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红尘 第一章.人生就是如此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人生啊人生,去XXX的人生啊... 弥留之际,虚惘之中,这一抹最后的意识在秦宇的脑海之内渐渐消散不见。 ... ... 我叫秦宇,今年29岁,现在世界五百强的一家外企内就任一名部门的小职员,工作强度不够高,却也乐得清闲。 作为一名地地道道的长安人,我也秉承了老长安那悠远流长的五千年思想,是又楞又横,脾气好的时候,我可以对任何人笑脸相迎,但是一旦我脾气上来了,那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该揍人的时候,那是丝毫的没有一点含糊。 在我的世界观内,没有所谓的错与对,只有是不是有人惹到我,也正因为我这臭脾气,让我在这家外企工作了这么多年,也丝毫的不会改变我小职员的身份,反倒是那些与我同期一块来集团的同事们,有的都已经爬到集团分部的决策层当大领导了,当真的有些搞笑。 即为长安人,必生长安魂,即食长安土,必拥长安骨。 我秦宇身为一名地地道道的长安人,那么我的人生就必须由我自己说了算,管他天王老子,管他魑魅魍魉,只要有人胆敢阻挡我,我必当遇神杀神。 当然了,以上的这些心里话都是我大学没毕业那会自己给自己猛灌的毒鸡汤,而现实是... ... ... “秦宇,头儿叫你去一趟。” 此时来秦宇办公室敲门的正是他的经理所招来的一位新助手。 今天的助手还是穿着的那般劲爆,哪怕今天的她没有带上前几日她所新换的小黑框眼镜,但是依旧不影响她在秦宇心中的小地位,片刻不见,她还是会让秦宇倍感思念啊。 “哦...哦...哦,我这就过去。” 在助手那充满了戏谑和鄙夷的眼光中,秦宇慌忙的甩掉自己脚上的那双已经被洗的褪了色的棉拖鞋,然后慌里慌张的穿起自己办公桌下的那双一脚蹬皮鞋,一边调整着已经歪歪斜斜的领带,一边侧过这名助手,便朝着一间门口写着经理办公室的房间一阵小跑过去。 “切...就这德行,也就一辈子当个底层。” 碎碎念之间,这名助手这才忙她的去了。 接连轻微的敲门声。 “进!” 门内传来了一声颇为低沉的男声。 只见秦宇小心翼翼的推开了经理办公室的这间门,然后微微的探进去半个脑袋,然后一脸媚笑。 “头儿,找我啊。” 秦宇一边用脸硬挤出那种让人一看就想打他的笑容,一边轻言轻语的问到门内的人。 “哦,小秦啊,快来来坐,顺带把门关上,今儿找你来就想跟你聊聊...” 只见经理细眯着自己的双眼,然后轻轻的将自己桌上原本打开的一个蓝色文件夹快速的合了起来,这才笑嘻嘻的看着门口站着的秦宇,开口让秦宇坐于他办公桌正对面的椅子上。 窗外的阳光是那般的刺眼,以至于当这些阳光透过窗户,一束束调皮的散射在这名经理那光秃秃的脑袋上时,是照的秦宇半天都没办法去集中自己的注意力,让他老想不自觉的去盯看经理那油光发亮的大脑门。 轻轻地,缓缓地,秦宇在经理那充满了蛊惑和引诱的声音中,慢慢的负手将他身后的那扇门给关了起来。 没人知道这名经理究竟给秦宇说了些什么,只知道自从秦宇从那扇门重新走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彻底的没了灵魂。 浑浑噩噩的就这样等到了下班,然后又浑浑噩噩的来到了公交车站,浑浑噩噩的坐过了车站,又浑浑噩噩的多走了两条街才回到自己的廉租房内,浑浑噩噩的随手撕开不知何时买回来被自己随意仍在桌子角落里的泡面,又浑浑噩噩的将其送往自己的口中。 苦涩,难咽。 不知不觉之间,一袋泡面就这么被秦宇干吃完了,微微的晃动了下自己手中的泡面袋子,然后不仅的一声轻笑。 秦宇笑的是自己,也笑的是命运。 笑着笑着,却又哭了。 坐在自己那充满了霉味的钢丝床上,望着窗外那遥不可及的皎月,不知何时开始,豆大的眼泪开始顺着秦宇的脸颊大颗大颗的滴落在他的腿上。 当年刚刚从学院毕业的他,是多么的心高气傲,甚至为了所谓自己的梦想,不惜以离家出走这般极端的手段,去狠狠的刺痛着他父母的心,混账啊。 叮!!! 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忽然亮了一下。 明早来集团办理离职手续。 如此简单的一句话,也成了压倒秦宇心中尊严的最后一根稻草。 秦宇一直以自己是长安人为自豪,但是也只有他自己清楚,他根本就不是土生土长的地道长安人,他只是来自长安下属的一座十八线小城市,那座城市破败又老旧,即便是坐着那唯一的一辆开往省城的大巴车,那往来的时间最少也也需要好几个小时,而他的父母也因为年龄和身体的问题早早的就退休了,作为家中唯一走出来的大学生,他承载了太多太多父母的期许,自强的种子自幼便牢牢的种植在他的心中,并随着日月的滋养愈发的成长。 秦宇渴望赚钱,他迫切的想通过自己的努力,从而将远在家乡的父母接到大城市里生活,他希望自己能有朝一日让父亲开上他新买的汽车在路上奔驰前行,他希望自己能有朝一日让母亲能用上他新买的灶具来在新房子内为家里人坐上一大桌好饭,可是现实却一次又一次的击垮了他。 秦宇失业了。 没有征兆的,秦宇被这家外企单位辞退了。 哭着哭着,秦宇竟然又有一些的饿,毕竟他也是一个29岁年龄的大小伙,就一包泡面,还是干吃的,又怎么可能会吃的饱呢? 打开钱包,掏出自己的那张背面早已经磨损的不像样的银行卡,盯看了半天,然后是一阵苦笑。 这张卡里还有不到1万块钱,扣除这个月的水电房租,若要是省着点用,看能不能坚持到自己找的新的工作。 最起码此刻秦宇是这么想的。 “哎嘘....” 秦宇看着这间廉价的出租屋,不由的长长的叹了口气。 “看来还得去趟超市才行。” 秦宇自言自语的嘟囔着。 熟练的穿上被他扔在床头的羽绒服,然后头也不回的朝着屋外走去。 超市离秦宇住的地方并不远,其实与其说是超市,倒不如说是一间开在城农村街巷里的一家小便利店罢了。 一头钻进小便利店后,秦宇是一边看了看生产日期,又算了算打折力度,这才最终挑了两大包那种五连包装的泡面组合,朝着收银台走去。 “老板,来盒白沙。” 将自己挑好的两包泡面组合轻轻的放在收银台后,秦宇将自己的目光锁定到了他面前的那面尽是摆放着各类烟酒的地方。 “34。” 老板看也不看秦宇一眼,一边打着手机游戏,一边皱着眉头叼着烟说道。 “额,烟不要了,就要面。” 纠结了一阵子后,秦宇再次开口。 “24,怎么付?” 听到秦宇又不要烟,老板明显的给了秦宇一个白眼,然后不耐烦的说着。 “现金,给这是25。” 只见秦宇从自己的羽绒服口袋里掏出了一把看着就皱了吧唧的钱,之后从这对钱里挑出了一张20,一张5块,随即轻轻的放在老板的面前。 “袋子1块。” 还没等秦宇开口,老板便顺手的从自己面前的墙上扯下了一个看着就不结实的塑料袋,然后熟练的将秦宇的泡面给装了进去,对此秦宇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无奈的一声苦笑,秦宇也只能这般作罢,谁叫这就是生活呢。 虽说自己住的地方也在这座城中村内,但是秦宇还是要横跨一条马路才行,谁叫这家便利店是距离他最近的一家,所以此刻的他,也只能等下一个红灯的时候,走路穿过这条马路即可。 正所谓人倒起霉来,那是喝凉水都会塞牙,而今天的秦宇明显倒的就是那种王者之霉,是霉中霉的存在,就在他一手揣着衣服兜,一手拿着他的泡面等红灯的时候,一辆急速驶来的小轿车,顺便便来到了秦宇的面前。 ... ... “死人啦!!!” ... ... “压死人啦!!!” ... ... “快报警啊!!!” ... ... “打120啊!!!” ... ... 一阵耀眼的白色,随后便是那无尽的堕落和虚空。 一瞬刺骨的疼痛,随后便是那无穷的冰冷和绝望。 我能听到周围人的呼喊,我能闻到到寒风中的那抹花香,我能感触到一丝温热在我鼻腔缓缓喷薄,我亦能感受到嘴巴那欲言又止的微颤。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人生啊人生,去XXX的人生啊... 弥留之际,虚惘之中,这一抹最后的意识在秦宇的脑海之内渐渐消散不见。 罪红尘 第二章.遣返者 人生得意须尽欢,可是秦宇的人生却被其演绎的无比糟糕,他没有突出的家世,只能通过自己不停的努力来去为自己争取更好的生活,他没有绝佳的面容,只能放下自己对于爱情的向往,从而选择去拼命的工作以用来麻痹自己的精神世界,他没有慧绝天下的聪颖,只能一遍又一遍的不停的去重复去学习去参悟。 一直以来,秦宇都即为痛恨自己,痛恨自己的出身,痛恨自己的能力,痛恨自己的遭遇,痛恨自己的运气。 但是其归根结底,秦宇其实自己都瞧不起自己,时不时的他还会想着,如果人生可以重来,他该怎么办? 可是已经没有了这个如果,已经没有了一切的可能,当那突如其来的白色光芒映射在秦宇的双瞳之内的时候,命运便已经将他未来之门冷酷的关上了。 没有未来,亦没有过往,一世匆匆,也不必恋想。 秦宇已听不到周围的任何声音,尽管他的眼睛还能看到黑夜上空的繁星,却只是失神般的看着,生机在一丝丝的在其眼中消散,最终逐渐暗淡。 流霞如虹般喧霓,时间似砂般飞逝,隐隐约约之间,恍恍惚惚之刻,望着眼前那无穷无尽的黑夜,看着眼前那遍布苍穹的星空,秦宇愈发看的深邃,忽然在这黑暗之中,一丝光亮凭空出现了,他便顺着那抹通向灵魂深处的白色光亮,轻身而至。 秦宇从没感觉过这般的舒爽,此刻的他仿佛没有一丝的压力,他就这般轻飘飘的,轻飘飘的朝着眼前那看似十分遥远的光亮处疾驰,不带有一丝的停滞,不带有一丝的留恋。 此时的周边早已不再只是孤独的黑暗,无尽光彩琉璃的光束快速的从秦宇的面前向其身后飞逝而去,甚至有些星斑会瞬间穿梭过他的身躯,然后于下一秒在其身后遁入虚空,这里就如同镜的世界,那般的耀眼,那般的离奇,却又那般的引人入胜,那般的令人痴迷,在这里,他看到自己被经理骂的头都抬不起来,然后下一个画面却又跳帧到他开心在福利院为那些被世间遗弃的孩子们坐着古怪逗笑的滑稽表演,往事一幕幕皆在这里重演,倒退着上映着,从大学毕业到重返高中,从小伙伴们的欢声笑语到孩童时期的天真浪漫,无数的欢笑与悲痛在这里被逐一上演,无数的纠结与抉择在这里被渐渐淡忘,穷其一生的表演,都在这座光华四溢的舞台上被重新播放,然后一直的倒退,倒退,直至当婴孩的啼哭声戛然而止的时候,整个世间都变得不再重要,从孕胎变为细胞,从细胞变成虚无,最终再一次的遁入黑暗。 时间放佛在这一刻永远的止住,不再向未来前行,亦不再向历史后退。 一切都变得漆黑无比,没有一丝声响,没有一丝的回应,此刻的秦宇就独自一人的身处在这样的环境中,不知道究竟呆了多久。 假如这就是死亡的话... ... ... 每个人都或多或少的会想着一件事,那便是如果生命能够再重演一次的话,如果命运能让自己重活一次,那么自己还会给自己遗留下多少的遗憾很悔恨呢? 如果人能真的重活一次,那么这个人又该如何的去度过每一天,每一刻,每一时? 如果人能真的重活一次,那么我们该为自己活,还是要为别人活? 命运的路途上有太多的选择,有太多的结局,但是最终能引领我们前行的,却只有一个结局,该怎么去抉择,该怎么去放弃,该怎么去选择那一条不让自己穷其一生都会生活在懊悔之中的道路,该怎么做? 这里没有时间,这里有的只是选择。 当无尽的黑暗逐渐的褪去,秦宇才缓慢的睁开了双眼。 脚下是无尽的青草,虽然看着无尽绵延,却给人一种毫无生机的感觉,眼前是无穷的洁白,一眼望去终不能望到边界,一切都是这般的真实,一切却又是这样的黑白,而秦宇就这样赤身站在这里,一动不动,直至他的面前凭空的出现了海洋,无尽的海洋。 “人生就是这样,该放下的就要放下。” 不知何时,一位看似中年的男子就这样出现在秦宇的身边。 他穿着真的有些朴素,却又给人一种身份高贵的感觉,一身简单却又倍感精神的黑色西装,外搭上那看似休闲但又有些正式的白色毛呢面料的裤子,当真的十分潇洒帅气,若不是此刻这个人并没有穿着鞋子的话,秦宇定以为眼前的这个人是那个不知名的明星人物。 “都这么久了,你还在犹豫什么?你的执念太过沉重了。” 一边说着,这名男子一边慢慢的站在了秦宇的面前,背靠大海,只身而立。 “我这是死了吗?” 望着眼前的这人,秦宇并没有表现出多么的惊讶,反而是看似自言自语的低声呢喃。 “算是吧,但也不算完全是。” 秦宇的话让西装男稍微愣了一下,随即又稳稳的回答了他。 “是这样啊,也不知我爸妈现在如何了,或许我让他们太失望了。” 秦宇说完,便无神的望着他眼前的人,看着他眼前的海。 “你很幸运,也很特殊,命运安排你我相遇,难道你就不好奇吗?” 男子看着秦宇此时的模样,不仅开口询问到。 “我都已经死了,好奇与不好奇,还有什么意义?” 一边说着,秦宇一边慢慢的开始想要越过男子,然后朝着大海的方向走去。 “只有失去过才知道珍惜,只有不曾拥有过才知道珍贵,孩子,属于你的命运才刚刚开始。” 秦宇的态度并没有让这名西装男子太过惊讶,或许西装男子早就猜到了秦宇此刻的反应,所以他并不恼秦宇此时这令人欠揍的态度,反而是开始面露微笑的朝着秦宇的后背轻声说到。 “开始?我都已经死了,那还会有什么开始?难道我还能重活一次不成?” 海水已经浸漫过秦宇的腰间,而他在说完之后,并没有停下自己前行的脚步。 “你答对了,却不完全对,你不是重活,而是新生。” 还没等秦宇反应过来,一股莫名的力道便猛地拖拽住秦宇的全身,然后整个人就如同流星一般快速的将其从海洋之中给拖拽出来,然后在下一个瞬间,飞速的朝着后背的方向激射而出。 周围的景色在飞速的变化这,从海洋到盆地,从丘陵到群山,从无尽的洁白,到充斥着蓝天与白云,从黑白到彩色,从虚无到真实。 “莫要叫我看走了眼,遣返者。” ... ... 罪红尘 第三章.人世间 “哇...哇...哇...” 婴儿的啼哭让这本是有些凄冷的夜里充满了温暖,当第一声啼哭声从那紧闭着的屋内传出彻响院中,原本那早已经将自我神经紧绷到极致的男人便停下了脚步,他就在原地呆呆的站着,什么也不做,任凭自己的眼泪从眼眶滑落。 紧闭着的厢房门缓缓的打开了,门内站着一位年入古稀的老太太,只见此刻这位老太太一边用自己的手随意的在她那沾满着羊水和其他痕迹的围裙上粘了两下,一边朝着院子中的这位男子一阵小跑而去。 “少爷,少爷,小姐生下的是位小少爷,是小少爷呀。” 一边说,一边跑,一边高兴的大喊。 至于院中站着的这位爷,待他听到产婆的话之后,先是一阵恍惚,然后是一丝的迷茫和感动,最后无尽的喜悦瞬间充斥在他的眉宇之间,豆大的眼泪瞬间趟的更凶了。 只见男子一把将产婆推到一边,随即便大步的跑到厢房门口,可是他并没有直接进去,因为他一想到自己那还未见面的孩子和一路辛苦的夫人,他就感觉十分的紧张,但是在这抹紧张感的背后,巨大的喜悦和兴奋也在不断的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此刻竟然变得有些失声,紧张却又兴奋、迷茫却又期待、无助却又感动、一个人就这么在厢房门口来回的踱步,偶尔还会时不时的猛吸一口气息,好让自己能稍微的冷静一下。 “少爷,少爷,老身说您还是进去看看小姐吧,您别老在门口来回晃啊,这生孩子这件事啊,您还是要看开点啊。” 产婆不快不慢的走到男子身边,然后轻轻的牵着男子的胳膊,是一点点的给拽进厢房之内。 “哇...哇...哇...” 婴孩的啼哭愈发的响亮了,伴随着这一阵阵的啼哭声,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轻声呢喃,隐藏在这股巨大的生机之音背后。 这是一位母亲对孩子的守护之音,这是一位勇者对生命的敬畏之音,这是一种文明对传承的希望之音。 尽管早已虚弱不堪,尽管汗水早已经打湿满头秀发,尽管自己早已经是虚弱到无以复加,她还是用尽自己全身的能量,怀抱着这位刚刚走进这个人世间的孩子,轻声的呢喃那首不为人知的童谣,轻轻的拍打着包裹着孩子的被褥,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 “嗯...嗯...嗯...嗯...嗯...嗯...” 男子听得出来,她呢喃的是自己小时候听到过的曲子,是自己的母亲曾经一遍遍在自己耳边哼起过的童谣。 泪水早已浸湿了眼眶,无声的温情之后,便是爱的爆发。 “你说他叫什么名字才好?” 美妇一遍遍安抚着怀中的孩子,然后轻声的询问着自己的丈夫,尽管全程她都是将自己的目光紧锁在怀中孩子的脸上,不曾移开片刻。 “日以煜乎昼,月以煜乎夜,以后便叫他秦煜吧。” ... ... 我叫秦宇,也叫秦煜。 你可以说我死了,也可以说我活着,怎么解释呢? 上一世的我因为突发的车祸死了,但是我也保留着我上一世的所有记忆,重新降临在一个新的世界里,一个被周围的人称之为龙寰的地方,这里就好像书中所描述的古代世界,没有所谓的电子科技,没有所谓的工业文明,一切都进入了冷兵器的时代,刀与剑的碰撞,权术与鬼谋的结合。 逐渐的,我了解到了更多,也获悉到了更多,这里早已不是我所了解的家园,那些让我一直都赖以生存的电子科技尽数没有,那些让我一直都日常使用的工业工具也是一件不留,一切都回归到了原始的样子。 这个世界这个没有手机,没有网络,没有互联网的资讯支持,所有的消息都是极其封闭的,哪怕是两国之间的战事,往来条信息也需要大半个月,而且是需要人与人之间最直接的信件往来,更别说那些依托在互联网下的新型工业科技,出门不再担心来去汹涌的车流,反倒是要担心那些肆意在大街上纵马扬鞭的二世祖们。 这里的人们皆留长发,无论男女,唯一能区分开的便是女子衣着华裙,男子衣着锦衫,在我看来,这里就是曾经学校了书本中所描绘的古代。 八年来,我学会了这里的语言,适应了这里的生活,了解了这里的民情风俗,也获悉了这里的地域分布,我只能说,这里很大,真的很大。 除却龙寰所统治的天下十一州,龙寰西北方的吐斯帝国坐拥六州之地,龙寰西南的殷疆国同样坐拥四州之地,龙寰北临天下之禁地的永夜群山,群山之北皆是极夜之地,终其不得遇见一丝光亮,龙寰东南紧邻群岛之国邵国,而天下之泽的万寿泽却在邵国的更东方,殷疆之西被天下第一峰伽蓝山脉阻断,从没有人能真正的登顶伽蓝山之巅,更没人能知晓山的另一侧是什么模样,而吐斯之西则是那无穷无尽的伽蓝沙漠,作为世界之脊的延伸,这里的环境要比大陆之中的任何地方都要险恶。 单就我生长着的这个国家龙寰,天下就皆占十一州之地,靠近永夜林的就坐拥三州之地,即青州、漠北和大凉,然后南下便是仓州、秦州和平皮,再一路南下,便会进入邑州、河下与尤东,之后便是紧靠千绝洋的南疆与锦州了。 天下十一州,龙寰尽占其位,当真为当世之霸主。 除了这地域之别外,这个世界与我原本生活着的地球文明还存在着另一个极为不同的存在,那便是天魔兵,顾名思义,天魔兵即为天神魔神所使用过的兵器,是属于传说中才会存在的物件,据传这个世界上存在着二十四柄天魔兵,哪怕是只得一柄,也足以拥有灭天裂地之威。 十二魔兵分别为幽夜、汲灵珠、疯琥、万象生、执念黄泉、月毒、阴阳通络、惩天罚神、碎魂、九龙筋、凤绝喙。 十二天兵分别为击天破、云泽、八荒屠、捍天尊、鲲炽、夜羽、善恶断、仙皇鼎、七十二天卦无字书、六面修罗、太精火、命虚轮。 当然了这些都是坊间的传说,因为其内容真的太过于虚无缥缈,至少在八岁之前我是这么认为的。 我,是遣返者。 我,是秦煜。 上一生,我平庸不已, 这一世,我不甘平凡。 罪红尘 第四章.初 人间界,燕湖岛,灵剑宗。 燕湖隶属锦州界内,为锦州众多湖泊中最著名的一座。只因锦州地处之大陆东南,临靠大海,而作为大陆诸多江河的出江口,自然形成的湖泊数不胜数。但是,锦州同丹州一般,都深深的被这水患搞得精疲力竭。 可是燕湖不同,它不同于锦州其他的湖泊。 锦州其他的湖泊都较为大风,湖面并不平静,所以靠之为生的农家并不多。而燕湖则因三面围山,一面靠海,整体呈一个漏斗型,故平日很少会有大风大浪。但是毕竟燕湖也临靠海,整个湖面看似平静,其实或多或少还是存在不少暗礁。可是常年生活在此的人们,早已熟知整个燕湖,哪里有暗礁,哪里是太平。再加上燕湖中那坐拥整个燕湖三十六岛礁的灵剑宗,其实力更是堪称江湖第一,更是为燕湖增加了一份江湖的神秘色彩。而此时的燕湖岛,更是较往日来的热闹。只见无数的商船客船,遍布燕湖湖面,密密麻麻的。 傍晚即将落山的残阳,映射在这熙熙攘攘的燕湖,凌波荡漾的痕迹被时不时来往的行船划破围绕的轨迹,更是世间大家所认可的绝美风景,不免得让人会产生一种冲动,便是将此时此刻永远的画在心中,不时回忆。 就如同当年初冬,诗词大家郑徐秋先生曾在燕湖观雪泛舟时所创的佳句一般。 一壶温酒一弧翎, 顶戴白霜醉卧磬。 隔江望月犹凌尔, 春枝头上欲满形。 在众多商船与客船中,有一艘客船,船头伫立着一位威武的汉子和一个容貌绝美的少妇,而在二人的旁边,则盘腿坐着一个看着就八九岁大小的孩子。 “爹,您说灵剑宗宣布的那个宝贝是什么啊,竟然能邀请到这么多的武林豪侠?” 只见这个孩子天真的盘腿坐在夹板上,仰着头囔囔的问着他旁边的汉子,那种期待新知识的模样让人看了简直无比心疼,可爱至极。 “煜儿,爹告诉你啊,还记得小时候你娘告诉过你有关二十四天魔兵的事那?搞不好灵剑宗宣布的那个宝贝就极有可能是这传说中的二十四天魔兵里的一柄,我好嘞个乖乖啊,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大宝贝,一会靠岸了人多,你可要跟紧爹和娘才是。” 威武的汉子低着头看了眼小男孩,然后温柔的说道,待说完之后,他便抬起头顺着目光前方眯着眼睛望着。 斜映的残阳映射在无限宽广的湖面上,竟能产生一阵阵的逆光,让人不免大为惊奇感叹。 “但是我觉得这事太过于惊世骇俗了,这可是二十四天魔兵,儿自小就觉得这事太扯,爹当真不可全信,再说眼下与我们同行前往灵剑宗的,可不单单只有我们一家,爹我娘说得对,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的好。” 小孩依旧仰着头囔囔的问着话,不过与其明显能感觉到一丝的害怕。 “有爹在,我儿大可安心,此物乃是我振兴族人的唯一办法了,要不是朝堂上有人逼得太紧,爹也不会冒这个险,这是我们能改变族内命运的唯一机会了,相信爹。” 大汉无奈的摇着头,然后目光紧锁的盯看着前方,而站在大汉旁边的美少妇,则被湖面的微风轻微的吹拂着之前因湖风而垂落在脸颊的发髻,一时间颇为美艳。 “其实我也建议咱们不要去凑这个热闹,毕竟此事实在太过蹊跷了,我思来想去很久,还是觉得我们此行风险太大了,夫君要不就听我一句劝,咱们回去了。” 美妇说完,一脸愁容。 “夫人你大可放心,再说了这一次我也是有准备的,加上夫人从铸剑山庄请回来的三剑侠,我这一次对此物势在必得。” 看着美妇那般的容貌,大汉替其宽慰到。 可是事实真的会按照大汉所希望的那般发展吗?或许在大汉的心中,只能说未必。 “家主,我们快到了!” 就在此时,一个身着素衣,样貌堂堂的人从空跃下,然后单膝跪地,双手持剑抱拳,说道。 “嗯,知道了,让所有人准备下,我们准备靠岸。” 大汉转身对着掌舵喊道,一边说着,一边眯着眼睛望向近在咫尺的燕湖岛,流露出了阵阵的忧虑,就连美妇此时也是忧心忡忡。 “这天下之大,可容我们立足之地实在太多太多,为何你还会选择去趟这趟浑水?我不懂。” 说完,美少妇就轻轻的叹了口气。 燕湖岛上,人流熙熙攘攘,十分热闹,各路的货船在码头上装卸着货物,装卸的工人也都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这些都是岛上的老百姓,平日里就靠捕鱼季捕捞些湖里的鱼生活,如今岛上灵剑宗举办盛会,这无异于让他们多了一笔收入。毕竟像这些老百姓,终生都在为如何果腹穿衣而奋斗,此时对于他们,又何尝不是一种机会。 整个码头都充斥着各种声音,有的在拉货,有的在叫卖,有的在争风吃醋,甚至还有的早已大打出手。而这一切,都无法吸引威武汉子的注意,汉子就这么站在甲板上,安静的盯着不远处那数座无比华丽堂皇的举行建筑,那里便是灵剑宗了,是输是赢,就此一役。 “家主...” 刚才汇报的青年再次站立在大汉身后,躬身轻声说道。 “看到了。” 大汉摆了摆手说道。 说罢,便暗地呼出一口浊气,然后双手抱拳,笑眯眯的迎上了一个身宽体胖的矮胖子,笑着说道: “哎呀呀,这不是李老哥吗?没想到在着大老远的锦州,还能在此遇到李老哥,当真是有缘啊,怎么老哥你也有兴趣来瞧瞧这灵剑宗的宝贝不成?” 大汉说完,便看似十分亲昵的连续寒暄。 “哈哈哈,秦老弟说的可不是吗,现在江湖都在盛传尉迟盟主找到了一件宝贝,愚兄也想着见识下,开开眼界,毕竟大伙都在传,说尉迟盟主所找到的这件宝贝可是传说中才会提及到的天魔兵,难道就允许你秦老弟你来,我便不能来了吗?哈哈哈哈。” 矮胖子双手抱拳,笑嘻嘻的回应着。 “啊对对对,老哥教训的是,是弟愚钝啊,老哥且莫怪小弟嘴笨啊,着实是摇了这几天的船,摇傻了啊,不过既然老哥您如此雅兴,依我看啊,不如我们这些天结伴而行,你看如何?” 大汉笑着说道,还顺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正有此意,正有此意啊,秦老弟当真是了解我啊,请。” 矮胖子说完,也回了一个请,便径直先走。 “夫君,李荃闻素来与夫君你政见不同,而且当年他害死蓉大哥的事,怕夫君你还记得呢,此人夫君可要小心,莫要着了他得道。” 待矮胖子走了不远后,美少妇赶紧小跑到大汉身边,拉着大汉的手在耳边轻声叮嘱。 “夫人放心便是,李荃闻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清楚得很,至于蓉大哥的仇,不着急。” 说完,大汉看了看正在下货的自家的客船,暗自点了点头,就哈哈大笑的转身朝着矮胖子追了上去。 “娘,那个人是谁?是爹的朋友吗?” 小男孩望着大汉的背影,问道。 “明儿,那个人才不是你爹的朋友。” 美少妇蹲下,为小男孩整理了下衣装,轻声的说着。 “不是朋友,那便是敌人了。” 小男孩说道。 “煜儿,娘教过你的,放下心中的执念和怨恨,只有这样你才能真正的成长,学会用善和爱去看待这个世界,学会用包容和释怀去接纳这个人间。” 美少妇望着小男孩,笑着说着。 “是,孩儿谨记。” 听着美妇的话,男孩急忙低头认错。 男孩的回答显然并不是令美妇特别满意,但是她又能指望一个还不足八岁的孩子做出什么样出彩的决定呢,索性的她也不再纠结此事,既然自己的夫君执意要参与这次争夺,那么她无论如何都会支持到底。 所以当美妇眼看着大汉渐渐的消失在自己的眼前的时候,她就不会再畏缩一步。 “师姐,麻烦您了。” 美妇朝着她身后的一名衣着十分普通的老妪轻声说到。 “还请小姐放心。” 老妪说罢,便很快的追着大汉的脚步,消失于人潮。 但愿一切顺利。 客船上,一名水手正在努力的将帆旗打上,而帆旗之上,赫然印着一个大大的‘秦’字。 “凉风微醺,日斜香茗,真是一番的好景色。” 一座房间内,一个看着七八岁大小的小女孩,依靠在另一个及其美艳的美女怀内,而这位美女则一边微微的闭着双眼,一边缓缓的摇着头,嘴里轻声的呢喃着,她的手里则握一块锦帕,如若仔细观察,定会发现锦帕上标注了诸多姓名,而秦罡正是其中之一。 “妹妹,我们马上就能有新的生活了。” 罪红尘 第五章.克己之伤 我叫秦煜,是当今镇西侯府的小公子,作为开国十三候中的镇西侯,我家世袭这般荣耀,而我爹就是当今的镇西侯秦罡。 镇西侯府建在龙寰西疆的仓州龙蟠关,其用意便是为了替龙寰镇守西侧国门,以保仓州百姓不被吐斯人率军侵入,所以对于镇西侯府这一特殊的职能部门,龙寰皇庭特地授意,允许侯府可自留军备武装,以用来抵御外族入侵。 铁枪军,整个龙寰其战力仅次于镇守皇庭的羽林卫和早已消失掉的神火军可以媲美。 要说我爹也是英雄人物,虽说他一直为龙寰皇庭效力,但是他的威名在江湖上也特别吃得开,而我爹他之所以被江湖中人所敬仰,全是因为他那一身极具霸气的功法,我家世代所学的出云枪法。 银光所至,杀神降临,这就是我爹。 出云枪法共六式,即挑·流云,刺·飞泻,劈·盖世,落·虹霞,震·神雾,绝·天下。 铁枪军仅仅只学了出云枪法的前两式,便早已威震天下,令吐斯帝国望而畏怯,不敢侵占我龙寰疆土丝毫,更别说后四式,听爹说过,如今他也才只学到第四式虹霞,便已经名声大噪,可想而知若是要尽数掌握这家传绝学,不说天下第一,其战斗力也足以横行世界了。 不过在我看来,我家真正做主的还当属我娘慕容问心,因为在我心里,我娘才真的当属当世侠女之称。 慕容问心,铸剑山庄的二小姐,其父慕容轩是当世仅存的几名签署过分界协议的大宗师,其兄慕容问天更是年纪轻轻的便已将自己的名字牢牢的刻在了玄天谱上,而慕容问心本人亦是遗传了慕容轩的基因,其自身的武学造诣极高,以一柄白雪,硬生生的为其打出了自己的名声,更是有传闻说是慕容问心已将自己的配剑白雪练出剑灵,这得要有多么深厚的修为才可以将一件凡品淬炼如此。 要说这铸剑山庄吧,也就是我外公家,那是真正的江湖大拿,玄天谱上门派势力排名前十里,铸剑山庄排第七位,怎么样厉害吧,别急还有更厉害的,我听说啊,现如今龙寰几乎大半的军械设备,都是出自铸剑山庄之手,可以说我外公慕容老头,是实打实的龙寰第一大军火头目,据说连皇帝再跟他说话的时候,都要考虑良久。 不过如果自身实力不够,龙寰也不会给与铸剑山庄这般的好处,铸剑山庄之所以能跻身进入当世之最的行列,只因为其门内所修炼的那独特的功法所至。 拥有神鬼莫测身法的菩提逍遥步,近身拥有能瞬间分筋碎骨的玉魂掌,兵器方面则有霸道凌厉的凌虚剑,但是其最核心的功法当属铸剑山庄的闭门绝学心法,酒神道、剑神道和醉仙决,按照我娘给我灌输的思想,醉仙决已然是传说中的仙法了,就算有功法注释,可直到现在连慕容轩都不能学会,可见其深妙。 也不知道我爹当年是怎么把我娘骗到手的,有时候我能为了解答心中的这份疑惑而思考一整天。 我自小就生在这般衣食无忧的家庭之中,直至那晚,我的人生才发生骤变。 我爹秦罡为了能让整个家族不被朝野的暗势力侵害,决定携族内精英,开拔锦州,替侯府夺回那只属于传说中的太古二十四天魔兵。 而为了我爹,为了这个家,我娘哪怕心中有诸多不满,也与之同行。 而我的下一站,便是千里开外的锦州燕湖岛的灵剑宗。 ... ... 这是一间颇有些奢靡之风的房间。整间屋子内部均由四根廊柱撑起,而每根廊柱上都雕刻着祥云彩凤,然后整根廊柱通体都被粉刷上了一种近似朱砂般的颜色,让人看着会产生一种十分高贵的感觉,而屋内的家具也都尽显奢华。 姑且不说这床头边上的上品瓷器和坐落于角落的不知名的名贵盆景,就单说那些琉璃制作的器皿放置在屋内,然后有的当茶杯,有的当面盆,甚至那香炉,都是由上好的碧玉雕刻而成,而一侧的书架上,则摞满了大大小小的竹简,书架边则是放置着一台竹子编织的躺椅。 要说这水乡之地,想找到竹子来编织一个躺椅,那是十分困难的。 而此刻在这个躺椅上,便歪歪斜斜的躺着一个大腹便便却身着无比华丽的中年男子。 只见该男子摇头晃脑,时不时的哼出一段不知名的的小曲儿,左手手心不停的转着两颗上好的寿核桃,右手搭在翘起的膝盖上,顺着自己哼的曲子打着节拍,两撇八字胡将该男子较为宽阔的大脸映射的十分滑稽,甚至在哼曲的时候他的小胡子也会因为嘴唇的跳动而时不时的抽动几下。 然而整个江湖都没有人敢小看这个哼着曲子的中年男子,因为他便是当今灵剑宗的盟主,掌管这燕湖诸岛人生死,人称东煌剑狂的尉迟妄。 而就在此时,尉迟妄的身后无声无息的走来一个人。这是一位面容较为普通的青年,不过青年眉骨的疤痕也彰显出了其年少的英雄气概。青年双手抱拳,躬身说道: “家主,时令回报,挖掘队已经找到墓门了,我已让加快进度,尽早找到青铜棺,以免节外生枝。” 青年说完,就静静的等待着尉迟妄的指令。 “好,让他们加快进程,我们已经失了先手了,消息已然走漏,现如今当世有头有脸的人都会陆续的来到燕湖岛,眼下的情形于我们确实十分不利,挖掘队这边你多盯着点,同时让孟轲加大巡查力度,我不想有太多人参与到争夺中来。” 尉迟妄说完,便将自己原本不大的眼睛再一次的眯成一条细细的缝隙,时而点头,时而摇头。 过了很久,尉迟妄才说道: “对了,大音寺的人还没到吗?” 尉迟妄的问话明显让青年迟疑了片刻,便开口回应道: “眼线回报,已经登岛了。” 尉迟妄再次的思索了片刻,才慢悠悠的说道: “不如这样,你即刻让眼线将消息放出去,就说我灵剑宗已在鳞波洞方向找到墓门,正准备重兵把守,并封锁周围十里内一草一木,闲杂人等若擅闯此地,浩然盟下令格杀勿论。” 尉迟妄说完后依旧眯着眼睛摇着头,就好似完全没有开口说话一般。 “是。” 青年施完常礼后,再次无声无息的退了出去。 待青年推出去后,尉迟妄不再摇头晃脑袋,左手也不再转着寿核桃,慢慢的睁开眼睛,寓意深长的思索起来。 因为他很清楚,这道指令,伤人伤己。 罪红尘 第六章.云来 云来客栈,是整个燕湖岛还算不错的一家客栈,因为此次灵剑宗发帖,天下但凡有点名气的都会来凑个热闹,更不乏朝廷的达官贵人,所以整个岛的客栈生意都极其红火,自然而然的,住宿方面也就渐渐紧张起来。 在刚才,秦罡随着矮胖子走后,慕容问心便安排众多家将卸完行装,寻找住处,只因她实在不忍心再让秦煜住在窄小潮湿的船舱内了。 不过在众人找了几家客栈后,都被告知客栈已经住满,而正当众人觉得如若还找不到住宿的地方,不如住回客船的时候,众人却在无意间来到了这云来客栈。 虽说客栈有些老旧,但却胜在干净,更何况,在这个节骨眼,能找到留宿的地方实在很不容易了。 所以在场没有一人对此有过怨言,甚至打心里还有些小感激。 “娘亲,天还亮着,儿想一个人去街上转转,毕竟下一次再来这灵剑宗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 待一行人刚收拾好,秦煜便拉着慕容问心的手奶声奶气的说着。 “摇了几天的船,舟车劳顿的,我儿不觉得累吗?” 只见慕容问心缓缓的蹲下,然后温柔的抚摸着秦煜的脸蛋,心疼的说到。 “孩儿不累,娘亲。” 秦煜说罢,便上前搂住慕容问心,撒娇的再次开口说着: “求求娘亲了,在家里您都让我出门玩耍的,此刻我在这客栈呆着真的有些憋得慌。” 慕容问心宠溺的看着自己怀内撒娇的秦煜,过了些许后才直言道: “那好吧,不过你可要答应娘亲,定不可远走,答应了,娘才可安心让你出去。” 慕容问心叮嘱道。 “知道了娘。” 秦煜快速的说完,便在慕容问心的侧脸猛亲一口,随之飞快的跑下客栈的楼梯,转眼间就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 “哎,贪玩成性。” 慕容问心盯着秦煜,无奈的摇了摇头,随之告诉身旁刚才叫青松的青年,说道: “青松,你去请刘师叔,就说煜儿一个人上街了,拜托他老人家看着点。” 说罢,慕容问心便望着楼下繁闹的街市,只是眼神中布满了关心和担忧。 “是,夫人!” 青松回应后,快速的指着两名子弟将面前还未收拾到房间内的行李搬进客栈,就径直去找所谓的刘师兄去了。 而青松前脚刚出客栈的门,后脚便从外面走进一男一女来到客栈询问起小二住店的事情。 女的看起来清秀无比,一双杏眼映射出过人的智慧,行为举止高端优雅,一看便知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虽说穿着上并不华贵,但一袭湖蓝色长裙也十分养眼。而男的则有些富家公子的感觉,只见腰间别着一块看似不菲的玉佩和一块十分古怪的青铜令牌,菱角分明的脸蛋却始终挂着一抹嘲笑,时不时拿出折扇摇一摇,而折扇上龙飞凤舞的写着“不可一世”四个大字。 原本都准备进屋休息的慕容问心,忽然觉得好似有人在盯着自己,随后站在二楼的她环顾了下四周后才将目光留在了楼下的那对男女身上。 “奇怪?” 慕容问心自言自语道。 她明显感觉到有人刚才暗自探过自己,自己人断然不可能,能探自己的,定是这楼下的二人无疑,可是当她看向楼下二人,发现二人一直在询问着住店的事,为此男的还和小二有些争吵,看到此情,慕容问心暗笑自己多疑,便欲再次转身进房间休息。 “哎。夫人还请您留步。” 不过正当慕容问心准备关门的时候,店小二急忙跑过来向慕容问心说道: “夫人,我给他们都已经说了,整家客栈都被您包圆了,可人家非要住,您也知道,我们小本买卖的,来的人也都惹不起,要不...” 慕容问心看着店小二尴尬的挠着头,看了眼一楼门口处的两人,随后微微一笑,对着店小二说道: “我记得不是还有几间空房吗?我们又住不下,姑且的就让他们住吧。” 说罢,慕容问心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楼下的男女,便关上了门。 而楼下的那位小姐,则同样望着慕容问心,眼神中不停的在闪烁着一股不知名的精光。 ... ... “天刀派、天龙馆、蓬莱阁、镇西候府、八界门、缥缈宗、神罗殿、镇魂宗、合花宗、极仙观、大音寺,竟然连朝廷的羽林卫都派来了禁军司的人,玄天谱上但凡有排名的基本上都来全了,没想到这天底下竟然有这么多人在窥伺着我灵剑宗的这件天地至宝,这该如何是好啊...” 看着手中的这份密报,尉迟妄是愈发的觉得心烦。 自从八界门将灵剑宗疑似探到的二十四天魔兵的消息给传了出去后,尉迟妄心中就十分清楚,早晚有一天他所掌控的灵剑宗会成为天下人的众矢之的,没办法谁叫这天地至宝对于常人的诱惑力的那般的大,只是不曾想到,这一次前来参与争夺的人会这么多,甚至已经多到他不得不向外人来借助力量来替灵剑宗化解这次危机的程度。 灵剑宗作为玄天谱上常年排名前五的超级门派,其实本身的实力早已经是达到了傲睨天下的程度了,先不说灵剑宗宗内常年驻守着近万名的内外院弟子,单就说他们那天下无双的东煌剑阵,便足以在小型阵法当中堪称天下第一,再别说他们那于世无双的绝妙剑法东煌剑,搭配上霸道无极的内功心法天罡战气与拳脚功法天极功,随随便便一名宗内掌事,其功力放在江湖之中足以横着走了。 灵剑宗的核心并非只是这即为精妙且霸道的武学,它们真正的核心其实乃是被江湖人称之为五阁老的五个人,传闻现如今这五阁老里,有三人都是参与了当年拟定分界协议的人,而作为五阁老的首席,被当今江湖上的侠士们称之为全天下成为最有可能突破极限的第一人尉迟无情,其个人修为更是已经到达了一种闻所未闻的境界,可即便如此,在尉迟妄的眼中,现在的灵剑宗就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一般,任何一丝风吹草动,都极有可能让整个宗门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此时的灵剑宗急切的需要盟友,哪怕只是临时的,哪怕自己要为之付出更多的代价,也必须要将这未出土的天魔神兵留在宗门之内,只要此物一直留在宗门,那么在尉迟妄看来,再多的牺牲也是值得的。 如果圣卷里所预言的没有错误,那么这件还未出土的圣物,定是它了,那件人皇之兵。 罪红尘 第七章.第一次的初遇 虽说此时的秦煜看起来也就不到八岁的模样,但是他可是拥有这上一世的记忆,所以当他就好似看白痴一般的看着自己眼前的这位拿着一串糖葫芦在逗自己玩的小商贩的时候,他的内心是即为的无奈和无语的。 莫要惹是生非,莫要惹是生非... 心中默念良久,秦煜这才强忍这郁闷之意,欲要离开。 “哎那个小孩儿,别走,叫你呢!” 就当秦煜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他貌似的听到了这句清脆的呼喊。 难道我幻听了?不可能啊,我才八岁不到,怎么可能会出现幻听?那都是那些七老八十的人,然后得了神经衰弱了才有可能会幻听的呀,奇怪了?哎管他呢,自己就是来探探路,观察下周遭的环境,有没有人叫我跟我又有啥关系,溜了溜了。 疑惑之中,秦煜便缓缓转身,准备离开。 “哎哎哎,我叫你呢你还敢走?你是谁家小孩,本小姐叫你都听不见,莫非你耳聋了不是?” 而就在秦煜马上就要离开的时候,他只见旁边奶声奶气的声音又一次响起,不过这次声音比之前的大了许多,而且语速更加快了些许,同时他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衣服被什么人给拽住了。 “啊,你在和我说话吗?” 秦煜这一次是听得真切,毕竟自己哪怕再耳背,都有人拽他衣服了,他肯定就清楚这是有人盯上他了,索性的他也就拧头准备看看,这个叫住自己的究竟是谁。 那是一张娇小可爱的脸蛋,两条眉毛如初春刚开芽的嫩柳叶儿,大大的眼睛好奇的盯着自己,不过嘴角倒是有些撅起来,看样子有些生气,不过确煞是可爱,小女孩身着一袭黄衫及地的小碎花裙子,腰间葱绿色的腰带旁别了把十分精致的玩具木剑。 纵使秦煜的心里年纪即将四十岁,他也不由得在心中狂赞,眼前的这个姑娘当真长得极为漂亮,就这长相要是长大了还能保持住的话,放到自己以前生活过的世界那也是明星级别的存在。 “看...看...看什么...看,哪...哪...来的...登徒子,这...这...这...般的无...无...理,你...你...你...再...看...看...本小姐...把你的眼...眼...眼珠子给...给...挖出来。” 看着秦煜直勾勾的盯看着自己,小女孩不由的脸蛋变得红扑扑的,只听她结结巴巴的急忙开口喊道。 “不是你叫我呢吗?还不准人看你了?真是的哪来的刁丫头,还是个结巴丫头。” 看着小女孩结结巴巴的模样煞是可爱,秦煜也极为难得的对其开起了玩笑。 “你...你...你说谁...谁...结巴?信不信本...本...本小姐撕烂你的...的...的嘴。” 感受到秦煜那般戏谑自己,小女孩明显不乐意了。 “谁搭腔我就是说谁。” 看着小女孩愈发激动的红脸庞,秦煜原本较为阴霾的心是瞬间的开朗许多。 “你...你...你无礼...” 秦煜把小女孩明显戏谑的都快哭了。 “好了好了,不跟你贫,你叫我何事?” 看着小女孩那豆大的眼泪在眼眶里不停的转悠,秦煜急忙的转过了话题。 “恼死个人,你这个登徒子,本小姐看到你一个人在这糖葫芦摊前站了好几息的时间,你这小贼莫不是想要趁着人家掌柜不留神的时候去偷吃一根?” 小女孩平息了会自己原本有些激动的情绪,然后快言快语。 “我?偷吃?小妞儿你今儿出门吃错药了吧。” 小女孩的话顿时让秦煜觉得有些无语。 “你才吃错药了呢,叫本小姐来看,你定是那趁乱潜进岛上的贼子,现如今岛上举办盛会,像你这般的贼子那是多了去了,哼!” 无论秦煜怎么解释,小女孩就是不听。 “神经病,懒得理你。” 看着小女孩有些不可理喻,秦煜也懒得跟她废话,转身就要离开。 “只要你承认你是贼子,本小姐就发发善心,给你买一根让你吃怎么样。” 眼看秦煜脸色不太对劲,可是小女孩依旧就认定了秦煜就是小偷一般。 “我脑子又没毛病?” 秦煜说罢便转身离开。 “小毛贼休走,哎呀!” 眼看秦煜就要离开,小女孩顿时有些急了,直接她急忙的一把拽住秦煜的衣角,然后大声喊道。 可能秦煜并没有想的小女孩会猛地拽住自己,施力之下,他不由得将小女孩给不小心的摔倒了地上,重重的将其摔了一个屁股蹲。 看着此刻一屁股坐在地上的小女孩,秦煜也倍感无奈。 “小女孩,我秦煜行事一向光明磊落,我不可能拿我镇西侯府的名声去为非作歹,你当真看错了。” 秦煜一边说,一边将小女孩慢慢扶起来。 “你说你是镇西侯府的人?证明呢?” 眼神之中充满疑惑,言语之中充满质疑。 听着小女孩的质问,秦煜是心中一万头草原神兽践踏而过,不曾想他两世活了快四十年的光景,今天被一个小女孩给教了乖。 “这我怎么证明,得这么吧,你觉得我是啥身份,我就是啥身份,你说我是小毛贼,那我就是小毛贼了,你看这样总成了吧。” 秦煜实在是受不了了,他认怂了。 “看吧,我说你肯定是小毛贼,还想冒充镇西侯府的人,笑死个人,本小姐目光如炬,怎会被你给骗了,既然你承认了你的身份,那么本小姐也定当遵守承诺,请你吃糖葫芦。” 一听到秦煜说自己是小毛贼后,小女孩瞬间心情好了很多。 “掌柜,拿两串糖葫芦。” 看着小女孩那趾高气昂的样子,一看就是不差钱的主。老板一想到这里,顿时喜得都快将自己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了。只见他然后利索的包好两串糖葫芦,弯腰递给小女孩,笑眯眯的说着: “好嘞。您拿好喽。一共两文钱。” 交钱,拿货。 “诺,你吃这个。” 只是小女孩压根没有理卖糖葫芦的小商贩,而是将两串糖葫芦仔细对比了下,然后忍痛一般的将右手那根稍微大一点的糖葫芦递到秦煜面前,自己则在说完话后快速的将左手剩下那串较小的糖葫芦往嘴巴里塞。 “这...谢了。” 秦煜眼神复杂的看着小女孩,这才缓缓的接过糖葫芦。 “哎我说你这小毛贼,快吃啊,一会糖皮儿化了就不好吃了,看你傻了吧唧的,以前没吃过吗?” 小女孩一边疯狂的舔着她手里的糖葫芦,一边疑惑的看着眼前的秦煜接连发问。 “哦,好吧。” 秦煜实在是架不住小女孩的炮火攻击,顺势的张口朝着他手中的糖葫芦咬了下去。 真的好酸好甜。 看着两个小朋友在自己摊前吃着自己的糖葫芦,小摊贩笑眯眯的看着,就仿佛是自己吃到这般好吃的糖葫芦一般。 “二位,嘿嘿,一共两钱。” 小摊贩笑嘻嘻的对着两个吃糖葫芦的小孩说道,然而结果并不是太理想,因为小女孩的注意力全部在秦煜身上。 “小毛贼,你跟着我混吧,我给你说,那边还有个更好玩的,你要不要去看?” 小女孩拉着秦煜的手,直接给秦煜起了个外号‘小毛贼’。 这个外号听的是秦煜顿时连翻白眼,但是他也懒得再去做过多的解释,看到小女孩笑眯眯的眼睛看着自己,那眼神温柔的好似能滴出水来,真是可爱至极,又觉得小女孩叫自己小毛贼自己心里竟然一点也不抵触,似乎还有些期许。 “你看着比我小。” 思索半天,秦煜才对着小女孩说到。 “怎么可能,我今年六岁半了,再过些时日便七岁了,你呢小毛贼?” 小女孩仿佛不相信秦煜不自己大,直言告知秦煜自己的年龄,还反问着秦煜。秦煜看着那双求知若渴的眼神,暗自吞了口唾沫,心想估计全天下再也找不到这么可爱的小女孩了。 “我上个月刚过七岁半。” 秦煜还是很诚实的回答了小女孩提出的问题。 “可恶。” 小女孩一听秦煜的回答,暗自嘀咕了声,随即大眼睛仁滴流的在眼眶里一转,随即说道: “那我比你小自然不假,可我见识比你广这也是真,做不得假,你承认不?” 说完,小女孩又叼了一个糖葫芦放在嘴巴里嚼了起来,那鼓鼓的腮帮子看的秦煜好想亲一口,简直可爱至极。不过也可能嘴巴里嚼着东西,再加上七八岁普遍到了该换牙的时候,所用小女孩说起话来呼呼的直吐风。 “这个...好吧,你说啥就是啥。” 秦煜也稍微想了会,随即说道。 “哎呦,酸。” 秦煜刚咬了口,直言这个比前几个酸太多。 “哈哈哈哈。” 小女孩看着秦煜的样子哈哈直笑,便上前拉起秦煜的手,说道: “我们去那边看,走。” 说完,只见两个人小鬼大的小鬼头手拉手蹦蹦跳跳的跑了。 “哎,哎,哎,两位还没给钱呢。” 小贩看着两个小鬼跑了,直接傻了眼,敢情吃霸王餐的不分老幼啊。小贩一看两个孩子越跑越远,连自己的围裙都来不及脱下,朝着两个孩子跑掉的方向瞬间大叫起来。 “拿好。” 小贩刚准备扛起吃饭的家伙去追两个孩子的时候,有一个满脸胡渣但是表情带着不屑的中年汉子挡住了小贩的去路,在小贩的手里扔了两文钱,便在人堆里不见了。 罪红尘 第八章.谁人不识谁 “小毛贼,你快来看,看这个好玩吧。” 小女孩指着一个糖人笑嘻嘻的问着秦煜。 “... ...” 秦煜略显无语。 “小毛贼,那这个你一定没见过吧,我想这天底下除了我们家,别的地方铁定是遇不到这种好玩的大玩具的,” 小女孩又指着一个风筝笑嘻嘻的问着秦煜。 “... ...” 而秦煜更加无语。 这一路逛下来,秦煜才发现,敢情自己在小女孩心目中就是一个土包子的存在,要不是小女孩长得可爱话,要不是自己急需一个熟悉燕湖岛的人来引路的话,怕自己早就不和她混在一块了,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小女孩当真是太可爱了,那小眼睛小嘴唇的,而且她的手真的很软很软,牵着真的很舒服。 “嘿嘿嘿...” 想到这里,秦煜也不由自主的在心底自嘲了起来,没想到自己这么大的年纪,此刻竟然还对一名小女孩动了心思,简直不是人。 不过秦煜这般自顾自的在一旁傻笑,这一幕在小女孩看了,定是觉得秦煜没见过这么多新鲜玩意,一定是乡下来的,更加在小女孩心中奠定了土包子的名头。 “小毛贼,那个你看好玩吧。” 小女孩指着远处一座十分好看的花灯,对秦煜说道。 “这...” 还未等秦煜回答呢,小女孩便兴奋的大叫一声,然后就拽着秦煜的手,疯了一般的一股脑的朝人堆里扎了进去。 “你快来看,里面还有个会动的小狗。简直太神了。” 看着小女孩用着这般痴迷的眼神在盯看着自己面前的这展不停在旋转着的花灯,秦煜一时间竟有些呆滞了,此刻的他或许忘记了自己也是小孩子的身份了,眼中只有小女孩在一旁那般天真烂漫的模样,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停滞了一般,流淌的是那般的缓慢,是那般的优雅。 “我说你发什么呆呢,怕是你也没见过这样的花灯吧,你快来看呀,花灯里面有个奔跑的小狗呢,特神奇呢。” 或许是小女孩发现了花灯里面的那只奔跑的小狗,一时间让她极为的惊奇和兴奋,无与伦比的亢奋让此时的小女孩压根就没有注意到秦煜那面色微醺的淡红,而她则是叽叽喳喳的聊个没完没了。 “这可真神,画布上的小狗跟活了一样...” 小女孩自言自语的嘟囔着。 “料你也定是没见过这般有趣的事物,就知道一个人发呆傻笑的,看来你之前当真是骗我,叫我说呀,就你这般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又怎么可能会是那大名鼎鼎的镇西侯府的人呢?镇西侯那可是追随先帝一起打拼天下的盖世英雄,什么世面没见过,你说对吧小毛贼,叫我说你就承认得了,老这么装也怪难受的,不过叫我说,这里的几展花灯当真奇妙,每面灯布上都画了小动物,它一转,画里的小动物就像是活了一样,真是神奇。” 丝毫不顾及秦煜心中所意,小女孩又是一通胡说。 “这...只要你开心就好...只要你开心就好...” 小女孩说完,秦煜愣了一下,这才面带微笑的轻声回应着。 “没劲,你怎么老是这一句,听得人脑壳都疼了,无趣的很,走,我们再去那边转转,看有没有别的好玩的吧。” 说着,小女孩便拉着秦煜往人堆外挤,不过小女孩在走之前,回头朝刚才旋转花灯的方向望了一望,神秘的笑了一声,对着空气摆了摆手,便拉着秦煜不见了。 “哎,这个小魔头,怕是被发现了吧。” 一声低叹。 只见刚才替付钱给糖葫芦小商贩的中年汉子尴尬的自嘲了一般,便朝着两个孩子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 ... “嘭!!!(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只见天空突然绽放出一朵鲜艳的礼花,礼花下方的人群开心的唱着跳着,好似一般热闹。 “哇塞,这又是什么啊?刚才响的一声快吓死我了。” 小女孩显然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巨响给吓找了,只见她小脸煞白的一脸紧张的问着秦煜,同时秦煜也明显的感觉到,在刚才的一瞬间,小女孩原本一直都拉着他的小手,突然间竟有些发力,可见其本人着实的是被吓得不轻。 “这叫做炮仗,一般是城里人过年辟邪放的。” 看着小女孩此刻小脸煞白的模样,秦煜有些心痛的急忙解释。 “你当我土包子,不知道这是炮仗啊,我的意思是这又没逢年过节的,大白天的放什么炮仗啊,简直吓死个人。” 很明显小女孩并不领情。 “可能是放炮仗的那堆人要准备什么特别表演吧。” 秦煜看着被刚才那一声巨响给吓得嘴巴都给嘟起来的小女孩,不仅轻笑的再次解释着。 “咦,小毛贼你可真是聪明啊,我怎么没想到啊,走走走,咱这就去看看去。” 这变化也太快了吧,秦煜内心想到,前一秒还吓得小脸煞白,这后一秒直接又面露兴奋之情了,这小女孩也未免太善变了吧,还未等他从自己的思绪里回过神来,他便又感觉到自己被一股力道给牵制着,拉着他朝往放炮仗的方向再次挤了进去。 “哎,哎,哎,我的胳膊!” 秦煜随之一声惨叫,可是又会有谁能顾得上此刻的他呢? “前面发生了什么啊?” ... ... “不知道啊。” ... ... “不清楚搞什么?” ... ... 炮仗绽放后,人群都朝着那个大致的方向挤了过去,都想图个热闹,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议论着。 “前面怎么回事啊?” ... ... “谁知道呢,不过这几天江湖都在传在灵剑宗的地界里发现了太古时期的二十四天魔兵之一,这不灵剑宗顶不住江湖上的压力,这才广发英雄帖,邀请各路英雄豪杰,前来这燕湖岛,公平公开的一起参与争夺,最后花落谁家没人清楚,这不此时还没等正主现身呢,来的奇人异士便如此之多,搞点新玩意不足为奇,不足为奇啊。” ... ... “哦?听兄台的意思,莫不是兄台你也是来参加灵剑宗此次盛会的?” ... ... “哦?莫非这位兄台也是?” ... ... “哈哈哈哈,既然兄台也是,那不如你我二人就此结伴,也好彼此之间有个照应。” ... ... “甚好甚好!哈哈哈。” ... ... 像这种小人物,不抱团取暖是话,迟早会被这个无情的江湖吞噬的连渣都不剩,毕竟江湖上,能进入世家和宗派的,是少之又少了,而那些所谓江湖上的各路英雄,或许只是他们自己内心之中的自我安慰罢了。 “小毛贼,你可知道为何放炮仗?” 小女孩拉着秦煜好不容易挤到了人前,看到放炮仗的人群后,笑着对秦煜说道。 “我不知道。” 秦煜摇了摇头,说道。 “我悄悄的给你说你可千万别给别人说啊,刚才这一路过来的时候,我突然想到,昨天我曾无意间听我爹说,他说这几日岛上会来很多的人,我估计咱们眼前的这些个放炮竹的人,也定是这几日才刚上岛的民间艺人,这几日可有好玩的了。” 说完小女孩还重重的点了点头,似乎觉得自己的分析肯定没跑了。 “会来很多人么?” 秦煜心中暗自一惊。 “江湖大了,有些本事的人太多了。我们没见过很正常。” 小女孩拉着秦煜说着,正说着呢她俩便听到不远处的人群之中又发出一声惊呼,紧接着两个孩子的目光随着人声往那群杂耍艺人望去。 “小姐,时候不早了,家主让我接您回去。” 正在此时,那个付钱的中年汉子蹲在两个孩子身后,对着小姑娘说道。 “啊,你能不能晚一点在出来,让我再玩一会啊。” 小女孩听到中年汉子的话后,瞬间嘟起了小嘴,拉着秦煜转身向身后的中年汉子望去,奶声奶气的说着,小眼神渐渐的噙满泪水,貌似随时眼眶都无法承受住泪水的重量要夺眶而出。 而秦煜看着小女孩快哭出来的样子后十分恼火,便警惕着望着中年汉子,而将身体却慢慢站在小女孩身前,一动不动。 秦煜无意间的行为,让这位凭空出现的中年汉子的心中不仅一暖。 “小姐,我也没办法,可家主吩咐了,这几天又人多眼杂的,岛上着实的有些不太平,小姐还是跟我回去吧。” 中年汉子依旧做着小女孩的思想工作,可是效果确微乎其微,因为大汉发现小女孩此时还在不停地回头看着那群杂耍艺人。 “你是谁?竟长的是如此凶神恶煞?” 秦煜此时坚定地望着大汉,向前走了一步,然后鼓起自己小小的胸膛,眼睛瞪大,腮帮鼓起,双手抱胸的说道。 只不过秦煜说完,中年汉子和小女孩同时一惊,大汉惊的是秦煜不知道什么眼神,从哪里能看出自己凶神恶煞的,而小女孩则心惊的是秦煜和自己才认识半天,就如此维护自己,随之小女孩看向秦煜的眼神渐渐的有了些变化。 这一下激起了大汉的兴趣,站起身来俯身望着秦煜,轻蔑的说着: “哦?你又是谁?” 罪红尘 第九章.倚香 在秦煜和那个看着邋里邋遢的中年汉子耍嘴皮子的时候,同时在这风起云涌的燕湖岛,也发生着别的事。 倚香楼... 这座坐落于燕湖岛中心地段的花楼,是整个锦州都赫赫有名的烟花场所,而作为当地的这些温流才子,则更是直接称倚香楼为醉魂乡,也有的会唤它为金楼,全权只因一旦人进了这倚香楼,那么吞云吐雾、日夜颠倒、玉人在怀、美酒在颊,好不快活,人心因美人自醉,人身因美酒自醒,且醉且醒,且醒且醉,醉醒之间,美人相随,当真是醉魂乡,是酥骨场,为此那些自诩有些文采的才子们,那些自诩有些本事的江湖豪杰,皆是心甘情愿的在这金楼里豪掷万金,豪不皱眉。 更何况锦州本就地处江南水乡,人杰地灵的地方,自然孕育的美女更加水润,而眼前的这座金楼,更是将这世间最为绝美的江南女子囊括其中,其中奥妙,也只有体会过的人才有权去评足论道,并且为了赶上这次灵剑宗的盛会,倚香楼更是不惜万金求得一天下绝伶,并对外扬言,此女容貌冠绝天下,才智更是傲视群雄,同时在这倚香楼大堂之内,命人挂上一副上对,若有人对出下对,定恭请内幕,与之叙茶仰月,共话人生,为此这天下的才子俊杰,纷纷使出各个绝招,却也不曾听说过有人成功过。 禅鸣蝉,禅内蝉响蝉参禅。 如此之上对,该怎么去对? 但世事均无绝对,这天下之对,肯定会有那天下之人为之对出。 要说这金楼也着实的不简单,借助这灵剑宗这次盛会,借助着这名天下之绝伶的巨大号召,一鼓作气的将倚香楼这一招牌铺遍锦州各地,让锦州各地才子为之疯狂。 不过凡是都需仔细斟酌,方可品味其中奥妙。 若说这倚香楼无一点背景,那是自欺欺人的说法,如果没有大势力在其背后的支持,料想这倚香楼再是消金窟,也是无法在灵剑宗的眼皮子底下跳腾的,也只有那绝少数的几人才十分清楚的知晓,这位站着倚香楼阴影之中的大佬是谁。 倚香楼,当朝羽林卫所在民间设立的暗线机构,隶属羽林卫的飞聆营,而这倚香楼也只是飞聆营在锦州的一处机构罢了。 此时在这倚香楼的门口,秦罡和那个矮胖子早已停轿下脚了。 “哈哈哈哈,秦老弟,我来之前可是多方打听,得知这倚香楼可算是整个锦州数一数二的馆子,里面的小妞更是各个身怀绝技,让人欲罢不能,今天哥哥我做东,咱兄弟俩就此好好叙叙旧如何?更何况,老哥我可是听说了,老弟你家规甚严,弟妹又对你看护有加,难得出来一次,何不放松一下?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弟妹她绝不知,怎样?而且再说,我听说这倚香楼有位绝世名伶,其样貌倾国倾城,并且才华冠绝天下,不妨老弟与我去看上一看?” 那位被秦罡称为李兄的矮胖子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直接搂着秦罡就要往倚香楼里冲,秦罡看到其眼神里爆射出阵阵人性和欲望,暗自心惊。 演的好啊。 秦罡不禁想到。 因为此时定不会有人能联想到,一副爆射着阵阵肉感的矮胖子会和掌管天下众多诸侯的大人是同一个人。 “这个...这好吧,只要李兄高兴,兄弟我随时陪着便是。” 秦罡在门口仔细的斟酌了许久,才暗自下定决心,又看着矮胖子如此的兴奋,心里不由得想起临出发前夫人提醒自己的话,开始琢磨起来,但又不能回绝,思索了许久,回应道: “只要李兄不给我家那位管事的说,我今天定和李兄不醉不归。” 说完秦罡看着矮胖子,不再言语。 不过此时他的心里更加疑虑,这矮胖子究竟想干嘛? 矮胖子听完秦罡的话后笑的更灿烂了,随即便拉着秦罡大摇大摆的走进了这倚香楼。 别看倚香楼从外面看来稀疏平常,待二人走进这倚香楼,才暗呼了不起,果然是销金窟啊。 只见上好的碧盏琉璃用作烛台,妖艳的红色烛油顺着浮夸的烛台顺滴而下,伴随着周围的贵公子和老爷们的嬉闹叫骂,嬛嬛莺莺的妙龄女子穿梭在整个一楼大厅,一股浓郁的胭脂水粉贯穿整个倚香楼,时不时会有些身着暴露的妙龄美人,手摇着小扇从秦罡二人身边悠悠的走过,偶尔几个胆子大的更是直勾勾的盯着秦罡,水汪汪的眼睛就好似能将男人的魂勾了去。 秦罡环顾着四周,突然发现大堂西侧有一群衣着不整的人在角落喝着闷酒,从他们的衣着上看应该是灵剑宗的外院弟子,秦罡大为心惊,急忙转头看向矮胖子,却只看见此时的矮胖子不停的环顾四周,也不知道他在找什么,便拉着矮胖子问道: “李兄,你在找什么?我也同你找找?” 矮胖子挥了挥手,说道: “没事,没事,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说着,便又环顾的瞅着。 只见矮胖子踮着脚尖,脖子努力的伸出去,那样子甚是可笑。 突然矮胖子似乎找到了,兴奋的喊道: “老鸨!老鸨!” 矮胖子扯着嗓子大声叫喊着,甚至秦罡都能感受到他那无比威严的身躯在随着本尊的呼喊而摇晃着。 “原来他在找这个...” 秦罡内心愈发的想着,心里却更加想他家里的夫人了。 她们应该都等着急了吧。 矮胖子朝着大堂一个对着另一位俊公子点头哈腰的小锣锅喊道。 只见那个小锣锅循着声音往矮胖子这边一看,便看到两位身着锦衣及其富贵的二人,连忙两手搓着笑嘻嘻的小跑到矮胖子身边,弓着腰说道: “来喽。来喽。这位爷,您喊我?” 小锣锅笑眯眯的说着,说话的时候不停地点头哈腰。 “废话!爷不喊你喊谁?听说你们来了个绝世佳人,叫个啥名字来着,爷记不住,叫下来陪爷喝酒。” 只见小锣锅尴尬的笑了一下,看着矮胖子弓着腰说道: “回这位爷,我们最近的确来了位姑娘叫如霜,不过怕是爷您也听说了,只要是对上咱金楼大厅内所挂着的那副对子,那么如霜姑娘定会遵循诺言,亲自请爷您上二楼雅座i,可若是您对不上,我们也没办法啊,您看要不我先给你安排另外几位妙人来陪您,我们这的姑娘各个都美如天仙,而且人人身怀绝活,包爷您满意,您看...” 矮胖子一听小锣锅说如霜不出来,还未等小锣锅作揖说完,矮胖子瞬间脸色憋红,直接指着小锣锅的脸骂道: “你以为老子是嫩雏?老子有的是钱,去给老子把如霜叫过来,陪大爷我喝酒。” 小锣锅一听矮胖子开骂,也不敢多言,在这类地方混的久了,这小锣锅的眼力界还是有的,刚才看到这二位爷每人都是衣着鲜亮,而且各个姿态都威严凌厉的,一看就是官场的老爷,出手定当阔绰,而旁边这位个子较高的爷还未说话,但这矮胖子大爷直接开口就骂人,确实也难伺候了点,不过既然在这金楼里,来的都是爷,都是自己的长辈,长辈骂晚辈那是天底下最顺理成章的事,想通这点,小锣锅急忙作揖解释道: “不是的,不是的,这位爷,如霜真是...” 可是还未等小锣锅开口说完,矮胖子直接从怀里扔出一个金锭子,金锭子重重的摔在大堂地板上,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响声。 罪红尘 第十章.罪金楼 看着地上的那一大锭闪着金灿灿光芒的金叶子,老鸨顿时间笑的双眼都快眯成了一条缝,但是他心里很清楚,要想拿走这个金锭子,倒也不是那么轻而易举的,最起码一定要将面前的二位爷伺候舒坦了才行,可是如霜作为倚香楼的头牌,自己并不能左右她的私下时间,更别说自己面前二位这能令人无限产生粗鄙不堪之情感的人了,但是他眼前的这明晃晃的金光直刺的自己眼睛生疼,左右不过都是客,又有哪家嫌钱多,身为倚香楼迎客的老鸨,他深知这个道理。 反观这名矮胖子,只见他以一种自认为极为嚣张的姿态将怀内的金锭子豪掷在地后,便猛然扬起他那高傲的头颅,用鼻孔径直的对着他面前弓着身子的老鸨,不屑的说道: “不就是要钱吗?老子有的是钱,还不去给老子把如霜姑娘请下来?” 金楼毕竟是金楼,整个大堂的客人也就几个爱看热闹的朝矮胖子这边瞄了几眼,便又将精力放在身边的美娇娘上,然而整个大堂熙熙攘攘,并没有太多人留意这边的事情,唯独在倚香楼二楼靠侧手的一个雅间内,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秦罡和矮胖子,不过就凭这双眼睛,就足以将天下的男子尽勾了魂魄。 “可是,爷...” 小锣锅刚准备开口说话,矮胖子一巴掌扇到了小锣锅脸上,瞬间小锣锅的右脸涨红的浮现了一张肥厚的手印。 “算了算了李兄,咱这出门在外的,行事还是低调些为妙啊,毕竟李兄你的身份...” 秦罡眼看矮胖子又要出手打人的时候,急忙拉住了矮胖子,轻声说道,不过眼神里却散射出的是一副要看好戏的样子。 姓李的,怎么你今天如此反常?真是奇怪啊。 秦罡快速的在脑子里想到。 “老弟说的是,不过确实扫兴,倒是让老弟看了笑话了。” 听着秦罡的劝阻,矮胖子也无所谓的说道,但还是能从他的话里听出丝许的难堪,不过虽说难堪,秦罡却是丝毫的没有从他的眼中看到难堪之色,若是仔细品读,秦罡甚至能够清楚的读出,他面前的这位所谓的李兄,其深不见底的城府。 “这便是江湖人称开国十三侯的贲北侯李筌闻李大人?李大人的作风着实是让我们姐们开了眼界了啊,你说是也不是,如仙?” 然而就在此时,从二楼侧手的雅间传来一声酥可入骨的女声,打破了原本大堂的寂静,就如同一根针一般,字字敲击在在场的每个人心里,虽说这个声音不大,但是却出奇的让整个嬉嬉闹闹的大堂安静下来,只是当听到这个声音后,有些是闭眼陶醉,享受这份独特声音的快感,有的是毫无表情,等待着接下来的戏剧,还有的,就是那份来自内心深处的震惊。 被震惊的人,就是秦罡。 “摄神传音?竟是神罗殿的人。” 秦罡听到楼上女子的话后脸色急速一变,不由的在内心之中惊叹了一声,不过他一想到现如今外面的环境,立刻也就释然了,果然能来英雄大会的,都非凡人啊。 “哈哈哈,楼上的小姐不知是哪家闺秀呢?说到了李某人了,不如李某上去与小姐当面聊聊?” 只见李筌闻眼神一冷,随之瞬间哈哈大笑,完全不顾楼上女子的讽刺之意,说完便拉着秦罡的手准备去探一探二楼雅间的神秘女子。 “大人还请留步,既然李大人今日想见这倚香楼的如霜,小女子自当出来迎接,若大人上楼,岂不坏了大人的名声和规矩?可是大人您也知道我们这金楼的规矩,堂内有一对子,如若李大人对的上,小女子定当遵守当初立的誓言,以奉大人为入幕之宾,皆会坦诚以君之礼遇待之,可若李大人被堂内别的少年才俊对上了,那么小女子也只当与大人您有缘无份了。” 只听帘内女子清幽的说完,秦罡便能感受到一股来自四面八方的敌意。 “我先来!” 而当帘内女子刚说完,便有一个书生打扮的青年跳了出来,对着二楼大声喊道,完全不顾自己刚才怀内搂着的小桃红。 只见这名书生狂妄环顾了四周,然后大声喊道: “小生乃当今锦州门第进士王晓明,今有幸得如霜姑娘青睐,在此便与之堂内对子对上半联,还请姑娘解析,我这下联是:鱼似渔,渔打鱼跑渔追鱼。” 只听王晓明吟完,便如同斗胜了的公鸡一般,仰着高傲的头颅,等待着那命运般的抉择和定夺。 而大堂那些酒囊饭袋的贵公子们,在听到王晓明的下对后,都纷纷露出了羡慕之色。 秦罡和李筌闻更是饶有兴趣的等待着。 过了一会,帘内响起了一声清脆的稚童女音: “这位王公子,姐姐说了,你这对子除了工整一些,倒也无常,不属于佳作之品,在场的但凡对自己的品学有信心的皆可一对。” 帘内稚童的声音将原本高傲的王晓明一瞬间打入谷底。 而现场的情况则更加的火热。 这如霜不是凡人啊,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能激起男人间那微乎其微的自尊感和攀比心。这可是上等的媚功啊。 杀人于无形。 秦罡越想越心惊。 “我有了,我有了。” 一个憨厚的声音这时再次响起。 众人顺着这个声音望去,便看到一个肥头大耳满脸流油的胖少年喘着粗气艰难的站在桌上,然后继续喊道: “我是锦州锦绣丝绸的郭房肃,还请如霜姑娘品下我的,我这下对为:谁望水,水映谁颜谁叹谁。” 这胖子到还有点学识,李筌闻赞赏的看了眼郭房肃想到。 待郭房肃咏完,堂内再一次陷入安静,直至稚童的声音再次响起: “郭公子,姐姐赞赏你勇气可嘉,不过你的这个对子,却是充满了哀怨,且意境也是有些勉强不算佳作,堂内可还有人应对吗?” 只见稚童鄙夷的看了眼堂内的郭公子后,无奈的再次问道。 罪红尘 第十一章.埋骨黄沙名不同 一时间,整个堂内的名流公子,纷纷的紧皱脑门,窃窃私语起来,因为在他们看来,以他们自身的学时,平日里的那些寻常人家,早已尖叫不已了,可是眼下的情况,却早已超出了各公子的理解范畴了。 这个如霜姑娘,着实的有些本事,难怪能在此风云际会的时代,其名冠绝天下。 “堂内可还有人应对吗?都说江南才子多,歌舞诗词仄,在我看来也不过如此嘛!” 只见稚童鄙夷的望着堂内的众家才子,语带不善的再次说道。 “李大哥,你不妨去试一试吧,毕竟你掌管天下官吏,这点水平应该还难不倒你吧。” 秦罡看着李筌闻,细声的说道。 “我这算哪门子的文化啊,秦老弟你就不要笑话我了,依我看啊不如你去应战一般,替咱们男人杀杀她的锐气,要不然在这小娘皮看来,这天下的男人都是窝囊,我可听人说过你跟弟媳之间的佳话啊,说弟媳可是当你那靠着那吟诗作对拿下的啊,我们这帮大老粗可都是羡慕的紧啊。” 李筌闻反推到秦罡身上说道。 “这个...也不怕大哥笑话,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我肚子里的那点墨水,都忘得差不多了啊。” 秦罡尴尬的笑称道。 “没事没事,你就随便对两个就行,实在不行咱们就不见这如霜了,也没啥损失。” 李筌闻记着秦罡的话说道。 只是看他此刻的状态,秦罡心中明白,这对子可能真要他对上一对了,想到此处,秦罡轻轻的顺了顺嗓子,然后说道: “如霜姑娘,秦某不才,我这下联是:蝉鸣禅,蝉内禅香禅参蝉。” 秦罡对完,便听到堂内瞬间轰然起笑。 “这大汉,怎得把如霜姑娘的对子拿来自己用。” ... ... “就是就是,赶紧下来。别丢人现眼。” ... ... “没点水平就赶紧滚下来。” ... ... 这般的评论如同开闸的洪水,铺天盖地的涌向秦罡二人。 “秦老弟,你这...” 李荃闻一听秦罡所言之后,也是急忙的皱了眉头。 只见秦罡朝着李荃闻微微一笑,并不说话。 而就在此时,帘内响起的声音已不再是稚童了,而是正主,这金楼的头牌,如霜。 “这位大人,你为何要将我的对子再念一遍呢?” 如霜轻声说道。 “姑娘切莫认为秦某人抄袭,姑娘的上联是:禅鸣蝉,禅内蝉响蝉参禅,而秦某人的下联是:蝉鸣禅,蝉内禅香禅参蝉。” 秦罡风轻云淡的描述着。 “哦?替大人研磨,如霜愿闻其详。” 如霜说罢,便看到一名侍女快速的来到秦罡的面前,然后跪着将双手中托着的一块木盘递到秦罡的面前,木盘内装的赫然便是那文房四宝无误。 只见秦罡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此时还独坐在帘内的如霜,便挥毫快速的写下,然后让侍女将此物交予如霜。 这段时间那是十分的安静,似乎每个人的心跳都能听得到一般,而堂内的那几个灵剑宗弟子,则盯着此时的秦罡,纷纷耳语。 过了些许时间,就在堂内众人已经开始指着秦罡窃窃私语的时候,如霜的一句话,就如同旱地惊雷一般领在场的所有才子大为一惊。 “大人当真是好文采,既能文又能武,我龙寰能有大人这般的将领,着实有幸,不过大人的文笔,更是激起了小女子的内心呢,如果岳大人不嫌繁琐,不如就这金楼再随性赋诗一首吧,权当小女子替着天下才子求大人了。” 如霜说完,就安静的等待着。 杀人如刀,话机诛心,可怕。 “姑娘切莫高看了在下,在下就一粗鄙的武行,日常行事一向粗手粗脚的,倒是今日,有幸得姑娘赏识,那在下也不再推诿,就随便来上一首,也切莫让堂内的才子们看低了在下,不过此地时间确实紧凑,在下这随心而出的打油诗,就图个热闹,大伙也就随便听听乐呵乐呵吧。” 秦罡说罢,便环顾着四周,而周围的公子少爷,则很自觉的将堂内替秦罡隔出了一块不大不小的空间。 只见秦罡突然低着头思索了会,便抬腿迈出一步: 锦州花雨醉朦胧,残阳荡柳雁随风。 才子佳人多寂寞,夜夜笙歌叹繁空。 纸醉金楼魂不再,不晓西北狼烟冲。 将军甲碎人犹在,破军踏营帅旗升。 唯有男儿多血性,埋骨黄沙名不同。 秦罡咏完,寂静无声,他的诗辱骂了这天下酸儒,他的诗敬仰了这天下甲兵,只有生在沙场,方可体会到其中的血性和不甘,也只有活在边疆,才能看清楚这锦衣繁华的背后,是依靠着这些无数先辈的血与骨,是依靠着这些默默无名的将与兵支撑起来的,而这般的支撑现在却是这般的无力,这般的易折。 “这天下已经没有多少真正的男儿郎了,如仙起帘,我要亲自迎接堂内这位龙寰栋梁。” 说罢便见二楼第三间雅间的纱幔出多了一根玉挑,轻轻的将紫色的纱幔缓缓挑起。 大堂的众人均不再言语,都在静静的望着这根执掌玉挑的神秘女子究竟为何人。 不过多时,纱幔就被完全被挑起,一个看着也就不到七八岁的青葱稚嫩的小女孩,小女孩一入众人眼,便已一阵惊呼.只见小女孩头挽公主髻,几朵零碎的木刻的桃花卡子卡在右侧的发髻之上,小女孩双眉如弯月,杏眼若星辰,而鹅蛋的小脸上挂着迷人的微笑,肉嘟嘟小嘴唇煞是可爱,仿佛小女孩自身便能将这繁缛不堪的大堂依尽洗涤一般。小女孩衣着一袭淡粉色长裙,腰间斜挂着一根皮套,看着应该是挂玉挑用的,此时众人皆感叹,小姑娘如今也不出垂髫之年,便如此模样,若他日已到及笄之年,定当倾国倾城。 小女孩手执玉挑,将挑起的纱幔固定在门棱上的锁钩处,随后把玉挑重新别在腰间,便回身伸手将坐在雅间的一位女子轻轻扶起。待该女子走出雅间时,众人又纷纷爆出惊呼,一个个暗吸一口凉气。 只见此女子浑身一袭淡紫色的透明长纱,内衬则身穿了十分大胆的白色兼淡黄色的裹衣,如此大胆的穿着足以令整个大堂的男人为之疯狂,若说之前出场的小女孩是一潭清水,用来洗涤众人的繁杂和喧嚣,那么此女子的出场,便足以引爆整个喧闹的世界。 该女子肌肤之白堪比冬雪,双目犹似一泓春水,举止优雅安静,而未盘起的发髻,足以证明这个女子还未出阁。顾盼之际,自有一番绝代妖娆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却在不经意间便能勾走世间所有的魂魄。一双柳叶般的弯眉下,是一双能看透世间欲望的眼神,仿佛在该女子的世界里,一切的本源便只有欲望。这是一种极为高深的魅惑,一种让人无法自拔的痴迷。然而该女子就只是站着,便已散发出那种能让之为之陶醉的不甘醒来的意蕴,一旦手里的小摇扇不经意扇摇几下下,小风儿吹动几下侧脸下垂的青丝,则更是让人为之疯狂。 罪红尘 第十二章.轮回万次亦如此 徐徐而下,然后大方却又不失优雅,悠悠而至,然后倾国却又不失红尘,这样的女子,在此刻四周那无数琉璃碧盏的映晕下,彰显出了一股不似人间红尘烟火的气韵。 她,眉宇之间那从容的仪态,尽显出了一位世间绝美的女子应该有的所有魅力,然而秦罡的眼中,她的这股魅力,却散发着不一样的味道,那是一种危险的信号,只因此等上成的魅功,一般门派怎会习得,若是刚才他猜测如霜的身份是神罗殿的话,那么现在观察到她那一身绝世的媚功,那么他对于如霜身份的猜测便已不再是猜测,而是定论了。 不知道这个女人背后的势力是不是都出动了,若果这样,那就麻烦了,随之秦罡又不自觉的瞄向大堂那堆灵剑宗弟子,却也与这群弟子们的眼神进行了碰撞。 “姐姐,这帮男人煞是可恶,都在直勾勾的望着你我。” 只见第一个出场的小姑娘嘟着嘴,恶狠狠的望着楼下的众人,对女子轻声说道。 “妹妹你要记住,男人是这个世间最为复杂的生物,有时他们会为了所谓的义气和荣誉而置身赴死,有时也会为了他们心爱的女人而背叛天下,这便是人间,人间便有情欲,轮回万次亦是如此,所以这也是我们为之最有力的武器,走吧与我一同下去,切莫让客人等急了。” 女子说完,便独子径直的往楼梯处走去。 众人还在陶醉于该女子的绝世美貌的时候,却见该女子已经安静的走到了秦罡的面前,她双手摆低,俯身微蹲,轻声说道: “小女子如霜,见过秦大人。” 随后,如霜再拜完秦罡后,才去拜见了秦罡身边的李荃闻。 “见过李大人。” 如霜拜见过二位后,才缓缓起身。 “你便是如霜?果然是绝世美人啊。” 只见李筌闻眯着眼睛,似笑非笑的上下打探着如霜,说罢便急急忙忙的欲拉如霜的手,而如霜后面跟随的小姑娘,则恶狠狠的等着李筌闻,嘟着嘴巴不说话。 “此处大堂与李大人身份不符,还请大人随如霜移步入内幕吧。” 说罢便见如霜轻轻的侧过身子,躲过了李筌闻的骚扰,对李筌闻行了常礼,便等着李筌闻的指示。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啊,哈哈哈,老弟我可就不管你了啊,弟妹不在你可要放开呀,切莫让这群小娘皮看低了咱,哈哈哈,快带路,快带路...” 李筌闻说完突然大笑,随即便跟着如霜上了二楼。 待众人望着如霜带着李筌闻没入二楼不见后,大堂一瞬间炸了锅般,众人都开始议论起来,而周围原本陪侍的众多女子则一脸嫉妒。 “天啊,简直太美了。” ... ... “是啊,我从未见过如此绝美的女子。” ... ... “若是我也能成为如霜小姐的入幕之宾该多好啊。” ... ... 诸如此类的话层出不穷,整个大堂充满了羡慕,嫉妒,不甘。 “哎,那个大个子,您随我入雅间吧。” 秦罡看着此时此刻的情形,无奈的笑了笑,就转身准备离去,毕竟如霜已经带着李荃闻上了二楼雅间,一时片刻的估计也不会下来,再说了他也不习惯跟别的男人去共享一名女子,索性的他也就想着看是不是要离去,好早一点回去到慕容问心的身边,毕竟在他的眼中,一万个如霜也是比不上慕容问心在其内心之中的地位的。 而就在秦罡准备转身回去的时候,那位跟着如霜一起下楼的如仙对秦罡直接喊道。 秦罡并未听见如仙叫他,径直穿过人群准备离开此地,却感觉身后的衣摆被人拉住,随即秦罡回身看去,便看到一个凶狠狠的如仙,眼睛瞪大大又圆,小嘴巴撅起来,样子极为可爱,也极为讨喜,秦罡看罢,哈哈的笑了起来,要说刚才的女子,秦罡还是十分警觉,不过就现在面前这个小不点,他是极为喜欢的。 “你拉住我何意啊小丫头。” 秦罡面对着如仙蹲下身子,笑嘻嘻的问道。 “我凭甚与你讲话。” 如仙回应完秦罡后便又不开口说话。 “此是何意啊?可是你拉住我不让我走的,好吧既然你不想与我说话,那我走便是了。” 秦罡大为不解,不过随即便告知如仙自己要走。 如仙一看秦罡欲走,急忙大急,忙开口说: “哎哎哎,你这大黑个,怎如此欺负人,你可不能走,姐姐让我带你去内院,你们这帮坏男人就会欺负我们女人,可憎死了。” 如仙嘴巴如同射箭般突突个不停,说了一大串才说完,随后又恶狠狠的瞪着秦罡。 “内院?不上二楼雅间吗?” 秦罡不解的问到。 “你哪来这么多的问题,姐姐安排你去内院,自然是有姐姐的道理,你快速速跟我来。” 看着这个小姑娘,再回想刚才如霜的内力,秦罡很快的便想通了,对着如仙说道: “那走吧,还想让我请你吃饭啊。” 说完,秦罡双手背后,大摇大摆的径直的往二楼上走去。 “哎,大黑个,我们不去二楼,哼!” 眼看秦罡往二楼走,如仙赶忙拉住秦罡,说道。 “哦?难道内院不从二楼走吗?” 秦罡迟疑了下,四周看了看,确定没错啊,李筌闻就是这么走的,便开口问道。 “你真傻假傻?姐姐叫你去内府,你上的是二楼,服了你了,快快跟我走吧,坏人。” 如仙说罢,瞪着秦罡哼了一声,带着秦罡往大堂的最深处走去。 “也罢。” 说罢,秦罡便跟着如仙往内府走去。 随着四人的离开,大堂又恢复了往常热闹和吵杂,好似刚才发生的事是不存在的一般,大堂的男人依旧喝着酒的喝着酒,吹着牛的吹着牛,只是从未有人注意到,在一楼的角落,原本坐着三位衣着鲜亮的俊俏公子,也消失不见了,而在西侧的几位灵剑宗弟子,则各自在对方耳边嘀咕几句后也出了大堂。 ... ... 而就此时,秦煜和中年汉子的对峙也进入到了白热化程度,就在中年汉子戏谑的看着只打他腰线的秦煜的时候,中年汉子却又突然间面露警惕之色,只见他急忙的直起身子,十分机警的环顾着自己的四周。 “朋友,都是小娃娃自己玩们,你又何必在此掺和他俩呢?” 虚空中响起一句干巴巴话,就仿佛这句话从地府传上来的一句话,毫无感情,毫无温度,甚至这句话根本不像活人所说的一样,这让中年大汉大为一惊! 好深厚的内力。 中年大汉心想。 而此时,秦罡则一脸兴奋的扬起自己的脑袋,大声呼喊: “刘伯伯。” 罪红尘 第十三章.阴云下 随着一抹的残阳开始缓慢的坠入湖底,整座燕湖便顿时生成了一种白日里没有的韵味,这是一种即将要释放而出的欲望的味道。白日里吵闹繁杂之声,在随着渐渐不见的日头,也缓缓的趋于安静,而忙活了一天的人们,则彼此低着脑袋,独自忙活着收拾自己的一身行头,好准备待会夕阳西下的时候,回家有个好交代,就是这般最为让人无法注意到的日常劳作,竟然也能让此刻尽韵夕阳的燕湖岛充满了灶火的气息,从而让它显得更加的真实,可即便此刻已经是日落西山之时,往来的街上还是熙熙攘攘的挤满了前来凑热闹的武林人士,毕竟像灵剑宗这般的武林大派,它所组织的英雄盛会,那定是不同于别的小门小派的。 在如此吵杂的环境中,一个声音,让秦煜兴奋的来回望着四周,高兴地大喊大叫着,至于他身后的小女孩则小脸微微泛红,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他的背影,捂着嘴一直在笑。 而在这两个孩子面前,原本那位邋里邋遢的中年汉子此刻却精神高度集中,毕竟现在燕湖岛的局势太敏感了,他又十分了解此时灵剑宗的其他小动作,对于他而言,他的首要任务便是要在这风云际会的当下,时替小女孩的父亲去保护好她的人身安全,任何可能威胁到她的事,大汉都必须全力以赴的与之抵抗,以确保小女孩不被伤害一丝一毫。而当原本吵闹纷杂的街道上忽然变得安静起来,凌虚之中又冷不丁的突然冒出这么看似杀意肆起的声音,中年汉子浑身上下汗毛都炸了起来,额头上的冷汗开始丝丝的往体外开始冒着,自己的右手早就不知何时开始紧紧地握住那柄一直挂于腰间的配剑的剑柄处,是越握越实,而此刻的他早就没了心劲去跟眼前的秦煜打嘴仗,反而是双眼就如同猎鹰一般的在自己的四周不停的环顾着,身躯微微躬起,以确保自己能已最佳的状态来迎接自己接下来所要面对的战斗。 一步,一步,大汉看似悄无声息的将俩孩子护在自己的身后,尽管他的本意其实只是想护住小女孩罢了,尽管他大致的也从秦煜此刻一脸兴奋的样子猜到了这位隐藏在市井之中的高手,或许这位高手也是如同自己一样的身份,是保护少主的影子,可即便如此,他依旧不敢掉以轻心,万一这一切都只是幌子呢,万一他们俩联合起来演戏呢,万一小女孩为此受了伤呢,大汉不敢拿小女孩的生命去豪赌,小女孩才是灵剑宗的未来,才是这锦州天下的未来,他赌不起,也不敢赌,所以即使他大致的猜出对方的身份,他也只能是拔剑相向,然后准备好随时出剑。 “小兄弟,眼下这街道上人多眼杂,再说了这天儿还没黑的完全,咱手中的这兵器叫老夫说还是收好为妙啊。” 忽然之间,这股令人听起来极为不舒服的声音在大汉背后再次响起。 大汉听声后欲极速转身,却被一股十分夸张的力道阻止,同时大汉手握着的剑柄也被一只手牢牢的禁锢住,丝毫不能动弹。 此人的实力怕与自己也不相伯仲吧,如果是自己拿出百分之百的实力去与对方面对面的接触的话。 仅仅这一次的交手,大汉心中便对此人的实力在给出了极高的评价。 “前辈武学高深,乃我等小辈不及也,但我也只是奉家主之命接小姐回府,从未想伤的别人,还望前辈明鉴。” 为了自家小姐,为了不让燕湖岛提前的进入纷乱,大汉只好对着背后的人说道。 邋遢大汉说完,便率先将手从剑柄处松开,随即他便感觉如获重负,一股轻松的感觉充沛自己的身体。 “我自知晓,否则你认为你还能活不成?” 说罢,只见一道黑影从大汉的背后飘至至大汉面前,行动如流水般不拖沓,可见武功之高绝非常人。 此时大汉才看清楚究竟谁何人。 只见这个人看着就像个常年闹饥荒的可怜老头,从穿着上并看不出是哪个门派或者哪个世家,只因穿着实在太破旧了些,小老头弓着脊背,看了会秦煜和他背后的小姑娘,从容的从怀内拿出一点烟叶,小心翼翼的戳进他一直拿在手中的烟袋锅子,然后拿指尖轻轻一弹烟袋锅子,烟叶霎时间着了起来,这一手在邋遢汉子看来极为精妙,都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就这一手看似简单的点烟,外行人看来看见就是个新鲜,而在邋遢汉子看来,其内力已经运用的炉火纯青,内力外放,最少也是宗师级的人物。 “看你对那小娃娃的态度,她可是那位号称是剑狂的尉迟妄的那个宝贝姑娘?” 小老头狠狠的抽了口烟袋,随后发着怪异嗓音的声音问道。 “回前辈的话,正是。” 邋遢汉子听闻小老头问自己,急忙回答道。 “没想到尉迟妄长的那般模样,生出来的娃娃倒是水灵之极,嫁给我家这位捣蛋鬼倒也不是太委屈你们,要说我已是很多年没来这灵剑宗了,想一想还挺怀念,想当年啊...” 小老头自言自语的说着,而秦煜则明显知道,这老头又自己深陷回忆不可自拔了。 此时邋遢汉子则更加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小老头,不过小老头浑身上下看起来比自己还像个乞丐,唯一的区别恐怕就是自己腰间别的是剑,而小老头腰间别着一个小号的葫芦,葫芦上贴了个酒字。 等等,等等等等等等! 这小子姓秦,身后还有如此高深莫测的高手护卫,想来也定是哪家权贵之子,据乌辽坪带回来的消息,眼下在这燕湖岛之上,其中各路暗中势力是错综复杂,江湖上但凡是有点名气的基本上全来了,这其中以秦为姓氏的少说也好几位,要是此子出身的是那些小门派,倒也对灵剑宗构不成太大的威胁,可是如果此子出身镇西侯府呢?那此事一定要回报家主了,镇西侯府的介入,势必会夹杂着些许朝廷的意思,而且作为当代的镇西侯秦罡,他可不仅仅只是当朝的镇西侯啊,可不敢忘了他的另一个身份,一个让天下江湖人都为之羡慕的身份,铸剑山庄的女婿,一个常年待在玄天谱之上的超级豪强,而且都说铸剑山庄的人好酒如命,且自酿技术十分发达,如果这老头真的出自铸剑山庄的话,难道说铸剑山庄也盯上了那件还未出世的天魔兵?但是乌辽坪却未探回任何有关铸剑山庄会派人前来燕湖岛的事,难道信息有误,还是这其中另有隐情? 眼下灵剑宗早已内忧外患,高层间因为昊天令的丢失而内斗不断,再加上现在各大势力都渗透在岛上,对于灵剑宗而言,此刻的情形早已十分严峻了,而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再加上铸剑山庄和镇西候府的介入,怕如今这微妙的局势会控制不住,要是当真如同自己所猜测的那般,那么又有谁敢保证朝廷会不会再委派别的势力前来参与争夺?二十年前的八界门就是例子,二十年前的神火案至今没人敢再去提及,龙威将至普天之下寸草不生,这下怕是糟了,不行我需要尽快汇报家主才行。 邋遢大汉想到此处,急忙向小老头行了江湖大礼。 “竟是铸剑山庄的前辈,数晚辈眼拙,晚辈乃灵剑宗外院掌事孟轲,有眼不识老泰山,还望老先生见谅。” 说罢,便行以大礼,弓着腰不再抬头。 “言语之间便可以猜出我的身份,灵剑宗却是厉害。” 小老头也不过多做作,直言承认自己是铸剑山庄的人,说完,眯着眼盯着秦煜和他背后的小姑娘,意味深长的笑着。 “还请老前辈明示,待我回去禀告家主后,让家主亲自相迎礼待。” 孟轲依旧不敢看小老头,套这话问道。 “是否尉迟妄教出来的弟子都是这般道貌岸然,你直接问我是谁叫甚就行,不必套我的话,你回去告诉尉迟妄,老头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刘云军就是老头我了,不过话说我也是来逮这臭小子的,同你一般是带着公务出来的。” 说罢刘云军便看着秦煜骂道: “小混球,老子正在喝花酒喝的爽,就被你娘叫过去让带你回去,这笔账咱俩回去可要算清楚。” 刘云军对着秦煜就是一通痛骂,而显然此刻的秦煜压根不害怕。 “这还没天黑呢吧,再耍会?” 只见秦煜及不要脸的笑了起来,一把就准备去抓住刘云军腰间的酒葫芦。 “哎,你个小混球,小小年纪还想偷我的葫芦?” 眼看酒葫芦要被秦煜抓到了,刘云军稍微后撤一步,让秦煜确抓了个空,再加上自己重心的偏移,随后便重重的摔了个狗吃屎。 “活该,叫你偷我的葫芦,摔死你。” 罪红尘 第十四章.我的名字 秦煜毕竟只是一个娃娃,任凭他搞得这一手突然袭击,也无奈早早的被刘云军所看穿,一抓不成,反倒是害的他自己栽了个大跟头,让他在小女孩面前丢了脸面,顿时他自觉脸上挂不住,不免的连连尴尬的笑着。 “小毛贼,你是要走了吗?” 就在秦煜尴尬的不知所措的时候,一直安静的站在他身后的小女孩伸出了手,然后轻轻的拉了拉秦煜的衣摆问到。 “可能是要如此了,天色已晚再不回家怕我娘就要担心了,其实我并不太想回家,只是...” 说到此,秦煜朝着小女孩使了使眼色,瞄了眼刘云军。 “那好吧,今天我也着实的有些累了,也要回家去寻爹爹了。” 小女孩看了眼秦煜,思索了会后,竟然有一些不舍的说着。 秦煜看了看小女孩,心里也十分些不舍,可是刘云军已经说出了要他回客栈的话,他心里也不太敢违背,毕竟相比较小女孩,秦煜心里更怕他娘。 “明天我再来找你,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我爹可教过我功夫,我可厉害了。” 秦煜转身拉住小女孩的手,温柔的说道。 “嗯。” 只见小女孩直勾勾的望着秦煜,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轻声的说道。 小女孩被秦煜拉着手,小脸一时间红扑扑的,就如同一颗红苹果,看的秦煜口水都快流了出来。就这么一瞬间,秦煜呆住了,此刻在秦煜的世界,没有了任何的声响,没有任何的背景,有的只是面前这位小脸蛋红扑扑的可爱女孩,他只看到小女孩肉嘟嘟是小嘴巴说着话,可是神奇的是他竟然什么也听不到。 “小毛贼?” 小女孩见自己和秦煜说话说了半天,秦煜就只是傻傻的拉着自己的手盯着自己,暗自开心,急忙又问道。 “啊?什么?你刚说什么?” 秦煜感觉突然自己好像被针扎了一样,一个激灵,然后赶紧问道。 “没什么。” 说完,小女孩就甩开秦煜的手,往孟轲那边走去。 当走到孟轲身边后,孟轲伸出手拉住了小女孩的左手,然后孟轲向刘云军点了点头,便转身欲走。 就在此时,小女孩又猛地将孟轲的大手甩开,然后转身向秦煜跑去,因为初春的原因,路上还有些冻土和泥泞的水坑,为此小女孩差点摔倒,不过当她再一次站在秦煜面前的时候,小女孩安静的从脖子上摘下了一个很小、很不起眼的被一根红色的小绳穿起来的小石头,然后放在了秦煜的手上。 “我今天特别开心,这个送给你好了,一定不准丢掉。” 不等给秦煜开口说话的机会,小女孩便转身向孟轲快步的走去了。 看着被孟轲拉着渐渐走远的小女孩,秦煜一时间竟然有些痴傻的一个人在原地傻呵呵的直笑,而这一幕恰巧的被刘云军看了个正着,直接刘云军若有所思的看着眼前的一幕,随即对着秦煜说道: “人都走了还笑呢?” 听着刘云军的挖苦,秦煜却丝毫不见的任何影响,反而是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望着渐渐离开的小女孩,笑得更开心了。 “臭小子我说你是不是得了失心疯了,笑的这般坏意。” 看着一直傻笑的秦煜,刘云军不免的再次打趣到。 “不笑了不笑了。” 秦煜虽说嘴上说不笑了,但是从他那双笑眯眯眼睛上还是能够看得出,他此刻的心情还是相当的不错的。 “看你那孬样,你到底觉得人家哪儿好啊?这才认识半天时间。” 刘云军盯着秦煜说道。 “模样好。” 秦煜说完急忙扭头就跑。 “你跑得这么欢干啥?心里害臊了?你可知道人家小姑娘的名讳?还跑得这么欢。” 秦煜刚转身准备跑走的时候被刘云军这么一问,秦煜暗喊不好,玩了这么久,还不知道人家小姑娘叫什么,这下可把他急坏了,只见他连忙往孟轲和小女孩走远的方向疾奔过去,连给刘云军思考的时间都没有。 “哎,你这个小混球。” 刘云军大笑道,笑完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跟了过去,年轻真好啊。 “等一下。” 秦煜跑了一会,发现了前面不远的孟轲和小女孩,急忙喊了声后,加快速度追了前去。 “(大声的喘息声)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不一会,秦煜便追上了小女孩和孟轲,不过此时的秦煜明显累的够呛,只见他弓着腰,双手撑着自己的膝盖,抬着头大口大口的喘气,半天才断断续续的问道。 “哦。” 小女孩大眼睛提溜乱转,明显感觉在想什么事情,随即反问道秦煜: “我还以为你不想知道呢,我就没告诉你。” 其实自从秦煜大喊随即追过来后,小女孩和孟轲便转过身同时望着秦煜,此时小女孩望着上气不接下气的秦煜,煞是觉得好玩,便又接着说道: “又没有人让你跑,看把你累的跟田里的牛似得。” 只见秦煜艰难的吞咽了几口唾沫之后,便急忙的询问道: “我想知道你叫什么,可是我嘴巴笨,不知道要怎么说。” 秦煜说完,又大口的喘起粗气来。 “那你现在嘴巴不笨想起来问了吗?” 小女孩抓住秦煜说话的漏洞,笑嘻嘻的回应着。 “不是...是...哎呀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眼看把秦煜急得抓耳挠腮,小女孩笑的更开了,便又说道: “看把你急的,我又不是不告诉你。” 小女孩说完,便笑嘻嘻的静看着面前的秦煜。 “你愿意告诉我你的名字?” 秦煜一听小女孩的话,急忙上前拉住小女孩的手问道。 “噗嗤!” 一看秦煜如此的形态,小女孩有忍俊不禁的笑出了声。眯着眼睛笑的小女孩,眼睛如同弯弯的月亮,可爱至极,直把秦煜看的痴迷起来。 “你的土呆子,果然又土又呆,呐我就说一遍,你可要记住了啊,我叫尉迟琉璃。” 说罢,尉迟琉璃便转过身,双手再后腰交叉,一蹦一跳的走了,孟轲看此情况,双手抱拳向秦煜告辞。 而当秦煜还在慢慢消化尉迟琉璃说的话的时候,尉迟琉璃又转过头,把双手放在嘴边,圈成一个喇叭形状,向秦煜这个方向喊道: “小毛贼,你一定要记住我的名字。” 说完,尉迟琉璃便又转过身,一蹦一跳的拉着孟轲消失在人海里。 罪红尘 第十五章.转动 “赵小姐,苏某现在是着实的有些看不明白了,为何咱要替合花宗去背这一次的黑锅,既然咱们这一次有十足的证据去证明咱的清白,为何还要继续保持静默,又为何要在如此紧要的眼下来掺和到如今这如同泥泞一般的时局之中,眼下朝廷视咱们如同眼中钉肉中刺,如果江湖上再没有门派去支持咱们的话,我怕...” 在一间普通的客栈内,一个看似轻佻的男子刚饮完自己面前的茶水,便盯着对面那位宛若溪水般的安静女子问道。 “苏公子,每个人的命里自有天数,又怎么会不明之事呢?不管这一次是不是合欢宗在背地里陷害我,也不管灵剑宗信与不信,事已至此又有谁人会去真正的挖掘真相,从而让真相大白于天下呢?现在人们只关心一件事,那便是如何在这风起云涌的当下,打压对手夺回圣物。” 只见那位被称之为赵小姐的女子也端起面前的茶水,将茶水上的热气吹了吹后,小小的抿了一口,便安静的将茶盏放回原处,细声的回应道。 “如今这燕湖岛乃为是非之地,无数豪强皆陆续入岛,漠北的天刀派、大凉的天龙馆与蓬莱阁、平皮的缥缈宗和神罗殿、邑州的镇魂宗与合花宗、河下的极仙观和大音寺、尤东的一剑堂,青州的铸剑山庄和地炎宗,再加上混迹于朝堂之内的镇西侯府和都护府,天下之内该来的基本上都来了,现在岛上明里暗里的势力是错综复杂极为混乱,各路弟子更是夹杂其中无法辨认,稍有不慎恐我八界门会再次成为众矢之的,而且据我所知,灵剑宗这次对于圣物是势在必得,哪怕合欢宗为了这次能趁乱夺得圣物而放出消息让场面变得不受控制,但是我想只要是这些门派没有将自己门内的真正核心人员委派到岛上,那么五阁老还是能够压得住场的,届时等到灵剑宗抢到圣物,怕下一个便会将怒火锁定到我八界门的头上,毕竟在世人看来,这走漏风声的乃是我八界门的人。” 苏公子面带焦虑的轻声问完,然后便直勾勾的看着他眼前的这位绝世美人。 “据我所知,这一次各大门派都派了在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前来了,可是如果我们静下心来稍加分析,其实并不难看出,这一次灵剑宗着实的是找到了不少的帮手,为了能夺下云泽,怕尉迟妄定是允诺了这些门派不少的好处,如果典藏没有出错,那么这一次在灵剑宗出世的便应该是二十四天神魔兵之一的云泽剑,云泽乃人皇之剑,乃是剑中之尊,正所谓风云所至润泽天下,所以相对应的,这一次真正想参与争夺的,怕也就只剩下那些以剑闻名天下的豪强门派了,灵剑宗、镇魂宗、一剑堂、铸剑山庄、极仙观和天龙馆了,当然了这并不包含咱们当今的这位皇帝陛下,如果是皇庭想要此物,怕灵剑宗也抵不住其压力吧,所以不难看出,除却这几家势力之外,天刀派、蓬莱阁、缥缈宗、神罗殿、合花宗、大音寺、地炎宗这些怕都是过来凑热闹的,只是你我现在不敢妄自揣测,究竟尉迟妄这一次找了多少家来帮助自己,又有多少家是来替别人主张威风的。” 赵小姐依旧是面带微笑的看着苏公子,轻声回应道。 “如果按照小姐所言的话,到时候云泽入世,那么届时岛上定会陷入混乱之中,无数百姓皆会被牵连其中,你我此刻还选择留在此处,寓意为何?” 赵小姐的话,也让苏公子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后才面带疑惑的继续发问。 “这一次除去灵剑宗自有的实力之外,天刀派来了妖刀渡乌、天龙馆派来了武曲谷纪和七杀南宫杉、蓬莱阁来了净瓶女辛艾、缥缈宗来了逍遥散人魏迅、神罗殿派来了孟婆蓉湘和牛头胡天宝、镇魂宗来了绝情剑宁秀才、合花宗来了画鬼单丹青、极仙观来了他们的情道人萍姑、大音寺来了武藏院住持慧明、一剑堂来了寸山神孟破军,铸剑山庄来了侠客路之尧、豪饮刘云军和酿姑王娜、地炎宗则派来了他们的紫衫龙使兰健和御魂使邹亮,镇西侯府来的则是镇西侯秦罡和雪女慕容问心,再加上当今的丞相李荃闻和其身后所带来的两万锦州水师,如此错综复杂的势力,苏公子作为这天下天机的引路人,难不成当真的看不透那隐藏于这层层迷雾之后的真相吗?” 赵小姐一边说,一边又轻轻的抿了口面前的茶。 “在苏某人的眼中,看透与不看透又有何分别?只有赵小姐本身才是最为重要的,天下苍生与我何干?所以只要赵小姐认为的事,苏某定会竭尽所能的去办好。” 苏公子学着赵小姐的口吻轻声回应。 “苏公子言重了,若不是要指引九子未来,我也不愿趟了这般的浑水,现如今东宫紫薇天震动愈发频繁,恐不出十余载,怕紫薇天便会天变,你我深知若是紫薇天变,那么那些藏于人世间的混沌之气便会再次危害人间,太机天枢不可破,九金承天柱不可倒,这紫薇天不可天变,你我皆为命运的指引者,又何尝不是命运的殉道者,九子是我们手中唯一的筹码,也是我们心中唯一的希望,还请苏公子助我,去引导九子的命运,以来对抗这天下之劫。” 说罢,赵小姐便悠悠起身,挪步到窗户前,看着人来人往的路人,随即从自己的内兜里,掏出一块古香古色的青铜令牌,放在自己掌心观察好久后,顺着窗子丢了出去,不一会的功夫,这块令牌便被一个穿着极为夸张的人捡到,随即这个人将令牌收好,做了一个十分奇怪的手势后从侧巷钻了进去。 “苏公子,命运之轮从这一刻开始便会转动,天下的未来皆在你的一念之间。” 赵小姐转头看向苏公子轻声说到。 “是啊,命运的巨轮开始转动,而你的未来又会在何方?又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去开始,去结束?” 苏公子一边说着,一边暗自伤神。 罪红尘 第十六章.所谓的人心 灵剑宗内院。 只见尉迟妄独自一人安静的站在凉亭内,透过这座凉亭,望着山下远处那人潮汹涌的燕湖岛,眯着眼睛不说话,谁也不知道他此刻脑子里正在想着什么,而在他的身后,之前汇报的青年则紧随身后。 太阳开始渐渐沉于燕湖之中,残阳之下倒是映射的燕湖上的凌波层层微荡,也将这院中之人的身影在地上是拉的愈发的伸长。 “家主,今天线引子从那帮杂耍艺人身上搜出了这个。” 只见那青年从怀里掏出了一块古香古色的青铜令牌,递给了尉迟妄。 尉迟妄刚看到青年递过来的令牌,意味深长。 该来的始终会来,而这不该来的却也来了,这是为何? 尉迟妄迷茫了。 其实在尉迟妄的心中,他很清楚这一次他自己是被合欢宗的给摆了一道,即使全天下的人此刻都认为云泽的消息是八界门走漏的,可是他自己心里清楚,他和八界门的掌事俞北塘都是从神火军部出来的,八界门是不可能出卖他,可是这云泽的消息却也是实打实的流出了,不是八界门干的,那么这全天下能在情报系统上有如此实力的,除了朝廷那也就只剩下合花宗了。 在尉迟妄看来,朝廷估计也不会出卖他,锦州最近几年连年水患,朝廷的救济款迟迟不到,现如今这些还在锦州生存着的百姓都是靠着自己的灵剑宗和一向与自己私交甚好的幻酒肆在艰难维持着,即便是朝廷眼馋与云泽,晾他也不敢在此时发难与自己吧,所以这种种矛头,其实都指向了合欢宗。 据传合欢宗与镇魂宗最近正在就两位掌门的孩子联姻的事情在谈判,估计很快的就会有个结果出来,而镇魂宗一向与自己犯克,大家又都是以剑入道,所以合欢宗完全有动机和可能去出卖自己的情报,以求在混乱局势之中替镇魂宗夺下云泽,八界门只不过是为替合欢宗背了黑锅罢了,可是令尉迟妄不解的是,现如今全天下的人都认为是八界门出卖了灵剑宗,都在探着脖子的等着看灵剑宗如何质问八界门呢,按理八界门此刻更应该避嫌才对,可是令他不理解的是,八界门不仅不避嫌,反倒是亲身参与到了这件事情当中。 尉迟妄轻轻的将令牌放到手里,放到眼前仔细的研究了半天后,这才囔囔自语: “怎么他们也来了?是北塘来了,还是别人来了?而且怎么会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过来呢?实在是想不通啊,这事实在是蹊跷的很。” 待过了半响,尉迟妄才转身盯着身后的青年又问道: “对了,大音寺的人都到齐了吗?” 尉迟妄问完,便皱着眉头等待着青年的回复。 “都到齐了,武藏院慧明大师正在偏殿等您。” 而青年,则快速的向他的家主尉迟妄回复着最新的信息。 “我知道了,辽坪你这会就吩咐下去,一定要严加排查,定不可漏掉任何消息,我要清楚的了解这几天岛内所有的消息。” 说罢尉迟妄便浮空摆了摆手,便又回头死死的盯着燕湖岛,不再言语,而作为尉迟妄最为信任的人,乌辽坪则站立起身,慢慢退了出去,就仿佛刚才从未有过对话,从未有过这个人一般。 看来这场风雨,远超了我的预计,这该如何?但愿大音寺和蓬莱阁不会反我,愿祖宗保佑我尉迟家能渡过此劫难吧。 此时望着燕湖岛的尉迟妄,心中不禁想到。 为了能确保灵剑宗能在这场混局之中确保不败的地位,光是依靠灵剑宗自身还是不够的,哪怕到时候五阁老都会出面,怕也不可能敌得过这全天下的英雄豪杰,而云泽对于灵剑宗而言更是绝不可失的,灵剑宗全宗上下誓死都要将云泽守在燕湖岛,所以他必须要找盟友,他必须要依靠盟友的力量才能抵抗的住这次针对灵剑宗的暗潮,而他首先考虑到的盟友便是与自己同在一州之地的幻酒肆,可是幻酒肆并不想被卷入这场纷争之中从而婉拒了他,在被幻酒肆拒绝之后,他便派乌辽坪紧急的联系了很多人,最后给与他答复的也只有大音寺和蓬莱阁,只不过这两家所开出的价码着实的令他本人觉得难以接受,大音寺索要的乃是灵剑宗的镇宗至宝东煌剑阵的阵法,而蓬莱阁所开出的价码则是他的女儿尉迟琉璃的婚事,无论哪一件,都让他极难接受,可是为了让两派能竭尽全力的帮助自己,他不得不一一妥协,哪怕是镇宗至宝,哪怕是自己的亲女儿。 ... ... 话说现在有一个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岛上来的这波杂耍艺人,过了许久,随即这双眼睛的主人便整了整衣装,向其中一个看着比较老实的杂耍艺人走了过去。 “你XXX瞎了呀,往哪撞呢,将我们的设备撞坏了你赔得起吗?” 一个相对老实的杂耍艺人正在收拾行头,便莫名其妙的被一个看着喝的醉醺醺的小青年撞倒在地,随后这个杂耍艺人急忙对着这个醉醺醺的人开骂道。 “你...XXX...闭嘴你...可知本公...子是谁?(打嗝声)!本...公子可是当今...朝廷...的人...还不给本公子速...速滚开。” 说罢那个喝着醉醺醺的人艰难的爬了起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泥土,欲要径直走去。 而那个杂耍艺人一听自己面前的这位醉气熏天的公子哥竟然是朝堂的人,顿时没了气焰,只见他即为尴尬的朝着这位公子哥赔了不是之后,便低下头忙自己事去了。 至于周围的群众,看到此事都暗嘘这个杂耍的艺人孬种,又骂刚才喝醉的人狗仗人势不是好人等等,可是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两个人的嘴角,在彼此擦身而过的时候,都浮现出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 喝的醉醺醺的人待走着猫步横穿了几条街道后,在一个小巷钻了进去。进入后随即换上一身淡黄色的青衫,快速离去。而在青衫的领口处,印着一个圆圈,而圆圈内则绣着“灵剑宗”三字的标识。 而那个被撞倒的杂耍艺人,摸了摸口袋里丢失的青铜令牌,舒了一口气,随即又大大咧咧的收拾起自己的行头,不过他在起身的时候,再次暗地里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 至于之前喝的醉醺醺的那个青年,待赶回灵剑宗后,将手中的青铜令牌呈交给了一个面无表情的青年后,便退了下去。而这个青年看到这个令牌后,眉头瞬间紧皱,急忙转身前往半山腰的灵剑宗内府去。 这个青年,便是被尉迟妄唤作“辽坪”的男子。 之后便是乌辽坪将此令牌交于了尉迟妄,而尉迟妄则看到令牌之后愈发的开始心悸。 风雨欲来,一股无形的压力开始在燕湖岛上汇聚,每个人都在打着自己心里的小算盘,这个夜晚势必不再宁静,这个夜晚也势必会血流成河。 罪红尘 第十七章.我已不再重要 在一处极为普通的厢房内,秦罡坐在厢房中的竹椅上,仔细的观察着房内的一切,虽说从外部看来,这间厢房最多是属于那种看着还不错的房子,可是一旦进入厢房内部,却不难发现其主人的用心,整间屋子用风情大雅来讲都毫不为过。 收拾整洁的床被是一丝的褶皱都没有,床头的纱帐也被挑开,分别挂在床头两边的挂钩处,房间的窗台处放置了数盆让人叫不上来名字的花朵,让整间屋子都充满了令人神迷的花香。 屋子的中间则被摆置着一根由老根雕琢而成的茶海,其根雕之上是那栩栩如生的鸟群,就仿佛活了一般的展现其中,茶海之上,几册摊开了的竹简更是让秦罡颇感兴趣,只见他就这般背着手的在屋内走了两圈后,就随手的抄起茶海上的一册竹简独自的看了起来。 这是一册记录大陆奇闻要事的竹简,但说这册的作者也是能人,能将整个大陆的奇闻趣事都纷纷记录在册,只是不知道多少是真的多少是假的。 颠了颠这手中竹简的分量,令其传出了阵阵的书声,秦罡这才淡淡一笑的将这册竹简放回原处,又随手的拿起了另一册看了起来。 “哎我说你这大黑个,怎能如此乱动姐姐的书?赶紧给我放下不准乱看,切莫叫姐姐发现了生气,姐姐最不喜欢别人动她的东西了。” 就在秦罡看的入神的时候,一个稚嫩的女声随即大声的斥道,这声音一听就是方才一路引领自己前来这间屋子的那名叫如仙的小女孩。 只见如仙说罢便一下子冲到了秦罡的面前,还差一点的撞到他的怀里,火急火燎的将他手里的竹简夺下,然后死死的抱在自己那瘦小的怀里,瞪着大眼睛死死盯着他。 “秦某不知这如霜姑娘约在下来此厢房是要谈何事?怎的这半天了还不见个人影子?要是再不出面的话,秦某可就要走了啊。” 此时秦罡已经在这内府的西厢房干坐了半天了,还不见那主事的如霜姑娘,秦罡不仅问起如仙。 究竟是何事?为何会约我? 秦罡心里想着,脑袋里不停地在琢磨着。 “你急什么,姐姐说来就肯定会来,你这个大黑子再等等,怎得这般不耐烦?” 如仙面不改色的对着秦罡瞪着眼睛说道。 而就在此时,厢房的门被推开了。 “如霜给侯爷赔不是了,让侯爷久等了。” 只见如霜推开厢门后,对着秦罡施了常礼,才悠悠的走了进去。 “仙儿你出去吧。” 如霜看着如仙,面带微笑的安静的说着。 “哦,哼!” 如仙说罢,则起身走出厢房,轻轻地将厢门合上了,不过在临关门之前,瞪了眼秦罡,重重的哼了一声。 待如霜静坐于秦罡对面后,看到茶海与自己出门前的布置如出一辙,便无奈的自嘲道: “我这小妹年纪尚小,连斟茶都不会,倒是我姐们二人怠慢了侯爷,还望侯爷能见谅才是。” 说完后,随即将茶海上的书册收整了下,便站起身将收整好的书册放置于身后的物台上,然后扭头望着秦罡又开口询问道: “不知侯爷的口味如何?我这里有些贡茶,还想请侯爷鉴赏鉴赏。” 如霜说完,还象征性的将物台上的一包不知名的茶饼托于掌心,然后向秦罡示意起来。 “哈哈如霜姑娘岛上心细的紧,姑娘看着弄就好,我这类粗人,饮茶就如同马儿喝水,不讲究的。” 秦罡哈哈一笑,回应着,只不过他的眼神里总是在琢磨着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侯爷如此英雄气概,倒是小女子做作了。” 如霜说完,便从物台上抱下一个紫砂壶,转身在秦罡对面坐下。 只见如霜熟练的烧水,洗壶,泡叶,浸盏,待一系列准备工作都做完后,替秦罡将面前的空盏斟满了一杯清茶。 “好茶,承黄不污,味淡而芳,清儒见底,沁脾心扉。” 秦罡盯着这杯清茶,咏叹完毕便端于面前,一口喝了下去。 “不愧是上好的贡茶。” 喝完后,秦罡难免露出一股舒爽的神情说到。 “没想到侯爷也是位懂茶之人,只要侯爷喜欢,小女子愿为斟盏,只是之前小妹对侯爷有所怠慢,如霜理应替小妹向侯爷请罪,还望侯爷雅量,毕竟小妹还小,本来奴家应以酒赔罪,但只因奴家最近身子孱弱,实在是不能饮酒,所以也只能以茶代酒敬侯爷一杯了,还望侯爷体谅才是。” 如霜看着秦罡喝完一杯,便安静的为其续满茶盏。 “哈哈哈如霜姑娘大可不必如此,小妹古灵精怪,秦某人对之是喜欢的很啊,姑娘你是不知道,秦某人家中也有一子,不过那脾气简直能气死个人呀。” 秦罡停顿了数秒后,盯着如霜意味深长的再次问道: “不过这话又说回来了,姑娘的茶秦某也是喝了,这歉意呢秦某也自当心领,不过秦某还是有一疑问在心,还望姑娘能替秦某解惑,据秦某人了解,我与小姐并不相识,不知小姐又是如何认得在下,还相邀秦某再此相见呢?” 秦罡上下打量着如霜,再次端起面前的茶盏,抿了一口询问到。 “不知道侯爷能否适应这江南水乡?” 如霜并没看着侯爷,而是为秦罡继续斟满茶盏,自言自语道: “倚香楼虽不说是个好地方,不过就论这锦州界,也当属其中娇楚,侯爷可要多来几次,小女子倒是认识些姐妹。” 说完,如霜也自己浅酌一杯清茶。 “呵呵呵呵,姑娘你看我秦某像是那种喜欢烟花之地的人吗?还望小姐明言快语才是啊。” 秦罡听完如霜的话后哈哈一笑,再次将面前刚到的杯茶一饮而尽,随后说道。 “如今燕湖人潮涌动,小女子也自认侯爷绝非常人,只不过小女子一介清倌,说话自当仔细琢磨后才敢说呀。” 如霜自嘲一番后又替秦罡斟满一杯后,将手中的茶壶放在茶海上,用竹镊把里面被泡发的茶叶镊出,又把新水倒进茶壶将整个茶壶进行冲洗,随后才将茶海下方一个暗格打开,取出一个拿锦帕包裹着的玩意。 只见如霜小心翼翼的将锦帕展开,映入眼帘的只有几片看似很普通的叶子。 “侯爷想必不甚了解此物吧,在我的家乡,大家唤它梦陀螺,也当属早春茶,但要比这贡茶强上百倍,还望侯爷稍等,容如霜为侯爷浸泡。” 如霜说罢,便拿竹镊镊起两叶,丢进紫砂茶壶中。 “看小姐斟茶的手法,定是出自大家才对呀。” 秦罡盯着如霜,笑着又说道。 只见如霜依旧面带微笑的为秦罡浸泡着茶水,并未说话,甚至都未看过秦罡,不一会,就见如霜将秦罡的茶杯用滚烫的新水冲洗了后,便为秦罡斟了一杯这梦陀螺。 “好茶啊。” 茶香飘至,整间厢房都充斥着新春泥土的芬芳和新茶清幽的味道,这不忍让秦罡感叹道。 “请侯爷品尝。” 说罢,如霜便自己拿起自己面前的茶杯先行将杯里的茶水喝了下去。 “果然极品。” 秦罡也不做作,一手将面前的茶盏拿起,仰头将茶水喝了下去,然后发出阵阵惊呼,直叹这是极品好茶。 清幽淡雅,甘甜回肠。 “听闻自当今皇帝成就大典后,三侯间分歧甚多,不知是也不是?” 秦罡听了如霜的话后大感疑惑,不免的心里泛起嘀咕,莫非江湖也开始注意到朝廷的那件事了?究竟是谁走漏了风声?可这又是为何?江湖一直都与朝廷互不干涉,难道真的因为那件宝贝?可是浩然盟却也不是傻子,那个消息一旦流入江湖,对谁都存在有杀身之祸,可是为什么消息还是流了出来?面前的这个女人绝对不是普通人?普通人又怎么可能知道三侯的事情?她究竟是谁?为何要在李筌闻的面前装作不认识我,却又暗地里安排人来接待我?这究竟为何? “哦?怎么姑娘身为江湖人,怎么对这朝中的事如此感兴趣?” 秦罡不由得开始正视起自己面前的这位看似较弱的女子了。 “自神火候被抄家之后,这些年咱们的这位皇帝倒是没有再为难开国十三候的其余几人,不过奴家相信,迟早会有人再次步入神火候的后尘,侯爷还请留心才是。” 如霜的话,让秦罡瞬间一身冷汗。 “你究竟是谁?” 秦罡顿时间冷眼相对。 “我是谁此刻还重要吗?对于侯爷来讲,奴家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谁,侯爷你此次几乎可以说是倾巢而出,那么龙蟠关此刻势必空虚,如果我是敌国的话,侯爷这剩下的话可就需要您自己去品了。” 如霜一字一句的慢慢说着,秦罡一字一句的听得汗毛炸立。 罪红尘 第十八章.假如梦想可以成真 面前的这位叫如霜的女子,从她的仪容仪态,到她的行为举止,从她的言谈吞吐,到她的思维见地都是可以彰显的出,这位女子的身份定不是这小小的倚香楼里的头牌姑娘所能够驾驭的了的,她一定有着另一重的身份,一个足以让秦罡正视的身份。 “侯爷还勿多想才是,小女子身为红尘中人,每天面对太多的英雄豪杰,能听到的趣事倒也比一般人多罢了。” 如霜依旧没有看着秦罡,自己将自己面前的茶水喝完,幽幽地说着。 “不知道姑娘还知道些什么?” 秦罡再说这一句的时候,已经渐露杀机。 “这就看侯爷您想让奴家知道些什么了,奴家本就是这红尘世界里的无名浮萍,或许有一天奴家因为这冒失的人言死在屋里,怕也没个人会发现得了。” 如霜的这话里是充满了杀意,也充满了失落。 至此秦罡才渐渐的从二人之间的对话中,开始慢慢地了解了自己面前的这位奇女子。 她拥有着能令全天下的妙龄女子为之汗颜的绝世容颜,也拥有着能让天底下所有的青年才俊为之疯狂的倾国之资,她能在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大家风采,也能在不易被察觉的片刻之间吐露那宛若毒蛇般的狠辣之息,她的话能够让人始终琢磨,也能够让有心之人听出其中的端倪,她的话时而是充满了生机与灭却,时而又充斥着希望和暗淡,时而满口的谎言与真相,时而又俗衷着现实与过往,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能让秦罡在瞬间品读出好几重的意思,试问这样的一位女子,又怎甘身居与一处烟花之地? “怎的这梦陀螺不合侯爷胃口吗?” 看着秦罡就这般直勾勾的望着自己,如霜嘴角微扬,然后用手轻轻的触碰着那装满了茶水的紫砂壶,轻轻说着。 “不,这茶是秦某自出生之日起所能喝到的最好的茶。” 如霜的提问倒是打断了秦罡的思考,索性的他也就顺着对方的话语,慢条斯理的回应着。 “呵呵那就好,我看侯爷这小半天的没有再品,还担心是否侯爷不喜我这茶呢,侯爷您这杯已经凉了,我再给您斟一杯暖的。” 不等秦罡出手阻止,如霜便闪电般的将他面前的那杯其实还算是比较温热的茶给倒进茶海里,随后行云流水一般的替他有将空荡荡的茶杯蓄满了新茶。 “刚才李大人对奴家说,这一次他会亲率两万锦州水师在燕湖周遭驻守,皆时侯爷您还需多留个心才是。” 如霜一边说,一边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一丝绢帛,然后看似温柔的双手呈递在秦罡的面前。 “这是奴家送与侯爷的礼物,还望侯爷切莫拒绝啊。” 如霜说完,便静等秦罡取走她手中之物。 “这是?” 秦罡此时内心是极为疑惑的,他不明白为何眼前的如霜姑娘会在二人仅第一次见面之后便要赠送给自己礼物,难不成真的是被自己的文采所折服?最起码他自己的不相信的,他不相信就仅凭自己刚才的那首打油诗就能够让如霜姑娘对自己这般的态度,所以既然不是被自己的文采所吸引,那么就只有一种的可能,自己面前的这位看似柔弱的女人,早就知道自己会跟李荃闻一同来到这倚香楼,如霜在这倚香楼里就是为了等自己,可是话再说回来,他自问自己以前并没有见过如霜一面,那么为何如霜还会在此等候自己呢?如霜和李荃闻二者定是认识的,要是不认识,如霜又怎么可能在见到二人第一面的时候便能直呼二人的姓名,所以他可以十分肯定的是,李荃闻定是知晓如霜的真实身份才对,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的通为何如霜会相邀二人当入幕之宾却又要将自己跟李荃闻分开招待,这是李荃闻的意思,还是这只是如霜的自作主张?是否是李荃闻在给自己下的套呢?毕竟李荃闻可是间接的害死了蓉大哥,哪怕是皇命不可为,但是... 秦罡思来想去了很久,这才疑惑的盯看着如霜手中的绢帛,将其拿走。 “谢谢...” 秦罡的话音还未落下,他便被这绢帛之中的内容所深深震撼。 绢帛之内是密密麻麻的记录着不同的人名与门派,大眼瞧过去经少说也有三四十号人之多,而这其中更是有像自己这般势力的不凡者,如霜的这份大礼,让秦罡心中顿时压力倍增。 “这是...” 秦罡就这般吃惊的盯看着自己眼前的这位美人,迟迟的不能言语。 “这是这几日入岛前来赴会的人员名单,想着或许对侯爷有用,便顺手赠送与您。” 如霜看秦罡此刻这般的模样,却并没有流露出太多的情感,就好似秦罡此刻的模样是理所当然的会出现一般,而她本人则轻轻的端起自己面前的茶盏,靠近嘴边微微的吹了吹后,淡抿一口轻声解释。 天刀派的妖刀渡乌、天龙馆的武曲谷纪和七杀南宫杉、蓬莱阁的净瓶女辛艾、缥缈宗的逍遥散人魏迅、镇魂宗的绝情剑宁秀才、合花宗的画鬼单丹青、极仙观的情道人萍姑、大音寺的武藏院住持慧明、一剑堂的寸山神孟破军、地炎宗的紫衫龙使兰健和御魂使邹亮、甚至包括灵剑宗自身的尉迟妄及以五阁老为主的尉迟无情几人皆是被详细的记录在绢帛之内,这其中更是包含了他自己和这一次他所秘密带来的路之尧一行,如霜的这绢帛之卷,无形之中便给了秦罡数倍的压力,也与之给了他一份能让其活下去的机会。 “秦某不明白...” 看着如霜此刻这般的悠然自得,秦罡不解的问到。 “一入红尘亦孤独,不妨杯酒醉江湖,侯爷天色已不早了,再不回去奴家怕您可就不好与夫人交代了。” 如霜此时才抬起头,盯着秦罡说道。 “谢谢。” 对于如霜的逐客令,秦罡此刻也不知如何回答,也只能报以感谢。 “侯爷记住了,假若真能心想事成的话...” 说到此处,如霜盯着秦罡许久,随后仰头一口将自己面前茶盏内的茶水饮下后又开口说道: “这天气怕是要变了,夜晚渐凉道路湿滑,这杯茶后就早些回去吧。” 说罢,如霜便起身去打开了厢门,然后便伫立在侧旁,看着秦罡不再言语。 秦罡楞了一下,随即哈哈一笑,便起身往厢房外走去。只是当秦罡经过如霜的时候,他停住了,秦罡抬头看了看星空,说道: “这天怕是已经变了。” 说完欲离开。 可当走了几步,迎面便看到如仙嘟着嘴巴瞪着自己,秦罡暗自一笑,直叹小姑娘可爱至极,随即向如仙走了过去。 “大黑个,你想做甚?离我远点,看到你便心烦。” 如仙看到秦罡不一会走到自己面前,瞪着双眼对秦罡说道。 “哈哈,倒也无事,只是我觉得你如此可爱,但总觉得缺少了一点韵味。” 说罢,从怀里掏出了一块小巧玲珑却甚是好看的小玉佩,那是一块非圆形的玉佩,玉佩中间雕刻着一只飞翔的小鸟,而小鸟的背面则刻画着一个“秦”字。秦罡将玉佩递到如仙面前,随即又说道: “喜欢吗?” 秦罡微笑着看着此时的如仙,极为心疼。 只见如仙看到玉佩后两眼放光,却又迟迟不下手,小姑娘看了会玉佩,又错过秦罡看向还在厢房门口看向这边的如霜,随之便双眼泛红,感觉极为委屈。 秦罡看罢,将如仙的肉嘟嘟的小手摊开,把玉佩放在如仙的手心中,大笑的离开了。 眼看秦罡消失在转角,如霜也抬头看了下天空,没有乌云,没有微风,有的只是无限的星空和皎洁的明月,不过如霜眼神里却充满了狠毒的神情,自言自语的嘟囔着: “镇西侯府...” 只不过,她的低喃,或许只有她能听到。 “姐姐。” 如仙握着玉佩,一蹦一跳的跑到如霜面前,开心的笑着。 “那块玉佩你便留着吧,毕竟是侯爷送与你的。” 如霜也不看如仙,依旧望着一望无垠的星空,轻声的说道。 “谢谢姐姐,姐姐真好。” 说完,如仙蹦蹦跳跳的朝另一侧厢房跑去。 如霜此时望着如仙的背影,不由的流下一行清泪。 “大人。” 只见如霜身后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了一个身穿甲胄,看不清面容的神秘男子,该男子单膝下跪,双手抱拳低头向如霜问道。 “你们撤了吧。” 如霜赶忙将脸颊的泪痕擦拭掉,随即挥了挥手,直言道。 随后身后的男子便快速往厢房内走去,不一会就消失了。 罪红尘 第十九章.援兵 翌日,燕湖岛灵剑宗议事堂。 “尉迟妄,你可有把握?” 在一座颇为庄严的议事厅内,一个甚是魁梧的汉子向尉迟妄问道,不过这位汉子并不是普通群众,那特立独行的光头和半膀刺青的后背,单看外观便让人十分害怕。 “慧明当初咱们两家可是谈好的,怎得你又要临时变卦了不成?” 尉迟妄死死盯着这位叫慧明的和尚直言道,不过此刻他的面色是极为难看的,想必和慧明的谈判并不是太顺利。 “尉迟妄你莫不要忘了,是你灵剑宗此刻有难了才有求于我大音寺的,我寺在考虑诸多之后才愿对你灵剑宗出手相助,想必你也清楚的很,这普天之下愿意在此时跟你站一条线的还有几人?世人皆知此次你灵剑宗出世的乃是一柄传说中才会出现的太古二十四天魔兵的其中之一,其重要性和战略性对于每家来讲都是一样的,而我寺愿意助你,只需要你拿出东煌剑阵即可,为此贫僧不远千里的来到你这燕湖岛,你竟然给贫僧讲要换个条件,尉迟妄你切莫要当全天下的人都是傻子。” 慧明一声冷笑后,看都不看尉迟妄一看,随口说了一句后,便闭着眼睛念起佛经。 “东煌剑阵乃我宗立派之根本,是我宗秘法,当场我与慧贤师傅说的只是残页,可你却问我要的是全章,你大音寺切莫要想趁火打劫,趁我灵剑宗遭此劫难,欲图我基业不轨。” 面对慧明的质问,尉迟妄并不后退一步。 “尉迟妄照你这么说,那么是否对于我家少主与你家小姐的婚事也要再斟酌斟酌了?” 尉迟妄话音刚落,坐于他身旁的一名年岁也就三十出头的妙龄少妇便开了口。 “对于咱们两家的婚事,我并无其他异议,此话还请劳烦净瓶女替我向你们阁主传达,只不过我听闻蓬莱阁阁主膝下共有二位公子,大一点的说是头几年因为卷入了蓬莱阁与天龙馆的争斗而残疾了,小一点的目前尚且年幼,还远未到能够娶妻生子的年纪,所以我还想问向净瓶女多问一句,你们阁主是准备将小女嫁于哪位公子?” 瞪了一眼慧明,尉迟妄便将话题转向了这位来自蓬莱阁的净瓶女辛艾。 “是我们的大公子言稷。” 辛艾就这般面无表情的看着尉迟妄,一字一句的回答着。 “若是小女要嫁的人是言大公子的话,这个...” 尉迟妄犹豫了。 “尉迟妄你大可反悔,我家公子的情况我们自己也十分清楚,这个我蓬莱阁并不会怪罪于你,只不过若是你反悔了,那么你灵剑宗与我蓬莱阁之间的盟约怕也要搁浅,这点还要你多考虑考虑,毕竟这太古之兵即将问世,有我蓬莱阁助力,你灵剑宗怕也会轻松不少,当然了我蓬莱阁自认也对这太古之兵极为感兴趣,但是若是将此物与我家公子相比,却还远没有我家公子的未来重要,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辛艾说罢,便又将话题抛回给了尉迟妄。 霎时间这间议事厅便陷入了沉寂,只见尉迟妄就这般一个人在两人的眼皮子地下,来来回回的走来走去,皱着眉头思考着,而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却打破了这般的宁静。 “哈哈哈,尉迟老弟我来晚了啊...” 谁能想到,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镇西侯府的秦罡和地炎宗的兰健、邹亮三人。 “你不是说你要带人来跟我一起抢吗?” 看到秦罡大阔步的走了过来,尉迟妄顿时心中轻松了一大半。 “我不这么说,你还能指望我给你从娘家带人出来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老丈人最怕惹麻烦,尤其是你这般的事情,他是能不粘就不粘的,那我能怎么说,我只能说我要来自己抢,然后让你嫂子亲自回娘家借人。” 秦罡三下五除二的来到了尉迟妄的跟前,然后狠狠的在其胸膛处锤了一拳,随即便给了对方一个大大的拥抱。 “哎呀有些年没见面了吧。” 看着尉迟妄此刻那愁眉不展的样子,秦罡不免的有些唏嘘。 “对啊,是有些年岁了,你看看你都没怎么变,你看看我现在,都胖的没边了,来来来快坐快坐。” 尉迟妄一边与秦罡寒暄,一边招呼着秦罡同兰健二人快速入座。 至此这间议事厅内,就只差两个空位了,尉迟妄在等,在等他的援兵。 时间就这般一点一点的流逝着,期间慧明有些等的不耐烦了,便自己一个人待在议事厅外面的小院子中欣赏湖光风景,而辛艾则闭目养神不言一语,倒是秦罡与尉迟妄和兰健三人是聊得火热,就好似忘记了有关云泽一事一样。 自从蓉天宇被害之后,神火军就地解散,对于那些冥顽不灵的老家伙也被朝廷收拾的是干干净净,所以那些当年在蓉天宇身边待过的汉子们,也都陆陆续续成家立业,开山立派了,而这帮老家伙里,就当属尉迟妄、秦罡、俞北塘和刘天清混得最好了。 所以当秦罡几人一听说老兄弟有难,当即便立刻赶往锦州,以帮助兄弟共渡难关,而这一次之所以刘天清本人没来,主要原因还是在兰健的丫头又把刘天清的儿子给打骨折了,据说刘天清的儿子这一次被兰健的丫头给揍的就差眼睛跟嘴巴没裹纱布了,所以大夫人一气之下,对刘天清连同他的关门大弟子兰汐一同被关了禁闭,是半步都不得出门,这不刘天清只好请出兰老亲自出马,以前来灵剑宗帮助尉迟妄。 而当秦罡指着另外的两把空椅子问起尉迟妄的时候,尉迟妄也只是面露神秘之色,然后让其再等等。 终于,当一处倾国倾城之姿缓缓的从院内出现的时候,当慧明的眼珠子都给看的呆傻的时候,当尉迟妄激动的猛地站起身子的时候,她来了。 作为尉迟妄最重量级的救兵,赵璇连同苏庆广一同出现在了这间议事厅内。 至此,尉迟妄本次为了能夺下云泽而找的救兵,尽数抵达灵剑宗。 慧明与其身后的大音寺,辛艾与其身后的蓬莱阁,秦罡与其身后的镇西侯府和铸剑山庄,兰健与其身后的地炎宗,苏庆广与其身后的安国侯府和赵璇与其身后的八界门。 这一次,尉迟妄对云泽势在必得,而他所要面对的,便是那些各路豪强,天刀派、天龙馆、缥缈宗、神罗殿、镇魂宗、合花宗、极仙观、一剑堂等等势力,大战一触即发,无可退避。 罪红尘 第二十章.开国十三候 自太祖起事至今,已经快过去两百年了,在这些如河中细沙一般的无声岁月中,江湖之事更迭不止,各路豪客亦是去去匆匆,亦不会让这些记载在历史的卷宗之中被提及姓名,时光就伴随着你我平日的呼吸在转瞬消失,而与这些岁月一并消散的,还有这那些被眼下的繁华所遮蔽着的血的历史和过往。 历史会被成功者所记载,但是却并不会完完整整的被后人所铭记。 事态兴衰总是在这片不断更迭的大陆上一再重复,而八界门作为这些历史的见者者与记载者,却一直都在坚守着自己所被赋予的使命和职责。 遥记当年太祖起事之初,人间战祸不断,各路诸侯各地称王,国与国之间更是战火绵延,为了心中的大志,太祖震臂高呼,广邀天下有志之士,共同救民于水火之中,而作为太祖身边一直跟随着的有志之人,俞啸在其身后为太祖的大业是尽心尽力,他与太祖合力整合了双方手中的各路资源,以命数为轴,以推演为转,以情报为核心,以暗杀为职责的全新机构就此诞生,这就是八界门。 人界、妖界、精界、亡界、灵界、兽界、魔界、仙界,八界之中皆监察,八界之内控八劫,这便是八界门,这便是太祖能在那般艰苦的时局之下,打下了龙寰这泱泱大国的根本所在。 八界门的强势崛起,更是吸引力当时那些在江湖之中诸多有实力的门派,让他们纷纷的转投于太祖门下,这也更加的殷实了太祖皇帝的实力,而这些江湖势力终而助太祖皇帝征服天下,还百姓一个朗朗青天。 建国之初,太祖皇帝大赦天下,而一直跟随在其左右的十三位功高盖世的门派之主,亦被太祖封侯拜相,这便是龙寰赫赫有名的开国十三候,俞啸便位居于十三候之首,被天下人唤之为天机候。 天机候俞啸、镇西侯秦天、神火候蓉雪儿、贲北候李达、安国候苏悦、温伯候殷良、冲顾候王大喜、青云候段苍生、庆桓候仇杰、护南候贾菲菲、飞洋候范勇、白羽候张吉西、玉华候戴开华,开国十三候,那时是多么响亮的称谓,人人得以尊敬,人人又相之敬畏,可是问谁敢相信,百年之后的如今,风光无限的十三候却会落得那般凄惨的下场。 第一个从朝堂抽出身的便是天机候俞啸,他仅仅只在朝中担任官职不足半年,便以身体抱恙为由辞官回家,独自一人回到八界门,同时将手中所有被赋予的权利是尽数的交回太祖手中。 之后青云候段苍生与护南候贾菲菲接连辞官回家,甚至段苍生连自己原本的门派都不要了,就这么了然于一身的逍遥江湖去了,至于贾菲菲则解甲归田,带着一家老小跑去尤东种田享乐去了,再不问朝堂之事,再不问江湖之非。 太祖归鹤之后武帝继位,龙寰新王的第一道大政便是替其父完成一生所不能够达到的梦想,完成大陆一统,而这新政便简直龙寰的西南,对自己四邻小国开始逐渐的有针对性的施压,首当其冲的便是紧挨着龙寰西侧的吐斯帝国,在镇西侯秦天和神火候蓉雪儿的铁骑之下,吐斯国是接连败退,相继丢掉仓州、青州和东华,最终不得不依靠这天险伽蓝山脉背水一战。 那一战打怕了吐斯,那一战打响了镇西侯府秦云所统率的铁枪军,那一战打响了神火侯府蓉雪儿所统率的赤甲骑军与神火铁足,那一战让龙寰彻底成为世间之主,也让吐斯甘愿对其俯首称臣。 为两国修好,武帝退还给吐斯东华之地,却也让镇西侯府世代的驻扎在了仓州之境,替龙寰皇庭看紧国之大门。 镇西侯府的铁枪军,神火侯府的神火铁足和赤甲骑军让吐斯国伤及根骨,怕没个几百年其国力是不可能恢复的了的,而紧邻龙寰跟吐斯的南国,为避免国内遭遇祸乱,也只能对龙寰割地低头,龙寰不站而收获邑州跟南疆 至此在武帝之期,龙寰国力已达鼎盛。 武帝之后文帝继位,龙寰在文帝手中重塑文化,那个时候歌舞升平,天下之大皆为乐土,而天下之势一太平,国运自当的便愈加强盛起来,无数番邦来朝上贡,与之联姻的更是比比皆是,但是这般的景象并没有维持太久。 文帝之后广帝继位,广帝虽不及太祖武帝文帝那般的有手段,但也算是人中豪杰,但是在历史的涓流之中若是要后人来评价广帝,那么或许在后人的记忆中,广帝的一生都将被刻在耻辱柱上,而他之所以会被后人这般的评价,怕只是因为那双龙夺嫡一事。 广帝一生因酷爱钻研木甲之术,早早的便将自己的身体熬到油尽灯枯的地步,年纪轻轻的便已尽显老态,至此朝堂之争也是早早的开始汹涌起来。 广帝一生育有八子,其中皇子五位公主三位,大皇子陆安、二皇子陆禾、长公主陆若、四皇子陆锋、五皇子陆炎、二公主陆馨然、三公主陆子诩与八皇子陆靖,陆安作为大皇子,自然也是世人公认的太子位,陆锋与陆靖一向以太子马首是瞻,是公认的太子派,而二皇子陆禾在其势头上并不比陆安差,所以陆禾与陆炎外带长公主陆若自称一派。 而所谓的开国十三候,也是被尽数的卷进了这朝堂之争当中,为此更是断送了神火候、温伯候、庆桓候、白羽候、玉华候五候府的未来,宣帝登基之后,这五侯府是相继的被斩尽杀绝不留活口,这其中被闹得最凶的,便是号称当年天下第一战力的神火候蓉天宇。 蓉天宇之事,让朝廷陷入了巨大的风波当中,即便蓉天宇所统率的神火军部就地解散,但是那些残存下来的神火党羽也足足让宣帝头疼至今,但是坊间都在相传,之所以蓉天宇被害,其最主要的原因便是因为他在永夜林找到了传说中的二十四天魔兵之一的命虚轮。 时至今日当年风光无限的开国十三候只余镇西侯府、贲北候府、安国候府与飞洋候府四处,当真令人唏嘘。 现如今因为灵剑宗云泽的横空出世,让天下原本还算是太平稳定的局势突发骤变,无数双眼睛盯在燕湖岛,无数双触手开始尝试着触碰各家的底线,而为了帮助好友度难关,镇西侯秦罡与安国侯府小侯爷苏庆广皆被此事牵连其中,未来何去何从,没人知晓。 赵璇的到来让尉迟妄得以稍加的喘息,但是她所带给众人的消息,却又将原本一丝的希望化为泡沫。 朝廷派李荃闻携带两万锦州水师,一万陷阵司重甲精骑已驻扎在燕湖诸岛,而其它参与到争夺云泽的势力中,粗略计算下也近乎有数十万人隐藏在燕湖岛的街巷之中,燕湖岛局势一触即发,云泽的争夺之战早已箭在弦上。 罪红尘 第二十一章.心术 来福客栈。 一群衣着还是蛮异域风情的汉子们此时正围靠在一名孩童面前,而他们面前则摆放着一大盆用清水煮好的羊肉,只见这些汉子们时不时的便伸手抓起盆子里的羊肉就往自己嘴巴里送去,让外人看上去会觉得此举特别的不雅观,然而这群汉子似乎觉得并没有什么不妥当的,依旧是我行我素的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三师叔,要不您今晚让我等弟兄先去探一探风吧,总把人窝在这破店里,人都快淡出个鸟来了。” 只见一名胸肌都快要将自己所穿的那件单衫给撑爆的胡须大汉,一边用力的嚼着嘴巴里的羊肉,一边满嘴冒油的看着他面前的那位孩童大声说到。 “就是啊三师叔,您说我们这一路不远万里的来这儿,不就是为了替门内抢回太古天魔兵吗,可是您看咱们这群人都来这多少天了,整天就只是窝在这破客栈里,也不准出去,弟子不明白为何您还不允许我们动手,我听说别的门派早就已经派弟子前去鳞波洞附近了。” 而另一名比刚才说话的胡须汉子能稍微消瘦一些的莽汉,便接着刚才的话说着。 “对啊三师叔,眼看着上岛的船的越来越多了,我觉得咱还是得提前的做好准备以作为应对之策才是,前日灵剑宗传消息称墓门在鳞波洞附近找到,咱先不管这消息是真是假,最少咱派个人过去瞧一瞧也是稳妥的呀,即便这消息是假的,咱也不吃亏的。” 一名双眼之中尽是一丝精光的青年男子紧接着说完。 “再等等不着急,还不到我们现身的时机,先让那些小门小派的去拼,此刻我们还不到能露脸的时候。” 孩童眯着眼看了眼自己面前的这盆羊肉,却并没有下手去拿,反倒是将其面前的酒壶端起了细细的抿上一口后,这才轻声解释。 这个孩童并不是什么普通人,他正是此次天刀派派来参与争夺云泽的妖刀渡乌,至于他面前围绕着他所坐下的,皆是此次门内所派给他的助力。 渡乌的话让一群弟子不解,众人皆是双眼之中充满焦躁和不耐,可唯独那名双眼之中满是精光之色的青年,依旧保持这冷静。 “你们就不能带点脑子出门吗?我平时就是这么教你们的?你们瞅瞅努哈,再瞅瞅你们自己,一个个的都急什么?急着去送死啊。” 看着这群开始有些焦躁的弟子,渡乌免不了的一顿臭骂,而被渡乌称为努哈的,正是那名双眼精光的轻年。 “据传闻但凡是这天地之器现世,皆会引发天地异象,此刻这燕湖依旧是蓝天碧水,并无一丝一毫的异象,很显然鳞波洞的消息是灵剑宗放出来的假消息,这点你们都看不明白,这些年你们的脑子是被猪拱了吗?一个个都这么大的人了,还需要我再给你们一一提醒吗?让我看灵剑宗此次放的这有关鳞波洞的消息,怕也是在担心这次参与争夺的人数太多,他们控制不住局势,这才得以出此计策罢了,此乃以敌削敌之策,不能说这计策有多好,但最起码能替灵剑宗解决不少的事端和麻烦,可是却还有人相信这个消息的真的,这几日鳞波洞附近定会爆发大规模的厮杀,我说你们几个是否觉得自己活够了,也想去凑这个热闹,我给你们几个说,从此刻起,除了努哈之外,没我的命令,你们谁也不能离开客栈半步,如若违反此令,看我不打断他的腿,就这样吃完赶紧的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碍我的眼。” 渡乌的呵斥显然是很有威慑力的,最起码在他说完自己的这番言论之后,这群弟子顿时就跟霜打的茄子一样,瞬间蔫了。 “努哈,这么多年来你一向为人谨慎,三师叔我也一直都极为看好你,这几天你就再辛苦辛苦,稍微留个心眼,若是外面有任何的风吹草动,立刻回报。” 渡乌用力的拍了拍努哈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 “三师叔放心。” 感受到渡乌的态度,努哈立刻表态。 ... ... 映月楼。 一大群男男女女的皆衣着光鲜,然后一个个歪歪斜斜的依靠在映月楼的走廊熙熙攘攘,有的女子时不时的还俏皮的拿着手中的颗颗葡萄丢向不远处的某些男子,煞是可爱。 而在这群热闹不已的男女之中,却有这么一幕,令人不免会觉得与此时此刻的意境不符,难免会让人觉得好生奇怪。 一名衣着黄衫的妇人与一名面容极为白净的少年正趁着微风安静下棋,很显然此时黄衫妇人貌似被白净少年的棋技给逼到绝路之上了。 只见黄衫妇人此刻眉头紧锁,右手夹着的白子迟迟没有落入星盘之上,反观她对面所坐着的白精少年,却一脸的风轻云淡。 “谷纪,叫我说你就别挣扎了,让你认个输就这么难吗?你这都举了半天了,你倒是下呀。” 看着眼前的妇人一再的举起不定,刚准备落子,却又在自己的质疑声中急忙抽回手中的白子,然后一再的反复,白净少年不仅打趣到。 “你懂个屁,要想在你这棋局之内绝地求生,我必须保持谨慎,要说你这家伙也确实是阴损的厉害,接连设局坑我,我太了解你的为人了南宫杉,你当真以为我好糊弄呢。” 谁敢想此二人正是天龙馆的武曲谷纪和七杀南宫杉。 “那我说你倒是快下啊,我这都看你这般模样半天了,你举着不累啊。” 南宫杉笑嘻嘻的看着谷纪,依旧不停打趣,以扰乱她的心神。 “你怎的如此多话。” 啪... 白子落下,谷纪这才怒目瞪着南宫杉,不免的抱怨起来。 “哈哈哈,纵使你谷纪如何精于算计,但是在这星盘之中你还是嫩了些啊,这一盘啊怕是你又要输了啊。” 南宫杉一边调侃,一边手持黑子,然后潇洒自然的将手中黑子落于谷纪的一圈白子之中。 “这招叫拨云见月釜底抽薪,谷老师见笑了,绝阵。” 南宫杉的这一子顿时间便吃掉了星盘上大半的白子,只留有几处白子尚且残存,不过依照现在星盘上黑白子的落位,怕白子也难以回天了。 “你...” 南宫杉的这一手顿时气的谷纪半天回不过气来。 “不玩了不玩了,真没劲。” 即便是南宫杉棋技高超,但是他却还是疏忽了谷纪身为女性的那易怒的脾气,只见谷纪疯了一般的胡乱的用双手在这星盘之上一通乱抹,带整个棋盘上的黑白子混乱无序之后,这才瞪着南宫杉狠狠的呼出一口恶气。 “你每次都这样,下次你别叫我下棋了,你这人棋品不行,我还不如去找田老下呢,最起码人家没你这么大的脾气。” 看着谷纪发疯,南宫杉一点对应之策都没有,也只好一阵碎碎念,然后在对方仇视的眼神中独自一人蹲在地上,一颗颗的将散落在地上的棋子逐一收回棋篓子里。 “南宫杉,你说这一次能有多少家掺和此事啊?” 就在南宫杉蹲在地上捡着棋子的时候,谷纪冷不丁的冒出这么一句。 “你问我我问谁去,我怎么知道。” 但是南宫杉的回答却也顶的谷纪气血翻涌。 罪红尘 第二十二章.允诺 倚香楼。 怕是秦罡没有想到的是,当他前脚刚刚离开如霜的屋子,后脚一名身着夜行衣的光头男子便转身钻进了如霜的香闺之中。 “胡大哥你那边安排的怎么样了,可否顺利?” 还未等光头男子将自己的面罩摘下来呢,如霜便急急忙忙的上前搀扶着对方,一脸焦急之色的问到。 “咱们的人安排的都基本到位了,只是湘儿,大哥有句话在这还是要劝劝你,你这一次好生的糊涂啊,你自己出来怎得还把小妹给带上了,你不晓得这一次的行动有多危险吗?叫哥说你我赶紧的连夜把小妹送回尤东去,此地真的太过危险了。” 这名被如霜唤做胡大哥的汉子,同样眼中尽是抱怨之色的关心着她。 “我也不想啊,可是师傅给我说,最近崔长石那边可能会拿月儿对我做一些文章,让我最近留个心眼,我怕崔长石近期的行为会危及到月儿的安全,这才私下决定带着月儿跟我一块前来,哪曾想这一次竟会来这么多人,师傅让咱们暗地里帮灵剑宗,可是直到现在我都没搞清楚这件事的来由,这不就这般稀里糊涂的跟着月儿待到现在,我也想着送月儿回神罗殿,但是怕已经来不及了。” 原来她不叫如霜,她也不叫如仙。 原来她是神罗殿的孟婆蓉湘,而她是她的妹妹蓉月。 至于这名光头大汉,便是与蓉湘齐名与江湖的神罗殿掌事牛头胡天宝。 “胡大哥,我刚才见了镇西侯秦罡和李荃闻,我把你之前交给我的绢帛送给了秦罡。” 蓉湘一边说着,一边就好似小女生一般的心怯的瞄着胡天宝,默默的观察着他的表情。 “给了就给了吧,那玩意又不是什么重要的物件,这件事你就不必放在心上了,我想大当家也不会怪罪你的,不过话又说回来,我还是不明白一点,就是门内比你年长的高手还有好几位,他们在对于这件事的处理上皆比你更有经验,可为何大当家还是会力排众议的非要让我和你前来掺和此事呢?难道说大当家的担心你的安危,这才趁此机会把你先调离尤东?” 胡天宝心痛的看着蓉湘,不知是何为好。 “我听师傅曾说过有关崔长石是事,听闻崔长石近期确实是有一些反常举动的,他最近跟普净慈航的人来往甚是密切,作为门内的长老一系,崔长石一直都与师傅不合,而这一次师傅能够提点我,让我多留意月儿自身安全,从这件事上便不难看出,可能师傅与崔长石之间的矛盾怕是又激化了,师傅怕崔长石拿月儿威胁我,从而在我这里寻求突破口用来对付宗门。” 一想到此时或许还在外堂玩耍的妹妹,蓉湘不仅面色愁容。 “眼下我们也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的,毕竟是长老们之间的争斗,我等的身份还没办法过多的干涉,只求这一次的行动能顺顺利利便可,对了我还有一事不明,既然大当家叫你我暗中帮灵剑宗夺下云泽,为何不叫我们正大光明的去帮,这样还能落下一个名分,反而是要背地里偷偷摸摸的帮,这叫个啥事呀,我胡天宝活了这大半辈子,头一回见人给别人这么帮忙的。” 至于胡天宝的疑惑,蓉湘自认也是没办法理解此事,在她看来明着帮灵剑宗明显要比背地里帮好处更多,最起码在天兵降世之时,明着帮忙也就意味着自己身后是有着灵剑宗这个盟友的,可现在自己是背地里帮,说白了就是自己跟胡天宝两人单干,如果这件事不让灵剑宗知晓,怕是在灵剑宗的眼中,自己的身份也连同与外界那些敢和他们一同参与争夺的对手一样了,而在那些对手的眼中,怕是自己的身份会更加尴尬,毕竟在这场关于云泽的争夺问题上,不是盟友那便是敌人。 这该如何是好啊... “不聊这些了,胡大哥湘儿有一事相求,还请胡大哥务必允诺。” 忽然,蓉湘将话题一转,便当着胡天宝的面缓缓的跪了下去。 “胡大哥切莫开口,只听湘儿的话便可,往后几日怕这燕湖岛会愈发的乱起来,如果有朝一日湘儿遭了不幸,湘儿还希望胡大哥能帮我将月儿带回尤东,但是以后切不可让月儿习武,不可让月儿替我报仇,更不可告诉她家族的历史仇恨,就让她这般没心没肺的好好活着就行,还请胡大哥成全。” 一磕... 两磕... 三磕... 蓉湘的行径让此时的胡天宝心中极为难受,蓉湘是她自小看到大的,在他的眼中,蓉湘蓉月两姐妹就好比是他的亲闺女一般,虽然他并不知道为何在那天,宇文太平会带着一身是血的两姐妹回到神罗殿,可是在那个时候,依旧还年轻他却能从一名看着也就才十来岁的小姑娘的眼中,读出无尽的仇恨,看出心中那团一生都无法熄灭的复仇火焰。 那个时候,胡天宝第一次接触两姐妹,那个时候,蓉湘刚过十二岁,而蓉月却还在襁褓之中。 ... ... 望湖楼。 “一笔凌峰飞磨,醉享微醺湖妆,两千里仗剑游曳,五十步妙手昂头,微醉微醉,殊不知愁上心头。” 楼阁之上,一名身着淡青色素衣的老者洋洋洒洒的挥舞着手中的笔,在其面前的宣纸上肆意创作,而他的面前则是这夜里的燕湖。 老者的身后站着的却是一名小俊俏,白净的面容下却生长着一双宛若苍鹰一般的眸子,眼神所到之处,却是苍凉无情。 这名此刻依旧挥墨作画的老者来自合花宗,江湖人称画鬼单丹青,而另外一名替老者作诗的小俊俏,则是来自镇魂宗的宁秀才。 “你倒是雅兴十足,此番时刻还能挥墨作画。” 一咏之后,宁秀才若有所思的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单丹青,悠悠的说到。 “此番湖光山色,不将其记录在卷,岂不可惜?” 单丹青简单的回了一句,便继续手中的活了。 “可惜?还好吧我觉得,怎得画鬼是怕今夜之后再没机会画了?” 宁秀才却继续问着。 “那倒不至于说是没机会画,就怕以后看不到此刻这如此宁静祥和的燕湖咯。” 只见单丹青猛地提起手中的笔,一边提笔一边回应着宁秀才,然后皱着眉若有所思的想了一阵,又握着笔将其笔尖放在自己的眼前,自己就这般眯着眼的顺着笔尖盯看着远处那早已深陷黑夜里的燕湖,随后自顾自的哼了一声,就仿佛肯定了自己的推演一般,便又将手中的笔重重的落在纸上。 “也对,从明日开始,怕这燕湖岛便不再宁静了吧,好好画吧,待会儿也替我画上一幅。” 思考了片刻之后,宁秀才这才微微的抬起头,轻声说到。 “只要你不觉得小老二手艺差,那小老二自然乐意替你来上一幅,哈哈哈...” 单丹青的话有错吗? 单丹青的话没有错,因为或许从今夜开始,燕湖岛就算真正的变天了。 罪红尘 第二十三章.我陪你 云来客栈。 “苏公子,明早你跟我一起去灵剑宗吧,你我在这燕湖待了这数日了,也是时候要去拜访一下他了,你我要是再不去拜山头,怕那个家伙铁定会着急的。”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八界门的实际控制人,赵璇。 虽说八界门对外称俞北塘才是门主,但是实际上那些了解八界门的人其实都清楚,俞北塘只能说是八界门的门主,而八界门的真正话事人却是这位俞北塘先生的妻子赵璇。 要说这赵璇也是当世之奇女子了,她出身于当今户部侍郎赵季之家,乃赵季小女,其上还有两位哥哥,分别为原神火军右军司铁骑将赵大龙和现羽林卫尉卫大统领赵大虎。 按理说赵璇生在如此家庭当中,自己的婚事理应是由赵季操办才对,可曾谁能想到,赵璇独自一人连夜逃婚,于半年之后这才挺个大肚子,由俞北塘亲自护送回她原本那坐落在皇城永安的家中,要知道当大龙大虎两兄弟得知自己最爱的小妹在失踪了半年之后,跟一个陌生男人一同回家,竟然还挺着个大肚子回来的时候,两兄弟心中的火气那是大到没边了。 也不知俞北塘当初是怎么扛下来,只知道现在若是当着面俞北塘的面提及两兄弟的时候,他的脸色是极为难看的,可想而知那段岁月他确实过得很不如意。 赵璇的事让赵季在朝中彻底的活成了笑柄,而这件事也变相的给了陆锋留下一个借口,一个可以铲除神火军部的借口,当然了这个借口现在怕也只有陆锋一个人才清楚了。 “你当真要这么做?” 苏庆广不解的问到。 “我答应了的事,自然会对已承诺,不过苏公子你并没有答应尉迟妄此次会助他,所以你也可以不去,我不勉强你。” 依旧是声音那般的温柔,依旧是眼神那般的澈亮。 “你这不是激我呢吗?你都要去了,我还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一个人去身陷险境?” 看着赵璇此时似笑非笑的模样,苏庆广无奈的苦笑着说到。 “既然你知道我是在激你,你完全的可以提出拒绝要求的,你放心我不会因为你拒绝我的这件事而跟你记仇的。” 不理苏庆广的苦笑,赵旭依旧步步紧逼。 “你都把我看透了,我还怎么拒绝呀,我的璇儿啊,得吧明儿一大早我随你同去,我看谁还敢再难为你。” 无奈之下,苏庆广再次做出让步,但是他这一生也只会给赵璇让步。 “你说你这个人呀就是好脸面,不想去就不想去呗,你不想去了我还能把你绑去不成?我还不了解你了?你不就是不想看到秦罡么,慕容问心作为你二姑的孩子,话说回来秦罡理应还要叫你一声娘家老表,我说你到时候可要端正自己的身份,你是他秦罡的娘家亲戚,必须要给你适当的尊重此行,有我在量他也不敢动手打你,哪怕你俩年轻的时候有仇呢,放心吧。” 看着此时苏庆广那怎么瞧都不舒服的模样,赵璇不仅打趣到对方。 “不是我一见那货我就犯恶心,就不停的想吐你知道吧,我小妹那是何等的妙人,怎得会瞎了眼看上那粗汉子,你一提到他我就想吐,呕...” 看了苏庆广对秦罡的意见很大很大。 “这样吧,你陪我过去就跟尉迟妄说两句话咱就撤,我也不想逗留太久在灵剑宗,毕竟咱们逗留的时间越久,被曝光的几率就会越大,好在目前咱俩的行踪还没有被合花宗查到,但是保不准哪天咱俩的行踪就会曝光,毕竟你我此行并没有带太多随行,假若身份曝光,那么我能料想到,合花宗下一步肯定会借镇魂宗的手来除掉我们,时局动荡还需我们小心为妙。” 赵璇说罢,便沉沉的叹了口气。 “此事办完你定要速回天机谷,切莫在这灵剑宗浪费时间,昨日我收到线报,说前些天有人已经在朝堂之上参你的本了,眼下整个朝堂之上对八界门的戒心是愈发的多了起来,我怕咱们的这位皇帝到时候冷不丁的会借机对八界门发难,我劝你最好还是让俞北塘和他的五行众提前准备才是,免得八界门走当年神火候府的老路。” 苏庆广一边说着,一边紧随眉头。 “朝廷踏破天机谷的事是迟早的事,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谢谢你能在这个时候站在我的身边帮助我,我赵璇生于这天地之间,自当要全身心的去守护这个世界,我不怕被使人误解,八界门也不怕被使人误解,只要我们始终坚信自己心中的那份信念,始终坚守着心中的那份希望,我相信迟早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的,谢谢你苏庆广。” 一字一句之间,赵璇真情尽显。 “我明天陪你去。” ... ... 灵剑宗西侧厢房。 “师傅,夜深了徒儿这便把屋外的灯吹了吧。” 只见一名小沙弥弓着身子一个人站在一个大个子僧人的面前,恭敬的说到。 “嗯去吧,记着把今日的功课做了,出门在外的切莫将作业落下。” 大个子僧人说罢,便闭着双眼继续诵颂佛经了,而小沙弥则欢快的退出了屋子,还顺手的吹灭了屋内的烛灯,关上了屋子的门。 待院子里彻底的没了小沙弥的呼吸声后,高个子僧人这才在黑暗之中再一次的睁开双眼,而这个时候的他,双眼之中尽是狠辣神色。 尉迟妄你究竟在搞什么鬼? 你既把我叫来,却为何迟迟的不予见我,你究竟在想些什么?当我大音寺的人好欺辱不成?如今入岛的势力越来越多,这件事怕早已不是你一个小小的灵剑宗能控制得住的了,没了我大音寺的支持,我看你能嚣张的什么时候,鳞波洞是吗?贫僧我现在便去那鳞波洞好好的瞧一瞧,看看你所谓的消息到底是真是假,太古二十四天魔兵,你当真会觉得我慧明会将此物拱手相让? 借着月色,大高个僧人便衣着夜行衣,转眼间消失在这茫茫夜色之中。 这个人,正是尉迟妄从大音寺请过来的帮手,大音寺武藏院的慧明大师。 罪红尘 第二十四章.大嫂 一壶烧酒再配上一小碟油炸花生米,这便是慕容轩的晚餐了,而他之所以晚餐吃得是这般的憋屈,其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纵容慕容问心从庄内调走路之尧三人,让三人护卫着秦罡前去锦州援助尉迟妄。 哪怕慕容轩自己心里清楚的之地,他的这一决定无疑是把铸剑山庄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中,但是他还是架不住小女儿在自己耳边的劝说,一边是对山庄潜在的未知风险,一边是自己最为疼爱的小女儿和一提就让自己一肚子气的女婿,慕容轩也很难做。 “哎,也不知道六儿他们几个把事办好了没,这都这么久了,也不说的写一封信回来,真是让我这个老头子窝火。” 六儿是慕容轩对路之尧的昵称,路之尧是慕容轩亲传的第六名关门弟子,索性老头儿也就一直六儿六儿的叫了这么多年,对于自己的这个绰号,路之尧其实并不反感,反而觉得倍感亲切。 郁闷之情是愈发的让慕容轩此刻感觉自己的内心之中颇为难受,他明知道路之尧几人此行会有极大的风险,毕竟他们所要面对的乃是江湖上那些赫赫有名的人物,又因为这一次乃是二十四天魔兵的问世,搞不好那些签署了分届协议的老家伙也会派自己的亲信前去参与争夺,就单凭路之尧、刘云军和王娜三人,单就这账面上的实力来讲,怕是不够看啊。 可是这又能怎么办,秦罡对慕容问心撒了谎,谎称自己是为了镇西侯府的未来才要借人去参与争夺,难道自己在这位女婿的眼中就是这般的智力低下么?秦罡的小伎俩怎么可能不被慕容老头儿识破呢?哪怕是慕容问心也同样的看破的自己丈夫心中的那点小九九,可是这又能怎么样呢,无论是慕容轩还是慕容问心,其实俩人心中都十分的清楚,神火军部在秦罡的心中是有多么的重要,身为当年一起奋战的战友,尉迟妄在秦罡的心中是有多么重要。 当年蓉天宇被害,要不是自己连同那几位一起身处分届协议背后的老家伙们将这帮毛头小子给强制性的按住,恐怕就仅凭这些五大三粗的莽汉子们,早就提刀砍了皇帝了。 既然明知是错,却还是亲手的将人推至深渊。 一口烧酒下肚,顿时满是伤愁。 你们这帮兔崽子们,一定要给老子活着回来啊... 但是令慕容轩想不到的是,此刻他所担心的路之尧三人,正在围在一块打牌解闷,从目前的局势上来看,很显然路之尧和刘云军输的很惨,因为王娜的面前此刻可是堆了不少的银锭子,而路之尧和刘云军二人的面色,纵然是铁黑铁黑的,没有一丝高兴的成分在里面。 ... ... 云来客栈。 “哎呀好久不见啊嫂子,这些年过去了,你没把我忘了吧。” 嬉闹之间,只见一身黑衣的兰健一把推开了秦罡,然后笑嘻嘻的一阵小跑,来到了慕容问心的面前,这一举动倒是吓得秦煜连连往后退。 “兰大哥你真是说笑了,我怎么可能把你忘了,我要是把你忘了,那我家老秦还不得教育我啊,亮子你也来了啊,哎呀看我这记性,大伙都别站着了,快请坐快请坐,煜儿还不赶紧的给几位叔伯看茶,傻孩子呆在那干嘛,真是的...” 只见慕容问心前后招呼着兰健和邹亮,着急的模样是像极了快要过年的时候,家里一旦来了亲戚朋友的样子。 至于秦煜么,在痴傻的在原地发了会呆后,也就跟着慕容问心忙了起来,一会倒茶呢,一会又张罗着楼下的厨房给送上楼一些糕点,忙的是不亦乐乎。 “这一转眼的咱们几个都有好几年没见了吧。” 给兰健和邹亮蓄满了二人面前的茶杯后,慕容问心这才意味深长的感叹到。 “对啊嫂子,上一次咱们见面我记得好像还是老刘纳妾那次吧,就是老秦跟老刘俩人喝的上房顶捅鸟窝摔下来那回。” 邹亮口中的老刘,正是当今地炎宗宗主刘天清,至于老秦么,自然就是咱大名鼎鼎的镇西侯秦罡了。 “对对对,你不提我差点把这事都忘了,理应是那一次,之后咱们就没见了,哎对了亮子,这些年过去你,你还单着呢?” 慕容问心关心的问到。 “劳烦嫂子关心,这些年我确实是一个人还单着呢,你看我这年龄也大了,寻常家里的女娃娃都不太愿意找我这种人,倒是让嫂子操心了,嫂子你是不知道,我...我...” 说着说着,邹亮竟然哭了起来。 “你瞧瞧你瞧瞧,我说秦罡你兄弟的终身大事你也不操点心,为了你这点破事,大伙都奋不顾身的前来帮你,我不管等这事完了后,你赶紧的给亮子寻上几门亲事,不行你眼光不行,这事还得我自己来,亮子你放心,你的事就是嫂子的事,嫂子到时候绝对给你寻一户漂亮姑娘嫁给你,多大个人了还哭鼻子,也不臊得慌。” 邹亮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在给慕容问心哭诉,看的慕容问心特别揪心。 “亮子你放心吧,嫂子不会让你单着的,你说你性格这般温柔的一人,不可能会单着呢,你的缘分还没到,你要相信嫂子。” 慕容问心一边开导着邹亮,一边轻轻的拍打着他的后背。 “嫂子其实我也需要安慰安慰。” 看着邹亮趴在慕容问心的怀里,兰健顿时也开口说道,一边说一边往慕容问心的怀里钻。 “你赶紧的给老子滚远点,总想占我媳妇便宜,占便宜也不想个好法子,就这伎俩老子一眼就给你识破了。” 眼看兰健就要伎俩得逞,秦罡一脚踹在了兰健的椅子腿上,让兰健顿时摔了个屁股蹲。 “哎呀呀,被老秦你发现了啊,这就让人很尴尬了啊,这毕竟还有煜儿在这呢,呵呵呵,哈哈哈,嘿嘿嘿...” 只见兰健满脸臊红的赶忙从地上起来,然后尴尬不已的解释到。 “我给你说兰健,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像谁不?” 秦罡看着兰健,立即义正言辞的开口说到。 “谁啊?我咋可能知道你说的是谁。” 兰健不解的回应着。 “你现在这无耻的模样像极了刘天清,也难怪我能理解,毕竟你跟刘天清是发小,打小俩人就混在一块,难免的这脾气秉性不被带偏,我可是年前曾听洛洛无意间说起你,说貌似你家那位动不动就上房的小丫头兰汐,可要跟刘天清的儿子刘熠结娃娃亲了?叫我说这事办的是真绝了,哎呀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恭喜你啊老兰。” 秦罡越说,兰健脸色越是难看到不行。 “我说秦罡你现在不说话是不是就能憋死你?洛洛的话你也敢信?你相信一个七八岁大的娃娃给你说的所谓的辛密之事?我说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这点智商都没有,还需要我提醒你?” 看着兰健表情怪异,慕容问心急忙打着圆场,甚至还象征性的拿脚尖踢了一脚秦罡。 “其实不瞒嫂子,老秦说的这件事,却是真的,本来我跟老刘对于孩子们的这件事是不太乐意的,可是架不住老太太的压力,老太太非要说趁她没死之前想看着两个孩子成亲,这不才非要把俩孩子绑在一块的么,就为了这事前些天我家闺女还把老刘家的小子打的是全身骨折,我临走的时候去看了眼刘熠那小子,可以说此刻他除了眼睛跟嘴巴,全身上下可都缠着白布条呢,真是造孽啊。” 说到自家之事,让天下英雄为之色变的地炎宗紫衫龙使兰健,也不得不唉声叹气。 罪红尘 第二十五章.老祖 燕湖岛鳞波洞东南。 黑夜之中湖风微凉,抬头望着星空,遥远的面前在这块看不到边际的黑色帷幔上,无数的繁星点点闪耀,然后尽数的映落在这凌波荡荡的湖面,伴随着微风吹拂下的湖面时亮时灭。 却不曾想就在这如画卷一般的自然之境中,有这么四个人,却与此时的美景格格不入。 缥缈宗的逍遥散人魏迅,一剑堂的寸山神孟破军,还有来自极仙观的情道姑萍姑和另外一个头戴黑色斗笠的男子。 “只要你们帮我夺下云泽,那么皆时整个灵剑宗就会重回正统,只要有了灵剑宗这座靠山作为你们的后盾,恐怕这玄天谱上的排位就要发生变化了。” 望着脚下不远处的鳞波洞,这名头戴黑色斗笠的男子冷言冷语的说着。 “其他人以我们几个的实力,倒也不用担心,只不过五阁老这边,是不是要再斟酌一下,毕竟尉迟无情此时还在灵剑宗内,我自认不是其对手。” 开口说话的正是一剑堂所派过来的寸山神孟破军。 “我觉得尉迟无情到还在其次,眼下我们首先要考虑对付的肯定是尉迟妄和他灵剑宗本身,要说这灵剑宗可是还隐藏着诸多高手的,先不说这赫赫有名的梅兰竹菊四位坊主,这灵剑宗可是还有着财神金不换、天时令冯清风、振武王乌辽坪和铁判官孟轲的,随随便便拿出来一个人,怕都够大伙喝上一壶了,等解决了这些人,我们才有可能说去直面尉迟无情所带领的五阁老,要是我们连这个问题都想不出解决的法子出来,我觉得这次的事是真的悬。” 接着孟破军开口的便是缥缈宗的逍遥散人魏迅。 “关于梅兰竹菊四人,你们大可放心,我可保证在争夺当日,这四人没有一人会替尉迟妄出头,至于金不换、冯清风二人,我自有手段说服他们,而你们眼下要做的,便只是杀掉乌辽坪和孟轲即可,这二人可以说是现如今尉迟妄的左右臂膀,我们要做的便是断其臂膀夺其基业,尉迟无情深陷分界协议,所以这一次只要参与争夺的没有协议中人,那么他是不可能出手的,所以说我们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斗笠男说罢,便双手负于腰后,继续眯着眼睛盯看着不远处的鳞波洞方向。 尉迟妄,你一定想不到我会在今时今日重回灵剑宗吧,当年的恩怨,我想也是时候跟你清算了,此事一过无论结局如何,你我二人便恩怨全消从而陌路,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可不要让我太失望啊。 微风吹拂,夜色暗沉,风起云涌。 一抹充满了血味的争斗,在这月色之中正式拉开帷幕。 ... ... 灵剑宗。 “我要见老祖...我要见老祖...我要见老祖...” 只见在一处巨大且造型夸张的大门外,尉迟妄就这般安静的跪在其门口,一遍又一遍的不停的大喊着。 在这扇巨大的门的后边,便住着被世人称之为灵剑宗五阁老的五位绝品高手,五阁老皆为当世大宗师,其中更是有三人已经窥伺天道,被迫在分界协议上签下了大名,而正是因为这五个人的存在,才能让灵剑宗常年待在玄天谱上,不曾被后来者赶超。 尉迟无情、安芃、柳芸、夏倾、左顾,就是这五个人,便让全天下的人都无比敬畏着灵剑宗。 其实从中午吃过饭后,尉迟妄便一个人跪在这里了,他跪在这里的唯一目的,便是希望老祖能替他出点法子,让他和灵剑宗能渡过此次危机,可是这从白天跪倒黑夜,也不曾听到过老祖们的一丝声响。 “要不让妄儿进来吧,你看他都在门口跪了一天了。” 尉迟妄不知道,其实他的所作所为,门内之人是了解的的一清二楚,此时便看到一名老妇人一脸关切的望着大门处,然后坐在自己的椅子上轻声说着话,这个人便是五阁老中的柳芸,尉迟妄的生母。 “他跪着我看就是活该,哎你们几个说说,云泽这么大的事,这臭小子竟然事先不给你我告知分毫,你们看看你们看看这下倒好了吧,先不说咱们被合花宗摆了一道,就说这几天就这小小的燕湖岛,暗地里来了多少分界协议里的人了,他给咱宗门惹了多大的祸事他心里难道不清楚吗?叫我说活该。” 此时这位一肚子火的便是五阁老中的左顾,看情况明显是一位暴脾气。 “你就少说两句吧,多大岁数的人了,怎么还是这般的火气,妄儿年幼,有时候考虑事物自当是不够周全,这我们应该要理解才对,还有当场妄儿当选新一任的家主,这也是咱们几个共同商议后才决定的,怎么那会你不跳出来骂骂咧咧的,反倒现在出了事了你一肚子的抱怨,真是服了你了。” 这一位是夏倾。 “这臭小子这次确实是给咱们捅了一个天大的篓子,哎!” 说这话的乃是安芃。 “行了别吵了,一个个加起来都快一千多岁的人了,吵什么吵,光吵就能解决问题吗?我看就先让妄儿在门口跪着,不用管他,跪乏了人自然就会回去的,眼下我们要讨论的是,如何才能让那些签署了分界协议但又掺和到这件事里的人知难而返,现在外面那些咋咋呼呼的门派对于我灵剑宗而言根本就没有威胁可言,你们几个要知道,能够真正威胁到我灵剑宗的,只有这次赶到燕湖岛的那几位签署了分界协议的人,也只有这几个人才是真真正正想要参与抢夺云泽的正主,你们几个都说说,眼下的困局,我们要怎么破。” 尉迟妄不清楚的是,因为他的一时疏忽,老祖宗们已经为此吵翻了天了。 就在这时,乌辽坪出现在他的身后。 “慧明一个人连夜赶往鳞波洞,怕大音寺这一次已经坐不住了,蓬莱阁这边辛艾独自去内院看过了小姐,对小姐十分满意。” 乌辽坪低声回报。 “其他几家呢?” 尉迟妄皱着眉头问到。 “天刀派的人一直都在客栈并未有人出门,咱们的人一直在盯着,天龙馆那边也传报说一切正常并无它恙,镇西侯府跟丞相府那边也都一切照旧,只不过之前秦罡跟李荃闻去了一趟倚香楼。” 乌辽坪继续说着。 “倚香楼?他们俩去那做什么?” 尉迟妄不解的问到。 “还在查。” 听到尉迟妄那迟疑的语气,乌辽坪轻声回应。 “不用查了,等明天自然就清楚了。” 罪红尘 第二十六章.只手遮天 试问这普天之下,若说谁的权利能够达到只手遮天的程度,或许还真的有这么一个人可以,他位居至尊九五,他立于万民之巅,他乃是这偌大地域疆土之主,他便是这掌管天下多数土地的君王,龙寰的王。 即是龙寰的主,亦是龙寰的根,根所在,方可长其生命,方可润其万物,根所在,方可指引前行,方可参破迷雾。 尽管这间屋内的四周皆是被淡弱的烛台所点缀着,昏暗的光线让人压根就看不清屋内其它的色泽,更别说是想要对其一探究竟了。 尽管烛光跳跃,可屋内给人的感觉却是依然的冰冷,这种感觉不单纯的是因为屋内冰冷的温度造成的,更多可或许是因为这间屋内没有所谓的生机吧。 一位衣着锦绣的大人物,就这么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在这间昏暗的屋内,双眼微闭的跪在一处蒲垫之上,就好似一尊雕塑一般,在大人物的面前,透着微弱的烛光便能隐约的看清楚,其挂在墙上的那副已经被岁月侵蚀的开始泛黄的画卷。 这是一幅人物肖像,更确切的说,这幅画上所画着的,正是当年龙寰国的太国太祖皇帝,而此时跪在这幅画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如今龙寰帝国的真龙之子陆锋。 寂静的令人害怕,幽暗的让人恐慌。 忽然,屋内的一处烛火猛地跳动一下,随即一缕清风便将陆锋耳边的一丝秀发轻微吹拂。 “难得你还能记得今日,往年的这个时候,都是我一个人在此的,没想到今年你也来了,到是让我惊讶。” 陆锋依旧闭着双眼,嘴唇微微一震,看似是在自言自语一般的对着四周那无尽的昏暗轻声的说着。 “你我即为同根,我便应来。” 黑暗之中冥冥的响起这句话语,话音刚落,只见一名身着黑衣的绝美少年就这般从阴影之中徐徐走来,随后在陆锋的身后位置上,安静的跪拜上去,那模样十分的虔诚,那姿态十分的得体,单就从这一简简单单的行为来讲,绝美少年此番的行为令人无可挑剔。 陆锋感受着自己身边的变化后,这才缓缓的睁开双眸,眼神中夹杂着坚毅与疑虑,就这般看似无意的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身后的人,期间并未有过回头。 “多年未见,你还是当年的模样,未曾有过变化,真好,最起码你现在的这副模样,能让我回忆起过去已经遗忘了的岁月。” 陆锋一边慢悠悠的说着,一边极为优雅的用自己的衣袖轻抚着他面前的这片寸土,一遍又一遍。 “多年未见,你却没了当年的那般傲气。” 绝美男子慢慢抬起头,这才直勾勾的盯看着他身前的这位人间帝王,意味深长的说着。 “呵,继位多年,看到了太多了是是非非,经历了太多的人情冷暖,参与了太多了朝堂纷争,哪还会有年轻时候的傲气,不得不承认我还是老了。” 仔细的品了品绝美男子的话后,陆锋这才慢慢的回应着他。 “这些不就是你当年的动力吗?” 绝美男子一边说着,一边再次的向面前的画卷磕着头。 “当年...” 陆锋细细的品读着绝美男子的话。 “如果一切能重来的话,我想我一定会选择走另外的一条路的,哎...” 不等绝美男子开口,陆锋便一口气的将心中的所想是讲了出来,讲完之后整个人还随之深深的叹了口气,仿佛是他在这一瞬间将自己心中的那块一直压着他喘不过来气的石头给吐出来了一般,是那般的懊恼,是那般的轻松。 “你知道时间是不能够倒退的。” 听着陆锋的话,绝美男子到是没什么特别的变化,只见他轻声的回应了对方一句后,便朝着画卷叩了两次头,这才扶着自己的膝盖处慢慢悠悠的站起身来,让整个人都重新的回归到阴影之中,若不是这屋子内的烛火还在时不时的跳动着,还能偶尔的看清楚他那不停闪着精光的双眸,怕是会让人联想是不是这个绝美男子又消失了一般,就如同他刚才凭空出现一样。 “所以我不会后悔,我也不能后悔,我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前进,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陆锋说完也学着绝美男子,缓缓的依靠自己的膝盖的力量,让自己慢慢的站起身来,然后才悠然的转过身子,正对面的看着那已经深陷阴影之中的人。 此刻陆锋的双眼之中充满了坚信和勇气,此刻的他丝毫没有去畏惧自己内心深处的恐惧,此刻的他宛若那沙场之中不可战胜的斗士,整个人的气场是那般的英勇无畏,是那般的令人胆颤。 这才是真正的帝王之威,这才是真正的人皇之威,这才是真正的陆锋,真正的龙寰之主该有的气势。 “你是皇帝...” 看着眼前整个人的气势都在飞快提升的陆锋,黑影之中的绝美男子也只能面露无奈笑容,然后再一次的俯身跪下。 “既然你知我乃龙寰之帝,那你为何还要插手眼下的锦州局势?你究竟想干什么?” 忽然之间,陆锋猛地提高了自己的声调,一股令人无法呼吸的帝王之威瞬间便朝着绝美男子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锦州之局势乃是江湖之事,而你却在眼下还依旧让派李荃闻带着那么多精兵前去,你就不怕产生哗变么,陛下...” 是个人都能听出绝美男子口吻之中的警告之意。 “你在威胁朕?” 眼睛越眯越窄,但是眼中的光越来越凶,绝美男子的话让陆锋顿时间杀意四起。 “你现在杀心如此之重,我又怎么可能敢威胁你,我只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江湖上的事还是让我们江湖人自行处理的好,如果朝廷真的要一意孤行的去参与进来,那么李荃闻和他带着的那些人,我可就不敢保证不会在往后的几日出现些小岔子了。” 陆锋的话并没有唬到绝美男子,反观绝美男子更是将话题重新抛回给陆锋。 “你敢么?” 绝美男子的话是彻底的激怒了陆锋,只见陆锋顿时间双眼之中尽数暴怒之色,整个人指着绝美男子的脸直接吼道。 “陛下觉得呢?” 可是绝美男子依旧不咸不淡的轻轻回应起来。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没想到这么多年未见,你的脾气还是没变,好,好,好得很,那咱就拿这一次的锦州之事好好比划比划,看看最后究竟谁能笑到最后吧。” 绝美男子的回答令陆锋一阵狂笑,狂笑之后便是那无尽的杀意和决绝。 “或许在朝堂之上,你的确可以只手遮天,但是在这江湖之中,或许我也可以只手遮天,哥哥。” 话音刚落,绝美男子便十分恭敬的朝着陆锋背后的那副太祖画卷深深的鞠了个躬,并再次开口喊道: “不肖子孙陆靖,在这给太祖请安了!” 罪红尘 第二十七章.燃烧 蝴蝶在还未羽化的时候,它们只是一条条毫不起眼的毛虫,它们每天唯一要考虑着的问题便是如何让自身在大自然的残酷法则下活下来,每一天这些小毛虫都是极为小心的活着,它们畏惧极端的天气,它们畏惧潜在的天敌,它们畏惧恶劣的环境,它们更加畏惧优胜略汰的自然法则,可是一旦让这些不起眼的小玩意储存足自己的能量,那么这些毫不起眼的生命,便会一个个奋不顾身的爬向那高高的枝头,接受了这份大自然独有的恩惠,沐浴在那圣洁的阳光之中,浸淋在那温润的细雨之内,默默的独自等待着。当它们坚强的用口器刺破那一层层的厚茧的时候,当阳光无私的倾撒在它们那还未张展的羽翼的时候,它们终于准备翱翔天空的时候,它们终究得到了生命里的升华,终究破茧成蝶。 而此刻的灵剑宗亦是如此,它们在这场风暴之中,就宛若那即将便要筑茧的虫儿,在这无穷无尽的风暴之中四处飘摇,它们也想牢牢的去抓住一根能让其活下去的稻草,可是却是越用力,它们便距离能救它们自身的稻草愈加的遥远起来。 为了灵剑宗,为了这柄还没出世的云泽,已经有太多太多的人被牵连进来了,或许在不久的将来,更有甚会发生在明天或者后天,想必这其中的大部分人都会为了这柄云泽而付出代价的,没人敢去猜测他们这群人会为了这柄剑而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但是这般的代价肯定是超出常人所能理解的,只因这股盘旋在灵剑宗头顶的这股风暴,早已不知在何时开始,已经由一小股劲风转化变成了足以震动天下的飓风中心。 可能灵剑宗这一次便不再会有能让它们羽化成蝶的机会,或许亦有可能灵剑宗会借此机会,破茧成蝶,羽化飞仙。 而如今就连皇帝陆锋,他都将自己的触须探进了这小小的燕湖岛上,那么这一次,灵剑宗自身究竟还有多少机会绝地求生?恐怕是没人知道的,包括一向以推演预知自诩的八界门和合花宗,怕也不敢再妄自揣摩了吧。 眼下灵剑宗的局势早已失控,这般的局势早就不是一个小小的尉迟妄可以掌控的住了,就如同尉迟无情所言的那样,眼下这群在岛上咋咋呼呼的各大门派,早已是失去了争夺云泽的机会了,而这一次能真正参与到云泽争夺的,只有那些不远万里前来到这锦州燕湖岛上,此刻还隐藏在那街角之中的人,那些亲手签署下分界协议之人。 既然尉迟无情能看出端倪,那么远在铸剑山庄的慕容轩自然也是看的清楚,在神罗殿的宇文太平也能看清,更别说像玉沧澜、天机老人、慧贤这类人了,这些可都是与尉迟无情一般签署了分界协议的人,那么这就会有一个新的疑问,既然这些人明知道此次云泽的争夺肯定会在最终将其整个事件上升到这般的高度上,那么为什么这些人不去阻止自己门派内的人前往燕湖岛呢? 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挖掘队的进度上报,随着距离云泽出世的时间愈来愈近,随着距离的真相越来越近,尉迟妄愈发的感觉到,此刻他仿佛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在遏制住其咽喉,令他感到无尽的恐惧和心慌,令他呼吸不顺,令他气血翻涌,令他夜不能寐,令他食之无味。 尉迟妄知道,或许自己这一次真的是掉进了一个蓄谋已久的陷阱之中,稍不留神,那么面临他的下场就可能会是粉身碎骨。 可能此时此刻这些还游荡在燕湖岛街巷的人们并不知道,在未来的历史卷宗之中,那些记录者把现在灵剑宗的这一事件,记载成了一份绝密的大事记,被永久的尘封在永安皇城内的万书院中,任何人都不得有权限去对其窥伺一二,包括皇帝自己都不行,而这一大事记便是日后在坊间一直流传的黑潮。 黑潮之下,何去何从? 黑潮之下,命运何途? 正如赵璇之前说过的那般言论,命运之轮从这一刻开始便会转动,天下的未来皆在你的一念之间,是啊,此时天下的未来未尝不是在众人的一念之间呢?一念之间,成圣成魔,究竟什么人会在这股黑潮之中化身为圣,那么又有多少人会借此机会炼身为魔? 这其中夹杂着太多的阴谋,这其中夹杂着太多的仇恨,这其中夹杂着太多的迫不得已,这其中更是夹杂着太多的无可奈何,或许是仇恨所驱使每个人的内心,亦或者是利益所蒙蔽每个人的双眼,总之这一次,在这小小的燕湖岛上,在这小小的灵剑宗中,已经没有人说是给自己能留一条真正的退路了,因为当那些隐藏于人世间的大宗师们纷纷钻进这小小的燕湖岛后,这些人便真的就没有了任何的退路了,摆在他们面前的路只剩一条,也是唯一的一条,那便是破而后立,最终破茧成蝶,给自己拼出一条血的生路,一条踩在万人枯骨之上的血的生路。 蝴蝶在还未羽化的时候,它们只是一条条毫不起眼的毛虫,它们每天唯一要考虑着的问题便是如何让自身在大自然的残酷法则下活下来,每一天这些小毛虫都是极为小心的活着,它们畏惧极端的天气,它们畏惧潜在的天敌,它们畏惧恶劣的环境,它们更加畏惧优胜略汰的自然法则,可是一旦让这些不起眼的小玩意储存足自己的能量,那么这些毫不起眼的生命,便会一个个奋不顾身的爬向那高高的枝头,接受了这份大自然独有的恩惠,沐浴在那圣洁的阳光之中,浸淋在那温润的细雨之内,默默的独自等待着。当它们坚强的用口器刺破那一层层的厚茧的时候,当阳光无私的倾撒在它们那还未张展的羽翼的时候,它们终于准备翱翔天空的时候,它们终究得到了生命里的升华,终究破茧成蝶。 愿这天下的权谋就如同那雨后的微风,不要再将这些已经茧化的生命吹的飘摇,不要再将这些脆弱的机体变得零碎,愿这些坚强的生命之种在这风暴之中残存下来,愿这些坚强的生命之种在这场风暴之中终将升华。 蝶终究会破茧,希望终究不会被黑潮熄灭。 这便是赵璇的想法,希望或许不会在这黑夜之中始终闪耀,但是它却会在人们最需要帮助的时候熊熊燃烧。 燃烧吧心中希望的火,将这黑潮之中的鬼魅吹得消散,燃烧吧心中希望的火,让生命的种子在这风雨之中变得更加坚韧,燃烧吧我心中的希望之火,就如同夜空之中的繁星,就如同这月色之下的不熄红尘,将这污杂的世界彻底点燃,将这信仰的光照耀大地,燃烧吧心中希望的火。 燃烧吧... 罪红尘 第二十八章.相逢不如偶遇 “哎呀我的个老天爷啊,我怎么又被你给碰上了,哎呀这可真是倒霉倒到家了...” 只见一名充满了肌肉壮汉感觉的青年剑客,无奈的看了眼此刻正坐在自己眼前的一名看似年纪还在花季但是却又一身叛逆之气的美少女,然后连翻着白眼,待他看到自己面前的这位少女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他这才无力将手中的剑给轻轻的放在自己面前的桌子上后,这才若有所思的直勾勾的盯看着少女的面,一遍又一遍的用自己右手的食指轻点着这已看不出是什么材质所做的木桌面,良久之后这才再次开口说道: “哎...这个...晚辈不知道前辈在此,叨扰前辈的地方还请前辈见谅才是,只是不知道今时今日,怎么的前辈也开始关注这小小的锦州局势了?” 只听这名剑客无奈的叹了口气后,然后郁闷说到。 “我说小家伙,看来咱俩还真的是挺有缘的啊,老是能叫我撞到你。” 剑客对面坐着的这位小美女并未正面的回答他所提出的问题,反而是一通乱聊。 “要是我知道前辈会来这燕湖岛,打死我我都不可能答应师门独自前来的,既然前辈想要掺和此事,那么晚辈退出便是,那么前辈咱们就此别过,最好以后都不要相见了,晚辈这就告辞。” 剑客对小美女双拳报以礼仪之后,便欲要起身离开此是非之地。 “别介啊,好不容易让我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遇到个老相识,你先别急着走啊,给我回来坐好!” 眼看这名剑客的身子就要离开凳子了,小美女立马就不太乐意了,只见她原本还算正常的脸色正在随着剑客的此时的行为而逐渐铁青色,随即也不知怎么得,只见到小美女就那般看似极为轻扬的挥了下自己的衣袖,然后便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好让自己的坐姿在此时看起来更为的潇洒淡然一些,待作为这一系列动作之后,才看到她轻轻的漏出手掌,将手掌看似很重的一掌拍在了自己面前的木桌面上。 这一切都发生在那电光火石之间,当小美女的手掌刚刚接触到木桌面的时候,她面前的这位剑客便瞬时间给重重的重新坐回了他原本一直坐着的凳子上,一动不动的就好似雕塑一般,只不过他的额头此刻是布满了冷汗,豆大的汗珠就这样是一颗接一颗的在其额头上开始浮现。 “前辈有话好说,咱先别急着动手啊。” 只见到剑客急忙的用着那极为迫切的眼神瞥着小美女,嘴巴含糊不清的快速说着。 “噗嗤,这还差不多...” 看着此时剑客那窘迫的反应,小美女不仅轻笑一声,然后才看似娇羞的一声回应。 仅仅这一瞬间,剑客便能感觉到自己刚才仿佛连呼吸的权利都被其遏制一般,一股无形之中的天地之力将自己仅仅包裹住,不让自己移动丝毫,甚至连自己体内的经脉运转都被其监视一般,他知道自己那一身傲视天下的修为,在小美女的面前是完全不值一提的,说句不好听的话,就凭自己这点三脚猫的功夫,连给这位小美女提鞋都不够格,早就在刚才的一瞬间,自己全身皆是被冷汗所浸湿,此刻令他是十分的不舒服。 要说这名剑客其实也是十分的厉害的,毕竟他也是亲手签署了分界协议的,要说在这世间之上,已经算是一只脚站在了鼎峰之列了,可是即便如此,他依旧在这位小美女面前是毫无招架之力的,或许要是哪一天自己真正的惹到了这位小美女,怕他真的就会死无葬身之地的,哪怕是他身后的娲神庙,怕也不会为他个人的身死而去得罪这位玄镜宫的小祖宗。 “既然遇到了,那就陪我一起吃个饭吧,也顺道的陪我好好唠唠嗑,你是不知道,这些日子可把我给憋坏了,身边是连个说话的人你都没有,我这心里啊,这一天到晚的都不给劲呀。” 双眸之中尽是星辰之色,双唇之上尽显世间红尘,这是这般宛若天神下凡一般的绝色,却一张口便是那令人能起一身鸡皮疙瘩的地道方言,实在是令人感到一股极为强烈的恶趣味和不和谐。 “前辈都如此说了,那么这顿饭自然是晚辈请客,前辈您看您想吃些什么的,随便点随便点,一顿饭而已,晚辈还是能支付的起的。” 小美女很明显的就是来蹭吃蹭喝的,剑客心里此刻就跟明镜似的,他太了解自己面前的这位大神了,出门不带现银,天天不是蹭晚辈,就是在赶往去蹭晚辈的路上,这样的人这样的性格,也难怪被玄镜宫的老怪物们给孤立了,就这样的人,放娲神庙一样也是被孤立的对象。 “小子我喜欢你,既然你如此有眼力,那么作为前辈的,自然的也就不必再跟你客气了啊,再说了你娲神庙与我玄镜宫世代交好,晚辈请客,那我这作为前辈的,自然的是要赏脸的么,废话不说我这就放开了啊,你也别太拘谨,该吃吃该喝喝,不用管我啊,小二点菜,麻溜的赶紧的给老娘上菜本,老娘要点菜!!!” 只见咱的这位小美女也丝毫没有什么顾忌,就这般当着剑客的面,双手伸进自己的裙摆内,一把扯出了自己的用来束腰的绳子,然后将其随意的扎在自己的秀发上,好避免自己一会大快朵颐的时候,有那么几根调皮的秀发干扰到自己进食的速度。 “这位爷您稍后,菜本这就来喽!” 小美女的呼喊,令这就酒馆内的小二顿时间来了精神。 “来一份燕岛醉虾,再来一条烧黄鱼,炒一份肚子,对了肚子给我爆炒,多给放点料我口重,再给我蒸十只膏蟹,对了记着给我要母蟹,然后再给我烤上一只羊腿,烤一只肥鸭,越肥越好的那种,再上个乳鸽拼盘,肉菜基本上就差不多这些吧,我再看看有什么素菜没有,对了给我来上一份苦菊核仁,来上一份黄酒酿鲜竹笋,再来上一份炒青菜,然后来一份豆腐汤,哦对了差点忘了,我还没点主食呢,来上一碗虾球面,在给我来一碗参鸡汤,让我看看啊,差不多这些就行了吧...” 小美女一边用着试探的口吻在轻声呢喃,一边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在偷偷的瞄着坐于她对面的剑客。 “爷小的冒昧的问一句,您这是几人用餐啊?” 看着小美女所点的菜式,店小二不仅有些疑惑的问到。 “哦,我们好几个人呢,我们俩先来了,一会大部队才会陆陆续续的到。” 店小二的话不仅让小美女一阵脸红,毕竟她是撒谎了的。 “这个前辈,你还想吃点什么你就随便点,不用考虑我的。” 恰逢此时,剑客冷不丁的来上一句。 “你怎得如此多话,小心我掌你嘴,小二你记着,再给我们来上两坛桂花米酒,赶紧的先上菜,人要快饿死了。” 瞪了一眼剑客后,小美女这才红着脸的将自己手中的菜本递还给了店小二,片刻之后剑客与小美女面前那原本空荡荡的小木桌上,便被各种美食给占的是满满的,几乎是连一块放茶杯的地方都不剩余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哈...” 话音刚落,还未等剑客回应,小美女便轮起自己手中的那双筷子,风卷残云。 罪红尘 第二十九章.黑潮之时 我欲驾鹤乘风,下笔洋洒万众,我欲高登九台,俯瞰脚下云彩,我欲了然一身,飘摇九天之上,我欲执掌善恶,了断红尘烦杂,我欲振翅高飞,我欲落脚成石,我即为世间的旅客,亦为红尘的记载,我是见证者,也是记录者,更是参与者,我见证过无数历史的兴衰,我见证过太多文明的更迭,我将其一一记录在册,并为其标注称谓,现如今我将再次见证历史,再次将世间的一切记录在册中,黑潮降临了。 燕湖岛鳞波洞。 “我们是谁?” 只见一尊左肩上绣着灵剑宗字样的一名青年剑客来回的在一大群与他一同装束的数十名弟子面前来回的晃悠,一边晃悠着一边面带严峻神色的对其大喊着。 “灵剑宗!!!” 感受到这名来回晃悠的青年胸中的那份浩气,他面前的这群弟子仿佛皆是使用出自己浑身的力气,一个个涨红着依旧稚气未退的小脸竭尽全力的嘶吼着。 然而貌似这名带头的青年对自己面前的这些师弟们的回答的并不买账,只见他依旧来回的踱着步,每走一步一股无形的压力便会愈发的浓重起来。 “我们...他娘的...到底...是谁?” 只听到这名带头的青年再一次的用力嘶吼。 “振武房!!!呼哈!!!” 这一次当这帮子灵剑宗弟子改换名讳之后,是更加卖力的暗自嘶吼。 “很好很好,我知道你们当中有些人是新入宗的菜鸟,可我不管这些,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们,乌长老派我们驻守鳞波洞,那我们便誓死不退,而你们唯一要做的,就是握死你们手里的剑,给老子我狠狠的砍,一旦让我发现谁要是被虏了或者跑不动了,为了灵剑宗我会毫不犹豫就砍了谁,没有情分只有尊严,我会给这个人最后应有的尊严,遇到我也一样。,都他娘的给老子听懂了没?” 只见这名带头的弟子骂骂咧咧的朝着他面前的这些弟子们随之吼道。 “呼哈!!!” 这般的答复,令这名带头弟子极为满意。 “很好,好戏要开场了。” 只见这名带头弟子训完话后,便立刻转身,然后用力的将他手中的那柄代表着灵剑宗尊严的剑猛地从腰间抽出,左手将剑套就这么潇洒的扔在自己脚下,而他的身后,整个跟随着他的师兄弟们,几乎是同一时间纷纷的效仿着。 就在此时,远处的树林之中,一声极为突兀的尖啸之声将这原本寂静的夜空给撕扯开来,而这几些位于山洞之中的灵剑宗弟子,则顿时间一个个变得极为紧张。 “都他娘的别给老子丢人,生是灵剑宗之人,死也是灵剑宗的鬼,为了灵剑宗!!!” 只听到刚才的那名带头大哥一声暗吼之后,整个人就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变得是极为的亢奋,原本还算是冷静的他,早已是随着刚才的那声尖啸之声变得开始微微颤抖。 这一刻时间就仿佛停滞了一般,这些被灵剑宗用以为饵的弟子们,一个个面色亢奋,原本还略显稚嫩的脸庞却在此刻竟然变得有些成熟,他们的双眼之中透射出那无限的狂热,他们的嘶吼里听得出那无尽的坚韧,他们的手中紧握着那份胸中的尊严,他们的身后守卫着那份最后的骄傲,即便是身为诱饵,即便是明知赴死,此刻的这些人也不害怕,因为在这些人的心中,荣誉早已是大过了自己的身死。 “呼哈!!!” ... ... “呼哈!!!” ... ... “呼哈!!!” ... ... 突然之间,一根利箭划破夜空,瞬间射进了一名弟子的胸膛之中,顿时间一抹血红将这名弟子胸前的装束侵染的鲜红,但是即便如此,他的眼中依旧是那份无尽的疯狂和勇敢。 伴随着无数根白羽箭划破夜色,顿时间鳞波洞外哀嚎一片,黑潮已经开始,没人可以阻止它汹涌前行的步伐,而眼下唯一能够做的,便是咬紧牙关,然后在这大浪潮中坚强的活下去。 “为了灵剑宗,杀!!!” 只见那名带头大哥率先的持剑冲出,然后便在鳞波洞口出肆意挥舞着他手里的剑,此刻的鳞波洞早已是变得如同修罗场一般,是密密麻麻的挤着无数的人,趁着夜色不难发现,往日祥和的鳞波洞早已不知从何时开始,它脚下的土地已经被鲜血染红,一股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血腥气迟迟的无法被这夜里的湖风给吹散干净,无数的哀嚎声伴随着空中的月亮是越来越高,有人倒下,便会又有新的面孔去冲在前方,是那般的义无反顾,是那般的不计后果,一柄云泽便已让天下人如此疯狂,可怕可叹可惧。 无数的门派眼下正朝着鳞波洞方向疯狂汇聚,无数的江湖散人正朝着鳞波洞方向疯狂狙击,这些人的目的只有一个,看是否能在这混乱之局中夺得云泽,这些人早已顾不得鳞波洞的消息是真是假,哪怕这些人知道这个消息是假的,他们也不敢去冒险,万一他们猜错了呢?不就和这柄太古之兵交臂失之了吗?所以他们不敢冒险,不敢轻易的对此事妄自下定结论,这些人必须要亲眼的去看一看,才能替自己的内心解惑。 杀伐在这夜里开始,但远不会在这夜里结束。 忽然在遥远的湖面上吹起了一阵号声,它的声线在这夜里是那般的突兀,就仿佛是那末日之中宣判人们最终命运的号角一般,听得人是那般的绝望。 李荃闻终究还是没能忍住,他终究还是出手了。 只见那浩浩荡荡的锦州水师,就这般一艘艘的停靠在燕湖岛的四周,将鳞波洞的四面八方给彻头彻底的包围起来,而那些站在巨轮甲板上的弓箭手们,早已是一个个箭在弦上,只等李荃闻的一声令下。 也正因为李荃闻的此番举动,正式的向全天下人告招,朝廷已经正式的开始介入燕湖岛一事,如若抵抗怕是要格杀勿论。 我欲驾鹤乘风,下笔洋洒万众,我欲高登九台,俯瞰脚下云彩,我欲了然一身,飘摇九天之上,我欲执掌善恶,了断红尘烦杂,我欲振翅高飞,我欲落脚成石,黑潮降临了,命运的巨轮开始起航,无数人的命运将要与之相交,然而这艘巨轮终究会带领着这些人前往何处,无人知晓。 罪红尘 第三十章. 弃子 这一夜无论如何,它的结局终究会归于红尘万道,任由历史将其逐渐沙化遮掩,于最终时刻变得不再被人们所铭记,没有人会再记起人世间曾有这么些个人曾经存在过,唯一能够被唤醒起的记忆,最多怕是也就只会记得起在这个人世间,曾有一个地处名为鳞波洞的地方罢了。 这一夜无论怎么讲,李荃闻与他所率而来的数万锦州水师,在鳞波洞方向大开杀戒,无数江湖门下的弟子们均在这股白色箭雨之下结束了他们那短暂的一生,任凭他们心中那股浓郁到化不开的儿女情节,任凭他们胸中的那股盖天般气势的江湖豪情,均在这月色之下,在这微风当中,在这鳞波碧荡的燕湖之内化为尘埃。 鳞波洞这边的人们,他们皆为棋子,是那些躲藏于阴影之中的人的棋子,是那些真正的站于他们身后的那群人手里的工具,为了能更好的保存实力,此刻鳞波洞的这波人,皆为弃子。 曾经立下的誓言,曾经许下的承诺,说好了不抛弃,说好了不放弃。 这一切的一切,都将化为夜色中的美丽泡沫,转瞬即逝,这些常年居住在燕湖岛的百姓们是不会记得他们曾经来过,也不记得今夜鳞波洞所发生的的一切,只因这天下之大,这些百姓们与这些侠客们所生活在的世界不同。 不同的世界,不同的见识,不同的认知,不同的命运,不同的期遇,不同的结果,但是归根结底的讲,无论是谁,无论这个人在其生的时候有多么大的丰功伟绩,每个人最终的那一段旅程,都是一模一样,没有色彩陪伴,没有光影随行,有的只是自己那份早已感受不到跳动的灵魂,有的只是自己那双早已看不清世间万物的眼睛。 这一夜无论如何,它的结局终究会归于红尘万道,任由历史将其逐渐沙化遮掩,于最终时刻变得不再被人们所铭记。 ... ... 赵璇的到来,就宛若给尉迟妄打了一剂强心针一般,让他顿时间对自己这方的实力是有了信心,即便他对于大音寺的慧明是抱有着极大的不信任。 “人都到齐了么?” 大致扫了一眼议事堂内的几个人一眼之后,赵璇这才缓缓的开口说到。 “齐了齐了,那赵门主咱这就开始?” 尉迟妄恭敬的回应了一句。 “嗯...” 一声轻音,便算是正面的回应了。 至此开始,这场左右众人命运的会谈这才算是正式开始了,这一次的会谈,谈了很久很久,久到期间秦罡以尿遁的名义曾溜出去好几次,久到期间赵璇因久坐的原因造成的腰伤再次犯痛,久到尉迟妄与慧明差点当场打起来,没人知道这场会谈最终的结果是什么,只是清楚的记得,当众人接二连三的从议事堂出门后,每个人的脸上都谱写着不一样的神情,更是没人知道,一名模样如花季一般的少年,不知何时开始便独自一人的静坐在这间议事堂的屋顶之上,却不曾发出过一丝一毫的响声,就好似她没有体重一般,更加没人知道,这个少年的手指,正在向这郎朗的空中,不停的揉搓着什么,看似是一些细微的粉末,透着阳光的映射下,这些漂浮在空中的粉末变得粒粒透亮,十分漂亮。 “赵小姐...” 当苏庆广跟赵璇一同离开议事堂的时候,苏庆广不仅用极为细微的声音说着。 “回去再说。” 回应苏庆广的只是赵璇那一句极为简单的回答。 而另一边,尉迟妄与秦罡亦是阴沉着脸的相互在耳边轻言了几句后,秦罡便带着与兰健和邹亮一同离去了,离去之前秦罡还刻意的走到苏庆广的面前,然后向其深深的鞠了一躬,但是很明显能看得出,苏庆广那不停跳动着的上唇与他那欲言又止的表情,是这般的耐人寻味,果然这么多年过去了,苏庆广在心中对于秦罡的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敌意,是丝毫的没有减轻。 看着秦罡几人离去后,辛艾也找了个借口拜过尉迟妄与赵璇几人后,独自返回自己的住处了。 “尉迟妄你莫要后悔。” 至于慧明,则只是阴狠狠的朝着尉迟妄撂下这一句后,便独身回到他的厢房了,至此原本还挺热闹的议事堂瞬间便变得冷清了, 只余下尉迟妄一人独自站在这小院之中。 看着议事堂中的几人相继的离去,那名一直都坐在议事堂屋顶上的少年也就顺势的离开了,因为此刻他留在这里的目的已经达成,再待下去怕是迟早的会被尉迟无情发现,索性的也就快速遁去,不留一丝的痕迹。 “尉迟妄当你真以为我大音寺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步步妥协不成?东煌剑阵我们要,云泽我们也要,难不成我大音寺会将到手的东西拱手相让?既然你出尔反尔,那便休的怪我无情无义了。” 慧明此时盘坐在灵剑宗外院的一处凉亭内,看着那刚过晌午的天空,眼神中毫无遮掩的露出贪婪和狠辣。 “启禀师傅,师傅早晨交代徒儿的事徒儿已经办妥。” 而正当慧明思索如何推实下一步动作的时候,那位他这一路上服侍他生活起居的小沙弥,就这般冒失的跑了进来,然后跪在她的面前地上快速说到。 “出来这么久了,还是如此的冒失,这般下去为师要如何帮你在武藏院立足?” 慧明垂下眼帘瞄了一眼冷哼一声,随即便训斥道。 “徒儿知错了,求师傅免责。” 小沙弥战战兢兢的回答道。 “端不上台面的东西,说吧,我之前交付于你所操办的那事儿,办的如何了。” 慧明也不再看着小沙弥,闭着眼睛询问道。 “回禀师傅,徒儿已探得以下消息,鳞波洞自昨夜开始便已经开始发生大规模的械斗,其中夹杂在中的门派有二十余之多,昨夜伤亡数量太多,徒儿一时间并不能算的精准,不过粗略应该超二万余人,这会械斗依旧还在持续,不过已经没有夜里那般凶猛,还有徒儿探得鳞波洞的消息乃是灵剑宗放出的假消息,灵剑宗的挖掘队此刻正在后山处开挖,开挖进度十分快,已经找到墓门了,正在破解古墓机关,徒儿猜测预计也就这两日左右神器便会出世,而且尉迟妄已经下令乌辽坪连夜镇守墓门,半步都不得离开,任何私闯墓门的外派人员,尉迟妄下令是格杀勿论。” 小沙弥听闻慧明回到调查的情况,赶忙回答道,生怕回答的慢了被慧明责骂。 “就这些?果然废物就是废物,一点真正有用处的信息都没有。” 慧明听着小沙弥的汇报,越来越显出其不耐烦的情绪。 “师傅在上,徒儿还探得,朝廷现也已经参与进来了,锦州水师趁夜已经将整个燕湖包围起来,而且精骑军已经在燕湖岛西侧驻扎,昨夜李荃闻令白羽军大范围射杀鳞波洞械斗成员,夜里的伤亡人数极大部分都是李荃闻所下达的军令的原因导致,至于师傅所交代徒儿调查其他的消息,徒儿正在探查之中,不敢丝毫的怠慢。” 听到小沙弥汇报的情况,慧明此刻才睁开眼睛盯着小沙弥,盯了许久才幽幽的说道: “如果咱们当今的这位圣上当真如此做事的话...” 慧明说着说着,便又是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只见他此刻紧锁着眉头,仿佛在思考着什么似的,其实此时他心中已经开始有了退意了,毕竟要是此事朝堂参一脚的话,大音寺也不好过多的去干涉什么,毕竟当年主持可是欠了当朝皇帝一个天大的人情,所以才有了坊间流出的那大音寺的靠山其实是朝廷一说,固然大音寺近年来的确是与朝廷来往密切,但是一个身处高堂之上,一个身处江湖之中,这两股势力,其实就是在相互的制约着彼此的存在,他慧明清楚,陆锋更清楚。 罪红尘 第三十一章. 始 一路上赵璇紧绷着脸,不让苏庆广看透她内心所想,而苏庆广也因怕自己说的哪一句话会惹得赵璇生气,倒也是陪着她一路无声。 其实慕容问心是不认识她的这位远方老表的,因为在她的记忆里,她在很小的时候貌似是听慕容轩顺口提了几次,说是自己有一位远亲住在距离青州极为遥远的南方小城,也曾答应她说是要带她去这位远亲家串串门的,可是这一拖再拖的二人也都逐渐的将此事淡忘了。 所以自幼开始,慕容问心对于她的这位远方表亲的感觉是极为生疏的,当然了她更是不认识苏庆广本人,如果说她与安国侯府来往密切的话,她在当日又怎么可能会认不出与赵璇一块住进云来客栈的苏庆广呢? 慕容问心不认识苏庆广,但是苏庆广可认识她,要不是这世间有赵璇的话,怕苏庆广可能会记恨秦罡和慕容问心一辈子的,为什么这么说,全是当初慕容轩的一句玩笑话,让人家安国侯府给当了真了,当年慕容轩贪杯酒后失言,说是要让当年还是个娃娃的慕容问心与苏庆广结个娃娃亲,让两家人是亲上加亲,谁曾想到慕容轩的一通胡言乱语,还真的让苏家人给当了真上了心了,为此苏庆广从小接受的思想便是,他在远在北方的表亲家有一桩娃娃亲,和他成亲之人是个极为可爱的小女孩,名叫慕容问心。 当然了这后续的发展倒是有些出乎人的意料,慕容问心为了逃避这段家族式的联姻,在苏家人北上正式提亲的时候,整个人连夜的跑了,为此让苏庆广独自一人傻了吧唧的在铸剑山庄苦等数月,实在是等不着了,他这才抱着遗憾的心带人重返尤东,可是谁又能想到,苏庆广这前脚刚走,秦罡便带着礼金和已经怀了身孕的慕容问心是大摇大摆的正朝着青州前行,作为镇西侯爷,秦罡也是前前后后的张罗了数十辆马车是拉着彩礼,就这般浩浩荡荡的朝着铸剑山庄前进,这也是为何苏庆广内心之中是极为讨厌秦罡这个人的最为主要的原因。 要不是苏庆广在往后的岁月里无意间认识了赵璇,逐渐的变成了赵璇的迷弟,怕这份怨恨还能在他心中保留很久。 赵璇在不知不觉中影响着苏庆广这个人,让他对于世间万物的认知发生了极大的转变,甚至他曾在家里直言自己并不想继承安国候位,只想了然于一身的陪赵璇回八界门中,当然了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让老侯爷是一通的教训。 虽然苏庆广与慕容问心两个人是没见过面,但是两个人其实都是在心里听说过对方的大名的,只不过这一段历史,慕容问心并没有向秦罡说过半句,这是独属于她慕容问心一个人的小秘密。她可不会傻傻的告诉秦罡自己有订过一份娃娃亲,自己是为了逃婚才跑出铸剑山庄,也是因为逃婚才选择了秦罡本人的。 再回去的路上,秦罡请兰健和邹亮在倚香楼吃了顿饭后,期间又想着去拜访一下蓉湘,但是被告知蓉湘不在,这才赶在傍晚的时候重新的回到了云来客栈之中,他之所以想再去拜访一下蓉湘,其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心中的一份疑惑,他想要去再探一探对方的口风,以用来印证自己心中的那份猜疑,至于早他回到云来客栈的赵璇和苏庆广,却早就不知去向了。 云来客栈。 “老秦,今日可是顺意?” 只见慕容问心替秦罡褪去外衫,然后轻声的问着,同时一边问着一边将手里的毛巾用盆里的热水摆湿后,给秦罡擦拭着背脊。 “眼下情势不是太乐观,但是也不是那般的无路可退。” 秦罡想着白天在议事堂里所发生的的种种事情,是越想越后怕。 “其实我知道你一直都在瞒着我,你骗我说你来灵剑宗是为了镇西侯府的未来,是为了来争夺圣物,但是我心里清楚得很,你是想帮你的老战友的忙,你不想看着他身陷险境,其实老秦有些话你不说,但是我能猜得出来,所以无论你说什么做什么,我都无条件的支持你,我也会竭尽所能的让家里人支持你,你就放心大胆的去做你想做的事,实在不行了,我们就返回龙蟠关。” 慕容问心不忍的看着秦罡的那宽厚的背脊,眼泪渐渐的浸漫了整个眼眶。 “谢谢你问心,我答应你只要这件事一完,咱一家子就立刻回龙蟠关。” 秦罡看着慕容问心,心里实为不忍,他一把搂住慕容问心,柔声的说到。 “可是老秦,就我们这般实力,放眼望去在这江湖众多豪杰英雄中,是那般的渺小存在,若是你真的想要去帮助尉迟妄,是如何之难啊。” 只见慕容问心眼泪顺着脸庞流了下来,滴在秦罡宽厚的肩膀上,抽噎的说着。 “我也知道难度之大如同登天,但是我真的不能看着尉迟老儿出事,当年要不是尉迟老儿,我在神火军部怕是早就死上几百回了,这是我欠他的,我得还了这份天大的人情债的,再说回来了,如果这一次我们帮助尉迟妄夺下圣物,那么到头我们镇西侯府便会又多了一位超级势力来当盟友,皆时便真的是上苍眷顾我秦家,让我秦家最少百年内万事亨通,可若我们没成功,即便我们回到龙蟠关,等待我们的依旧是死路一条,朝廷现在在军备军饷上再三克扣,天天都有人写折子在皇帝面前参我,眼下是太平,皇帝是那咱们没办法,可要真的咱们与吐斯爆发战事,一旦战事对我龙寰不利,怕这边会给朝堂之上那些有心之人留下借口,到那个时候便真的是兔死狗烹,无人问津了。试想一下当年蓉大哥那般通天的本事,都能深陷泥泞,最后落下个家破人亡的惨剧,而我自认各方面都远远不如当年的蓉大哥,问心我真的想不出我们的未来又在哪里?难不成真的叫我举家搬回青州的娘家,跟娘家人一起混日子?问心这种生活我过不来的啊。” 说着说着秦罡也眼眶红了起来,只因他忆起了当年那些令人热血的青葱岁月,没有阴谋没有背叛。 “不过问心你放心,如今我们不仅有灵剑宗在正面抵御这次风波,背地里尉迟妄还联系到了蓬莱阁、八界门和安国侯府的人,再加上有地炎宗和咱们,我相信我们还是很有机会的。” 说完秦罡更加坚定了自己内心的信念。 不过江湖便是如此,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就在此刻,安静的夜空绽放出一朵巨大的烟花,将这个夜晚照耀的异常诡异。 罪红尘 第三十二章. 风起 又是一血腥的新月悄无声息的挂在夜空之中,没人会知道在这月色之下,今夜究竟会再爆发出多少的纠缠和争斗。 慧明已经从灵剑宗搬了出来,带着他的徒弟住进了就近的一家客栈中,他现在已经跟尉迟妄闹掰了,在要说是住在灵剑宗内就显得有些不合适了,再加上此刻的他与尉迟妄的分歧,大音寺这一次很明显的已经不再可能去帮助灵剑宗了,所以这一次大音寺便要趁着这股骚乱,要亲自的参与争夺,而眼下除去尉迟妄这边的联盟之外,对于其他夹杂其中的势力,他是一概不知晓的,所以他要趁着黑夜,要去街上好好的打探打探消息才行。 只见慧明在屋内倒腾了一阵子后,便将一身黑的很有特点的夜行衣给换在身上,然后给自己带上了一个黑色的护嘴兜帽,只留有一双眼睛在外,看得人好生觉得别扭。 而就在他刚刚亲手推开客栈的窗户的时候,不远的夜空之中就传来了一声巨响。 嘭! 原本安静的夜空,就这么凭空的突然炸出一声巨响,随之整个夜空亮如白昼。 爆炸的光亮映射到慧明脸上,将慧明的脸照的五光十色,而慧明也被这声巨响震惊,仰头望着这朵巨大的烟花沉思好久。 “大事不妙了。” 盯看着这朵巨大的烟花,慧明心里顿时一紧,因为他已经认出了这朵烟花,也看出了那股躲藏在它背后的势力所在。 ... ... 灵剑宗内院。 “爹我还小,我不想嫁给一个瘸子。” 尉迟琉璃一张小脸惨白惨败的,就好似长年累月营养不良造成的,而此时的她正战战兢兢的看着尉迟妄,眼神之中充满了谴责和哀怨的说着。 “不想嫁那咱就不嫁,有爹在爹养你一辈子,你放心爹明天就去找你辛阿姨说说,让她就别等你了。” 说罢便看到尉迟妄极为温柔的将女儿尉迟琉璃一把搂住怀中,生怕是自己没搂住一把将尉迟琉璃给摔倒地上一般。 这是一份只属于父亲的爱,只属于那世间最为无私的爱。 “爹爹,你会一直都在我的身边对吗?” 尉迟琉璃就这般红着眼的看着眼前的尉迟妄,探出自己那白嫩的小手,轻抚着这位历经了万般磨难的男人的脸颊,感受着他今日来因心力交瘁而早已来不及修饰完整的胡渣,心痛的问到。 “爹答应你,爹这一辈子都会在你的身边,爹保证。” 感受着尉迟琉璃话中的情绪,尉迟妄竟然有一些哽咽的回答。 “我不想爹你离开我,我只想要爹爹,爹你答应我,你一定要在我的身边,我不想你跟娘一样离我而去,连声招呼都不打,那样我承受不住的...” 尉迟琉璃同样哽咽着轻说。 因为尉迟琉璃是早产儿的原因,自小她的身体便远要比同龄的人羸弱上不少,而她之所会早产,其最根本的原因还在在于尉迟妄的夫人柳婉婉,早年期间柳婉婉为了保护尉迟妄,替自己的夫君挡下了极仙观天机老人的一剑,而这一剑让当时与慕容问心相齐名的柳婉婉顿时伤了元气,再加上那会柳婉婉已然是有了身孕,这一剑也让尉迟琉璃不幸的成为早产儿,产下尉迟琉璃之后,柳婉婉便因体内大出血,当夜便不在了人世,那一夜尉迟妄是活生生的哭晕过去,然后再强行清醒过来,不过多久便会再次的哭昏过去,所以对于尉迟妄来讲,尉迟琉璃便是他唯一能坚持活下去的理由,尉迟妄将自己对于妻子的思念与爱全部嫁接到了女儿的身上,可以说此刻的尉迟琉璃便是尉迟妄心中的那最后的一根稻草,是尉迟妄活下去的希望,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尉迟妄是坚决不会以尉迟琉璃当做筹码的。 “有爹在女儿莫怕...有爹在女儿莫怕...” 一边轻声的说着,一边抱着怀中的女儿轻微的晃动,一边还一遍又一遍轻拍的她的后背,安抚着她的情绪,一边还轻哼着那口中听不清辞藻的童谣。 直到尉迟琉璃闭上双眼安静的睡着,直到她眼角的那颗泪珠在月色之下变得分外闪亮,直到尉迟妄本人对于父爱的再一次的诠释。 而就在这个时候,原本安静的夜空,就这么凭空的突然炸出一声巨响,随之整个夜空亮如白昼,这一声巨响,顿时惊的怀中原本已经陷入熟睡的尉迟琉璃一声惊呼,随之而来的便是那因为惊吓而陷入的哭声之中,凄惨而又悲怜。 这朵烟花尉迟妄识得它,也正因为这朵莫名其妙的烟花,让原本便一肚子火气的他是更加的阴郁和窝火。 好不容易再次将尉迟琉璃拍着哄睡后,尉迟妄这才冷眼盯看着逐渐开始恢复正常的夜色,满脸的冷漠和决绝。 “去叫孟轲过来。” 尉迟妄背对着一名侍女说到。 “是!” 侍女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去了。 夜越来越深了,逐渐的便能感觉整个燕湖向岛上吹来的湖风让人背脊阵阵发凉,除却刚才的那声巨响之后,整个燕湖岛又再一次的陷入寂静,这实在是太安静了,这便是风雨欲来的前奏吗? 尉迟妄不禁想到。 “家主。” 而正当尉迟妄毫无头绪的在思索的时候,孟轲的声音在尉迟妄的背后响起。 “如果灵剑宗大乱,你务必要将小女安全送去云来客栈,将小姐亲手送往慕容问心手中,同时你把这封信和这块令牌那好,也一并的交于慕容问心的手里。” 尉迟妄就这般抱着怀中的尉迟琉璃,然后眼睛盯看着他面前石桌上所放着的一封未拆开的信件和一块看不出是什么材质的令牌。 “昊天令...” 看着那块让人看不出是什么材质的令,竟然便是相传已经丢失了近二十余年的灵剑宗至宝昊天令。 “昊天令共分为两块,即昊阳令和太阴令,这块便是太阴令,有了这个令,慕容问心便不会被那些有心之人诸多为难,这也是我唯一能为琉璃所做的事,孟轲你听着,如果事态我灵剑宗还能控制得住,那么你一切便按部就班,依旧守卫小院府苑,可一旦现场事态失控,那么我要求你务必带着小姐离开灵剑宗,离开的越远越好,永远都不要回来,不要再陷入这无尽的争斗当中,切记!” 尉迟妄吩咐完后,便死死的抬着头,孟轲能够看出,他的掌门此刻眼中那不停泛漾的泪花。 男人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罪红尘 第三十三章. 云涌 来福客栈。 “三师叔这便是昨夜里鳞波洞那边的消息了。” 只见努哈仰着头牛饮一般的猛地连喝上几大口清水之后,这才用他那早已干裂的嘴巴,透着那股干哑的声线在向渡乌汇报昨夜里鳞波洞所发生的的事情,此刻的努哈一身上下早已没了所谓的干净,无数的泥土夹杂着莫名的已经干涸的血迹就这么被印在身上,仿佛在向渡乌诉说着昨夜所发生的的一切一般。 努哈自昨天晌午出去之后,直到第二天的傍晚,这才一个人重回到渡乌身边,将自己所看到的一切一五一十的讲述给了渡乌,不敢遗漏任何,而随着努哈越讲越深入的原因,渡乌的脸色也是愈发的变得凝重起来。 “锦州水师...” 努哈的话让渡乌不停的在嘴边一遍又一遍的嘀咕着这四个字,越嘀咕越小声。 “三师叔今夜是否还需要我再去探探?” 看着渡乌那阴郁的神色,努哈不仅再次请命。 “不用了,既然你回来了,那就赶紧的洗一洗去睡会,改日再说,你...” 可还未等渡乌话没讲完,一声巨大的响声是划破了天际,在爆炸声过后的刹那,原本已渐入黑暗的夜空,忽然间是亮的如同白昼一般,那耀眼的光线透过渡乌房间的窗户缝,也是肆意的照射进来。 “坏了,快去叫他们过来...” 感受到这波异样,渡乌瞬间脸色变得异常的白,只见他嘀咕一声之后,便急忙的安排努哈去赶紧叫所行的别的师兄弟们聚集起来。 ... ... 映月楼。 谷纪与南宫杉在吃完下午饭后,本是想着俩人在去外面的街道上溜达溜达,额却没想到二人刚前脚踏出映月楼,天空之中便传来了一声巨响,随后从燕湖岛的中心处,一朵极为夸张的烟花就这般在这黑夜之中猛地炸开,将整个燕湖岛照射的如同白天一般。 二人就这般目光复杂的相视一眼后,便纷纷陷入了沉思。 这一瞬间的光亮片刻之后便不再显现,而留下的也只有那还能依稀在夜空之中留下的些许痕迹,对于这般的异像,谷纪与南宫杉二人周遭的老百姓们倒是一阵欢呼雀跃的,似乎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一般,但是对于二人来讲,可能事情就不是这般的令人开心了。 “这进度会不会太快了?” 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后,谷纪这才对南宫杉低沉的问着。 “按理说进度断不会如此之快,最起码馆内给咱们的消息是没有这么快的,若是我没看错的话,刚才的怕就是合花宗的手笔了,他们以为自己模仿八界门做出的这神机花便可不被天下人识破,简直太可笑了,这神机花做的是这般的假,明眼人一眼就能识破它。” 而南宫杉则一脸戏虐的盯看着天空,不屑的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不管怎么说,神机花开,镇龙椁现,眼下神机花与刚才被人开启,那么这么说的话,灵剑宗定是已经深入墓穴内部,找到了镇龙棺椁了。” 听完南宫杉的话意,谷纪便开口直言。 “看来今夜势必 要不太平了。” 南宫杉说完,便率先的朝着灵剑宗方向急袭而去,谷纪则紧紧的跟在她的身后,一同朝着灵剑宗方向奔袭。 ... ... 倚香楼。 “李大人,怎得现如今朝廷都是这般的跟我等江湖势力谈条件吗?倒是令奴家着实的有些出乎意料啊。” 蓉湘轻抿了一口自己面前的茶,然后细眯着双眼,双眼并没有去看坐于她对面的李荃闻,反倒是死死的盯看着她面前的茶杯,然后其右手食指则顺着茶杯的边沿处一圈又一圈的为其画着圆,只不过她的速率着实的是有一些缓慢。 “怎得难不成宇文太平真就觉得他身为一名大宗师,就可以彻底的置身事外不成?在朝廷眼中神罗殿撑死了只能算是一根刺罢了,所以本相也奉劝奉劝孟婆大人,识相的便与我联手,助我拿回云泽,到头我也好回去给陛下一个交代,到时候你们神罗殿有我龙寰国在其身后,咱们两家联手替你们铲除普净慈航和缥缈宗,到那个时候怕整个平皮都是你神罗殿的地盘,我想这买卖你们也不亏吧。” 李荃闻的强势是压得蓉湘好生的难受,哪怕自己身为神罗殿的孟婆,一身修为早已当属当世之强者之列,可是那一阵阵的无力感依旧是充斥着她的内心,让她此时就觉得自己就好似那海中的浮萍一般,无力又无助。 其实那她当着秦罡的面邀请李荃闻入幕二楼雅间的时候,她就在与朝廷的合作方式这个问题上与李荃闻探讨过了,可是二人一直相争不下,双方并没有就更多的实际性内容进行过多的探讨,这几日过去,二人却还在同一个问题上焦灼着,互相不让步。 对于神罗殿来讲,眼下宗门之内的隐患是愈发的严重,以判官崔长石和夜令王苏安为主的激进派,近些年一直在暗地里攻击着宇文太平,而已宇文太平为首的保守派,则其麾下势力是被激进派逐渐蚕食,眼下神罗殿诸多高手,也只有现如今的孟婆蓉湘、牛头胡天宝、马面藏褚、阴司杨坚、勾魂阮芊芊和地藏王蒲还在默默支持着他,像夜叉红娘子、黑白无常孙刚孙铁兄弟、夺魄楚斌、帆令陈茶在内的几人皆是全面的激进派分子,再加上崔长石背地里又与神罗殿的老对手普净慈航来往甚是密切,宇文太平早年间因天机谷一战实力大减,常年都需要依靠药物来维系生命,所以眼下的神罗殿同样深陷泥泞之中难以自拔,它们迫切的需要新盟友的支持,才可化解这份危机。 而就在这个时候,因为云泽之事的爆发,神罗殿不得已才派出蓉湘和胡天宝这对组合前来暗中协助尉迟妄,要是没有崔长石这一隐患存在,对于尉迟妄这位老战友,宇文太平定是会拿出更为豪华的阵容前来帮忙,可是偏偏就这个时候,还未等蓉湘和胡天宝有更多的动作的时候,李荃闻亲自登门拜访,开口便直接端出了朝廷这尊大神出来,让蓉湘顿时在谈判之中失了先手,也没了底气。 就在蓉湘跟李荃闻相互争执不下的时候,天空之中便传来了一声巨响,随后整间屋子顿时间被那极为耀眼的白光肆意穿透。 罪红尘 第三十四章. 雷至 望湖楼。 “看到了吗?” 这是宁秀才口中的话。 “你怎么想?” 这是单丹青口中的话。 白昼之后,天空再次陷入黑暗,原本的星空再次逐一浮现。 而对于望湖楼的这两个人来讲,心中却是各怀鬼胎。 “单老鬼你就不打算解释解释吗?你们合花宗的这高仿的神机花。” 宁秀才戏虐的用眼角瞥了一眼刚才神机花绽放的位置,然后看似是轻描淡写般的戏弄着另一位来自合花宗的画鬼单丹青。 “我说宁小子,你这没凭没据的别诬陷了好人,这八界门的神机花与我合花宗有何干系?” 单丹青能听得出宁秀才的言外之音,所以他急忙的开口替自己辩解。 “哟,您老都这么说了,您说我还能信吗?全天下都知道云泽一事是你们合花宗摆了八界门一道,都这个点了你还在跟我装?” 很明显宁秀才是完全的不相信单丹青口中的鬼话。 “你真不信?” 单丹青无奈的双肩一耸,然后轻笑一声的说着。 “你觉得呢?你们合花宗这一次究竟来了多少人?” 忽然,单丹青觉得自己脖子处一丝微凉,刹那间他便看到,宁秀才早已不知何时用手中的剑,剑指他的咽喉,而宁秀才的表情,意味又伸长。 ... ... 黑影之中,有数道人影在这月色之下疯狂穿梭于街巷,为首的正是一名头戴斗笠的男子,而他的身后,则紧紧的跟随着三个人,若是有人识的这几人,便可以发现,这几位疾驰在街巷之中的,正是那夜在鳞波洞上密谈的四人组,以头戴斗笠的男子为核心,再加上缥缈宗的逍遥散人魏迅,一剑堂的寸山神孟破军,还有来自极仙观的情道姑萍姑。 原本驻扎在鳞波洞附近的几人,被那夜空之中突如其来的巨变所震惊住了,怎么说这几个人也当属是世间强者,所以在短暂的惊愕之后便一个个头脑清晰了起来,这平白无故的突然绽放的神机花,到底是什么寓意?隐藏在这朵神机花身后的究竟是什么人,又是什么人会在这般早已令人神经紧张的时候选择命其绽放?这究竟是引子,还是陷阱?如果这便是所谓的天之异变的前兆的话,那么接下来又会发生些什么呢? 眼下这燕湖岛的局势已经在悄无声息的发生着巨变,没人敢去妄下定论的说这柄未出世的云泽就是自己的,也没人敢去妄自菲薄的去议论此事,对于现在的燕湖岛,所有的势力都在阴影中选择观望,然后又会趁其不备的突然出手发难,如此多的势力夹杂其中,无数江湖豪客亦在这场风波之中寻求落脚之地,没人敢去冒险,那些所谓的冒险者皆在前夜的鳞波洞销声匿迹,历史已不会再去浪费光影替其继续记载下去,这些的生命已经在前夜的月色下化为了虚无,不再会留下任何的痕迹。 到了这个时候,每个人都藏着掖着,不敢过多的暴露,指不定在这黑夜之中,在那街角之内,便会有那么一双阴毒的眼神在盯看着自己,所以刚才的神机花让四人皆大吃一惊,在一通简单的商讨之后,四人便决定率先前往墓门所至,以抢先做好准备。 在这一路上,没有人曾开口说过话,期间只有斗笠男瞥了一眼自己身侧的萍姑,便又目光紧锁灵剑宗后山,至于其他人,更是全力赶路,争取做到第一波抵达墓门。 ... ... “老秦老秦,别睡了赶紧的出事了。” 在一阵极为大声的敲门声后,门外传来了兰健的的大吼声。 要说这兰健的嗓门还是可以的,真不愧是青州土地上所养育出来的糙汉子,他的这一声吼,硬是把还在睡梦中的秦煜给吓得是小脸煞白,一个人独自坐在床边双目失神的发呆,小心肝是扑通扑通的跳个不行,至于慕容问心也是因为兰健的这突如其来的一嗓门给吓的坐了起来,她自己都缓了半天才缓过神来。 当年天机谷一站,就让慕容问心落下了个睡得轻的毛病,任何的一点响动都能让她清醒过来,所以这些年她的睡眠质量是着实的有些不佳,为了改善她的睡眠质量,她曾多次拜访过医圣,但是治疗效果却是不怎么样,所以这些年来她的床气也是越来越大,如今她被兰健的这一嗓子,是彻彻底底的将她给惊的不行,心胸之中气血的各种翻涌,特别不舒服。 因为床气的原因,慕容问心双目之中尽是怒气,再加上此刻秦煜也是被吓得不轻,小脸是煞白煞白的,更是气的她不行,瞥了一眼依旧长个嘴呼呼大睡的秦罡,便想也不想的朝其后腰处狠狠的一脚探出,将秦罡一脚给踹下了床。 只听噗通一声,兰健便听到屋内传出秦罡的那阵哀嚎,等秦罡一脸不爽的打开屋门的时候,他脸上的那一道新鲜的指甲印子着实的将兰健吓了一跳。 “哎呀我说老秦,你赶紧的去抹一把脸再别睡了,出大事了。” 看着依旧睡眼稀疏的秦罡,兰健急的是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只见他焦急的朝着秦罡一通埋怨。 “叫老子说这大半夜的能出什么大事,老兰你未免也太矫情了吧。” 轻柔了一下自己的眼睛,秦罡不仅埋怨着兰健。 “我矫情?老秦你某不是刚才摔傻了吧,还敢说能出什么大事,老子这就告诉你出啥大事了,你把你那塞满了驴毛的耳朵给老子竖起来听清楚了,八界门的神机花,刚才绽放了,嘭的一声,整个天都给炸白咯!” 兰健的话,让秦罡猛地瞪大双眼,一脸的不可思议。 “不可能啊,赵璇断不会如此鲁莽才是,难道是合花宗搞的鬼?这尉迟妄不是说距离找到镇龙棺椁还得几日光景么,怎得这才刚过了半日,就闹出如此响动,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赶紧的屋内说,门口小心人多嘴杂给走漏了风声。” 良久之后,秦罡这才将自己心中的疑惑道出,又将兰健和邹亮请进屋内,这时候慕容问心早已披上了秦罡从龙蟠关所带来的的一件大袄子,将再次睡着的秦煜楼在怀中,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嘴巴里轻哼着一首没听过的小调,期间看到三人陆陆续续的进了屋子,便伸出一根食指放在自己的嘴唇边,示意三人说话小声一些。 “这事怕只能当面去问尉迟妄跟赵璇了,你应该也清楚的很,自八界门创立以来,神机花绽放次数屈指可数,但是每一次它都是重大历史事件的见证者,每当它绽放一次,那么大陆之上势必便会紧跟着发生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情,上一次神机花便在永安绽放,然后就是神火军部整体哗变,十万赤甲精骑与二十五万神火铁足围住皇庭,要不是当年皇帝请来近乎是一半签过分界协议的大宗师们前来镇压,怕当晚这些神火军部便能把整个龙寰皇庭给拆了去为蓉将军报仇,还有上上一次,就是你与刘天清、尉迟妄还在神火军部任职的时候所亲身体验过的那次,你们跟着蓉将军一起去凤精海床抵御海赤精入侵,而那一次神机花的绽放,令神火军部损失超过大半,虽说那一战神火军部损失惨重,但是也是勉强的将海赤精重新打回大洋深处,而你们也找到了那二十四天魔兵之一的命虚轮组件神火军令,不难看出这每一次神机花的绽放都曾见证着历史上极为重要的一刻,所以此时神机花在这燕湖岛绽放,难不成是说尉迟妄已经找到了镇龙棺椁了吗?如果说尉迟老儿真的找到了镇龙棺椁,那么很可能今夜云泽便会出世,或许这一次我们真的该动身了老秦。” 意味深长的看着秦罡和邹亮,兰健正在以一种极为严肃的口吻说到。 片刻的收整后,秦罡在慕容问心的嘴唇处用情至深的轻吻一遍,然后又附身亲吻了熟睡着的秦煜的额头。 “等我回来,咱们就回家。” 秦刚说完,便跟着兰健邹亮二人离开了屋子,而令三人没有料到的是,此时路之尧已经带着刘云军和王娜在客栈一楼的大堂等他们几个了。 罪红尘 第三十五章. 月色之下 什么才算的上是无声的承诺?或许就如同路之尧三人这般吧,当秦罡三人从二楼朝着客栈大厅内一步步的走过去的时候,路之尧率先的将那柄一直被他斜靠在角落里的子母剑重新拿于手中,便紧跟随在秦罡的身后,沉默不语。至于王娜与刘云军则同路之尧一般的紧紧地跟在一行人的身后,就这般趁着夜色朝着灵剑宗疾驰而去。 可是在这血月之下,在这神机花绽放之时,开始行动的并不只有这些被摆在明面上的这些人。 锦州燕湖岛灵剑宗后山墓门处。 趁着黑夜里灵剑宗安插在四处的警戒视野受阻,一名长相略微显得是有些猥琐的小老头子,正在靠近墓门的四周不停的在捣鼓着,时不时的他会从自己随身携带着的一个小布口袋里拿出一两瓶小巧的瓷瓶,然后便一手捏着自己的鼻子,一手极为小心的将瓷瓶上的盖子揭开,然后将瓶中之物挥洒出去,月色之下算是能勉强的看出,瓶中均被装上了些许粉末状的东西,也不知道具体是做什么用的,至于小老头本人,则一会在墓门东边撒一撒这些小瓶子内的粉末,一边又会潜身前往西侧,然后再去挥洒一些,终而复始的直到他将他随身携带着的那个小布袋里的小瓷瓶尽数用光。 小瓷瓶内之物用尽之后,这名小老头才抬头看了看此刻的夜色,低头掐指算了算时辰之后,便快速的离开此地了,因为他能感觉到,此刻少说有数十股人马,正在朝着后山方向飞速前行,怕不消片刻的功夫,这些人就能抵达这里,而这些人不同于灵剑宗的那些暗探,这些人个个都是真正的高手,指不定其中的一人或是几人便会发现自己,即便在他眼中对付这些人并不困难,或许这群人之中并不存在说是有个别的人会对自己造成些许影响,但是若要是因为这些人的原因让自己提前暴露的话,那么他或许就会因为自己私自违反分界协议里的内容而叫尉迟无情给盯上,他自己心里清楚的很,自己跟尉迟无情之间的差距究竟有多大,再说了既然自己都能前来参与争夺云泽,那么他也就不敢保证说是分界协议里别的老家伙会不会来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继续隐藏着自己方为上上之策。 可是令小老头没有料到的是,他的一举一动皆被一名少年给看在眼中,而这位少年不是别人,正是那天尉迟妄在议事堂广邀众人共同少年商议之时那名一直在议事堂外屋顶上待着的少年郎。 今夜这位少年郎一个人就静静的独自一人坐在一处高高的树枝叉上,月色的光亮透射在这名少年郎的脸上,给人的感觉是那般的高冷和触不可及,就仿佛这名少年郎本应属于那仙界里的神仙,拥有着和他们一般的模样和神态,是那般的高高在上,是那般的不沾红尘之气。 “雕虫小技...” 看着脚下不远处小老头在忙前忙后的,少年郎不仅嘲笑一番,毕竟在少年郎的眼中,若要是二人正面交锋,虽说他不敢保证自己能够很快的将对方斩落,但是若要只是单纯的说战胜对手,那么这点底气少年郎还有有的,毕竟大家都身处分界协议之内,而这分界协议里的人也还是有高有低的,就像他脚下的那名小老头,其地位在分界协议内便不算的说有多高,也就是说自身实力高于小老头的人也不在少数。 “暗潮汹涌啊前辈。” 那名被小美女猛宰一顿的青年剑客不仅感叹。 可能那名少年郎并不知道,自己的行踪照旧是被那些有心之人发现了,发现他行踪的人正是那天在酒楼被狠狠的宰了一顿的青年剑客,而剑客的身后则安静的站着那天宰他钱银的小美女,只不过不同于小老头,也不同于少年郎和青年剑客,这名小美女俨然自身实力是比这几人都要高出许多的,最起码此刻小美女乃是站在凌虚之中,在那并不存在的事物上安安静静的让自己伫立在原地,说得再直白一些,那便是这名小美女已经让自身达到了可以不被重力所束缚的程度了。 难怪当场青年剑客在自己遇到了小美女之后,顿时间便如同霜打了的茄子一般,是瞬间的蔫了,只因为自己跟这位来自玄镜宫的小美女实力相差太大,再加上这名小美女是分界协议里出了名的暴脾气,万一剑客哪一句话没有说到小美女的心上去,怕是不死也要脱层皮的。 但是切莫便认为小美女已经是在这燕湖岛事件中的强者了,一名身着白衣的少年,他带着一副似笑非笑的面具,就这般的在那空中悬浮着,而他的身后,那轮巨大的月亮让此刻的他看上去是那般的神圣不可被侵犯,是那般的无敌与世间之上,即便如此,眼下那群活跃在这小小的燕湖岛上的人们,竟是没有一人发现白衣少年的存在,甚至连尉迟无情都没有发现他,他俨然的将自身的气息融入进了这天地之内,此刻的他便是这无限的黑夜,便是这无尽的黑潮。 白衣少年便是这燕湖岛上的风,便是这锦州地域的空气,举手投足之间,他便是这掌控着锦州日月更迭的时间,没人会发现他的行踪,也更加不可能会有人发现,此刻的他俨然是已经令自己跳脱出六道之外,让自己不再置身于五行之中。 一柄云泽,便牵连进来如此多的高手,那么试问一句,假若镇龙棺椁真的被找到,被灵剑宗从墓穴之中抬了出来,那么这件事灵剑宗还能否控制得住呢?不,不应该这么说,应该说是燕湖岛事件自始至终,究竟是灵剑宗在极为困难的想要去掌控,还是说有人刻意的希望事态是朝着这一步去发展, 云泽一事已经失控,它已不在是尉迟妄所想的那般单纯了,最起码现在参与进此事的人,尉迟妄一个也控制不住了。 月色之下,神机花下,无数的人在朝着灵剑宗的方向疾驰,而等待着这些人的,不知是生,也不知是死,其实这便是命运,人们永远都无法做到自己去掌控自己的生死,人们的历史永远都是谱写着一首篇章,那便是自己的生死永远都是属于他人去抒写,自古至今不曾改变,也不会改变,我命由我不由天,只是命未涉深处。 月色之下,深渊正在蠢蠢欲动,黑暗之中,罪孽正在酝酿已久。 罪红尘 第三十六章. 绽放 在一条巨大无比且甲士林立的官船上,李荃闻船头站立着,此刻的他已经从倚香楼重回到自己的船上了。刚才在倚香楼内,他有幸近距离目睹了那朵极为绚丽的神机花,而正是空中那朵巨大的烟花,将那会的他整个脸庞是映射的无比绚烂好似精彩。 相对于震惊,神机花的出现更是令李荃闻深陷回忆之中,因为上一次他见到的神机花,还是十多年前的时候了,那个时候神火旧部由赵大虎亲率,趁夜将永安皇庭是围了个水泄不通。 那个夜晚被李荃闻这辈子都铭记脑中,不曾有丝毫的忘却,而这十几年过去了,没想到神机花又一次在这夜空之中盛开,只是不知道这一次,还会死上多少人。 “丞相。” 一个声音响起。 这是一个看似较为文弱的书生发出的是声音。 “嗯,我看到了,不过比预计的时间要早啊,我总觉得此事太过匪夷所思了,总之眼下这节骨眼上,我们一定要谨慎行事。” 望着天上绚烂的繁星,李筌闻说罢,自己的脸色是阴沉的可怕。 “属下也是这般觉得,此刻燕湖岛各方势力错综复杂,这明里暗里的势力错综复杂,这般的行径实在令人怀疑,可惜的是咱现在还不敢去确定,这神机花它绽放的目的是什么了,如果咱们能提前摸清楚这其中的门路,怕我们此行也会顺畅许多。” 只见书生同样面露疑惑的顺着李筌闻的目光仰头盯看着夜空,然后轻声说着。 “儒槐,你能有这般的见识着实不易。你分析的不错,眼下各方势力都在相互制约,估计即便是宝物出土,也不会闹出太大的波澜,毕竟灵剑宗明面上是尉迟妄在管着,但是懂行都能看得明白,灵剑宗的主事依旧是那几个老家伙罢了。叫我看像云泽这般的天下至宝,怕他灵剑宗也不肯乖乖的交于朝廷的,就是不知道一番龙争虎斗之后,最终会花落谁家。” 李筌闻一边说,一边将目光看向了身旁的书生,继续说道: “儒槐,云泽一事你就陪我至此,今夜之后你即刻就乘船返回秦州,并将此物交与李耳手中,告知李耳身处朝堂切记要心沉,只有心沉方可事成,遇事一定要学会隐忍和妥协,不可急躁。” 李筌闻说罢,便将一份精致的绢帛交付于书生手中。 “这...大人...” 王槐儒接过李荃闻递给他的一封信件,迟疑的问到。 “我想你一定会是耳儿未来路途上的最佳助力,如果我还能活着回去亲眼见证的话,槐儒我李荃闻一辈子都不曾真正的信过一个人,这回你切莫叫我看走了眼,去吧。” 李荃闻说完之后,便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而王槐儒则目光复杂的盯看着咱的这位龙寰丞相半天,这才对其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后独自一人退了下去。 云泽啊云泽,还没出世你便能拥有着这般左右人生死的能力,可怕啊... 听着不远处来自鳞波洞附近的那一阵阵的厮杀声,李荃闻不仅默默想着。 而就在这时,一名浑身是血的甲士跌跌撞撞的跑到了李荃闻的面前,噗通一声便朝其单膝跪下。 “报...启禀丞相,探子来报,咱们从秦州带来的骑兵营被人偷袭,目前伤亡惨重。” 一名甲士急忙跑到立于甲板之上的李筌闻身后,单膝跪下呈报道。 “报...启禀丞相,东三舰出现黑衣人偷袭,目前东三舰已失...” 就在前一名甲士还未起身的时候,另一名甲士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同样的单膝跪下呈报道。 “报...启禀丞相,西六舰出现黑衣人偷袭,目前正在艰难抵抗...” 话音未落,在李荃闻西侧身后,有两艘官舰突然之间火光四射,一声声巨大的爆炸声瞬间响彻云霄。 “报...启禀丞相,中四舰被偷袭...” ... ... “报...启禀丞相,中七舰被偷袭...” ... ... “报...启禀丞相,东一舰被偷袭...” ... ... “报...启禀丞相,东九舰被偷袭...” ... ... 随着时间的流淌,越来越多的战报汇报到李筌闻这边,无一例外的均是他这一次所带来的的人被一股不知名的势力连夜偷袭,死伤惨重。 “报...大事不好了丞相,大事不好了丞相...” 然而还未过多久,又一名甲士跌跌撞撞的跑来,一身的鲜血和残破的盔甲都能看出这位甲士刚刚从死里逃生。 李筌闻瞪着眼睛看着这名一身是伤的甲士,欲急忙的直言道: “速说什么情况。” 只见那名甲士流着眼泪磕磕绊绊的汇报到: “启禀丞相,我们在岛上驻扎的步行营被人偷袭,死伤惨重,崔莽将军和徐睿将军都已战死,哨探营的人马也都死的七七八八,要不是弟兄们死命抵抗为我杀出一条通路,恐怕我都...” 甲士说着说着,竟然忍不住的哭了起来。 “什么?” 李筌闻瞬间将跪在地上的甲士拽着领子拽起来,瞪着双眼大吼道: “老子他娘的五千有余的部队,怎么可能瞬息之间被人偷袭到毫无还手之力?究竟这帮人是什么打扮?有何信物?你可看清?” 瞬间,因为李荃闻的斥责,倒是吓得这名甲士顿时间停止了哽咽。只见他顿时小脸一白,然后急忙磕磕绊绊的说道: “丞相,属下绝无半句虚言,还望丞相明察,原本我们一直都在按照着丞相和王状元之前所拟定的策略,于岛上驻扎,等候丞相的号令,可是就在刚才,随着刚才的那个烟花炸开后,顿时从四面八方冲过来无数刺客,朝着我们就是一波猛攻,要不是那些拼死的兄弟...丞相,偷袭我们的,是一群身着黑衣的光头剑客。” 而就在此时,就在这名甲士朝着李荃闻大诉苦水的时候,又是一连串的爆炸声响起,伴随着一股热浪向李筌闻等人袭来,李筌闻随之心中一震,扔下手中的甲士,扭头望向身后自己所带来的船队,迟迟的不敢相信。 没过多久,一颗信号弹从岛的西侧方向升空并在空中炸响,还未等那颗消失,在船队身后不远处的湖面上,另一个信号弹随之升空。 这是龙寰军部专用的求救信号火矢,就在这眨眼的功夫里,数十道火矢冲天而起,将这黑夜之中的燕湖是照映的无比鲜红。 罪红尘 第三十七章. 夜中的湖光 白天的燕湖却和晚上的燕湖是有着天壤之别的,白天的燕湖充满生机,阳光将湖水映出波彩斑斓的倒影,来往的行船络绎不绝,岸边的垂柳随风轻轻的摇晃,就如同碧玉年华般的青葱少女,让人难免为之一醉,而熙熙攘攘的街道充满了活力,每个人都在向往着更美好的日子和更圆满的结局。 但是晚上的燕湖,则更多的是有一种令人痴迷的神秘,皎洁的月光下,将漆黑的燕湖映射的无比幽静,一轮明月倒映在微波荡漾的湖面,不时的泛起涟漪。停泊靠岸的客船渐渐的安静,稀疏的人流也衬托着好梦的到来。夜晚的轻风偶尔的吹拂一下燕湖,就仿佛要将白日的喧嚣吹散殆尽。 要说这燕湖岛也已经是太平了许多年了,或许当地的老百姓都早已经忘记上一次流血时的记忆了,然而在伴随着云泽一事的爆发,自燕湖岛东侧的鳞波洞开始,便已开始杀戮横行。 燕湖岛,郊外。 “此处刚好能看到整个岛湖的景色。” 只见一个面带纱巾的少女,在春柳下依靠着,双眼望着燕湖岛轻声的说道,而这位少女并非他人,正是现如今八界门的实际控制人赵璇。 “赵小姐可到了时辰?” 而在这赵璇身边,自然是苏庆广本人,只见此时的他双眼也顺着赵璇的目光是直勾勾的盯着整个燕湖岛,眯着眼心思渐沉的说着。 “据典藏记载,镇龙棺椁据传闻乃是一代人王的棺椁,其中被封印着的不仅仅是那柄传说中的人皇之兵云泽,典藏所记载中还提及到了一点,那就是假若典藏不出现错误的话,镇龙棺椁中或许还被封印着那块当时助天下人王横扫八荒乱世的命虚轮组件之一阴阳通络,所以这一次,分界协议内的很多人都悄悄的来到了着小小的燕湖岛,这些人的目的也十分明显,那便是云泽剑与阴阳通络手串。” 赵璇一边说着,一边若有所思的看了眼身后的灵剑宗后山,然后叹了口气,闭上眼享受着这夜里的微风,这夹杂着血腥气味的微风。 “我就说这一次云泽事件怎得会突发的如此之快,原来如此啊,如果你说的都正确的话,那么这一次灵剑宗怕是真的要踢铁板上了,哪怕他们坐拥尉迟无情这样的绝世高手,那他们也架不住人多,这群狼战术一旦风起,拖也会把整个灵剑宗拖死,那么如果事件就按照你所说的这般发展,灵剑宗不就是死路一条了吗?那我们为何还要去帮助尉迟妄?难不成真的就仅凭大虎跟尉迟妄是战友的缘故?如果是这么说的话,我是万万不信的,这理由也未免太站不住脚了点。” 苏庆广听着赵璇的话是极为震惊,索性的他也就顺着赵璇的话继续阐述着自己的看法和猜测。 “你说的不错,如果仅凭我家二哥与尉迟妄都身为神火旧部的原因,我是铁定不会参与进眼下这云泽一事的,而我之所以带着你一起前来,便是有我的目的,苏公子你放心,这一阵我们输不了,顶多算个惨胜罢了,你毕竟是未来路途的指引者,是九子的领路人,你我命运的终究并不在此,而我们之所以趟这次灵剑宗的浑水,目的便是将此处的九子救走,为以后的浩劫储备能量,在我看来一柄云泽是远没有九子的性命来得重要的,二者根本就不能相比。” 赵璇一边轻轻的用手将耳边被风吹得渐乱的秀发微微的别于耳后,一边轻声的解释。 “你的意思是说九子之中也会有人被云泽一事波及到吗?如果你所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就麻烦了,九子是救世的唯一希望,可眼下这人海茫茫的,你我皆没办法去获悉谁是九子,又谈何去救,这不就是大海捞针吗?太难了对于你我现如今而言,再加上合花宗一直在背地里阴我们,你又不叫我反击,你说眼下的困局我们该如何去解?” 一听到云泽一事已经牵连到九子,苏庆广立马坐不住了,只见他急忙的站起身来,然后在赵璇的身边来回踱步,一边心慌的走着,一边自言自语。 “命里的事,无论你怎么去干预,它终须是会发生的,而你作为指引者,我作为殉道者,皆不会因为你我的身份而去改变命运的结果,所以你大可不必心急,我们现在要做到便是观察,然后一一进行筛选,对照着典藏中对于九子的描述逐一排查,尽量的做到不遗漏一处可怀疑之人,直至我们找到这九个人为止,至于合花宗来讲,它们未来会是我们救世的关键所在,所以你就让它们瞎折腾去吧,不打紧的,时辰到了。” 看了眼头顶的月色,赵璇轻声说着,而她话音刚落,一朵巨大的神机花在距离他们不远处的燕湖岛中心处猛地绽放,将原本陷入夜色之中的燕湖岛给照的透亮。 “赵小姐你看,这是我们的神机花,合花宗这帮王八蛋,直到此刻还在打着我们的名号招摇撞骗,简直可恨。” 看着远处的那朵绚丽无比的神机花,苏庆广不仅开口破骂。 “不打紧,再说了这镇龙棺椁即将出世,棺椁内的东西也即将出世,合花宗爱这么放,就让他们放好了,你我眼下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做,时辰已到我已不能再等了,毕竟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听着苏庆广那胸中的抱怨,赵璇急忙的安抚着他。 只见赵璇安抚完苏庆广后,这才再一次安静的抬头望着星空,掐指算着时辰,不一会的功夫,她便起身整理一下自己的衣冠,从内怀掏出了一个手掌大小的龟甲,将几枚铜钱顺着龟甲的颈口出塞了进去,闭着眼睛双手上下摇了摇,便将龟甲放置于地面上,双手交叉握紧,两根中指反向内扣于食指间。 “上定扶清,我自逍遥,卦安八荒,神算天机,开!” 说罢便看到赵璇猛地睁开双眼,用右手对着地上放置的龟甲凌空一指,只见龟甲瞬间开裂成两半,说来也极为的神奇,刚才明明放进去的数枚铜钱,此刻就只剩下一枚,而且刚才崭新的铜钱此时也好似被火烧过一般。 赵璇将那枚铜钱轻轻捏起令其钱眼对准明月,银牙将左手食指咬破,猛地在铜钱上划了下去,只见她手中的铜钱瞬间由原本青铜的色泽便的通红,就好似被火烧的通透了一般,同时整枚铜钱以一种极快的频率震动起来,也就几个呼吸的功夫,她手里捏的铜钱便成了一撮铜砂,朝着燕湖岛方向分成三缕悄然飘至。 “成了!” 只见苏兄将自己的扇子猛地合起,高兴的大喊一声。 “看来竟有三子隐藏在这燕湖岛之内,苏公子这后续的事情,怕是就要劳烦你了。” 只见赵璇轻声说完,整个人的面容瞬间便没了血色,以一种极为病态的虚弱模样呈现其上,而她本人也因为身体瞬间的脱力,一下子瘫软的跌在了地上。 “璇儿...” 苏庆广见状欲要搀扶赵璇,却被赵璇急忙制止了。 “我休息一会便好。” 赵璇朝着苏庆广虚弱的挥了挥手示意自己并不需要苏庆广来搀扶,然后咬着银牙双手撑地,让自己此时的坐像看起来能稍微的优雅一些后,这才再一次抬起头望着这大好夜景。 “庆广,陪我一同再多看一眼这美妙景色吧,或许从此刻开始,未来我们便不可能再看到这般的安静祥和了。” “好。” 苏庆广看着赵璇眼中的希望之光,也就安静的回应了一句,便顺着她的身边,慢慢的坐了下去。 罪红尘 第三十八章. 夜的序章 神机花的出现,让原本就不算太平的燕湖岛更是陷入了血雨腥风之中,而随着它在这无尽梵空之中突然绽放,也正式的拉开了黑潮事件的序幕,夜的序章便在这无声的杀戮中悠扬奏响,伴随着那漫天的星辰和悠远的皎月,伴随着那淡漠的红尘和摇曳的使命,它就是这般悄无声息的出现,然后在这小小的燕湖岛上,在那些参与了云泽事件的每个人心中默默的拉响。 随处可见的残臂断肢,随处可辨的痛苦哀嚎,每个人都为了即将而来的利益杀红了眼,每个人都为了那虚无缥缈的尊严而手刃兄弟,什么叫做江湖,我想所谓的江湖可不仅仅就只有兄弟情义,江湖还应该充斥着残忍狡诈,还应该弥漫着希望痛苦,那么什么究竟是江湖,我的理解便是,拿着手里的剑,为了自家心中的那份向往而活,这便是江湖。 “你们可准备好了吗?” 蓉湘盯着不远处火光渐起的鳞波洞方向,低头安静的绣着手中的十字绣,轻声的问着她面前跪在地上的一名浑身甲胄的军士,然后眼中不停的闪过一丝晶亮。 十字绣上绣的是一枝冬日的枯枝,而在那枯枝之上,一朵腊梅开的异常妖艳,而另一朵则刚刚绽放出一丝的冬梅的韵味,只见此刻的蓉湘,熟练的将手中的绣线来回的穿梭在十字绣布上,时不时的还会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感叹。 “回大人,属下均准备妥当。” 蓉湘面前的这位浑身甲胄的军士,则头也不抬的双手拱抱于头顶,单膝跪在地上快速的回应到。 “那就传令下去,切不可暴露出自己的身份,如若暴露尔等的身份,该怎么办料想你也应该知道的吧。” 说罢蓉湘便继续低头绣着自己的十字绣,而那位单膝跪在她面前的军士,则快速的领了命后,便快速的一把推开了她的厢门,整个人退了出去,当这名身着甲胄的军士重新出现在倚香楼内院的时候,在他的面前,数百名面色坚毅的汉子们就这般一个个皆是身穿甲胄等待出发。 “剃头,五息之后出发,目标锦州水师。” 一声简单的令后,在场的数百名汉子丝毫不吭一声的便纷纷拿着手里的刀,然后替自己面前的人去刮着光头,片刻之后一个个大光瓢便出现在了小院之内,至于那些被修剪下来的头发,则被收拾到一个大缸内,被原地烧毁不留一丝的痕迹,待这群汉子们刮光了头发后,众人便随着刚才那位跪在蓉湘面前的军士,快速的离去,不一会便彻底的消失在了蓉湘的内院之中。 当这些光头汉子走了一阵之后,蓉湘这才缓缓的将目光从自己面前的十字绣挪向了远处的夜空,而这时由于自己分了神,却不小心被手中的针扎破了娇嫩的手指尖,一小股鲜血顿时潺潺的流了下来,只见蓉湘若有所思的盯着自己流血的手指尖,沉默不语。 夜越来越深了,湖面的微风已经让人略微的感觉有些寒冷了,然而这个杀戮之夜,才刚刚开始。 “老头儿,今夜看样子是不能太平了,要不要和我一块趁夜下去玩一玩?” 一个样貌不大却又看似老练的青年斜靠在一棵树冠上,盯着下方的鳞波洞,露着一抹嘲笑,问着他旁边另一位在树冠上打坐的老者。 可是这位老者身着却又十分奇特,看似不是中原人士,只见他衣着只能遮体半边,而另半边臂膀赤裸在空气中,腰间用布条缠裹着,一双十分肥大的裤筒将双腿包的严实。 老者闭着眼睛幽幽的回答道: “要去你去,你莫不要忘了你我出发之前,小侯爷的交代,若是因为玩性导致你我任务的失败,我必杀你。” 青年听闻老者的话后,嘟起嘴吧,显得十分的不悦,随即附和道: “天高皇帝远的,何况小侯爷只是吩咐过替八界门教训教训合花宗的人,而并非限制于你我自由,叫我说啊,你若不去,那你便老老实实在此处继续睡觉,待我下去一个人好好耍耍,待你我二人回到小侯爷那,你可切莫要揭穿于我便可。” 说罢青年便从树冠一跃而下冲进脚下的人群。 “老子乃合花宗大弟子,谁敢跟我抢天兵,杀!!!” 在老者的一脸鄙夷之下,只见青年持剑冲入自己下方的鳞波洞处,随之数道寒光一闪,霎时间血光四射,无数人头扬于空中,一股浓郁的血腥味瞬间在这夜空之中弥散开来。 下方青年杀的极为兴奋,短短的时间便已少有人敢上前与之比拼一二,而那位依旧在树冠上打坐的老者,则盯了一眼下方大杀特杀的青年,便快速的朝着集市方向的狂奔而去,而小侯爷给予他的任务,则是替人去稍一句话。 咚咚咚! 一阵急促却又十分轻微的敲门声,以至于若不仔细的听,都会感觉这一阵的敲门声是人的幻听一般。 就在秦罡带着众人刚刚离去不久,慕容问心带着秦煜刚准备休息的时候,门口处便传来的这一阵细微的敲门声。 “谁呀?” 慕容问心不仅的皱着眉思索了一会,轻声直言。 “我家侯爷有话让我捎带给秦夫人,还请夫人开门。” 就在此时,门口传来了一声细微的声音,那是一种十分沙哑,就仿佛是一个人好几天都没有喝水后的那种干瘪声音。 “还劳烦请问一下,你们家侯爷是哪位?” 慕容问心听到这个声音后,急忙的看了眼自己怀中的秦煜,然后再次开口说到。 “尤东安国侯府苏庆广。” 门外之人快速而干练的回答着慕容问心的话。 一听到敲门之人乃是自己的老相识,慕容问心也不敢太过于怠慢对方,便将睡熟的秦煜蹑手蹑脚的放在床上后,这才轻轻的挪着步子来到房门口,将闭着的房门给打了开来。 站在慕容问心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还在鳞波洞附近与青年相互抱怨的那名异域老者。 “不知前辈深夜造访是所为何事啊?还请前辈屋内详谈。” 慕容问心说着,便欲要请老者进屋说话。 “不了秦夫人,老夫此行还有别的任务,所以就简单明了的说了,此信乃八界门赵门主亲写,让我家侯爷转交于你,嘱托你看后及焚,然后尽快离岛,话已带到老夫这就先行告辞,秦夫人莫送。” 老者将一封简单的书信转交到慕容问心的手中后,便朝对方微微抱拳鞠躬后,转身离开了,只留下一脸诧异的慕容问心站在原地良久。 “奇怪...” 独自嘀咕一声,慕容问心这才将屋门再次的合上了。 罪红尘 第三十九章. 相见 在诧异之中,慕容问心独自一人坐在椅子上,然后接着油灯那微弱的亮光,快速的将自己手中的信件打开。 没人知道赵璇所给慕容问心的信件中写的是什么,只是知道当慕容问心看完之后,她脸色极为不好,甚至可以说是毫无血色,是惨白惨白的,只见她急忙将手中的信件借着油灯的小火苗给焚烧之后,便急忙的开始在屋内收拾起她们一家三口的行李。 不仅慕容问心在收拾着行装,她更是亲自跑到青松的屋门口,疯狂的挥着拳头敲打着青松的房门。 “青松快开门...” 听到屋内一阵稀稀拉拉的声音之后,青松这才揉着睡眼惺忪的眼角,快速的将自己的房门打开。 “夫人这么晚了您找我啊?” 青松不解的问着,一边问一边欲要请慕容问心进屋。 “赶紧的叫大伙现在开始收拾行李,等天一亮我们就回船上,然后等家主几人一回来,我们即刻返程。” 只见慕容问心眉头紧锁的看着青松,语气之中尽是焦虑和担心。 “是!” 并不会过问太多,这便是青松这个人的习性,所以当他看到慕容问心此时那宛若遭遇大敌的模样,他急忙领了命令。便巧妙的越过慕容问心一侧,然后挨个的去敲打着客栈内的那些紧闭着的屋门,一间接一间。 “但愿来得及,秦罡你一定要活着回来啊...” 慕容问心看着已经离远的青松,不仅暗自嘀咕,这么看来怕是赵璇所交给她手中的那份信件里的内容,或许已经是超出了她所能预估的最大限度了。 这一夜慕容问心是彻底的睡不着了,信件之中的内容就如同一座大山一般,直压的她喘不过去来,眼看着这天儿便要到黎明了,甚至远处的燕湖已经开始有些微微的泛白,可都这个时候了,秦罡依旧还没回来,这不免的让她是更为的担心起来。 忽然就在慕容问心坐立不安的时候,一阵轻微的敲门声再次想起来。 “你还知道回来!!!” 听着门外的敲门声,慕容问心那颗悬在嗓子眼的小心脏顿时间便落了地一般,只见她顿时红了眼睛,眼角处已经开始泛起泪花,而她本人更是以极快的步伐冲到门口,一边抱怨着一边想也不想的打开了门。 但是即便是慕容问心如此迫切焦急,此时门口站着的却不是秦罡,确切地说门口站着的人,她只见过一面,那便是当日她们一行人刚来到燕湖岛的时候,有一男一女没有地方住,而自己便好意的为对方安排了两间住处,而这个男子便是当时那一对男女其中之一。 这是二个人的人生中第一次见面,怕也是二人最后的一次见面,谁敢想慕容问心与苏庆广二人竟然会在这里遇见。 看着眼前的男子并不是自己的夫君秦罡,慕容问心不仅脸色一黑,便欲要关起门来,在她看来眼下任何事物都没有秦罡回来重要,她一定要守得住自家阵线,好等秦罡安全回来,所以对于苏庆广的莫名拜访,慕容问心是极为排斥的,哪怕此刻的她并不知道自己面前所站着的人正是当年与她有过娃娃亲的苏庆广。 “切莫关门慕容问心,她有话与你讲。” 眼看着慕容问心欲关上房门,苏庆广急忙出手制止对方,然后双眼之中尽是复杂神色的看着对方,轻声说到。 “对不起你认错人了。” 哪怕苏庆广已经说出了自己的姓名,可慕容问心是依旧不准备接待对方。 “这是你我二人第一次见,却不想是在这种环境之下,慕容问心我便是被你退婚的苏庆广。” 苏庆广一边说着,一边暗自施力,好让慕容问心闭不上此刻的房门。 “没想到竟然是你?你竟然真的来了?” 苏庆广自报家门,着实的令慕容问心大吃一惊,只见她接连的问着对方问题,好似下一秒对方便能给她这一切令她足以发狂的事件的答案一样。 “慕容问心今日我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她找你。” 只见苏庆广依旧尽量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然后看似淡然于一身的轻描淡写的说着话。 “她?她是谁?” 听着苏庆广的话,慕容问心不仅心中一阵疑惑。 “慕容姐姐你我二人初次见面,我是赵璇。” 而就在慕容问心泛着嘀咕的时候,没想到赵璇便顺着楼梯慢慢的挪到了苏庆广的身后,然后轻声回应着对方。 “你竟然是赵璇?八界门的赵璇?” 情急之下慕容问心不仅失声而出,随后便急忙请对方进屋叙座,待二人坐下后,赵璇看到慕容问心发红的眼眶,不忍的叹了口气。 “姐姐定会奇怪我为何会上门拜访吧,其实也没别的意思,我来此是为了感谢姐姐昨日说情之恩。” 赵璇依然安静的诉说着。 “妹妹不必在意,出门在外的,我若能帮助别人,他日老天爷也会让别人帮助我,不必如此的。” 慕容问心听完赵璇的话,随即开口轻声说道。 “姐姐的话令璇儿学到不少了,璇儿今日前来,一是为了再次感谢姐姐昨日能伸出援手,避免了我们夜宿街头的命运,二也是为了和姐姐来告别的,今日我们便要启程回去了,虽说这燕湖的风景不错是春波碧漾的,但是看得久了也就如此,料想这初春其实也并无特色,倒是姐姐您,不妨趁此机会和我们一起走吧,想必我给与姐姐的信姐姐也定是看过了,姐姐恕妹妹心直口快,眼下这燕湖你我皆待不成了,还是早早的离开的好,趁这大风还没刮起来,赶紧带着家人离开。” 赵璇看了眼床上还深陷睡梦中的秦煜,不仅面带担心之色的说起。 “不瞒妹妹我也想尽快的离开这里,可奈何我们家老秦于昨天夜里已经去了灵剑宗,这会还没回来,我这会心里也是极为焦急。” 听着赵璇的劝,慕容问心不仅的开始掉着眼泪。 “哎!还望姐姐尽快抽身这燕湖岛一事,我能做的也只是如此了。” 说罢赵璇将自己腰间一块看似十分普通的玉佩摘了下来,放置于慕容问心手中,然后继续说道: “相逢即是缘分,这块玉佩便送于姐姐了,感谢姐姐的帮助之恩。” 不等慕容问心回绝,赵璇便打开了房门,独自走下了楼,而苏庆广则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她后,不再发表过多的言语,就紧跟着赵璇的步伐出去了,一时间这间屋内,便又只剩她与秦煜两个人了。 慕容问心看着手中的玉佩,内心之中五味陈杂。 而当赵璇和苏庆广正式的登上离开燕湖岛的客船后,赵璇望向那整座岛屿最中心的灵剑宗迟迟不语。 “璇儿,再不走怕就走不了了。” 苏庆广一直站在赵璇的身后,看着静静发呆的赵璇,轻声说道。 “苏大哥,是否我们错了。” 赵璇忽然转身望向苏庆广,轻声的问道。 “不,我们没错,错的是这个天下,错的是这些贪得无厌的人,错不不是你。” 苏庆广盯着赵璇,认真的回答道。 赵璇听闻之后,不免得深深的叹口气。 苏庆广搂着赵璇,心疼的抚摸着赵璇的头发,随后坚定的望向燕湖岛。 “是吗?” 赵璇心存疑惑的轻声呢喃。 苏庆广扪心自问,但随着怀内的赵璇直言自己有些累了,他也不忍心让赵璇在甲板上吹着湖风,便安静的扶着赵璇进了船舱,待安置好了赵璇之后,他这才又探头出来,朝着撑船的汉子说道: “师傅麻烦快一些,看着天气怕是要起风暴了。” 那撑船的大汉听闻哈哈大笑,直言道: “公子说笑了,我也在这燕湖行了多年的船,像今日的这般好天气,也不多见,那会起什么风暴呢。” 苏庆广笑着看着撑船的人,笑着摇着头钻进了船舱。 罪红尘 第四十章. 异像 燕湖岛已经很多年没有如此热闹过了,形形色色的行人穿梭于街道上,各式各样的小商贩均撒开膀子大声的叫卖着,无数的江湖英雄纷纷涌入这坐落于燕湖岛中心的灵剑宗,只因今日便是那盛世之况,便是那柄人皇之剑再次现世的日子,在天还是蒙蒙亮的时候,一声宛若巨龙游天一般的巨响从灵剑宗的后山处传了出来,然后在片刻之后,一抹通天的碧绿气色便开始在灵剑宗的后山处盘旋汇聚,逐渐的开始汇聚成为一个巨大的碧绿色能量漩涡,其中更是夹杂着无数道电光与火石,让其看上去是那般的可怕和震撼。 镇龙棺椁真的被灵剑宗找到了。 既然天之异变,那么接下来的便是开棺问世了,于是乎那些个夜里便早早的守在后山处的人们,一个个皆摩拳擦掌,好让自己以最完胜的状态来去面临接下来即将要与之面对的挑战。 至此时开始,灵剑宗的云泽争夺正式的被摆在明面,至此刻开始,便不存在说是什么退路了,在场的所有人皆没有了再将事件去挽回的能力了,每个人的命运皆在此刻开始相互纠缠,相互牵连,相互制约也相互冲击,风起云涌之时,英雄辈出之刻,只因谁都愿意相信自己便是那天下命中注定的幸运儿。 “家主,准备抬棺椁了。” 乌辽坪静静的站在尉迟妄的背后,悄无声息的汇报道,随后将一份报告递到了尉迟妄的面前。 这份报告详细的记录着在昨天夜里那些隐藏在阴影之中的势力他们的动向,不出意外的这些人皆在神机花绽放的那一刹那开始有所行动,然后他们最后的落脚点均是灵剑宗后山所在,可见鳞波洞的战略其实对这些真正想要来参与争夺的人并没有起到太好的效果,现在看来或许鳞波洞的战略可能只是给天下人一个参与争夺的借口和机会罢了。 ... ... 整个灵剑宗都忙碌起来了,每个人各司其职,在自己的岗位上兢兢业业,而作为灵剑宗宗主的尉迟妄则更是笑脸相迎的一个人立于外院门口,与来往的各路英雄相互寒暄,然后将对方逐一的邀请进入灵剑宗,而那些静静的站在距离门口不太远的随行童子们,则不停的拿出被呈递上来的英雄帖,红着脸扯着嗓门的大声喊道。 “有客到!承天运之,今灵剑宗盛事,鸿运镖局前来拜会!” ...... “有客到!承天运之,今灵剑宗盛事,梨花门前来拜会!” ...... “有客到!承天运之,今灵剑宗盛事,丐帮前来拜会!” ...... 此时这才天刚亮,这些日子驻扎在燕湖岛上的各路英雄门派便早早的将原本还算是空旷的灵剑宗外院演武场给填塞的是满满当当的,从现场的情况来看那是相当的拥挤。 终于风云际会,终于每个人都要开始直面内心最深处的那份最不愿于此面对的命运。 “有客到!承天运之,今灵剑宗盛事,丞相李筌闻前来拜会!” 尉迟妄老远听到童子的喊声,正欲去小解的他急急忙忙小跑到门口,看似恭敬的等候着,待过了些许时间,他便看到李筌闻大摇大摆的入了山门,看到此情他也只能是一阵小跑的来到李筌闻面前,然后笑呵呵的说道: “哎呀呀呀没想到今日之事竟然还能得丞相大人赏脸,道是我怠慢了啊,怠慢了。” 李筌闻看也不看尉迟妄,径直的越过尉迟妄的身边,往内院方向走去。 “看你的样子,估摸着你就是那个江湖人称东煌剑狂的尉迟妄吧,陛下可是听说你们这即将出土了一件天下至宝,就派老夫过来开开眼界长长见识,要说你小子待会可要争口气啊,别给我龙寰的江湖儿女丢人,毕竟此时你这小小的灵剑宗可是来了不少的别国人士,可切莫要让我失望。” 李筌闻刚走了两步,便停了下来,四处环顾的张望了会,便告诫着尉迟妄,与其说是告诫,不如说是李筌闻自言自语的念叨,但是说出的话,却让尉迟妄本人还是心惊无比的。 尉迟妄原本以为,江湖上的事身为朝廷,理应很少参与才对,可是自从当年夺嫡之事牵扯进去江湖门派后,皇帝陆锋便一直对江湖势力颇为忌惮,而前些年倚香楼强势入驻岛上后,种种迹象均很反常,只因身为红尘场所,在门派前开设,如果没有门派势力渗透其中,是很难维持下去,可是任凭灵剑宗如何打压,倚香楼都正常运营,甚至经营的越来越好,而灵剑宗为了探得这倚香楼的背后势力,已损失多位高手,而如今皇室派李筌闻来争夺这待出土的圣物,估摸着这此不小心流窜的消息定是倚香楼放出去的。 本来各大门派世家实力平衡,他灵剑宗也是在夹缝中生存下来,成就今天这般地位,如果夺了这云泽,少说也能够让灵剑宗继续辉煌百年有余,可如今朝廷派人前来,明面是派李筌闻开开眼界,可李荃闻的话的里子可是明着说他此行可是要来参与争夺的,现在就不知道除了李荃闻之外,朝廷究竟还派没派更多的人前来了,如果有人帮李筌闻,那他灵剑宗的风险就更大了,本来他的主要竞争对手乃是镇魂宗和缥缈宗,现在在加上朝廷,这下就麻烦了。 从眼下的情势来看,现在的局面若要是稍微的不留神,怕争夺现场就会难免的失控,若真的失控了,怕也只能尉迟无情亲自出面解决了,可现在还有一个大问题还需要尉迟妄去思考的,那便是尉迟无情所代表的的五阁老深受分界协议的制约,他们该找个什么油头去出面解决此事呢? 清晨的燕湖还是会有些阴冷的湖风吹进屋子,秦煜此刻刚刚睡醒,睡眼惺忪之下,即便此刻的他还依旧畏缩在那温暖的棉被里,可是那阵阵的湖风还是吹得他觉得屋内是有些冷的,毕竟此时只是初春,冬季的寒气还未完全消散。 待秦煜逐渐的开始适应了这屋内的温度之后,只见小鬼头将脚边的被子顺势的踢下床榻,然后站起身来狠狠的伸了个懒腰,随后缓慢的挪到窗户边上,用力一把推开窗子,清晨的阳光霎时间透过窗棱射进整间屋子,温暖的环绕在他的身边,他望向窗外此刻早已是熙熙攘攘的街道是兴奋无比。 秦煜睡了一夜之后,整个人都显得是精神十足,再加上湖风的微醺及初阳的普照,此刻的他显得是这般的生龙活虎,再加上这传说中的二十四天魔兵即将出世,作为一名保留有现代人记忆的孩子,他还是头一次感觉自己距离那些影视剧里的桥段是这般的近,所以此刻的他其实心中是极为兴奋的,更确切的来讲,是兴奋之中夹杂些许对于未知的恐惧,然而在这股恐惧之中又洋溢着无尽的冲动。 但是与秦煜相比,慕容问心的状态却是出奇的差,望着窗外那朵不停盘旋在后山处上空的碧绿能量漩涡,她心中压力倍增。 慕容问心有些口渴了,便随手将木壶内昨夜凉好的开水倒入杯子,随后便准备拿起杯子喝点水,只是在这一刻,一直都好好的上好的陶瓷杯子,竟然在她刚巧碰到杯子把手的那一刻,无缘无故的炸开了甚多的裂痕。 罪红尘 第四十一章.争 尉迟妄此时所做的一切,都被一双眼睛紧紧盯着。 这双眼神摄人心魄,能令人无尽沉沦于红尘之中不可自拔,赫然便是蓉湘无疑,只见此刻的她面挂一袭淡紫色纱巾,而自己的右臂上,虽说同样披着一层淡紫色纱衣,但也能模糊的看出,整条右臂上都紧紧的贴附着一层层蛇皮状的皮鞭,皮鞭的鞭头则通过一个极其细微的暗扣扣于肩膀交接的地方,而右手手腕处,则是一个类似护腕的护具,只是护具造型颇有些诡异,护腕与掌心交界处是一个十字形皮质机关,恰巧的是皮鞭的尾部同护腕上的十字形机关处相互结合,而她右手则是带着一副皮质手套,手套与护腕处紧密缝合。 此时的蓉湘盯着尉迟妄许久,却也从对方的脸色看不出太多的信息,而她的左手则捏着一幅地图,如若仔细观察便能发现,地图上画着的,赫然便是灵剑宗的各厢房内外院的分布图,而她则会时不时展开地图,在地图上做些标记。 忽然,蓉湘感到一阵凉意急速的顺着她的后颈部瞬间的蔓延至全身,然后再下一秒后,她整个人都能感受到自己全身的汗毛都无端的开始炸了起来,这种感觉,她是再熟悉不过的,因为这种感觉便是一种能触及到自己性命安危的第六感,身为猎人的她是十分的清楚,一旦猎物被猎人们盯上后,那么猎物本身便会产生一种本能的防抗意识和应急措施,而此刻的自己就如同别人眼中的猎物一般,想到此处她便知道,恐怕自己此刻的位置已经暴露,一个能够威胁到她的敌人正在朝她靠近过来,事不宜迟,只见她瞬间屏住呼吸,便急速跃入墙后消失不见。 “咦?难道眼花了?” 就在蓉湘前脚刚离开这里,那名之前在后山处来回挥洒小药瓶的小老头便后脚跟了进来,只见他疑惑的四处环顾后,猛得在一处阴暗的房屋拐角处瞥了一眼之后便惊叹道。因为他对自己那一身极上的武艺的自信,迫使小老头此刻根本就不会怀疑自己的判断。 此间定有他人。 只见小老头在看到周围的一切并无它样后,便缓缓的闭上眼睛,然后轻轻的念着什么似的,便又前往内院走去,不过才刚走两步,小老头便又一次停住,待眉头紧锁的思索了些许时间后,急急忙忙转身走向刚才自己望向的那处房屋拐角,待他抵达房屋拐角处后,仔细找寻任何他所认为的线索,可是这次依旧是没有任何的发现,正当他觉得自己此番的行径是否有些太紧张了而转身准备离去的时候,却不经意间瞥到了房屋窗棱边上及其浅淡的半副脚印。 “女人?” 眼下各方暗势力都已经涌入了这小小的灵剑宗,但愿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不会成为阻碍自己前进的绊脚石吧,小老头就这么盯看了一会方才蓉湘不小心遗留下来的痕迹,才带着疑惑晃悠着离开了。 “哼!老家伙鼻子还挺灵。” 至于蓉湘,则秉着呼吸远远的委身蜷缩在一处极难被人发现的阴影角落,将小老头刚才所做的一切尽数眼底。一直等到小老头离开了一阵子之后,她才小心的尝试着挪动了几处自己的位置后,待她并未发现威胁之后,才跃至墙后,快速的朝灵剑宗内院疾奔去,只不过途中的蓉湘也因为小老头的这件小插曲,而暗自心惊,不由得嘟囔道: “看来来了不少高手,这下麻烦了。” 说罢,蓉湘紧紧的摸着自己右手腕的十字形机关,眼睛盯着灵剑宗的内院方向,咬了咬牙快速消失于人流当中。 虽说云泽还未出世,但是云泽的争夺其实早就开始了,这边尉迟妄还在外院不停的接待着前来报名参与的门派使者,后山那边却早就剑拔弩张了,那些夜里纷纷前来的几股势力,早就真刀真枪的打上了,相互的纠缠虽然并不会令人致死,,可是就这么来来回回的相互之间起着冲突,也难免的会让人一肚子的火气。毕竟能来参与到后山争夺的,其个人的实力或多或少的都是能被放在江湖上拿去吹嘘的,再加上此时的这波人,可都是一整夜都没睡的家伙,在所难免的会一身的牢骚。 在秦罡的带领下,兰健与邹亮二人只能说是在抵挡画鬼单丹青与绝情剑宁秀才的联手攻击下不落下风罢了,另一边路之尧三人则正与武曲谷纪和七杀南宫杉打的是有来有回,至于妖刀渡乌一行人正在与萍姑纠缠已久,净瓶女辛艾则在寸山神孟破军的攻势下略显疲态,而作为这一次的主要竞争者,秦罡则是在苦苦咬牙坚持着,只因此刻的他索要面对的,乃是缥缈宗的逍遥散人魏迅与那名一直头戴斗笠的男子的围攻。 没人知道慧明去哪了,到了这个时候,也没人能关注的了他了。 ...... “哈哈哈哈,欢迎各路英雄豪杰来我灵剑宗这次举办的英雄大会。” 尉迟妄此时站在灵剑宗外院的演武场中临时搭建起来的擂台上,大笑的环顾四周,随即说道: “我尉迟妄本人也不再打这哑谜,这些年江湖上一直盛传我灵剑宗这几日即将出土一柄盖世圣物,对此我灵剑宗并不否认,只是该圣物本该我灵剑宗独有,奈何那些别有动机之人将消息无意流出,这也让我灵剑宗上下极为难做人,在宗门内商议许久之后,我灵剑宗便做以下决定,要说我灵剑宗在这江湖上也算是个名门正派,也干不出这等背信弃义偷鸡摸狗的行为来,故现在趁着此次盛会,广邀天下英雄前来比武,但凡在比武环节胜出的,皆由我灵剑宗赠送一柄绝世兵器以做奖励,并可参与随后的圣物争夺,但是在下还要提醒各位,胜出名额有限,还望各路英雄豪杰拿出看家本事来。” 说罢尉迟妄便欲走下擂台,但却被一众豪杰拦下,被大声问到: “还望尉迟盟主赐教,这具体的比武方法规则,还有便是这圣物出土,本该隶属天下人,灵剑宗断不会做出欺世盗名之类的举当吧,比如趁着我们比武,自己独享神兵?”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倒是让本就心急如焚的尉迟妄听无奈的又走回擂台上,四面环顾了下这才接着说道: “众位英雄放心,我灵剑宗断不会做出这类行当,我灵剑宗也会参与着比武之中,可是此圣物出土于我灵剑宗地界,我灵剑宗定当享有优先权,而这比武的胜者,才有资格于我灵剑宗公平争夺,至于这规则其实甚是简单,只要参赛者在这三炷香内成为这擂台上唯一能站着的,那这个人便是胜者。” 说罢尉迟妄豪气的扬了扬手,对着空中大吼道: “扬香,开始!” 说完,尉迟妄奋力一蹲,随即向空中高速弹出,轻跃至外院墙沿,转眼间消失不见了。 江湖众人一看尉迟妄转眼说完便走,随即各个眼红凶性纰漏,一瞬间也顾不得上不上擂台了,是一个个相互的扭打起来,一时间整座擂台乃至外院内,尘土飞扬,杀喊声不断。 这便是江湖。 罪红尘 第四十二章. 安排 “师傅您安排弟子办的事,弟子已经按照您的嘱咐办好了。” 只见小沙弥跪在慧明的面前,战战兢兢的说道。 慧明闭着眼睛,嘴里不停地念着经,不发表任何意见,小沙弥也不敢多声,没有慧明的指令,他不敢贸然起身,待过了许久,慧明才缓缓睁开眼睛。 “后山那边已经开始有人动手了吧。” 慧明说完,便直勾勾的盯看着自己面前的小沙弥。 “回师傅的话,后山那边确实是打开了。” 小沙弥依旧紧张兮兮的回答着慧明的话。 “打了好,就怕他们打不起来,我们再等等,药效此刻还未走进人肺腑之内,我们再等等...” 说着说着慧明便又闭上了双眼,嘴巴又开始嘟嘟囔囔的念着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了。 谁也没想到这位大音寺武藏院的住持慧明,竟然临阵反水了,他竟然敢让弟子在后山处下药,而他此番的行为,俨然是已经与昨夜在后山处下药的小老头一般行径了。 就是不知道慧明所下的药,其药劲究竟如何了。 ... ... “哼叫我说爹真是的,怎么得昨夜也要带上我啊。” 秦煜呆呆的望着窗外,望着不远处天空之中的那朵巨大的碧绿漩涡,看着眼下这熙熙攘攘的行人无聊的说道。 远处便是灵剑宗,秦煜望着灵剑宗,不仅想起了前几日和他一起玩耍的那名叫做尉迟琉璃的小女孩,不由得痴痴的笑了起来。 “煜儿,莫不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了吗?怎得一大早便露出这般痴傻的笑容?” 看着秦煜那沐浴着阳光下的脸庞,看着他眼中那般天真无暇的笑意,慕容问心原本压抑的心情也稍微的好转了些,只见她轻轻的走到秦煜的身后,然后将其搂在自己的怀中,轻声的询问着。 “哪有痴傻般笑容,只是儿这会儿突然想到,就在前几日儿到街上瞎转悠的时候,在街上遇到了个小女孩,她一直以为儿啥都不懂,以为儿是土包子进城,就非要拉着儿转这转那的,令儿当时是好生的烦呢。” 抬头看着慕容问心那般温柔的目光,秦煜不仅脸色顿时间红彤彤的,而他本人更是急忙的开口辩解着,好像生怕慕容问心会误会自己似的,可曾不想他越是解释,越是说不清楚,倒是闹得慕容问心不仅开怀大笑起来。 “好了好了,瞧把你急的,为娘还啥都没问你,你的小嘴巴就噼里啪啦的跟放了鞭炮一样,说的也是,这再过俩月你就八岁了,在家里你也算是大孩子了,自小为娘便觉得你不同于别人家的孩子那般幼稚,有时候为娘真的担心你莫不是那位天上的神仙下凡来我们家一般,从小你就不怎么哭闹,也极为的懂事,所以有时候为娘也会私下与你爹爹说起你,而每当你爹爹说起你的时候,是那般的自豪的,本来你兰伯伯家的闺女是要许配给你的,但是你爹爹硬是没看上他家闺女,说以你的表现将来一定能找到更好的,对于这点为娘也是十分的赞同你爹爹的观点,煜儿啊你也莫要着急,等咱们这一趟事情办完,回去后娘给你托托关系,看看咱家还有那位亲戚在永安城里住,给你去那里寻得一门亲事如何?” 看着小脸蛋红扑扑的秦煜,慕容问心温柔的说着。 “别啊娘,我这才八岁不到,您赶紧的把您自己劝一下,也顺带的劝劝爹,我还不想找媳妇呢,我自己本身就是一个娃,还找媳妇呢,这要是说出去还不得给街坊邻里的笑掉大牙不成。” 一听到慕容问心要给自己寻娃娃亲,秦煜急忙开口否决,因为在他看来,哪怕自己此时的心智临近四十,可是这一世他的肉身可是连八岁都不到,他可不想早早的找一个比她还小的女娃娃讨论着谈婚论嫁之事,万一给他说媒的这家女娃娃现在还是个穿尿布的小屁孩咋办,这责任他可不想负。 “八岁了还小?再说了感情这事也是需要花时间培养的,你以为前脚给你一讲,人家女孩子家的后脚就能嫁过来一样,你倒是想得美,你看看你三舅的孩子,就是那个住在青州铸剑山庄的六表哥,人家这才刚十六岁,就已经纳了妾室了,依娘看这事就这么定了,等咱们回到龙蟠关后娘便亲自为你操持,我儿大可放心,为娘的眼光还是很毒辣的,定给我儿找到一个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 一说到当媒人,慕容问心顿时间心情大好。 “别介啊娘,你可别把我推到火海里啊,再说我我这么小,过些年再说也还来得及啊,对了娘既然你这么喜欢给人家说媒,你就好好的给我邹叔找一个吧,你看我邹叔胡子都一大把了,这膝下连个给他倒尿盆的人都没有,我都眼瞅着怪可怜的。” 为了不让战火烧到自己,秦煜不得不搬出邹亮来替自己挡枪。 “就你聪明,知道拿你邹亮叔叔当挡箭牌,邹亮的事为娘自会操心,这会为娘跟你说的是你婚嫁的事,切莫要混淆视听。” 就在慕容问心与秦煜相互打趣的时候,一阵轻声的敲门声再次响起。 “是谁?” 屋内传来慕容问心的声音。 “夫人小的是店里的小二,后厨这会新做了些糕点,掌柜的叫我给夫人端上了些,说是夫人与少爷吃些糕点垫吧一些,随后小的便将早餐给夫人端上来。” 门外传来了店小二的声音。 “有劳您了,煜儿去开门吧。” 慕容问心优雅的说罢,便看到她怀里的秦煜顿时一个激灵的便急忙从她的怀里钻了出去,然后两步便跑到了屋门口。 秦煜充满好奇的将一个木制食盒双手端到了慕容问心的面前,然后自己盯着小木盒许久问道: “娘,这是啥?” 慕容问心充满爱意的看着秦煜轻声说道: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秦煜听闻后便伸手快速打开木盒。 只见木盒内安静的陈列着诸多糕点,看上去十分的精美,酥甜的面皮内包裹着各式各样的夹心,看的秦煜双眼直发光。 随后秦煜看了眼慕容问心,待看到慕容问心点头后,随即从木盒内抓取出一个,狼吞虎咽的塞进嘴巴里。 “嗯!!!这个是酸枣糕。” 秦煜边吃边说,口里的酥皮喷的桌子上到处都是,说出的话也是呼呼的直钻风,他此刻那贪吃的表情完全的落入慕容问心的眼中,看的慕容问心极为暖心,想来这便是母爱吧。 待秦煜口里的还未咽下肚,便看到他又从木盒内抓取出一个来塞进嘴里,小家伙看来是真的饿了,毕竟这睡了一夜肚子里也是空荡荡的,只是小家伙现在饿的在狼吞虎咽的吃着面前的糕点,慕容问心却一口都吃不下去,毕竟她还在为远处的夫君在担忧。 “嗯!!!这个是槐花糕,咳咳咳...” 秦煜边吃边说,随即便把自己呛了一下,咳咳咳的咳嗽起来。 慕容问心急忙倒了杯水给秦煜,嗔怒道: “慢点吃慢点吃,又没有人跟你抢,快来喝口水把嗓子眼里的糕点压一压。” 秦煜急忙端起面前的茶杯,将茶杯内的清水一股脑喝了个底朝天。 “嘿嘿嘿,睡了一夜着实的有些饿了。” 正当秦煜尴尬的逗慕容问心开心的时候,不远处的灵剑宗方向冲天亮起一股青绿色的光柱,光柱径直的穿过那股一直盘旋在后山上空的碧绿漩涡,便直冲天际随后不见踪迹,随即当这天之异像刚刚出现,一股极大的冲击力便顿时间将慕容问心连同秦煜二人给吹到地上,而那盒精美的糕点也是碎了一地,一声震耳欲聋的低吼刹那间响彻在这燕湖之上,久久不能平复。 这便是你一直来口中所说的东西吗?你可一定要平安归来呀。 慕容问心呆呆的望着灵剑宗的方向,心中极为震撼,不仅暗自想到。 秦煜也被这动静吓得不轻,小脸苍白的望着那股绿光,不知该如何是好。 然而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慕容问心和秦煜逐渐的从刚才那股震惊之中逐渐的回复理智的时候,她俩便被一阵仓促的上楼声打断了思路,还未待慕容问心反应过来,便看到一个中年汉子跌跌撞撞的撞开了房门,而浑身是血的他怀里则抱着一位看上去显然是已经深陷昏迷的小女孩,不等慕容问心开口,那位汉子便急忙开口说道: “夫人,快带少爷和小姐逃啊。” 罪红尘 第四十三章. 醉三侠 相传在尤东,生存着一种神奇的植物,通径皎白,根生水下,叶如柳扇,叶面呈现出一抹淡黄色,叶冠顶处育有一花,花朵呈十瓣,花瓣呈淡淡的紫粉色,花瓣中偶尔会呈现一抹极为清幽的淡黄,花瓣微曲,朝花蕊处微微内扣,而花蕊则大方散落于花瓣内,通体幽香,待育种期,整株植物通体变白,如皎白月光,阵阵幽香散发开来。 但是该植物在生长期只是单纯的观赏性植物,而当进入育种期,该植物则被誉为大宗师级别的剧毒之物,据传闻就连大宗师对其也十分忌惮,这足以可见此毒的霸道,它通体幽香,会让吸食者在神不知鬼不觉当中中毒,然后吸食者会出现诸如精神萎靡,幻觉,失聪,过度亢奋,情绪失控,内力涣散,瘫软无力等症状,若此时强行运功逼毒,则会加速体内毒素合成,加速内力分解,并永久破坏肌体机能,可若中毒后不再运功,短则半个时辰,多则半天便可自动化解。 故在尤东该毒物均被上层世家公子小姐用于玩乐享受,只因为此毒物一旦沾染便将上瘾,之后躯体神经便会对此毒物产生极大的依赖,令人对其产生不可自拔的依赖感,可又因为采集风险极高,在整个尤东地域内,该毒物也当属稀品,而生产这类毒物的植物,便名为月灵萝,至于那从月灵萝上采集而下的毒物,则名为幻神散。 慧明之前叫小沙弥去下的药,便正是这大名鼎鼎的幻神散,而之前夜里在后山下老的小老头,他的小药瓶里装的的亦是幻神散,单从这一点来看,二人倒是对幻神散是极为的自信。 幻神散虽说霸道,却也有破解之道,尤其是对于像蓉湘这类的人来讲,幻神散本就是神罗殿研发而出的新型毒药,作为神罗殿的孟婆,她自然是对此物极为的敏感和知晓,所以当蓉湘一来到这后山,空气中那股弥散着的幻神散的气味便被她敏锐的捕捉到了。 蓉湘从未想过,在这遥远的燕湖岛,在这灵剑宗里竟然会出现了幻神散,这令她极为吃惊,毕竟她对幻神散是比较了解的,也知道此物较为稀缺,就是这一时半刻的她也想不出此时究竟会是谁在此下药,还好她事先在从神罗殿出发前有所准备,否则就这弥散着的幻神散就够她喝上一壶了。 只见蓉湘急忙的从自己的腰间拿出一块被包裹的严实的小手帕,然后轻轻的将其打开,快速的将手帕内的一小颗黑色小药丸仰头吞服下咽后,这才缓缓的舒了口气。 后山的争斗是愈发的凶了,在刚开始大家都是试探性的接触之后,从此刻开始,真正的争斗在正式拉开帷幕。 “师妹速战速决,那东西就要出土了。” 只见头戴黑色斗笠的男子随手掐指一算,便急忙对着萍姑大吼道,而他一边怒吼,一边将自己的拂尘在掌心快速转动,然后猛地朝着他面前秦罡的面门戳了过去。 要说秦罡也当属是当世之强者了,眼看这头戴黑色斗笠的男子朝着自己的面门处祭来杀招,他不慌不忙的快速后退两步,然后整个身子向左下方向猛地位移,手中怒握入云天龙枪,以一招上挑之姿,将出云枪法中的流云闪电般挑出,以枪头正面的击中了斗笠男子手中的浮尘,双方的这一次接触,让二人周围的尘土飞扬,一层冲击波从二者接触的兵器处猛地四散开来。 忽然这名斗笠男子感觉自己颈后一阵发凉,于是乎他急忙收回手中浮尘,整个人又急速蹲下,单手撑地的跳转开来,而当他刚离开自己之前的位置后,两柄寒意凛然的长剑便径直的出现在了原地。 王娜与刘云军齐齐出手,欲要取斗笠男的性命。 这一次秦罡不仅仅是请来了地炎宗的兰健与邹亮,同时他还请来了铸剑山庄的醉三侠,要说这三人那可是在江湖上既具有威名的。 醉三侠共有三人,及剑客路之尧,豪饮刘云军与酿姑王娜,而其中武学造诣最高的便是路之尧,年纪轻轻的便在铸剑山庄独享一房之主,其名下的醉酿阁虽说不是铸剑山庄里名气最大的,但是在年轻一辈里也是高手频出,再加上他本人那一身绝世武功,一手凌虚剑是霸道无边,更相传他不仅剑法卓群,拳脚功夫更是极为厉害,所以在中青年这一辈里,路之尧可谓是铸剑山庄第一人了。 再说说豪饮刘云军,刘云军虽然自身本事没有路之尧那般的强大,同时他也年岁过高,估计他这辈子在武学修为上也很难超越的了路之尧了,但是他比路之尧厉害的地方也有不少,比如家世,比如经验,作为当代地炎宗宗主刘天清的四表舅,刘云军可谓是在地炎宗地位极高的,最起码这一点路之尧是远没有他厉害的。 最后在来讲酿姑王娜,其实王娜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她就是慕容问天的丈母娘。 所以说秦罡请来的这三位娘家人,可是实打实的有些厉害的,既然斗笠男对秦罡出了杀招,那就不要怪路之尧三人对其出招了,毕竟这放眼望去,全天下敢对铸剑山庄的姑爷出杀招的,也就只有斗笠男一人而已。 一招未中,王娜与刘云军相互目光交流,然后双人便呈双鱼之姿,一左一右的举剑朝着斗笠男直刺过去,只不过刘云军剑走上三路,而王娜则剑走下三路,要不是萍姑即使出手的话,怕斗笠男在王娜与刘云军的配合下非死也要重伤。 而就在众人打的难解难分的时候,一声震耳欲聋的低吼声从墓穴深处传出,之后便是一阵极为猛烈的冲击感,将在场的众人皆是掀翻在地,刹那间原本白昼的天空顿时变得墨绿,一根巨大的绿色光柱将整座后山包裹住,然后穿过空中那团不断在旋转变大的碧绿漩涡,冲天而起直至消失在视野尽头。 “镇龙棺椁!!!” 也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倒也是提醒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只见大伙不约而同的彼此相视了一眼后,便纷纷朝着墓穴深处疯狂奔去,生怕自己跑得慢了,云泽会被别人抢到手。 当尉迟妄赶到后山的时候,是刚巧的看到了刚才的那一幕,于是乎他也就紧追着这些人的步伐,朝着墓穴深处狂奔而去。 罪红尘 第四十四章. 替你自己活下去 也不知自己究竟睡了多久,就在这般摇摇晃晃之下,赵璇这才缓缓的睁开了双眼,而时至此刻她脑袋下枕着的依旧是苏庆广的双腿,没想到苏庆广为了能让赵璇多睡一会,从未将自己的双腿抽出来,用情已深足以天地为鉴。 “苏公子...” 只见赵璇瘫软的用自己的胳膊支撑起自己,然后就那般看似慵懒的斜卧着靠在客船内,轻声的看着苏庆广说到。 “这一路可还颠簸?我其实已经让船家尽量的划的慢一些了,没想到还是打扰到你的清梦了。” 眼看着赵璇自己已经坐了起来,苏庆广也知道自己或许在这船舱之内没法与对方同行了。 “我睡得很好,劳烦苏公子了,对了公子可知这船上有清水没,这几日太过忙碌,这会倒是有些渴了。” 看着眼前那手脚无措的苏庆广,赵璇不仅暗自一笑,然后面对苏庆广轻声的说着。 “哎呀你快瞧我这猪脑子,赵小姐你切稍等片刻,我这就去给你打点水来。” 说罢苏庆广便急忙的一把掀起船舱上的帘子,整个人就钻了出去,过了会当帘子再次被人掀起来的时候,三个看起来不是很大的小水囊就这般被他看似轻松的拎在手里。 “这些都是我早上在客栈那里打的水,都是我昨夜烧开的凉白开,要说也不是什么干冽的山泉,赵小姐你就先将就一下,那此物润润嗓子吧。” 苏庆广一边说着,一边温柔的看着赵璇,然后将手中的小水囊给对方递了过去。 “谢谢。” 赵璇就这般直勾勾的看着苏庆广半天,直看的对方好不自在,这才轻声回应了一句,便轻轻的拧开水囊上的塞子,然后仰着头一口一口慢慢的喝了起来。 果真这人还是离不开水的,当这一洌清水顺着赵璇的喉咙滑向胃部的时候,那股喉部的燥热感顿时间便消去了大半,而整个人的精神也随着这股清水是变得好了一些,让人极为舒服,很明显她是渴坏了,这才一会儿的功夫,苏庆广递过来的小水囊里的清水便被她喝的是一干二净的。 “这里还有...” 眼看着原本还胖乎乎的水囊变得有些干瘪,苏庆广急忙又向赵璇递过去了一个胖乎乎的被清水装满的小水囊。 “谢谢。” 将一个小水囊里的清水喝的干净之后,赵璇这才有了重生的感觉,只见她也是丝毫的不做作,就这般的再一次伸手接过苏庆广递过来的第二个小水囊,然后轻身感谢着对方。 “对了苏公子,我随行所带的八卦甲可带着?” 赵璇并未拧开第二个小水囊的塞子,反而是将它安静的放在自己双腿之间的缝隙处,然后盯看着苏庆广快速的问到。 “带着呢,不过你的身体...” 苏庆广关切的问着赵璇。 “不妨事的,眼下你我应该算是第一波离开燕湖岛的,我想看看那几个我所关心之人未来的路是如何,还劳烦苏公子替我取来。” 苏庆广听后,便重重的叹了口气,随即转身从行囊中取出了一个小小的乌龟壳,紧握在手中,心疼的望着赵璇许久,才最终递给与她。 “谢谢。” 赵璇微笑的看着苏庆广,说完谢谢后,便从乌龟壳内倒出些许铜钱,取出一枚,又放置在龟甲内,随后轻轻的将龟甲放置在船舱甲板上。 “流清立派,破云窥首,承天得言,安自预知,破!” 只见龟甲从内部开始缓慢的打开,不一会便裂开成两半,而原本里面存在的那枚铜钱,却也如同龟甲一般裂为两半。 很明显这般的结果只怕并不是太好,因为当这枚裂成两半的铜钱出现的一刹那,赵璇的脸色便快速的转变着,不一会的功夫便极为的阴沉。 “你何必在意这些不相识的人的命运,为何你就不能好好的珍惜自己的命运?” 苏庆广心疼无比的望着赵璇,不解的大声吼道。 “赵璇不值得苏公子这般。” 赵璇也无比心疼的抚摸着苏庆广的脸颊,继续轻声的说着: “苏公子也清楚,我自己的身体怕也不可能再究竟多久,只是可怜那些孩子,他们未来的路,是和苏公子你分不开的,而那时的世界里没有我。” 苏庆广听闻眼泪瞬间留下,只见他缓缓的跪在赵璇面前泣不成声,咬着牙带着哭腔的说着: “我恨我自己,为何不能医好你,我恨这天下,要一步步将我最爱的人夺取,哪怕再难再苦,我都愿意陪着你,可是你却选择了最让我为难的一条道路,可即便如此我苏庆广也曾对着苍天大地发过誓言,也说过不会因为万般事物而离你而去,但是你的心中却始终只保留着那所谓的天下气运,我其实特别恨你,但是我更加心痛你,所以赵璇你告诉我,你叫我该怎么学会去恨你,去爱你。” 赵璇静静的搂着苏庆广,在苏庆广的耳边轻声的说道: “苏大哥,未来的世界里有你也有江儿,却已没有我和北塘的位置,你对璇儿的情谊,璇儿内心清楚,所以更是因为如此,璇儿才不能害了你,因为你要替璇儿会好好的活下去,替八界门好好的活下去,去九子好好的活下去,去天下苍生好好的活下去,更是为了我而要好好的活下去,苏大哥,我和北塘的命运是上天早已安排的,我们俩作为这命运之道的殉道者,两人间的命运早已是生死注定的,但是我和你的不同,因为我们俩的命运是相互交织的,这等的交织是十世轮回的。” 然而就在此时,从不远处灵剑宗的方向传来一声低吼,直击人内心,随后巨大的冲击力差点将赵璇她们的客船掀翻到燕湖。 苏庆广此时大颗的眼泪滴在甲板上,任凭船身剧烈摇晃,而他的指甲也已经深深的扣进自己的手掌内,鲜血渐渐的流淌下来,手臂上的青筋爆裂,人随着呼吸大幅度的抽噎。 赵璇见状,轻轻的蹙着眉,叹着气说道: “这般的异像,怕是镇龙棺椁已经出土找到了。” 听罢苏庆广哭的更甚,窗外的绿光更加浓郁,连打浆的船家也不禁疑惑起来: “这好好的天气,咋就说绿就绿呢?燕湖这么平的水面,怎来的这么大的风浪?” 苏庆广哭了一阵,有些虚脱的瘫软在甲板上,过了许久,赵璇看苏庆广情绪渐渐恢复后,才悠悠说道: “苏大哥,这趟回去后你便速回安国侯府,然后替我告知叔叔,天下大势已乱,众将星即将沉浮于世,尽快的将侯府迁出去吧,另外让叔叔好好安养身子,我能看出来,他老人家的身子是越来越不好了。” 但是就在此时,一声震天的巨响打破了船舱内的安详,随即巨响过后,打浆的船家失声大声喊道: “我的妈呀,这好端端的燕湖岛咋炸啦!” 罪红尘 第四十五章. 人之恶 “夫人,快带少爷和小姐逃啊!” 慕容问心吃惊的望着屋内浑身是血的汉子,迟迟说不上话来。而秦煜更是惊得两条腿都开始打摆子了,可即便如此,他依旧是一眼便认出了二人。 孟轲与尉迟琉璃!!! “孟大叔!琉璃!” 秦煜急忙跑到孟轲身边,焦急的问道。 “怎么回事?煜儿你认识此人?” 看着秦煜此刻的态度很显然是认识孟轲和尉迟琉璃的,所以尽管自己心中极为困惑,但是大家出身的她还是依旧将孟轲怀中的尉迟琉璃轻轻的放在自己的床榻上,然后不解的询问着。 “秦大人和我家主人都中到了歹人的奸计遭遇了不幸,整个灵剑宗突然倒戈,预计前来追杀夫人的人可能马上就会杀至此地,家主临死前吩咐我将小姐带至夫人处,同时将此物转交于夫人,还望秦夫人您看在我家主人与秦大人世代交好的份上,赶快带着少爷和我家小姐逃命吧。” 说完孟轲也不给慕容问心更多的时间,转而蹲下紧紧的一把抓住秦煜的手,然后目光紧锁在秦煜的眼睛处,低声的吼道: “照顾好她。” 说罢孟轲便猛地站起身来,头也不回的奔出房外,而他走过的地方,是流了一地的血。 “娘!” 秦煜扭头大喊道,却发现慕容问心双眼失神,泪水顺着慕容问心的脸颊浇灌下来。 只见慕容问心猛地摔坐在地上,囔囔的失语说道: “老秦...” 虽说秦煜有着另一世的记忆,但是自他从出生开始,他便被生养在这座新的家庭之中,无论如何他也不可能去否认,自己与秦罡和慕容问心之间的至亲血缘,虽说秦罡的死讯令他的心里也是极为的难受,可是他毕竟在这个世界中的记忆也只有不到八年的光景,所以此时他的情绪还依旧在自己能够控制得住的范围。 秦煜能控制得住自己的情绪,并不代表着慕容问心能够控制得住,孟轲带回来的消息,顿时让慕容问心感觉到自己一直以来所寄往的天都要塌了一般,这几日来所压抑在她内心之中的压力瞬间在她的心中爆发开来,然后将她疯狂吞噬掉。 看着自己疯狂的喊着慕容问心的名字却换不回丝毫的回应,秦煜也只能强忍着眼中的泪水,快步的先跑到尉迟琉璃的身边,用自己瘦弱的身躯背起已经陷入昏迷的尉迟琉璃,然后蹒跚的挪到慕容问心瘫坐的地方,再次对着他的母亲大声喊到。 渐渐的客栈周围不时的开始响起兵械拼杀的声响,还会有伴随着阵阵痛苦的哀嚎,秦煜知道这怕就是孟轲所说的追兵了吧。 而就在此时,屋门口急急火火的跑过来一个人,只见此人浑身伤痕,右手握住的剑已经出现诸多裂痕,紧握着剑柄的手向下不停的淌着鲜血,原本飘逸的发带已经不见,转而是披头散发的垂了下来,不时会有血滴顺着发尾滴在地上,滴在身上,现在只能隐隐约约看出此人出门前定是一身锦绣青衫,可如今早已被鲜血染得鲜红,被头发遮挡住的双眼,投射出一股倔强和不服,可是当此人进入屋内发现瘫坐在地上的慕容问心和秦煜后,内心的怒火无处中烧,随即冲上去一把拽起慕容问心,直接对着慕容问心就是两巴掌扇在脸上。、 啪...啪... 一声极为中的扇脸声响起。 “二小姐,你给我振作些!” 猛地遭到痛击的慕容问心吃痛,不过这两巴掌却也将慕容问心的灵魂拉回现实,只见她迟缓的看着闯进屋内的这个人,当她认清了这个人的模样之后,崩溃的瞬间大哭起来。 “路师叔!” 这一句仿佛刺破天际,直勾勾的刺穿路之尧的内心。 慕容问心的一句无力呼喊,彻底的让路之尧为之羞愧,此刻的他自知是没有脸面再去直面他的这位家族中的二小姐,这位与他从小玩到大的妹妹的,因为他失了信输了诺言。 临行前路之尧再三的应允着慕容问心,直言定会将秦罡平安的给她带回,可是现在,不仅秦罡惨死异处,就连刘云军和王娜,也是着了慧明的奸计,纷纷的陨落在了那墓穴制作,若不是刘云军最后拼死替自己殿后,好让自己能够在一群大宗师的围攻下逃离出来,怕这会自己或许早就凉了吧。 路之尧此刻看到伤心欲绝的慕容问心,便感觉自己的内心世界开始极度的汹涌翻滚,就好似那即将震颤的大地一般,无形的压力与能量都快速的朝着他的胸口涌去,然后试图寻找到一个可以供其宣泄的突破口一举喷发,而当他那极度狂暴的怒气无处发泄,找不到其能够可以任它无故宣泄的时候,慕容问心便看到,自己面前的路之尧,原本就比正常人要较之白净的脸庞瞬间变得惨白,然后又再下一秒转变的通红,仅仅一个呼吸之后,一口鲜血便被路之尧猛地从他的口内喷吐了出来。 “路师叔,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慕容问心见状后大吃一惊,急忙搀扶住路之尧,抽噎的问到。 听着慕容问心的操心,路之尧也顾不得自己体内那横冲直撞的内力,急忙的运了几周内息,勉强的将自己体内那股杂乱的气脉理顺后,便虚弱的望着慕容问心说道: “二小姐,此刻并不适宜多言,云泽一事有大宗师介入,我等皆是掉进了陷阱之中,具体的事,我随后一定会如数告知二小姐,但是眼下还请二小姐立刻带着小少爷,随我离开此地,然后速速北上赶回铸剑山庄。” 命运仿佛就如同一个魔盒,人们永远不知道魔盒里面的世界,就如同现在,永远无法预知未来一样。 还未等路之尧将自己口中的话讲完,慕容问心便能听到,来自自己门外已经传来了阵阵的杀伐之音,而这股声音的源头,便来自自己所住的这间客栈,而声音的所指,便是自己与自己身后的秦煜。 “慕容问心在这,杀了她!” 顷刻间,随着一阵极为吵闹的声音响起后,屋子门口便很快的聚集起了数个手持兵器的兵士。 “可恶!没想到灵剑宗的动作这么快,二小姐快带小少爷躲我身后。” 罪红尘 第四十六章. 一剑绝峰凌霄落 看着眼前这些突然冒出来的灵剑宗外院子弟,路之尧想也不想的就快速的只身挡在慕容问心的面前,然后背靠着这间屋子的门框,一边大声的吼道,一边颤抖艰难的举起手里的剑,运起内力准备抵抗。 而随着路之尧的内力开始在运起的时候,他手中的那柄子母剑也开始微微的有些颤抖,甚至仔细的去聆听的话,都能够听到那一阵阵剑的低鸣。 面对眼前的这些杂兵,路之尧出手便使出了铸剑山庄的绝学凌虚剑,因为他知道,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了,所以他必须要快速的解决掉战斗,然后在自己还有能力去保护慕容问心和秦煜的前提下带他们出岛,至于眼前的灵剑宗外院子弟,对于这波临阵倒戈的叛徒而言,根本就无须手下留情。 路之尧自知此刻的他早已经是油尽灯枯的状态了,此时的他之所以还能保护慕容问心和秦煜,全依靠的是他那毕生的修为和自己那份心底的荣耀和责任,如若不然,此刻的他恐怕早就和刘云军、王娜一个下场了。 一剑绝峰凌霄落... 而这一招赫然便是凌虚剑的第三式。 只见路之尧举起手中的子母剑,然后随着自己内力的猛的爆发,从母剑的剑尖处,瞬间爆开数百道剑气,然后这些剑气则顺着剑尖,四面八方的无规则猛得朝路之尧的对面直刺出去,每把剑气都如同剑刃实体一般,狂暴的呼啸着朝灵剑宗的这些外院子弟奔袭而来,只见几乎是一瞬间而已,原本门口阻碍自己的几个兵士,便被这无数道的剑气捅成了马蜂窝,浑身上下直接被捅穿数百个血窟窿。 一招之后,路之尧继续杀神降临,只见他以一柄子母剑,硬生生的将原本拥挤在客栈大厅的灵剑宗弟子们给肃清了一半的人,而剩下的那些弟子们,待看到路之尧如此恐怖的实力,也都一个个被吓的纷纷持剑后退,然后是尽数的退出了客栈范围,只留下几个胆子大的垫后。 待看到客栈之内进入到了短暂的宁静之后,路之尧这才喘着粗气的再次来到二楼慕容问心的房门前。 此刻的路之尧很明显要比刚才的他更为的虚弱了,刚才的他虽说脸色惨白,但最起码给人的感觉只是虚弱,而现在的他整个人脸色都呈现一种让人看起来极为不舒服的蜡黄色,整个人给别人的错觉便是此时的他怕早已是重病缠身命不久矣的感觉,同样身为一名武者,慕容问心对于这般的状态是太了解了。 恐怕路之尧已经提前的进入了油尽灯枯的状态,怕他已经不能够再坚持下去了。 “二小姐,记住一路向北,且不可回头观望,带着小少爷快逃吧。” 此时的慕容问心终于彻底回过神来,虽然丈夫身死令她伤心欲绝,可是一想到秦煜,她也只能狠下心来,欲带着秦煜要努力活下去。 想通这一切后,慕容问心也不再迟疑,快速的抱起秦煜就准备跟着路之尧逃出去,可正当准备出屋子的时候,慕容问心无意看到了此刻还被秦煜背在后背的尉迟琉璃,她迟疑了,若路之尧只带她母子二人逃离,显然成功率更大一些,可是尉迟琉璃也只还是个孩子,长辈的争斗不该由孩子来买单,但是以路之尧现在的能力,显然要想带尉迟琉璃一起逃离,难度非常之大,眼看又有大波的人就要杀过来了,该不该救尉迟琉璃,让慕容问心十分纠结。 “娘,我一个人能行。” 就在这时秦煜开口了。 其实当路之尧杀了门口几个兵士之后,秦煜也渐渐的思维清晰起来,从路之尧的口中,是能够落实一件事了,自己的父亲恐怕是实打实的被人陷害了,可是父亲没了,自己还有母亲,母亲还活着,所以无论怎样,今天他都要和自己的母亲逃离这里,他一定要和母亲一同的活下去,然后等待机会寻求复仇,为了母亲他秦煜什么都能干,也什么都敢干,可是当他看到慕容问心的刹那间迟疑后,他想起平日里慕容问心的教导。 命运无情人有情,苍天有情人无情。 有情无情皆心念,宁可有情不无情。 想到这里秦煜便仰着自己的小脑袋,好让自己眼眶之中的泪花不滴落在地上,然后目光极为坚韧的看着慕容问心,坚强的说着。 秦煜的话如同当头一棒,狠狠的敲击在慕容问心的内心世界,是啊说到底自己还不如一个孩子看的透彻,如果今日让尉迟琉璃惨死,哪怕以后自己活了下去,想必也是一辈子的心魔,想到这里她的目光也逐渐坚强起来,她低头看了眼怀内的秦煜,流着泪说道: “别跑乱了啊!” 听着慕容问心的关心,秦煜即使再怎么去忍住,可是他那不争气的眼泪依旧还是无力的滑落在他的脸颊。 “恩。” 秦煜眼泛着泪花,坚强的回答,说完后,自己便从慕容问心的怀内挣脱下来,从那堆死去的兵士身上,捡起一把已经是卷了刃的刀,然后坚定的望着客栈楼下,而慕容问心,则顺手的抱起地上昏迷的尉迟琉璃,站在二人的身后。 此时的客栈一楼,已经挤满了镇西侯府的家将,而领头的正是青松。 ... ... 此刻的墓穴之中,早就没了原本那股令人作呕的霉味,更不曾看到那些腐烂异常的尸骨,此时这间墓穴,被那无尽的绿色所弥漫,那种绿色不是街市上所倒卖的那种颜料的颜色,更确切的说,这种绿色让人直观的会觉得,这种颜色充满了生命的力量。 此时的墓穴内早已是被各路高手挤得是密密麻麻的,可是即便如此,这些高手在此时竟然也是安静的出奇,并没有人去攻击别人,而是彼此间均是心照不宣的纷纷的站起队来,以确保自己能够在云泽出世的那一瞬间保持自己方足够的安全。 随着镇龙棺椁的四角开始在这土坑里逐渐显现,明显的在场的众人皆是屏住了自己的呼吸,生怕自己一个呼吸就把这镇龙棺椁给吹跑一般。 每当灵剑宗的那些内院弟子清扫出一处镇龙棺椁的边角,一股莫名的压力与激动便在这人群之中荡漾开来,久久都不能平复。 罪红尘 第四十七章. 云梦之内 据坊间一直以来所传说的那样,在太古时期,届时的世间是混淆不分的,阴与阳之间相互交杂并存,万灵皆在这份浑噩之中相继衍生,直至那共生在世间阴阳之内的万灵孕育出一种以全新能量为生的新形态,方才在这新形态下,它开始了其自身漫长的斩断之途,而这诸界之灵,这万灵之首则被后世之人亲切的称为:帝君。 当帝君历经数万光阴的磨难和洗礼之后,终才参透大道,它牺牲自己以完成使命大任,为世间斩断所有混沌,并将那太古便存在的混沌之力封印于紫薇天外,以保世间万物润泽生衍。 自此日月轮转,轮回开始,万物得以繁衍,文明得以闪烁。 随着世间无数生命的孕育和结晶,时代伴随着文明的权利统治却在悄然之间慢慢得拉开帷幕。 终于在历经求数个文明之后,世间的权利逐渐以生命之神叶女所掌管的焱庙与秩序之神苏哈所统领的玄月宫彼此分控着。 开天以来,文明转瞬数次,而人类的文明此时尚未完全孕育,仍是由高等智慧的类人猿形成的部落为主,此时众天神商讨着天下划分,以用于治理这泱泱天下,但是矛盾自开天以来便已生成,以生命之神叶女为首的焱庙希望能顺其自然,以观察者的角度去开发世界,让文明得以延续,让人类文明得以自己升华,而另一派则较为激进,那便是由秩序之神苏哈领导的玄月宫,秩序之神苏哈主张以无上的权力掌控天下之陆,一直把人类文明视为一种低级的物种情绪文明来看待,由于两派理念的趋势和不同,数百万年的争斗都无法平息天神内部的怨愤。 毕竟两派皆是由帝君所创,生命之神叶女与秩序之神苏哈二神皆为帝君之后,二者更是自出生开始便分别信仰着自然之力与秩序之力,二人其门下各方势力极为磅礴,所以二神在其智慧刚萌芽之后便相互争夺不休,在争斗数百万年的光景里,二神都无法彼此彻底消灭对方,只因双方实力均等不分伯仲。 随着光阴丝丝逝去,双方都渐渐疲惫,常年的争斗让这两大集团组织是心力交瘁,故在一段时间的平静期后,生命之神叶女同秩序之神苏哈又重新开始携手商讨这天下治理的问题。 可是直到有天,水神共工因不忿针对这天下水域管理而做出让步的玄月宫,一怒之下是置身撞断太古开天时帝君大神所遗留下来的九金承天柱,随之天之崩塌,混沌之力顷刻间从天之裂口蜂拥而至,无数妖魔从天之裂痕中喷涌而出,让天下大陆中的生灵霎时间陷入灭绝危机之中,至此在人类文明所能够记载的历史长河中,第一次大灭绝出现了。 那时的世界是极为混乱的,生灵涂炭战祸不断,整个人类文明在这场大灭绝事件里变得岌岌可危,每天都有无数的生命消散殆尽,至此焱庙公开斥之此事,并在它们并没有得到秩序之神苏哈任何的授意下便通过太古秘法私自的将水神共工封印起来。 玄月宫方面听闻水神共工遭遇封印一事后为之震怒,可是为了保存那时候的人类文明得以残喘,玄月宫也不得不选择了息事宁人之举,合力焱庙将被水神共工撞断的九金承天柱重新修复,炼制七颗补天神石,将那天之裂痕重新修补,为了修补天之裂痕,两大集团不惜牺牲了诸多神魔方才将那天之裂痕彻底修复,将那混沌之力重新封印在那九天之外的空间之内。 至此在双方的通力合作之下,第一次大灭绝事件这才算是彻彻底底的解决了,然而这短暂的和平并没有维系太久,直至第一次逐鹿之战,玄月宫再次剑指焱庙,重新拿水神共工一事开始说事,至此两派争斗再次点燃,而当焱庙得知玄月宫公然支持九黎一族时,叶女随派遣焱庙开始暗地里全面支持炎黄部族,至此逐鹿之战双方部族死伤无数,战况维持数十年之久。 数百万年的争斗,再次燃起战火,短暂的和平,却被天神们认为只是一时迷糊的玩笑。 当获得玄月宫支持后的九黎族王蚩尤,如同魔星下界般,让炎黄联军节节败退,为此炎帝神农氏,不惜耗费数百万群众,打造出这太古时期第一奇迹的诉神台,直至焱庙为赢得胜利,通过大宇宙秘法炼得数柄天刃,才导致九黎部族全面败退,玄月宫方面得知此事后,也通过九幽秘法淬炼出数柄魔刃以作抗衡,而当魔神刑天不敌黄帝之后,郁垒愤恨将其斩首,刑天怀恨当场元神自爆,将郁垒炸成重伤,在郁垒临终前,则通过自身寿元,替雨伯屏翳炼得一柄通天魔刃,被雨伯屏翳命名为“云泽”。 九洲的万物,皆在那时被迫加入其中,其中双方高层间的暗斗更是维持数万年之久,而世间诸多的文明也在彼此无休止的争斗中如繁花般消失与新生。 这一情况,一直延续到了新文明的开始。 那是第二次逐鹿之战。 此时的战况早已持续了很久,乃至双方早已记不清自己究竟经历了多久,这场战争,让自己的家园饱受荼毒,可是双方部族依旧不肯相互退让,毕竟那时的土地,便代表着权利,代表着勇气,代表着荣耀,也代表着欲望,而作为两大部族的首领,炎黄双帝与蚩尤三人是没有一人肯为此做出牺牲和让步。 民不聊生,生灵涂炭,战事胶着,死伤无数,甚至就连呼吸的空气,都整日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着实的令人作呕。 炎黄部族和九黎部族那完全不同的文明和生活习性,也在潜移默化的影响着整个战局,遂在历经了无数个日与夜之后,一直喜好和平安逸和权谋争斗的炎黄部族渐显疲态,而好战事喜荣耀贪尊严的九黎族则一路高歌猛进。 眼看炎黄部族的战事败亡命运一触即发,黄帝连夜与诸部族长商议决定,重新启用诉神台,以万人之灵血祭召唤太古天神。 起台,咏经,请神。 罪红尘 第四十八章. 有泽为灵 当初在第一次逐鹿之战的时候,诉神台便起到了极为重要的作用,所以在第二次逐鹿之战中,当炎黄部族已经在正面战场无法抵御九黎王的攻势之下,他们不得不再次启用诉神台,哪怕炎黄双帝心中极为清楚的知道,启用诉神台的后果是什么,但是为了能让自己的部族在这场战事之战获得以最终的胜利,任何的牺牲在双帝的眼中那都是值得的, 所以就在九黎部族即将大获全胜之时,代表着焱庙一方的天神英招下界了,作为焱庙委派下界的天神,英招是战无不胜,随着英招的下届,整个战局顿时便被逆转过来,原本一路高歌的九黎部族诸部是瞬间惨败,数条战线均是被炎黄部族步步紧逼,最终不得不将整个九黎部族的势力退出逐鹿一带,退守至九黎王的故乡雷泽处。 英招的下届,让无数九黎族的族人陷入恐慌和绝望,痛楚、背叛、迷惑、憎恨、猜忌、混乱,诸多这般负面的情绪无时无刻的不在折磨着这些百姓们,那是一段黑暗的时代,也是一段黎明前的挣扎。 当玄月宫方面得知焱庙已然参与人间界的争斗后,索性的这帮天神也就不管那么多的禁锢了,于是在玄女的授意下,玄月宫暗中委派数位魔神大将前去营救当年因撞到承天柱而被焱庙封印住的共工,并让其戴罪立功,去下界以助九黎。 其实原本人间的争斗已经无比的凄惨了,可当太古神魔夹杂其中使得战争早已不受控制后,其惨烈程度完全超出了人类的想象和所认知的范畴。 人间此时宛若炼狱,随处可见的残垣断肢,随处可闻的痛哭哀号,漫天的血气顺着亘古的土地上冲天而起,将这个天下推进了无尽的深渊。 神农氏一度开始怀疑,自己耗费毕生心力和无数魂灵而打造的诉神台,这做法究竟是对的还是错的。 随着战争的持续,人间文明濒临灭绝,无数人民沦为天神魔将的奴隶,至此战争的味道算是彻底的变了。 可是突然当焱庙得知了一份惊天噩耗的时候,天下也要为之震动,这份噩耗里所指的正是那下届的英招,它战死了。 这突如其来的噩耗将焱庙高层全体震惊,众天神纷纷将怒火指向公开支持九黎部族的玄月宫,随之这场有关人类文明的逐鹿之战结束,但是那持续数百年之久的神魔之争才刚刚被焱庙一爪撕开。 人间并未得到残踹的时间,便已开始新的纷争。 岁月就是这般的现实与无奈,在人类文明的眼中,天神就是自己心中那唯一的信仰与希望,是彼时心中唯一能让自己坚持活下去的勇气和坚强。 随着九黎一族彻底的战败,随着九黎王蚩尤不忿的倒在了雷泽深处,至此这场在人间维系了数百年的争斗才算是告一段落,至于那些神魔之间的争斗,早已不属于人间之内所能管辖的了的了,所以作为人类文明的代表,作为胜利方,焱庙也将这柄云泽赠与炎黄双帝,至此这柄太古传奇的云泽剑才有了它所谓的人皇之兵的名头。 云梦之内,有泽为灵,润泽天下,方可生衍万物。 岁月交替板块横移,也不知这大陆之上究竟是度过了多少个日夜,是历经了多少个朝代,是见证了多少个兴衰,是记录了多少个荣哀? 可是谁敢想像,当年这柄被人皇封印在云梦泽的云泽剑,怎不知为何会出现在九州内陆上,是谁将这件至宝从云梦泽找出,又是谁将它埋藏在锦州燕湖岛之上? 锦州燕湖岛灵剑宗后山墓穴。 这无尽的碧绿映射的是每个人的脸上都透亮着那生命之气,而这群前来参与争夺的人也都一个个极为的亢奋,就好似在他们沐浴到这生命之光后,原本身体的倦怠与一夜未睡的疲惫皆一扫而光一般。 很快的尉迟妄便找到了自己这方的人马,一个人带着乌辽坪想也不想的便钻进人堆里,然后机警的观察着自己的四周。 包括自己与乌辽坪后加入的这边外,尉迟妄还发现此时的墓穴内,俨然的是被无形中分成了三股势力。 一方乃是以尉迟妄为首的灵剑宗联盟,这其中便包括着代表镇西侯府的秦罡,代表铸剑山庄的剑客路之尧、豪饮刘云军和酿姑王娜,代表地炎宗的紫衫龙使兰健和御魂使邹亮,代表蓬莱阁的净瓶女辛艾,至于大音寺的慧明则不知道人去了哪里,反正最少此刻是不在现场的。 第二方势力乃是在尉迟妄本人看来应属于对他自己威胁最大的一股人马,因为其对方人数之多是丝毫不亚于自己所请来的这帮救兵的,天刀派的妖刀渡乌,天龙馆派的武曲谷纪和七杀南宫杉,镇魂宗的绝情剑宁秀才,合花宗的画鬼单丹青,这随随便便的拎出来一个人,都在江湖上是属于那种赫赫有名的人物,很明显的这帮子人不知为何会聚在一起,然后一个个均是虎视眈眈的盯看着自己这边。 第三方势力就看起来有点意思了,这股势力虽说只有四人,但是就是这四个人,却给尉迟妄一种极为别扭的感觉,因为在他看来,这四个人所身处的门派在平日里是着实的没有丝毫的瓜葛联系的,可是此时这四个人却是活生生的站在他的眼前,这也不禁的让他感到疑惑和些许的不安,这股人马以一名头戴斗笠的男子为主,其四周则分别站着代表一剑堂的寸山神孟破军,代表缥缈宗的逍遥散人魏迅,代表着极仙观的情道人萍姑。 至于神罗殿的蓉湘则并没有现身加入尉迟妄这边,尽管她这一次所接到的任务是保护尉迟妄,争取帮助其夺得云泽,可是她这会也并不想过早的暴露自己,所以此刻的她依旧是隐藏在这墓穴的一处小角落里,安静的屏住呼吸,静静的一个人等待着她心中所谓的最好时机。 而另一位神罗殿的胡天宝,则不知被蓉湘怎么安排的,一大早便坐船离开了燕湖岛,整个人是不知去向了。 镇龙棺椁的棺椁面已经出土了,此时挖掘队正在加紧进度,争取快一点将整座棺椁从土里挖出。 “尉迟妄,待会这镇龙棺椁问世,你说咱们这是要怎么比才显得公平啊!!!” 也不知为何,就在眼下这般紧张的局势之中,合花宗的单丹青竟然冷不丁的冒出来了这一句,而这一句在此刻看来,宛若是一颗惊雷,将这原本就让人感到极为压抑和躁动的人群炸回现实。 罪红尘 第四十九章. 心中的盘算 单丹青江湖人送画鬼一名,亦有门生愿称其为一声单先生,年纪轻轻便以画入道,从砚台挥笔之间悟出一身绝世修为,更是以这一身横炼的筋骨被其合花宗看中,赠以合花宗画舫掌事一职,与合花宗另余三人并称为合花宗的琴棋书画四先生。 虽说合花宗是以命里演算为主才让其在这江湖之中立足,但是其门内的功法也当属是一流的了,即便不可能达到与灵剑宗或是铸剑山庄这般的超级豪门相比,那也算是个强者之派,在玄天谱上怎么说合花宗也在其三十三位上呆了很多年,说是当世强者并无任何的夸大之意。 所以要是说这世间还有人胆敢小看了合花宗的人,那么等待着这个人的或许便是那受不尽的折磨酷刑吧,毕竟在琢磨人的这个方面,合花宗可是与八界门不相上下的。 所以当单丹青老远的便看到尉迟妄从墓穴口处进来,他便一直在心里面算计着该如何去打破眼下的僵局。 但是令单丹青没有想到的是,尉迟妄还没来得及开口呢,那名一直头戴黑色斗笠的男子却率先的开了口。 “我灵剑宗之事,怎么现如今就连一个小小的合花宗也想来参一脚吗?莫不是尔等真的以为我灵剑宗没人了,但凡一些宵小鼠辈也敢来妄动虎须?” 一声怒喝,便看到这名斗笠男与单丹青的矛盾便已现端倪,二人之间是针锋相对。 “哼,连个真容都怕被人撞见的孬种,也胆敢前来争夺这天下至宝?可笑至极,怕不是尔等今日吃了那熊心豹子胆了,怎么敢如此猖獗?难不成汝以为自己有一剑堂等众多好汉帮衬,吾便会露出惬意吗?” 很明显在骂人这方面,单丹青是丝毫的不落下风。 “既然前来,吾自当会放下往日一切,甚至包括了心中仇恨,只要此物依旧留在吾灵剑宗内,那么吾自当会竭尽所能,不让此物落入他人之手,画鬼小儿,汝合花宗的那些下三滥的手段,当真吾等都识不清楚吗,莫要当天下人都痴傻一般,吾再此奉劝尔等鼠辈,若想活命尔等便速速离去,切莫让吾真的动了手,否则一切后果汝皆要自行负责。” 斗笠男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近些日子一直带着的斗笠随手一丢,整个人的面容便在此刻呈现而出。 这是一张几乎与尉迟妄一模一样的长相,除了身材要远比尉迟妄来的精瘦,其整个人的气势都几乎与尉迟妄一般如初。 “尉迟绝...” 看着不远处的这个人,尉迟妄失神般的呢喃起来。 至于这位斗笠男子,正是消失了快二十余年的人,是灵剑宗自开山立派以来所遇到的第一天才,其武学造诣和天赋更是在老祖尉迟无情之上的灵剑宗的未来之星,尉迟妄的双胞弟弟尉迟绝。 “尉迟绝...这怎么可能...” 尉迟妄不可思议的望着尉迟绝,不免有些不敢相信的吼着。 “我料你定想不到我还能活着吧,哥哥。” 尉迟绝一声冷笑,随即死死的盯着尉迟妄说道。 这一声哥哥,宛如从地狱爬出来的活人,宛如那多年仇恨迸发出的声音,那么刻骨,那么难忘,那么愤怒。 “当年你真的误会我了。” 尉迟妄咬着牙死死的盯着尉迟绝不甘心的说到。 “误会不误会的,此时又能如何?” 尉迟绝依旧冷冷的说道,他的口吻是那般的陌生,是那般的毫无情感。 “那你今日为何还要来。” 尉迟妄说到。 “我为何要来,难道你看不出吗?我为了让灵剑宗能继续活下去,我为了能让即将濒临的宗门再此变的强盛,眼下你将灵剑宗推至到整个江湖的对立面,你却在此还有脸来质问我?既然你问我我为何会回来,那么你且给我听仔细了,我为了宗门,我为了云泽!” 尉迟绝听闻尉迟妄的问题后扬声大笑,随后看似十分亢奋的吼道。 原本镇龙棺椁内所藏的天兵,全天下只有极为少数的几人知道,这其中就包括了灵剑宗的五阁老,尉迟妄自己以及八界门的赵璇,甚至包括尉迟妄的好兄弟秦罡一行人,也是在模模糊糊的从平日里的书信里大致的猜出它的身份,可现在可当尉迟绝念出云泽两个字的时候,那些没能猜出结果的一众人,没有一位不再动容了,当云泽二字从尉迟绝的口中喊出的时候,每个人都露出贪婪的眼光,那属于人性中最深处的欲望,毫不保留毫不遮掩,就这么正大光明的展露着。 竟然是传说中雨伯屏翳所创造而出的云泽,看来我还是小看了这江湖势力,小看了这灵剑宗,小瞧了这位东煌剑狂尉迟妄了。以前一直都听江湖上有传说当年逐鹿之争,众神魔共创生下二十四柄绝天之兵,而这云泽正是玄月宫中雨伯屏翳的专属兵刃,之前我还觉得此事定是属于那市井传说是当不得真的,但是万万令我没想到的是,这把传说中的兵器,竟然就是灵剑宗等了两百多年才等到的大机缘,自古圣物都能让人平步青云躲避灾祸,让人能够一步登天,可我从未敢想,此时这能让人获得无上权利的圣物,竟是这传说中的太古天兵,尉迟妄啊尉迟妄,你可真能演啊,藏的好啊,连我都差一点着了你的道,把此宝贝当做一般的江湖噱头了。 要是尉迟绝所言皆是真的,那么很明显自己是被合花宗的人给摆了一道,毕竟合花宗的人给自己所说的并非是这云泽剑,而是一柄天之至宝,这天下至宝与二十四天神魔兵之间可是差的太远太远了,要是己方知道这镇龙棺椁内被镇压的乃是云泽剑,天龙馆是断不会在这一次会选择和合花宗合作的,眼下既然盟约已成,那么全天下的人都会知道天龙馆此次是与合花宗站在一方的,如果自己临时反水,那么等待着天龙馆的便是那全天下的质疑与谩骂,这合花宗是真的阴险啊。 料想这合花宗定是提前知晓这镇龙棺椁下所镇压的就是云泽剑,而它合花宗这一次之所以会如此的大费周章的耍着各种手段,其目的或许便是替自己宗门夺回云泽,但是若是它们提前的将云泽消息暴露,那么可以肯定的是,没人会愿意帮助它们,更没人会愿意与灵剑宗这般的江湖巨兽结怨,很明显在场的大伙或多或少的都是被合花宗给阴了。 随着尉迟绝的话,南宫杉连忙愤恨的连盯尉迟妄与单丹青的背影连看了好几眼。 南宫杉能够想到此处,谷纪自然的也会想到此处,所以当他看到南宫杉此刻正恶狠狠的盯看着就在自己不远处站着的单丹青,一股杀意顿时在他的心中滋生出来。 罪红尘 第五十章. 默 没想到竟真的云泽,这下麻烦了。 随着尉迟绝的话,秦罡如同南宫杉和谷纪一样,顿时脑海中便开始无限联想,而随着他愈发深入的去考虑之后的行动所会为他带来的一切因果的时候,他内心是更加急躁和挣扎了。 若是云泽,势必会有更多的势力来参与争夺,毕竟云泽不似其他物件,这可是太古相传下来的天兵,先不说这件事的真伪如何,单就云泽这两个字,就值得为之拼了性命,但是若是正面参与抗衡,即便己方是有着这般的战力,可是很难保证己方就一定能打过在场的其他人,先可以保证的是自己是绝不会因为此物就是云泽而背叛尉迟妄的,但是身为铸剑山庄的路之尧三人与地炎宗来到兰健二人,自己就不敢去保证了,毕竟即便是自己与这两方关系再好,但是在遇到云泽这一原则性的问题上,他也是没有胆子敢去给尉迟妄保证的。 想到此处,秦罡不由得又看了眼身边的尉迟妄,待看到他的这位好兄弟那毫无变化的面容后,又开始陷入了深思。 本来就够麻烦的了,先不说明显是处在对立面的合花宗一众人,就先说说此刻身份依旧不定的尉迟绝四人,这便已然的加大了尉迟妄想要夺取云泽的难度,如果尉迟绝能最终在争夺云泽的时候站在自己这方,那么一切都还能在掌控之中,可是如果尉迟绝并未与尉迟妄身处同一阵线的话,那么皆时己方肯定会腹背受敌,一旦己方被对方呈以前后之势夹击,那么到那个时候,自己这一边的人可就真的是陷入了大大的劣势了,到那个时候,别说是争夺云泽了,就是想法子活命怕都是极为困难的。 但是这些都还不是秦罡此刻作为担心的,他最担心的莫过于那位一直都还未现身的慧明与之前那位深藏在倚香楼的蓉湘。 对于慧明来讲,他最令秦罡担心的莫过于反水,毕竟那天在议事堂内,慧明的种种迹象都表明了这个人是并没有丝毫的所谓的良心的,在慧明的眼中任何事都是有着与之相对应的价码的,只要价钱合适,那么万事皆可以谈,而如果价钱不合适,那么保不准这个人不会再发生什么变故。 可是对于蓉湘来讲,秦罡对于此人的情感明显要更为复杂一些。 还有那还未来的墓穴之中的李荃闻,二人这么多年来在朝堂之上是政见不合,并且秦罡十分清楚,李荃闻曾多次背地里刺杀于他,而这次的圣物既是云泽,想必李筌闻他肯定心动,到时候他要是在此时再给秦罡一行人背后来上一刀子,那么怕是不死也要褪层皮的。 因为云泽一事被尉迟绝彻底的挑破,所以秦罡也不仅的开始担心起来。 尉迟妄你倒是瞒的好啊,这次我定要夺了这云泽,还好我留了一手,估摸这月灵萝的药效差不多要开始发作了,要不是我事先吃过解药,哼哼...待会云泽出土我必夺之,慧明想到此处,便又面带微笑的眯着眼睛,一个人身处阴影之中隐藏起自己来。 竟然是云泽,看来红娘子的情报有误啊,想到此处,蓉湘便不由自主的再次仔细的端详起在场的每个人,现在能够站在这座墓中的都是高手,东煌剑狂尉迟妄、天极双剑尉迟绝、妖刀渡乌、武曲谷纪、七杀南宫杉、净瓶女辛艾、逍遥散人魏迅、绝情剑宁秀才、画鬼单丹青、情道人萍姑、寸山神孟破军,侠客路之尧、豪饮刘云军、酿姑王娜、紫衫龙使兰健、御魂使邹亮,这些只是明面上的,而那些背地里参与争夺的人呢...想到此处她不仅对此行的任务开始产生了严重的怀疑。 这里的每个人都是高手,若要说是一对一的打,或许在场的没有一个人会是蓉湘的对手,毕竟蓉湘此时的实力真的是极为强大的,说句毫不客气的话,此刻她的实力,其实早就突破了极限,与宇文太平一般的进入到了先天之境,而在这片大陆上,但凡是那些实力进入到先天之境的武者,皆需要去签署一份分界协议,而协议中有一条内容便是任凭天下如何大乱,若现场并无先天之境的人在干预,则不准实力已达到先天之境的人去强行干预当下所发生的任何事件,如若有任何人违反了协议内容,则必杀之。 而作为自身实力已经是达到了先天之境的蓉湘来说,虽说她还未在分界协议上签署自己的名字,但是怕一旦尉迟妄控制不住现场的局势,那么她势必要在乱局之中将尉迟妄救下,而如果自己这么做的话,她铁定是要对下面的人动手的,可如果她一动手,她的实力必将暴露,而那些隐藏在四处的先天强者也就有个油头来正儿八经的参与到此事之中,便能够正大光明的来抢夺云泽了。 再加上此刻的墓穴中,是充斥着幻神散的味道,眼下的几人还未运功倒也无事,可以但彻底的运功打起来,怕就这幻神散会瞬间暴露出来,而此物产在尤东,乃是神罗殿出产的迷药,到时候各方势力势必会将矛盾的苗头直指神罗殿,这足以可见这一次当真是有心悸歹毒之辈在此。 蓉湘想到这里,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 至于在场的其他人,则也只是瞬间的有些惊讶,倒也并没有南宫杉那般的心惊,或许在这些人看来,自己是远没有能力将云泽带出燕湖岛的,或许他们可以小瞧了尉迟妄,可以小看了灵剑宗,但是他们不得不正视起那五位身居灵剑宗的五阁老,对于先天之境的强者,在场的有些人还是抱有自知之明的态度的。 所以眼下除却身份不明的尉迟绝外,其实真正参与争夺的也就只有尉迟妄与单丹青二人,至于同样以剑入道的南宫杉,就真的很难说了。 这云泽还未出土,在座的众人都开始相互猜忌起来。 而就在这时,又是一声龙吼在这偌大的墓穴中忽然响起,随后又是一阵极为猛烈的冲击波,在伴随着一阵强烈的罡风,顿时间将镇龙棺椁四周的那些土屑扬起,将在场的每个人吹得睁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