舞爪的想用骨棒砸李舞晨,忽的又有些舍不得,就远远的啐了一口。 李舞晨一脸的厌恶,别过头,不愿再看她。一个女人能让他烦道这种程度,也算是“本领不凡”了! 红玉琳琅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忽的,猛然一转手腕,手中的丝带随之拉扯,系在另一端的红玉珠就被狠狠的拽了下来,并急速砸向那块墓碑。 李舞晨见状大惊,还以为红玉琳琅这是要“痛下杀手”了......未曾想,当红玉珠猛然撞到墓碑时,却竟然径直穿了过去。随后,红玉琳琅又松开了丝带,红玉珠就那样没入墓碑之中,不见了踪迹...... “啊......这,这是怎么回事啊?”李舞晨见状,不可思议的惊叫道。 红玉琳琅笑了笑,这才解释道:“你可能误会了什么!我们并不是居住在墓室之下啊,而是生活在结界之中,那里的环境同世俗并无太大差异。而这座墓室和墓碑,也只是幻象罢了,是防止某些世人在不知情的状况,误入结界之中啊!” 有了刚才的一幕为证,再加上红玉琳琅的亲口解释,李舞晨顿时信了几分,同时也倍感尴尬。或许是他想多了,也误会人家了! 其实,若是换个思路想想,似乎也能很好理解,像这种大修士,随随便便就能威震一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犯得上住在墓室之中吗? 然而,像这种请君入瓮的场面,怎么看就怎么诡异,怎么想就怎么惊心......李舞晨好不容易找到的一丝安慰,随即又荡然无存。 “我先!”李舞夕沉声道。转身前,拍了拍弟弟的手臂,暗自递给他一个小东西,目光坚定的点了点头。 她并不是戒心全无,而是目前毫无选择。身为东林七贤之一的玉面狐狸红雨琳琅的修为太高,她根本就抗衡不了,她的话语虽然一直很客气,但却始终有种不容拒绝的意味......这也是她最为忌惮的。 到了眼下,即便前面是刀山火海,她也只能走下去......她现在也不求别的,只要弟弟李舞晨能够安然,她也不去计较其他了。如若弟弟真再次遭遇不测,她即便能够全身而退,将夜也必然无颜面对父母双亲! “五姐......”李舞晨欲言又止。眼下的情景,他又不是看不出,同样也毫无办法。 “没事!”李舞夕面容以凝,很坦然的走向墓碑。 到了墓碑处,她先伸手探了下,并未感到阻碍,这才快步走了进去。 花月隐心里想的全是“自己的未婚夫别被人家抢走了,是不是需要防范一下,具体该怎么做”,她的大半精力想的都是这,对于其他的还真没放在心里。她注意到李舞夕率先进了,也毫不犹豫的台步前行。 李舞晨陡然拉住花月隐的手腕。有些走神的花月隐,不由得浑身一震。 李舞晨错以为花月隐也在害怕,就给了她一个安心的浅笑:“别急,一起进去吧!” 花月隐心跳如兔,头脑昏沉,羞不自胜。想挣脱,又没有力气挣脱,就那样被牵着走向墓碑。 站在墓碑前的红玉琳琅忍俊不止,有新解释几句,又怕适得其反,就耐住性子什么也没说。 李舞晨和花月隐经过她时,她才突然笑着说了句:“这也算是女婿第一次登门!本该隆重一些,但事急从权,还望不要介意才是!” 李舞晨一声苦笑,什么也没说,径直走向墓碑。 花月隐又惊又喜,头脑有点迷糊,本来什么都有点听不进去,但偏偏听到了红玉琳琅的这一句。秒了她一眼,愕然之余,也颇为不开心了,不由得心道:哼,这对母女,真不知羞...... 第二十七章 桃源谷内 碰触墓碑的一刹那,恍如撞上了一层薄薄的水膜,柔柔的,凉凉的。 刹那间,物景转换,乾坤无定,轻微的眩晕感随之而来,当即就有些不受控制的晃了下神。但很快的,又恢复如初,并再无异样。 缓缓睁开双眼,眺目远望,却已是桃花烂漫,蜂蝶忙碌,一副春意盎然的美好画面......蓦然回首,却已不见来路。 在桃园的入口处,站着一位娇俏的身影,她也在失神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五姐,你还好吧!”李舞晨定了定神,一眼看到李舞夕后,急步走了过去。 花月隐粗略扫视下周围的环境,并没有露出太大的惊异之色。她依旧被李舞晨牵着,也又羞又喜的跟着,完全没有挣脱的意思。 “我......没事。”李舞夕一声轻叹。回望追来的弟弟,轻轻点了点头,以示安心。 “五姐这里是哪里啊?到底是真,还是幻?”李舞晨实难相信眼前所见,下意识的问了句。 “据我判断,应当是真。”李舞夕给出自己的答案后,也顺带解释了几句:“先前,娘亲带我探望外公时,我也曾数次穿过幽谷结界,只是那时的感觉和现在有所不同,才一时心存犹豫罢了......” 这时,红玉琳琅也已经穿过墓碑,进入了结界之中。她听到姐弟二人的交谈后,也顺势解释了几句。 “呵呵,你们修为尚浅,暂时还未接触到结界的精妙所在,难免会心存疑惑。其实,所谓的结界,大都是‘借山河之势,纳天地之灵,孕四时之景’,诸多变化妙用,各有细节和隐秘,但万变不离其宗,故而一旦知晓这些后,也就没有什么可惊讶的了。比如我这桃源谷,便是利用了山间的一处‘凹谷’,稍加布置后,才有了这般景致。当然了,我这桃源谷的布置,尚且粗浅,可比不上幽谷的‘幽明万杀阵’来的精妙啊!”红玉琳琅说话间就到了三人的身侧,扫了一眼依旧牵在一起的李舞晨和花月隐后,也没有多说什么。 红玉琳琅穿过众人,继续头前引路,也落为介绍道:“我这桃源谷,除了能够四季如春外,也能起到一定的阻敌之用。然而,在兴建之初,为了不造成太多的异样,引人世人的注意,便没有过于防范山中野兽的进出。 初始到还无事,但近些日子山中突然来了一些巨型雪狼后,才扰乱了这里的清净。我那个刁蛮任性的女儿,耗费不少心血,养了一群九斑鹿,未曾想全被那群雪狼咬死了,她一气之下,才跑出结界,追寻那些雪狼。后来,无意间撞上了你们,引发了误会,才兴起了一场本无必要的争斗。若是深究起来,我也有些责任,但是管教无方,便难辞其咎,还望你们几位能够大度一些,不要过于计较了!” 她这么客气,身为晚辈的三人当然不好多说什么。当然了,人家的本领在那里摆着呢,即便想计较,也要掂量下自己的实力啊...... 闲谈中,四人沿着羊肠小道,一边欣赏着道旁的绽放桃花,不知不觉中就来到了一座小院前。 推开院门,红玉琳琅再次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淡笑着道:“几位客人远道而来,想必有所疲惫,还请暂且入内休息一会,待我处理些琐事,便会即刻赶来。招待不周之处,还望给予谅解!” 待三人表示不以为意后,红玉琳琅便快速离开了。 看她前行的方向,在无数桃花掩映之中,依稀显露着另一个小院......三人虽有疑惑,但不经允许,也不好擅自追去,索性视而不见,转身进入小院之中。 小院不大,八九间木屋错落有致,格局很是顺眼。花圃相连,曲径通幽,尽头还有一座精巧的小凉亭。 三人没有擅自闯进屋内,就一起来到凉亭里修习,等待红玉琳琅的回归。 身处这样的氛围里,凌乱的心情很容易得到派遣。李舞晨渐渐镇定下来后,就对这里的情况,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五姐,这里......怎么没有雪呢?”他满怀期待的问出了第一个疑问。 “结界之内,有庞大的灵气环绕,能阻外界之气,而自成天地。这座桃源谷,大概便是如此,又或许是此地的主人喜欢春景,才会四季如春吧!”李舞夕根据自己所知,详尽的回答着。 “那......咱们家有没有这样类似的奇妙的地方啊?”李舞晨又问。 “应该也是有的,只是我也没有去过......比如三娘的千机楼,二娘的观星台,还有娘亲常住的小幽园,都是类似的存在。那里一般人莫说闯入,就连入口都很难找到。时至今日,这三处我都没去过,但据我所想,大概也是类似这种存在吧!” “啊......那不是咱们李家的东西吗?为何还不让你去呢?”李舞晨满是惊讶的反问道。 “我不知道,也不想去问。”李舞夕也有些不太高兴了,她还为此深受困扰呢! 花月隐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中,有点不能自拔。 尽管李舞晨早就松开了她的那只手腕,但是她仍能清晰的感到那种异样的感觉......外面的动静,她都能听到看到,但就是不愿去做理会,只想停留在自己的美妙幻想之中,直到姐弟俩说起李家的私事,她才陡然惊醒,摘耳细听。 父母们总是这个不许,那个不行,不断立下条条框框,限制子女行动,只要稍有逾越,各种各样的处罚便会接踪而至。花月隐活泼好动,可没少为此吃苦,她不是没有好奇心,也不缺乏抗争精神,怎耐有位比红玉琳琅还凶的娘亲挡着,她实在是有心无力啊!一说起这些,她也是感同身受...... “舞夕姐姐,你还记得吗?好几年前,你去我家做客,我带你去山上玩,摘果子吃,后来迷路了,走进了一个石门里,后来我睡着了......等回去时,被娘亲狠狠教训一顿。那个石门,后来我又去过几次,却不见了,我觉得那个石门可能就是类似的地方吧!”花月隐为了参与姐弟二人的谈话,便找了些类似的经历。 经花月隐提及后,李舞夕很快就想了起来,不过她知道的更多一些。 那次,她们两个跑来跑去,进入那个石门后,就迷了路,转悠了大半天就走不动了。花月隐年纪小,胆子大,又“没心没肺”,跑累后就躺在一个石柱上坦然的睡着了。而她的修为更好一些,一直支撑到众人找到她们为止。为此,她还受到了娘亲的严厉责备,不过她也从娘亲口中得知,那个石门之后,是武神殿的禁地,藏着一些不得了的宝贝,要不是花月隐佩戴着武神殿的信物,那她们就不是受困,而是丧命了...... 想到这些,李舞晨摇头轻叹,正想补充几句时,红玉琳琅已经捧着一些衣物,快步走进了院中。 三人急忙迎上,恭敬的施了一礼后,李舞夕见她面露急切之色,似有心事,就礼貌的问了一下。 “前辈,看你面色,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红玉琳琅悠然一叹,颇为无奈的道:“实不相瞒,我那不成器的女儿,被我带回结界后,本想强制让她安分些日子,未曾想她又擅自逃了出去,甚至还留书说:让我不去找她,至于她的亲事,她要自己寻找之类的......唉,让你们笑话了,都是我管教无方啊!” 三人闻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怎么开口安慰了。 而红玉琳琅却是恢复的极快,随后平复下心情后,又淡然的继续道:“罢了!女大不由娘,等她吃些苦头,自然就知道如何收敛了......不说这些了,这些衣物均是新服,你们随意挑选一些,暂且换上吧!另外就是,在这个小院后,有条小溪,水温适宜,如有需要,可在那里清洗一二。” 李舞晨看了一眼,见摆在最上面的就是男装,道了声谢后,就毫不客气的取走了。 花月隐穿着李舞晨给她的棉服,自然不介意一直穿着,但是她也实在不好意思一直穿下去啊!稍有,才不情不愿的在红玉琳琅的帮忙下,选了一套紧凑利落的衣裙,打算先凑合一段时间...... 第二十八章 前路漫漫 梳洗完毕,换上新衣,两人的心情总算是拨云见月,有所好转。随后主家摆上丰盛美食,一番大快朵颐后,宾主尽欢。 宴席散后,红玉琳琅安置三人各自歇息后,又急忙去处理了一些琐事,等她再次回来时,已经到了入暮时分。 李舞夕和李舞晨姐弟二人早已醒来,只是未经允许,也不敢擅自外出走动,就聚在院中凉亭之中,一边闲谈,一边等待主人的回归。花月隐先是受伤,后又差点耗尽真气,疲惫异常,睡的也最为踏实,仍未醒来。 小院的凉亭内,暗淡的油灯飘摇不定,李舞夕和李舞晨姐弟俩并排而坐,显得都有些拘谨。他们对面的红玉琳琅,到是一如既往的和蔼可亲,毫无架子。 红玉琳琅隐居许久,对桃源谷外的事情,一直未有接触,现在就想从姐弟二人这里探知一些。 但可惜的是,李舞夕醉心提升修为,对那些事情不太上心,最近还为了暗中护卫弟弟,离开天星城,故而对修士界的最近的事情根本就不太了解。李舞晨更甚,他严格来说还没有涉足修士界,也就更帮不上忙了! 即便如此,红玉琳琅也不气馁,就着重问了问最近以来有关李家的一些动向。李舞夕感觉她没有恶意后,也就简单的介绍了下。 “近来,父亲的身体有些不太好,娘亲一直相伴在侧,从未远行。三娘一直主持家中内外的诸多繁琐事务,忙碌非常,极少归家,不过这也都是一些营生小事,并无紧要大事。这次,从姑姑那里接回弟弟,是想给弟弟安排一门亲事,怎料弟弟太过顽劣,难以管教,就只好送上刀锋山清威派,想让他有所改善......” 李舞晨有些抹不开情面,不等她说完,就赶紧阻止道:“五姐,家丑不可外扬啊,你怎么老是揭亲弟弟的短啊!再说,我现在也认识到错了,不是已经在改了吗?” 李舞夕闻言,还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十分诚恳的道:“确是如此!清威派出了位油盐不进,铁面无私还以身作则,赏罚分明的女弟子,弟弟受她管教后,确实好了许多!” 她不解释到还好,这一解释,李舞晨更尴尬了,羞的不敢看人。但是,这并不是说明他不想过那种“低调无趣”的富家贵公子的美好生活了,而是打算暂且收敛一些了......毕竟时机有些不对,实在不宜强为啊! 红玉琳琅莞尔一笑,很是直接的问了一句:“既然是为他安排亲事,可是有了合适的人选?” 李舞晨也很在意此事,顾不上闹别扭,也跟着摘耳细听。 “前辈......这件事我本不该多说,但前辈问起,又不能不答,我就把我知道的说一说吧!”李舞夕知道她有嫁女的意思,这种事也没法隐瞒,提前告诉她,或许也能让她知难而退:“据我所知,娘亲和父亲分别送出了一封书信,一封是向藏龙山的武神殿,而另一封则是向摘星峰天道宗。” “哦?呵呵,这可都是了不起的存在呢......”红玉琳琅似乎皆在意料之中一般。 李舞晨却是听的气闷,他还想逍遥几年呢,可不想这么快完婚,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这也太急了吧,我还没玩够呢......”忽的,他想起一事,急声追问道:“啊!五姐,要是武神殿的话......岂不是就是那个跟咱们一起来到这里的小野妞?” 乍然反应过来后,往日的种种,也很快划过心头,对她先前的诸多反应,也当即明白过来...... 说讨厌她吗?也并不讨厌,甚至还能相处的很好!若说喜欢吧......他又没这种心理准备! “哎,可不能这么说人家一位小姑娘啊......”红玉琳琅用长者的口吻,略微斥责了一句后,悠悠的推测道:“那位小姑娘还是很不错的,性格乖巧,天资卓绝,模样也不差,对我女儿来说,这的确是个大对手呢!” “前辈......您就不要说笑了,您的女儿那么讨厌我,怎么可能下嫁啊!再说了,老爹老娘还已经安排过来,这些就够我头疼的了,您老就不要添乱了行吗?”李舞晨苦笑着劝阻道。 “呵呵,为人父母,又怎能不为子女的未来着想呢!你现在身负先天资质的消息还没传开,要不然必将震动天下,到时候你的婚事,可就不是你自己的事情,也不是你们李家一方所能决定的,而是全天下人的共同的大事情了!” “不会吧......李家的影响力这么大?”李舞晨就想做一个富家公子哥,逍遥一世也就算了,可不想弄的那么轰动啊,他不但没有心理准备,还打心眼里不情愿。 “先天资质,意味着什么的,你或许还不抬清楚,我就为你略微解释一下吧!”红玉琳琅稍微顿了顿,整理下措辞,才稍显认真的继续道:“拥有先天资质的人,等于一出生就进入了许多人梦寐以求的金丹期,只需稍加修炼,便能扶摇直上。入元婴期,越化神期,如探囊取物一般,只要你能稍微勤勉一些,便能直达无常境,如果再具备一定的气运,很可能就是两千年来的第二位能够进入天人合一境的无上大能!想着这些无限美好的前景,你觉得谁还能安之泰然?” “这......这岂不是说明会有很多人希望我去死啊?”李舞晨暗自打了一个哆嗦,当即就想着是不是以后躲在家中不出来了......虽然那样苦闷无聊一些,但总比死掉强吧! 他现在还受着前一世的莫大影响,总有点苟安当下的小心思,若是换做别人,怕不是当场就要意气风发的指点河山了...... “哈......”红玉琳琅轻轻一笑,摇了摇头:“放心吧!谁也舍不得杀你啊!先天资质绝对是上天的宠儿,它不仅能让自身变的强大,还能让后代也便的不凡!在过去的三千年中,先天资质一共出现过两次,还都是女子身上,一位是九星天凤风追云,而另一位是天外来客霜满江,这两位的大名,想必你也有所了解吧!” “呃......”李舞晨赶紧摇了摇头,他的确爱看书,但看的都是杂说游记,对这类的事情还真不知道,也从未听人提及过。 李舞夕看到弟弟这么无知,倍感颜面无光,就代为解释了几句:“弟弟你还没有正式进入修士一途,有所不知,也情有可原。须知,当今修士界,前有‘三宗两殿’,后有‘一谷四门’,在这十股大势力中,其中的半数皆是源于那二人的血脉流传,其影响力的确非同凡响呢。” 红玉琳琅见李舞晨听的不甚明白,就更直白的解释道:“按照以往的记述,那二人的后代,皆是上品资质,其中的佼佼者,都表现不凡,或开创宗派先河,或称雄一方,无不是一方翘楚。但略微遗憾的是,她们身为女子,又醉心修习,一生留下的子嗣并不多,要不然当今的修士界可能还要更繁盛一些!而你身为男子,也是先天资质,即便你的后代不是先天资质,那也是上品资质......试着想一想,这未来的修士界的格局,是不是全在你的掌控之中了?” “我......我去,你这意思,是想让我......”李舞晨彻底懵了,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要真是他未来的写照,那他还不如赶紧死了算了,他可不想成为......那样的可怜的存在啊! “不管你愿不愿意,不管你如何选择,因为你所具有的非凡价值,将来你必然成为各方争夺的焦点......我为自己的女儿考虑,当然也不会错过这等机会,人之常情啊!”红玉琳琅理所当然的道。 “可是......如果不和自己喜欢的在一起,终成一生的伴侣,那么生再多的孩子,又有什么意义呢?”李舞晨苦笑着,反问了一句。 “对你来说,或许没什么意义。但对外人来说,那可是意义非凡......”她看出李舞晨的压力很大,就顺着安慰了几句:“你啊,越是不争,将来就越身不由己,越要违心的去做自己不想做的事。如果你能从随波逐流,变成弄潮儿,或许我们说到的这些情况,最终并不会发生在你的身上!” “唉......想想就很累啊!我想认真的考虑,考虑未来了......晚饭就别喊我了,我想回去睡一觉,认真的琢磨一下了......”李舞晨有气无力的站起身,罢了罢手后,摇摇晃晃的往自己的屋内走去。 李舞夕看着弟弟的疲惫身影,有些担心,转首望向红玉琳琅,不解的问了句:“前辈,如果你不说出此事,我李家也刻意隐瞒,让弟弟身负先天资质的事情最终不被外界所知,他岂不是就能无忧无虑的过一生了!” “你说的没错,但前提是:他要能够接受我的女儿......”红玉琳琅意味深长的回了一句。 李舞夕愕然,低声说了句:“前辈真是好深的算计,原来全是为此做下的铺垫......” “我觉得......这一切都值得!”红玉琳琅正巧看到花月隐推门而出,就远远的冲她招了招手。 末了突然转首对李舞夕说了这么一句:“当年我之所以选择退隐,一则是珠儿年幼,需要照顾,而另一原因则是修士界一层不变,了然无趣......这都快一千年了,也该变一变了吧!” “可是......我不想我的弟弟,成为风口浪尖的人物!”李舞夕很认真的警告了一句。 “你又不是他?怎知道他不想?”红玉琳琅充满智慧的双眸,死死的盯着李舞夕。 李舞夕轻声一叹,心情烦闷,转首看向正在走来的花月隐。 第二十九章 非时非人 木屋内,光线暗淡,李舞晨静静地站在那里,梳理着纷乱的头绪,想要尽快平静下来。 曾几何时,幽静自然,鸟语花香,才是“她”的追求和向往。又经历过那样的死亡洗涤后,对她来说人世间的繁华,犹如浮光掠影一般。“她”曾以为,她已经看透了一切,再也不会迷失本心。 然而,自从莫名其妙的到了这里后,在名贵的物质和绝对权利面前,“她”也变了,“她”并没有自己一直想象的那么纯洁高尚,无欲无求,很快就随波逐流了。 现在的他,可以轻松找出一万个理由为自己开脱......但却说服不了自己的本心,如果他连自己的本心都丢失了,那么前一世的“她”,不就真成了一段虚妄的梦境吗? 身处其中,又一直无暇多想,才会毫无忌惮的放飞自我;而一旦认真的思考之后,又会惊骇的冷汗之流......他或许早已站在了一个悬崖峭壁之上,只是未曾觉察了而已。 “唉......”一声轻叹,李舞晨有气无力的躺倒小床上,睁着眼,怔怔的看着模糊不清的木屋顶端,怅然的自语道:“幸亏遇到了宁师姐,折服于她的品性之时,我也算是悬崖勒马了......李舞晨啊,李舞晨,你外貌不大,但一定要记得你不是小孩子了啊......” “噔噔......”忽的,门口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李舞晨侧头看了看,看到门口处橘黄色的光影之中,正站着一个怯生生的熟悉人影——花月隐。刹那间,先前失足坠崖的那一幕,又划过心间,忽的涌出一丝暖意。 他急忙坐起身,轻声问了句:“花师姐,有事吗?” “呃......舞夕姐姐让我过来看看你,说你有些不太开心,我能帮到你吗?”花月隐出门时,正看到李舞晨失魂落魄的进屋,她有些担心,在交谈中有些失神。李舞夕见状,就怂容她过来看望下李舞晨......而她毫不犹豫的就跑了过来,只是到了门前,又紧张了起来。 “嗯......陪我说说话吧!”李舞晨犹豫了一下,并没有她的拒绝这份善意。 花月隐更紧张了......她急忙四下看了看,发现屋内也没有凳子,那她又坐在那里呢?站着似乎不太礼貌吧! 忽的,她看到李舞晨挪动下位置,似乎有意让她一起做到床边——也是他的身边......“唰”的一下,她羞红了双颊,更为局促不安了! 事实上,她真的很想坐过去。但又记得娘亲一再提醒,作为女孩子一定要矜持,太过放浪,会被别人耻笑......她或许不太在乎别人的看法,但是却无法忽视眼前人的想法啊! “他这是在试探我?”胡思乱想中,猛然冒出这样一个念头,她微微抬起的脚步,就那样落不下去了,也不断的提醒着自己:“可不能犯傻啊,现在还没成亲呢,怎能坐在同一张床上啊!万一被嫌弃了,可就说不清了......再说,舞夕姐姐和那位东林七贤的前辈都在看着呢,我可不能犯傻!” 心思百转之间,她还是强忍冲动,打消了有可能引起误会的举动。她急忙往身后看了看,见门外有个石墩,高矮合适,便放下手中的油灯,奔到石墩那里,搬起石墩,轻轻放到了屋内的门边。 “我......坐在这里就可以了!”侧身坐到石墩上,她故意漏了半条手臂,方便给外面的两人看到。 李舞晨的前一世,也是女子,很多少女该有的想法和心思,她也曾有过,因此一旦细心留意后,花月隐的那些反应,他顿时就猜到了七七八八。 忽的,他又想起了前一世临死前立下的那个誓言——“下辈子再也不会爱上任何一位男子”。老实说,上天还真没让他为难,他这辈子成了男性,自然不必为此苦恼了,若不然可能真就要“常伴青灯到黄昏”了啊! 不过,想到这个誓言后,他也同时也冒出了一个念头,那就是:既然这辈子成了男儿,那就不要辜负这份上天的恩赐,尽力去做一个自己心目中完美的男子...... “哈......”蓦的,李舞晨为了自己的这个念头,笑了一下。 正紧张不安,不知道该如何搭话的花月隐,当即吓了一跳,她偷偷瞄了瞄李舞晨,不解的问了句:“怎么了?我有什么古怪吗?” “呵呵,不是你......是我突然想起了以前在书中看到的一个故事,有所失态了!”压在李舞晨心头的大石,毫无征兆的消失了,渐渐恢复往昔的性情。 “何事?能告诉我吗?”花月隐满怀期待的追问道。 “这个嘛......可以告诉你啊!”李舞晨顿了顿后,灵机一动继续道:“呵呵,我曾在一本杂书中读到过:某地李氏有个穷小子,整日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相依为命的姑姑很是苦恼,担心他将来娶不到媳妇,不能给李家传后。一日,他的姑姑得了一种怪病,四处求医无果,后听闻海外某处仙岛之上,住着一位仙女,她拥有一种灵药能够治好这种病症,但是海上多凶险,仙岛方位难寻,冒然出海,可能不仅寻不到灵药,还可能让自己丧命海上。李家小子得知此事后,还是毅然决然的去了海上,寻找仙岛.....” 说到一半,李舞晨忽然停下了,听的入神的花月隐就赶紧追问道:“后来呢?他找到灵药了吗?安然而归了吗?” “哈,李家小子历尽艰难险阻,在大海之上漂泊了好几日后,无意间到了一座小岛。他又渴又饿,筋疲力竭,爬上小岛后,很快又迷失了方向。胡乱走了许久后,他来到一个青烟弥漫的小湖边,正要俯身喝水时,看到湖中有个极为漂亮的年轻女子正在梳洗,也并没有发现他的存在。他以为她就是传说中的仙女,就拿走了她遗留岸边的衣服......” “啊......那,那名仙女该怎么办?还有备用的衣服吗?”花月隐着急的问道。 “笨啊......谁洗澡时还带好几套衣服备用啊!再说了,即便多带一套,她肯定也要放在一起吧!”李舞晨一摊手,强行解释道。 “这......确是如此!但是,那个仙女可不就无法上岸了?”花月隐略微想了想,点了点头后,继续担心起来。 “李家小子等仙女快洗完后......” 李舞晨正要讲下去时,花月隐突然来了一句:“他有点无耻啊!偷看别人洗澡.......” “不要注意哪些无关紧要的细节......我不是说了吗?湖上有青烟,她又在水里,站在岸边是看不到的......” “哦......这样还好!要是被看到了,以后还怎么嫁人啊!”花月隐略微松了一口气。 李舞晨赶紧理下思路,确认没什么“槽点”后,才继续道:“她看到岸边的衣服没有......不不,她依稀看到岸边站着一个人影,就吓得不敢出水,央求对方归还衣物。李家小子不肯,就让她用灵药交换......她实在没办法了,就答应了下来。李家小子也如约归还了衣服......” “哼,要是我,等我穿回衣服后,我一定要狠狠的揍他,胆敢戏弄我.......”花月隐愤愤的道。 “这个......咳咳.......”李舞晨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了! “后来呢?”花月隐追问道。 “后来啊,李家小子娶了仙女,带回了灵药,治好了自己的姑姑......”李舞晨感觉有些细节不好圆场,所幸一口气说出了结果。 “啊......仙女为何要嫁给这种人啊!私自闯入她的家中,还偷窥......像这种人不是应该打一顿,立即赶走吗?”花月隐激动的站了起来,急切的质问道。 “这个......他不是为了救姑姑吗?也算是情有可原吧......” “他有求于人,自该小心行事,以诚相待,像这般依物要挟,委实不够君子......莫说嫁给他,给他灵药,即便不追着打杀他,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花月隐认真的想了想后,如实总结道。 李舞晨看着面前的花月隐,感觉三观碎了一地,心说:“不是说,恋爱之中的女性,都没智商吗?我好心好意的给你说个爱情故事,你却连番质疑,这也太没情调了吧......话说,我以前即便不信,也不会当面质问吧!” 屋外的小亭中,又飘来了食物的香气,李舞晨想借机下台,赶紧建议花月隐和他一起再去吃点东西。 然而,这一次的花月隐并没有被食物吸引,而是一直跟着李舞晨追问不停,为“可怜”的仙女鸣不平...... 第三十章 猜忌 凉亭内,红玉琳琅亲自为李舞夕斟了一杯自酿的百花露,浅浅一笑。 “如何!他是不是如我所料,很快就走出了那些话语对他的影响?”她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颇为自得了小酌半口。 李舞夕看着嬉笑走来的二人,默然无语。 不久前,花月隐前去看望郁郁回屋的李舞晨时,红玉琳琅就很肯定的说:李舞晨能很快走出苦恼和压抑!并不会因为她先前的那番话语,而受到太多的影响...... 李舞夕刚开始还不信,但结果也是显而易见! 红玉琳琅放下精美的绿玉杯,轻轻拍了拍李舞夕的手臂,继续轻声道:“上天给了他这份厚爱,他就有责任善用这份厚爱。你们李家意图藏着他,终究也是无用啊!” “我......”李舞夕并不知道父母的真实想法,也不敢擅加推测,一时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听闻,李家历代都有位出色的守护者,想必你就是选中之人吧......”红玉琳琅话锋一转,毫无征兆的问了这么一句。 李舞夕猛然一震,豁然起身,凝视着红玉琳琅,狐疑的反问道:“你到底是谁......怎么如此了解我家的隐秘?” “别紧张,我并无恶意!”略微安抚下李舞夕,红玉琳琅又端起杯子,示意了一下,一饮而尽后,才继续道:“早些年,东林七贤曾暗自调查过天星城的李家,发现李家藏匿着很多不为人知的隐秘,但可惜的是,李家的守护者实在厉害,最核心的秘密,我们未能探出。为此,我们七人还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一人功法尽废,四人留下残疾,余下的两人也身负重伤,修为倒退许多。我也是静心潜修了许多年,才能恢复往昔的巅峰修为!” “你......你想做什么?报复李家?用我们作为要挟?”李舞夕眉宇一挑,语气不善。她自知不敌,但也绝不甘任其摆布。 “再说一次,我没有恶意!经历那一战后,我也不愿再次招惹李家......如果你的那位弟弟,不是身负先天资质,我绝不会和你们过多接触!但是,先天资质的出现,非同小可,有着影响整个修士界的能力,我观你们似乎没有意识到这些,就想给你们提个醒,另外也想攀附一门亲事!” 李舞夕强自冷静一下后,沉声道:“弟弟对令爱无意,而令爱也不喜我家弟弟,这根本毫无可能......” “我女儿自幼生活在桃源谷,终日与灵兽为伴,极少与人接触。有些事情,她不亲自经历一下,可能永远不会真的领悟......让她出去走一走,或许先前的想法就不同了!” “你故意让她溜走的?”李舞夕冷笑道。同时,她也听出了话外之意,那就是如果她真想,那么她们三人就不可能走得出去! “谁知道呢......”红玉琳琅嫣然一笑,故作高深状。 “你这是玩火自焚!我的娘亲对弟弟很是疼爱,此地又距离天星城不远,如果她得知弟弟走失,必然前来寻找,到时你准备如何应对?须知,我的娘亲在无常境以下,近乎无敌!另外,花月隐可是武神殿的小公主,普天之下唯一一位能够修炼‘武神躯’的女子,难道你真以为会无人暗中保护?” “呵呵,的确如此......” 李舞夕冷哼一声:“哼,既知如此,又妄图把我们困在这里,岂不是痴人说梦?” 红玉琳琅笑了笑,没有回答,似乎被问的无话可说了。 “你误会了......我并没有困住你们的意思!明日一早,你们便可以自由离去,如此可好?”她给出承诺,见李舞夕的面色稍缓,又道:“许多年了,你们还是最先来到我这桃园谷的客人,今日我心情不错,就不要再说那些大煞风景的事情了!” “还望前辈不要爽约才是!”李舞夕这才悻悻坐下。 这时,李舞晨和花月隐已经到了亭外,二人还在谈论着仙女和李家小子的事情。花月隐仍就有些气不过,就想让李舞夕也参与评判...... 。 晚饭过后,众人闲聊片刻,气氛很是融洽。 听闻明日便可离去时,李舞晨和花月隐也很开心,分别对红玉琳琅表达了谢意。毕竟人家尽心尽力的招待了,他们即便有些小不满,也不好表现的太露骨啊! 三人各自回房后,红玉琳琅也离开了小院。 但是,她却没回自己的住所,而是快速来到出口的位置,又略作准备后,才大大方方的走出了桃源谷结界。 深夜,大雪,孤坟前...... 暗淡的光线中,依稀可见墓碑前的两道身影。 其中一位,身材高大,健硕,形似青松挺拔,穿着一席宽松的短衣短裤,赤手空拳,环臂而立;另一位,身材窈窕,曲线玲珑,挂满珠帘的斗笠下虽看不清容颜,但应是女子无疑,她手中的长剑,有些另类,竟是弯曲如蛇。 红玉琳琅穿过如同幻影般的墓碑后,一眼就看到静立许久的二人,并未感到丝毫意外。 “两位贵客,远道而来,还请入内一叙,让奴家也能近点地主之谊!”红玉琳琅微微施礼,客气的发出邀请。 那位带着斗笠的女子,冷笑一声:“呵,玉面狐狸,你就不用这么客气了!我们既然找到了你这里,你就不要装糊涂了,是自己放人呢,还是我们自己动手,你最好还是快点选一样吧!” “这......呵呵,你们误会了,我是诚心诚意的邀请她们来我这里做客,丝毫没有恶意。那时,她们几人衣衫不整,很是狼狈,作为前辈自不能视而不见,就好心好意的邀请她们来我这里做客,两位如若不信,待明日她们自行离去时,你们可当面询问,如有不实,自愿领罪!”红玉琳琅很是诚恳的道。 那位环臂而立的大汉,有些不耐烦了,声若闷雷的催促道:“等不得许久,现在就让他们出来......你玉面狐狸的名号,并不足以让我放心的把小师妹交给你!” 戴斗笠的女子反倒犹豫了一下,转而劝阻道:“王师兄,现在时间也不早了,距离天明也没有几个时辰,如果贸然把她们三人强自带走,未免会让她们受到一些惊吓,而且也有违我们两家的初衷!不如我们就守在这里,暂且观望一下。” “嗯......也可以!”大汉点了点头,但话锋随即一转,又对红玉琳琅道:“你就留在这里吧!” 红玉琳琅苦笑一下,也没再多说什么。她明白,说的越多,对方可能就越不信任,这也不是她想看到的....... 天空中,又飘起了零星雪花,不知过了多久后,一动不动的三人,就成了三个栩栩如生的雪人! 第三十一章 惊梦 晚饭后,李舞晨告别众人,回到木屋内,才刚刚躺下,便猛然感觉到身体有了些异样。 小腹处,几股热流陡然蒸腾而出,瞬间传遍全身,暖洋洋的,头脑晕乎乎的,很像醉酒。随后,一股极度疲乏的感觉涌来,他便不受控制的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之中,也不知身处何地,猛然就有一只巨大的红狼,不知为何就扑向了他......他就跑啊跑,跑到了一个山崖边。 身后饿狼紧追不舍,前面又是绝路,犹豫间他竟失足坠下山崖......正当他绝望之际,花月隐很及时的抱住了他,替他挡下所有撞击。最终,他安然无恙的落地后,花月隐却被摔的支离破碎......他一边收拾着花月隐的遗物,一边绝望的哀嚎着......忽的,二师姐轻轻来到了他的身边,背着无助的他,又回到了那个松间别院。 画面一转,院内熟悉的场景已然不再,竟然长灯结彩,喜气洋洋,隐约间还听到了唢呐的声响......略一回神,他赫然发现,不知何时起他已经穿上了新郎服,而正穿着新娘服的宁无双,正在门口浅笑嫣然的向他招手示意,似乎是想让他赶紧过去。 猛然间,他感觉有些困惑了,低头一看,背着他的却变成了红玉珠,而他手中则依旧拿着花月隐的那件沾满血迹的衣物...... “啊~~~~~”从噩梦之中突然醒来的李舞晨,满头大汗,凉风一吹,便立即打了一个激灵,这才算是真正清醒了过来。 长呼一口气,平复下心情后,刚想去琢磨琢磨梦里的场景,却忽然听到门外传来轻轻敲门声。他抬头看向小窗,发现天色已然大亮。 “弟弟,醒来了吗?天色不早了,我们该去向前辈辞行了!”李舞夕的声音自屋外传来。 “稍等片刻......”李舞晨又平复了好一会后,才从床上坐起,推门而出。 花月隐正站在李舞夕的身旁,看到李舞晨脸色苍白,无精打采的,气色极为不好,便立即关心的询问道:“你......是不是生病了啊!” 李舞夕微微蹙眉,上前几步来到李舞晨的身边,稍加打量。 李舞晨先是罢了罢手,苦笑着解释道:“没事,没事......就是做了一个噩梦,感觉身体格外疲乏!” “是......是什么梦啊!”李舞夕还在诧异之中,花月隐就已经迫不及待的问出了口。 “很多呢!先是梦到被一头大红狼追到了一个悬崖边,我一不小心掉下了悬崖,中途又被花月隐抱住了......”李舞晨不愿二人过于担忧,就简单的说了说。 花月隐本来听的极为认真,等李舞晨说到她抱住他时,陡然羞红了脸颊,惊慌失措的“啊”了一声,也打断了李舞晨的话语。 李舞晨被吓了一跳后,猛然又想到梦境的后半段,实在有些离奇,透露古怪,实在不宜出口,便没有继续说下去。 李舞夕一声轻叹,安慰了几句:“唉,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为人之常情,弟弟就不要不多想了!” 这时,此地的主人红玉琳琅也从院外走来。 三人急忙迎上,等看到她的表情时,不约而同的愣了愣。 红玉琳琅的气色,也很差,双目憔悴无神,步伐沉重僵硬,妆容都有些凌乱了,同昨日相比,简直判若两人啊。又见她身上沾染着薄薄一层雪花,似乎刚从谷外归来的模样......一时间,三人都有了各自的猜测。 李舞夕个子最小,但年龄却是最长,便代表余下两人上前问候道:“前辈,你这是刚从谷外归来?不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啊!” “唉,无妨,些许小事,你们不必在意!按照约定,今日你们便可自由离去了!当然了,如果你们自愿住下,我仍是欢迎之至!”红玉琳琅尽可能的保持温和大度的长者风度。 “前辈似有事在身,我等更不能过于叨扰了!不过,前辈若是有其他吩咐,我们定然也会尽力而为!”李舞夕不动声色的回答道。 “呵,并无要紧之事!你们若是已经准备妥当,我这便送你们离开!”红玉琳琅看着三人,见三人都点头确认了,她才转身回行,领着三人快步来到出口处。 “待我开启结界后,你们尽快穿过即刻!我还有些许琐事,就不远送了!”红玉琳琅举起手中的木杖,对着半空点了点,猛然凭空荡起几道涟漪。 待红玉琳琅点头示意后,以李舞夕为首的三人,当即鱼贯而出,穿过涟漪所在之处,顺利走出了桃园谷。 待三人离开后,红玉琳琅的脸色陡然一变,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毫无形象的晃了晃酸麻的腰肢,自语道:“虎口拔牙的事,还真是困难啊......要不是为了那个不听话的宝贝女儿,我犯得上吗?哎哟......这武神殿的人,真够横的,不让回屋也就罢了,还强迫着拼斗了一夜的灵力......” 她哭丧着脸,一拐一瘸的走向桃园谷的深处,融入不见。 。 三人走出桃园谷后,乍然到了冰天雪地的环境里,或多或少都有些不太适应。李舞晨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后,才算是勉强调整好自身状态。 “好冷啊......真想赖在桃园谷,等到明天开春,天气暖和了,再出来......”走在最后面的李舞晨嘟囔着。 李舞夕闻言,冷笑着回望一眼,没好气的道:“你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那怎么行......我还想去看看二师姐那边的情况呢!”紧了紧衣襟,李舞晨这才抖擞精神追了上去。 三人走远后,墓前的两颗松树的后面,缓步走出两人,也正是红玉琳琅深夜会见的那两人。 带着珠帘斗笠的女子,看着三人离去的方向,忽然问了一句:“王师兄,你觉得仙梦大师的推演,准确吗?” 身穿短衣短裤,宽口阔鼻,浓眉大眼,身体比青松还要挺拔,比人熊还要健壮的那位男子,凝眉沉思了好一会后,才郑重回答道:“万象塔的封印,有所松动是不争的事实,先天资质的再次出现,也是不争的事实,诸多情况都在昭示着那个推演很可能就是真的......到了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知道你们李家不想让下一任家主承担风险,而我们武神殿也同极不愿让月隐涉险......但为了天下苍生,有些事还是要试一试,尽力去做的!” “唉......”女子一声轻叹。 “呵......要不是仙梦大师道破玄机,你们李家断然不会公开这个天大的秘密吧!”男子揶揄了一句。 “呵呵,其实你们才更要感激仙梦大师,否则也就没了这桩婚约!”女子回了一句后,身化泡影,消失原地。 那位壮汉也旋即踏雪而行。看他前进的方向,正是李舞晨姐弟,以及花月隐刚刚走过的那个方向。 。 在这冰天雪地之中,天色阴沉,毫无参照之物,三人很快就迷失了方向。 李舞晨实力差,走不快,还极为辛苦。另外两个女子,实力强劲,游刃有余,但出于各种理由都不想背着他。如此一来,三人在林中慢腾腾的转悠了大半天后,也没能走出山林。 “花师姐,你不是对这条道路很熟吗?”走的最慢,累的最狠的李舞晨,终于抱怨上了。 “啊......”花月隐脸色一红,当即支支吾吾的解释道:“以前没有下雪,道路清晰可辨,现在大雪覆盖,看不清道路了......” “月隐,别搭理他!”李舞夕先是安抚了一句后,略一犹豫,却又商量道:“等会,你背着他,咱们用些笨的办法,试着走出去!” “舞夕姐姐,这......这不太好吧!”花月隐心里是愿意的,只是有所矜持,说不出口。现在,李舞夕主动提出,她就没有那么多顾虑了! 同时,她又怕李舞晨放不开颜面,不愿意让她背着,就下意识的看了眼李舞晨的反应。 其实,李舞晨早就走不动了,他巴不得有人背着,以便能够稍微喘口气,只是也抹不开情面啊。忽的,他注意到花月隐投来羞赧的目光,当即给了她一个可怜巴巴的眼神...... 花月隐不由得又是一阵心慌,别过头去。 这时,走在最面前的花月隐,灵巧的跳上一颗大树,单足站在一条细细的枝丫上,眺目远望。片刻后,才翩然落下,指着一个方向,如是道:“我看到在这个方向上,有一条冰河,或许我们沿着冰河走,便能很快找到人家了!” 陡然听到这个喜讯,李舞晨也凭空涌出一丝力气,勉强又走出了一段距离。 三人到了河边后,见河面已经尽数结冰,周围却了无人烟,不免都有些失望之色。 李舞晨已经实在走不动了,他又不好意思求着人家背,就开始琢磨着有没有能够取巧的办法。他注意到冰河延伸的方向,地势似乎有所降低,或许他若能站在冰面上,或许便能轻松的沿着河道往前滑行了..... 试了试,冰面也足够结实,站到冰面上后,确实也能往下滑动。 对此,他很是心喜和得意,正想卖弄一番时,却听李舞夕有些担忧的对花月隐道:“月隐妹妹,他似乎真的走不动了,你去背着他吧!这条冰河是活水,冰面未必全部结实,万一落到河里,那就不妙了!” 花月隐应了声,鼓足勇气,来到满是诧异的李舞晨的身边,道了声“还是我来背你吧”,就怯生生的背向李舞晨,蹲了下去。 李舞晨是不愿的,一来是丢面子,二来是滑冰也挺好玩的......但又不好直言拒绝。 花月隐保持着姿势,心跳如鼓,心乱如麻,等了久了,又有点心浮气躁,如此一来,她的脚下在不知不觉中,就多加了几分力道。 “咔嚓”,“咔嚓”急声脆响后,冰面上的裂纹乍然而现,吓的还在犹豫的李舞晨,赶紧跳上河岸,这才算是同意了花月隐的请求。 李舞夕看在眼里,嘴角一弯,心里却是想错了:月隐妹妹,还是有点小手段的啊...... 第三十二章 独钓 花月隐背起李舞晨后,非但丝毫没受到拖累,反倒比起先前还大大的加快了前行的速度。李舞晨感受的最为真切,用风驰电掣去形容,亦毫不为过啊。 为了缓解心中的那点小尴尬,李舞晨分神欣赏起沿途的雪景,也期盼着能够发现一些有用的蛛丝马迹,尽快找到正确的道路。 河道两岸,玉树琼枝,悬冰倒垂高挂,如累累果实,琳琅满目。每当寒风袭来,摇曳不定,千姿百态,叮当作响,又如众生百态,美不胜收。 这样的景致,若是换做以往,即便花费“她”的一年薪水,也未必能够有幸游览一次。然而,今日今时,却又深受受累,真是时也命也,造化弄人啊! 行在最前的李舞夕,不断的蹦高纵低,穿行树梢,打探着前路的情况。行至十余里后,终于让她发现了一些不太一样的东西。 “月隐,弟弟,咱们只需继续沿着河道,再行里许,便能遇到一位蓑衣垂钓者,或许能向他询问下准确方位了!”她又一次跳落地面,略带急切的提醒着。 “啊......太好了!”花月隐闻言,脸色一喜,也抽空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她背着李舞晨后,她不觉得累,也不觉得辛苦,浑身上下还都充满了无穷的力量。但是,这也只是她的错觉而已,其实她早已有所疲惫了,只是内心深处不愿接受这种情况而已,总觉得自行还行。 对此,李舞晨也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要是再这么被背着走,他也的确有些不好意思了......其实啊,他一直都很不好意思,只是自己实在走不动,若固执己见,非要勉强自己走,无疑又会拖累整体行程,思来想去,他只能“勉为其难”啊! 现在,三人有了清晰目标后,行进速度再次加快,不一会就找到了那名有些奇怪的垂钓者, 李舞晨还清晰的记得那几句很有名气的诗词: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诗词里的氛围,和当下的极为类似,但有所不同的是,第三句中的蓑笠翁,在这里却成了一位蓑衣少女。 她外披黑褐色蓑衣,薄雪覆盖,淡红色的衣裙隐约外露,粗略看来,衣着不凡;她头戴皮帽,鬓发外垂,柔顺且光泽,从侧面看有种宁静的美好。此时,她手托下巴,正凝视着河面上的那个冰窟窿,似乎还没有注意到三位来者。 在她正面前的冰封河面上,存在着一个尺许大小冰窟窿,浮冰少许,肥鱼争相探头游动,一根不太相称的粗棉线,连着少女手中的鱼竿,但却没有看到浮漂,而鱼线也没有被拖拽的迹象......看这情景,她似乎不像是在钓鱼啊! 因为完全没必要钓,她要是想要鱼,一竹竿下去便能敲晕一片,又何苦费心劳力的去钓呢? 深山,老林,倩影...... 当这一副画面在李舞晨的心里被勾勒出来后,他刚刚松懈的心绪,又不由自主的绷紧了! 李舞夕示意花月隐止步后,她满怀戒备的上前礼貌的询问道:“请问......” “嘘......别吓跑了我的鱼儿!”少女立即比划了一个手势,示意李舞夕止声。 然后,她又继续潜心垂钓......看这情景,她似乎对垂钓以外的事情,都不甚在意,也无心理会。 李舞夕有些不悦,还会先耐住性子等了一会。然而,垂钓少女那边又是始终一层不变,她也不知道究竟需要等到何时,什么时候才算是适宜之机。 “我们在山中迷路了,还望姑娘能够指引方向啊!”李舞夕再一次轻声询问道。 少女不答,似乎已经忘情其中,再难理会其他了。 李舞夕脸色一沉,猛然踢起一块石头,正砸在冰窟窿的位置,顿时吓跑了簇拥探头的鱼群。 少女见状,愤然丢下手中的鱼竿,转首怒目而视,呵斥道:“何等无理,甚是可恼!” “哼......你既目中无人,我自然也看不到你,又何须理会!”李舞夕也不是善茬,当即反唇相讥。 “你......”少女轻咬下唇,强压心中怒火,愤愤收拾下渔具小凳,当即转身快步离去。 李舞夕见状,小嘴一撇,极为不屑,也转身不再看她。 李舞晨看着垂钓少女就要走远了,心下大急,忙提醒道:“五姐,咱们赶紧追上啊!跟着她,咱们就能找到方位了啊!” 他说的绝对是实情,无疑也是正确的选择,但是李舞夕正在气头上,又岂肯拉下脸面不知羞耻的跟上去呢? “哼......与此人同路,脸面无光,我们另寻他路!”她的犟脾气也上来了。 李舞晨不由得苦笑,心道:这里的女人,怎么都是这幅脾气啊,难道以往我也是这个样子?不对啊......哦,或许是我那时就是个半透明的小白吧,没脸蛋没身材没能力没家世,没有机会发小脾气啊! 一直背着李舞晨的花月隐,竟然也赞同李舞夕的说法,附和道:“舞夕姐姐说的极是,像这种不知礼数,也缺乏教养的女人,的确不能与之同行,说不定就要跟着一起倒霉呢!” “我们去河对岸!”李舞夕给了这样一个建议后,率先踏着冰面,飘身到了小河的对岸。 花月隐应了一声,陡然加快速度,三纵两跳,也到了小河的对岸。 “走吧!我觉得沿着这条路走,肯定能遇到人家了......”李舞夕偷偷瞄了一下河对岸的那位垂钓少女的去向后,很是自信的说道。 “确实没错......”李舞晨尴尬的附和一句,心里确是哭笑不得,但又不敢当面点破。 垂钓少女提着渔具埋头疾走,还时不时打量下河对岸的三人。虽然距离太远看不清她的真实容颜,想必看到这一幕时,也总不会太开心吧! 而李舞夕表面上一百个不情愿,但实际上她就是在亦步亦趋的跟着垂钓少女。毕竟,到了当下她也实在没有更好的选择了,如果再找不到歇脚的地方,她们三人就要露宿山林了,她和花月隐自然没事,但她的弟弟可能就要有些支撑不住了啊! 垂钓少女显然不甘心就这样为“厌恶的人”带路,过了一会后,她陡然离开河岸,走入附近的山林之中。显然,她进入的那片山林,并没有灯火人家,她要么是想抄近道,要么就是不愿让“厌恶的人”继续跟着了! “狡诈......”李舞夕气的跺了跺脚,愤然点评了一句后,伸手示向李舞晨,如是道:“弟弟,进入桃园谷时,我交给你一样东西,你暂且还我,我另有别用!” 李舞晨恍然记起,急忙取出那颗如蜡丸一般的小球,小心的还给了李舞夕。他只记得这是五姐给他保命的东西,但究竟有何妙用,他尚不知情。 李舞夕接过小球后,托在掌心之中,凝聚灵力,催化小球,不一会外封消融,便从中飞出一只五彩斑斓的蝴蝶。 她对着蝴蝶默念几声密语,道了“去”后,蝴蝶缓缓飞起,穿梭寒风,飞过湖面,进入了垂钓少女进入的那片山林之中。 “可恶,竟然藏在了那里......狡诈恶徒......”李舞夕通过那只奇异蝴蝶,立即就察觉了垂钓少女的动向,心里更是着恼,随口骂了一句。 她愤然踢了踢脚下的冰雪,扫视四周,忽然看到不远处的几块大石后,有个能够用于暂时歇息的地方,便示意花月隐和李舞晨先去那里,稍作等待一会,而她转身进入山林...... 第三十三章 长生镯 自家亲姐与人怄气,无论谁有理,李舞晨都会站在亲姐一边,正所谓帮亲不帮理。 更何况,那位垂钓的女子,也确实故作姿态,她可以不帮忙,但目中无人,就让别人难以忍受了,甚至就连李舞晨也觉得着实有点过了。 但这毕竟只是一件小事,争吵几句,不欢而散,也都在情理之中,若是因此发生争斗,乃至殊死搏杀,这就不是李舞晨所愿看到的结果了。当李舞夕只身离开后,他就隐约感到不安,生怕自家亲姐一怒之下,又去找那位奇怪的垂钓女子的麻烦。 “......花师姐,你的修为比我强上很多,你有没有觉察到方才那位垂钓女子是否身负不凡能为啊?”正躲在挡风的大石后,稍作休息的李舞晨,实在放心不下,就问了问对面环膝而坐的花月隐。 花月隐自从坐到大石后,身体一直紧绷,还低着头不敢看李舞晨,直到对方发问,她才偷瞄一眼,随后先是认真的想了想后,才如实回答道:“以前,听闻娘亲说起,各门各派都有隐藏自己能为的技巧和功法,单凭观感,实在难以准确把握,除非二人的实力相差甚远,无所遁形,才能一目了然。因此,那个垂钓女人是否身负修为,我是看不出的,或许舞夕姐姐会知道的更多一些吧!” 对此,李舞晨苦笑一下,心说:我就是担心五姐去找人家的麻烦呢,又怎能可疑提起这些啊。 花月隐显然是想多了,见李舞晨没有出声,又小心翼翼的说了句:“那个女人的姿容......也很好吧!”说罢,她就紧张兮兮的打量着李舞晨的反应。 在她看来,那个女子长的很好看,肌肤如玉,曲线玲珑,五官精美,如果李舞晨喜欢这样的,那她......可就有些不太秒了啊! 李舞晨心不在此,也没有细想,随口附和了一句。等注意到花月隐的脸色急转直下时,才猛然醒悟过来。 “花师姐,那人的面相的确不凡,但是和你比起来,也在伯仲之间啊!她身体纤细,你身体强健,远不如你,她看上去就像是花圃里的花朵,花时过后,凋零坠落,再也难寻,而你却如春天的桃花,花时鲜艳,秋时累累。在我看来,你还更盛一些呢!”他很想夸的更具体一些,但是依当下世人的目光来看,那位垂钓女子的面容的确略胜一筹,故而他也不能夸的太过做作,以免适得其反。 花月隐并没有完全听懂李舞晨话里的隐喻,但是她却极为重视李舞晨最后一句对她的夸奖。她甚至开始甜蜜蜜的暗想着:原来......他更喜欢身体健壮的女子呢!看来我是多虑了...... 然而事实上,李舞晨并没有超凡脱俗,也不标新立异。在他心里,也觉得那位垂钓女子更漂亮一些,但是他却不排斥另类美。像花月隐这种强健的体魄,久经锻炼出来的近乎完美体形,本身也是完美无瑕的! 花月隐受到那样的夸奖后,很是开心,紧张的心虚当即放松了许多,一不小心就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谢谢......不是,不是的......我的意思是你才好看呢,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男孩了!”鼓足勇气,一口气说完后,总感觉怪怪的,一瞬间又羞红了脸。 李舞晨被夸的很是尴尬,但心里却也得意非凡。 他前一世身为女子,自然懂得区分男子面容的高下,单依那时的目光来看,他现在的这张脸,也是无可挑剔的。如果不是当前的年龄不大,还稍显稚嫩和青涩,那绝对是三百六十度毫无死角的大帅哥,或许将来只是刷脸,便能轻松走遍天下......这也不是他自吹自擂,他的父亲李卓然就在那边摆着呢,外人不服不行啊! 在他眼里,花月隐明显就是一个小花痴,看脸党。李舞晨这张脸对她的杀伤力太大了,以致于相处这么久了,还有些无法完全适应呢1! 李舞晨看着羞不自胜的花月隐开怀的笑了笑,一激动,就随手取下长久戴在手腕上的那只手镯,自然的递向花月隐:“送给你!” 花月隐浑身一震,愕然的看向李舞晨,不知道如何应对了......她真的很想接过,但又觉得似乎有些不妥...... “他既然决定送给你了,你就赶快收下吧!”不知何时,李舞夕已经归来,看到这一幕后,当即出声提醒。 花月隐这才立即双手接过玉镯,把玩了一下后,便套在了自己的手腕上,并很是开心的道:“谢谢......我一定会认真保管它的!” 李舞晨并不算是心血来潮,也不是想要试探什么,他就是不愿看到花月隐对她的示好,得不到任何回应而已......他现在还没有彻底准备好接纳花月隐,但并不排斥对她也好一些,关心一些。 “月隐妹妹,那可是李家世代相传的长生镯,传子不传女,你可千万不要遗失了,否则......问题可就大了!”李舞夕郑重的交代了一句。 “是......”花月隐认真的回答着,心里美妙不可言。 “啊......”李舞晨却是傻眼了。 他可不知道一直带着的手镯,竟还有这份寓意,要不然在没有做好充分的心里准备之前,他绝对不会送出这样的物品啊! 他真想狠狠的抽自己一巴掌,心说:没事乱送什么东西啊......这还能要回来吗? 李舞夕还没说完,继续道:“长生镯,还是一件法器,平时能护佑佩戴者的身体不受病邪入侵,镇定心神,紧要时刻还能驱动对敌,威力不凡!不过,要诀我也不知,等将来你到了李家,或许父亲会亲自传授给你!” “多谢舞夕姐姐相告,月隐记下了!”花月隐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而李舞晨已经无话可说,只能苦笑以应。到了这种地步,除非翻脸,这长生镯怕是难以要回了,无论将来如何,他也只能打掉牙齿往回咽了。 李舞夕略作交代后,也没留给二人平复心情的时间,话锋陡然一转,开始愤愤然的道:“那个狡诈的女人,竟然用蓑衣布局,使了一个障眼法,金蝉脱壳逃走了!哼......千万别让我下次再遇到她!” 李舞晨诧异的看了看自家亲姐,心说:看来我先前的担心,并不是多余啊!你还真去找她的麻烦了,幸亏人家跑的快,要不然又要打起来了啊!五姐的这暴脾气,还真是让人头疼...... 第三十四章 分影 入暮,天色暗淡,大雪突降。对于早已迷路的三人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 李舞晨修为最弱,又不善控制真气,全凭本能抵御风寒,真气浪费良多。又长久未能进食,体力越来越差,到了最后就连清醒也难以维持了。 花月隐抱着通体如冰的李舞晨,不断的给他导入真气,但效果甚微。他毕竟还没有进入辟府期,若不按时进食,影响甚大,非外力所能完全弥补。 “舞夕姐姐,我们该怎么办啊!”花月隐又一次询问道,声带哽噎。 李舞夕面露难色,她方才已经尽可能的搜索了最大的范围,不仅没找到人家,甚至连只猎物都没有找到,要不然李舞晨或多或少的吃一些,也不会落到这种危险境地。 李舞晨能够离开松间别院,也是她所默许的了。某种意义上说,这算是她第一次守护弟弟出远门,行使她作为李家未来守护者的部分职责,如果此行她表现的太过不堪,这让长辈们怎么看待她啊!要是真出点岔子,李家未来的守护者的人选,弄不好就要转给三姐了......李舞夕表面镇定,其实内心比花月隐更着急一些! 迷迷糊糊的李舞晨,饿的实在受不住了,就如同呓语一般的说道:“五姐,你能不能给我弄点吃的啊......你在河面上凿个大洞,冰下的鱼儿需要呼吸氧气,会主动凑过来的,很容易就能抓到啊......” 李舞夕并不清楚“氧气”之类的,究竟是什么,但是她却知道自己的弟弟爱看杂书,懂得一些冷僻的知识,顾对此并不意外。 她急忙飘身来到小河边,短剑出鞘,高高跃起,对着冰面奋力发出一击,“砰”的以上巨响后,小河如同被懒腰斩断,当即漏出大片冰面。 冰屑坠落,水面恢复平静后,并未看到鱼儿游来。李舞夕心急如焚,就想继续扩大缺口,但就在这时,从上游下来的鱼儿,还真浮岛水面,缓慢游艺着。 李舞夕大喜,随手捡起几颗小时候,随手一丢,便准确无误的砸晕了几条大鱼。脚踏如冰,掠过河面的一刹那,她也捡起了飘在水面的那些鱼。 大石后,早已升起了篝火,李舞夕带回河鱼后,略作收拾,便赶紧烘烤起来。为了能让弟弟早点吃到鱼肉,她还特意把鱼儿分成好几段,用剑削薄,分别烘烤。 随着鱼香四溢,李舞晨终于清醒了一些,他甚至都等不到鱼肉全熟透了,便狼吞虎咽的吃了好几块,至此才算是恢复了大半精神。 李舞晨无大碍后,另外两人才算是大为松了一口气,绷紧的精神,有所缓解。回神时,也均是是疲惫不堪了! 他表现的这么差劲,心里也很不好意思。但这种事,也不是人力所能控制的,他先是感到寒冷,体力不支,勉强支撑了一会后,便感到昏昏沉沉,气息不畅,近乎将死的感觉,在加上饥饿难耐,他还能维持一点点的理智,已经实属不易了。 “真......真对不起,我太差劲了,拖累了你们!”李舞晨享受劫后余生的畅快时,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没,没有啊......其实,这更怪我一些,如果不是我自信带路,我们也不会迷失了方向,困在了这里......”花月隐刚吃了几口鱼肉,自责的都要咽不下去了。 “都不要自责了!坚持一夜,明日月隐你继续背着弟弟,咱们就一直沿着河道往前走,我就不信找不到道路了!”李舞夕愤愤的咬了一小口鱼肉后,起身出了门。 “五姐,天色已经黑了,你就不要出去了啊,容易迷路不说......万一我们这边遇到了危险,我和花师姐未必应付的了啊!”李舞晨赶紧建议道。 李舞夕淡淡的说了句:“我再去河里捞上来几条鱼,然后再去附近寻点燃材,以备不时之需!” 说罢,李舞夕的身影便消失在茫茫雪夜之中。 花月隐一直照顾着李舞晨,二人挨的极近,方才三人在场,尚不觉得如何,而李舞夕一走,她顿时就感到有些不自在了。悄悄的,挪动下位置...... 李舞晨又不是呆子,怎能注意不到花月隐的小动作,但他也不点破,以免二人更尴尬。但若是一直保持沉默,似乎又不太好。 “花师姐,你多吃一些,我已经饱了!”李舞晨拔起插在篝火旁的烤鱼,递向花月隐。 “谢谢......你知道的,我叫花月隐,你以后直接叫我名字吧!”花月隐声若蚊呐的商量着。 “嗯......那就叫你月隐姐姐吧!”李舞晨想起二人之间的微妙关系,也没有拒绝。 “就不能直接称呼月隐吗?”她鼓足勇气,颤声问道。 李舞晨脸颊一热,笑了笑,轻轻点了点头。至于她究竟正在想些什么,他都能大致猜的到,这样一来,他顿时也有点紧张了!因为,他以往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啊...... 寒风呼啸,声声震耳,但更响的还是两人的心跳。 “赶紧换个话题吧!要不然快要尴尬死了啊......”李舞晨如是想着,但不知为何,就是开不了口。 蓦的,他留意到手里还有几块烤鱼,便顺势递了过去:“你赶紧多吃点吧......月隐!” 绕了一圈,还是回到了最初的话题上,不一样的是,两个人的心情,再也无法平静了! “嗯......”她接过后,轻轻的咬了一口,又低声说了句:“我也该送你个东西啊!嗯......” 但是,她为难了! 她离家时走的太过匆忙,受她珍视且贵重的那些物品,都没有随身带来,这一时半会的也找不到合适的东西啊! 若是不回赠呢.....她又内心不安,就连手中的烤鱼都快食之无味了! 犹豫良久后,她终于了鼓足勇气,猛然催动真气,身影当即一分为二,其中一道身影猛然冲到李舞晨的身边。 “啊~~~~~”李舞晨自觉的双眼一花,又多出来一个花月隐,当即惊叫失声! 花月隐的那道身影冲到李舞晨面前后,轻轻在他脸颊上吻了一下,然后便消失不见了。 脸上凉凉,触感清晰,李舞晨坚信那不是错觉! 但花月隐依旧坐在那里,似乎没动过,只是又羞不自胜的低下了头...... “......我都物品都没带来,以后再补上吧!这......这一下,算是记号,我......我不会忘记的!”羞羞答答的说完后,她才开始大口大口的吃着烤鱼,似乎心中的负担,已经彻底消失了。 只是,她仍不敢直视李舞晨! 李舞晨心跳入鼓,轻轻触碰下刚被亲吻过的地方,又惊又喜,又尴尬,支支吾吾的回了句:“没关系,我等着就是了!” 他真没想到花月隐会这么大胆!这种感觉虽然不错,但心里又觉得有些别扭,甚至觉得亏欠她了,毕竟他对她还有所保留啊! 正当李舞晨想要婉转的解释几句时,李舞夕回来了,还带回了一个猎户装扮的爱装男子! 第三十五章 扑所迷离 风雪这么大,又是深山老林,能见到个外人,着实意外。李舞晨心有好奇,就多看了几眼。 站在李舞夕身后的这位猎户,三四十岁的年纪,体态健硕,高大威猛,手持一把精巧短弓,背负两壶箭矢,面色阴沉。 李舞晨打量着他,有种很怪的感觉,总觉的他不像是印象中的猎户,更像是一名......精炼的护卫。 李舞夕也略微解释了几句:“弟弟,月隐妹妹,方才我去收集燃材时,看到他正往小河下游走着,拦下后,略作询问,才知道他是附近的猎户,于是我就把他带过来了!或许,去他家暂住一晚,要胜过露宿野外!” 她说的没错,即便猎户家徒四壁,也比野外露宿要强上许多。但是,她却没有来得及查证这个人究竟是不是真的猎户......试想,在这样的天气里,一般的猎户会轻易进入山林吗? 李舞晨虽然看上去年纪不大,但他的想法,并不幼稚,毕竟他的身体内还藏着一个有着成熟思维的成人灵魂。他看出些许一样后,就不动声色的说了一句:“猎户大叔如此晚归,收获却是寥寥无几,真是辛苦呢!” 猎户也在打量着篝火旁的二人,李舞晨开口,他自然多看了两眼,瓮声瓮气的回答道:“风雪太大了,碰到了几只兔子,都没有射中,着实可惜!” “他又在说谎了!”李舞晨立即很是笃定的做出了自己判断。 因为他早就注意到,猎户的箭袋里的箭矢,都用布条缠着,根本就没有使用过的迹象。而且,一般的猎户断然不会身负高超修为,懂得一些踏雪无痕的技巧,再看他的下半身虽然如常沾染冰雪,但上半身却显得太过干净了,就像是刚出屋不久的样子,哪有长久穿梭山林该有的模样啊。 李舞晨越琢磨,越是心惊,犹豫着是不是警示下五姐,以免上了别人的当。 但就在这时,李舞夕催促二人道:“你们收拾一下,咱们跟着这位猎户,尽快离开这里,到了他那里休息一晚后,明日便能离开这片山林了!” 花月隐几口吃掉剩下的烤鱼后,也起身附和道:“舞夕姐姐说的极是,在这里兜兜转转,浪费了许久,若是再耽搁下去,可能就追不上宁师姐了呢!” 一说起宁无双,李舞晨顿时有些分神,那些到了嘴边的话,又强行咽了回去。他觉得,万一要是错怪人家了,进而招惹了不快,明日人家不给指路,亦或者胡乱的指路,到时候岂不是又成了现在的境地......略一犹豫,他就没有多言。 三人略作收拾,小心的熄灭篝火后,便跟着猎户离开了暂歇地。 李舞晨吃了一些东西后,体力有所恢复,勉强走些距离,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有人疼着就是好,她还没走几步,花月隐就主动背起了他,给出的理由是:他走的太慢,会耽误行程...... 花月隐这么主动,李舞晨也有些不太好意思,但并没有拒绝,他也不想凉了她的这份好意。 沿着小河,下行七八里,来到一处河岔口。 在那里,有座小村子,依稀有着几户人家,看到点点灯光飘洒而来,顷刻间暖了三人的心扉,都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到了村外,猎户领着三人来到最外围的一个木屋前,推门而入。 “快进来歇歇脚,我去给你们弄些吃的!”猎户把三人让进去后,并没有进屋,甚至都没有放下弓箭,便又匆忙离去了。 小木屋内,除了一张低矮的单人小床,还有一架快要熄灭的炭火盆,除此以外,别无他物,甚至就连一些必备的生活器具,也完全没有。 三人站在小屋内,稍显拥挤,花月隐的个子高一些,有些不便,只得屈膝而坐,但即便如此,仍觉不束缚。 “......五姐,你说那个猎户的个子那么高,生活在这样的小屋里,难道方便吗?”李舞晨悠悠的问了一句。 “人家的事,我又如何知道。或许,房屋矮一些,更能阻挡风寒吧!”李舞夕神色不喜,她个子最矮,最烦别人谈论个子。 “还有就是,你们看这屋内,锅碗瓢勺一样没有,他平时是怎么吃饭的?又是怎么喝水的?”李舞晨环视一周,再问。 李舞夕扫视一周后,有些愕然的看着自己这位熟悉又陌生的亲弟弟,神色略变。 花月隐闻言,并不以为然,开口推测道:“或许猎户并不是只有一个木屋啊,万一他的吃住,是在另外一个木屋内呢?” 李舞晨也不介意别人反驳,继续道:“按理说,为了方便,他即便再建造一个木屋,也会选择就近建造吧!距离那么远的话,诸事不便,这也不合常理啊!我进屋时,也留意到了,这间木屋的位置极偏,距离最近的一座房屋,也相隔上百丈呢,而这里又什么都没有,他衣食住行又该如何解决!” “或许这个房屋只是人家备用的,平时并不来这里呢!这样一来的话,自然不用置办多余的物品啊!”花月隐自小生活在山中,对这类的事,见怪不怪,在她看来,一切理所当然。 李舞晨回望花月隐端坐的位置,他淡淡的笑了笑,提醒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只是你没注意到,这里干净整洁,舒适温暖,就连炭火盆里的炭,还添加了香料,这会是一个粗狂的猎户,该有的生活情趣吗?” 李舞夕闻言,面色大变,当即嘱托道:“月隐妹妹,你照看下弟弟,我出去看看!” 说罢,立即闪身出屋,一个起落,跃入黑夜之中。 花月隐的鼻子比较灵敏,总觉得这股气味似乎在那里闻到过,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她就凑近炭火盆,使劲的嗅了嗅,忽的灵光一闪,就记了起来。 “我想起来了,我在那个垂钓女人的附近,曾闻到过这种气味......难道这是那个女人的居所?”花月隐惊讶的叫道。 如果真是如此,早先的双方不快,会不会招惹对方的报复,就很难说了啊! 李舞晨闻言,苦笑一下,一摊手:“或许还真是!不过,她究竟想做些什么,就不太好推测了!而且,我也觉得那名猎人,也并不单纯......” 他正想同花月隐交流下心里的猜想时,门外忽然传来了咯吱咯吱的脚步声。 花月隐当即起身,护在了李舞晨的身前,凝神以待。 第三十六章 落于下风 踏雪而来的脚步声,很快就到了木屋门外。 花月隐侧身探头,谨慎的往外看了看,见是一位手提竹篮的中年妇人,顿时有些惊讶。 “请问,我方便进去吗?”中年妇人看到门内的花月隐,赶紧止步,稍显恭谨的询问着。 花月隐有些拿不定主意,就回头看了看李舞晨,露出询问的目光。 李舞晨也趁机看了看来者,略一琢磨,当即尴尬的笑了笑,并轻声道:“让她进来吧!大概是给咱们送吃喝呢.....” 花月隐点了点头,让开些许位置。中年妇人得到允许后,先清理下身上的积雪,才小心翼翼的来到屋内。 她径直走到炭火盆旁,轻轻蹲下,放下竹篮,掀开遮布,逐一取出竹篮中的食物,熟练的摆放着。 有烤肉,有肉汤,还有几张焦黄的油饼。这些食物摆放的位置也很独特,如果食用者坐在那个位置上,便能轻松吃到这些食物,但目前来说,屋内的花月隐和李舞晨都在站着,她却依旧把饭菜刻意放在那里,显然这不是她第一次前来送饭,而且似乎以往她均被要求如此摆放吧。 “大婶辛苦了。”李舞晨看在眼里,也只是不动声色的道了句谢。 “不用,不用,小妇人也只是听命行事,小公子无需客气......”中年妇人急忙罢手,推辞不受。 “此间的主人,也就是那位姑娘为何突然离去了?”他觉得,若想问出点有用的信息,就不能表现的对那位垂钓少女一无所知,也不能表现的太过熟悉,所有就用了这种不远不近的口气说话。 “啊,那位贵人的事,小妇人也不甚清楚。不过,她临行前,嘱托小妇人转交给小公子一件物品!”她起身后,随即从衣襟处取出一个小荷包,双手呈给李舞晨。 李舞晨略微迟疑了一下,这才接过。先是轻轻捏了捏,也没感到古怪后,这才松开线带,取出里面的物品:竟是两张纸。 他当场看了看,一张是留书,而另一张则是以这座小村子为中心的一份简约的地图。 留书上的字体,极为秀美,如瓣瓣梅花飘落,共同构筑了一副画卷,完美无瑕,这若不是她刻意卖弄,单凭这份书写功底,便足见不是常人了。 留书上的话语也不多:你们欠了一份人情,可要记牢了! 看到这些,李舞晨惠心一笑,先前的戒心,顿时消退了许多。这人在背后故弄玄虚,若是没所求,会令人难以心安,反倒道明了用意后,才能让受着心安。 “呵呵,能在五姐的监视下脱身,足见不凡。一番巧妙布局,既解了心中的不快,也没让我们露宿野外,也算是恰如其分。至于,最后的这些微末的细节,大概是故意露出的破绽,先让我们疑神疑鬼,在给我们吃颗定心丸,如此手段,真是令人......不爽啊!”李舞晨暗自理清思路后,使劲的握了握拳头。 “小公子,如果没有其他吩咐,小妇人这边离去了!至于那些用过的碗筷,直接放到门外即刻,明日一早我再取走清洗!”她略微施礼后,便告辞离去了。 花月隐目送中年妇人走远后,才回头询问李舞晨:“我感觉这一切,都是那个垂钓女人故弄玄虚,她究竟想做些什么啊......” “卖一份人情!”李舞晨有些感慨的应了一句后,把荷包里的两张纸,递向花月隐。 花月隐接过纸张,先凑上去嗅了嗅,如是道:“同这里的气味,应是一个人!”然后她才展开纸张看了看,又不解的问:“她既然想赚份人情,没有必要避而不见啊!我们又不是不愿承受这份恩情!” “谁知道呢!或许她有急事,不愿离去了!”李舞晨尝了一小口烤肉,感觉还不错,就让花月隐也去尝尝。 花月影猛然想起母亲的一再叮嘱的那些话,陌生人的食物可不能轻易入口,便摇头拒绝了,也劝道:“你也别吃啊,她和舞夕姐姐有些芥蒂,未必真心对待我们,万一她在食物里下毒,可就不好了!” “放心吧!她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李舞晨淡笑着罢了罢手。 这时,方才外出追查那名猎户动向的李舞夕已经回来了,二人见她面色不喜,急忙迎了上去。 “跟丢了!”李舞夕有些委屈的说了下结果后,又道:“他也是一位修士,而且修为远在我之上!” “五姐,不要生气了!这一次咱们就权当落了下风,下次再一较高下吧!”李舞晨劝了一句后,又把那位垂钓女子的留书递给她。 李舞夕看到留书后,也彻底明白了过来,心中更是不喜,自觉丢了颜面。而后,就气呼呼的走出木屋,蹲在不远的地方生闷气。李舞晨和花月隐岂肯视而不见,连番劝阻后,李舞夕的闷气才算是稍为减少了一些,这才肯进屋歇息。 一夜转瞬即过,到了第二日三人吃过那位中年妇人送来的早餐后,当即告辞离去。依照那位垂钓少女留下的地图,三人轻松找到了归路,等到傍晚时分,就已经到了山外最近的那个小镇。 他们才刚一入镇,侯在入口位置的一位店小二打扮的少年,便当即迎了上来。 “三位,小的在此恭候多时了!快这边请,饭菜住处早已准备妥当了!”店小二笑吟吟的头前引路。 “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们三人刚到此地,未曾定下这些!”李舞夕谨慎的上前询问道。 “哦,是这样的,清晨有位尊贵的小姐离去时,嘱托小的,说是傍晚时分,镇外会来三位贵客,需认真接待,一应所需,皆算在她的账面上!”店小二恭敬的回答着。 “可恶,想必又是那个奸诈......”李舞夕有些不愿接受这份好意,但是她出来的匆忙,身上可没携带钱财,在山林里尚不觉得如何,真到了山外,可就又有些不便了。那个人虽然讨厌,但这份安排,确是极为体贴,这让她有气又毫无办法。 “五姐,别生气了!以后,咱们寻到一个时机,一并还她就是了!”李舞晨这样劝道。 花月隐也附和道:“舞晨说的极是,咱们又不会赖账!” 李舞夕气呼呼的走到最后面,打算来个视而不见,把自己当场空气,以此缓解自己的尴尬。 李舞晨到是坦然,一路走来,旁敲侧击的询问了很多,但这位店小二,甚是机警,总是避开紧要地方,说些无关大碍的消息,这也让李舞晨的努力,成了徒劳。 到了客栈后,三人得到了热情的招待,美美休息一夜后,于次日打算离去,赶往附近的天风城。 临行前,那位店小二取出一封留书,郑重的交给李舞晨,说是那位尊贵的小姐让他代为转交的。 李舞晨接过留书,几乎不用打开,就知道里面的内容。等他展开后,也确实不出所料:你们又欠了一份人情! 第三十七章 承包凳子 李舞夕很不开心,偏偏又无可奈何。 她是断然不会接受那位令她讨厌的人的好意,但又不能拉着弟弟和花月隐一同拒绝,陪着她一起受罪。如此一来,她更觉得别扭了。 李舞晨和花月隐住进客栈后,她就只身离开了客栈,甚至就连一口水都没有多喝。 她先是在镇上转悠了一会,确认小镇上没有李家开设的商铺后,就如同往常一样,只身潜入暗处,继续保护二人的安危。直到次日,二人走出客栈与她再次汇合,她依旧不愿接受那人的一丁点的好处。 李舞晨和五姐相处的时间不多,对她的这种性格不是很了解,还真没注意到这件事。花月隐修为不错,五感敏锐,虽然注意到了,但却没有多想,错以为李舞夕另有考虑,自觉阅历浅薄的她,也就没有多问。 三人正要离开小镇前往天风成时,那位店小二又送来了三匹快马,说是受人嘱托,肯请三人不要拒绝这份好意,毕竟此地距离天风城,可是有上百里的路程呢。 李舞夕自持修为精深,健步如飞,并不输于一般的骏马,再加上心存芥蒂,便当场拒绝了。她甚至还暗自思量着,即便弟弟接受了这份好意,她就是步行,也能轻松跟上的。 李舞晨年幼,根本不会骑马,要了也没用,随后也拒绝了。花月隐看二人都拒绝了,她也随着拒绝了,她的想法更为简单,李舞晨做什么,她就跟着做什么了...... 店小二见状,丝毫没有惊慌失措,一挥手又招来一辆马车,停在三人面前。 “几位贵客,还请乘坐这辆马车吧!只是马车较慢,很难一日抵达天风城,或许会露宿野外,不过我已经按照那位贵人的嘱托,在车内准备了一应所需,即便露宿野外,也无须担忧。”他笑盈盈的站在车旁,等待三人的答复。 “呵呵,你们的准备,到是很充分啊!”李舞晨吐槽了一句后,走到车旁,侧身往里看了看,见车内的布置不错,暖烘烘的,很是舒适,就回头询问二人的意思:“五姐,月隐,咱们已经受了人家的不少好处,似乎也不多这一项。她准备的这么充分,我们却之不恭啊!” 花月隐赶紧附和的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李舞夕的心里虽一百个不情愿,但也没有明着拒绝。她已经打定主意,是坚决不会坐到马车里的。 。 隔日午后,一辆满是泥泞的马车,吱吱呀呀的来到天风城的城门外。 马车刚一停稳,满是疲惫的车夫立即冲着身后喊道:“公子,天风城已经到了,请问真的不用赶车进城了吗?” “不用了!到了这里后,再也无需他人相助了!”一直未曾坐进马车的李舞夕,悄然现身后,代为车内二人,回答了车夫的询问。 这时,李舞晨和花月隐已经跳下了马车,他们先是活动下僵硬酸麻的身体,才和李舞夕汇合一处。 “这一路颠簸,真是身心俱疲啊。五姐,既然到了这里了,为何不让马车进城,直接赶去咱们李家的商铺呢?”李舞晨挥手示意车夫可以自行离去后,转头又问了这么一句。 李舞夕白了他一眼后,不悦的道:“你可是李家未来的主人,现在受了他人的好处,将来可是要还的。现在让你少欠一点,这也是为了将来着想。” “我看也不差这一点吧......”李舞晨嘟囔了一句。 他坐在马车里久了,的确不舒服,但下了马车后,方知更累。相较而下,他还是觉得坐在马车里好上一下......但自家亲姐都这样说了,他也不好多说什么了。 三人经过守门卫兵的检查后,顺利入城。一路打探询问李家商铺的所在,不久便就近找到了一家。 这是一家布匹店,规模不大,但人来人往的,生意却是不错。 三人进了门后,一位年龄不大,但很激灵的丫鬟,当即迎了上来。 她笑盈盈的招呼道:“这位俊朗的小公子,还有两位漂亮的小姐,请问你们需要买些什么啊,我们这里既有上京的名贵......” “让你们管事出来!”李舞夕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了她的介绍,直接说明来意。 “啊!你们想见管事啊,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丫鬟尴尬的笑了笑,耐心的问道。 “就说我姓李!”李舞夕又不充了一句。 丫鬟的脸色略微一变,谨慎的询问一句:“难道是......主家来的吗?” 李舞夕点了点头。 丫鬟不敢怠慢,恭谨的施了一礼后,立即入内通报。 无所事事的李舞晨,随意的看了几眼后,注意到不远处有几个高脚凳,就招呼花月隐一同过去坐下歇息。然而,他们才刚入座,立即就招惹了他人的不满。 “你们是谁?怎可抢占我家小姐的座位,真是无礼至极!”一位十五六岁的小丫鬟,立即冲到二人面前,掐着腰,怒气冲冲的呵斥道。 “这......这不是公共的座位吗?难道这是你们带来的凳子?”李舞晨四下看了看,有些惊讶的反问道。 “哼,我家小姐先到,而且还被我家小姐坐过了,那自然就是我家小姐的座位!”小丫鬟理所当然的道。 李舞晨闻言,差点被这种逻辑逗乐了,笑着问道:“你们进店是来买布匹的吧,难道临走时,还要把这些凳子也一并买走?要不然,终究还会被别人抢占了座位啊!” “你......你......你无礼至极!你可知道,我家小姐是城主府的二小姐,只要她点点头,就能把你们抓起来,送进大牢里......”小丫鬟无名火起,怒气冲冲的指着李舞晨恫吓道。 “不至于吧!我就坐下凳子,就要被抓进大牢?这还有天理吗.......”李舞晨自然不怕,只是有些哭笑不得。 正在那边挑选布匹的一位华服妙龄少女,注意到这边的争吵后,赶紧过来看看,略微问了问缘由后,立即呵斥自己的丫鬟道:“杏儿,你太无理了,咱们出身城主府,也不能仗势欺人啊!等会临行时,你把这几个凳子也一并买下吧!” 她似笑非笑的秒了一眼李舞晨后,又去挑选心仪的布料了。 “是,小姐!”小丫鬟杏儿听到最后,不由得眉开眼笑,等她家小姐走开后,又趾高气昂的对李舞晨道:“听明白我家小姐的意思了吗?还不赶紧起来,滚一边去!要是再赖着不动,我就让家丁护卫把你丢出去......哼!” “切!你家小姐现在还没付钱买走呢,这凳子暂时还不是她的,我干嘛要起来.....”李舞晨的倔脾气也上来了,就是不动。 跟他同坐的花月隐,面露不喜,要不是李舞晨事先拍了拍她的手臂,让她不要吭声,她早就发作了。她可不允许一个小丫鬟,就敢在她未婚夫面前大呼小叫的! 这时,店里的管事已经急匆匆的奔了出来,他在那名丫鬟的指引下,一路小跑的来到李舞夕的面前,躬身施礼道:“主家亲临这里,未能远迎,还请不要过于责备啊!” “这也不怪你,我们只是凑巧路过这里而已!”略微安抚下不安的管事后,她又问道:“我记得天风城的事务,都归四姐管理,她现在还在城里吗?” 李家这一代,姐妹众多,共有八位。李舞夕排第五,大姐,二姐,三姐已经嫁人,四姐与天风城城主府的小侯爷,早已确立了婚约,来年待嫁,她时常来到这边走动,故而三夫人所幸就把这边的事务,也尽数交给了她,让她暂且代为处置了。 这件事,并不是绝密,这家布料店的管事,当然也很清楚。当李舞夕询问此事时,他原本存在的一点小猜疑,也荡然无存了。 “哦......四小姐就住在天水客栈里,您若是去那里,便能见到四小姐了!”管事赶紧回答着。 “我对天风城不太熟悉,让这个小丫鬟为我们引路吧!”李舞夕没有久留的意思,交代一句后,就要转身出门。她已经好几天没有梳洗了,浑身都不自在,现在实在无心理会其他啊。 跟那位小丫鬟吵了半天的李舞晨,看到五姐转身要走,也急忙起身追赶。 然而,那位小丫鬟显然已经有些着恼了,仍就不依不饶的追着。她追到门外时,正看到侯在门前的几位家丁护院守在那里,便气不过的喊了句:“你们几个,把这位无礼之徒给我拿下,他居然对二小姐不敬!” 那几位家丁护院吃了半天的寒风,心里正有气,闻言后,立即围了过来。 第三十八章 互不退让 七八个大汉突然不怀好意的围过来,李舞晨下意识的急忙后退几步,拉开距离。由于没能兼顾脚下,略微一绊,还差点因此摔倒,若不是花月隐眼疾手快,及时扶住了他,否则他就要出糗了。 说一千道一万,像这样的情景,李舞晨经历的还是少啊,他过惯了安逸的生活,少与人正面争斗,即便早已今非昔比,但他仍不太自觉。事到临头,一时间也未能充分考虑,怯状先显。 与他不同的是,李舞夕和花月隐修为在身,常与人切磋交手,久经战阵,根本不惧围来的这些人。 “你们想做什么?”李舞夕停下脚步,扫视四周,冷冷的呵斥道。 花月隐扶住李舞晨后,也顺势低声安慰道:“别担心,我不会让他们碰到你的。” 略微冷静下来后,李舞晨脸色一红,尴尬万分,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苦笑着点了点头。 追出来的那位小丫鬟杏儿,一眼看到自家的帮手围过来了,顿时胆气更盛,指着李舞晨叫嚷道:“就这个小子,胆敢坐在二小姐做过的凳子,色胆包天,意图不轨,赶紧把他捉起来!” “是......”那些大汉都认得杏儿,也知道二小姐对她极为宠爱,基本上她说的话,也代表着二小姐的意思。既然二小姐发了话,那他们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最前的一位大汉,冲的最快,见李舞夕挡道,当即呵斥道:“哪里来的小丫头,还不赶紧让道!” 说着,不耐烦的挥手推向李舞夕,显然没把她当回事。 换作常人,以大汉这种体型,再比较李舞夕这种体型,这一挥下去,若是击实,还不得被拍飞了。 大汉的手臂距离李舞夕还有一尺之距时,便撞在了一个无色透明的气罩上。李舞夕纹丝不动,而他的身体确是不受控制的打着旋的滚出老远。 “滚远点!”李舞夕有些不耐烦,但又不愿自降身份和这些人纠缠。 围来的大汉没看清刚才发生了什么,虽然同伴被莫名其妙的打飞了,他们也略微吃了一惊,但依旧自持人多,争相扑来,以求能够借机表现一把,博得主家的赏识。 这些人毫无修为,也没有精湛武技,那里会是李舞夕的对手,她就是站着不动,任由这些人殴打,也能在灵力耗尽之前,把这些人尽数累死。然而,她又不是那种太过谦让平和的性格,平时就有点以牙还牙...... 李舞夕见状,怒气陡涨,一顿拳脚,眨眼之间就把这些仆役家丁逐一打飞出去,他们坠地后,痛苦哀嚎,却是再也无人能够站起。 这一带,正是天风城的繁华地界,人来人往的可不少,行人看到这一幕,顿时吓得四处躲避,偷眼打量着,但却无人上前施救。 “啊......你们这群歹人,竟敢光天化日之下行凶,卫兵......卫兵快来抓住她们啊!”小丫鬟杏儿大概是觉得李舞晨最好欺负,一把抓住他的衣袖,扯开嗓子叫喊道。 花月隐目视前方,由于杏儿又没有本领,还真没注意杏儿的动作,等杏儿得手了,她才惊愕的回神观望。 这一看,不由得怒火大起,挥手打掉杏儿的拉扯后,气汹汹的道:“不准碰他!” 杏儿情急之下,拉扯的力道也不小,被猛然打掉后,顿时一个踉跄,重重的撞到了门框上,额头上顿时起了一个大紫包。 “哇......呜呜呜,你胆敢打杏儿,我家小姐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呜呜呜......”杏儿扶着门框没有站起,大哭起来,委屈无限。 一眨眼的工夫,门内哀嚎,门内痛哭,李舞晨还没来得及收拾尴尬的情绪,却又看傻了眼。 跟在最后,唯唯诺诺前来相送的布店老板,也跟干脆,白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老实说,这也怪不得他,自己的主家和本地城主府打起来了,他该怎么办?又能怎么办啊! 正在挑选布匹的城主府二小姐,回头看了看,嘴角一弯,仍在漫不经心的比较着眼前的布料...... “带路,去天水客栈!”李舞夕懒得和这些人纠缠,回首看了看那位正在照顾刚刚晕过去的布店老板的机警丫鬟,不悦催促道。 “是......”她应了声,却没有起身。 且不说,昏迷的布店老板需要照料,单说她身为本地人,对城主府的畏惧,要远胜对本家的畏惧,工作丢了,可以再找,若是得罪了城主府,那她以后可就没有活路了啊! 李舞夕见她应声不动,心里极为不喜,正要再次催促时,留意到从斜对面的茶馆里冲出几位武者,心生戒备,便没有继续催促。 很显然,刚现身的这几位武者,大概就是随行保护城主府二小姐的真正护卫了。他们走出茶馆后,一看到同来的杂役家丁被人打倒一地,当即就抽出了武器,杀气腾腾的奔了过来。 “大胆,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敢打伤城主府的家丁,挟持二小姐的贴身丫鬟杏儿。现在赶紧防人,束手就擒,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了!”为首的那人高声呵斥道。 “人是我打的,可没挟持这个小丫鬟......完全没必要!”李舞夕粗略估计下这些人的实力,口气不善的回应道。 “狂妄!”为首的那人怒喊一声后,挥剑攻向李舞夕。 他的本领在世俗之中,已经属于顶尖的那类,勉强等同于修士中的凝脉期修士,像这样的武者,若不是遇到辟府期以后的修士,几乎少有敌手了。然而,他今天就很不走远,遇到了金丹期修士李舞夕,这一脚怕是提到了铁板上。 他身影灵动,脚踏天罡,一点也没敢心存轻视。一击“飞鸟投林”,也是使出了应有的真谛,足见造诣不凡。 李舞夕嘴角一撇,都没抽剑,凌空拍出一掌,一股浩荡灵力当即席卷过去。他身悬半空,无处躲避,当即被拍个正着,倒飞出去后,重重的撞在墙面上,震得房屋也跟着颤了几颤。 其余几位护卫见状,惊骇万分,当即止步不前,远远的呵斥着。 门口发生的这些事,那位城主府的二小姐,大致都看到了,当那名侍卫也被打飞后,她的脸色陡然一变,这才重新认真的打量下门口的三人,并若有所思的走了过去。 剩余的护卫虽然不敢上前,但也没有逃走,就那样拦在前面。李舞夕烦不胜烦,正要主动出击时,背后响起了问话。 “你们是什么人,胆敢出手伤人!”城主府的二小姐冷言询问。 她抽空狠狠的瞪了一眼小丫鬟杏儿,吓得杏儿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抽噎着站到她的身后。 李舞晨距离她最近,也知道她能说的上话,为了少点误会,尽快消弭冲突,就认真解释了几句:“这可不是我们的错,刚才的事情你也看到了,是这些人先动的手,我们只是自保而已......” “你们伤了人!”没等李舞晨解释完,她就冷冷的打断了。 “可是,这也不怪我们啊!他们咄咄逼人在先......”李舞晨意图沟通。 “你们伤了人!”她就抓着这点不松口,再次冷冷的提醒道。 “你能不能不说这件事,先说说缘由......”李舞晨一头黑线,耐心渐失。 “这是事实,你们就是伤了人,还是伤了我们城主府的人!”她趾高气昂的提醒道。 “你......就是我们打伤的,你又能如何?”李舞晨勃然大怒。 “哼,让你们走不出这天风城......”她自信满满的威胁道。 “切......”李舞晨不屑,转头对同样不满的花月隐道:“月隐,替我把她抓起来,让她给咱们带路,去天水客栈找四姐。” 花月隐闻言,一个箭步过去,抬手就掐住了城主府二小姐的脖子,小丫鬟杏儿刚想救护,就被花月隐随手打飞了。 “你......你们想做什么!”她终于有些慌了。 “月隐,你轻着点,别把她掐死了,还要让她给咱们指路呢!”李舞晨生怕花月隐控制不住,太用力了。 花月隐闻言,赶紧点了点头。要不是李舞晨及时提醒一句,她稍微减弱了一些力道,那么这位城主府的二小姐,可能就要倒大霉了! 第三十九章 一触即发 城主府二小姐被人劫持的消息,不胫而走,疯狂传播着,城中卫兵闻讯后,无不蜂拥而至。没到半盏茶的时间,整条街道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 “若是现在放了我,说不定我还能大发慈悲,让你们保留一具全尸!”这是城主府二小姐的原话。 她看到前后左右都挤满了己方卫兵,不免信心大增,以为这三个不开眼的小角色,即便有点小本事,家境也过的去,但在这种大阵仗面前,仍是一只渺小的虫子。 她甚至推测着,这些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狂徒”们,应该已经感到后怕吧!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花月隐依旧牢牢的抓着她的手腕,真气始终吞吐不定,似乎只要她意图反抗或者逃走,那么对方的真气便会立即逆血脉而上,旋即就能让她气血回涌,顷刻毙命。 她也学过一些拳脚和护身的本事,但在这人面前毫无施展的余地。对方的本领至少强过她太多,她可不敢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强行反抗脱困。 这也是她在得意之际,不敢太过放肆的原因所在,毕竟她还没彻底摆脱危险。不过,她也不急,毕竟在这天风城内,来救她的人只会越聚越多,只要惊动了那几位如同仙人一般的客卿们,那么这些人早晚都会落败受擒...... 看着围着里三层,外三层的杀气腾腾的卫兵们,李舞晨实在难以表现的过于从容,他也有些吃不准自家的势力能不能延伸至这里。万一有所不及,受擒还是轻的,若是当街被杀死,那就一切枉然了。 若说后悔当初的决定,还确实有点,他暗自推测着若是不让花月隐擒住这个什么城主府的二小姐,或许闹不出这么大的动静......但如此一来,若是这个二小姐一直不依不饶,那这件事终究不会善了啊! “多想无益,走一步看一步吧!若是真的走投无路,不是还有这一张护身符吗?只要五姐和月隐能挟持她走出城门,到时......不就得以安然了!就是不知道这件事会不会影响到四姐的事......对了,一着急竟忘记了,四姐不是快要嫁过去了吗?提下此事,或许还有转机呢!”李舞晨快速的盘算着,心头一亮,赶紧疾走几步,来到城主府二小姐的身边。 “等下,有件事我们一直没提,或许你还不太清楚啊,其实我们李家和你家,还是有些关系的。我四姐李絮和天风城的小侯爷已有婚约了......”李舞晨耐心的解释着。 然而,他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她反问道:“你就是天星城李家的那个废物少主吧,呵呵......” 闻言,李舞晨心里咯噔一下,不是听到侮辱后的恼怒,而是出乎意料的心惊,心说:从对方的态度来看,显然不把李家太当回事啊!这么一看,今天这件事真不太好办了。 “有话好好说,别骂人啊......”李舞晨想尽快解决这件事,所以态度还是很端正的。 花月隐不乐意,但留意到李舞晨投来的眼神,还是强压了不快,但手里却是加了几分力道。 “哼,你们李家有什么了不起,无官无爵,无兵无权,就一个嫁不出去的小姑子,沾了国师的光,还算有点小本事。你们李家的其他人,都是一介草民,别一位有点臭钱,就......” 李舞夕听在耳里,恼在心里,怎能任由这样的人诋毁李家,甩手就是一巴掌,重重的抽在城主府二小姐娇嫩红润的脸蛋上,当即映出一个清晰的小掌印。 “闭嘴,蠢货!”李舞夕打过后,才出声呵斥道。 “啊......你怎么打人!”城主府二小姐嘴角溢血,泪眼朦胧的反问道。 自家二小姐被打,周遭的一众卫兵,立即有些骚乱,但是能发号命令的还没有到,他们唯恐伤及自家小姐,依旧不敢上前围攻。 李舞晨苦笑一下,后退几步。 他知道,随着这一巴掌,一切解释都是徒劳,而且对方根本不在乎李家的威势,那么即便解释,分析其中的利害,人家也未必会听啊! 李舞夕抬头看了看她,嘴角一撇,冷冷的道:“你又算个什么东西,就是大虞国的王子王孙,也不敢轻视我李家的存在!哼,别说芝麻大的一个小城侯的女儿,就是太子来了,我也照打不误!” “你......你口出狂言,大逆不道,今日休想走出天风城!”城主府的二小姐一脸骇然,本想催促其他的卫兵上前围攻,但又怕彻底激怒李舞夕,引来杀身之祸,这才强忍恼怒,没有呼喊。 但是,她脸上传来的火辣辣的疼痛,也让她恨到了极点,如果不把这几人碎尸万段,她以后怎还有颜面继续待在这天风城啊! 花月隐留意李舞晨的安危之余,也在打量着这些涌来的卫兵们,发现这些人与常人无异,毫无修为护身,即便围来的人数再多,对她也构不成任何致命威胁。她实在想不通,被她制住的这个女人,究竟有什么仰仗,还敢口出狂言,不断挑衅...... 难道她的父兄都很厉害,都是化神期或者无常期的高位修士?但即便如此,她也没什么可得意的啊,娘亲曾说过李家至少隐藏着三四位无常期的高位修士呢,实力深不可测...... 忽然,她发现这是一个表态的好机会,如果这个女人的父兄真敢对李家出手,那她一定会央求父母还有众位疼她的师兄师姐们,一同帮助李家! “舞夕姐姐,这个女人太可恶了!将来她家若是对李家不利,我一定会请求父母双亲和众人师兄协助李家的,到那时就不信斗不过她们......”花月隐对当前的局势,并不深清楚,但她的考虑却不复杂,那就是帮亲不帮理。 李舞晨左看看自家亲姐,又看看可能快要成为未婚妻的花月隐,一摊手,苦笑一下,什么也没说!这两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再加上那一个不依不饶的二小姐,这件事能善了,那才真的奇怪了! “月隐妹妹,莫要紧张,等会你护住弟弟,制住这个女人,我头前开路,咱们杀出城......”李舞夕杀气腾腾的当众嘱托道。 李舞晨闻言,顿时有些急了,心说:这真要打起来,今天还不得死的尸山血海啊! 他赶紧试着劝道:“五姐,咱们不去见四姐了吗?” “怎么见啊?前有拦路,后有追兵,这个女人再胡乱指路,咱们若是再绕上几圈,只会更加被动,不如现在冲出去,等到了城外,这些卫兵便形同虚设了!”李舞夕考虑的出乎意料的充分。 “难道不通知下城中的四姐吗?”李舞晨再问。 “先顾你!”李舞夕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双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短剑上。 花月隐点头附和,运行真气的同时,也想最大限度的帮上忙......就猛然想起临离家时,父亲曾给她一个其貌不扬的小铜铃,说是在遇到危险时,只要摇动铜铃,或许就会有贵人相助。 她担心保护不了李舞晨的周全,本着多点帮手,总是好事的想法,就取出铜铃,打算试着召集帮手...... 第四十章 至宝震天铃 铜铃呈圆形,中空存玉珠,造型古朴,看上去没有任何花纹修饰。 花月隐收到这个铜铃后,也没把它太放在心上,平时就挂在腰带上,权当一个不起眼的装饰品。这一次外出,若不是李舞晨一再提醒她要带上随身物件,她或许就把它落在了松间别院内。 此刻,猛然想起这件事,她毫不犹豫的就要拿出来使用一下。 但就在这时,一个身影陡然穿过拥挤的人群和阻挡的卫兵,落在了她的面前,并急声道:“小师妹,万万不要使用此铃,要不然这天风城可就保不住了......” 李舞夕有点小紧张,见一个人影猛然冲了过来,抽剑就要抢攻,等看清来人的容貌后,这才冷哼一声,不喜的道:“要不是收势及时,这次你就危险了。” 来者四十岁上下,八字胡,国字脸,一席白衣,乍一看十分器宇轩昂,再三打量后,他又显得有些猥琐,他双肩一直略微向内紧着,脸露苦涩,邹巴巴的,还缩着脖子,显得看见谁都有些怕的模样。 他非是旁人,就是明面上护送花月隐下山的那位叶师兄——叶楚冠。 此前,他一直守在清威派禁地松间别院的外围,关注着小师妹花月隐的一举一动。但自从他被李舞夕驱赶了一次,还因此受了点小伤后,就显得有点“心不在焉”了,总会时不时的偷懒耍滑一下,出去游玩一段时间。以至于这一次未能事先觉察花月隐和李舞晨偷偷溜走这件事。 等他发现两人不见了,也试图追赶。但这时,他又受到师门其他人的转告,让他先去天风城等着,或许几日后,花月隐和李舞晨就会在那里出现了。 于是,他就先一步来到了天风城。 他来到天风城后,一刻未停歇的四处查看打探,以便能够早日见到花月隐,这样也能略微弥补一点点过失。然而,他找了两天却没能找到,等他得知确切消息后,那边都快要打起来了......特别是当他来到近处,看到花月隐正要使用那个小铃铛时,被迫急忙现身。 花月隐不知道哪个小铜铃的厉害,但是他可是一清二楚。 小铜铃看上去其貌不扬,除了摇动时声音略微好听点外,别无出彩之处,若是放到普通人的家里,也只是小孩子的玩具而已......但是,那个铜铃确是武神殿的至宝之一,名叫“震天铃”。 当灌入真气或者灵力驱动时,铃音入脑,修为不到辟谷期的修士,很有可能闻声暴毙。即便修为强过使用者的修士,也难逃铃音影响,或身体麻痹,或短暂眩晕,实难防备。 可想而知,如果方才花月影在城中摇动此铃,方圆里许之内,又将会暴毙多少无辜之人啊! 然而,花月隐着实不知实情,等被叶楚冠急声拦住后,还诧异的问了句:“啊......是叶师兄来了,我正想摇铃叫帮手呢!” 叶楚冠赶紧凑到近前,死死的盯着那个铜铃,小心翼翼的再次劝道:“小师妹,千万不要向震天铃里灌注真气,否则将会死伤无数啊!” “啊......这个小铃铛这么厉害吗?父亲只是告诉我,必要的时候,只要摇动它,会有帮手前来,也没说其他!”花月隐不解的问了句。 “师妹有所不知啊!灌入真气或者灵力,摇动时,能声传数百里,在这范围之内的所有武神殿弟子,闻声后,必须放下一切事务,前来协助,这是每一个武神殿的弟子都必须遵守的约定。但是,它毕竟还是一件强大的宝物,使用时会让那些没有修为或者修为较低的人,当场丧命啊!小师妹,这可是凡人聚集的繁华城内,此铃一响,千万人将会瞬间毙命啊!”叶楚冠也顾不上其他了,尽可能详细的介绍着,以免小师妹花月隐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枉杀无辜之人。 李舞夕听闻过震天铃的威名,现在见到了实物,难免好奇的上前看了看。 她修为较高,凝神观察一件物品,很能看出一些不同之处,比如铜铃表面上光洁毫无花纹,但用灵力探知后,可以明显感觉到,它的表面并不光洁,而就像一个笼子,只是上面的空隙已经小到肉眼难以观测的地步,或许连微风都无法轻易通过,唯有灵力才能畅行五阻。 李舞晨的好奇心,并不比自己的五姐少,只是他不太了解这些,只是单纯的听说它是很厉害的宝物,才凑上前看了看。但就在这时,花月隐淡笑着看向了他。 花月隐猛然一伸手,把掌心里的铜铃托到李舞晨面前,有些害羞的道:“这个铜铃似乎很厉害,大概抵得上你先前送给我的玉镯了.......我就把它送给你吧!” “使不得......”叶楚冠又急了,心说:这八字还没一撇呢,怎么能当众送这样的贵重物品啊,万一要不回来可如何是好! “使不得......”李舞晨也是赶紧推辞拒绝。又看花月隐被拒后,有些不太开心,就赶紧解释了几句:“月隐,这位大叔说这是武神殿的至宝啊,你可不能一时兴起,就转增给我,这有些不合情理!” 叶楚冠连连点头,恨不得花月隐赶紧收回,再小心珍藏好,他才能略微安心啊。 “可是......可是,我已经说过送给你了,怎能再次收回!”花月隐红着脸,强行把铃铛塞到李舞晨手里,又唯恐他不要,便走开了几步。 叶楚冠眼巴巴的盯着已经易主的震天铃,心头在滴血啊! 李舞夕自觉做不了主,就没有出声。但受制于她的城主府二小姐,已经有些嗤之以鼻了! “可笑!就这小铜铃能声传百里,伤人无数?你当别人都是三岁的小孩子,会听信这些无稽之谈?它真要是这般厉害,你们大可使用,犯得上被堵在这里,进退不得?”她显然不信这些人的交谈内容,在她看来真要是有这么大威力,早就名扬天下了,她岂会不知? “你又懂些什么?”叶楚冠气冲冲的瞪了她一眼,争辩道:“像你这种井底之蛙,那里知道天空的广阔,大山的巍峨......” “行了,别再酸了......眼下赶紧脱困要紧!”李舞夕不耐烦的罢了罢手,扫了眼拿着铜铃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李舞晨后,嘱托道:“你暂且收下,留着护身。再说,你已经能够操控真气了,若真遇到危险,不妨使用一下,也能留作护身之用。” 李舞晨这才勉为其难的收下了,他也没藏起来,就握在手里,打算真要是有必要,他也打算就趁机试验一下威力。 花月隐见李舞晨不再推辞,这才放心了一些。她尽力恢复如常后,又去看管住不平不忿的城主府二小姐,打算合四人之力,赶紧冲出去。 李舞夕走近些,正想给叶楚冠分配任务的时候,在人山人海的卫兵后方,突然来了一队人马。当她一眼看到为首的那名女子后,当即高高跳起,远远的高声招呼起来。 “四姐,我和小弟在这里呢!” 第四十一章 四姐李絮 李舞夕,李舞晨,以及他们的四姐李絮,均为同父不同母。 李舞夕乃是大夫人夜修罗所生,李舞晨则是二夫人九天神算季彩儿所生,而李絮则是巧天工商洛洛的次女。他们虽然都是一家,也都是亲姐弟和钱姊妹,但却极少见面,只要逢年过节,或者李家举办什么特别的大祭祀时,他们才能借机见上一面。但即便如此,他们相互之间的感情,并没有因此疏远,反倒更为融洽和深厚。 李舞夕和李絮都在天星城待过很长一段时间,二人相处的时间比较长,彼此也算是知根知底,关系也就更为亲密一些。她们在对待李家的独苗李舞晨时,心思虽有微妙差异,但无疑都是极为疼爱的,毕竟将来能够执掌李家的,肯定是李舞晨这唯一一个人选,对他示好,将来无疑能有所依仗。虽说女人出嫁,如同泼出去的水,但若有个能够依靠的娘家,总是少了后顾之忧。 故而,待李絮到了适嫁的年龄,也明白了足够的事理后,对这个亲弟弟更是亲近一些。就如前些日子,李舞晨从上京城返回天星城时,她还特意赶回去,陪伴了几日,以防姐弟之间的关系,有所疏远。 李絮比李舞夕年长一些,但芳龄还不到二十。她的样貌随父,貌美如花的同时,又带着点干练和英气,气场不凡。 她自儿时起,就跟随生母商洛洛四处奔波,处理李家在外的商务,耳濡目染之下,也极为精通此道,年纪稍大一些后,便开始独自承担一些简单事务。商洛洛见女儿确有此天赋,便着重培养此道,等到成年时,她已经能够代替母亲打点许多重要事务了。 她和大姐李雪的性子,略有不同。李雪是标准的大小姐的性格,不愿四处奔波,强势但又按部就班,该做什么事,就去做什么事,到了适嫁的年龄后,选了一桩门当户对的婚姻,当即就出嫁了,婚后也算是和谐美满。但李絮又是另外的心思,她时常走动,见惯了尘世的喜怒哀乐,对未来反倒没有太大的信心,甚至还有点惧嫁的心里,以至于到了适嫁的年龄后,仍不愿急于出嫁。 李家家大业大,也不是养不起一位老姑娘。只是拖得久了,对姑娘家的声誉总有些不好。于是她就勉强选定的一门婚事——同天风城城主府的二公子杨承业。 在外人看来,她们这一对还算般配,天星城的大富商之女,嫁给天风城的小侯爷杨承业,怎么看双方也都是不亏。但是在李家人看来,确是有些门不当户不对了,像这种外地的无权无势的小城侯,的确配不上李家的女儿。 但是,既然李絮坚持如此,李家的亲长劝说无果后,还是默许了这门亲事。此后,李絮还以李家的名义,主动托人前去杨家商量婚事的适宜,杨家虽然有点看不上李家的“钱财”,但是也没有当面拒绝,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了下来。 再之后,李絮在生母商洛洛的默许下,开始逐步接手李家在天风城的各项事务,培养自己的左膀右臂。某种意义上,这也算是给她的一份雄厚嫁妆了。只是,到了最近一段时间,本该急于嫁娶的双方,却都显得漫不经心,甚至除了正常的往来之外,都显得不太热络了...... 近几日,天星城李家暗中传信,说是李舞夕和李舞晨离开清威派后,可能会途径天风城,让她代为照看一下。她得知此事后,还是极为上心的,只是中途突然发生了一些其他的事情,让她忙于处置,便有些分神未尽全力,这才没有能够及早得知二人的到来。待这边事发,她就有种不太妙的感觉,便赶紧前来看了看。 等到了近处,又收到详细汇报后,这才知道小弟和五妹正受到大群卫兵的围攻。至于缘由她暂时不想深究,只想着感觉护住二人,千万不能出了一丁点的差池。否则,她真不知道再有何颜面去面对父母双亲了。 “都给我闪退一旁!”一声娇喝之后,李絮马不停蹄的向前直奔, 一众卫士回头看到是她,根本不敢稍加阻拦,又不愿为此受伤,只得纷纷避让。 到了几人面前后,李絮强行勒住坐骑缰绳,随着一声嘹亮的马鸣,她飘然下马,恍如仙子临尘一般,飘逸灵动,完美无缺。 “五妹,你们既然到了城内,为何没有前去寻我啊!”李絮轻轻拉住李舞夕的手臂,扫视四周,最终目光落在夹在中间的李舞晨和城主府二小姐的身上,似乎一瞬间明白了什么。 “四姐,我们进城后,寻到咱们李家的一间布料铺子” 近几日,天星城李家暗中传信,说是李舞夕和李舞晨离开清威派后,可能会途径天风城,让她代为照看一下。她得知此事后,还是极为上心的,只是中途突然发生了一些其他的事情,让她忙于处置,便有些分神未尽全力,这才没有能够及早得知二人的到来。待这边事发,她就有种不太妙的感觉,便赶紧前来看了看。 等到了近处,又收到详细汇报后,这才知道小弟和五妹正受到大群卫兵的围攻。至于缘由她暂时不想深究,只想着感觉护住二人,千万不能出了一丁点的差池。否则,她真不知道再有何颜面去面对父母双亲了。 “都给我闪退一旁!”一声娇喝之后,李絮马不停蹄的向前直奔, 一众卫士回头看到是她,根本不敢稍加阻拦,又不愿为此受伤,只得纷纷避让。 到了几人面前后,李絮强行勒住坐骑缰绳,随着一声嘹亮的马鸣,她飘然下马,恍如仙子临尘一般,飘逸灵动,完美无缺。 “五妹,你们既然到了城内,为何没有前去寻我啊!”李絮轻轻拉住李舞夕的手臂,扫视四周,最终目光落在夹在中间的李舞晨和城主府二小姐的身上,似乎一瞬间明白了什么。 “四姐,我们进城后,寻到咱们李家的一间布料铺子” 第四十二章 暗流 先一步冲出去的卫兵们,惊诧的回望,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他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陷入两相为难的境地。 李絮先把李舞晨扶上她的坐骑,亲自牵着缰绳,又招呼余下众人跟上。等她信步来到已经显得有些气急败坏的杨玲玲身侧时,才冷笑着劝了几句。 “呵呵,杨玲玲你虽然有些蛮横无理,但终究并无大恶,我不会与你太过计较。今日之事,就此作罢,以后你还是好自为之吧!” 杨玲玲怒不可遏的看着李絮,气的浑身轻颤,但她依旧用尽量平和的语气,质问道:“我父兄已经率众出城剿贼,城内事务本该交由我处置,为何这些卫兵不遵从我的号令,反倒显得更敬重你一些!” “要不了太久,你就能全部清楚了!”李絮根本没有停步,直接走了过去。 先前急于出列的那些卫兵,都认得李絮,知晓她的厉害,根本不敢挡路,也识趣的退到一旁,任由她带领众人穿行而过。杨玲玲虽有不愿,但也无可奈何,而现在她最想弄明白的是,这些卫兵到底怎么了,为何连她的命令都不听从了! 跟随李絮同来的那些随从部署,看到李絮出来了,急忙上前迎接。先是拜见了李舞晨和李舞夕后,又主动散开,头前引路。 事实上,经此一事后,原本繁华热闹的街道,早已经门可罗雀,一般的人可不愿卷入这样的是非之中。到了眼下,唯有悬挂李家招牌和旗号的店铺,还在开着门,而那些管事们也只是侯在门边,远远的冲着李絮一行人施礼,等人走远了,他们才各自关门回屋。 返回的途中,李絮又主动问了问李舞晨,想更详细的了解下事情的经过。李舞晨比较健谈一些,也无意隐瞒什么,很快就详尽的讲述了一遍。 “......四姐,你别生气啊!我那时有欠思量,也没想到会惹出这么大的乱子,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李舞晨有些内疚的主动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李絮闻言后,当即笑着罢了罢手,很是认真的道:“你不必在意这些,错也不在你,你根本无须自责!她刻意纵容下属,恣意生事,显然是想故意找茬,即便没有撞到你们,想必也会惹出其他的麻烦,她的矛头,终究是指向我这边的!” 李舞晨有些不解,立即反问了一句:“四姐,你不是和她的大哥已经定下婚约了吗?你早晚会成为她的大嫂,她又为何这样做呢?” “小弟你有所不知,他们杨家历经数代,经营着天风城,自觉这里就是他们杨家的私有地,想暗地里割据一方。这件事,被大虞皇帝觉察后,就委托我的母亲也就是你的三娘前来查证此事。由于杨家行事比较缜密,短时间内难有成效,于是娘亲就让我试着处理此事。 刚开始,我也没有太好的办法,于是就主动和他们杨家订了一门婚事,以求能够了解更多的隐秘。父亲和娘亲,以及大娘都是反对的,但我坚持如此,他们终究还是默许了这件事。再后来,经过两年多的隐忍,他们终于对我有所松懈,我终于在近期探查到一些有力证据,已经如数禀告了娘亲,相信相关的处置,不久就会下达了!”李絮毫无的顾忌的说了下大概。 “哦......也就是说,你和他的婚约,是假的啊!”李舞晨恍然。 “呵呵,不是假的,是真的婚约,只是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履行罢了!”她坦然的解释道。 “这......这岂不是坏了你的声誉,也耽误了你的终身大事啊!”李舞晨很是担忧。 “哈,我又不是一般的富家女子,早两年,晚两年,又又何妨!再说,我即便像姑姑那样终身不嫁,难道小弟你还嫌弃不成?”她笑着揶揄了几句。 “岂会......不会,我还是希望四姐能够一生幸福美满!”李舞晨慌忙解释几句,而后又岔开话题道:“四姐,那些卫兵不攻击咱们,是被你收买了吗?” “早有算计,岂能不有所准备,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而已。不过,木已成舟,已无需隐瞒了!”李絮轻叹一声,显然这件事,还是有些过早了,不过事已至此,也只能再做后续准备了。 她有意无意的回头看了看跟在李舞夕身侧的花月隐,很是欣赏的点了点头。而她充满审视的目光,竟让花月隐有些不敢直视。 如此,又让她有些莞尔了! “一转眼的时间,月隐妹妹竟已经长大成人,如今貌美非凡,和我家小弟真是天造地设的般配呢!”她由衷的赞了一句。 花月隐先是愕然,她印象中并不认识李絮,等听到后半段,柔嫩的脸蛋唰的一下全红了,羞不自胜,呐呐的道:“谢谢四姐.......” 她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就跟着李舞夕和李舞晨一样喊四姐,等出口时,又觉得不妥,毕竟她还没嫁到李家呢。 跟在最后边的叶楚冠,有些心不在焉,还在为震天铃的事情烦心。他本有心提醒几句,但又没有找到开口的合适机会,也只能干着急。 李絮对父母的安排,也隐约知道一些,怎会让这位未来的准弟媳妇难堪,便急忙岔开话题:“月隐,你应该很好奇我何时见过你吧!” “是......是呢!”花月隐下意识的回到了一句。 “呵呵,在给你举办的百日宴上,我曾见过你,那时你还小,不太可能记得此事!不过,我确是记忆犹新,只是时光飞逝,不知不觉你竟已经成了一位大人!”李絮稍加解释后,先前的尴尬气氛顿时一扫而空,无形中还增添了许多的亲近感。 花月隐不太确定的看了看身后的叶楚冠,见他也跟着点了点头,这才相信了李絮的话,浅笑着道:“我只记得舞夕姐姐去过我家,住了半年的时间。若是四姐有空前去我家,我一定会好好招待你的!” “那先谢过了!”李絮点了点头,又转向李舞夕询问她们三人是如何离开清威派,又是如何来到天风城的。 李舞夕较为简单的说了说经过,李舞晨也跟着补充了几句。当提到偶遇东林七贤的玉面狐狸红玉琳琅时,李絮也是啧啧称奇,不过李舞夕很小心的没有提及李舞晨是先天资质的事,她不是信不过四姐,毕竟这是在外面,万一被有心人听到了,终归要引来诸多麻烦的。 随后,李舞晨说起途中遇到的垂钓少女时,李絮沉吟许久,也没有一个准确头绪,根本猜不出那人究竟是谁。但是,她听了与她有关的诸多事情后,也暗自感觉到那人并不简单。 “.......由于所知甚少,想清楚她是谁,她的真实目的,都很难。不过,从她的作为来看,似乎有意引导你们前来这里,目的未必就很单纯。这样吧,稍后我派人试着调查一下,等有了确切的消息后,再告诉你们!”李絮牵着马,同众人一路闲聊,不知不觉就到了目的地——天水客栈。 李絮扶着李舞晨下马,正要招呼众人一同进客栈稍作歇息时,一位轻纱遮面的黑衣人突然迎了上来,她附耳对李絮说了几句话,便匆忙离去了。 转瞬之间,李絮的脸色有些凝重,她回头看向李舞夕,很是诚恳的说了句:“五妹,我这边遇到了一点小麻烦,一时之间难以调集人手,还请你不辞辛苦施以援手!” 李舞夕问也不问缘由,先一口应下了。不过在此之前,她又要求最好先去梳洗一番。 第四十三章 角力 天风城西南,鸡鸣山下。 两千甲胄精良的卫兵,正摆开阵势,严阵以待。然而过了许久之后,却依旧迟迟没有等到进攻的命令。反倒他们站立的时间久了,薄雪加身,成了一尊尊栩栩如生的雪人。 在相聚鸡鸣山不远的一处高坡上,正隐匿着两个人。一位是身材苗条,身穿一席白色衣裙的貌美少女;而一位则是手持弓箭的瘦高大汉,此时正斜倚着一旁的山石,闭目养神。 他们二人似乎已然藏匿了许久,随着零星雪花的逐渐飘落,已经渐渐没入茫茫大雪之下,除非到了近处,绝难觉察他们的踪迹。 蓦的,大汉睁开了精亮的双目,低声提醒道:“小姐,他们来了!” 少女微微点了点头,仍如先前那般,一动不动的盯着那群卫兵们所处的方向。 就在这时,自鸡鸣山上几道人影急掠而下,最终停在卫兵军阵的正前方。随后,军阵中走出两人,缓步迎上。 看到他们聚到一起后,又当众交谈,少女才大为失望的摇了摇头,一声轻叹。 “小姐,他们杨家在天星城经营数十年,位列侯位,怎么和这群山贼勾结在了一起,真是匪夷所思!”大汉轻声问道。 “唉......人世之事,蝇营狗苟,总逃不过一个利字,熙熙攘攘,无利不来。人啊,即便得到了自己的一大份后,也总会想要更多的好处。就如这天风城的杨家,即便能够环抱全城,还总把目光投到别处,总想得到更多。另外,这天风城总归是大虞的地方,他们即便行事再过嚣张,也总要有个度,总不能留下太明显的把柄,于是这群鸡鸣山上的山贼,便应运而生了!”少女轻描淡写的解释着,恍如自语一般,言语之间多事惋惜之意。 “杨家真是好算计,利用这群山贼抢夺过往的商队行人,一来可以封锁消息,二来也能更简单的谋取钱财,真是一石二鸟啊!只是,他们不太走运,遇到了小姐您,在您的运作之下,这伙山贼连同杨家已经覆灭在即了!”大汉鄙视杨家的作为之余,也不吝言辞的称赞了少女,只是他仍有些不明,末了又问道:“小姐,我还是有些不太明白,既然你已经把杨家的所作所为,连同一些重要证据通过巧妙的方式交给了李家的那个李絮,她自会处理好之后的事,您又有什么可担忧的呢?我们在此餐风露宿,真的就有必要吗?” “呵呵,吴叔叔你有所不知,李絮这个人很聪明,行事能力也很强,但她却有个缺点,就是顾虑太多,做事有点按部就班,这种性格做事时,极少出大错,但缺点也是行事不够果决,有时候磨磨蹭蹭的未必就是好事。比如眼下,她虽然送出去了那些证据,但却没有及时采取措施,如此一来,这也给了杨家喘息的机会。杨家父子这时候率卫兵出城,可不是剿灭山贼,而是为了封锁消息,以求无声无息的尽快解决天风城内的隐患,等到大虞皇帝派人前来问罪时,直接来个死无对证,到时还真不能把他们父子怎么样!” “小姐,你的意思是......他们父子想对城内的李絮动手?”大汉有些不屑,继续道:“李家的厉害,可不是像杨家这样的存在所能撼动的,这无异于以石击卵!” “的确如此!他们杨家的确斗不过李家,即便是在天风城内已经做好布局的李絮,他们也很可能斗不过,但是,你要知道,这争斗一起,必然死伤无数,到时无数无辜民众因此受到影响,可就大为不妙了!既然杨家败局已定,也无可救赎,那又何必连累其他人呢?” “哦......小姐宅心仁厚,真是天风城内无数居民的大幸事,要是没有小姐在幕后推动,即便能够除掉杨家这个祸害,到时也会有无数无辜者为之受累了!”大汉恍然所悟,由衷佩服。 “武叔叔,过誉了!像这样的局势,李絮想必也已经料到了,但是她的性格,决定她仍会谨慎的按部就班的去做,到时仍是朝着不好的方面发展。本来这件事,我也无能为力,但幸运的是,我们无意间遇到一个人,而他的存在,会迫使李絮不得不提前做出应对。” 大汉想了想,惊讶的道:“谁?难道是在两日前我们随手救下的那三个人中的其中一个?他们又是些什么人?” “那三个人啊,可都是不凡的存在呢。先从那位脾气最大的小个子说起,她能够驱使幽谷特有的灵蝶,理应属于幽谷一脉,她年纪不大,修为却已经到了金丹期,你我皆知在幽谷新一代的弟子中,可没有这样的天才存在,如此一来,也就只能源于夜修罗那一脉了。正好她有三个女儿,想必就是其中一位了。 那位少年称呼她为五姐,这样一来,他们两人的身份也就不难猜测了,应该就是李家的天之娇女李舞夕了,而李家就一位少主,他称呼李舞夕为五姐,自然就是李卓然的独子李舞晨。 至于剩下的那位身体强健的少女,功体上极为形似‘武神躯’。若真是如此,那必然是来自武神殿,千百年来,能够修习武神躯的女子就一位,必然会是武神武长空和月影仙子花满楼的独女花月隐了......哎,就是不太明白,他们三人为何出现在那里,而花月隐怎么和他们姐弟走到了一起......”她终究还是未能全知啊! 这位少女,自然就是李舞晨,李舞夕和花月隐在雪中迷路后,遇到的那位垂钓少女了。 她那时不让李舞夕出声打扰她,并不是故作深沉,而是在暗自推敲着三人的身份,以及为何出现在那里。只是,她始终没有完美的答案,才陷入了长久的沉思之中。如此,也招惹了李舞夕的大为不满,进而产生了冲突。 再后来,她确定三人的身份,又确定他们是真正迷了路后,才决定施以援手,同时也想借机给天风城内不动如山的李絮增加的压力,这才让她的这位吴叔叔乔装改扮成猎户,把他们三人接引到了那个小村子,住进了为她准备的木屋内......又经过了一连串的安排,想把他们三人尽快送到了天风城内。 原本,在她的计划里,是准备把三人直接送到李絮的面前,没曾想李舞夕对她心存芥蒂太深,没入城门就急匆匆的下了马车,进而也引发了后续的冲突......这一切她都看在眼里,就结果而言,这比她最初的预想,还要好上一些呢。 现在到了收官的时候,她相信李絮在接到自己的小弟后,一定会有所动作,毕竟那可是李家的宝贝疙瘩啊! 。 两千名卫兵在大雪之中,一动不动的站立了足足一个多时辰之后,一箭未发,就又遵令折返了。他们都是杨家父子的心腹,自然也无人提出任何质疑。 归途中,在众卫兵之后,比来时多了五个人。杨承业这位少侯爷一直笑脸陪着,忙前忙后,很是殷切。 五人众,为首的是一位年过六旬的老道,头发花白,山羊胡,红光满面,眼睛一直半眯着,甚是倨傲。杨承业对他最为尊敬,跟在他的身后,半步也不敢逾越。 “师父,我的那个未婚妻李絮,自身的能为可不简单,不是我妄自菲薄,她现在可是远在我之上,就是比起师父你,也只是......差上那一一筹半筹的,再加上她身边还有几位好手护着,您看是不是从山上多调来一些好手啊,万一出了岔子,让她逃回了天星城,这可就不好办了!”杨承业苦着脸央求着。 “这是你父亲的意思?还是你的看法?”老道不悦的反问道。 “这个......师父啊,我父亲他顾忌身份,不太好明说示弱啊!......我这不是替父分忧吗?再说了,您老多喊些帮手,我杨家又不会亏待了,您老还能多份人情,还能少点麻烦,何乐而不为呢!” 老道停下脚步,看了杨承业一眼,冷笑道:“平时让你抽空好好学点本领,你就是不听,去毫无意义的花天酒地,以至于连人家的能为高低都分辨不清,真是让为师失望至极!” “师父......我毕竟是少侯爷,需要忙的事情太多,各种应酬不断,实在分身乏术!但我保证,待这件事情无声无息的了结后,我一定认真修习您老的本领,将来一定不会辱没了您老的颜面!” “希望你能说到做到!罢了,就实话和你说了吧,你的那位未婚妻,在修士中也就是练气中后期的修为,说高不高,说低不低,在世俗之中,一般人难是敌手,但在修士群体中,实在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且不说为师已经进入了辟府期,单说同来帮忙的这几位好友,那一个都比那个李絮女娃强上数倍,这一次她就是插翅也难逃出这天风城。我劝你与其担心这些,不如赶紧和你父亲商量一下如何应付大虞皇帝的问罪,我可不想因此受到牵连!” “那是,那是......只要那个李絮一死,其他的事情我们父子一定能保证无声无息,从今以后,这天风城依旧是我们杨家的......呵呵,当然了,也有师父您一份啊!”杨承业谄笑道。 “呵呵,这话说的还不错,为师很喜欢......”老道终于展颜露出了喜色。 杨承业终于舒了一口气,感觉杨家或许能够安然度过这到款了,至于其他的,以后再说吧! 请假一天 今天好多事,回来11点,明天继续! 再请假一天 认真清扫下屋子,特殊时刻,需认真对待!未能更新,抱歉,抱歉! 第四十四章 争执 李舞夕迫不及待的想要前去梳洗一番,李絮自然给予最大方便。而在此期间,李絮也没闲着,而是立即召集此时留在城中的重要部属们,为接下来可能出现的种种情况,商定出大致的对策。 由于李舞晨年纪不大,还未到亲自处理这些事务的年纪,他本没有必要亲自介入其中。但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件事毕竟因他而起,如果全部抽身事外,他又有些实在不放心,所以在四姐李絮的建议下,他还是参与了这次突然召开的会议。 当然了,李絮之所以让李舞晨参与进来,也是有着自己的考虑和苦衷的。因为在这天风城中,李家的所有力量,名义上皆在她的掌控之中,但实际上又并非如此。 李家家大业大,势力根须散步极广,但又有着明面和暗面的区分。 在明面上,天风城的一切事务,她已经接手了十成十,但暗中的那些事务,以及人员配置,她却并不甚清楚。虽然二者同属一方,又存在密切的合作关系,但他们又不属于从属关系,她根本无权也无从调集那一部分更为“强势”的暗面力量。 到了眼下,骤然不如摊牌时刻,她的很多先期准备,并不是很充分,急需暗中力量的积极配合。否则,一旦预料不及,就很有可能让事情走向极为糟糕的局面。而她有没有权限和威望使用那一部分力量,现在去向母亲或者父亲请示,已然有所不及,唯有借助李舞晨的身份,迫使那些暗中的势力前来主动协助。 李舞晨可是李家未来的主人,又是家中的独苗,他的安危几乎高过一切。她相信,李家暗中的那些人,一旦得到弟弟来到天风城的确切消息后,必然主动献身联系。 就结果而言,她的猜测一点也没有错。李舞晨前脚进了天水客栈,后脚那些人就主动前来联系了。如此一来,只要李舞晨愿意参与其中,那些人无论出于何种理由,都不可能抽身事外,而且还要竭力而为了。 李舞晨有意参与进去,以弥补先前的“自认为”的过失之处,自然不会拒绝这件事。当他主动介入后,两股新的力量,也瞬速加入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之中。除了李家主动现身前来的暗中力量外,隶属武神殿的一只意想不到的力量,也随之而来了! 李舞晨是李家的宝贝疙瘩,花月隐也是武神殿的掌上明珠。李舞晨想要参与进去,她自然而然也不会置身事外,如此保护她安慰的那位叶师兄,也就只能全力施为,一来能够更好的守护她的安危,二则是想要向李家展示下武神殿的潜在能力,以免将来小师妹嫁到李家后,被看轻了,因此受了欺负。 三股人员火速聚到一起后,目的虽各有不同,但并不相悖,很快就达成了一致,那就是既然天风城杨家的所作所为,已经触及到了大虞国的底线,那就没有必要留着他们,以免夜长梦多,弄出一些其他的动静。 不过在此之前,三股力量想要统一行动,至少还要有个共同的“首领”才是。为此,还发生了一些小争执。 于情于理,这里是李絮的主场,她对这里的情况极为熟悉,也已经筹备数年之久,由她指挥,无疑最为妥当。但是,李家暗中的那一支力量,并不太认同她,他们也为了将来考虑,更希望未来的主子李舞晨“发挥一下”,如此他们也能跟着多拿点好处。 以武神殿的名义,匆忙召集而来的那些修士,无疑是一支不容忽视的强大力量。他们聚集而来的目的,也很单纯,那就是守护花月隐的,李家未来会如何,他们暂时还真没去考虑。这一次,如果不能让花月隐站出来统领各方,他们又都觉得颜面无光,因此他们希望花月隐能够站出来发号施令,到时候别管去打谁,他们都乐意竭力而为。 三股力量虽然不好脸红脖子粗的当面去争,但每当李絮意图发号施令时,另外两方就以各种理由搪塞推辞,似乎不太愿意出力的样子。李絮外出主持事务许久,各种各样的情况也见过不少了,焉能看不出这些人的心思。 她甚至暗自想着:以当前聚集而来的力量,就是面对两个杨家,他们也不够打,难的就是让这些目空一切的修士们心甘情愿的出力。我李家的那一只暗中的力量,平日里就少与我往来,现在强行驱使,他们必然心有芥蒂,于眼下和将来,都没有好处,眼下又不是生死存亡的关头,实在没有必要强为此事。武神殿的那些人,也各自不俗,能参与其中,肯定也是极大的助益,但是想要驾驭他们,比指挥李家的暗中那一支暗中力量还要困难一些......看来,只能用些巧妙的办法了。 李絮被打断了几次后,就主动起身,对着坐在最中间的弟弟李舞晨道:“弟弟,四姐似有考虑不周之处,你可有其他的看法?若有,不妨趁机所以说,咱们也好商量一下。” 她刚说罢,李家暗中的那一支力量的几位修士强者,立即附和,迫不及待的想要让李舞晨站出来分配任务。 李舞晨不是不聪明,也不是缺乏勇气,而是他不清楚现状,有清醒的认知,也有自知之明。像这种一句话就可能决人生死的大事,他没有十足的把握,根本不愿多言。看上去,他身为李家少主的风头,都被自家四姐抢了,但是他心里非但没有遗憾,反倒暗自有些庆幸,心里也没什么负担。 那些人的想法,他或多或少,也明白一些,也能看出当下,如果想齐心协力的一起做成这件事,团结无疑是最重要的,而那些唯他马首是瞻的人,肯定是奔着他的身份去的,而他不想出声,显然是不妥的。 李舞晨一直很冷静,也很清醒,都众人的目光再次投到他的身上后,他立即正色道:“多谢众位叔伯亲长的看重,我很是感激。但这一次,我是前来协助四姐的,这里的事情,我只看不说,一切皆有四姐主持,相信四姐的能力,足够应付这件小事了!” 他不是很想拔高自己的身份,但是若不这么说,就很难抽身事外,三方的意见就无法真能同意,加下来的行动,也能很难尽快落实。 李絮闻言,淡淡一笑,十分赞许的点了点头,心说:小弟年纪不大,但却聪慧过人,寥寥几句话,已胜过我千言万语。 李家暗中的那一支力量,一听李舞晨这么说道,心里顿时恍然,他既然是来“观望”李絮的,那自然也会顺带看看他们如何,如此一来,他们也就不好多说什么,进而对李絮的态度,也顿时端正了许多。 李舞晨说完后,看了一眼也坐在首位的花月隐,那意思就是,你也站起来说几句吧! 花月隐在别人发言时,她显然有些心不在焉,一颗芳心大半都落在了李舞晨的身上,根本就没留意其他的事。但是,李舞晨一看向她,她顿时警觉了,甚至还立即读懂了李舞晨的意思。 于是,李舞晨之后,她也立即起身表态道:“叶师兄,咱们可要好好协助絮姐姐他们啊!那个杨家,可不是好东西,先前还欺负我和舞晨......师弟呢,一定要给他们教训。絮姐姐很亲切的招待我们,算是此间主人,咱们算是客,客随主便,她怎么说,咱们就怎么做,我相信絮姐姐一定会替我出气的!” 她并没细想当前的局势,但是也觉得吵来吵去的,让她很难做人。既然李舞晨支持四姐李絮支持当前事务,那她也跟着照做准没错......再说,她对李絮的印象也不错,也想处好和她之间的关系,自然就说了这番话。 李舞晨和花月隐这么一说后,先前的那些人也就不好继续争执了。 接下来,李絮郑重谢过二人的信任后,当即开始分配各项任务。这一次,很顺利的就统一了各方意见。 各方人员匆忙散去,稍作休息和准备时,李舞夕已经梳洗完毕,急匆匆的前来寻找四姐李絮。 “四姐,先前你想让我帮下忙,现在可以说了!”李舞夕迫不及待的问道。 李絮望着发丝黏在一起,还在滴着水珠的李舞夕,爱怜的道:“五妹无需着急,身体要紧,外面天寒地冻,放任你出去,万一病了,我可担待不起啊!” “啊......你说这个啊!”李舞夕陡然运转灵力,灵力激荡之下,她只是轻轻甩了甩头发,顿时清爽如常了:“些许小事,四姐无需担心,有事尽管吩咐就是!” “呵呵,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稍后你随我一同前去城门处,以备不时之需......”李絮真切的恳请道。 第四十五章 心境 此时的天风城内,犹如一锅沸腾的开水,再也无法平静了。 无数卫兵走出营房,按照命令有条不紊的开始封锁街道,并在一些交通要道设置关卡,严禁无关人员擅自通行。甚至,就连最为紧要的城门的防备,也被临时换了一遍,使得整个天风城彻底变了主人。 这一切,来临的犹如暴风骤雨一般,快的令人窒息,更让一些人感到绝望。 杨家作为天风城内的豪门望族,位列侯爵,并不是没有党羽依附。只是当这一切来临时,他们匆忙之间,根本没能做出有效抵抗,略微翻出的几片浪花,也旋即在强力且有效的弹压之下,再次归于平静。 等大势已定后,李絮又领着李舞晨,李舞夕,花月隐等人,快速赶往东城门处。因为那里,才是最终的决战地点。 原本熙熙攘攘的街道,骤然间有些冷清。寒风呼啸,天色阴沉,肃杀之气令有有些不适。 李舞晨感到有些压抑,精神绷的很紧,特别是问道空气中飘来的浓重血腥味时,还隐隐有些干呕。他的脸色很差,身体也有些不适,头脑昏昏沉沉,坐在高高的马背上,有些摇摇欲坠。 “小弟,你若是实在有些不舒适,不妨先回天水客栈,耐心等待一时,以目前的局势,应无意外了!”李絮略微拉下坐骑缰绳,放缓速度,与夹在中间的李舞晨并排后,柔声劝慰道。 李舞晨的确有些不舒服了,他甚至还早生了退意。只是,每当他这么想时,内心深处总有一个声音在不断的警告着他:李舞晨,你活在这样的时间,生在这样的家中,逃避是没有意义的,将来总会有直面的那一天,与其被动无奈,不如狠心直面。如此,才是对自己,对身边亲人的负责。 也正是有着这样的清醒认知,他才想借此机会跟着四姐,去亲眼看看两方最后的交锋场面,以此尽快适应当前的生存环境。但是,他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承受心理,别说亲眼目睹上千人的殊死搏杀了,就是看着街道上散落的大片血迹和零散的残肢败体,他都有些承受不住了。 然而,他又不想就此认输,想强迫自己尽快适应...... “咳咳......我没事,四姐无需在意,你以当前的事情为重啊!”李舞晨尽可能的做出坦然的面色,但任谁都能看出他那些难以遮掩的勉强。 “小弟尚且年幼,见不了血腥,亦在情理之中。今日之事,就让我和四姐处置,你先和月隐妹妹回客栈歇息吧!”李舞夕有些心疼,不愿他过于勉强,也跟着劝了几句。 “实在不行,就回去吧......”并排而行的花月隐也低声劝道。 李舞晨心理上,确实很想回去。俗话说,他也明白眼不见,心不烦的道理。他只要没亲眼所见,即便幻想的越多,对他的影响也终究有限,真若见了,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他甚至都考虑着,会不会连做几日噩梦了...... 但让他就此回去,他又心有不甘。即便其他的缘由,他都可以忽视,单说在两个亲姐,还有名义上的未婚妻面前,表现的那么窝囊,就让他万分别扭! 一狠心,紧咬牙关,郑重的道:“我能行!” 他这句话是说给三人听的,同时也是说给自己鼓劲的! 他很想打马前行,来个一骑争先,表现的洒脱坦然一些。但......他又不会骑马,现在坐骑正被一位家丁牵着,他实在有心无力啊! 李舞晨都那么说了,三人也不多劝,继续把他护在中间,不紧不慢的向前走着。 李絮见惯了风雨,对眼下之事,只谋输赢,而不介意其他,先大势已定,她心里上非但没有紧张压抑,反倒感到一些久违的畅快感。她主动降尊,与杨家缔结连理,定下婚约,对她这位未出阁的女子来说,这件事确实影响不小,现在即将斩断这份牵扯,她自然松了一口气。 李舞夕修为精湛,曾跟随母亲四处游历,拜访亲长,沿途之上,所见所为,也不在少数,对眼下的这种场面,也浑然不在意。她年少得志,自持甚高,寻常人根本入不了她的眼界,自然那些人的生死,她也不会多看一眼。近些日子,她连连受制,心里颇为不爽,眼下之事,刚巧成了她的出气筒。至于即将到来的战斗,她非但没有丝毫担心,反倒有点期待,甚至跃跃欲试。 而花月隐想法一如既往的单纯,她现在大半心思,都放在了李舞晨的身上。即便她的目光有时没有落在李舞晨身上,但心思却一直都在。她现在根本没有考虑其他,只是觉得李舞晨似乎有些不太开心,为此她也忧心忡忡,想出言关怀下李舞晨,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心里只能干着急...... 身处这样的环境里,四人心思各异,但都不想开口多言。这一路上,难免更显得有点压抑了! 路过一处路口时,李舞晨还在琢磨着该如何调整自己的心态。但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陡然瞟到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 他的反应满了半拍,等彻底明白那人是谁时,她已经走进了不远处的一条小巷中:“五姐,你有没有看到有个女人走进了那条小巷子里!” “女人?”花月隐陡然一震,失声问了一句。 “没注意到......”李舞夕也不是时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现在同行的护卫这么多,她也乐的清闲一些。 “呃......我也注意到,的确有位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少女,低头走进了那条小巷中,难道你认识那人?”李絮回头询问道。 “我感觉她有些面熟,像极了先前遇到的那位垂钓少女!”李舞晨解释道。 “是她?”李舞夕立即来了精神,一拍坐骑,凌空飞起,掠向那条小巷。 众人见状,也赶紧催动坐骑,加快速度,尽快感到了巷子口。 待众人到了后,探头一看,却没有看到半个人影。而这时,李舞夕已经飘然返回,再次坐在了她的坐骑上。 “哼,溜得可真快,我正想教训她呢!”李舞夕愤愤的道。 她说着话,又随后抛给李舞晨一只白色手帕,略带厌恶的道:“哼,还留书嘲讽,真是可恶至极!” 李舞晨随手借助后,展开一看,手帕工整的嗅着几个字:恕不远送,后会有期! 他笑了笑,也不以为意,随手转给花月隐。花月隐嗅了嗅,也觉得正是那位垂钓少女,但是她拿到手帕后,并没有还给李舞晨。她本想自己收藏,但见李絮投来问询的目光,她才略带不愿的递了过去。她不是看上了这个手帕,而是不愿落到了某人手中。 李絮见多识广,略微看了下手帕的质地,以及绣功,当即就有了判断,浅笑道:“这种布料非本地所产,也极为珍贵,乃是居英山一带臻品。至于这个绣工,却是新手无疑,按技法来说,应属于上京一带特有的影子。有了这些线索,至于那人的身份,也就更容易查探一些了!” 李舞夕愤然催促道:“四姐,这边的事情忙完后,就有劳你了!等你探知了那人的行踪后,可要赶紧告诉我,我和她的不快,还没有算清呢!” 李絮也知道五妹的脾气就是如此,应声后也没有多劝。她判断那人似乎不是敌人,大概不会给当前的自己造成额外的麻烦,便没有深入多想,而是转为盘算下接下来的一些事情。 这时,距离城门已经不远了。更巧的是,一位传令的卫兵匆忙来报,说是城外来了大队人马,询问如何应对...... 李絮回头催促一声后,当即打马前行,一骑当先! 有事请假一天 临时有事,来不及更新了! 第四十六章 攻城 穿过狭窄的梯道,登上城墙,不经意间看了眼城外,李舞晨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哆嗦。原因也很简单,初见一望无际杀气腾腾的军阵,他真的被吓到了。 以往的那些记忆,均与现在不同,从第三者的视角,怎么也难以感受那种浩瀚凛冽的杀气。遥望无数寒光闪烁,如仰望山岳,如俯视浩海,那种无边的震撼,简直无以复加。 “呼......”李舞晨很是努力的让自己表现的正常一点,但是他的双腿,已经不受控制的轻颤了。道路湿滑,浮冰沾染,他一不留神,当场仰面摔倒。 “啊......你还好吧!”一直紧紧跟在李舞晨身侧的花月隐,在第一时间扶住了李舞晨,很是关切的问道。 李舞晨苦笑一下,不想说话,轻轻点了点头。 走在前面的李絮,一边淡然的听着卫兵统领的快速汇报,一边回头看了眼李舞晨,给了一个鼓励的眼神后,她又去下达命令了。 李舞晨有所平复心情后,扶着花月隐的手臂,附耳低声问了句:“唉,我这么差劲,是不是然你也很失望啊!” “不......不会啊!”花月隐把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以此彰显她绝对没有其他意思,然后还解释道:“娘亲常说,既然有擅长的事,必然就会有不擅长的事,一个人永远不可能什么都懂,什么都会。你以往没接触过争斗厮杀,难免会有些害怕,就跟我小时候一样,被一只大鹅追了许久,还哭了许久呢......” “呵呵,那是小时候,我现在还这样,连我自己都感到有点丢人......”李舞晨仍有些不能释然。 “呃......你别这么想啊!先前,你给我讲的那些故事,我都不知道,有时候觉得你这么厉害,一定看不起我吧......现在知道你也有了不擅长的事,我反倒安心了一些呢!还有就是,你一点也不用担心,只有有我在,我绝不允许别人伤到你!”花月隐不太会安慰人,东一句西一句,但句句皆是发自肺腑。 李舞晨焉能听不出她的情谊,如此更感无奈了! 这时,城下一骑越众而出,又停在城上弓手的箭矢之外。由于风雪较大,李舞晨也看不清来者的容貌,但从周围的卫兵来看,显然他们是认识的。 那人朗声喊道:“我乃天风候杨凌,城门守卫还不速速开门迎接!” 寒风呼啸,城上数百众,却无一应答。 杨凌如是再三,连喊三次后,见依旧无人应答,不免有些恼怒,呵斥道:“尔等拒门不出,乃谋逆之罪,再不开门迎接,定斩不饶!” 李絮分派完任务后,瞟了眼城下的杨凌,冷冷一笑。甩去身上的紫色披风,跃上高出,大声回应道:“杨凌你伙同你的儿子杨承业养贼为己,残害过往商人,谋取暴利,此事已经昭然于众,皇帝陛下已下令缉拿杨凌父子入京,从者若不抵抗协助,可从轻发落。” 她即是一名修士,又是一名极为强劲的武者,比起那些高位修士,自然有所不如,但在尘世之中,她已经属于顶尖之数。如今,登高一喊,声达内外,威武不凡,立即让己方有所动摇的卫兵,顿时安心下来。 城下的数千众,似乎未受丝毫影响,根本没有任何反应,如深渊之水,没有泛起半点浪花。 见状,她有些失望,虽对此有所顾忌,但想到接下来的正面厮杀,仍有些遗憾。 杨凌闻声识人,知道城人之人为李絮统领后,怒气更盛,暴喝道:“李絮,我杨家待你不薄,一向礼遇有加,照顾入微。今日为何恶语相向,率众谋大不韪之事,你真以为天星城的李家,能够给你庇护!我劝你莫要自误,开门受死,我或许还能网开不一面,不对你们李家动手,否则连同你们李家一并扫除......哼哼!” “杨凌,你们父子做下的那些恶事,我已经尽数查明,今有皇帝陛下的命令再此,你即便舌灿莲花,也于事无补!如果你有半点悔意,让你身后的数千卫兵,就此放下武器吧!”李絮再次劝道。 “放你的......哼,你真以为凭借那些老弱残兵,就能守得住?我率众出城,会没有半点安排?”杨凌狂妄的大笑几声,驱马返回阵中。 刹那间,战鼓轰鸣,号角连绵不绝,数百千锋齐声呐喊诸位,眼看是要攻城了! 李絮见状,略微失望的跳回城墙之上。但随即又神采飞扬,霸气显露。 “传令下去,今杨家父子恶事败露,公然谋逆,欲强攻天风城,凡守城兵将,过往之事皆一概不纠,待擒住杨家父子极其党羽之后,再论功行赏。而且,我们李家还会额外的赠予有功之士一分好处!”李絮看向城外,话却是对着身后的几位卫兵统领说的。 “遵令!”这几位统领,大都良心未泯,对杨家的所作所为颇有微词,只是自觉难以匹敌,才一再隐忍。当李絮找上他们时,行以要挟,又许以重利,他们早就铁了心的追随李絮了。 几位统领小跑着分散后,数百守城卫兵,积极准备着,一时间人头从动,忙碌不凡。 城外,草草制作的攻城云梯已经推了出来,作为千锋的数百卫兵,也随即缓缓压向城墙。 “放箭!”一声令下,数百支箭矢,如雨点一般的落到人群之中。攻城之人虽有铁盾掩护,但在这样的密集打击之下,仍一瞬间伤亡数十人。 惨嚎四起,血腥弥散。 剑雨如潮,转瞬之间已经射击了五六轮,但这时攻城云梯已经来到了城下。随着云梯的轰然砸向城墙,攻城正式开始了。 李絮纹丝不动的站在那里,面对城下射来的箭矢,岿然不动。偶有迎面射来,也被她随手打落了。 “通知下去,让咱们的人做好准备,以免鸡鸣山的那些人率先登城!”李絮再次下达了一个命令。 “遵令!”领命的不是甲胄鲜明的卫兵,而是一位头戴斗笠的半遮面容的侠士。 他微微施了一礼后,转身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时间不大,三十名打扮各不相同的侠士汇聚而来。他们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无一不是神采奕奕,目露精光。 城外攻城人,疯狂的冲击了几次后,死伤惨重,作为前锋的数百卫兵,已经消耗过半,再勉强攻城,已经无济于事。这时,要么鸣金收兵,要么再派增援。 李絮冷言旁观,不断的留意着下方阵势的变换。果不其然的,她注意到有几十名身法奇快的卫兵,穿过混乱人群,飞一般的冲了过来。 “该你们了!莫要让鸡鸣山的那些人,上了城头!”李絮当即下令。 一众侠士领命后,四散而开,推开守城的卫兵,竟沿着云梯强行杀了下去。攻城的那些人,死伤惨重,士气已经不复重前,被这么一冲,竟然有了溃散的势头。但这时,那些明显比一般卫兵强上许多的亲卫们已经正面和那些侠士们站在了一起。 比起那些普通的卫兵,这几十人的交战更为激烈,一时间刀光剑影,鲜血泼洒。双方互不退让,拼死搏杀,不一会的工夫,双方各自倒下十几位,但是却无人后退半步。 一方想往上冲,一方想往下冲,就那样在半空之中,竭尽所能的厮杀着。 看着眼前的一切,李絮冷冷的笑了笑,自语道:“杨凌该亮底牌了吧!再耗下去,你可就成了孤家寡人了吧!” 她不急,但是她猜测杨凌父子一定很着急,这些卫兵可都是他们花了大价钱招揽而来的心腹,若是尽数战死这里,他们以后也就没有仰仗了。她耗得起,他们必然耗不起,也不愿意耗下去! 又被她预料到了,这时城下的阵列的后方陡然飞出一人,脚不沾地的掠向城墙,很快就到了交战的地点。 “呵呵.......五妹,该你出手!”李絮笑着对李舞夕道。 第四十七章 激战 独自站在不远处,仍在闭目养神的李舞夕,猛然睁开一双明亮的双眸,冲着李絮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如飞鸿乍起,一跃数丈,凌空飞下三丈多高的城墙。 “小心一些......”李絮和李舞晨见状,急忙喊了一声,但已经迟了,李舞夕的速度又是何等迅捷,转瞬间已经下了城墙。 “五姐不会有事吧!”李舞晨对李舞夕的担心,远远胜过对当前惨烈战场的恐惧,急行几步,来到四姐李絮身侧,一边望向城外,搜索五姐李舞夕的身影,一边焦急的求证道。 “五妹的能为,非常人能敌,应无大碍!”李絮很是信任李舞夕的修为和本领,但是这毕竟是乱军之中,万一出了什么差池,也并非全无可能。 老实说,她并不想让李舞夕去厮杀冒险,但是眼下的局面又非她不可,若是不能擒住或者当场击杀杨氏父子,未来的麻烦又必然连绵不绝,到那时说不定还会影响到天星城的本家......她也是无可选择,才冒险拜托李舞夕出手。 一直跟在李舞晨身边的花月隐,感觉他很是担忧,而她又对李舞夕情谊颇深,便当即自报奋勇道:“絮姐姐,舞晨,你们别担心,我这就下去协助舞夕姐姐,一定不会让她有事的!” 李舞晨怕她出了危险,犹豫一下,还是劝道:“下面人山人海,在上面还能看的清楚,到了下面很难寻觅到五姐的位置,你这时候冲下去,也未必能够找得到她,还是不要下去了吧!” 叶楚冠闻言,也是焦急的劝道:“小师妹,这等战阵厮杀,单凭修为,未必就够用,你千万不要冒险下去啊!” 李絮不太清楚花月隐的真实本领,也不愿她冒失的下去冒险,也附和着劝了几句。 “可是......舞夕姐姐孤身一人下去,不是连个帮手也没有吗?”花月隐有些左右为难的说道。 其实,她也没有把握能够在这样的局四中起到多大地步,只是感觉李舞晨忧心不已,她就想赶紧做些什么而已!她现在的一颗心,全系在了一个人的身上,有时候考虑事情,就偏差过大了! 叶楚冠早已看出他的这位小师妹,对李家的这位小子用情极深,这时候说些别扭的话,无疑是给他自己找怨气,故而他也实在不好多说什么。但心里却是暗自叫苦,心说:这还没嫁过的就这个样了,这以后还得了啊!罢了,我还是出点力吧,这里除了李舞夕,也就我的修为最好了...... 叶楚冠顺势道:“小师妹,你还是在这里护着点李家少主,他不善武技,可极为容易受伤,你可不要顾此失彼啊!” “嗯嗯嗯......”花月隐毫不犹豫的连连点头,也顾不上掩饰什么了。 李絮扫了他们一眼,淡淡笑了笑,她到是希望武神殿这些人能够动手,这样无疑对占据更有利,只是她没有立场,催促人家赶紧行动,才一直没有言语而已。 叶楚冠毛遂自荐之后,一招呼同来的十几人,便纷纷抽出各自的武器,飘然下城,直逼对方残存的精锐而去。而他则奔着李舞夕的方向,快速追了过去。 且说李舞夕下了城墙后,随手拍飞攻来的几名攻城卫兵后,便脚不沾地的迎向对方的那位强劲修士。在她眼里,除了那位老道模样的辟府期修士勉强算是个对手外,其他人浑然无物,灵气震荡之下,刀剑箭矢还未看到她,便早已被弹飞了。 一个飞也似的前冲,另一个飞也似的正面相迎,转瞬之间,二人便迎上了一起。此时此景,也无须多言,至于对方的目的,也无须深究,既然立场不同,那就生死之论吧! 辟府期的修为虽然比金丹期的修为差上一大截,但是真到了殊死搏杀时,未必就是云泥之别。在这当中,个人的武技,战斗经历,已经决心方面,都能起到一定的作用,辟府期的修为也并非全无战胜的可能。如果金丹期的修士略微差劲一些,在刚一开始时,二人的差距未必就很明显。 老道前路受阻后,又见对方杀气腾腾,情知今日已经无法善了,当场便动了杀念,出手还不留情,打算即便不能一击必杀,至少也要占据上风。至于对方的能为高低,他一时间也不是很清楚,只感觉对方的本领似乎不在自己之下,所以在动手之际,也留了几分真气,用以防备。 而李舞夕已经看出对方的修为不如自己,但是她却没有丝毫大意。先不入平日里的娘亲的耳提面命,谆谆教导,单说她的伤势还未能全部恢复,便足以让她心生警觉,全力以赴了。 况且又在这乱军之中,她虽表现的淡然,但也不是全无影响,凄厉的喊声,刺鼻的血腥,无数交叠的尸身......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绷紧了精神。 好处是,她确实没有大义,坏处是,她的真实本领,也没能发挥出完美。再加上时不时受到某些悍不畏死的卫兵的干扰,她竟和对方打成了平手,一时间根本无法取胜。 她毕竟年轻一些,心思不够沉稳,久战不下,难免有些心浮气躁。而越是如此,越不能发挥出真实能为了! 那个老道也没想到李舞夕这么厉害,即便他使出浑身解数,也奈何不了李舞夕。而且,他才百忙之中,还注意到城墙上又冲下来一伙纯修士,人数虽不多,但个个不凡,那些人已经冲向城墙后,立即杀的那些攻城的卫兵们,节节败退,崩溃在即。 其中,为首的一位白衣男子更是厉害,修为似乎比他还要强上几分,他感觉着若是单独对上,就未必能够取胜,若是再被二对一,恐怕连逃走的机会都没有。特别是那位白衣中年男子似乎正想他这边冲来时,他心里更是慌乱起来。 他对杨氏父子,可没有这些卫兵们来的尊敬,形势绝对不利时,想到的绝不是力战到底,而是如何险中求存。正当他想着是不是需要暂避锋芒的时候,他的几位帮手也快速向他靠来。顿时,他也生出了一丝继续战斗下去的勇气。 身穿白衣,冲杀许久仍不染半点血渍的叶楚冠,没费多大气力,便来到了李舞夕的近处。他远远的就已经看到了这边的战况了,也早已看出李舞夕由于某些原因,十分的能为也只发挥出了五六分而已,窦泽眼前这个地方修士,早已成了她的剑下亡魂。 “果然,她的心性和阅历,仍有不足啊!”叶楚冠略微有些感叹的嘀咕了一句。随后,他就朗声喊道:“李师妹,我来助你!” “不用你多管闲事,我能赢!”性格倨傲的李舞夕极为不喜的拒绝道。 叶楚冠苦笑一下,他甚至李舞夕的脾气,如果他执意上前帮忙,李舞夕非但不会领情,说不定还会连他一起砍吧! “李师妹,切不可有所慌张,你只需专心对敌,其他的由我拦下!”叶楚冠退而求其次的商量道。 “哼,啰嗦!”李舞夕虽没有答应,但也没有拒绝,这说明她算是默许了。 叶楚冠再无顾虑,真气急转,径直拦下了新来的那两位修士。这两人虽然修为和他相差不大,但他毕竟是出自武神殿,又有着坚定的心志和丰富经验,以一对二非但没有没有落于下风,反倒把那两人打的节节败退,自顾不暇。更甚至,他还能在百忙之中,替李舞夕打发一些实在不开眼的立功心切的想要继续上前围攻李舞夕的那些寻常卫兵。 李舞夕免去了那些接连不断的骚扰后,又有了叶楚冠的护持,她逐渐冷静了下来,发挥出的实力越来越强。与她对阵的老道修士,渐渐疲于应付,而她久战不下,心里早已不悦,杀意浓厚,老道修士稍不留神,便被她一剑消掉了数根手指。 “快走!不宜久战!”老道受了李舞夕一掌后,借势飞出老远,稳住身影后,转身便走,临行前,还不忘呼喊一声作为提醒。 那两人本就疲于应付,一见老道要走,立即强行抽离战团,飘身逃离。 李舞夕又岂肯善罢甘休,扬剑就追,但却被叶楚冠唤住了。 “李师妹,不可深追,前方乃敌方大队,一旦被困,就能不容易脱身了!”叶楚冠高声提醒道。 按照李舞夕的性子,心里一万个不痛快,根本没有心思听下去,她脚下不停,径直前追。叶楚冠见状,只得强行上前阻拦,李舞夕勃然大怒,一双美目陡然浮现杀意。但叶楚冠只是苦笑以对,让她无从发作。 无奈之下,李舞晨这才随着叶楚冠不情不愿的撤回城墙的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