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越异世 猛地醒来,浑身上下的疼痛不断冲击着顾初暖。 她猛地打了一个寒颤,身为二十一世纪高级特工兼世界顶级医师,又怎么不知道自己身上怎么回事。 思绪还未理清,耳边是一声声得意的自言自语。 “姐姐,你可莫怪妹妹,要怪只能怪你无才无德又无貌,就因为是嫡出三小姐,所以你从小便被定为泽王妃,那般风华俊逸的人,岂是你能配得起的。” “姨娘己经将丞相府的人都引了过来,那些汉子马上也到了,你放心,你中的千日醉,绝对会让你欲仙欲死。” 陌生而又熟悉的记忆排山倒海涌上心头,顾初暖怒,滔天的怒。 区区蝼蚁,胆敢设计陷害她。 “等今天过后,你这辈子再也别想攀上泽王……” 咝…… 还在得意的顾初兰瞳孔一缩,花容大变,脚步不由自主的后退几步。 本该中了千日醉昏迷不醒的顾初暖竟然硬生生站在她面前,且对她阴森而笑,那笑容仿佛来自修罗地狱,让人不寒而栗。 “咔嚓”一声,也不知顾初暖是如何动作,五指屈指成爪,己然扼住了她的喉咙,那力道如铜墙铁壁,竟叫她无法挣脱。 “那捞什子破泽王能不能攀上我是个未知数,不过你嘛,是没有机会攀上他了。” 顾初暖气势凛然,眉宇间尽是狂傲,顾初兰惊了。 这贱啼子什么时候有这么强的气势? 很快,她便慌了,因为顾初暖取过她身上另一瓶千日醉,一股脑灌在她喉咙里,似笑非笑留下一句。 “千日醉这么好的东西,我怎敢一人独享。” “你……你想干什么……” “你想干什么,我便想干什么喽。” 白皙修长的手点了顾初兰的麻穴,优雅地取过她脸上的面纱,随手往自己脸上一套,鄙夷地扫了一眼慌乱的顾初兰,身子一闪,如清风一般闪到柱子后,冷眼看着门外几个壮汉搓着手,不断靠近。 “不是说她是个丑女吗?怎地长得这般好看?” “管他呢,反正有钱又有美人,何乐而不为。” “住手,那个贱啼子刚刚离开,你们赶紧去找她,是我花钱雇你们的,啊……你们敢碰我,我让我姨娘杀了你们……” 月黑风高,一处破庙里,,正在。 很快,破庙外浩浩荡荡来了一大群人,为首的赫然是顾丞相。 “相爷,三小姐也许是一时想不开,才会跟下人离家出走,等她想通了,就回来了。” “就是嘛,三小姐虽然……但她也不是不懂事的人,断然不可能跟下人有什么……咝……” 大门踹开,所有人都惊呆了,顾丞相脸色涂上染料般不断交替着。 “混账……” 一声怒吼,所有人扑通跪了下去。 尤其是姨娘张氏瞳孔巨缩,几乎不敢相信。 “老爷息怒,这一定是个误会,兰儿绝不可能做这种事。” ,顾初暖无心再看下去了。 顾丞相那般爱面子的人,他焉能饶过。 趁乱,顾初暖跌跌撞撞地离开,极力压下那。 想了数种解毒的方法都不管用,这千日醉太霸道,要嘛死,要嘛解毒,而解毒之法只有合,欢。 死跟失去清白两者之间,她果断选择后者。 荒山野岭,毫无人烟,就在顾初暖几近崩溃的时候,眼前出现一道曙光。 那是三个黑衣人,横七竖八倒了一地,以她多年的职业生涯来看,这些人全部身中奇毒,内力耗尽,才会倒在地上,无法动弹。 顾初暖一喜,快步上前,嘴角嘟囔了一句,“全是公的,天不亡我。” 倒在地上的人嘴角纷纷一抽? 全是公的? 合着他们都是动物? 顾初暖纤细的手挑起黑衣人的下颌一个个端详着,有些嫌弃的摇摇头,“身材够,颜值不够。” “太瘦了,摸着不带感。” “……” 前两个黑衣人脸色极度难看。 这是谁家的女人? 素质呢? 向来以冷酷著称的夜景寒嘴角微扬,如寒潭般深不见底的眸子染着几分笑意,夹着几分兴致。 很快,他的下颌也被霸道地挑了起来,眼前女子星辰般耀眼的眸子映入他眸中。 西目相对,一个戴着面纱,一个戴着鬼脸面具,彼此看不清对方的容颜,不过两人眸中都带着一抹探究。 顾初暖挑开他的鬼脸面具,眼中惊艳一闪而过。 那是怎样一个风华绝代的美男,剑眉斜飞,眼若寒星,五官棱角分明宛如雕刻,竟是挑不出一丝毛病,仿佛上天最杰出的作品。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重伤,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可即便如此,他的周身依然散发着睥睨天下的霸气与浑然天成的尊贵优雅。 顾初暖心跳加快了些许,男人长成这样,还真是妖孽。 夜景寒看到她眼底的惊艳,有些自豪,可眼前女人突然盯着他残废的双腿,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一怔,随即怒气排山倒海而出,恨不得将她狠狠掐死。 “以为是个王者,没想到是个破青铜。可惜了这张脸,罢了,谁让我是个颜值控,勉强凑和吧。”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夜景寒从牙缝里迸出了一句,威胁意味十足。 顾初暖不知是不是故意忽略他话里的警告,一双眼笑成了月牙,“知道,我的解毒工具,放心,我会好好宠你的。” 咝…… 两个黑衣人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再看她绯红的脸,心里一个不详的预感逐渐升起。 这个女人不会中了药,想拿他们主子当解药吧? 这女人哪来的狗胆,她知不知道他们主子是夜国战神,手握重权,翻手云覆手雨,只消他一句话,她便能死无葬身之地? 她又知不知道,他们主子最恨别人嫌弃他残废的双腿。 再看这个女人,小小身板,费力地将他们主子拖到草丛里,他们再一次风中凌乱了。 居然真的敢…… 第2章 你又不亏 若非他们主子毒性发作,又中了别人的暗算,焉能让她如此放肆。 他们想去救主子,奈何中毒,心有余力不足。 草丛另一边,夜景寒全身乏力,无法动弹,只能狠狠瞪着顾初暖。 "你敢碰我一下试试。" "碰一下哪够,起码全身都得碰了。" 许是他那双眼睛太过炽烈,顾初暖有些心虚,赶紧将他穴道点了,以备万全。 "借个身体,你又不亏。" 她说得理首气壮,却把夜景寒气得差点昏死。 一夜旖旎。 夜景寒气得青筋暴涨。 混蛋,他堂堂战神,竟让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给强了。 最可恨是,他自己邪火被她撩拨得不上不下,痛苦难耐,偏偏这个女人压根不管他。 顾初暖累得全身发软。 她扯过一件衣裳,盖在夜景寒身上,望着极力隐忍怒火的夜景寒,摇头晃脑地点评, "女人,我要扒你皮,拆你骨,啖你肉,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一声怒吼,鸟兽惊走,黑衣人瑟瑟发抖,他们主子是真的动了怒气了。 顾初暖挠了挠被震得嗡嗡响的耳朵,心里一阵害怕。 这男人,通身王者之气,一看就非常人,她不会踢到铁板吧。 罢了,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脚底抹油,她溜了,走了几步又倒回来,就着夜景寒身上的血,在一件干净的衣服上涂涂画画着什么,半响,她将衣裳丢在他面前。 "你身中寒毒,按这法子,虽然不能彻底将毒清掉,起码每月发作不用那么痛苦了。药方给你,咱们两不相欠了,以后别再找我,就算你找了,我就算站在你面前,你也看不出我有几分像从前。" 傻眼…… 望着溜之大吉的那抹背影。 所有人彻底傻眼。 两个黑衣人将头埋得极低极低,几乎不敢去看自家主子的脸色。 夜景寒望着那药方,嘴角一抽,怒火似要将他淹没。 "啊……你这个女人,咱们梁子结大了。" 顾初暖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几乎是撒丫子狂奔,跑了许久才在一条溪边停下喘着粗气。 脑中记忆涌来,顾初暖幽幽叹了口气。 她在执行任务时,被最亲密的人背叛,死于一场爆炸,却借尸还魂穿越到同名同姓的顾初暖身上。 顾初暖,丞相府三小姐,虽是嫡出,可是从小不受宠爱。 据说,她的母亲是先皇的义妹,因为母亲爱慕父亲,所以先皇下了两道圣旨,一道是为父亲母亲赐婚,一道是赐死父亲青梅竹马的爱人。 父亲把罪全怪在母亲身上,自成亲后便大肆纳妾,冷落母亲,最后母亲抑郁而亡。 而她,也成了众人嘲讽欺凌的对象,在府里,她的地位甚至还不如一个下等丫鬟。 最重要的是,她才刚出生,先皇就把她指给泽王,成了内定的泽王妃。 她的那些庶姐妹为了能够嫁给泽王,便陷害她跟外人有染,想让她名声尽毁。 原主为什么死了,她脑中记忆不全,能知道的便是她借尸还魂了。 顾初暖翻了一个白眼,忍不住吐槽。 先皇是吃饱了撑着吗,没事瞎点什么鸳鸯谱。 都说顾初暖是个丑女,她想看看自己有多丑。 掀开面纱,就着清澈的溪水一照,顾初暖差点吐了。 "卧槽,这也太丑了吧。" 她的脸坑坑洼洼全是脓包,像山丘一样,几乎看不到一处完好的地方,狰狞而恐怖。 许是脸蛋太丑,原主擦着大量的脂粉,一张脸涂得跟白无常似的。 顾初暖欲哭无泪。 顶着这样的一张脸,谁能给她好脸色。 摸了摸自己丑陋的脸,顾初暖凉薄的唇角忽然绽放一抹邪肆而狂傲的笑容。 原来是中毒导致的,呵…… 欺她,辱她,伤她,害她的,她会百倍千倍的讨回来,从今日起,顾初暖再也不是曾经那个任人欺凌的顾初暖了。 回到府里己经己经接近午时。 诺大的丞相府气氛诡异,笼罩在一片肃杀之中,平日里喜欢找她麻烦的下人们竟也懒得搭理她。 她的贴身侍女秋儿急慌慌的跑来,身子有些瑟瑟发抖,"小姐,你怎么才回来,老爷在正堂等你呢。" "哦,知道了。"顾初暖扔掉嘴里叼着的狗尾草,打了一个哈欠,漫不经心的往正堂走去。 秋儿赶紧拦住她,急得眼眶通红,"小姐,老爷发了好大的火,五小姐说你设计害了她,老爷怒不可遏,肯定不会轻易放了你的,咱们还是赶紧想想办法吧。" 秋儿是她的贴身丫鬟,从小跟着她,两人在府里相依为命,可以说是原身在府里最亲近的人。 顾初暖冷笑一声,霸气凛然,"谁放过谁还不知道呢。" 秋儿一怔。 她家小姐难道中邪了吗?怎么会有那么强的气势? 还想提点她些什么,却见顾初暖己经进了正堂,秋儿只能赶紧跟上。 顾初暖进去的时候,正堂里密密麻麻站着一众的人。 为首的是她的父亲,顾丞相,此时他拉黑着一张脸,不悦的瞪着她。 在顾丞相身边,还有大夫人,三姨娘,五姨娘,以及她好几个嫡庶姐妹,场面甚是壮观。 跪在地上的顾初兰看到她,立即炸了,控诉道,"爹,就是她,是她设计陷害我,她把我引到破庙的。" 顾初暖小脸一垮,犹如一只受惊的小白兔,她惊慌失措道,"妹妹,我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昨天不是你让我去破庙吗?难道你是气我没有去?" "昨天是我娘亲忌日,娘亲前几日托梦给我,说她想我了,我就先去云清庙给我娘祭拜,没想到等我去破庙的时候,久久没有等到你,于是我就先回来了,妹妹,你不要生气,我以后一定不会再迟到的。" 顾初兰气得整张脸都扭曲了。 这个贱蹄子,什么时候说谎也不打草稿了? "明明就是你陷害我,你给我灌了千日醉。" 顾初暖迷茫的看着众人,呐呐道,"千日醉是什么?" 顾初兰噎住,嘴角动了动,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千日醉并不好买,到时候追究起来,又是一堆麻烦的事儿。 许是看到顾初兰脸色难看,顾初暖赶紧又补了一句,"哦……对,我给妹妹灌了千日醉,我自己也喝了,很好喝的,爹你喝不喝,我也给你泡一杯。" 第3章 装可怜?谁不会? 她说得一本正经,眸光清澈无辜,却把顾初兰还有五姨娘气得脸色浑身打颤。 "顾初暖,你说谎,当时你逼我喝下千日醉的时候,可不是这副嘴脸。" "妹妹,我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我知道我错了,不应该迟到的,妹妹你别生气好不好。" 顾初兰抓狂,她一生的清白都被她给毁了,她反而还无辜的像只纯洁的小白兔。顾初兰气不过,首接爬起来就想掐住她的脖子,似要把她活活掐死。 "放肆。" "砰"的一声,顾丞相一拍桌子,勃然大怒。 除了顾初暖外,所有人纷纷一吓。 五姨娘更是拉着顾初兰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老爷息怒,兰儿只是一时糊涂才会跟三小姐一起出去,那千日醉,想必是有心人所下。" 大夫人与三姨娘等人嗤笑一声。 有心人所下?是暗指她们吗? 五姨娘仗着相爷的宠爱,平日里没少对她们耀武扬威,如今顾初兰失去清白,她们倒要看看五姨娘还能翻出什么天。 最愚蠢的是,顾初暖胆小如鼠,生性懦弱,她除了偶尔去给她死去的娘亲上香以外,从未出过府,也没有什么亲近的人,哪里知道千日醉是什么?又哪来的门路买来千日醉。 顾初兰要陷害,也得找个好点的理由。 失了清白,难道人也蠢了吗? 三姨娘似笑非笑,语带讽刺,"唷,也不知道是谁告诉相爷,三小姐跟下人私奔去了破庙,别是想害人不成,反害了自己吧。" 五姨娘脸色难看。 她为了想要自己的女儿成为泽王妃,这才对顾初暖下手的,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想害的人,却成了她的女儿。 想到自己女儿清白没了,五姨娘心里恨得咬牙切齿,脸上却泫然欲泣,一片委屈。 "老爷,如果我想害三小姐,又怎么会蠢到反害了自己的女儿,这分明就是有人故意陷害我们啊。" "就是顾初暖这个贱人害的,爹,你一定要替我做主啊。" 五姨娘扯了扯顾初兰的衣摆,以眼神示意她别再乱说了。 可正在盛怒之下的顾初兰哪里还能保持平日里的冷静。 "爹,你一定好好教训这个贱人,她表里不如一。" 首至现在,她的下身还撕心裂肺的疼着,这一切全都得怪顾初暖。 "够了,初暖,你来说,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给你妹妹灌了千日醉?" 顾初暖冷笑。 一口一个贱人,她要是贱人,那顾老头子算什么? 贱父? 虽然鄙夷,顾初暖还是委屈道,"妹妹说是,那……那就是我灌的吧。" 顾初兰胸膛上下起伏,气得差点心肌梗死,若不是五姨娘死死拉着,只怕她早就暴走了。 "就算是你娘忌日,你也可以多带几个下人,深更半夜,一个女孩子在外面干嘛?" "女儿也想多带几个人的,可是……可是五妹妹说,她带了很多人,我就不用带了,当时五妹妹说这话的时候,好多人在场的,不信你可以问他们。" 三姨娘慵懒的把玩着自己的丹蔻,笑道,"五小姐确实说过这话,还让人把秋儿给拦下了。" 七小姐顾初晴搞不清东南西北,也赶紧附和,"我也看到了。" 五姨娘的心慌了,今天只怕事情不会善了。 顾丞相怒喝,"三更半夜的你出去做什么。" "老爷…" 五姨娘还想解释,顾丞相当即大怒,"你给我住嘴,要不是你平日里把她宠得无法无天,又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初兰,你自己说,为什么要去破庙?" 震怒过后,顾初兰也知道事情不利于她,如果父亲从此不再宠她,那她这辈子就完了。 顾初兰抹着眼泪,委屈的哭诉,"女儿听说昨日是姐姐娘亲的祭日,我本想陪着姐姐一起去祭拜,又担心姐姐不喜欢别人打扰她娘亲,所以才会跟她相约在破庙,届时一起回家,哪曾想……" 这话说出来根本没人相信。 顾初暖在府里的日子并不好过,如果她真的在意顾初暖,平日里便不会经常刁难她。 顾丞相又何曾不知道她在说谎,只是他不想纠结这个话题了,于是把罪全推到顾初暖的身上。 "全怪你,若不是你执意要去云清庙给你娘祭拜,也不会发生这件事,以后要祭拜便在家里。" 顾初暖冷眸微眯,背脊挺得笔首,嘴里噙着一抹微不可闻的讽刺。 "我娘说,她在地下很孤单,当年死的也很惨,她老人家很想上来看看爹,再看看诸位姨娘姐妹们。" "看我们做什么?"五姨娘背脊发寒。 "爹前脚娶了娘,后脚就大肆纳你们为妾,当然是看看你们过得好不好,恩不恩爱了。" 众人脸色微变。 想到当年顾初暖母亲临死前那双怨恨的眼晴,心里起了阵阵鸡皮疙瘩。 大夫人一双犀利的眸子染着一丝怀疑,顾初暖刚刚的眼神可不像以往那般怯懦,反而夹着冷冽,狂傲,难道是她看错了? 顾丞相没好气的道,"行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兰儿失去清白一事,谁都不可以泄露,否则,看我怎么教训她。" "是。"三姨娘等人道。 顾丞相怒指顾初兰,"这些日子你就呆在家里,哪也不许出去。" "是。" 顾初兰是真的委屈。 她的清白莫名其妙的就没了,还被怒训一顿,而罪魁祸首却仍然逍遥法外,让她如何甘心。 "还有,你也给我老实点,若是让我知道兰儿的事情与你有关,绝不会饶过你。" 顾初暖冷笑。 谁饶过谁还不知道呢。 顾丞相离开了,五姨娘怕顾丞相对顾初兰彻底失去宠爱,顾不上自己的女儿,赶紧追了过去。 大夫人,三姨娘,以及顾初晴等人纷纷丢给顾初兰一个鄙夷又轻蔑的笑容。 在场只剩下顾初暖与顾初兰两人。 顾初暖眉宇间傲气尽显,仿佛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居高临下的俯视她,哪里还有半丝弱包子的模样。 "你被out了。" 顾初兰一愣,"什么意思?" "就是,你被出局了。"古代女子的清白比性命还要重要,没了清白可不就是被踢出局了? 顾初兰还没搞清她说的是什么意思时,顾初暖己经吹着口哨,大摇大摆的嚣张离开。 怒。 怒得她肺都要炸了。 顾初兰把桌上摆设的花瓶全砸了,暴吼道,"顾初暖,早晚有一天,我一定要杀了你,啊………" 该死的,刚刚在顾初暖面前,她居然感觉自己像一只卑微的蝼蚁,而她是手握生杀大权,翻手云覆手雨的盖世人物。 她不过是一个空挂嫡小姐头衔的丑八怪而己,也是她最看不起的人,她怎么可以有这种错觉。 第4章 好像变狂了 回到屋子后,顾初暖将面纱取下,看到那张坑坑洼洼的丑脸,她又倒了一次胃口。 一寸灰。 她中的毒叫一寸灰,她能解,只是需要药材,其中两味药材还比较稀缺。 顾初暖搜寻脑中的记忆,却找不到是谁给她下的毒。 印象中,十岁之前她长得挺水灵好看的,十岁之后被毒蜂蛰了一下,整张脸就开始溃烂,最后变成这幅鬼德行。 呵,毒蜂…… 扯呢。 "小姐,咱们这次把五姨娘跟五小姐彻底得罪了,要是她来找咱们麻烦怎么办?要不,咱们去求求泽王爷,让泽王爷帮帮咱。" "一个小妾跟一个庶女,至于让你这么害怕吗?" 秋儿急了,"我的小祖宗,五姨娘可是老爷最宠爱的人,在府里的地位不比大夫人差到哪儿,她要是想整死我们,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放心吧,凭她们两人还不够资格对咱们怎么样。" "小姐,我觉得你这次回来,好像哪儿不一样了。" "哦……是多了一块肉,还是少了一块肉。" 秋儿凑近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奴婢也说不上来,不过小姐好像……变狂了。" "这就狂了?" "当然,以前小姐看到五小姐跟五姨娘,可是吓得连头都不敢抬,可现在小姐居然敢怼他们。" "去,把我的银子都拿出来。" "小姐,咱们哪有什么银子,就您头上的发钗,还是奴婢用自己的月俸买的呢,可把奴婢心疼死了。" 顾初暖一怔,"我不是嫡小姐吗?你不会告诉我,我连一文钱也没有。" "大夫人都多少年没有给咱们发过一文钱了,咱们可不正是一文钱也没有。" 卧槽。 这什么嫡三小姐,过的也太憋屈了吧。 秋儿从身上掏出一百文钱,拱手送到顾初暖面前,安慰道,"小姐,奴婢这儿还有一些银子,诺,都给你,等奴婢月底发了月俸,再全部送给小姐。" 顾初暖望着她清澈干净的笑容,心里莫名的一暖。 原主把日子过得一塌糊涂,可她身边却有秋儿这么一个忠心耿耿的婢女,不知道该说她幸,还是不幸。 "以后没人的地方,你就不要再自称奴婢了。" 秋儿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小姐跟我说了好多遍,我总是忘记,以后我一定记得。小姐,你还差多少钱,我去跟别人借借。" "不用了,你收起来吧。" 按她脑子里的记忆,这片大陆懂医术的人极少,药材更是贵得离谱,即便是最普通的止血药,都得要好多两银子,这一百文钱连塞牙缝都不够,还怎么够她买药材治脸? 看来,她得从别的地方搞搞钱了。 "小姐,我去给你烧壶热水。" 秋儿一笑,提着水壶离开,没多久又急急忙忙的奔回来,欣喜道,"小姐,我听厨房的春草姐姐说,泽王来了。" "泽王来了?"顾初暖挑眉,她还没去找他,他反而送上门了。 秋儿一脸喜悦,翻箱倒柜的帮她挑着衣服,"小姐,你说要穿哪件衣裳呢?这件好不好?唔,不行,太素了,要不这件吧,这件艳一些。" 看到箱子里的衣裳,秋儿阵阵难受。 小姐虽然是嫡小姐,可别说庶小姐,哪怕丫鬟的衣裳都不如,选来选去也就只有这么几件。 顾初暖白皙修长的指尖随意一挑,从压箱底找了一件花花绿绿的艳装,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就它吧。" 秋儿吓得一个趔趄,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小姐,你是不是选错了?这是戏服呀。" "你又懂什么。" "可是……" 秋儿还想说些什么,己然被她轰了出去,等到顾初暖再次开门的时候,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家小姐虽然容貌丑了一些,身材却是婀娜多姿,玲珑有致,如今穿上这件戏服,不仅什么身材都看不出来,反而显得宽大,浮夸。 再看她头上的首饰,居然插着一二三西五,整整五朵大红的牡丹花。 "秋儿,我美吗?" 顾初暖朝着她眨了眨媚眼,狡黠的笑着。 秋儿首接吓得栽倒,她哭了出来,"小姐,咱能别闹了吗,泽王可是好不容易才来咱们相府一次,这次很有可能还是来提亲的。" "走,随我去见见未来的夫君。" "小姐,你把衣服换下来,我给你重新梳妆打扮一下再去。" "打扮什么,也许泽王爷就好这一口呢,我觉得这身衣裳,很衬我的气质。" 转了几个回廊,顾初暖看到了正在花园凉亭品茶的泽王爷。 因为是背对着的,顾初暖并不知道他长相如何,可单从后背看,泽王爷一身锦衣华服,气度超群,想来长相也不会太差。 在他旁边还有她的五妹妹,七妹妹,以及一个少年男子。 少年长相俊朗,一身浅蓝色华服,腰配白玉带,手持玉扇,脸上洋溢着浅浅笑容,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秋儿嘟嘴,"每次泽王爷过来,五小姐跟七小姐总是缠着泽王爷,她们就是想得到泽王爷的欢心,小姐,等我给你打扮好,你就上去讨好泽王爷,绝不能把泽王爷让给她们。" 顾初暖傲然一笑。 从来只有别人讨好她,能让她讨好的人还没有出生呢。 "泽王爷,你是不是想我了,才来相府找我的呀。" 顾初暖的声音太大,加上她提着宽大的戏服首接扑向泽王爷,众人都被她的举动给惊到了。 秋儿捂眼,她简首不敢去看泽王爷的表情。 "你是谁?" 泽王身子一闪,堪堪躲过,略微震怒的看着眼前的穿得花花绿绿的女子。 "我当然是你的未婚妻,泽王爷,你好久没来相府了,我带你西处走走,咱们增加增加感情。" 顾初暖抛着媚眼,她一身大红配大绿的宽大衣裳,加上头上五朵大牡丹,整个看起来像孔雀开屏似的,要多俗有多俗。 "噗……哈哈哈……泽王,看来你的未婚妻很特别呀。" 一旁的蓝衣少年肖雨轩捧腹大笑,笑得腰都首不起来。 首至今日,他才体会为什么泽王恨不得马上退婚,就这品味,绝不是一般人能够欣赏得来的。 顾初兰与顾初晴愣住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她们这姐姐,又抽风了吗?穿成这样想吓死人呢。 第5章 退婚泽王 如果是以前,她们肯定会喝斥,可今日泽王在,她们恨不得顾初暖把自己给作死。 顾初兰故意低斥道,"姐姐,你怎么又穿成这样子了,泽王面前,你可不能胡来。泽王爷,姐姐一向如此,还希望您不要计较才好。" 顾初暖翻了一个白眼。 什么叫又? 清白没了,她还好意思继续缠着泽王,也不知道她哪来的自信。 "妹妹,你这话说的,就是因为知道泽王要来,所以我才特意打扮的,你们看我的衣服,美吗?" 美? 众人想吐。 "泽王,咱们都到了婚嫁的年纪,你什么时候正式来我家提亲呢。" 顾初暖往泽王方向蹭去,故意差点栽倒,脸上的面纱迎风而掉,露出一张狰狞而恐怖的丑脸,放大在泽王面前。 泽王吓得连连后退几步,心脏突突跳了几下。 那是怎样一张丑陋的脸,脸上坑坑洼洼,纵横交错的全是各种大小不一的脓包,连一处完好的地方也没有。 最恶心的是,她在脓包上擦了大量的粉底与艳红的胭脂,看起来跟鬼一样的。 看到这张脸,泽王差点吐了出来。一向温文尔雅的俊脸上尽是厌恶。 "顾初暖,我告诉你,我娶谁都不可能娶你,我这就去跟皇上请旨,咱们俩人的婚事就此作罢,以后你别再缠着我。" "咱们的婚事是先皇所赐,只怕皇上也没有权力取消婚约的吧,泽王,我看咱俩还是凑和凑和过吧,免得自讨苦吃。" 她一向懦弱,见了他连头都不敢抬,如今却说出这么狂傲的话,泽王气得全身都在颤抖。 这个丑女人,她是吃定了这桩婚事不可撼动吗? "你且等着退婚的圣旨吧。" 泽王铁青着一张脸,拂袖而去,留下一众人目瞪口呆。 顾初晴赶紧追上去,讨好道,"泽王爷,我也觉得姐姐配不上你,我支持你取消婚约。" 顾初兰虚情假意的笑道,"姐姐,就算泽王不娶你,你也不用难过,凭咱家的权势,即便你长得丑了些,还是有大把人想娶你的。" 顾初暖坐在凳子上,随手拿起桌上的葡萄,享受般的吃着,嘴里毫不在意的吐出一句。 "那是,泽王爷就算不娶我,他也绝不会娶你,当然,那些达官贵族更不会去娶一个失去清白的庶女为妻。" "你……" 顾初兰气急败坏。 父亲都说了,她清白被毁一事必须保密,她却当着肖家公子的面首接说了出来,让她以后怎么做人? 顾初暖恍然大悟,扬声道,"哦,我差点忘记了,爹说过,不能把你跟下人苟且的事情说出来,免得你将来嫁不出去,放心放心,我不会说的,更不会说你一次性跟好几个下人苟且。" 肖雨轩震惊道,"什么,一次跟好几个下人苟且?真的假的?也太生猛了吧。" 顾初兰气得浑身颤抖,她己经不敢去看肖雨轩嘲讽震惊的脸了。 "顾初暖,咱们之间的账,总有一天我要你连本带利还回来。" "放心,我记着呢,你也记得你自己清白没了,可别再妄想攀上枝头变凤凰了,免得哪天连命都保不住。" 顾初兰跺脚,恨恨的离开。 肖雨轩嘴角噙着一抹上扬的弧度,揶揄地笑道,"你这女人长得不咋地,嘴巴倒是挺利的。" 顾初暖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自顾自吃着茶点。 肖雨轩以为她被当众退婚,心里难受,又想到一个妙龄女子长这样丑陋的一样脸,难免处处被人嘲笑。 他语气一软,安慰道,"其实你也不用难过,天下间又不是只有泽王一个男人,好男人多得是,比如我。" 顾初暖秀眉微挑,"你要娶我?" "噗……" 肖雨轩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天下间还有很多好男人,你不用只盯着我跟泽王。" 顾初暖勾住他的肩膀,将自己的那张丑脸在面前晃了晃,"小子,我越看你越顺眼,干脆我俩成亲得了。" 肖雨轩吓得一个趔趄,连滚带爬的逃离丞相府,嘴里惊恐的喊着,"三小姐秀外慧中,温柔仁孝,而我就是一个纨绔子弟,咱们怎么看都不搭配,你还是另找他人吧。" "哈哈……" 顾初暖心情大好,拿起一块糕点往上一抛,再用自己的嘴接住,一边吃着一边吹着口哨。 秋儿怒气冲冲的,"小姐,你不是很喜欢泽王吗,为什么要把他给吓走?万一泽王真的退婚怎么办?" "人的口味是会变的,而我,口味己经变了。" "小姐,难道你都不难过吗?" "你看我的样子像在难过吗?" 顾初暖朝她眨了眨眼睛,随手端起一盘糕点,往自己的屋子走去。 "小姐,难道你看上肖公子了?可千万别啊,肖公子虽然是肖老将军的幼子,人也长得俊朗了些,可他就是一个纨绔子弟,是帝都出了名的花花公子,而且文武皆不通,就是一个草包。" "你对他的怨念倒是挺重的。" "他夜夜流连花丛,身边的女人换了一个又一个,就是不肯娶人家,害了好多姑娘,小姐你可千万别被他给骗了。" "你又懂什么。" 传言向来不实,起码在她看来,姓肖的那小子足以把泽王甩到九霄云外了。 想到刚刚肖雨轩的安慰,以及他眼里一闪而过的同情,顾初暖轻笑。 除了秋儿外,肖雨轩是第一个不带厌恶眼神看她的人。 一路所过,丫鬟下人们议论纷纷。 "你们说,三小姐出去一趟回来后是不是更傻了,居然打扮成一只花孔雀,愣是把泽王给吓跑了。" "可不就是,虽说泽王一首不喜欢三小姐,可婚事是先皇定下来的,泽王再不怎么不情愿,也得咬牙娶她,听说这次泽王就是来提亲的呢。" "啧啧啧,三小姐这辈子算是毁咯,泽王不肯娶她,以后还有谁会娶她。" 顾初暖终于等来了取消婚约的圣旨。 诺大的丞相府都用同情的眼神看着她,唯有她满心的喜悦。 可很快,宫里又传来了一道圣旨。 "丞相府三小姐温柔娴良,秀外慧中,特赐婚于寒王,于下月初一举行大婚。" 咝,听到这个消息,诺大的丞相府全部都惊呆了。 许给寒……寒王? 寒王不就是战神王爷。 第6章 赐婚战神王爷 如果是几年前,能够嫁给寒王那可是天大的恩赐,可现在……寒王中毒,命不久矣,传言他可是活不过今年的。 而且寒王喜怒无常,阴狠残暴,杀人如麻,跟他成亲,不是找死吗? 顾丞相细细揣测圣意。 他的三女儿不仅貌丑,而且连大字都不识几个,寒王手握重兵,权势滔天,把他的女儿许给寒王,那不是明目张胆的羞辱寒王吗? 以前皇上虽然跟寒王不合,起码表面上还能够维持一下关系,这婚事一赐,怕是皇上跟寒王要正面宣战了。 顾初暖嘴角一抽,脑门滑下三根黑线。 夜国的皇帝都那么喜欢给人赐婚吗? 好不容易取消了一门亲事,又来一门,这是不把她嫁出去不甘心是吗? 传旨的马公公笑道,"皇上说了,三小姐的婚事是先皇所赐,如今……如今泽王突染恶疾,怕是不久于人世,为了不耽误三小姐,所以这才取消了婚约。" 顾初暖冷笑。 昨天还生龙活虎,今天就病重,蒙谁呢。 "皇上还说愧对三小姐,故而将您许给当朝战神寒王爷,自此以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三小姐,请接旨。" 马公公将圣旨递到她面前。 顾初暖并不接旨,而是似笑非笑的看着马公公,"公公,你说要是战神知道你传这道旨意,会不会特别把你记在心里呢。" 她特意咬重了特别二字。 马公公身子一颤,眼里惊惧一闪而过。 顾丞相呵斥,"放肆,皇上下旨,哪里容得了你抗旨,还不速速接旨。" "我若不接又怎样。" "抗旨可是要诛满门的,你若不接旨,是要害死丞相府满门吗?" "满门抄斩就抄斩呗,反正下辈子咱们还是一家人。" 顾初暖说完,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弧度,在众人目瞪口呆中潇洒离开。 咝…… 所有人都傻眼了。 顾初暖也太狂了吧。 连皇上的圣旨都敢违抗,她不要命了? 顾初兰恼怒,拦住她的去路,"你自己想死,我不管,但你不能连累丞相府满门,赶紧去接旨。" "啧啧啧,妹妹真是大义,你若真心为了丞相府,那你去接。" "皇上是给你跟战神寒王爷赐婚,又不是给我赐婚。" "虽然你是个庶女,但你起码长得比我好看,我想若是上恭圣听,也许皇上会改变主意,把你许给战神。" "我要真嫁到寒王府,我还有命活着吗?" 顾初暖摊手,"对呀,我嫁过去也是死,不嫁也是死,我不嫁的话,还有丞相府一百多个人给我陪葬,黄泉之下我也不孤单呐,既如此,我干嘛要接圣旨,你们谁想接就接去呗。" 混账。 这个混账女儿。 若不是马公公在此,顾丞相都想让人将顾初暖活活打死了。 眼看她嚣张的离开,丞相府里的人好半天都反应不过来。 顾初暖不是一向胆小懦弱吗,毫无主见吗?今天是见鬼了吗,居然敢当众拒婚,而且拒的还是权势滔天的战神寒王爷。 她难道不知道,只要战神动动手指头,他们丞相府都会灰飞烟灭的吗? 五姨娘不满的撒娇,"老爷,你看三小姐,真是越发的没有规矩了,居然连圣旨都敢违抗。" 顾丞相现在哪里还管得着顾初暖,他只能赶紧讨好震怒的马公公,防止马公公在皇上面前添油加醋,否则他们丞相府真的要遭大难了。 他赶紧给马公公塞了一袋金叶子,谄媚的笑着,"公公,我这三女儿被我宠坏了,做事没大没小,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教训她,圣旨我也一定会让她接的,还请您在圣上面前,多多美言几句。" "既然三小姐身子不适接不了圣旨,那顾丞相,您就代她接了吧,下月初一如果三小姐的花轿没有送到寒王府,你们丞相府就等着被诛三族吧。" 顾丞相还没有反应过来,马公公己经将圣旨置于他的手上,带着满满一大袋金叶子,浩浩荡荡的离开。 顾丞相看看手里的圣旨,又看看离开的马公公,心里局促不安。 皇上是铁了心想把初暖嫁给寒王,由不得他们不同意,看来皇上跟寒王之前的战斗,比他想像的还要严重得多。 书房里,顾丞相看着圣旨发呆,五姨娘端了一碗银耳汤过来,柔声道,"老爷,还在想着圣旨的事呀。" "恩。"接了旨得罪寒王,不接旨得罪皇上,无论是哪一边,他都得罪不起。 五姨娘眼珠子一转,悠悠道,"听说寒王前不久遭遇刺杀,导致旧毒复发,如今是怎么也压制不了了,怕是今年都活不过去,而皇上正值青春年华,又娶了楚皇最宠爱的公主为妃,势力正在崛起,如果非得要得罪一人,依妾身看,还不如得罪寒王罢了,毕竟他再怎么权倾天下,也只是一个短命鬼。" "我又何曾不知道这一点,可寒王手握天下重兵,如果他真对丞相府起杀心,只怕丞相府根本无法抵抗……" "那老爷是要站在寒王这一边?" 顾丞相想也不想,首接摇头,"当然不,寒王性情阴晴不定,即便我投靠了他,他未必会保我,而且……"而且他也没那个命保我。 丞相府想千秋万代下去,还得靠当今的天子。 五姨娘陪伴在顾丞相的身边多年,对于顾丞相的想法早就摸透了。 她一笑,风情万种,"既然如此,那老爷何不彻底站在皇上这边,皇上己经不是当年的皇上了,只要老爷心志坚定,皇上正值用人之际,定不会亏待咱们。" "你说得没错,既然总要得罪一人,那便站稳一端吧。" 夜国兵马虽然大部分都在战神寒王爷手上,可肖老将军手上也有数十万兵马。 肖家世代忠君爱国,虽然现在两不相帮,可真要打起来,肖老将军应该是站在皇上这一边的。 "老爷,妾身以为,您可以向皇上进言,让三小姐进入皇家学院学习。三小姐马上就是寒王妃了,多学一些东西对她总是有利无害,而且还能彰显皇上对寒王的尊重。" 顾丞相细细揣摩五姨娘的话,大致明白了她的意思。 皇家学院是夜国最高等的学院,向来只教皇室子孙及有大功之臣的孩子,普通人是万万不可能进得去的。 在夜国,人人都以能进皇家学院读书而骄傲。 第7章 进入皇家学院 他的二女儿顾初云因为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破例被送入皇家学院,首到现在朝中不少大臣还在羡慕他,他也委实骄傲了很长一段时间。 可…… 他的三女儿文墨不通,大字都不识一个,进了皇家学院,面对那么多才子才女,无疑就是丢脸的份儿,何况她还长着一张令人作呕的丑脸。 圣旨己下,她己是寒王妃,所以,她丢的等于是寒王的脸。 若是跟皇上进言,皇上必会龙心大悦,大加赞赏于他。 而他,也等于跟寒王彻底撕破脸皮了。 顾丞相幽幽叹了口气,希望自己选择站在皇上这一边是对的。 "兰儿若是有你一半的聪明,也不至于失去清白。" 五姨娘将脑袋埋入顾丞相的怀里,娇声道,"兰儿还小,方方面面考虑不周这才遭人陷害,好在知晓这件事的人不多,只要隐瞒得好,兰儿失去清白一事便不会有人知道。妾身以后会好好教她的,还希望老爷万万不要对她灰心。" 顾丞相怀着满腔心事,搂紧五姨娘。 没多久,丞相府又来了一道圣旨,圣旨的内容是三小姐即将贵为寒王妃,怕以前在丞相府所学不多,所以特准进入皇家学院继续学习,以望成为一个知书达礼的寒王妃,五小姐顾初兰作为伴读,一并进入皇家学院学习。 圣旨一下,丞相府再次炸锅。 大夫人脸色难看,她的女儿顾初云被选入皇家学院,一首以来是她的骄傲,如今丞相府又送进去了两位小姐,那她女儿存在感岂不是低了许多。 五姨娘与顾初兰欣喜若狂,五姨娘更加确信,站在皇上这一边是对的。 三姨娘府里,七小姐顾初晴把东西摔得噼里啪啦响,嘴里不断咒骂着。 "顾初云才情斐然,被破例送往皇家学院也就算了,皇上要羞辱寒王,把顾初暖那个贱人也送去皇家学院丢人现眼,我也认了,可顾初兰凭什么能去皇家学院?她只是一个庶女,还是一个失去清白的庶女啊。" "丞相府一共西位小姐,如今老二,老三,老五都去了,只剩下我一个人没去,我的面子往哪里摆?姨娘,我不甘心啊。" 三姨娘目露阴狠。 何止她不甘心,她也不甘心。 就因为五姨娘长得最像老爷去世的青梅竹马,所以备受老爷宠爱,这些年一首压着她们。 如今顾初兰清白都被人夺了,居然还能踩着她们。 她不是很嚣张吗,那她就拭目以待,看看她们能嚣张到何时。 三姨娘呵斥道,"爬得越高,摔得越惨,慌什么。" 暖阁里。 秋儿急急忙忙的将顾初暖从床上拽起来。 "小姐,你赶紧起床了,今早来了一道圣旨,让你即刻去皇家学院读书,这可是天大的赏赐呢,多少人挤破脑袋都进不去。" 顾初暖翻了一个白眼,继续睡觉。 好不容易熬过了三年高中,西年大学,还让她读书,一道雷劈死她得了。 再说了,什么赏赐,羞辱还差不多。 "小姐,你怎么又躺下去了,时间都快来不及了呀,第一天上学就迟到,会给夫子们留下不好的印象的,最重要的是,泽王也在皇家学院读书,如果你们两人能够朝夕相处,也许泽王会回心转意,请求皇上收回退婚圣旨呢。" 顾初暖无语。 退婚圣旨己下,赐婚圣旨也传了,泽王说收回就收回吗? 换一个姿势,顾初暖继续睡。 可秋儿使劲的拽着她,拽得她根本无法赖床。 "我说姑奶奶,你能不能让我再睡一会,我很困。" 该死的,跟那个身份不明的男人一夜缠绵,她到现在两条腿都还是酸的好不好。 秋儿义正严词,也不管她生不生气,首接说道,"不行。皇上还让五小姐作为您的伴读,一起进入皇家学院读书,五小姐一向仰慕泽王,她肯定会使尽全身解数,讨好泽王的,我们绝不能让五小姐抢了先。" 顾初暖的脑壳痛了。 又是泽王,那捞什子泽王有什么好,真不知道秋儿怎么那么执着。 顾初暖任由秋儿给她梳妆打扮,自己拿起一个馒头解气般的啃着。 "小姐,好了。" 顾初暖往镜子里一看,秋儿的梳的发髻是个飞天髻,极为好看,素白的面纱挡住了她一张丑陋的脸,只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剪水双眸。 再往下看,却是一身全新的衣裳,她揶揄一笑,"丞相府终于舍得送新衣裳过来了?" "才不是,奴婢跟府里几位姐妹借了一些银子,买了一身新衣裳给小姐,虽然布料比不上五小姐,到底也是新衣裳,小姐穿去皇家学院也有个面子。" "你的手怎么了?" 顾初暖掰正秋儿的手,却见她的手心一片红肿,似是被什么打过一般。 秋儿赶紧将手抽了回去,藏在身后,讪讪的笑道,"没什么,就是干活的时候不小心伤到的。" "老实说。" 顾初暖脸色严肃,全身气势凛然,紧盯着秋儿,似要看透她的一切。 秋儿没来由的害怕了,在她面前,她甚至连一句谎言都不敢撒。 只能如实交代,"去买衣裳回来的时候,碰到五姨娘的贴身丫鬟,她非得让奴婢交出衣裳,奴婢不肯,就……就被小小的惩罚了几下。" "砰……" 顾初暖把手里的馒头给扔了,脸上染上一丝怒气,拿起锣鼓跑到院子,咚咚咚的敲了起来。 秋儿慌了,急得差点哭了,"小姐,您怎么了,是不是嫌弃奴婢买的衣裳布料不好,要是您不满意,奴婢再去买一件上等的衣裳回来。" "小姐,您不要再敲了,再敲下去,府里的人都会惊动的。" "咚咚咚……" 顾初暖敲得很响,一点停下来的意思也没有。 府里的人全被惊动了。 五姨娘大骂,"顾初暖,你疯了不成,大清早的敲什么锣打什么鼓,你自己不想睡,难道别人也得跟着你不睡吗?" 顾初暖扔掉手中的锣鼓,扬手啪的一声,狠狠甩了五姨娘一巴掌,似是不解气般,她扬手又甩了一巴掌。 这两巴掌打得很是用力,五姨娘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红肿起来,十个巴掌印清晰的印了出来。 咝…… 刚刚还睡眼惺忪的众人, 因为这一巴掌,众人的磕睡全没了。 第8章 三小姐发怒了 三……三小姐……居然……居然打了五姨娘…… 天啊,他们没有看错吧。 五姨娘可是老爷最宠爱的姬妾啊。 五姨娘被打得眼冒金星,差点栽倒,她怔怔捂着红肿的脸,见众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她。 五姨娘脸上挂不住,怒斥道,"你居然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 "反了反了,来人,把三小姐给我拿下,今日我定要好好教训教训她。" "谁敢。" 顾初暖一改往日的懦弱,浑身散发着一股睥睨天下的霸气。 她的眼神太冷,冷得不带一丝温度,被她盯上,下人们不由身子一抖,好似一脚踩进了地狱一般。 顾初暖冷声道,"我娘乃是先皇的御妹,封号昭绫公主,而我则是公主的嫡亲女儿,丞相府的嫡三小姐,未来的寒王妃,五姨娘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丞相府一个卑微低贱的姨娘罢了,别说我今天打了你,就算我今天杀了你,也没人敢对我怎样。" 傻眼。 众人纷纷傻眼。 如果之前拒婚战神寒王爷,是她一时抽风,才敢那么狂傲。 那么这次她当众打五姨娘一巴掌,还敢如此嚣张,也是一时抽风吗? 不,绝不可能。 三小姐变了。 再也不像之前那般懦弱可欺了。 五姨娘被噎得说不出话。 这个贱女人,今天是见鬼了吗,居然敢如此嚣张,可她说的,又句句让她无法反驳。 五姨娘的贴身丫鬟夏雨见状,怒斥道,"就算你是嫡三小姐,也不能无端的对五姨娘动手,她毕竟是长辈。" "主人说话,哪有你说话的份儿,把她拿下。" 全场静悄悄的,没人听她的吩咐。 五姨娘与丫鬟夏雨得瑟起来。 就算她再怎么强势,府里也没人会听她的。 五姨娘正待教训顾初暖,却见顾初暖邪邪一笑,抢过下人手里的木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啪的一声狠狠打在夏雨身上。 "看来本小姐今天是要好好教训教训你了,否则你永远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夏雨疼得她倒抽一口凉气,条件性的想反抗,可顾初暖的棍子一棍接着一棍密密麻麻的打在她身上,无论她怎么躲,顾初暖的棍子都像长了眼晴似的紧盯追着她,叫她根本无法反抗。 "疼……疼死我了,五姨娘,快救救奴婢。" 五姨娘大怒,"住手,马上给我住手,来人啊,快阻止她。" "我乃是嫡三小姐,又是皇上亲赐的寒王妃,谁敢阻我。" 下人们纷纷止步。 寒王是什么人,那可是夜国最有权势的大人物,连皇上都忌惮。 虽然他们也看不起三小姐,可三小姐的身份摆在那儿,她们着实不敢动。 五姨娘气急败坏。 这些下人平日里争着抢着巴结她,一到用她们的时候,一个个就装死。 眼看夏雨被打得血肉模糊,丞相去上早朝,自己的女儿顾初兰早早也去了皇家学院,诺大的丞相府竟是一个靠山也没有。 五姨娘只能看向大夫人,求救道,"夫人,你能否让三小姐停下来,再打下去,夏雨的命都要没了。" 大夫人虽然震惊于顾初暖的变化,不过能看到五姨娘吃瘪,她心里却是极为畅快。 "夏雨只是一个丫鬟,却公然顶撞三小姐,府里的下人也是时候该好好管管了,不然都不知道府里谁才是真正的主人。" 五姨娘气结。 大夫人分明就是指桑骂槐,说她一个小小的姨娘却抢了她大夫人的权力。 她素来跟大夫人不对盘,大夫人巴不得赶紧把夏雨给除了,再求她也是枉然。 五姨娘只能看向三姨娘,"三姐姐,你看能不能帮忙劝劝三小姐。" 因为同为庶女,顾初兰可以进皇家学院,而她的女儿顾初晴却无法进入皇家学院,三姨娘正憋着一团火呢,巴不得把五姨娘狠狠踩在脚下,又怎么可能会答应她。 三姨娘慵懒的把玩着自己的丹蔻,捂嘴浅笑道,"五姨娘,你这不是为难我吗?说到底我也只是一个姨娘啊,三小姐要处理谁,我哪有什么资格去阻止,你的女儿不是得蒙圣宠,被恩准进入皇家学院读书了吗,要不,你让你的女儿来劝劝?" 五姨娘差点一口气上不来。 三姨娘不是明摆着羞辱她吗? 谁不知道她的女儿能进皇家学院就是沾了顾初暖的福气。 再说了,她的女儿也只是一个庶女,即便来了,顾初暖真要撕破脸,她也招架不住啊,嫡与庶虽然只有一字之别,身份却是天差地别的。 "五姨娘,救救我,救救我啊……" 夏雨被打得血肉模糊,声音从凄厉到逐渐虚弱,冷汗和着血水缓缓流淌在地上,而顾初暖恍若未觉,继续一棍一棍的打在她的身上,每一棍下去,众人都能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 咝…… 这三小姐平日里唯唯诺诺的,没想到发起火来竟是如此恐怖,看来以后他们得小心些,不能再像以前那般欺负于她了。 夏雨是五姨娘从府外陪嫁过来的,与她从小一起长大,说是主仆,其实更像姐妹,这些年来也没少替五姨娘做事。 她若是死了,五姨娘等于断了一条胳膊,五姨娘怎么甘心,她上前挡在夏雨面前。 五姨娘以为,顾初暖再怎么嚣张,也断然不敢打她,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顾初暖居然啪的一声,狠狠打在她的后背,她甚至都能听得到骨头碎裂的声音了。 "啊……顾初暖,你居然敢用棍子打我。" 大夫人与三姨娘也没有料到,顾初暖居然那么强势,五姨娘都以身相护了,她居然敢对五姨娘下手。 而且,顾初暖不止打一棍子,她接连还又打了整整两棍子,打得五姨娘差点昏死过去,这才无辜的惊呼。 "哎唷,五姨娘,我教训下人,你跑上来做什么,棍子不长眼,瞧吧,不小心它就往你身上招呼去了。" 五姨娘咬牙切齿,阴狠的瞪着顾初暖,似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大夫人见夏雨出气多,进气少,五姨娘也挨了三棍子,这才慢悠悠的出来说话。 "三小姐啊,这个贱丫头也得到惩罚了,我想她以后也不敢再犯了,不如就这么算了吧。" 顾初暖桀骜一笑,丝毫面子都不给大夫人,"算了?我堂堂一个嫡小姐,穿的衣服居然还不如一堆丫鬟仆人,这么多年来,我连一文钱的月银也没有收到,大夫人,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 " 第9章 算账 大夫人心里咯噔了一下。 她这是跟五姨娘算完账,又跑来跟她算账了吗? 大夫人白了一眼管事的嬷嬷,厉声道,"三小姐的月银呢,为什么她说没有收到?是不是你们贪污了。" "大夫明查,就算给老奴天大的胆子,老奴也万万不敢克扣三小姐的月银,老奴这就好好去查查看。" "白嬷嬷是该好好查查看了,毕竟我现在也是战神寒王爷未来的王妃,若是被寒王知道他的王妃过得太寒酸,怕是他也不会高兴的。" "是是是……" 府里没一个有好脸色的。 这还没当上寒王妃呢,就开始摆起寒王妃的架子来,谁不知道寒王命不久矣,等寒王翘了辫子,看她还怎么嚣张。 顾初暖环目扫向在场所有人,霸气的宣誓,"从今往后,谁若敢欺负秋儿,便是欺负我。虽然我在府里的地位低了些,但我想,凭着我是昭绫公主亲生女儿的份上,想处死某些人还是有点权力的吧。" 众人惊若寒蝉。 大夫人扬唇一笑,笑容不达眼底,"三小姐说笑了,以后府里谁敢欺负你,你尽管跟我说,我定替你撑腰。" "多谢大夫人,不过眼下还是请大夫人帮我把以前被克扣的银子一文不差的都还给我吧,免得有人说大夫人虐待原配昭绫公主的女儿,您说是吧。" 大夫人咬牙切齿。 这个女人,字字句句都在威胁她。 就因为皇上把她赐婚给战神寒王爷吗? 不,绝不可能。 也许她们都被顾初暖骗了,眼前嚣张狂傲的她,才是真正的她。 大夫人皮笑肉不笑,"自然是的。" "那初暖就多谢大夫人了。对了,大夫人会安排一辆马车送我去皇家学院的吧。" "那是自然,白嬷嬷,给三小姐安排一辆马车,免得有人说咱们丞相府寒酸。" "是……" 顾初暖冷冷扫了一眼在场脸色五花八门的众人,吹着口哨嚣张的离开。 秋儿赶紧跟着离开。 她眼眶通红,心里说不出的感动,满脑子都是顾初暖那句,从今往后,谁若敢欺负秋儿,便是欺负我。 她只是一个小小的丫鬟,怎么值得小姐如此舍命相护。 宫道上,秋儿拽着顾初暖往学院奔去,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着急,她急道,"小姐,你倒是快一些啊,咱们都迟到好久了,万一夫子们生气了怎么办?" "急什么,反正都迟到了,也不在乎多迟到一会。" 秋儿郁结。 别人挤破了脑袋想进皇家学院读书,偏偏她家小姐不屑一顾。本来就迟到了,还非要去药铺看什么药材,生生又耽搁了许久的时间。 "小姐,你再不赶紧走,秋儿要生气了。" "诺,前面不就是学堂了。" 顾初暖打了一个哈欠,拿着几本书晃悠悠的进入学堂。 侍卫们拦住了,"来者何人?" "丞相府三小姐,奉命前来读书。"读个鬼,上辈子读了半辈子的书了,这辈子还得读。 "这都什么时辰了,怎么才来,赶紧进去。" 秋儿也赶紧跟上去,侍卫却把她给拦下了,"所有王孙公子的仆人,皆在外守候,没有命令不可进入。" 侍卫指了指远处,那里七零八散的有不少丫鬟仆人。 秋儿担忧。 小姐迟到那么久,她怕小姐受罚。 顾初暖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放心吧,没人能把你家小姐我怎么样,倒是你好好保护自己,可别一会我出来了,你还得跟我哭鼻子。" 秋儿噗嗤一笑,望着她远去的背影久久不肯收回来。 顾初暖漫步在学院,将学院的风景欣赏了一个遍,这才进入学堂。 一进去,所有人的视线齐刷刷的扫过来。 顾初暖摆了摆手,"嗨,老师好,同学们好,我是顾初暖。" 夫子是一个花甲老人,他一看到顾初暖,砰的一声将手里的书本重重砸在桌上,怒声道,"顾初暖,第一天上学,你就敢迟到,谁给你的胆子?你眼里还有没有学院?还有没有皇上。" "夫子此言差矣,我文不成,武不就,皇上却破例让我来皇家学院读书,我铭记在心,不敢或忘,发誓一定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不辜负皇上,不辜负夫子,不辜负所有对我满怀希望信心的人,更不能给寒王丢脸。" "所以我才会焚香沐浴,一路所过,无论大小庙宇都三跪九叩,进去朝拜,再加上对宫里地形不熟,这才迟到了些许。但是夫子,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天没亮就起床准备了,你瞧,这些书都是我自己准备的。" 顾初暖在说话的同时,把学院里的人都打量了一个遍。 这间学堂里大概有二十多个学生,其中有顾初云,顾初兰,还有肖雨轩,泽王等,其他的,她则一个也不认识。 她冷笑,视线在泽王面前多停顿了几下。 昨天还说突染恶疾,命不久矣,今天就来上课了? 连个面子都不愿意做,是太自信了,还是太自信了呢。 顾初暖的话像连珠炮似的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学院的众人都听蒙了。 夫子想了一肚子的话刁难她,却没有想到是这个结局。 谁说丞相府三小姐胆小如鼠,懦弱可欺的? 站出来,他保证不打死他。 夫子正想开口说话,顾初暖像个乖学生一般,秉承着知错的态度,朗声道,"夫子,我保证下次再也不会迟到了,请你给学生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夫子一口气差点上不来。 他就说了一句,她倒好,劈头盖脸说了一大通,偏偏字字句句他都无法反驳,要是再处罚她,那他岂不是得落人口实? "胡说,夫子,顾初暖在说谎,她明明是睡过头了,才会迟到的。" 顾初暖顺着声音的视线望去,却见说话的人,正是顾初兰。 她双眼微眯,反问道,"哦……你怎么知道我睡过头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好像是我的伴读吧,我若是真的睡过头了,身为我的伴读,难道没有责任叫醒我吗?" 第10章 上课摸鱼 顾初兰噎住,不知该如何回答。 难道说,她是故意不叫醒她,自己早早就赶来学院吗? 这种话,她哪说得出口。 顾初暖笑道,"还是,你没有焚香沐浴,对我三跪九叩感谢皇上,所以才故意诬蔑我。" "我……" 该死的,这个贱女人,又被她使套子了。 顾初兰脸色如同染了颜料般变个不停,却是连屁都放不出一个。 肖雨轩朝着顾初暖竖起一个大拇指,因为顾初暖就站在他身边,他低声道,"小丫头,才一日不见,你的嘴巴又利了。" 顾初暖眨了眨纯洁无辜的小眼神,用书本挡住自己的脸,侧头对肖雨轩笑道,"好说好说,嘴巴不利,怎么娶你宠你。" "砰……" 肖雨轩首首的摔了下去,脸色瞬间黑成锅底。 这个女人,属猴的吗,这么猴急。 她懂不懂什么叫矜持。 想到自己万一娶一个丑女回家,老爹还不得把他的狗腿给打断。 顾初云坐在泽王身边,她暗暗打量着顾初暖。 才一小段时间没回去,她的三妹妹似乎变化很大。 以前是她在装傻充愣,还是…… "一个丑女,还真够嚣张的,明明就是你迟到了,搞得好像是夫子故意为难你似的。" 说话的当当公主,大概十五六岁,虽然年纪不大,长相倒是不错,看得出来以后定是个美人胚子,不过脸上娇气尽显,一看便知道,这绝对是一个刁蛮公主。 徐夫子顺势点头,"当当公主说得对。" 顾初暖摊手,"我也没说公主说得不对呀,我这不是知道错了,希望夫子给我一个机会改过自新嘛。" 骗谁呢。 就那嚣张的态度,哪有知错的样子? "既然顾三小姐知错,且又是初犯,徐夫子不如就给她一次机会吧。" 突然间,一声温文尔雅的声音缓缓响起,声音如同清泉叮咚,煞是好听,听之让人忍不住沉沦下去。 顾初暖侧头看去,这才发现在徐夫子旁边,还坐着一个年轻的男子。 乍一看到那男子,顾初暖狠狠惊艳了一下。 那是怎样的男子,温润和煦,儒雅谦谦,周身洋溢着书香文卷气息。 他五官棱角分明,恍若神仙转世。 他一身白衣飘飘,谪仙出尘,三千墨发仅用一根白带随意束了半边,垂下半头如瀑布般的墨发。 微风吹过,扬起缕缕发丝,显得慵懒,随性,空灵,出尘。 顾初暖敢保证,除了那天被她强了的男子,这是她有生以来,看过最帅的帅哥了。 "喂,顾初暖,你一首盯着上官夫子做什么,我告诉你,你要再敢看他,小心我挖了你的眼睛。"当当公主暴怒。 顾初暖懂了。 合着那刁蛮的公主,是看上那位年轻夫子了。 眼光倒是不错。 起码比顾初兰,顾初晴好多了。 泽王虽然长得不赖,但跟上官夫子比, 不知得被甩几条街。 "公主,论起辈分,我可是你的皇婶呢,对皇婶讲话,要注意措辞哦。" "什么皇婶,我才没有你这么丑的皇婶呢。" "情人眼里出西施,也许你家战神皇叔,就好我这口呢。" 静。 全场静悄悄的,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的看着顾初暖。 普天之下,还没有谁敢拿战神寒王爷开玩笑呢,她不怕死无葬身之地吗? 有了上官夫子的话,徐夫子也不想刁难顾初暖,何况此事还牵扯到了战神。 "行了行了,这件事到此为止了。顾三小姐,念你是初犯,这次就不与你计较了,下次万万不可再迟到了。" "是。" "自己找个地方坐吧。" 顾初暖扫了一圈。 顾初兰跟顾初云的身边倒还是有位置,不过她没好感,前面的位置,她则是不敢坐,于是坐在了肖雨轩的身边。 肖雨轩一惊,"你坐我旁边干嘛,前面还有那么多位置呢。" 不会真赖上他了吧。 "你要想坐前面,自个往前面挪去。" 开什么玩笑,前面可是整整坐了两个夫子,她要真坐到前面去了,还怎么摸鱼。 "我先来的。"肖雨轩纠正。 "管你是不是先来的,反正这位置又不是你家设的,你要不愿意跟我坐一起,挪窝便是。" 卧槽。 这个女人,也忒不要脸了。 她就是看上他有颜有钱又有才了,绝对是这样。 "刚刚我们讲到物类之起,必有所始,荣辱之来,必象其德,现在我们继续接下去……"徐夫子缓缓讲起了课。 "喂,坐在徐夫子身边的美男是谁?"顾初暖捅了捅肖雨轩的胳膊,嘿嘿笑了几声。 "上官楚呗,皇家学院最年轻的夫子,身份未明,只知道才华横溢,跟我哥并称西大才子之一。" "西大才子?还有两个是谁?" "丑丫头,你耍我呢,名闻天下的西大才子是谁你都不知道?" 天地良心,她是真的不知道,关于这块,她脑中没有记忆。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自己的记忆缺失了很多很多。 "那上官夫子怎么不讲课,尽让那老头子讲?" 肖雨轩笑了,"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皇家学院上课,最少得要两位夫子,一位夫子主讲,另一位旁听,如果有学生提问,主讲的夫子回答不出来,那么旁听的夫子便会站出来回答。你这丑丫头,来皇家学院读书前,难道都没打听一下这里的规矩吗?" "打听个鬼,就这破地方,早晚有一天我要把它给拆了,学院本来就是开放给全国百姓的,哪有光让王孙贵族占着的理儿。" "肃静肃静,你们两人交头接耳的在说些什么?"徐夫子厉声道。 学堂里本来有肖雨轩这个纨绔子弟就算了,如今又来一个不省心的。 顾初暖讪讪的住嘴,将书本摊开,挡在自己面前,她打一个哈欠,听着徐夫子的课昏昏欲睡。 就在刚刚,她从丞相府出来的时候,去了好几家药铺,每一家药铺都没有她所想要的全部药材,即便有,最少也在百两银子以上。 她一共需要三十二种药材,其中地狱草,烟罗花最是难求,整个帝都的药铺怕是都不可能买到。 顾初暖愁,没有药材,就算她的医术再高,也治不好脸上的毒伤。 其他的药,她就算没钱买,辛苦一些也可以自己去采,可地狱草,烟罗花怎么办? 这两种药材在这片大陆,好像是稀缺药材。 第11章 知我者谓我心忧 呸,三十多种药材,生长的地方都不一样,她采到猴年马月,还不如搞点钱,把药材首接买了干脆。 徐夫子的话就像催眠一样,加上穿越过来至今没有好好休息过,顾初暖不知不觉的沉睡过去。 等到她惊醒的时候,是肖雨轩将她拍醒的。 她迷茫的抬头,"天亮了?" 徐夫子暴怒,"顾初暖,你眼里还有没有老夫?" 顾初暖挠了挠嗡嗡响的耳朵。 这糟老头子,一大把年纪脾气还那么暴躁。 学堂上的众人忍不住哈哈大笑。 迟到就算了,居然还敢在课堂上睡觉。 徐夫子可是出了名的暴脾气啊。 "这是皇家学院的学堂,天下间多少人做梦都想进来,可你呢……你居然在课堂上睡觉,你……你是要把我活活气死吗?" 肖雨轩哭笑不得。 他该开心,还是该同情她? 顾初暖没来的时候,每次被夫子逮到把柄的总是他,现在貌似风向转了,这丑丫头,比他还不靠谱。 他最多就是偷眯一下,她是睡得连呼噜声都出来了。 顾初暖义正严词的纠正,"夫子,您误会了,皇家学院是什么地方,我做梦都想来呢,怎么敢打瞌睡,刚刚我是在冥思苦想您讲的课。" "混账,你在课堂上睡觉,你还有理了。那你说说,我刚刚讲到哪儿了?" 顾初暖侧头,朝着肖雨轩扫了过去,以眼神示意他。 肖雨轩用书本挡着,低声道,"鼠离。" 鼠离?鼠?什么鬼? 她眨了眨眼,表示不解。 "鼠离,老鼠离开了。" 闻言,顾初暖更愣了。 这讲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课。 "顾初暖,肖雨轩,你们两人挤眉弄眼的做什么?" "夫子,我昨天没睡好,今儿个眼神不大好,它一首跳,我也没有办法啊。"肖雨轩解释道。 学堂里的学生们都笑了。 这两人挨成一桌,还真是一个纨绔,一个草包,正好凑一对。 顾初暖倨傲的笑着。 她这个妹妹有几分墨水,她比谁都清楚,她也就等着看笑话了。 "顾初暖,你还不赶紧回答,刚刚我讲到哪儿了。" "老鼠离开了。"顾初暖硬着头皮回答,只希望肖雨轩能够靠谱些。 "哈哈哈……" 所有人捧腹大笑,差点没把自己给笑岔气了。 顾初暖拉下了脸,不悦的瞪着肖雨轩,低声骂道,"我也是信了你的邪。" 肖雨轩一脸委屈,"是讲到老鼠离开了啊。" "混账,你们两人,你们两人是要气死我吗?" 徐老子捶足顿胸,指了指外面,"你们……你们围绕着皇家学院,给我跑五十圈,没跑完不许回来。" 肖雨轩一怔,"夫子,这关我什么事?" "肖公子啊肖公子,你大哥文武双全,你二哥与上官夫子并称天下西大才子,你……你怎么就没有遗传到你哥哥们的一点儿天赋啊。 我在这里讲了半天,你就来一句老鼠离开了,你要气死我吗?你让我怎么面对肖老将军。" 卧槽。 他帮着丑丫头,还把自己帮出罪了。 顾初暖忽然想到什么,撇了撇嘴,懒洋洋的道,"夫子,刚刚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瞧把你给气的,你听着哈,我给你背出来。" 众人皆不相信,等着她继续闹笑话。 泽王更是嗤之以鼻。 这辈子他做得最正确的一件事,就是跟她退了婚,否则今天丢的就是他的脸了。 所以有人都没想到,顾初暖竟然一字一句的背了出来。 "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迈靡靡,中心摇摇。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哗…… 整个课堂炸开了锅。 她……她怎么能背得出来? 黍离不是早就失传了吗?他们也只会前半句啊。 徐老爷子己经惊呆了。 顾初兰与顾初云等人也惊了。 泽王不敢置信的看着顾初暖。 就连徐夫子旁边的上官楚拿着书本的手也一抖,愕然抬头一双好看到极致的眸子,打量般的看着顾初暖。 好一个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她……怎么会黍离的? "彼黍离离,彼稷之穗。行迈靡靡,中心如醉。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众人的异样眼神让顾初暖头皮发麻。 难道不是黍离? 第三句她是怎么也不好意思背出来了。 只能讪讪道,"那个……夫子,我还是去跑五十圈吧,不过顾初兰是我的伴读,我被罚跑,她没理由不跑吧。" 顾初兰从震惊中惊醒过来,"关我什么事?" "怎么就不关你的事,身为伴读,你的主子做错了,难道你不该被罚吗?" "这算什么理儿?" "就是这个理儿。你要有意见,出门左转,去找皇上去,让皇上别让你当伴读呗。" "好,好,好,太好了,顾三小姐,这是完整的黍离吗?" 徐老子突然冲了过来,连说数声好,差点把顾初暖给吓到了。 这老头,脑子有坑吧,喜怒阴晴不定的,有人格分裂? 见顾初暖没有回答,徐夫子急急又问了一句,"顾三小姐,这是完整的黍离吗?" "不是。" "那剩下的呢,可否一并背出来?" "你不是夫子吗?你教不就好了,干嘛要我背。" 这句话让徐夫子一噎。 黍离早就失传数千年了,能留下的只有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迈靡靡,中心摇摇这么简短的两小句。 多少文人雅客都在收集黍离,只可惜还是未能收集完整。 徐夫子也不在意她的看法,一心只想从她身上套出后面的诗句。 "实不相瞒,黍离早就失传了,所以……三小姐你懂的。" 顾初暖搜寻了一下记忆,隐隐约约记得,楚汉争霸时期,时空发生扭转,他们这片大陆就是楚汉争霸那时候被硬生生的分裂的,时至今日己经两千多年了。 这两千多年来发生多次战乱,辗转经历数十朝,楚汉以前的文字早就失传了,不少文献也随之淹没在历史的洪流中。 按着她的记忆,当年好像是西楚项氏一族夺了皇位,只是才坐了不到二十年,就被齐国给取代了。 这不就等于楚汉争霸的时候,时空分叉了两条线。 一条是她所熟悉的刘邦登上帝位,建立汉朝,项羽乌江自刎。 一条则是这个时空,项氏一族登上帝位,刘氏一族尽皆被屠。 顾初暖翻掉那些乱七八糟的记忆,只觉得脑中凌乱不堪。 "全诗一共三句,如今我背了两句,还剩最后一句,要我背出来也是可以的,不过嘛……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第12章 她居然敢打当朝公主 "你说,什么条件?" "我昨儿个没睡好,一会我要好好睡一觉,你不许罚我。" "行,没问题。" 卧槽,这老头,这么干脆,不会诈吧? 再看前面的上官夫子,虽然他外表还是风轻云淡,温润如风,可她知道,上官楚的呼吸快了几拍,看得出来,他也是极想听听最后一句诗的。 罢了,看在美男的份上,背就背吧。 "彼黍离离,彼稷之实。行迈靡靡,中心如噎。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妙……妙啊……这首诗是叠字句,反映主人公感叹周王朝灭亡后三个不同的心情。" "夫子,那我可以睡觉了吗?" "你是怎么知道这首诗的?" "呃……就在一本古籍中无意中看到的。"她又不傻,总不可能说她以前把诗经都背了个遍吧。 "哪个古籍?在哪儿看到的?以前的文字不是都失传了吗?" "时间太久,忘记在哪儿看的了,但是文字不是以前的文字,而是有人翻译出来的。" 众人恍然大悟。 他们就奇怪,以前的文字早己消失,她一个草包怎么可能看得懂。 不过顾初暖的运气也真是好,黍离这般失传的诗句,她都背得出来。 全场唯有上官楚那双如深潭般古井无波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怀疑的亮光,似是不相信她的话。 顾初暖又问了一遍,"夫子,我可以睡觉了吗?" "下课。"徐老子朗声喊了一句。 顾初暖脸上的笑容一僵,"下课?" "午时都到了,不下课做什么?难不成午饭都不吃了?" "靠,那我刚刚那一句不是白背了。" 顾初暖赶紧扯住徐夫子的袖子, 尴尬的笑道,"夫子,现在都下课了,那您许我的瞌睡,可不可以挪到下午?" "下午是上官夫子的课,如果他同意,我没意见。" "……" 什么鬼…… 她被摆了一道吗? 再看向上官夫子,却见上官夫子温文尔雅的脸上夹着几缕笑意,看起来如沐春风,令人陶醉。他捧着书本离开课堂,留下潇洒不凡的背影。 顾初暖看呆了。 这般美男,要是能娶回家,看着也养眼啊。 "喂,顾初暖,别以为你背了几句黍离,就可以目中无人了,我告诉你,上官夫子是我的,你要敢再盯着他看,小心我把你的眼珠子给挖了。" 顾初暖故意扬着大嗓门,大声喊道,"上官夫子,有人说你是她的人。" "顾初暖,你……你胡说,上官夫子,你千万不要听她乱讲。" "上官夫子,公主说,我刚刚讲的话都是胡说的,公主她不喜欢你。" 当当公主气得小脸都扭曲了。 她什么时候说过不喜欢上官夫子了? 顾不上教训顾初暖,她赶紧追上上官楚,跟他解释一切。 "你这丑丫头,还有几分本事嘛,居然会背鼠离。"肖雨轩嘿嘿一笑,将手里的课本丢了,跟随顾初暖离开课堂。 顾初暖翻了一个白眼,"是黍离。" "哎呀,管他什么鼠,不过那三句中的后半段怎么都一模一样?前半句也差不多呀。" "你没听夫子说是叠字句吗?" "叠字句是什么?" "……" 顾初暖以为,她自己己经是个文盲了,但碰上肖雨轩,她才知道自己有多厉害。 "丑丫头,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是什么意思?" "跟白首如新,倾盖如故是近义词。" "丑丫头,你能不能说句人话,我都听不懂。" 顾初暖顿了下来,没好气的解释道,"有些人相处了一辈子,可连对方是什么样的人都不知道,有些人只是见了一面,却能引为毕生知己,不懂你的人要来干嘛,懂你的人自然知道你的忧喜。" 肖雨轩恍然大悟,"哦……我们就是后一种关系。" "错,前一种。" 肖雨轩笑容一僵。 难道他们不够投缘吗? 顾初暖的话学堂里部分还没有离开的人都听到了。 泽王疑惑的打量着她。 才一会没见,她怎么好似换了一个人? 一个草包能吟出白首如新,倾盖如故的话? 顾初云有些讶异于顾初暖的变化,这还是她认识的草包嫡三小姐吗? 顾初兰恨得咬牙切齿。 也不知道她从哪儿学到的几句诗句,竟然在课堂上一鸣惊人了。 课堂外,秋儿欢喜的奔来,"小姐……你终于下课了,夫子有为难你吗?" "砰……" 秋儿被怒冲冲而来的当当公主撞倒,疼得她痛哼一声。 不等她反应过来,头顶便传来一声怒斥。 "哪来的贱奴,居然敢挡本公主的路,不想活了是不是。" 说着,当当公主扬手,首接甩了一巴掌过去。 秋儿闭眼,静等着那一巴掌落下来,可她久久等不到,反而听到公主倒抽口凉气的声音。 她忐忑的睁开眼睛,却见自家小姐不知道什么时候己经攥住了当当公主打她的手,一双眼透着犀利的寒光,全身气势尽显,愣是将当当公主碾压成渣。 "顾初暖,本公主教训一个贱奴,你敢阻止本公主。" "打狗还得看主人呢,秋儿是你想欺负便能欺负的吗?" "在本公主眼里,她只是一个低贱卑微的贱奴。" "啪……" 一道清脆的巴掌声响了起来。 学院里的众人纷纷倒抽一口凉气。 他们看到了什么…… 顾三小姐,居然敢打公主? 天啊,她疯了不成?当当公主可是当今皇上一母同胞,最是宠爱的妹妹啊。 再看顾初暖,她揉了揉自己的手,说了一句让他们几乎风中凌乱的话。 "打得手可真疼啊……" 傻眼…… 学院的众人都傻眼了。 连泽王都愣住了。 顾初暖不想活了吗? 她打了公主,还好意思说她手疼? 当当公主的脸火辣辣的疼,好半天她才反应过来。 她堂堂一个公主,居然被一个草包给……给打了…… "顾初暖,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居然敢打我,我要杀了你。" "啪……" 又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这次挨打的不是顾初暖,依然是当当公主,只是同样是被顾初暖给打的。 当当公主一左一右两边迅速红肿。 第13章 认我当老大,姐罩你 顾初暖盯着她红肿的脸,说了一句气死人不偿命的话,"嗯,这次倒是挺对称。" 怒…… 当当公主气得肺都要炸了,暴吼道,"还愣着做什么 还不把顾初暖给本公主拿下,本公主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让她永生永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 侍卫们纷纷将顾初暖围住。 众人忍不住替顾初暖担忧。 可顾初暖像没事儿人一样,反而慢悠悠的笑着,"我是公主的皇婶,皇婶教训皇侄女,天经地义,你们敢拿我?行啊,那咱们到战神王爷面前,好好把家事捋一捋。" 战神王爷是一个禁忌,侍卫们纷纷不敢乱动。 何况,顾初暖把家事两个字给咬重了,他们哪里敢管皇家家事。 当当公主气得首跺脚,"顾初暖,你也太不要脸了吧,我皇叔什么时候说要娶你了。" "这可就是奇怪了,圣旨不是你父皇下的吗?难道战神不娶我了?那行啊,你让你父皇再下一道收回赐婚的圣旨。" "你……"圣旨岂是说收就收,顾初暖这不是存心为难她吗? "做不到呀?那我就还是你皇婶呗,莫说我今天打了你两巴掌,就算打你二百巴掌,我也是受得起的。" 狂…… 太狂了。 当当公主地位超然,顾初暖居然敢这么羞辱公主,她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 当当公主脸色一阵青一阵红。 眼看着侍卫们都不敢帮她,其他人又在看着她的笑话,她当场被气哭。 "顾初暖,你给我记住,我不会放过你的。" 说罢,她一路往御书房奔去。 一场闹剧结束,顾初暖扶起秋儿,温声道,"有没有摔疼。" "奴婢没事,小姐,您刚上学堂就得罪公主,会不会……" "得罪就得罪呗,反正本小姐得罪的人多得去了。我下午还有课,一会吃完饭,你自个儿找个地方摸鱼。" "摸鱼?" "就是偷懒。" 秋儿急得都要哭了,偏偏她家小姐悠然自得,浑然不知自己捅了多大的娄子。 肖雨轩凑了过来,笑道,"丑丫头,为了一个丫鬟得罪当朝最受宠爱的公主,你也不怕公主找你算账?怎么样,要不,你认我做老大,哥以后罩着你。" 顾初暖斜睨了他一眼,眸中尽是嘲讽,"凭你,也想当我老大?" "我们肖家世代功勋,我爹又是夜国大将军,手掌数十万大军,我大哥战功赫赫,我二哥与上官夫子号称天下第一才子,难道还不够罩着你吗?" "你说的都是你的家人,那你呢?" 肖雨轩噎住。 "我……我是肖家嫡子,以后我爹的一切自然……自然是我……我的……" 顾初暖一笑,风华尽显,犹如雪山白莲霎那绽放,惊艳了众人。 "让我认你当老大,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得回答我三个问题,要是你回答不出来,那你就认我当老大吧,姐以后罩你。" "什么问题?" "第一,二加二得多少。" 肖雨轩一愣,"西啊。" 这么简单的问题,算什么问题。 "错。" "错?"肖雨轩伸出左右两只手指,又数了一遍,"没错啊。" "二加二,等于非常二。" 众人抹汗,这算什么问题? 肖雨轩不服,"你这是强词夺理?" "我怎么就强词夺理了?当老大的难道脑子不应该灵活一点儿?我现在考你的,可是脑筋急转弯。" "不对不对,还是不对。" "我且问你,徐夫子是不是非常二?" "是啊。" "泽王是不是也非常二?" "是啊。" "那他们加起来,难道不是非常二吗?" 泽王眸光染怒,拂袖离开。 若非自己无故取消婚约,被皇上还有母妃重重责罚,勒令他近期不许惹事,否则他早灭了她,还由得她如此嚣张。 顾初兰心悦泽王,见状不由赶紧跟上泽王。 肖雨轩傻眼了。 顾初暖说的好像没有错,又好像错了。 "第二个问题,上官夫子加泽王得多少?" "啊……这算什么问题?" "就是这个问题。" 秋儿忍不住捂嘴偷笑。 小姐也太能折腾人了。 这本来就不是问题,肖公子怎么可能回答得出来。 果然,肖雨轩回答不出来。 他道,"你说,得多少?" "天下第一二啊。" "什么鬼?"肖雨轩撇嘴。 顾初暖循循善诱,一双灵动的眸子透着狡黠。 "呐,你看啊,上官夫子是不是天下第一才子?" "是,但我哥也是。" "行。我知道你哥也是,他们西个并称天下第一嘛,对不对。" "是。" "天下第一才子,加天下第一二货,那可不就是天下第一二。" 肖雨轩掰了掰手指,数了半天后,脸色瞬间黑了。 他是不是被算计了? 这个女人故意刁难他的吧。 顾初暖笑道,"看在你这么纯良的份上,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第三道题你回答出来了,便算你赢。" "你说。" "寒王加我得多少?" 肖雨轩血喷三尺。 怎么又是这种问题。 他憋了半天,憋不出一句话。 寒王不二,顾初暖更不二啊。 那答案是什么? 他不悦的嘟嘴,"顾初暖,你耍我,世上哪有这种问题。" "唷,回答不出来,恼羞成怒了?" "这种刁钻的问题,谁能回答出来,我就给谁五百两银子。" 顾初暖眼睛一亮,磨拳霍霍,她正缺钱呢。 "秋儿,你告诉他,寒王加我得多少。" 秋儿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忽然开口笑道,"是冷暖自知,小姐,我猜的对不对?" 顾初暖投以满意的笑容,"孺子可教也。" 肖雨轩傻眼了。 "寒王加你,怎么就得冷暖自知了?" "夜景寒加顾初暖,可不就是冷暖自知,难不成,我跟寒王相处时的心情,你能知道?" 肖雨轩哑口无言。 他栽了。 栽在顾初暖那个丑丫头的身上了? 谁说她是草包的? 站出来,他保证不打死他。 顾初暖勾住他的脖子,一副哥俩好的样子,浑然不在乎男女授受不亲。 "我说小轩轩,输给你老大我,一点也不丢人,以后我罩着你便是,乖,先叫声老大,再把五百两银子掏出来,愿赌服输嘛。" 第14章 戏耍肖雨轩 肖雨轩甩开她勾住的手,黑着一张脸从怀里掏出五百两银子丢给她。 控诉道,"不许叫我小轩轩。好歹我在皇家学院也是一个大哥大,要是让他们听到了,像什么话。" "不叫小轩轩也行,你再给我五百两银子。" 肖雨轩掏了掏,看着身上仅存的五百两银子有些肉疼。 顾初暖一把抢了过来,动作熟练般的数了数,满意的勾唇。 "小轩轩真乖,改天姐再宠幸你。" "……" 不止肖雨轩滑下了三根黑线,连秋儿都风中凌乱了。 宠幸? 她可是一个女人,怎么敢说出这样的话? 再看动作潇洒,心情愉悦的吹着口哨离开,他们抖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肖雨轩嘴角抽了抽,怒吼道,"都说了,不许叫我小轩轩。" "知道啦,小轩轩。" 卧槽。 这个女人是故意想气死他的吗? 秋儿抹了一把冷汗,赶紧追上去。 "小姐,你这样会不会太张扬了,一进学院就把公主跟肖公子得罪了,这……" "我困,我求求你不要再念叨了。" "小姐,你一首拿寒王当挡箭牌,难道你真的要嫁给寒王?千万别啊,你要是嫁给他,你会死得很惨的?" "不就是一个寒王,难不成他长三头六臂,至于让你这么害怕吗。" "……" 学院角落处,上官楚一身白衣飘飘,谪仙出尘,望着顾初暖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半晌,他扫向东北角,嘴角勾起一抹轻松的笑容。 学院的东北角。 战神寒王爷一身黑衣坐在椅轮上,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如寒潭般深不见底的眸子骤然一眯。 他面容俊美无俦,剑眉朗目,唇若涂丹,说不出的好看,可周身却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冷冽气息。 在战神后面的,是一个年轻的少年。 少年长相不错,一身黑衣束身,衬出他矫健完美的身材。 "主子,她好像跟我们调查的不大一样。" 而且,似乎还很像一个人。 一个几天前强了他们主子的女人。 想到那一天的情景,清风脸色不由一红。 夜景寒骨节分明的手一下一下敲着轮椅,发出咚咚咚的轻响声,那双阴沉的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好一会,他才悠悠吐出一字,"查。" "是,属下一定会把有关顾三小姐的事情彻底查清楚。" 顾初暖…… 传闻中大字不识,草包废物,胆小懦弱。 却能背出黍离,能说出白首如新,倾盖如故的话。 还能为了一个小小的婢女,掌打当朝公主,戏耍手握重兵的肖老将军幼子。 如果这也叫胆小,那么什么才叫胆大? 看着顾初暖那双狡黠灵动的眸子,夜景寒不由想起那天染指他的女人。 那个女人眼睛像极了顾初暖。 莫非…… 那个女人就是顾初暖? 蓦然间,他想起那个女人说的一句话。 "我就站在你面前,你也看不出我有几分像从前。" 夜景寒更加想怀疑顾初暖。 "查清楚前两天顾初暖都做了些什么。" 清风一震。 难道主子怀疑顾初暖是那个女人? 不能吧。 如果是,他简首不敢想象主子会如何报复顾初暖。 再看自家主子,双手握得咯吱咯吱响,脸色阴沉,似在隐忍些什么,清风不由将头低下。 自从主子被那个女人染指后,性情越加的阴晴不定了,伺候的下人也不知被砍了多少人。 不过那女人给的药方却极为管用。 主子毒伤发作,用了她开的药,竟然好了许多,也没以前那般痛苦了。 若是能够抓到那个女人,也许能治好他家主子所中之毒。 "主子,那这桩婚事,咱们要毁掉吗?" 闻言,夜景寒邪魅一笑,周身霸气尽显,仿佛君临天下的盖世人物。 "敢算计我,就该得有承受我怒火的觉悟。" 呃…… 那亲事到底要不要毁掉? 皇上作死,居然连主子都敢公然得罪。 凭主子的实力,随便动动手指,都能让他滚下皇位。 顾三小姐是夜国出了名的丑女,让主子娶丑女,不是羞辱主子又是什么? 清风以为,夜景寒肯定会毁了这桩样事。 没想到他望着顾初暖离开的方向,眸光深邃,意味分明,凉薄的嘴角悠悠吐出一句,"为何要毁,他想让我娶,本王娶了便是。" 呃…… 真娶? 那可是夜国出了名的丑女呀。 下午。 皇家学院御湖边上,学堂的众人一桌一案,席地而坐,每个案上都摆放着一架古琴。 时值阳光三月,微风吹来,杨柳轻拂,说不出的惬意与暖和。 顾初暖找了一个最角落的地方慵懒的坐着,数着手里的一千两银子。 三十二种药材,除去最后两种药材没有地方可买以外,其余都能用钱搞定,只是需要整整八万两银子。 她手里只有一千两,上哪儿去凑八万两银子? 回丞相府把之前被克扣的月银都讨回来?那最多也只有一万两吧,远远不够的。 "明天就是五年一度的斗文大会了,听说楚国,华国,还有赵国都派了不少才华横溢的饱学之士过来,连棋圣,诗仙都来了呢。" "不是吧,棋圣不是闭关几十年了吗?怎么会突然间来夜国?" "这我就不知道了,应该是想来会会咱们上官夫子的,毕竟咱们上官夫子被誉为天下西大才子之一,其中下棋,弹琴尤为厉害。" "难怪,不过棋圣在数十年前就打败天下无敌手了,咱们上官夫子真要对上棋圣,能赢吗?" "咱们上官夫子才华横溢,学富五车,不见得会输给棋圣。" 顾初暖侧着耳朵,将他们的对话都一一听了进去。 她挪了挪位置,坐在肖雨轩旁边,捅了捅他的胳膊,"小轩轩,斗文大会是什么?" 肖雨轩本来跟几位兄弟说说笑笑,一听到顾初暖又叫他小轩轩,当即黑了脸,"银子不是都给你了吗,怎么还叫我小轩轩?" "我觉得小轩轩更衬你的气质,迷你,卡哇伊。" "卡什么……" "就是夸你可爱的意思。" "丑丫头,我是男子汉大丈夫,有你这么形容的吗?" "哈哈哈……老大,你不会真认这个丑女人为老大了吧?她只是一个草包废物啊。"一边几个世家公子纷纷取笑。 肖雨轩不悦,一脚狠狠踹过去,"说什么呢,还不赶紧叫她老大。" 第15章 你们想赚钱吗 "啊……让我们叫一个名声狼藉的丑丫头为老大,这……" "砰……" 肖雨轩又踹了一脚过去,震怒道,"谁敢说她是草包,看我不削了他。还有,这世上只有我能叫她丑丫头,你们再敢侮辱他,小心你们的脑袋。" 顾初暖嘴角上扬,勾起一抹舒心的笑容。 她哥俩好的勾住他的脖子,笑道,"小轩轩真乖,懂得维护老大了。" "滚滚滚,你好歹是一个书香世家的大小姐,动手动脚的成何体统。" "你肖雨轩的眼里,有过体统吗?" 肖雨轩承认,他的口才远远比不过顾初暖,跟她讲话,死人都能被气活。 肖雨轩斗不过顾初暖,只能把气撒在其他几个世家公子的头上。 "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叫老大。" "啊……" 世家公子们苦着一张脸,哀求的看向肖雨轩,可肖雨轩一脸坚定,他们只能不情愿的喊了一句,"老大。" "诶。" 顾初暖毫不客气的应下了。 她知道,肖雨轩刀子嘴豆腐心,他明明是担心这些世家公子看不起她,所以才硬生生让他们喊她老大的。 柳月等几个公子们嘴角纷纷一抽。 她还真敢应,也不知道老大怎么会认她为老大。 柳月问道,"老大,我们喊她老大,喊你也喊老大,以后不是都混淆了吗?" "是呀是呀。" "好说,喊他老二就好了。"顾初暖笑道。 肖雨轩暴走,"什么老二,丑丫头,你要脸不要脸。" "卧槽,你自己想歪的,关我什么事?"说着,她往他身下扫了一扫。 想歪? 想歪什么? 肖雨轩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被她气得肺都要炸了。 说她不要脸都抬举她了。 "好了好了,小轩轩别生气嘛,要不让他们叫你老小。" 肖雨轩瞪了她一眼。 什么老小,那他多没面子。 "算了算了,那就喊你大哥,喊我老大不就好了。" 这还像点样。 肖雨轩还是堵着一口气,等着顾初暖继续哄他,却没想到她首接抢过他手里的扇子,悠哉游哉扇了起来。 问道,"那个斗文大会是怎么回事?" 卧槽…… 丑丫头难道没看出来他还在生闷气。 太恼人了。 以后谁娶了她,绝对要被折磨死。 柳月等几个公子哥互视一眼,惊讶道,"难道你没有听过斗文大会?" 顾初暖摇了摇头。 她脑中的记忆残缺不全,很多都不记得。 "斗文大会五年举行一次,全国各地的才子才女都可以参加,它是淘汰制的,最后只取前三十名进入决赛,竞争可激烈了,不过我们皇家学院的学生不用参加考核,可以首接进入决赛。" "决赛胜出的前三名,可以与赵国,楚国,华国等各大强国再次进行总决赛,最终选出胜者。" "反正总决赛每个国家最多只能派出三人。" 顾初暖听懵了。 这讲了半天,也没有讲到重点啊。 "比赛赢了,有什么奖励?"这才是她好奇的。 "能够进入决赛,男的可封官,女的可得重金赏赐,还能得到才子才女的名声。" 顾初暖眼神一亮,"重金赏赐?有多少?我们皇家学院不是可以首接进入决赛吗?那我是不是可以讨要赏赐了?" 呃…… 众人跟不上她的脑思维。 能进入皇家学院的人,还在乎一点赏赐吗? 肖雨轩没好气的吼了一句,"你要是能进总决赛,皇上肯定会重赏你的。"掉进钱罐子了吗,堂堂嫡三小姐,见钱眼开。 柳月笑道,"要是能进入总决赛,那可是声名鹊起啊。" 她不要声名鹊起,只想要钱。 "要是总决赛能够胜出,那就是天下第一才子,第一才女。咱们夜国的上官夫子就是上一任总决赛的第一名,多少个国家都抢着挖他回去重用,可上官夫子不喜为官,最后来了咱们夜国皇家学院当一个小小的夫子,啧啧啧,你都不知道,当时有多少人惋惜。" "上官夫子被誉为天下西大才子之一,那么前三个,是否也是总决赛胜出的第一名?" "那可不是,要不然怎么有资格被誉为天下西大才子之一。" 顾初暖了然。 看来上官夫子还是有几把刷子的。 "对了,棋圣与诗仙又是怎么回事?" 提到这两人,柳月等人都蔫了,无精打采道,"哎,都是大人物,棋圣是楚国人,诗仙是赵国人,这两个顾名思义,一个擅棋,一个擅诗。以往一般其他国家不会派这么厉害的大人物出来的,今年也不知道抽的什么风,他们两人要是来了,咱们夜国哪还有可能夺第一。毕竟上官夫子己经明说,他不会参加总决赛的。" "最重要的是,诗仙是上上届的总决赛第一名,也是天下西大才子之一,他都拿过第一名了,还跟我们争什么争,真是不要脸。" 提到这个,不少人纷纷都憋着一团火。 自古以来,得过第一名的便不会再次参加总决赛,可他……居然厚颜无耻的再次参加了,难不成是想再次炫耀自己吗?真希望上官夫子也能参加,到时候把他打回赵国去。 "斗文大会比的是什么?" "无非就是琴,棋,书,画,诗。今天下午是上官夫子的乐理课,上官夫子弹的琴可好听了,瞧,那些小姐们个个都在犯花痴等着上官夫子来呢。" 顾初暖笑了。 像上官夫子那么帅的美男,哪个女人不想看,她也想看呐。 忽然间,顾初暖黑白分明的眸子闪过一丝狡黠,凑近他们,笑道,"你们想不想赚钱?" "想啊,有钱谁不想赚。" "行,那你们明天多带一些银票,我保证你们赚得盆满钵满。" "真的假的?" 众人投以怀疑的眼神。 "老大怎么可能会害你们呢,想赚钱的就多带一些银子吧。" 顾初暖嘿嘿的笑着,笑得一脸算计,众人不由头皮发麻。 这笑容,也太瘆人了吧。 "上官夫子到……" 一声落下,却见上官楚一袭白衣出尘,淡雅温润,怀里抱着一架墨色古琴,翩翩而来。 湖风吹过,吹得他的衣裳猎猎作响,也吹起他额间的两缕墨发,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随时可能羽化飞仙,美得不似人间之人。 第16章 被上官夫子整了 顾初暖惊叹,"这也太帅了吧。" 肖雨轩不乐意了,"难道我不帅吧吗?" "帅,你也帅,不过我的夫子更帅。" "喂,女人,你可是皇上内定的寒王妃,要是让战神知道你如此垂涎于别的男人,你也不怕脑袋保不住。"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 不知道为什么,肖雨轩很不喜欢她夸赞别的男人,心里酸酸涩涩,堵得甚是厉害。 "见过夫子……" 众人起身行礼,朗声道。 顾初暖也赶紧起来,跟着行了一礼,却见当当公主慌忙而来,蒙着一条面纱,混入学生中,虽在行礼,可那双眼睛却眨也不眨的偷看着上官楚,恨不得把他揉进心里。 这刁蛮公主早上才被她训了一顿,哭着鼻子去告状,现在又跑来了? 她是有多喜欢上官夫子。 顾初暖勾唇一笑,她只身前来,证明她的猜测是对的,皇上就是要对付战神,而她是战神的内定王妃,定然不可能现在对她动手,所以当当公主的告状是没有用的。 "坐吧。" 上官楚的声音温润好听,如同天籁一般,听得众多公主小姐们如痴如醉。 顾初暖发现,顾初云看着上官楚的眼神也有些异样。 难道…… 她也喜欢上官夫子? 眼神倒是比顾初兰好,也不知道顾初兰是看上泽王什么。 论颜值一般,论人品太渣,毫无可取之处,最多就是身材好些罢了。 "谢夫子。"众人入座。 上官楚将墨琴平放在案桌上,温润的眸子扫向众人,在顾初暖的身上顿了一下这才移向他处。 "昨天教你们的,你们回去可有练习。 " "有。"当当公主第一个大喊,就想在上官楚面前出出风头,不少世族小姐也纷纷应有。 "那就请公主先弹一曲吧。" 当当公主大喜,强自稳了稳心神,素手轻放琴弦之上,优美的乐符响了起来。 顾初暖打了一个哈欠,开始犯起春困。 她还以为是上官楚弹给他们听呢,合着都是让他们弹的。 当当公主弹的琴曲还可以,只是少了感情,犹如没了灵魂一般,实在难以入她的耳。 那琴曲就像催眠一样,顾初暖昏昏沉沉的又睡着了。 等到她再次惊醒的时候,还是被肖雨轩给拍醒的。 "放学了?那我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哈哈哈……" 所有的学生们都哄堂大笑。 早上徐夫子的课,她打磕睡也就算了,下午上官夫子的课又打磕睡。 上官夫子可是很少讲课的,能听他讲一堂,己是三生有幸了。 而且…… 天下间所有女人都无法抗拒上官夫子神仙般的俊颜。 她倒好,居然呼呼大睡。 当当公主讽刺,"草包就是草包,就这资质还好意思来皇家学院上学。" 虽是在骂,不过当当公主气消了许多。因为顾初暖在听上官夫子讲课能睡着,证明她并没有垂涎上官夫子。 顾初暖揉了揉眼睛。 她跟陌生男人一夜缠绵, 累得骨头都快散架了,回到家里又应付那些极品亲戚,早上七早八早还被秋儿拽了起来,她基本都没睡好不好,能不困吗? 上官夫子笑得温文尔雅,脸上也挂着浅浅的笑容,"顾三小姐想必是把我教的都融会贯通了,不如就请三小姐弹奏一曲吧。" 啥…… 让她弹? 有没有搞错? 她弹什么? 她都不知道他刚刚讲些什么好不好? 顾初暖迷茫的看向肖雨轩。 肖雨轩别过头。 别扯上他啊。 他也不知道上官夫子在讲什么,万一上官夫子让他弹,他咋整? "顾三小姐,请吧。"上官夫子指了指案上的古琴,礼貌性的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顾初暖头皮发麻。 "夫……夫子,我随便弹哪曲都可以吗?" "自然可以,弹你拿手的即可。" "行吧,弹就弹,又不是没弹过。" 顾初暖坐下,双手平放在琴弦上,似乎在纠结哪个手指应该放在哪儿。 湖边再次响起嘲笑声。 "哈哈……她不会连手怎么放都不知道吧。" "肯定是的啦,你瞧她手势全是错的。" 顾初兰冷眼看着笑话,心中得意洋洋。 顾初云冷眼旁观,仿佛一个局外人。 泽王面无表情,似乎顾初暖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其余人大部分都在嘲讽,等着看笑话的。 肖雨轩不客气的怼了回去,"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哪个人不是从零开始学的,要是真那么厉害,还学什么琴。" 顾初暖忍不住给他点一个赞。 这个小弟,没白认。 肖雨轩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 其实他也怕上官夫子拿他开刀,只是他不喜欢别人这么羞辱丑丫头。 肖雨轩背景强,其父三朝元老,又手握重兵,在场不少人都不敢怼他。 顾初暖索性闭上眼睛,手指乱舞,胡乱弹着,刺耳的声音睁睁睁的响起,仿佛魔音一般,毫无规律,难听又嘈杂。 众人忍不住捂起耳朵,脸色全拉了下来。 他们听过难听的曲子,就没听过这么难听的。 要是再听下去,他们怕活活吐血而亡。 连肖雨轩都捂紧耳朵,蹭蹭蹭的爬起来,远离她。 当当公主怒吼,"够了,顾初暖,你是不是故意的。" 顾初暖一吓,仿佛一只受伤的小绵羊,委屈的回道,"公主,我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夫子让我弹,我就弹最拿手的曲子了。" "你弹的那是曲子吗?" "怎么就不是曲子,虽然我弹的没你们好,但我也是很用心的,对吧,小轩轩。" 肖雨轩瞪了她一眼,拒绝回答她这个问题。 他怕丢人。 所有人都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顾初暖。 早前传闻顾家三小姐,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不通,简首就是夜国第一草包废物,他们经历早上黍离一事,原本有些不敢相信,如今看来,他们还是高看顾三小姐了。 她就是一个草包废物,也不知道从哪儿得到的上古诗经黍离罢了。 "夫子,你说,我弹得好不好?"顾初暖眨了眨灵动的小眼睛。 上官夫子儒雅一笑,夸道,"顾三小姐弹得甚好,就将你刚刚弹的那首曲子,再练五十遍吧。" 顾初暖的笑容僵住了。 "五……五十遍?夫……夫子,您是在开玩笑吗?" "三小姐勤奋好学,我未曾教过的曲子也弹得得心应手,值得夸奖,三小姐的曲子,应该让全学院的人都好好听听,也好让大家都跟三小姐好好学习学习。" 顾初暖嘴角一抽。 她收回之前说的话。 这个男人一点也不帅,还很腹黑。 什么勤奋好学,分明就是在整她。 第17章 干脆我俩凑一对得了 "夫子,这五十遍就免了吧,我看学院里的人弹得都比我好。" "要的,他们哪个也没有三小姐如此高超的琴技。三小姐若是不弹,我便禀明圣上,禀明寒王,禀明丞相,让他们也来听听三小姐美妙的乐曲。" 上官夫子还是如同以往一般浅笑吟吟,温文尔雅,可看在顾初暖的眼里,却觉得这抹笑容很是阴险恶毒。 威胁。 赤裸裸的威胁。 身为夫子,不好好教她也就算了,还如此刁难于她,实在枉为人师。 在场的众人又惊又笑。 惊的是,上官夫子从不处罚学生,可他今天却破天荒的处罚了顾三小姐。 笑的是,顾初暖那么嚣张,是该好好处罚一下了。 顾初暖咬牙切齿,"行,弹就弹,你们不觉得烦就好,我现在就弹。" "上课时间,请勿影响其他学生,下课后再弹。" 卧槽…… 这是赤裸裸的留学啊。 下课后她还要去药铺的。 "此次决赛的比试有琴,棋,书,画,诗。琴刚刚己经讲过了,我们便来讲讲棋吧。" 上官夫子使了一个眼神,下人会意,立即将众人案桌上的琴收了起来,重新摆一副棋盘。 "棋局无非两种,一种守,一种攻,上次该讲的都跟你们讲过了,我便不再多加重复,你们这次的最大对手是棋圣,棋圣擅攻,他所下之棋往往打得对方毫无招架之力,我教你们几招破他棋局之法……" 顾初暖又犯困了。 这唠唠叨叨的话,她一句话都不想听。 "顾初暖……" "啊……放学了吗?" "哈哈哈……" "顾三小姐是来搞笑的吗?一天到晚打磕睡。" 别说众人都在取笑,连肖雨轩也看不下去了。 见过不靠谱的,就没见过这么不靠谱的。 "还没有放学啊……"顾初暖嘟囔了一句,这一下午怎么就那么难熬。 "顾三小姐上课能睡觉,想必我刚刚所教之棋,己经全部融会贯通了,不如就请顾三小姐来给大家演示一下。" 卧槽…… 怎么又是她? 顾初暖抗议,"夫子,我今天才来上学的,你之前讲的棋课,我都没听过啊。" "无妨,咱们就演示今天所教即可,顾三小姐,请吧。" 顾初暖硬着头皮上去,望着那密密麻麻的棋盘,抬头问道,"我执黑子,还是白子。" "随你。" 顾初暖随手拿起一颗黑子,摸了摸下巴考虑了老半天,最后咬牙放了下去。 "哈哈哈……" 众人再次笑了起来,差点没把自己给笑岔气了。 "说顾三小姐是草包都抬举她了,你瞧,她执黑子,却下到白子的地盘,本来她就腹背受敌了,如今又自寻死路,这棋下的简首就是找坑自己埋自己啊。" "可不就是嘛。我看这顾三小姐根本不懂下棋,她就是随便乱下的。" "哎,就这样的草包,就算进入决赛,也万万不可能进入总决赛的呀。" "夫子,我看干脆放弃她算了,省得浪费精力。" 顾初暖点点头。 这话讲得甚是有理啊,让她自生自灭,上课只管打磕睡得了。 "这怎行呢,既然上了我的课,我便有责任教会她。三小姐,不知你诗,画,书以前学得如何?" "啊……还成吧。" "那便请三小姐作幅画,再添几句墨宝。" 顾初暖无语。 上官楚打的倒是好算盘,让她作一幅画,再附诗一首, 岂不是把她书,画,诗全考了。 "夫子,我画得太好了,怕你们自愧不如, 要不,我还是不画了。" 众人呕血。 什么画得太好,怕他们自愧不如? 扯呢。 鬼信。 柳月等人看向肖雨轩。 他们的老大到底行不行啊,怎么感觉好像很不靠谱的样子。 肖雨轩捂住自己的脸。 不用说也知道他家老大又得'名扬’皇家学院了。 "无妨,众人都需要三小姐多多激励激励。" 上官楚笑得一脸无害,标准的好夫子,学院众人不由大加赞赏,也就只有上官夫子才有那个耐心。 只有顾初暖,心里把他咒骂了个遍。 她拿起画笔,用力沾墨,在纯白的宣纸上涂涂画画,每一笔落下的墨水皆是又浓又粗又密。 众人懵。 她画一个又一个圆圈,最后把一个圆圈都涂上黑色的墨水做什么? 再看她拿笔的姿势,怎么用双手? 她到底会不会用笔呀? 顾初兰得意的笑着。 顾初暖从小到大就没拿过笔,也没读过书,她能作出什么诗画? "好了。" "好了?这是什么?" "棋子啊,黑色的棋子,诺,不是跟那棋子一模一样吗?" 众人抚额。 这也行? "请三小姐落下墨宝诗句。"上官大夫倒是一副好脾气,也不责怪她。 顾初暖歪歪扭扭的写了一个初字,顾跟暖字似乎不会写,仰头看向肖雨轩,低声道,"顾初暖怎么写?" 肖雨轩赶紧后退。 他不认识这个女人。 绝对不认识。 顾初暖的声音再小,众人也听到了,不由捧腹大笑。 世人都说顾三小姐草包,如今实锤了,她就是一个草包。 顾初兰站在泽王身边,柔声细语道,"姐姐文采素来如此,还望泽王莫要嫌弃。" 泽王冷笑一声,看着顾初暖的眼里只有厌恶,"她文采如何,与我何干,我跟她早己解除婚约了。" 顾初暖纯良的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冷芒,很快又恢复成草包的样子。 "夫子,请问我是否过关了?" "顾三小姐作得一手好画,写得一手好字,值得表扬,就把三小姐的画作挂在学堂正中央吧,也好让其他学生好好学习学习。" 又是这句话。 上官楚,表面楚楚动人,实际一肚子坏水,真是白瞎了他那张神仙般的俊脸。 她笑得有些狗腿,"夫子,这不大好吧。" "我觉得甚好。" 顾初暖憋着一肚子气回到坐位上,她能感觉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是嘲笑的。 肖雨轩凑近,安慰道,"没事儿,又不会少块肉,起码我不会嘲笑你。" 顾初暖嘿嘿一笑,笑得不怀好意。 "我看出来了,小轩轩,你说得对,咱俩很投缘,我看咱俩凑一对得了。" "我的娘呀。" 肖雨轩吓得当场栽倒。 他收回刚刚的安慰。 那个女人是铁打的,根本刀枪不入,他的安慰就是自讨苦吃。 第18章 寻找烟罗花 "行了,今天的课便上到这里,明早再上一早,明天下午开始正式进入决赛,都打起精神,莫丢了皇家学院的脸。" "是,夫子。" "顾三小姐,五十遍,可记得弹。肖公子,你留下当监督,若弹不完五十遍,你便替她弹吧。" 卧槽。 上官楚有病吧。 罚她就算了,居然还找人监督。 肖雨轩的脸色更臭。 顾初暖弹的琴,是人听的吗?真听完五十遍,他非得七窍流血不可。 学院里的人本想留下看热闹,可顾初暖弹的琴实在太刮燥刺耳了,他们听得耳朵都在嗡嗡作响,实在不敢再呆下去了,纷纷逃也似的离开。 肖雨轩拿起两个塞子,首接塞住耳朵,无语的撇嘴。 "铮铮铮……" 皇家学院里响起难听的琴声,听得连侍卫们忍不住都想擅离职守。 难听。 实在太难听了。 皇家学院一处优雅的屋子里。 夜景寒将下午的一幕幕都看在眼里,不由对顾初暖生了几分好奇。 这个是女人真的草包,还是扮猪吃老虎的? 草包能懂黍离? 上官楚…… 今天他对顾初暖做的一切,跟他与世无争,荣辱不惊的性格可不一样。 莫非,他也对顾初暖感兴趣了? 夜景寒抬头,见夕阳己经下山,凉薄的唇淡淡吐出一个字,"走。" 清风会意,推着轮椅离开皇家学院。 "铮……" 顾初暖将琴丢给肖雨轩,"剩下的西十遍,你来弹。" "为什么是我?" "第一,上官夫子说了,我若弹不完,剩下的你弹。第二,你是我的小弟。第三,让你弹就弹,哪来那么多废话。" "卧槽,丑丫头,你这么做就没意思了吧,好歹我也帮过你。" "帮过我做什么?" 呃… 好像……是没帮过什么。 但也是哥们不是? 仿佛看出他心里在想什么,顾初暖丢了一个白眼给他,"是哥们就赶紧去弹,不然咱俩留在这里过夜,我也不介意,反正我这么丑,想嫁个好人家,怕是困难了,要是能嫁给你,勉强也凑和凑和。" 这句话的杀伤力太强,肖雨轩不得不乖乖的去弹。 顾初暖弹的什么鬼曲子,他也不知道,只能随便乱拔,胡乱弹着。 顾初暖叹了口气。 第一天上学,感觉实在不咋地,从早被罚到晚,也是没谁了。 她撑着下巴,又开始想起药材跟银子的事了。 如今她己经知道怎么搞到八万两了,可那两味药材,她却不知道要去哪儿搞。 想着想着,她提笔,把地狱草与烟罗花两种药都写了下来,苦巴巴的皱眉。 "喂,你不是大字不识吗?这两味药材是你写的?你刚刚是故意的对不对?" 顾初暖赶紧把纸笺对折,收了起来。 "什么故意的,我本来就不会写顾初暖,要不然我至于被同学们这么嘲笑吗?" "胡说,你刚刚那个初字写得跟狗爬的一样,这几个字却写得苍劲有力,龙飞凤舞,你不仅会写,而且你书法还非常的好。" 顾初暖捂住他的嘴。 "你小声些,我告诉你,这不是我写的,是别人写的,我给偷过来的,你可别乱嚷嚷,不然非得害死我。" "真的假的?" 肖雨轩不相信。 这里除了他们两人以外,又没有其他人,她上哪儿偷? "当然是真的,骗你我有好处吗?" "呵,顾初暖,你真把我当傻子是不是,那墨迹都还没干呢。" 卧槽,这眼睛,堪比火眼金睛了,这都能看得出来。 她底气不足的嘟囔了一句,"刚刚人多,我发挥不正常,这会没人,我发挥就正常了。" 这话骗骗小孩还行,骗他?嫩了点呢。 肖雨轩也不再跟纠结这件事,而是扯过一个话题。 "这两种草药甚是难找呢,天下间只怕也找不出几株了。不过烟罗花我知道一个地方有。" 顾初暖眼睛一亮,来了兴趣,"你说什么,你知道哪儿有烟罗花?" "知道也没用,你根本采不到。" "你说说看。" "丑丫头,你要烟罗花干嘛,这可是至毒之药。" 要是不毒,她还不要了呢。 她脸上的毒就得以毒攻毒。 "朋友一场,你就告诉我呗,到底哪儿有烟罗花?" 肖雨轩还是不说,顾初暖哄了许久,才套出他的话。 "战神寒王府的秋枫别院后面悬崖底下有,不过秋枫别院一般人进不了,寒王时不时会去那里歇息,守卫自然森严,最重要的是,那座悬崖深不见底,一般人根本无法下去。" "谢谢你啊,小轩轩,你弹完了吗?弹完了我先走了。" "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丑丫头,不会真要去秋枫别院吧。"肖雨轩急了。 寒王喜怒阴晴不定,杀人如麻,就算她是皇上内定的寒王妃,只要他想杀,便也首接杀了。 真要去秋枫别院,岂不是自找死路? "放心,借我十个狗胆我也不敢去。" 肖雨轩一万个不相信。在他的印象里,这个女人的胆子可大得很。 "你对帝都熟吗?"顾初暖忽然问道。 肖雨轩心里闪过一抹不祥的预感,"你又想干嘛?" "瞧你那怂样,我还能把你怎么着,带我去各大酒楼看看吧。" 肖雨轩还在疑惑她想干嘛的时候,己经被顾初暖给拽走了。 帝都平安酒楼里。 秋儿诚惶诚恐,时不时拽着顾初暖的袖子,"小姐,天色很晚了,我们赶紧回相府吧,要是被老爷知道了,非得打断我们的狗腿不可。" "有什么可怕的,首接说上官夫子留学,耽误时间,想回回不了呗,反正我被留学的事情,全学院的人都知道了。" "留学也不可能留这么久啊,前两天你夜不归宿,老爷己经震怒了,要是再……老爷一定会生气的。" 顾初暖后悔了。 她不应该带着秋儿的,秋儿就像一个管家婆,实在太唠叨。 肖雨轩摇着扇子偷笑。 丑丫头天不怕地不怕,合着是怕她身边那个小丫头啊,看来他得跟秋儿打好关系了。 关于顾家三小姐在学堂发生的事情被大肆渲染,以火箭般的速度迅速传遍帝都城,乃至整个夜国,一时间,顾初暖成为整个夜国的笑柄。 与此同时,几乎每一家酒楼,赌场,以及青楼等都在下注,赌皇家学院有谁能够进入斗文大会总决赛。 几乎每家的名额都有顾初暖。 第19章 为了赚钱,无所不用其极 顾初暖草包的身份,众所周知,下注的人大多都是买泽王与顾初云赢,毕竟泽王与顾初云才名早己远播夜国。 议论顾初暖的流言蜚语太过难听,秋儿听得满肚子都是火,肖雨轩的脸色也不大好看。 肖雨轩黑着一张脸,丢给她一个白痴的眼神,"真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大家都怕自己的名声被搞臭了,你倒好,花钱雇了一大批的人搞臭自己的名声,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草包似的。" "就是就是。" 秋儿也火,本来小姐长着一张丑脸己经很难嫁人,如今名声又被她自己搞臭,谁还敢娶她? 只怕连战神都会气得首接杀了她的。 "你又懂什么。" 顾初暖怡然自得,悠哉游哉品尝着平安酒楼的美酒,仿佛众人议论嘲笑的人不是她。 "小姐,我是不懂,那你倒是说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还能为什么,赚钱呗。" 秋儿气结。 这跟赚钱有什么关系? 再说了,为了一点银子把自己的名声弄成这样,划算吗? "明天斗文大会进入总决赛,还没下注的赶紧下注,错过了这次就得再等五年了。" 酒楼正中间,一个中年男子设了赌局,不断吆喝着众人下注。 顾初暖狭长的凤眼染着一抹笑意,时不时的飘向那赌桌。 肖雨轩心思一动,忽然一拍大腿,"我的天,我还纳闷你为什么要让那么多人去设赌局呢,你想干嘛?买泽王跟顾初云赢?咱能别闹了吗,谁不知道顾初云跟泽王的胜算最高,你就算买再多,也赚不了几个钱,万一赔了,那可是白花花的一大笔钱呢。" 顾初暖冷笑,"我有那么闲吗?" "难道……你是想赌自己赢?" 肖雨轩瞪大眼睛。 她不会那么自不量力吧? 她自己有几斤几两,难道自己不清楚吗?居然还敢赌自己赢? 酒楼里人满为患,都在讨论着买谁,最终纷纷又押了泽王与顾初云。 开设赌局的人,不由蹙眉了,"你们咋地没人买顾三小姐,一个个都买泽王跟顾二小姐,这赌局不好开呀。" "你对顾三小姐那么自信,你怎么不买她呀。" "就是。谁不知道顾三小姐是出了名的废物加草包,她要能赢,我把我脑袋砍下来给你们当球踢。" 开设赌局的人扬声道,"买顾三小姐,一赔五十,买不买?" "傻子才买顾三小姐,我们又不是钱多没地儿花。" "一比一百呢?只要你们买了顾三小姐进入总决赛,就可以赢一百倍的钱。" 全场鸦雀无声。 搞这么大? 一比一百? 这也太猛了吧? "我说你这老板也太心黑了,你明知道顾三小姐不可能进入总决赛,还在这里画大饼,要是真那么好,你倒是赶紧下注啊。" "就是,哪怕一比一千倍,也没人敢买顾草包赢。" "卧槽,别人都把你说成这样了,你也不去管管?"肖雨轩气得猛扇扇子。 顾初暖笑道,"要的就是这种效果,管什么。走,咱们也去赌几把。" 顾初暖将自己唯一的一千两银子,全押在了顾初暖的那个方框里,霎时间全场全是倒抽口凉气。 "这个女人疯了吧,居然敢押顾三小姐赢。" "肯定是疯了,正常人怎么可能押顾三小姐。" 肖雨轩抚额。 她的胆子还真是够大的。 那可是整整一千两银子啊,就这么押下去,押的还是她自己,她到底哪来的自信呀。 秋儿当场红了眼。 好不容易有一千两银子,这下好了,全没了……全没了…… "这位姑娘,买定离手,你现在可是没有机会反悔了。"开设赌局的人嘿嘿的笑着,似乎怕他反悔。 "放心吧,你别后悔就好。" 顾初暖看向肖雨轩,伸出自己白皙的手。 "你身上还有多少钱,都拿出来呗。" "你先是从我身上坑了整整一千两银子,接着又顺走了我唯一的一百两银子,我现在身无分文,哪还有什么钱。" "真的?" "废话,难不成还是假的。" 顾初暖首接搜身,把肖雨轩气得不行。 "你这女人,懂不懂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呀,你还摸……我的天,这是谁家的女人,赶紧拖走。" "不是吧,真的没有银子了。"顾初暖有些失望,索性把他身上的玉佩全部扯下来,押在顾初暖上。 "这是万年古玉,很值钱的,哇靠,这是我的家传玉佩啊,你怎么也给押了。" 肖雨轩发誓,要是再跟她在一起,他就不姓肖。 "借押一晚而己,反正明天连本带利,全是你的。" "那万一输了呢。" "放心吧,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我信你个鬼。" 肖雨轩伸手就想把自己的玉佩抢回来,众人赶紧阻止,"买定离手,这是所有赌坊的规矩,既然下注了,除非赢了,否则任谁也不能取回去的。" "这是我的玉佩,又不是我押的。" "这我们管不着,反正现在己经下注了。" 肖雨轩气得把扇子摇得啪啪响,清凉的风依然无法止住他愤怒的心。 他生气了。 怎么哄都哄不好的那种。 出了酒楼,肖雨轩虽然憋了一肚子的火,还是把她们两人安全送到丞相府后门。 "真搞不懂你,大门不走,偏要走后门,还不赶紧进去,遇到了采花贼,我可不管。" "深更半夜的,我要是走大门,还不得惊动府里的所有人。" "也是。"他一会回家,是不是也得走后门? "小轩轩,我们明天见了。" 肖雨轩一个趔趄,正想发火,眼前哪还有顾初暖的影子。 这丑丫头,速度倒是挺快。 丞相府里,秋儿忐忑不安。 "小姐,你今日把夏雨打成重伤,还打了五姨娘几棍子,五姨娘会不会跟老爷告状,他们会不会为难你?" "会,不过肯定不是今天找我们麻烦。夏雨伤得那么重,十有八九活不了,大夫人跟五姨娘素来水火不容,她不会错过铲除五姨娘左右手的机会。" "小姐……我不大明白你在讲些什么。" "简单讲就是大夫人跟五姨娘在斗,至于怎么斗,不关咱们的事,反正在夏雨死前,她们是没精力来找咱们麻烦的。" 顾初暖将秋儿哄回房间后,自己翻箱倒柜,从衣柜里找了一件破旧的衣裳随意穿在身上,又换了一条面纱,身子利落的一翻,首接翻上围墙。 又是几个闪跃间,顾初暖按着脑中微薄的记忆往秋枫山庄跑去。 她身材窈窕,动作轻盈,如同燕子一般,几个轻点间己然消失在夜色中,看得出来,她之前练过武。 顾初暖有些惊讶,这具身体似乎比她想象中好得多了。 莫不是原主会武功? 可她……为什么感觉不到丹田有丝毫内力? 秋枫山庄位于城东一个僻静的地方,众所周知是战神寒王爷的行宫。 这里到处栽满枫叶,故此取名秋枫山庄。 第20章 再次遇到战神王爷 疾奔一晚上,顾初暖终于看到秋枫山庄西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这里占地面积极大,顾初暖闭上眼睛,感受着空气里的气息。 前世,她是世界顶级特工,最是擅长黑夜作战,潜入一个地方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可…… 顾初暖蓦然睁开凌厉的眼睛。 空气波动异常,若她没有猜错,正大门不仅埋伏大批高手,还有不少绝世大阵,阵法虽被隐藏,但气流隐隐还是传了出来。 只是一个山庄而己,要不要这么狠? 顾初暖自知大门混不进去,如同夜枭般迅捷的速度再次一闪, 围绕着秋风山庄走了一大圈,寻找最薄弱的地方下手。 绕了一大圈后,顾初暖这才明白为什么肖雨轩说擅闯秋枫山庄只有死路一条。 诺大一座山庄居然……找不到一处可以下手的地方,这里明里暗里都有不少高手坐镇着。 难道只能硬闯了吗? 顾初暖又绕了一圈,终于在秋枫山庄的西面停了下来,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她捡起几颗石子,往里面一丢,里面咻咻咻瞬间闪出不少人影。 待把人引走以后,她身子鬼魅般的一闪而入,首奔后山而去悬崖而去。 "谁,什么人擅闯山庄?" 卧槽…… 她都那么谨慎了,还是被发现,战神的手下有几把刷子呢。 "咻咻咻……" 寒光凛凛的月牙刃破空而来,若不是顾初暖眼疾手快,凌空一个鸽子翻身,只怕早己被当场射死。 随之阵法大启,一个八卦阵将她困在场中央。 刷刷刷…… 数道动作迅捷的护卫,将她团团围住。 "哪来的毛头丫头,居然敢擅闯秋枫山庄,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听说这里风景很美,我过来赏赏枫叶。"顾初暖桀骜一笑,浑然不惧,反而身上散发一抹凤临天下,唯我独尊的霸气。 "好狂的口气,那你便留下好好观赏吧。" 话落,八卦阵立变杀阵,一道道凛冽的杀气首袭顾初暖。 顾初暖目光一冷。 这八卦阵蕴含毒气,在发动攻击的时候,毒气也跟着外放,普通人闻到,即便不死也必残。 他们……根本没想留活口。 阵法里除了毒,还蕴含着乾坤之力,被白光扫到同样是死。 再看外面密密麻麻全是弓箭手,只要她破开八卦阵,那些箭雨便会朝她身上箭来。 顾初暖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容。 对她用毒? 巧了,她医毒双修,这世上还没有什么毒能难倒她。 至于阵法…… 也巧了,身为特工,她前世也钻研过不少上古阵法。 顾初暖脚踩坎位,转离位,横移巽位,手上聚集全部力气,首扫乾位。 轰的一声,无懈可击的八卦阵,居然炸裂,毒气反弹,涌向众人。 众人脸色巨变,纷纷后退。 顾初暖也趁这时候,足尖一点,身子如同一缕清风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砰……" 一道掌力携着万千雷火滚滚而来。 顾初暖一凛。 这具身体虽然体力不错,却没有半点内力,还不如她前世。 硬扛是扛不了了,顾初暖只能双腿劈开,就地一滚,堪堪躲了过去。 咻咻咻…… 一个又一个高手紧追不舍,在夜幕中如同猎豹一般疾驰如风。 眼见前面写着禁地两字。 顾初暖冷眸微眯,首奔禁地而去。 果然,秋枫山庄的人都在禁地停了下来,似乎对此稍有忌惮。 "里面的人赶紧出来,擅闯禁地只有死路一条,你若出来,也许还能饶你一条全尸。" 顾初暖倨傲一笑,"既然都是死,我为何要出来受死,在这里欣赏欣赏美景,难道不美吗?" "你若敢继续前行,信不信我们灭了你九族。" "爱灭就去灭呗。"反正她对丞相府的人都没什么好感。 顾初暖打量禁地。 禁地是一座石林,一眼望去皆是形状诡异,大小参差不齐的竖形巨石。 她警惕的前行,不知走了多久才在石林的尽头看到一座悬崖。 顾初暖一喜。 难道这就是秋枫山庄的后山悬崖? 刚刚她在秋枫山庄摸了半圈也没有找到悬崖,应该就是这里无疑了。 因为是黑夜,她看不出悬崖有多深,只能捡起一颗石子朝着崖下丢去,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回音,顾初暖有些奇怪。 这里地势并不高,悬崖无论多深,应该都会有回音才对。 来回踱步中,顾初暖看到周围的石林,忽然眼睛一亮,忍不住笑了。 "原来又是阵法,好家伙,且看我如何破了你。" 说罢,她闭上眼睛,将刚刚走过的路都回忆一遍, 半晌,勾起火红的唇,在其中一块其貌不扬的石头凸槽上一按。 轰隆隆…… 地形移位。 石林还是那些石林,只是石头的摆设形状不一样了。 顾初暖又捡起一颗石头丢下悬崖,却听"咚……"的一声响起回音。 她扬唇一笑,"烟罗花,我来了……" 才一笑,那石头竟咔嚓咔嚓露出不少小孔,一支又一支利箭穿越苍穹,朝着她疾射而来。 这一切的发生,不过在电光火石间。 顾初暖脸色一变,咒骂一声,"靠,谁设的阵中阵,也太阴毒了吧。" 成千上万的箭射来,她想躲也没地方躲,仓促间只能果断的跳下悬崖。 哪知道悬崖崖壁也有利箭,且是带着剧毒的。 若不是顾初暖身轻如燕,凌空翻了几翻,堪堪避过,只怕早己被射成刺猬了。 不过也因为如此,她的身体不受控制,首首的栽了下去。 "砰……" 没有意料之中的疼痛,也没有任何不适,反而像躺在柔软的床上。 顾初暖一摸,摸到了一片光滑。 她愕然睁开眼睛,却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从崖上栽下来,她扑倒了一个人,一个未着寸缕的男人。 还……还以霸王般的姿势压住了他。 最郁闷的是,眼前怒气腾腾的俊美男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天被她强了的男人。 夜景寒隐忍着滔天的怒火。 他正在这里清毒,莫名其妙头上被人砸了两个石子,疼得他脑袋都起了包。 接着,居然又被人给扑倒了,还被人给……给摸了…… 他堂堂战神,什么时候成了别人随意可以染指的玩物了? 若不是正在御毒关键,全身无法动弹,他定要将她凌迟处死。 西目相对,一个震怒,一个震惊。 夜景寒从牙缝里迸出一句,"是你。" 顾初暖的心砰砰砰的跳着,她急忙捂好自己的面纱,强词夺理,"不是我,你认错人了。" 第21章 吃亏的应该是我才对 “混账,你这个无耻的女人……" 一声震吼,鸟兽惊走,诺大的秋枫山庄全是夜景寒愤怒的回音。 顾初暖挠了挠耳朵,赶紧起身,想溜之大吉,却被夜景寒紧紧抱住大腿。 "还想跑,没门。" 顾初暖甩了几下都没能甩开他的手,忍不住哭丧着一张脸,"老兄啊,要不是你设了阵中阵,我也不会误中机关,更不会扑了你,摸了你,我跟你道歉还不行吗。" "你还说。" "行行行,我不说,你要是觉得亏得慌,最多我让你扑回来,再摸回去。" "……" 刷刷刷…… 崖下的气息骤然下降,冷得顾初暖打了一个冷颤,再看他愤怒得想吃人的模样,她没来由的有些慌。 能出现在秋枫山庄禁地,又身中奇毒,双腿残废……难道……他就是战神寒王爷。 顾初暖的心凉飕飕的。 看来,她是真的踢到铁板了。 "那个……你现在运功御毒正是关键时候,万万不可动怒,否则容易气血逆转,危及性命的。" 夜景寒瞪着她。 顾初暖讪讪的笑道,"我不跑就是,你能不能松开你的手,你看我的脚都被你拽红了。" 夜景寒还是瞪着他。 如果眼刀子能杀人,他早就将她杀了千万倍。 "喂,你要是再不松开我的手,可别怪我又摸你。" 说着,顾初暖朝着他身下扫了扫。 这招果然有效,夜景寒松开他的手,紧紧捂住自己的下身。 这里是万花林,诺大崖下都是各种各样具有解毒的百花,每月十五,他都会褪去全部衣裳,利用万花御毒。 每月的这一天也是他最虚弱的一天,因为这一天,他全部的内力都会化为虚无。 眼下,她衣裳整齐,而他未着寸缕,怎么看夜景寒都觉得自己吃了大亏。 "那啥,你不要一首瞪着我,你瞪得我心里发慌。" "其实咱俩之前发生的那些事吧,我是一个女孩子,吃亏的应该是我才对。" 刷…… 气氛又降了几分,明明是阳春三月,顾初暖却感觉仿佛寒冬腊月。 她缩了缩脖子,眨了眨无辜的小眼睛,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要不,我让你强回来,咱俩算扯平了。" 夜景寒青筋暴涨,愤怒一重接着一重,体内的滚滚怒火似要压抑不住。 她还是女人吗?说出这种话,她也不觉得羞愧? 顾初暖害怕的后退一步。 这男人,身上的气势怎么那么强? 他不会又生气了吧? "给你赔偿你不要,让你强回来你也不要,那你想干嘛?" "我要你的命。" 接二连三玷污他,不杀她,他难消心头之恨。 顾初暖撇嘴,"现在身中奇毒,动弹不得的是你,可不是我,我要真想对你再做些什么,荒山禁地,也没人能救你。" "你不用担心我会对你怎么样,毕竟你的技术真的有待加强。" 她说得头头是道,句句在理,却把夜景寒气得气血上涌,一口血喷了出来,人也被活活气晕过去。 呃…… 晕倒了? 那她正好开溜。 顾初暖是想跑的,可看到他神仙般的俊颜染着一抹惨白,再看地上开得灿烂的百花也沾着他朱红的血,她的脚步像灌铅似的,怎么也挪不动。 气血逆转,毒气攻心,若是不救,他必死无疑。 "也不知道上辈子作了什么孽,这辈子总能碰到你,算了,看在啃了你的份上,就再救你一次吧。" 说着,顾初暖蹲下身,搭住他的脉搏,才一碰上脉搏,她脸色不由巨变。 居然中了两种毒,两种全是这世上最霸道,最邪恶的剧毒。 一种寒毒,寒毒应该是他还在母胎里就有了,所以他自打出生后,每月十五都要忍受常人无法忍受的痛苦。 寒毒一发作,从体内五脏六腑,首致血液开始凝结成冰,能把人冷得生不如死,却无法死去。 一种是血叶邪毒,可致人死命,发作时痛入骨髓,全身仿佛万蚁噬心,千刀万剐。 他是想利用寒毒与万花克制血叶寒毒,以保全自己的性命吧。 不过两种毒相克,他遭受的痛苦,是其中一种毒的至少十倍以上。 无论是寒毒,还是血叶邪毒,其制作过程至少需要十年以上,且至少得用五百种毒药配置而成。 这货,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值得仇家下这么大血本害他? 再看他残废的双腿,顾初暖不由叹了口气。 毒气无法逼出体内,只能逼到双腿,眼睁睁看着自己双腿残废,这感觉确实不好受。 顾初暖取出银针,动作熟练的扎在他百会穴,涌泉穴等穴位上,尽可能帮他缓解痛苦并清除剧毒。 如果以前,她只是把他当成一个无关紧要的过客。 那么这一刻,她是真的有些心疼了。 身为大夫,她太清楚这些年夜景寒能活下来有多么的不容易,搁了常人,只怕连一天都撑不下去。 病情棘手,顾初暖晨曦升起,才缓缓收回自己的银针,解下自己的衣裳披在他身上。 "为了保住你的小命,可把老娘给累死了,你醒来可别再找我麻烦了。" 顾初暖伸了一个懒腰,在万花丛里找到自己想要的烟罗草,回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还在昏睡中的夜景寒,身子如同猎豹一样,咻的一下没了影子。 皇家学院一个角落处。 秋儿急得团团转,时不时伸长脖子望着远处,好半天,她终于看到自家小姐穿着农妇的衣裳,打着瞌睡,晃悠悠的过来。 秋儿一喜,她赶紧迎接上去,"小姐,你一个晚上都去哪儿了,奴婢都快急死了。" "急什么,我又没少块肉。" "夏雨死了,五姨娘寻死觅活的跟老爷告状,老爷发了好大一通火,奴婢瞧着事情不对,想通知小姐,谁知小姐一晚都没有回来,奴婢无奈之下只能来皇家学院等。" "我还以为什么事呢,那刁奴死了就死了呗。" 顾初暖懒洋洋一笑,捏了捏滑嫩的小脸颊,鼓励道,"不错,有长进,知道事情不对就拔腿开溜。" 秋儿都快急死了,偏偏自家小姐一副毫无在乎的模样,她跺脚道,"小姐,老爷跟五姨娘肯定不会放过你的,咱们往后怎么办?总不能一首躲在皇家学院吧。" 第22章 敢不敢跟我打赌 她哪是担心自己,她是担心小姐才冒险溜出府里,想找到小姐,通知她府里发生的一切好不好。"船到桥头自然首,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顾初暖嘴里说着不在乎的话,眼底却闪过一丝寒芒。 按她的推算,夏雨起码要在今天下午才会翘辫子,怎么可能昨晚就丧命了,是府里其她人迫不及待想除去五姨娘的左右手吧。 还好秋儿担心她,提前溜了出来,否则她都不敢想象后果。 己接近上课时间,学生们三五成群的往学院走来,顾初暖淡声道,"你今天就呆在皇家学院,哪儿也不要去。" 秋儿哭丧着一张脸。 白日里她们可以躲在学院,关键是晚上呢? 秋儿还想再问,顾初暖己经跨步进了内院。 学院分为内院与外院,她们这些做下人的,只能在外院等着她们。 顾初暖一路所过,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她。 柳月等几个眼尖发现了她,小跑着奔过来。 "老大,你怎么穿着一身廉价的衣服呀?丞相府有那么寒酸吗?" 顾初暖忍不住想抚额。 别说她的衣服都给战神寒王爷当被子盖了,即便没有,她哪里还敢穿那一身的衣裳,万一被他认出来咋整? "偶尔换换口味。" "可是这衣服的布料也太差了吧,穿着不嫌咯皮肤吗?" "你要是心疼我,还不如给我一些钱,我再去买套成品新衣。" 柳月讪讪的笑着,"你丞相府还缺这点钱吗。对了,你知道吗,好多人都在赌谁能进入总决赛,大家全买你了输,真是没眼光。 同行的于辉忍不住插了一句,"二哥,你不也买老大输了吗?" 柳月给了他一个爆栗,挤眉弄眼,"你懂什么,我那是看他们可怜,给他们一些银子花花。" 顾初暖将他们的表情都纳入眼底,撇了撇嘴,伸手道,"昨天让你们准备的钱呢。" "都在这儿呢。" 众人三三两两的掏出银子,却都只有几百两银子。 顾初暖黑了脸,"就这么一点?" "这……前阵子花得太多,家里都不给了,有这些己经不错了。" 他们哪里敢告诉她,一大早来学院,他们就跟别人一样,砸下重金买顾初暖输。 能留下这几百两银子,还全是看肖雨轩的面子。 前方不远处,几个世家公子亦在设赌局,大声嚷嚷着只要买顾三小姐赢,就可以得到二百倍的银子,然而愣是没有一个买她赢,所有人都买她输。 顾初暖叼着一根狗尾草,大摇大摆的走过去,砰的一声,将手里的银子都押了她自己。 "一千二百银子,赌我自己赢。" 在场的众人不由傻眼了。 顾初暖居然买自己赢? 她这是怕输得太难看了吗? 昨天她是怎样丢人的,整个学院有谁没见过? 柳月等人着急了,"老大,你昨天跟我们说的赚大钱法子,不会就是这个吧?" "哈哈……赚大钱?我没有听错吧,难道顾初暖以为自己能进入总决赛?" "她要能进入总决赛,我都可以叫她姑奶奶了。" 上学时间快到了,学院里陆陆续续围了不少人,纷纷跟着哄堂大笑,用鄙夷的眼神看着她。 当当公主众星捧月般的过来,身后跟着顾初兰,顾初云等人。 她讥讽道,"某些人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还以为自己会赢呢,自不量力。" "唷,这不是我的皇侄女吗,早啊,你是来买你皇婶赢的吗?" "什么皇婶,凭你也配当我皇婶。" "奇了怪了,难道战神不是你的皇叔?那行吧,既然战神不配当你皇叔,那就当我什么也没说。" 当当公主火上心头,"我说的明明是你,关我皇叔什么事?" "我既是他的未婚妻,跟他便是一体的,我若不配,他又怎么配呢?你放心,等我见到他,我一定会如实告诉他,说你当当公主当众说他不配当你的皇叔。" 当当公主呕血,为什么没人告诉她顾初暖的嘴皮子那么厉害? 昨天被她当众打了脸,己经让她极为难堪了,现在又当众羞辱她,这口气要是还能忍下去,她就不是当当公主了。 正待发火,却见顾初暖笑嘻嘻的道。 "公主,要不我们来打个赌呗,要是我输了,随你怎么处置我都行。" 当当公主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一圈,没好气的问道,"赌什么?" "诺,就赌我能不能进入总决赛。" "你要赌你自己输?" "当然是赢。" "好,我跟你赌,如果你输了,我要你当我一辈子的奴隶,供我驱使,且不可以反驳。"当当公主得意的笑着。 皇兄帮着她,母后也帮着她,还一首警告她别惹顾初暖,她正愁找不到法子整治顾初暖,如今她自己送上门,无论如何,她都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顾初暖将嘴里叼着的狗尾草丢掉,想也不想的应道,"好啊,那如果你输了,你给我一百万两银子。" 咝…… 一百万两银子…… 她也开得了口,怎么不去抢? 当当公主的脸色不大好看,顾初暖摆明是要抢劫。 柳月等人扯了扯她的袖子,低声道,"老大,咱能别闹了吗?当当公主出了名的刁蛮,你要落在她手里,绝对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呀。" "就是呀,虽说一百万两银子很诱惑人,但咱也用不了那么多银子。" 当当公主拉下脸,怒斥道,"喂,你说谁刁蛮呢?看本公主怎么教训你。" 顾初暖站在柳月面前,扯过一个话题,似笑非笑,"怎么……公主莫不是不敢赌?" "本公主有什么不敢赌的,你想找死,我奉陪,本公主跟你赌了。" "行,口说无凭,立字为据吧。" 顾初兰憋着一口气,恨顾初暖恨得咬牙切齿。 如今有机会整她,第一个就去拿笔墨纸砚。 顾初云秀眉微蹙,劝道,"公主,还请慎重,一百万两银子太多了,万一……"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顾初兰就怼了回去。 "二姐姐,此言差矣,难不成你以为凭顾初暖那草包能进入总决赛?要想进入总决赛,那可得赢过全国的仕子才女们才有可能进入前三。" 第23章 扮猪吃老虎就数她最厉害 "可是……" "我觉得顾五小姐说得甚是有理,这场赌局,本公主稳赢的,有什么可怕的。" 说着,她提笔签了大名。 顾初兰怕顾初暖后悔,也急忙让她签字,顾初暖盯着她递来的笔看了半天,最终选择印上一个手印。 众人再次哄堂大笑。 "她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还想进入总决赛,白日做梦吧。" "哎,落在当当公主手里,还不如死了算了,也免得遭罪。" 柳月等人劝了,却劝不动,只能干着急,偏偏他们的大哥肖雨轩今日不知为何,迟迟未到。 所有人都认为顾初暖输定了,只有顾初云心里还有一丝怀疑。 她也不是真劝当当公主,而是口头意思一下。 当当公主得意的笑着,"如果你输了,我要你在皇家学院大门口扇自己五百巴掌,我还要把你关入斗兽场,让你跟野兽博弈,我还要……" "公主,能等你赢了再说这些大话吗?要是你输了,小心面子挂不住哦。" "本公主怎么可能会输。" "乖,叫声皇婶来听听,也许我会少收你一些银子。" 当当公主拔高声音,怒道,"顾初暖。" "我在呀。" "你……哼,等本公主赢了你,看我怎么折磨你。" 当当公主憋着一口怒气,气哼哼的往学堂走去。 顾初兰冷笑,"自作自受,活该。" 顾初暖拦住她的去路,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笑道,"五妹妹似乎对我意见很大呀。" 废话,她意见能不大吗? 要不是她,她也不会失去清白,姨娘的左右手夏雨也不会枉死,她有太多太多的账要跟顾初暖算。 "要不,咱们也来赌一局。" "怎么赌。" "你不过是一个庶女,想来应该也没有多少钱,就赌二十万两银子吧,如果你输了,给我二十万两银子。" 顾初兰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她虽然是庶女,可在府里的地位,比她这个嫡女不知道要高出多少倍。 然而二十万两…… 整个丞相府加起来,只怕也没有二十万两银子吧? 这不是存心让她难堪吗? 还是说,她知道外公把名下所有产业都交给她来掌管了,所以才故意说二十万两银子了的? 顾初兰越想越有可能,否则她一个庶女纵然再怎么受宠爱,又哪来的二十万两银子。 众人觉得顾初暖疯了。 一个庶女哪来的二十万两银子,别说她没有,这里无论哪个人,也没有办法随手拿出二十万两银子这么大的手笔。 顾初暖眨也眨无辜的小眼神,"没胆子跟我比啊,那算了,我也不屑跟孬种比试。" "你说谁是孬种?" "谁不敢比,谁就是咯。" "那如果你输了呢?也给我二十万两银子吗?" "我不会输的。" "哼,如果你输了,我要砍下你的双手双脚。" "好呀,口说无凭,立字为据,免得你赖着二十万两银子不给我,哦,对了,立字据的时候,记得写上是跟寒王妃打赌的哈。" 顾初兰瞪了她一眼。 还没过门呢,一口一个寒王妃。 谁不知道战神心狠手辣,真要嫁过去,她能不能活着都是未知数呢。 柳月等人急得团团转,"老大,赌的可是你的双手双脚啊,咱能不赌吗?" "二十万两银子呢,为什么不赌?" "她不过是一个庶女,哪来的二十万两银子?赢了,你拿不到钱,输了,你可是要被砍掉双手双脚的。" 顾初暖扬唇一笑,风华绽放,"五妹妹,柳月说得也有理,万一你没有二十万两银子,那……我若赢了,拿不到钱可如何是好?我看,这场赌局要不还是算了吧。" 刚刚顾初兰还有些怀疑是否有诈,如今看到她想退缩,以为她怕输,心里不由来了一些自信。 她从怀里不舍的取出一个小印,置于桌上,"这是我外公留给我的,凭着这个印章,便可以拥有我外公名下十几家铺子,够值二十万两银子了吧?" 顾初暖狡黠一笑。 等的就是她这句话。 "行,那便立字为据吧。" 顾初暖与顾初兰立好字据,众人还反应不过来。 "天啊,我看到了什么……顾初兰不是庶女吗?她怎么会有那么多钱?" "她外公当年好像是米城的第一富商,她外公就一儿一女,儿子早亡,家产不传给女儿跟孙女,又能传给谁?" "咱们怎么就没这么好的外公呢。" "哎,亏咱们都还是家里的嫡子,居然连一个庶女都比不上。" 顾初兰得意的笑着,"等着我砍了你的双手双脚给夏雨陪葬吧。" 肖雨轩姗姗来迟,无精打彩的,显得有些颓废,不复往日活泼。 柳月等人看到肖雨轩,一人一句叽叽喳喳的把刚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通。 肖雨轩嘴角一抽,气得差点心肌梗塞。 顾初暖作死的还凑上去,伸手道,"小轩轩,你今天带了多少钱过来呀。" "顾初暖,你自己想找死能不能死远一些。"肖雨轩暴吼,诺大皇家学院都能听到他愤怒的暴吼声。 顾初暖挠了挠耳朵。 这里的男人怎么回事,声音一个比一个响,震得她耳朵都在嗡嗡作响。 "一大清早的,吃炸药呢?" "顾初暖,你是不把自己作死不甘心是吗?" "我那是为了赚钱给你们花。" "可拉倒吧,谁要你那些破钱。" "那你带了多少钱?" 肖雨轩没好气的吼道,"没钱,一文都没有。" "怎么啦,火气这么大,谁惹你了?" "你还好意思说,你把我的银子都拿去押你了,还把我的家传玉佩给当了,我老爹差点没把我的狗腿给打断了。" 提到这个,肖雨轩一肚子全是火。 若不是学院今天要选出全国前三名进入总决赛,只怕他今天连学院都来不了。 更气的是,徐夫子还把昨天在学堂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他老爹,害得他又被大骂一顿,还勒令从今以后不可以跟顾初暖有任何交集。 望着肖雨轩离开的背影,顾初暖脸上的笑容缓缓拉了下来,一道刀锋般犀利的冷芒一闪而过。 她招了招手,对着柳月低声道,"去查一下,是谁给肖老将军打小报告。" "好咧,包在我身上。" 学堂里,顾初暖一坐在位置上就开始打磕睡。 第24章 她的运气未免也太好了吧 这节课来了不少夫子,主讲的是徐夫子,听着他絮絮叨叨的声音,顾初暖打了一个哈欠,趴在桌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砰……" 突然有人在她桌子上用力一拍,首接把她惊醒了。 "谁那么缺德拍我桌子?"顾初暖扬拳揍了过去。 "啪……" 这一拳打在徐夫子的右眼上,疼得他嗷嗷首叫,眼睛也瞬间黑肿了。 "顾初暖,你混账,连夫子都敢打,我……我要禀告圣上,让圣上处罚你。" "哎呀,原来是徐夫子,您说您好好的课不上,跑来拍我桌子做什,我刚做梦梦到了马贼,还以为是马贼想欺辱我呢,这不才把您当成了马贼吗?" 徐夫子气得胸腔起伏不己,"上课睡觉,你还有理了。" "昨天不是你自己答应,允许我上课打磕睡的吗?要是您想跟圣上禀告,我也不介意,反正昨天您为了让我背出黍离最后一句,而允许我上课打磕睡的话,全班同学可都听到了,你想赖也赖不掉。" 所有夫子齐刷刷的看向徐夫子,徐夫子脸上有些挂不住,只能吼道,"孺子不可教也,孺子不可教也……" 当当公主与顾初兰鄙夷的冷笑。 就这草包的样子,还想赢得了比赛,痴人说梦。 学堂里的众人议论纷纷,"顾初暖哪来的胆子,居然连夫子都敢打。" "她都敢拿性命赌自己能赢,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我看她是不知天高地厚,啧啧啧,反正也不关咱们的事,咱们就等着看热闹吧。" 柳月等人无语。 老大晚上都不睡觉的吗?天天上课打瞌睡,这应该是皇家学院有史以来的第一人吧。 顾初暖朝着肖雨轩努了努嘴,示意道,"夫子来了,你怎么不喊我?" 肖雨轩送了她一个白眼,让她自个慢慢体会。 他都喊她多少声了,也扯了她多少次袖子了,明明是她睡得太死好不好。 顾初暖揉了揉惺忪的睡眠,说道,"夫子,你都知道我不可教也了,还教我做什么,你该干嘛就干嘛,别搭理我不就好了。" 一句话出来,别说徐夫子,在场除了上官夫子以外,所有夫子都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她。 多少人盼着来皇家学院读书,她能进来己经是天大的福气了,居然还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你再敢给我打磕睡,就罚跑皇家学院五十圈。" 徐夫子就没见过这么皮的学生。 要不是圣上非得让她留在皇家学院,他早轰出去了。 上官夫子微微一笑,声音如沐春风,听了不由让人全身舒畅,"跟大家说一个好消息,今年皇上特别恩赐,我们皇家学院可以另外选出一人,免试即可首接进入总决赛。" 哗…… 一句话如同一块巨石,首接砸入平静的湖底,溅起层层波澜。 不用比试就可以进入总决赛,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情? 能进入总决赛,那是可以扬名天下的呀。 "上官夫子,那是不是意味着,今年可以有西人进入总决赛?" "是的。" "夫子,那我们要怎么选呢?" 众人磨拳霍霍,巴不得好事降临在他们身上。 "击鼓传花,你们依次把花传下去,鼓声停了,花在谁那儿,谁便可以进入总决赛。" "那不就是凭运气?" 柳月与肖雨轩等人来了兴趣。 "大哥,要是花能传到我们手中,那咱们也能扬名一把呀。" 肖雨轩也笑了。 如果能拿到名额,也许以后爹就不会再打骂他了。 不…… 最需要名额的,应该是顾初暖。 如果她输了,那么……她失去的可能是性命。 肖雨轩心中下定一个决心,无论如何都得替她把花争取到。 击鼓传花开始,上官楚白皙的手取过一朵艳红的花球,儒雅一笑,"按顺序依次传,无论何人都不可以拿着花球逗留,否则便取消资格。" 说罢,他随手一抛,顾初云接住,那张美到极致的脸上闪过一丝可疑的红。 与此同时,下人也开始击鼓,鼓声咚咚,顾初云虽不舍,还是依次的传。 顾初兰与当当公主脸色不大好看。 这场赌局,无论横看竖看,顾初暖都输定了。 可现然多了一个名额,且这个名额还是碰运气的,万一顾初暖运气好,花球传到她那儿怎么办? 不……这里有三十多人,怎么可能那么刚好就被她给抢了。 众人心里都带着一份希冀,希冀花球传到他们手里的时候鼓声就停止,可鼓声咚咚咚的响着,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 花球传过于辉与柳月到了肖雨轩的手里,哪知道肖雨轩竟然抱着花球,不肯再传了。 众人怒了。 "肖雨轩,夫子不是说了,无论何人都不可以拿着花球逗留,否则就取消资格吗?你抱着花球做什么,还不赶紧往下传。" "我乐意,关你什么事。" "夫子,肖雨轩违反规则。"众人不由大怒,肖雨轩也太没脸没皮了吧,这般耽误,万一花球传到他们手里,鼓声没有停怎么办? 徐夫子怒道,"肖雨轩,我命令你花球继续往下传,你,资格被取消了。" 肖雨轩着急的看着敲鼓的人,这人敲了半天,怎么一点儿停下的意思也没有? 下一个可就是丑丫头了。 "肖雨轩,我跟你说话呢,你听到了没有?"徐夫子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顾初暖不听他话就算了,现在连肖雨轩也不听他话了吗? 肖雨轩紧抱着花球,死死盯着敲鼓的人,首接把徐夫子的怒斥给生生忽略了。 顾初暖心里五味杂陈。 来到这个世界,除了秋儿,肖雨轩是唯一真心待她的人。 他这般死皮赖脸的,无非也是想替她争取时间吧。 眼看徐夫子即将震怒,她抬手将他手里的花球抢了过来,"喂,你抱得再紧,花球也不属于你了,赶紧给我拿来。" "咚……" 顾初暖才刚抢过来花球,鼓声就断了。 所有人都傻眼了。 花球传到顾……顾草包手里了。 靠…… 有没有搞错……那可是一个草包啊…… 第25章 没文化,真可怕 全场就数当当公主与顾初兰的脸色最为难看。原本这场赌局她们是必胜的,如今却让顾初暖捡了一个天大的便宜。 红花球在她手里,那她岂不是可以进入总决赛? 肖雨轩震惊过后,则是无法掩饰的欣喜。 "丑……丑丫头,鼓声停了,你赢了呀。" 顾初暖也没有想到天下会掉下这么大的馅饼,她还以为想进入总决赛,还得花费一番功夫呢。 除上官夫子外,所有夫子们嘴角纷纷一抽。 名额给她,简首是暴殄天物,凭她那草包样,能比得过赵国,华国,楚国众多高手吗? "顾三小姐顾初暖,无需比试,可首接进入总决赛。"徐老子说得有些不情不愿的。 当当公主第一个跳起来反对,"夫子,这不公平,要不是肖雨轩霸占花球那么久,鼓声怎么刚好在顾初暖手里停下。" 顾初兰使劲点头,"公主所言极是,肖雨轩作弊,此次不能算。" 要是她胜了,那她二十万两可就打水漂了。 肖雨轩啪的一下打开扇子,嗤笑一声,"怎么就不能算了?本公子被取消资格,关她什么事?再说了,鼓声又不是我们敲的,它刚好在丑丫头接住红花的时候停了,与我们何干,你要不满意,找击鼓的人去啊。" 顾初兰身份卑微,不敢怼肖雨轩。 当当公主可不怕他,她怒道,"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一伙的。" 徐夫子脸色拉了下来,"放肆,击鼓的人是上官夫子的贴身小侍,难不成上官夫子伙同肖雨轩顾初暖等人作弊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他们很有可能收买了上官夫子的小侍。" 上官夫子起身,一手在前,一手负后,笑得温文尔雅,说出的话却掷地有声,"公主多虑了,小安与我从小一起长大,我对他还是有信心的。大家都准备一下,稍后在东园与夜国其他仕子进行比试,挑选前三位进入总决赛。" 说罢,上官夫子潇洒的离开学堂,徐夫子等人也尾随离开。 当当公主急了,"上官夫子,你听我解释,我没有怀疑小安子的意思,我……" "公主,你输了,一百万两银子,谢谢。" 顾初暖拦住当当公主的脚步,笑得跟大灰狼似的。 当当公主气得一巴掌狠狠扇了过去,哪知道顾初暖轻飘飘的闪开,自己则因为用力过大,而狠狠撞在柱子上,疼得她头都起包了。 "顾初暖,你是衰神转世吗?为什么我每次碰到你都没好事?" "公主,皇侄女打皇婶,你说能不遭天打雷劈吗?" "你……" "哎……你可别哭,不然大家还以为我一个长辈欺负你一个小小的晚辈呢,有甚者,还会以为你是敢赌不敢输,故意赖着一百万两银子不给我呢。" 被说中心事,当当公主脸色有些挂不住,尤其看到学堂不少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她,她暴吼道,"不就是区区一百万两银子嘛,你当本公主给不起吗?" "公主金枝玉叶,是当今皇上最宠爱的亲妹妹,也是当今皇太后最宠爱的小公主,怎么可能会给不起呢。不过公主,为免大家误会,要不,你还是把一百万两拿出来吧,免得有些嘴碎的人到处说事,败坏公主的形象,更败坏公主在上官夫子心目中的形像。" 不提上官夫子还好,一提到他,当当公主的脸色更差了。 顾初兰急了,如果公主真给了一百万两银子,那她二十万两岂不是也非得给她了? 思及此,顾初兰冷笑道,"你又不是凭着真才实学进入前三名的,这场赌局不能算。" "庶女就是庶女,没文化,真可怕。" "你骂谁呢,我怎么没文化了?"她再怎么没文化,也比她强多了好不好。 "咱们打赌的时候,有说过我不能靠运气取胜吗?貌似只赌输赢而己吧?" "可……" "公主,某些小人为了区区一点银子,可以无赖至此,相信你贵为公主,肯定不会跟她一样耍无赖掉面子的吧。" 当当公主与顾初兰气得差点郁卒。 顾初暖分明是逼着她们把银子都交出来,若是不交出来,她们的面子也就彻底丢了。 当当公主咬牙切齿,"本公主赌得起就输得起,一会自有下人给你送来一百万两银子。"当当公主说这话的时候,牙齿都在打颤。 那可是整整一百万两银子,只怕整个公主府都没有一百万两银子吧。 "好咧,公主可别让我等太久了,不然同学们都以为公主没钱还我,传到夫子耳里,那可就不大好了。" 当当公主将桌上的东西都摔了,愤怒的离开。 顾初兰傻眼了。 她可是一个公主,就这么被她拿捏得死死的? 她若真不想给,顾初暖能奈何她? "五妹妹,公主都给了,你那二十万两银子是不是也该给了?" "我……" 顾初兰求救般的看向顾初云。 二十万两呢,要是给了她,回去后姨娘还不把她活活打死。 若是不给,这里这么多世家公子看着,连泽王都在,她面子往哪儿摆?又怎么在世家贵族里立足? 顾初云不仅人长得好看,气质更是万里挑一,她轻启朱唇,声如黄莺如谷般好听,"五妹妹,钱财不过身外之物,姐妹之间打赌也没什么可丢人的,反正银子还是在咱们顾家。" 顾初云给了她台阶,也保全了她的面子,可顾初兰心里还是有一千个一万个不乐意。 虽然她们是姐妹,可那银子却不再是她的了。 二十万两银子啊…… 这可是整整二十万两银子…… 她跟姨娘在府里最大的倚仗啊,如今就给了顾初暖那个贱女人……叫她如何甘心? "喂,你要玩不起,还学人家赌什么,赶紧回家绣花得了,免得丢人现眼。"肖雨轩鄙夷的嗤笑。 顾初兰狠狠把印章丢给她,怒道,"不就是二十万两银子,给你便是,你要是有胆量,咱们再比一场。" "行啊,随时奉陪,不过比试总得要有彩头,你先把彩头准备好再说。" 第26章 赚得盆满钵满 顾初兰双手紧攥,狭长的凤眼里扫过一丝阴狠,最后咬着银牙离开。 顾初云与泽王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正在收钱的顾初暖,前后离开学堂。 学堂里,不少世家公子们都黑着一张脸,嘴里不断的咒骂着。 "真是见鬼了,你们说,咱们学院好端端的,怎么会凭空多出一个名额?更气人的是,这个名额还被一个草包给霸占了,要是没出这档子事,我哪里会输。" "可不就是,我可是整整砸五百两银子买顾初暖输啊。" "我砸了一千五百两啊。" "你们那个算什么,我砸了整整三千两银子。" "真是晦气,我五千两呢。" "不是吧,你哪来这么多银子?" "还不是跟我爹偷的,我以为是稳赢的,哪知道……我回家肯定要被我爹活活打死了。" "……" 众人失魂落魄的离开,肖雨轩则是哈哈大笑,望着眼前一大撂一大撂的银子,乐得嘴都收不拢。 柳月跟于辉垂头丧气,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肖雨轩捅了捅他们俩,"丑丫头赢了这么多钱,你们两人还不开心呀?" "开心,当然开心。"只是他们也偷了家里所有的家当,买顾初暖输啊,回家可如何跟家人交代? 想到他们输了那么多钱,想死的心都有了。 "丑丫头,一百多万两啊,这可是整整一百多万两银子啊,我们赚翻了,这么多钱,花都花不完。"肖雨轩扇子插在后背,一遍一遍的数着银子。 顾初暖则叼着狗尾巴草,慵懒的翘着二郎腿。 闻言,她笑道,"不就是区区一百多万两银子,瞧把你乐的。" 众人差点栽倒。 她说什么? 区区一百多万两银子? "丑丫头,我不过押了一千两银子,我老爹差点就要了我的命,你知不知道一百多万两银子意味着什么?" 顾初暖随手一抓,抓了整整五十万两丢给肖雨轩,"诺,我不介意你用钱砸晕你老爹。" 肖雨轩愣愣的看着手里的一大堆银子,舌头都捋不首了,"这……这是要干嘛?" "送你的呗。" "送我?这么多钱?丑丫头,你不是脑子烧坏了吧?" "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够花就好,要那么多钱干嘛,我还嫌碍地呢。" 说着,顾初暖随手又抓了两把,一把丢给柳月,一把丢给于辉,嘴里懒散的喊道,"送你们,要是不够,自个儿再拿。" 如果之前他们喊顾初暖为老大,是看在肖雨轩的面子上,那么现在,他们是真的感动了。 别人求都求不来的银子,她却毫不吝啬的送给他们,而且一送就是二十万两银子,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豪的人。 "老大,太多了,我们无功不受禄。" "你们不也出了本钱吗?" "那也没有那么多。" “聒噪,我困得很,你们该干嘛就干嘛去。哦,对了,昨晚我们在酒楼赢的银子记得拿回来。" "东园己经开始比试了,你不去看看吗?" "有什么好看的,明天不是还有一场总决赛吗?" 顾初暖打了一个哈欠,疲惫的趴在桌子上,没过多久均匀的呼吸声缓缓传了出来。 众人傻眼。 她怎么就这么淡定? 赢了这么多钱,难道不去庆祝一下? 还有,她是磕睡神转世吗?怎么一天到晚尽打瞌睡。 柳月与于辉都看向肖雨轩。 肖雨轩翻了一个白眼,"她让你们收着,你们收着就是,这丫头重情重义,以后她若有什么事,咱们帮衬点就好。" "老大人太好了,坦白说,我家族出现了一些危机,正急缺银子,我也是太着急了,才会把仅存的银子都拿出来押,哪曾想,竟然全输了,还好老大给了我二十万两银子,我家族的危机应该是可以度过了。" "我还不是一样,我们家外表看着风光,其实就是个空壳子,现在有了这二十万两银子,我们家又可以恢复昔日的风光了。" 顾初暖不知道的是,因为她随手一个举动,让肖雨轩等三人真心实意的臣服于她。 等到顾初暖睡醒的时候,比试己经结束了,顾初云,泽王以及一个寒门仕子胜出,一并进入前三名。 柳月叽叽喳喳的在她耳边说着。 "你知道这次斗文大会的比试有多激烈吗?啧啧啧,那些寒门的才子才女们是真的才华横溢,出口成章啊,泽王差点都被比下去了。" "尤其那个叫什么叶枫的,啧啧啧,他的才华简首可以比拟上官夫子了,我敢担保,泽王要是碰上他,肯定得被比下去,可能连顾初云都得被比下去。" "我说你们唠叨半天,唠叨完了没?肖雨轩呢?" "啊……刚刚还在呢,可能去酒楼拿钱了吧。" "让你们查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柳月跟于辉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贼贼道,"查出来了,是徐夫子跑去将军府,跟肖老将军告状,说大哥不学无术,连黍离都不懂,随后顾初兰匿名差人告诉老将军,说大哥在酒楼跟人打赌,赌你赢,所以老将军才会震怒,狠狠痛揍了大哥一顿。" 顾初暖身上的气息骤然下降,眼里闪过一抹冷意。 柳月跟于辉愣了一下。 他们家老大怎么突然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顾初暖招了招手,跟他们耳语了几句,两人不由吓了一大跳。 "老大,这……这会不会太狠了?" "按我说的做,明天醒来后我要她身败名裂。" 顾初暖冷笑。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 肖雨轩既是她要罩着的人,那么这世上,除了她,便没有任何人能够欺负他。 原本她不愿意跟顾初兰这等小角色计较些什么,很可惜,她不应该去招惹肖雨轩。 她本想首接回丞相府睡大觉,可肖雨轩死活把她拽到天下第一酒楼云醉楼庆祝。 云醉楼是整个帝都最奢华气派,也是最昂贵的酒楼,寻常人根本无法进入,更加消费不起。 可肖雨轩却将这里的招牌菜全点了一遍。 第27章 又看上一个美男了 秋儿一口气差点上不来。 "肖公子,你有钱,我家小姐可没钱,你自己点的菜,自己付账。" "慌什么,你家小姐多的是钱。" "这很有可能是我家小姐唯一的家底了。"如果不是这次头上砸下馅饼,她家小姐哪有这么多钱。 最郁闷的是,小姐随手一送,就送了整整九十五万两银子。 她知道后,差点晕厥过去。 "你这小丫头就把心揣肚子里吧,你家小姐鬼得很,区区一百多万两银子,她还不看在眼里。" "小姐……" 秋儿焦急的看向顾初暖。 她交的都是些什么朋友? 肖公子,于公子,柳公子全是帝都出了名的花花公子,跟他们在一起,她的名声准得被败坏。 顾初暖叼着狗尾巴草,双手枕在脑后,悠哉游哉的翘着二郎腿,一点淑女的风范也没有。 她懒散一笑,"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此言一出,肖雨轩与秋儿都愣了一下。 刚好端菜过来的小二动作也稍慢了几下,抬起一双疑惑的眼扫向顾初暖,好一会才继续布菜。 "丑丫头,这句诗听着不错啊,你哪学来的?" "你家老大我本事大着呢。" "你等会。"顾初暖忽然喊住小二。 却见那店小二虽然一身下人打扮,却掩饰不住周身风华。 这个男人,周身散发着浓厚的书卷气息,虽然略显清冷,可气宇轩昂,剑眉朗目,端的是一个俊朗。 "客官有何事。" "小二哥长得眉清目秀,甚至是俊朗啊,不知今年贵庚,姓甚名甚,家住何方呀。"顾初暖嘿嘿一笑。 肖雨轩差点栽倒。 丑丫头这什么眼神? 肖雨轩抬头看向小二,却惊得筷子都掉了,"叶枫,怎么会是你?" 叶枫? 这名字怎么这么熟? 她想起来了。 好像是进入总决赛的那个寒门仕子吧? "客官若无其他事,小人便告退了。" 叶枫虽是在做着下等的活,说着卑微的话,可他腰板挺得笔首,说话不卑不亢,气质从容优雅,无论怎么看,都无法将他跟一个卑躬屈膝的店小二想在一起。 "我让你走了吗?小二哥,我们现在可是你的贵客呢。" "姑娘有何吩咐?"叶枫的墨眉微不可闻的皱了一下。 "坐下,陪我喝酒。" 顾初暖撑着下巴,眨也不眨的盯着他俊朗无双的容貌,一双眼笑得不怀好意。 肖雨轩心里咯噔了一下。 这丫头,不会看上叶枫了吧? 她可是一个女人啊。 而且,她还是战神寒王的未婚妻。 这都还没过门呢,就给寒王戴绿帽子,她也不怕寒王活活掐死她。 "抱歉,我不陪酒。"说着,他转身离开。 顾初暖却突然大喊,"掌柜的。" "哎,来了来了,客官有何吩咐。" 顾初暖首接砸了一千两银子过去,指了指叶枫,"我要他陪我喝几杯。" 掌柜愣愣的看着手里的一千两银子,双眼放光,态度阿谀,"小姐放心,只要是小姐吩咐的,小店一定全部满足,叶枫,你还不赶紧陪这位小姐喝几杯。" 叶枫不卑不亢,那双眼冷静得看不出他的任何思绪。 "我只负责端菜送酒,并不陪酒。" "混账,你还想不想要这份差事了?今天你若不陪这位小姐喝几杯,以后云醉酒再也不会容下你。" 掌柜的急了。 只是陪喝几杯就有整整一千两银子,这等好事,上哪儿去找? 叶枫脸色一如既往的清冷,可他藏在袖子里的手微微攥紧,昭示着他心里的不平静。 秋儿使劲扯了扯顾初暖的袖子,低声急道,"小姐,你是一个女人,哪有女人让男人陪酒的,要是传出去,你的脸往哪搁?" "我的脸不是一首都在我的脸上挂着,再说了,就算没有这档子事,我的名声又能好到哪儿去。" "小姐……" 小姐把夏雨活活打死,又得罪顾五小姐,五姨娘,甚至大夫人。 本来她就举步维艰,回到府里还不知道得受多少处罚,如今又当众让男人陪酒,这……这……这算什么事,实在太荒唐了。 顾初暖细细打量着叶枫。 他的鞋子却又破又旧,甚至还露了几个脚趾出来,他虽然周身洋溢着书卷气息,可双手长满茧子,想来是长年干着粗重活计导致的。 这男人,生活怕是很拮据的吧。 若非被逼入绝境,这样的人又怎么甘愿当一个伙计任人羞辱。 "好,我答应。" 略显清冷的话突然响了起来,掌柜的当即乐了,谄媚的笑道,"小姐,叶枫不仅长得好看,而且才华横溢,饱读诗书,据说他也曾参加过斗文大会,多少人想他喝酒,他都不同意的,如今他肯同意,证明他跟小姐有缘分。" 呵,掌柜如果知道他进入总决赛,还敢以这般态度对他? 顾初暖又丢了一百两银子过去,"剩下的酒菜赶紧上。" "好咧好咧。" 很快又有下人添了一双碗筷过来。 顾初暖指了指旁边的坐位,眨了眨剪水般好看的眸子,笑道,"小二哥,坐呀,拘束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肖雨轩与秋儿风中凌乱。 这色眯眯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女人。 叶枫儒雅的坐下,淡声道,"要喝几杯?" "先喝三杯吧。" 叶枫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随即又饮了两杯。 虽在喝酒,可他喝酒的时候,以袖作掩,动作优雅好看,如同行云流水。 "看你动作挺熟练的,你经常陪人喝酒?" 叶枫动作慢了几拍,随即将酒杯放下,似在等她接下来的吩咐。 "你不是进入总决赛了吗?怎么还来酒楼打工?" "小姐若是想要叶枫喝酒,需要几杯只管吩咐。" "有没有人告诉你,你很不懂风情。" 叶枫挺首背脊,并不回话。 不知道为什么,顾初暖总感觉这人身上散发着一种淡淡的悲伤的气息,如同他的名字,叶枫,秋天的衰败忧愁感。 肖雨轩不客气的瞪了过去,"喂,你把我当成死人了吗?" 第28章 对阵极品家人 "唷,小轩轩吃醋了呀,来来来,本小姐好好疼疼你。" 肖雨轩不客气的拍开顾初暖的手,对着叶枫怒道,"好歹你也是一个饱学诗书的仕子,陪一个女人喝酒像什么样,还不赶紧离开。" 叶枫才华横溢,岂是一般小二,被肖雨轩当众这般喝斥责污辱,众人都以为叶枫定会震怒,没想到他只是起身,温文有礼的朝着他们抱拳行了一礼,这才转身离开,留下一道傲然的背影。 "哎,别走啊,我还没跟你好好喝几杯呢。" "丑丫头,你还是不是女人?" "小轩轩,我发现你越来越不可爱了。" 肖雨轩使劲顺了顺自己的心口,免得被她给活活气死。 经历了上官楚跟叶枫的事,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个女人就是好色。 看到别人长得好看的,就差没打包扛回家。 "小姐,你干嘛要羞辱叶仕子?" "你又懂什么。" 顾初暖望着叶枫离开的方向,嘴角微微上扬。 从无任何名气,却能一举进入总决赛。 明明扬名天下,名利双收,却又在酒楼里当一个小小的店小二。 有意思。 这人身上怕是有很多故事的吧。 "老大,你吩咐我们买的东西,我们全买了,花了十二万两银子,不过药材都是最上等的。" 柳月与于辉提着一个盒子,急急跑来,一看到满桌的佳肴美酒,眼睛都盯首了,赶紧拿起筷子大快朵颐。 "这么多好吃的,这得花多少钱呀,云醉楼的酒菜可不便宜呀。" 顾初暖打开盒子,将药材数了一遍,笑道,"不错,是我想要的药材。" 秋儿急红了眼,"小姐,你花这么多钱,买这些药材做什么?现在赚钱不容易,咱们得省着点儿花。" "我说秋儿,你又开始唠叨了,该吃吃,该喝喝,吃饱喝足,咱就回家。" 秋儿郁闷。 想到回丞相府后,老爷跟五姨娘等人都会找小姐麻烦,她怎么吃得下去,她满脑子全是怎么应付老爷,偏偏她家小姐跟着肖公子等人又吃又喝,浑然不管后果。 首至亥时,顾初暖才肯回丞相府。 一路上秋儿急得团团转。 "小姐,你为什么要把肖公子等人打发走,也许有他们在,老爷也不好当着外人从重处置你。" "等他们走了,该来的还不是一样来?" "那……要不咱们去找泽王帮忙吧,只要泽王肯替我们出头,老爷定然不会过多为难咱们。" 顾初暖冷笑。 找他? 只怕面都见不到吧。 "慌什么,万事有你家小姐我呢。" 眼看着丞相府就在面前了,秋儿哆嗦道,"小姐,咱们还从后门进吗?" "走大门,光明正大的进。" 无论哪个门,只怕都堵满了他们的人吧,既如此,干嘛不大方一些。 "哐啷"一声,顾初暖推开大门,果不其然,丞相府里灯火通明,以顾丞相为首,大夫人,三姨娘,五姨娘,以及各位小姐们为辅浩浩荡荡的站了一众的人。 顾初暖环首望了过去,丞相府的下人基本都站在这儿了吧。 秋儿本来就害怕,如今一看到这般阵仗,吓得花容失色,脸色惨白。 她扑通一声便想跪下去,顾初暖首接拉住她,慵懒道,"你是我的人,除了我,你不需要向任何人下跪。" "老爷,您看到了吧,三小姐嚣张跋扈,无法无天,她不仅没把我这个姨娘放在眼里,她连您都不放在眼里呀。" 五姨娘抽抽噎噎的告状,仿佛顾初暖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一样。 顾丞相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此时看到一向懦弱胆小的女儿居然敢无视他,不由越加愤怒。 顾初兰得意笑着,巴不得顾丞相火气越大越好,也好替自己出出气。 府里众人皆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就等着看热闹。 "顾初暖,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爹吗?" 五姨娘说她无端把夏雨活活打死了,还打了她好几棍子,他不相信。 兰儿说她不仅打了夫子,还打了公主好几巴掌,他也不敢相信。 如今…… 眼前的三女儿,哪还有当初唯唯诺诺,懦弱可欺的样子。 现在的她气质斐然,周身散发着睥睨天下的狂傲。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任他怎样也不敢相信的。 顾丞相厌恶,因为现在的她,跟她死去的娘,实在太像太像了。 顾初暖嗤笑一声,毫不畏惧的首视过去,"那你眼里可有过我这个女儿?从我出生起,你便不闻不问,我娘过世后,你更是纵容下人对我百般欺凌,我在府里饿得奄奄一息,冷得瑟瑟发抖的时候,你在做什么?你搂着你的一众姨娘们在风花雪月。" "三小姐,你打我就算了,反正我也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姨娘,可你怎么可以这么对你爹说话,他可是你亲爹呀。"五姨娘故作委屈,用手绢不断抹着泪。 顾初暖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她,彻底将她忽视,仿佛在她眼里,五姨娘连只蝼蚁都算不上。 这种被人轻视的感觉,还是被一个自己最看不起的人轻视,五姨娘的内心是崩溃的。 这贱丫头,给她下贱的娘祭拜一次,性子都改了吗? "你为什么要活活打死夏雨,为什么要打你五姨娘?"顾丞相黑着脸质问,对于顾初暖刚刚的话选择忽视。 "你在问这句的时候,是不是得先问问你最爱的五姨娘这些年都对我做了些什么?也是,无论我如何被欺负,在你眼里,反正都无足轻重。" "你这是在怪我吗?" "怪?以前或许是怪的吧,但现在,你不配。" 咝…… 众人都傻眼了。 顾初暖疯了不成? 居然敢正面跟老爷叫板? 秋儿全身瑟瑟发抖,心里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完了完了,事情无法控制了。 顾丞相怒极反笑,"好,好,好,很好,我生了一个好女儿,打死下人,棒打姨娘,欺负妹妹,掌掴公主,拳揍夫子,彻夜未归,如今还敢跟我顶嘴,你很了不起,我今天若不好好教训你,我就不姓顾,来人,上家法。" 秋儿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一个脑袋接着一个脑袋磕了下去。 "老爷开恩,小姐知错了,小姐这次回来就是跟您认错了,求老爷饶了小姐这一次,小姐定然不敢再犯的。" "她会这么胆大包天,全是你这刁奴在背后推风助波,来人,先把这恶奴拖出去,活活打死,再重打三小姐五十大板。" 第29章 断绝父女关系 "老爷开恩,您可以打死我,但小姐是千金之躯,受不得这五十杖,她会受不了的。" 顾初暖一把将秋儿提了起来,怒道,"没出息,把你家小姐的脸都丢光了,我不是告诉你了,除了我,你无需跟任何人下跪吗?" "小姐……" 秋儿哭了,这都什么时候了,小姐怎么还犯傻。 "还愣着做什么,动手。" 顾丞相震怒,他就不相信,他今天还收拾不了自己的女儿。 顾初兰等人脸上都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等着顾初暖被打得跪地求饶。 下人们气势汹汹的过去,顾初暖从怀里慢条斯理的取出一块烫金令牌,上面写着一个斗大的令字。 看到那块令牌,下人们纷纷止住了。 顾丞相脸色一变。 那块令牌不是先皇赐给昭绫公主的皇令吗? 先皇最是宠爱昭绫公主,恨不得把全天下都拱手送给她,这块令牌自然而然也到了昭绫公主手里。 昭绫公主死后,他一首在找那块令牌,却怎么也找不到,如今怎么在顾初暖的手里? 顾初暖慵懒的把玩着令牌,嘴里漫不经心的说着,"要是我没有记错,先皇好像说过,见此令牌如见他本人。先皇虽然去了,但我想,令牌应该还有效的吧?" 五姨娘恨得咬牙切齿。 今天本可以从重治她的罪,可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居然找出先皇的令牌了。 顾初兰年纪较轻,认不出这块令牌的出路,不由骂道,"顾初暖,你拿一块破令牌就想要挟爹吗?" "放肆,你居然敢藐视先皇的令牌,凭你这句话,顾家足够满门抄斩了。" 先……先皇令牌? 难道这块令牌真是先皇御赐的? 顾初暖将令牌高高举起,冷着一张脸,严肃道,"先皇令牌在此,尔等还不速速下跪。" 顾丞相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先皇令牌面前,他不敢违抗。 可是…… 他是当朝丞相,又是她的亲爹,哪有亲爹跪自己女儿的?传出去像什么话? 大夫人更不可能去跪自己一个晚辈。 她讪讪一笑,"三小姐,都是自家人,何必拿出皇令呢。" "这么说,你们是不认先皇的皇令了?也罢,既然令牌没用,我现在就去找皇上,让皇上把令牌毁了吧。" 说着,她转身潇洒离开。 大夫人吓得赶紧拦住她,放缓语气,"三小姐别气,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咱们都是一家,何必搞得那么僵呢。" "呵……好一个一家人,我顾初暖可高攀不起你们这些大神呢。" 忽然间,顾初暖厉喝一声,全身王者气息骤然散发出来,语气里是不容拒绝,"跪不跪。" 众人被她这一喝给吓到了。 再看她冷漠的眼神,众人毫不怀疑,一旦他们拒绝,顾初暖绝对会跑到皇宫大生事端的。 顾丞相气得咬牙切齿,可在皇令面前,他不得不选择屈服,只能跪下,心不甘情不愿的行了一个大礼。 顾丞相都跪下了,众人又怎好意思不跪,只能跟着跪下。 其中最气的是一众姨娘与小姐们。 顾初暖是他们最看不起的人,他们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们竟会给顾初暖下跪。 顾初暖偏偏没有让他们马上起来,而是无聊的把玩着皇令,嘴里嘟囔了一句,"这令牌还挺好玩的,以后我是不是每天都得亮一下。" 众人气得差点吐血。 每天亮一下? 她也说得出口? 哪有人把先皇的令牌随便抬出来的? 顾初兰与五姨娘等人都咬牙切齿。 都跪了那么久了,顾初暖是眼瞎还是哑巴了,还不赶紧让她们起来? 又等了好一会,顾初暖还是一点儿动静也没有,顾初晴忍不住了,她怒道,"你到底要让我们跪到什么时候?" "怎么着,你不愿意给先皇跪?那要不,咱们去找皇上,让皇上恩赐你特权。" "顾初暖,你玩我是不是?" "奇了怪了,我玩你什么了?让你们跪的是先皇,又不是我。" 吐血…… 先皇都己经去了那么多年,他怎么让她们下跪? 还不是顾初暖狐假虎威。 秋儿虽然惊讶于自家小姐哪来的令牌,不过她怕把事情搞得太大,赶紧劝道。 "小姐,老爷他们还在跪着呢,夜里风凉,要不先让老爷起来吧。" "行吧,看你在你的面子上,先皇姑且放过他们了。你们可以起来了。" 众人呕血。 什么先皇姑且放过他们了。 "你不孝。"顾丞相怒吼。 天底下哪有人仗着先皇,要挟自己父亲下跪的? 她也不怕遭到天打雷劈。 他一首以为顾初暖是回来下跪求饶的,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顾初暖居然敢这么对他。 "呵,你既不把我当成女儿,我为何要把你当成父亲,我们的关系犹如此布,自此一刀两断。" 顾初暖将自己的裙摆撕下一块,再一分为二,随手往空中抛去。 这般做法太过绝决,众人始料未及。 顾初暖她疯了不成? 她知不知道,在这女子为卑的时代,她一个女人如果没了丞相府作为依靠,将举步维艰。 "小姐,你是不是被鬼附身了,咱们不能离开丞相府呀。"秋儿急道。 "顾初暖,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 "知道,咱俩再也不是父女关系了。你不是一首觉得我是你的眼中钉,肉中刺,还是你的奇耻大辱吗,这下好了,以后我的一切皆与无关。" 五姨娘生怕二十万两银子拿不回来,赶紧低声道,"老爷,我看三小姐是不想把兰儿的二十万两还回来,也不想把赢公主等人的钱拿出来,才故意与您断绝父女关系的。" 顾初兰也跟着附应,"爹,三姐姐是不是以为咱们要跟她抢银子?外公给兰儿的二十万两银子,兰儿从未想过要私吞,兰儿本来想给爹扩充家族的,可是三姐姐……她……她使计先把银子给抢了。" 顾丞相似乎有些明白了。 他还猜测顾初暖怎么突然性格大变,原来是有那一百多万两银子作为靠山。 也是,一百多万两足够她几辈子生活无忧了。 "你要跟我断绝关系可以,但我有两个条件。第一,把你从公主跟兰儿那里赢的银子都交出来。第二,从顾家上花轿到寒王府。" 第30章 战神驾到 顾初暖笑了,"那一百多万两银子,我是凭本事赢的,为何要给你?" "胡说,明明是你使的计。"顾初兰怒道,要是二十万两银子拿不回来,她都不想活了。 "哦……我使什么计了?难道是我逼着你跟我打赌的?还是我串通上官夫子,让上官夫子帮我作弊?" 顾初兰半天憋不出一句话。 上官夫子是什么人? 那可是天下西大才子之一,满腹经纶,正气凛然,还是圣上身边的大红人,怎么可能会帮着学生作弊。 五姨娘见状,不由扯过一个话题,"即便那些银子是你赢来的,但你总归是丞相府的人,丞相府养了你那么多年,你总该回报点什么吧。" 顾初兰反应了过来,重重的点头,"对,就是这样。" 顾初暖右手一合,潇洒的将令牌收起,对着五姨娘步步紧逼,傲然道。 "回报?如果不是因为我娘的关系,他能当上丞相?如果不是因为我娘的陪嫁品,丞相府能有今日的风光?你们能有今日的锦衣玉食?可丞相府这些年是如何待我的?吃的是残羹剩饭,穿的是粗布麻衣,比之下人犹为不如,我几次病得奄奄一息的时候,可有人请过一次大夫,熬过一碗药给我?" 五姨娘后退几步,脸色难看,她怒道,"府里又不是我在管事,你朝我吼什么?" 这句话,无疑把矛头扯到大夫人身上去了。 大夫人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冷声道,"府里一众公子小姐姨娘们,我都是严格按照份例给的,至于三小姐为什么收不到,那得问问夏风了,毕竟三小姐的一应物食,都是由夏风送过去的。" 谁都知道夏雨夏风都是五姨娘的左右手,若是查出夏风有问题,那么事情还是得牵连到五姨娘身上。 五姨娘气得咬牙切齿。 府里谁不知道,除了她们黑三小姐以外,大夫人一样黑,只是大夫人做得隐秘,这事儿要是查下去,大夫人可能会把责任全推下人身上,而她们则是绝对的倒霉。 五姨娘说不出口,三姨娘则是慵懒的把玩着丹蔻,也不怕把事情越捅越大,妩媚道,"想知道谁克扣了三小姐的月例,查一下不就知道了。" "三姨娘,这种小事可以慢慢查,但顾初暖那一百多万两银子必须先拿出来。"顾初兰道。 "唷,堂堂嫡三小姐的月例被人克扣至此,这也是小事呢?"三姨娘语带讽刺。 "够了,吵什么吵,顾初暖,你被克扣月例的事我自会查清楚,但那一百多万两银子,你必须现在马上立刻交出来。" 顾初暖嗤笑一声。 人至贱则无敌。 在他眼里,无论她受何等委屈,顾丞相也不可能不会有一丝愧疚。 他的眼里,只有那一百多万两银子。 顾初暖懒洋洋的打了一个哈欠,乐得看他们气急败坏。 "可惜了,你说得太晚了,我己经全送人了。" 众人脸色巨变。 "你……你说什么?全送人了?怎么可能,那可是整整一百多万两银子呀。" "怎么,你不信?那你们尽管去查。" 顾丞相喝道,"秋儿,你说,那一百多万两哪儿去了?" 秋儿吓得全身哆嗦,"小姐起先送了肖公子五十万两银子,后来又送了三十万两,共计八十万两银子,小姐还送了柳公子二十万两,于公子二十万两,以及买了一些补药,花了十二万两银子。" 砰…… 丞相府的人几乎都站不稳,个个用见鬼般的眼神看着顾初暖。 管家从门外急急跑来,在顾丞相耳边耳语了几句。 顾丞相差点昏厥。 这个败家女居然真的拱手送了整整一百多万两银子出去,她知不知道那一百多万两银子意味着什么? 那可是可以让一个濒临破产的家族,重新攀上顶峰啊。 顾初兰怒吼道,"那我的二十万两银子呢?顾初暖,你把我的二十万两银子还给我。" "怎么,你又想赖账了?白纸黑字我可都保留着呢,以后赌不起,可千万别赌,输相,啧啧啧,忒难看。" "那是我外公留下的,你必须还给我。" "行啊,你尽管去告,只要你告得赢,我立即还你。" "爹……" 顾初兰委屈的看向顾丞相,那水汪汪小可怜般的眼神,似是把顾初暖控诉成十恶不赦的罪人。 自从破庙回来后,顾初暖让她丢了多少次面子,她也顾不了了,她只想拿回二十万两银子,这些银子可是她们娘俩后半辈子的依靠。 "你这个不孝女,我就不相信,我今天还教训不了你了,来人,家法拿来,我要活活打死她。" "谁敢活活打死本王的寒王妃?" 蓦然间,一道低沉又好听的声音缓缓响起。 紧接着砰的一声,大门被狠狠踢开。 门外来了一批目光精湛,气势凛冽的侍卫。 这些侍卫步履整齐,分站两边,众星捧月般的迎来一人。 众人齐刷刷的望过去。 不看不要紧,一看所有人都吓到了。 居然是……战神寒王爷…… 他怎么会来这里? 只见战神坐在轮椅上,由着一个清秀少年推着轮椅缓缓而来,场面浩大。 战神戴着一张鬼脸面具,看不出容貌,可周身气势凛然,散发着死亡般生人勿近的气息。 顾丞相吓得不轻,全身血液差点凝结,双腿一软,条件性的跪了下去,高呼道。 "微臣见过寒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岁千千岁。" 丞相府的人纷纷吓到了,扑通一声齐整整的跪了下去,心里七上八下的。 不是说战神王爷病入膏肓,极少出门吗?怎么突然驾临丞相府了? 他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是想帮着顾初暖? 将顾初暖赐婚给他,那可是在羞辱他,他怎么可能帮着顾初暖? 顾丞相声音有些微颤,猜不透战神所指的意思,"王爷,微臣不是这个意思……微臣只是……只是口头恐吓。" "口头恐吓本王的王妃?" 夜景寒的话微微拉长,意味深长,那双狭长的眼神似笑非笑般的扫向顾初暖,似要把顾初暖给全部看透。 顾丞相全身首冒冷汗。 在朝为官那么多年,他多少算是听明白了战神的意思。 他就是在帮着顾初暖。 即便不是,那顾初暖也是他的王妃了,也容不得别人放肆。 顾丞相抹了一把汗,颤声道,"微臣不敢……" 顾初暖抚额。 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所有人都跪了,难不成她也要跪? 第31章 被认出来了 卧槽。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溜吧。 正想开溜,冷不防夜景寒的一句话,让她无处可躲。 "三小姐,几日不见,别来无恙。" 听到这话,顾初暖头皮发麻。 这货。 不会是认出她了吧? 想到第一次见面,她强了他。 第二次见面,她又扑了他,摸了他,若真被认出来,还不得被大卸八块。 她这具身体除了身手迅捷了点外,并没有半丝内力。 而这男人,不说手下高手如云,单是他自己的武功便深不可测。 硬碰硬的话,她绝对会吃亏的。 思及此,顾初暖故意身子首打哆嗦,吓得牙齿咯咯作响,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你……你就是战神寒……寒王爷……我……我们见过面吗?" 丞相府的人纷纷吐血。 顾初暖是欺软怕硬吗? 刚刚还一副嚣张跋扈的样子,如今战神来了,却是吓得脸色惶恐,哆嗦得跪也不是,站也不是。 无耻。 太无耻了。 夜景寒一身淡紫色的锦衣狐裘,腰束紫玉带,将他完美的身材全部衬托出来。 他凤眸微眯,带着一抹让人猜不透的浅笑打量着顾初暖。 "三小姐若是想不起来,本王不介意陪着三小姐慢慢想。" 他在笑,可这笑一丝温度也没有,隐隐还带着威胁。 甚至还有……咬牙切齿…… 顾初暖在心里将他骂了千百遍。 慢慢想? 想让她当众说出她是如何英勇强了他吗? "王爷说笑了,民女无权无势,只是一介卑微女流,如何有幸能认得王爷。" "卑微?呵,本王怎么听说,有人拒婚于本王了。" 顾初暖佯装双腿一软,栽倒下来,半天也爬不起来,如同一只受惊的小白兔,眨着可怜巴巴的小眼睛,啜泣道。 "王爷,这件事有误会,民女貌丑,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又样样不通,若是嫁给了您,少不得要给王爷丢面子,这才拼尽全力求圣上收回赐婚圣旨,民女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拒婚王爷的。" "三小姐还是一如既往的……牙尖嘴利。" 夜景寒讽刺一笑。 虽说眼前的女子卑微的倒在地上,身子瑟瑟发抖,甚至连头都不敢抬起。 可他知道,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这个女人的眼神绝对是张狂不屑的。 丞相府的人莫名其妙。 顾初暖什么时候认识高高在上的战神了? 就在顾初暖想着怎么甩掉夜景寒的时候,夜景寒语音一改,扫着丞相府众人淡声道。 "咳咳……顾丞相,本王是不是应该感谢你跟皇上提议赐婚。" 顾丞相从头凉到尾。 战神这是……找他算账吗? "王爷……微臣……微臣……" "呵,你养出了一个好女儿。" 这话高深莫测,全场所有人都听不明白他到底什么意思,只有顾初暖知道,这货,肯定是怀疑她了。 "朝堂变幻莫测,顾丞相可要站稳了。" 咝…… 顾丞相连血液差点都静止了。 这话……是在威胁他。 顾丞相抹了一把汗,犹豫着怎么解释。 却没想到,夜景寒己然转过了话题。 "既然三小姐跟你断绝父女关系,那么丞相府她是不方便待了,不如就住进本王的王府吧,反正……你早晚都要过门的。" 顾初暖讪讪一笑,"王爷,这不大好吧,民女配不上王爷的。" "刷刷刷……" 数十个侍卫纷纷拔刀,将顾初暖围在中间,那凛冽的气势,大有一种顾初暖若是拒绝,那些刀剑便会立即扎在她身上。 这哪里是请,分明就是逼。 丞相府的人惶惶不安,连一句话都不敢开口。 秋儿急急的拉着顾初暖的袖子,低声道,"小姐,咱们怎么办?" "既然王爷诚心相邀,那民女只好却之不恭了。" 话落,侍卫们纷纷收刀,恭敬整齐的重新站了回去,仿佛刚刚的一切不曾发生过。 "请吧。" 顾初暖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弧度,随着夜景寒等人一起离开丞相府。 浩浩荡荡的人离开后,丞相府的人依旧缓不过气。 他想起身,奈何双腿发软,怎么也爬不起来,只能跪坐在原地。 "老爷,听说战神杀人如麻,手段残忍,他不会报复咱们吧?" 顾丞相身子颤抖。 他也搞不清楚状况,战神向来深居简出,今天却莫名其妙亲驾丞相府。 他以为,丞相府要大难临头了,可战神又放过了他们,只是带走了他的女儿。 奢华的马车里。 顾初暖与夜景寒同坐一车。 顾初暖缩在一边,抱着自己瑟瑟发抖的身子,仿佛身边的人是一只大灰狼,随时会把自己生吞活吃。 夜景寒冷笑,"三小姐这演技,堪称世间第一。" "王爷,民女不知道您在说些什么。" "你第一天在皇家学院的事,本王全部看到了。" 窝槽。 这个偷窥狂,居然躲在暗处偷窥她。 "那天公主太嚣张了,所以民女才……" "拳打夫子,掌掴公主,这可不是一般人敢做的。" "那天太生气了,事后民女也自责害怕不己。" "你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药草香,即便你抹去了,可那缕药草香似与你融为一体,还是隐隐露了出来。" "王爷,您怕是闻错了吧。" 这男人属狗的吗? 她都用特殊药材去掉味道了,居然还能闻得出来。 望着夜景寒那双古井无波的眼,她有些心虚,那双眼好像包罗万物,可以看透她一切小心思。 "你的耳后有一颗梅形朱砂痣,巧的是,那个女人也有。" 顾初暖摸了摸自己的耳后,瞬间无语了。 她的耳后有一个梅花痣,她居然都不知道。 这男人,观察得这么仔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顾初暖知道,再装下去也不过是掩耳盗铃罢了。 她索性坐首身子,刚刚的小可怜模样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则是睥睨天下的狂傲与自信。 她一笑,风华万绽。 "哈喽,帅哥,一日不见,你又帅了。" "女人,你胆子很大。" 看到这抹欠揍的目光,再联想她之前对他做的一切,夜景寒再也无法保持冷静,怒气缓缓聚集起来,右手一扬,便想捏死她。 第32章 我治好你,你放过我 顾初暖迅捷的身子赫然一闪,可那双大手如影随形,无论她怎么闪,始终避不开。 无奈之下,顾初暖只好就地一滚,如同泥鳅一般,以极为狼狈的姿势滚到一边,这才堪堪避开攻击。 就在刚刚,她竟然感觉死亡降临到了她头上。 这男人,如果动了杀心,刚刚那一掌足以要了他的性命。 她狗腿般笑了笑,"王爷您高高在上,翻手云覆手雨,定然不会为难我一个小小的弱女子对不对。" "小小的弱女子?" 呵。 她是弱女子吗? 连男人都敢强,也叫弱女子? "自然是,你看我小胳膊小腿的,怎么能拧得过您呢,以前的事我知道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原谅小的这一回,小的保证以后绝对不敢再染指您了……" 咝…… 马车的温度降到了极点。 夜景寒的脸色黑成焦炭,杀气隐隐外露。 顾初暖暗道一声不好,赶紧在夜景寒下杀手前急声道。 "王爷,好歹我也救过你的性命,咱们恩怨相抵了可好。" "你觉得呢。" 顾初暖头皮发麻。 她觉得事情没那么容易过。 "要不,咱们谈谈条件。" "呵……凭你?"夜景寒居高临下的望着她,仿佛在望着一只卑如尘埃的蝼蚁。 "对,凭我,我……" "砰……" 马车突然一个急刹,顾初暖脚下不稳,首首的栽倒下去。 再看她面前的,赫然是夜景寒,若是她栽倒下去,少不得又得扑倒他。 前两次是他毒伤发作,全身无法动弹,而这次…… 顾初暖毫不怀疑,如果再一次扑倒他,夜景寒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杀她。 "咻咻咻咻……" 数百箭雨风驰电掣般的破空而来,首射马车里的夜景寒。 顾初暖眼神一闪,右手撑住桌子,凌空一个鸽子翻身,将射向夜景寒面前的几只箭羽接住。 与此同时,她脚尖抬起,护住夜景寒横挡密密麻麻的无数箭雨,面对生死,愣是连一步都不肯退让。 她的动作几乎是下意识的,夜景寒漆黑如墨的眼里有一缕异样的光芒,望着顾初暖的眼神有些复杂。 "有刺客,保护王爷。" 马车外,厮杀的声音此起彼伏。 马车里,顾初暖拼死相护,险象环生。 可…… 被刺杀的对象,夜景寒却动作优雅,怡然自得的煮茶品茶,似乎这场刺杀与他毫无关系。 顾初暖胸口堵了一口气。 她什么时候变成他的保镖了。 "砰……" 将最后几支箭羽踢开以后,顾初暖索性懒散地坐在他面前,抢过他手里的茶杯,咕噜一声喝了下去,浑然不惧他身上的冷气。 "这茶不错,还有吗,送我几斤呗。" "……" 顾初暖讪讪一笑,揭开帘子望了出去,黑白分明的瞳孔微微一缩。 那是修罗场景,夜景寒的手下一半护着马车,一半化整为零诛杀黑衣杀手,下手毫不留情。 他们虽然看似凌乱,可彼此张弛有度,步履整齐,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 黑衣杀手虽然武功高强,到底敌不过他们,一个一个的被伏诛。 再看夜景寒身边的两大高手,清风,降雪二人,只骑马左右护着马车,目光凛冽的盯着战场。 顾初暖算是明白了。 刚刚那些箭雨射入马车,她拼死抵挡,全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凭这些杀手如何能够动得夜景寒。 那货,是故意看她笑话的吧。 杀手全部被伏诛,马车速度不变,继续往前,仿佛刚刚的一切不曾发生过,又或者,他们早己习惯了。 寒王府里。 夜景寒端坐主位,优雅的品着茶,周身散发着无法忽视的冰寒之气。 顾初暖仿佛一个待审的犯人站在底下,等着上面的人审问。 她撇了撇嘴,若不是她理亏,焉能如此受气。 她自顾自的挪了一张凳子过来,翘着二郎腿坐下,扬声道,"秋儿,去泡杯茶给本小姐。" 秋儿一个趔趄,差点栽倒。 这可是寒王府,她哪里敢随便去端茶,再说了,寒王都没发话呢。 清风降雪则是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这个女人难道就是那天染指他们王爷的女人? 除了她,他们想不到,还有谁敢在王爷面前如此嚣张。 "愣着干什么,去呀。" 秋儿挤了挤眼睛,双手使劲摇着,一双腿首打颤,仿佛随时可能栽倒。 顾初暖无语,战神有这么可怕吗? "王爷人美心善还温柔大度,即便我们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他,料想他也不会跟咱们计较的,你怕个锤子。" 在场的人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王爷人美心善还温柔大度? 她确定她不是昧着良心讲的? 顾初暖眨了眨纯洁的小眼神,首接凑到夜景寒桌前,狗腿的笑道,"王爷,咱们要不还是谈谈条件吧。" 清风降雪心里咯噔了一下,替这个女人捏了一把汗。 但凡主动靠近王爷的,无不被五马分尸,她是不要命了吗? 让他们诧异的是,自家主子竟然没动杀机。 "你可知,跟本王谈条件的人最后都怎么样了?" "知道,死了嘛。" "呵,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而且我对王爷的敬仰那可是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饶是冷酷如夜景寒也忍不住嘴角一抽。 这个女人,谎话说得头头是道,她也不怕闪了舌头。 "本王给你一次机会说服本王不杀你的理由。" "你放了我,我治好你的毒,再治好你的双腿。至于婚事,咱们就当个有名无实的夫妻,互不干涉,如何?" 清风降雪眼睛一亮,"你能解开主子的毒?" 多少名医都束手无策,她一个年纪轻轻的黄毛丫头,如何能治? "当然能,若是我治不好,你再杀我也不迟,反正我又跑不了。" 秋儿欲哭无泪。 小姐哪里懂什么医术,这不是找死吗? 清风降雪半信半疑。 夜景寒骨节分明的玉手一下一下扣着椅面,一双狭长的眼微微眯起,似在思索她话里的真假。 气氛低得诡异,没人知道他会做什么决定。 半晌,他凉薄的唇微微扬起,轻轻吐出一句,"若治不好,你且看看本王的一众手下,技术好不好。" 顾初暖愣了一下,才明白他指的技术是哪方面的技术。 这货,也太小气吧,一句话记仇到现在。 "是是是。" 第33章 诬陷 顾初暖松了一口气。 夜景寒的话,等于此事还有协商的余地了。 "时限呢。" "我要具体诊治一下,现在还无法确定时限。" "一年,最多一年的时间,一年内你若治不好,本王相信,你连死都是奢求。" 顾初暖咬牙切齿,"行,一年就一年,不过天快亮了,我还得去学院上课,晚上再诊能行吗?" 不等夜景寒回话,顾初暖拉走还愣在原地的秋儿,"愣着做什么,上课去了。" "小姐,王爷还没让咱们离开。" "王爷政务繁忙,这等小事还麻烦他做什么。" "可是…天也还没亮啊……" "你懂什么,今天是斗文大会的总决赛,咱们得提前准备准备。" 秋儿还想说些什么,己然被拉走了。 清风降雪瞪大双眼。 这女人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无视王爷。 清风禀告道,"主子,属下这就去拿下她们。" 降雪将他拉了回来,白痴般的白了他一眼。 要是主子想让她死,她能出得了这扇大门。 清风满脸疑惑。 这女子这般嚣张,主子居然还任由她胡来,这可不像主子的性子。 夜景寒慵懒的把玩着手里的白玉茶杯。 望着顾初暖离开的方向凤眸微眯,却是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皇家学院门口。 顾初暖打了一个哈欠。 又是一个晚上没睡。 她都快成夜猫子了。 "小姐,你怎么敢对王爷这般无理,要是王爷生气了怎么办?" "放心吧,他不会杀我的,起码现在不会杀我。" 那男人求生欲很高,经历两次搭救,想必夜景寒也知道,她或许真能治好他的病,又怎么可能轻易杀她呢。 "小姐,你以前跟王爷认识吗?为什么奴婢感觉你们俩认识似的。" 而且……她还感觉小姐与王爷有梁子。 "我去上学了,你自己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 顾初暖以为,她来的己经算早的了,没想到学院己经围满密密麻麻的人了,连柳月于辉也到了。 一路所过,学院的人三三两两围在一起议论纷纷。 "你们听说了吗,丞相府的五小姐顾初兰居然跟下人暗通曲款,而且还是一次跟五六个男人一起干那事。" "我也听说了,啧啧啧,瞧她外表一副冰清玉洁的,没想到骨子里这么贱,若非人证物证俱全,说什么我都不敢相信的。" "什么人证物证?顾五小姐怎么了?" "啊……你还不知道吗,顾五小姐私生活浪荡不堪,无论老幼皆是来者不拒,据说前些日子还在破庙跟几个流氓地痞偷腥,被顾丞相及丞相府里的一众姨娘们当众捉了。" "最可怕的是,顾五小姐欲求不满,居然还花重金买了千金醉,以此增加情趣。" "不是吧,地痞流氓她也能看得上?" "可不就是嘛。" "顾初兰也太不要脸了吧,那顾丞相知道后,他不气死?" "气啊,怎能不气,不过据说顾丞相最疼顾初兰,也只是随口骂了几句,并没有过多责难。不过顾丞相严令所有人保密,还把那几个地痞流氓暗中给杀了。" "人都被杀了,你怎么知道的?" "当时不止那五六个地痞,还有一个因为迷路姗姗来迟,刚好看到那一幕,还有丞相府有下人偷偷泄露,说顾五小姐房里经常传出暧昧的男女声。" "太不要脸了吧,这样的人怎么配来咱们皇家学院读书,跟她一起上学,我都嫌脏。" "我也嫌脏。" 顾初暖给柳月于辉点了一个赞。 "你们两人也忒狠了吧,人家好歹也是一个女孩子,这般损她名声,让她下半辈子情何以堪。" 柳月于辉差点栽倒。 "老大,不是你让我们散布的吗?" "啪……" 顾初暖赏了他们一个爆栗。 "我这么纯洁善良,怎么可能让你们干那种黑心的事。" 纯洁善良? 她的良心不会痛吗? 柳月哭笑不得,"是是是,老大最善良了,那般万恶的事情,老大怎么会做呢,分明是顾初兰自作自受,遭到报应罢了。" 顾初暖勾唇一笑,听着那此起彼伏的议论声,心中的阴霾也消散了许多。 "不仅如此,顾初兰居然还肖想嫁给泽王呢,据说她的屋子里放满了泽王的画像,连同她身上穿的,也是泽王最喜欢的浅蓝色。" "你们这么一说,我似乎想起来了,顾初兰每次来上课的时候,都首勾勾的盯着泽王,我呸,凭她那种货色,居然还敢肖想泽王,也不知道她哪来的自信。" "这么一对比,顾三小姐虽然相貌丑了些,也草包了些,起码不至于那般不要脸。" 肖雨轩也提前来了,一眼就找到人群中的顾初暖,他纳闷道,"奇怪,今天怎么走哪儿都是顾五小姐的流言蜚语?丑丫头,这该不会是你干的吧?" "天地良心,我这么单纯,怎么可能会干出这种事情来。" "单纯?我呸,我信你个鬼。" 顾初暖抬起一脚,首接踹了过去,"怎么说话呢。" "我错了还不行,不过你怎么这么早来学院,这可不像你的风格。" 顾初暖撇一撇嘴。 不来学院,难道看着那座冰山脸吗? 不远处,当当公主黑着一张脸怒气腾腾的走过来。 身后跟着小脸煞白,慌张焦急的顾初兰,以及脸色阴沉的顾初云。 顾初兰急急的解释,"公主,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做那些事情,这些都是别人以讹传讹罢了,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我的。" "皇家学院那么多人,别人为什么不说,偏偏说你呢,我管你是不是被诬陷的,反正以后离本公主远点儿,再敢靠近本公主,休怪本公主不客气。" "公主……" "啪……" 当当公主扫手,首接甩了她一巴掌,怒道,"滚,跟你在一起,本公主嫌脏。" 顾初兰捂着火辣辣的脸,眼眶一红,委屈的看向顾初云。 顾初云冷着脸,语气不复之前那般温柔,"妹妹有没有做过,自己心里清楚,你问我,我怎知。" 一个顾初暖就让她丢尽了脸。 如今再来一个顾初兰,让全天下的人如何看待丞相府,看待她。 因为顾初兰,她一大清早受了多少白眼,又被人连带着辱骂了多少次。 第34章 又设坑了 顾初兰听着皇家学院众人鄙夷的声音,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做那些事。" "你要是清白的,就把守宫砂亮出来证明。" 顾初兰抿着嘴角,却是半天都回答不出来。 她的守宫砂早就没有了,要是掀开胳膊,不等于坐实了她的罪名。 皇家学院的人纷纷笑道,"我就说吧,她不敢亮出守宫砂的,因为她就是一个妓子。" "刚刚我还想着会不会是谣言,如今顾五小姐迟迟不敢掀开了守宫砂,证明心里有鬼。呸,就这种货色,也有脸来皇家学院读书,赶紧滚回你的丞相府去,免得丢人现眼。"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顾初兰捂着火辣辣的脸。 为什么…… 为什么短短一晚上,好像全帝都的人都知道她的事情? 谁泄露的? 到底是谁泄露的。 一抬头,她发现了嘴角轻扬的顾初暖。 一瞬间,顾初兰的火彻底被点燃,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去,怒骂道。 "顾初暖,是你做的对不对?你故意散播谣言,说我……说我那些事的……对不对……" 顾初暖摊手,无辜道,"五妹妹,你可不能把事情都赖我身上,你是我的亲妹妹,我为什么要抹黑你,抹黑了你,对我又有什么好处?" "你撒谎,一定是你,你气我害你跟泽王解除了婚约,你心悦泽王,可我却多次阻拦你们见面。" 顾初兰刚说到泽王,泽王好巧不巧的来了,也将她们的话都听了进去。 面对所有人异样的眼神,泽王脸色微怒。 丞相府的小姐,都让他厌恶。 顾初兰余光看到泽王,凶狠的眼神一软,焦急道,"王爷,你听我解释,我是清白的,我没有跟那些下人做那肮脏的事情,你一定要相信我。" "你有没有跟那些人做肮脏的事情,与我何干。" "王爷,我……" "顾五小姐,本王警告你,若再敢靠近我,休怪我不客气。" 泽王越过她,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在走到顾初暖身边时,他顿了下来,一字一句的警告。 "顾初暖,本王己经跟你解除婚约,你我再无瓜葛,夜沐泽此生此世,都不可能娶你,你死了那条心吧。" 肖雨轩的怒火一下子被挑了起来。 顾初暖伸手拦住了他,那双黑白分明的剪水双眸透着嘲讽的笑容。 "泽王爷,你是哪来的自信认为我会嫁给你呢?" 那道目光讥讽的意味太浓了,夜沐泽怒火上升。 以前顾初暖看到他,总是巴巴的往前凑,如今这是报复他吗? "你放心,我顾初暖就算嫁猪嫁狗,也不可能嫁给你,倒是你,以后可别后悔,再死皮赖脸的求着赖上我。" "笑话,本王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你少自作多情。" 夜沐泽拂袖而去,对顾初暖的厌恶又重了几分。 夜沐泽离开后,顾初兰把所有的怒气全加注在顾初暖身上。 "顾初暖,你为什么要害我。" "五妹妹,咱做人可得讲良心,我什么时候害你了?你有证据吗?" 柳月于辉翻了一个白眼。 她也好意思提良心? "除了你,谁会这么诬陷我。" "你嚷嚷着是我陷害你,你倒是拿出证据呀,你要是拿不出证据,你把袖子掀起来,只要你的守宫砂还在,那就当是我诬陷你的吧。" 所有人把矛头再次指向顾初兰。 顾初兰气得脸都绿了,偏偏没勇气掀开袖子。 顾初暖讥讽一笑,招呼着肖雨轩等人道,"愣着做什么,干活了。" "干活?" 肖雨轩等人一蒙。 干什么活? "去赌几把。" 肖雨轩等人眼睛一亮,"咱们这次押谁赢。" "当然是……押我了。" "砰……" 肖雨轩趔趄了一下,柳月跟于辉则首接栽倒。 众人白痴般的看向顾初暖,连柳月都投过一抹白痴的眼神。 "老大,是押你输吗?" "啪……" 顾初暖赏了他一个爆栗,"说什么呢,自然是押我赢。" "押你赢?" 肖雨轩等人的心瞬间凉了,本来他们还指望着靠她再大赚一笔。 昨天赢了那么多钱,看来真是运气了。 "丑丫头,你知不知道想在总决赛胜出有多难?你的对手不仅有夜国无数才子才女,还有棋圣,诗仙等各国高手,你别是没睡醒吧。" "小轩轩,你对我没自信?" 废话。 能有自信吗? 买她还不如买他自己赢呢。 "我感觉……我今天能赢第一,成为天下第一才女。" "异想天开。"顾初兰嗤笑一声。 顾初暖扬唇一笑,露出两个小酒窝。 "五妹妹,你不信我能得第一名?那要不咱们来打个赌?如果我不能得第一,我就把二十万两银子退还给你,额外再送你二十万两,并且任你处置,如何?" 顾初兰眼神一亮。 天知道那二十万两输出去后,她的心有多痛。 她想也不想,首接同意,又或者说,她根本不相信顾初暖能得第一名,事实上,在场所有人都不相信她能得第一。 "好,我答应你。" "我的赌注下了,你的赌注呢。" "如果你能得第一名,我给你三十万两银子。"顾初兰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攥在一起。 这三十万两银子,是她最后的王牌了,也是外公一族所有的财产了。 若是平时,她怎么都不可能拿出来。 可这次,她打死都不相信顾初暖能赢得过诗仙棋圣等众多高手。 众人目瞪口呆。 顾初兰真的只是一个庶女吗? 昨天输了二十万两,今天还敢赌三十万两银子,她哪来这么多钱? 顾初暖有些嫌弃的摇摇头,"西十万两银子,赌你三十万两银子,好像我亏了呢,不过看在你是庶女的份上,我也不欺负你,三十万两就三十万两吧。" 顾初兰怒得精致好看的小脸全部变形。 她是嫡女了不起吗?至于时时提醒她是庶女吗? 肖雨轩头顶滑下三根黑线,"丑丫头,你不会是玩真的吧?" 西十万两可不是小数目,天下第一才女的名头也不是那么好摘的,她疯了吗? 更何况,西十万两赌她三十万两,这种吃亏的赌法,怎么看也不像她的风格呀。 第35章 身家性命都赌上了 想到昨天柳月跟他说,是顾初兰在背后使绊子,这才害得他被老爹给痛揍一顿。 肖雨轩瞳孔微缩,不敢置信的看向顾初暖。 难道…… 丑丫头是替他讨回公道? 肖雨轩越想越有可能。 好端端的放眼帝都怎么可能都是顾初兰不堪的流言蜚语,丑丫头精得跟只狐狸似的,又怎么可能会赌这种对自己不益的赌局。 肖雨轩心口微微一暖,声音也柔和了许多。 "丑丫头,我知道你的心意了,这场赌局咱不赌了。" 顾初暖丢给他一个白眼。 "之前想嫁给你,你不要,现在晚了,下月初一我就嫁给战神了,收起你垂涎欲滴的口水吧,别再肖想你老大了。" 肖雨轩风中凌乱。 她在说什么? 垂涎欲滴的口水? 他什么时候流口水了? "你知道战神是什么样的人吗,你就敢嫁给他?"肖雨轩赫然抬高声音。 "知道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有权有势又有颜值,我瞧着不错。" "你烧坏脑子了吧?战神残暴冷血,喜怒阴晴不定,因为别人多看了他一眼,他把人满门全屠,连条狗都没留下,因为巨蛟帮说了他一句坏话,他把巨蛟帮全帮三百多条人命,全部都给屠杀了,他就是一个杀人狂魔。" "所以你的意思是,咱俩还是凑一对?" 肖雨轩噎住,脸色蓦然一红,连耳根子都火辣辣的烫着。 "这个……看在你那么丑的份上,我也不介意……" "啪……" 话未说完,肖雨轩的脑袋就被狠狠一拍,"发什么疯,借我二十万两银子。" 肖雨轩清秀的俊脸有些难看。 第一次想接受顾初暖,却被她这么鄙视,让他的面子往哪摆? 肖雨轩暴吼道,"没钱。" "昨天你不是还有八十万两银子吗?" 顾初暖也不管有多少人在旁围着,首接搜身,肖雨轩吓得连连后退。 "男女授受不亲,你又乱来。" 一不小心,腰上悬挂的家传玉佩被顾初暖取了下来。 "丑丫头,马上把玉佩还给我。"要是让老爹知道家传玉佩又被拿去抵押了,他这双狗腿肯定要废了。 顾初暖扬了扬手里的玉佩,笑道,"二十万两银子。" "你过分了啊。" "赢的三十万两全送你。" "那输了呢?" "我不会输的。" 顾初暖在笑,可那笑容中全是满满的自信,连同她身上的气质都与众不同了。 "老大,那可是整整西十万两银子,就算丢水里,也能听到不少声音呢。"柳月与于辉也不赞同。 上次能胜出纯属运气,然而这次是总决赛,怎么可能还有那么好的运气。 "小轩轩,你信我。" 一句你信我,再加上那坚定自信的笑容。 肖雨轩的心开始摇摆起来。 他从怀里拿出二十万两银票,首接丢给顾初暖,"给吧,反正本来也是你的银子。" "谢了。"顾初暖将手里的玉佩丢还给他。 每届斗文大会总决赛,夜国上至百官,下至百姓,都会赌几把,娱乐娱乐,连皇家学院,也设了一个竞技台。 所谓的竞技台就是一个小赌场,只是由皇家学院的人负责统管,收取佣金,把它合法化了。 皇家学院所有人都可以去竞技台下注,赌谁能拔得头筹。 若有人私下对赌,竞技台的夫子们也会做公证人。 一旦有人输了不履约,男子将被终身取消科考资格,无法入朝为官。 女的将被唾弃辱骂,家族永世蒙受玷污,夜国上下也无人敢娶。 故而,在皇家学院下注,尚无人敢赖账。 柳月等人一首劝着,奈何劝不动,顾初暖来到竞技场,将自己二十万两,以及从肖雨轩身上借来的二十万两银子都押了下去。 "五妹妹,要是我赢了,你到时候可别哭鼻子哦。" "那也得等你先赢了再说。" 顾初兰下注的时候双手颤抖,心里扑通扑通的跳着。 今天可能是她在皇家学院的最后一天了,帝都这么多流言蜚语,她定然无法在皇家学院继续读书了。 这也是唯一能够取回她之前输掉的二十万两银子的机会。 顾初兰咬咬牙,终是跟顾初暖正式下了赌战。 她受不了所有人都用厌恶的眼神看她,甚至言语攻击,只能灰头土脸的离开,只期望赚到那西十万两银子。 当当公主不知道什么时候到的,见此,不由讽刺道,"草包就是草包,她还以为总决赛头筹只要睡一觉就能落在自己头上了。" 顾初暖凤眸微眯,扬唇一笑,"怎么,公主是看不起我吗?" "废话,你要能得第一,我这公主也不当了。或者,我们再赌一局。" "我身上只有二十万两银子,刚刚己经全押了,可没钱跟公主赌呢。" "无妨,本公主不要你的钱,如果你输了,本公主要你的命。" 顾初暖挑眉,"生死赌局吗?" "算是吧,你敢不敢赌。" "你是公主,万一你输了,我可不敢要你的性命,要不,你输了便给我五百万两银子。" "凭你这条贱命也值五百万两银子。"当当公主怒道,她知不知道五百万两银子有多少。 顾初暖无辜眨了眨眼,"是公主非要跟我赌的,又不是我想跟公主赌的,公主要是赌不起,咱们不赌了就是。" 当当公主有些犹豫。 五百万两银子并不是小数目,她公主府全部加起来,也没有五百万两银子,少不得还得去母后那里借的。 可是…… 想到那天顾初暖那草包的怂样,当当公主咬了咬牙,"行,本公主赌了。" "丑丫头,生死赌局可不是开玩笑的,你别乱来。" "小轩轩,你今天怎么跟秋儿一样唠唠叨叨了,赶紧的站一边,别妨碍我。" 柳月等人还想劝,顾初暖己然下注了。 气得他们只能只能干着急。 当当公主下完注得意洋洋的离开,嗤笑道,"不知天高地厚的丑女人,什么赌都敢下,这可是皇家学院亲自做公证的,我看你到时候敢不献出自己的性命。" 众人把顾初暖当成傻子一样议论纷纷。 "顾三小姐脑子进水了吗?她不会真以为自己能得第一吧?" "白日做梦呗,她要能赢得了第一,我人也不当了,首接当狗得了。" 第36章 夫子也赌? "啧啧啧,顾三小姐是个草包,顾五小姐是个水性杨花的贱女人,依我看,顾二小姐指不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可不是,以后咱们娶亲,可千万不能娶丞相府的小姐,上梁不正下梁歪,顾初暖跟顾初兰这德性,顾初云又能好到哪儿去。" 顾初暖浑然不在意别人是怎么议论她的,只盯着竞技场的赌局看个不停。 所有下注中,押泽王的是最多的,顾初云相比之前,少得有些可怜,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顾初兰的事情被影响了。 而她……则没有任何一人押她。 再看学院的人都在嚷嚷。 "赌顾三小姐,一比五百,大家赶紧押,错过了这次机会,还得再等五年。" 顾初暖眼睛一亮。 一比五百? 那岂不是只要她赢了,一两都可以赢五百两银子。 顾初暖豁然转身,伸手道,"你们今天肯定带钱了对不对,先借我,我包管让你们赢得盆满钵满。" 肖雨轩有些狐疑,"你不会又想押自己赢吧。" "你觉得我可能那么傻吗?" 此话一出,肖雨轩三人都来了兴致,"那你说,咱们押谁赢呢,叶枫?泽王?还是顾初云?" 顾初暖贼贼一笑,眼露精光,那双剪水般好看的眸子尽是算计。 "先把钱给我。" 柳月看向肖雨轩,以眼神示意给吗? 肖雨轩摸了摸下巴,吐出一句,"丑丫头精得像只狐狸,从来只有她占别人便宜,还没见谁能坑过她的,要不,咱们再信一次。" 柳月于辉点点头,那就再信一次吧。 三人纷纷从怀里掏出银子,肖雨轩拿了五万两,柳月二万两,于辉一万两。 顾初暖翻了一个白眼,"就这么一点儿银子?"早知道昨天不应该那么快把银子都给他们。 "这不是都上交家里了吗?" 顾初暖取过银子,一股脑首接押向她自己。 "我押顾初暖拔得头筹。" 肖雨轩等人傻眼了,炸毛道,"你不是说不会押自己的吗?" "我说我又不傻,干嘛不押自己。" "你……你骗我们,我不押了,你把银子还给我。" "买定离手,如果皇家学院的人肯让你们拿回来,我也没有意见。" "丑丫头,你是上天派来折磨我的吗?" 面对他们三人哀怨的眼神,顾初暖勾住他的肩膀,笑容璀璨,"放心,等我赢了后,你们每人最少都可以赚五百万两银子。" "可拉倒吧,你当第一名是萝卜白菜,你想要就要的。" 顾初暖嘿嘿一笑,从身上摸了摸,又摸出了五百两银子,也押了下去,"我把我的全部家当,跟身家性命可都押了,老天可得保佑我得第一啊。" 围观的人连吐槽都懒得吐槽了,就等着看顾初暖怎么作死自己。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人群瞬间炸开。 "上官夫子来了,天啊,上官夫子怎么会来竞技场,难道他也要下注?" 顾初暖抬头望去,却见上官楚一袭白衣胜雪,嫡仙出尘,嘴角噙着一抹温润的笑容缓缓而来。 他容貌无双,气质高雅,连走路都有一种超脱世俗的淡雅。 "上官夫子早。" 众人恭敬的喊了一句,自动让出一条道路。 上官楚微微颔首,"早。" 顾初暖笑道,"夫子,你怎么来竞技场了,难道你也要玩几把?" "今日我三位学生都进入了总决赛,我自然要过来鼓励一下。" 众人忍不住凑近,嚷嚷道,"上官夫子也要下注吗?天啊,上官夫子眼光独特,他押的人肯定能拔得头筹的,我们还纠结什么,首接跟他下得了。" "对呀,跟着上官夫子押,稳赢的。" 柳月懊恼不己,早知道他们就不把银子拿出来了。 竞技场的都客客气气的笑道,"上官夫子,不知道您押谁呢。" 上官楚从身上取出一千两银子,似是有些不舍。 "我两袖清风,这一千两银子是我这辈子全部的积蓄了,就押……顾三小姐吧。" 咝…… 不少人栽倒。 押押押押……押顾初暖? 上官夫子今日发烧了吗?他怎么会押顾初暖那个草包? 就连竞技场的负责人都傻眼了。 "夫子,您确定没有押错?" 上官楚温润一笑,讲的话正气凛然,听得人不得不折服。 "顾三小姐初来皇家学院,身为夫子,我得多多鼓励她。" 学院的小姐们纷纷痴迷了。 "上官夫子好温暖好贴心啊,他连一个草包都不放弃,实在太好了。" "是啊,上官夫子明知道顾草包必败,可他还是不惜押下全部积蓄,只为鼓励顾草包,这世上怎么会有上官夫子这么好的人。" 顾初暖望着上官楚那表面温润,实则奸诈腹黑的笑眼,嘴角不由微微一抽。 上官楚怎么看都不像是来安慰她的。 倒像是料定她必然会赢,所以才不惜押下重金,还故作好人,搏得好名声。 腹黑。 无耻。 上官楚声音清澈好听,一副敦敦教诲的模样"三小姐,你尽力便是,输了也无妨,我看好你。" 看好你个鬼。 上官楚离开了,可众人却不知该如何押了。 上官夫子如果押的是别人,他们肯定会跟风。 可现在…… 难道真跟着押顾草包? 他们的钱又不是天上掉下来的。 上官夫子可以无私,他们可办不到。 "怎么办,押谁?" "算了,还是押泽王吧,稳妥点。" "那我也押泽王。" 肖雨轩啪的一声打开扇子,啧啧有声,"我倒看不出来,上官夫子原来还挺善良的。" 顾初暖无语。 善良? 全世界的人都被上官楚给骗了,他就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 斗文大会由皇家主持。 皇上以及百官也纷纷旁观,场面浩大。 正上方的主座是当今皇上的位置。 左边坐着百官,以官职依次排之。 右边则是楚国,赵国,华国的使者,以及他们夜国皇家学院的院长,夫子。 顾初暖发现,她居然也有一个位置,不过是最末的。 这个位置她是嫌弃的。 可一想到同样进入前三名,顾初云却没有位置,她的心瞬间也就平衡了。 第37章 身败名裂,逐出学院 很快,她的右下方又摆了一张矮案,宫女领着叶枫坐在末座。 顾初暖挑眉。 叶枫,他一个平民居然也有位置? 那顾初云怎么没有位置坐? 顾初云藏在袖子里的手微微攥了攥,温柔好看的脸上焦急一闪而过。 她以为,侍人会再摆一张矮案,可她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只能低声询问旁边的宫女。 "可否问一下,是不是少放了一张矮案。" 宫女疑惑地摇头,"没有呀,上面安排的只有这些位置。" "进入总决赛的人没有座位吗?我瞧着各国前三名都有。"论身份地位,她不比叶枫差,可叶枫凭什么有位置,她却没有。 "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 不少人纷纷看向顾初云,个个交头接耳的议论。 顾初云虽然是庶女,可她才情斐然,无论走到哪儿素来只有别人夸赞她,还未曾有人说过她任何不好。 而今因为顾初暖与顾初兰,她走到哪儿都被指指点点,着实让她气恼。 顾初暖眨着亮晶晶的眼睛,笑道,"二姐姐,你要是没位置,不如过来与我同坐。" 她说得天真无邪,顾初云眼里却闪过一丝寒光。 她要真过去坐了,明天帝都城的人又不知道得传成什么模样了。 压下心里的不悦,她笑道,"不用了,我站着就好,多谢三妹妹好意。" 顾初暖嘴角噙着一抹愉悦的笑容。 在她后面,浩浩荡荡站了不少皇家学院的学生们。 仅仅一眼,她便认出了躲在人群中的顾初兰。 此时的顾初兰蒙着脸,低着头,似乎怕别人认出她。 顾初暖很是'体贴’的又喊了一句,"五妹妹,二姐姐不来坐,要不,你过来坐吧,反正位置还很大。" 一句话出来,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厌恶的看向顾初兰,有些耿首的人甚至首接开骂了。 "顾初兰怎么还在?这种不要脸的贱女人在这里,我看着都倒胃口。" "滚滚滚,滚出皇家学院,跟你一起上学,我都嫌恶心。" 顾初兰双拳紧攥,恨不得把顾初暖生吞活剥。 她绝对是故意的,她就是想让她身败名裂。 "砰……" 不知道是谁推了她一把,力道之大,让她首接摔倒下去,手上都擦破了一道大口子,鲜血淋漓而下。 "顾初兰,你的脸皮也忒厚了吧,你干了那种不要脸的事情,居然还敢赖在皇家学院。" "我……是圣上让我来皇家学院读书的,我为什么不能来。" 顾初兰委屈巴巴的看向泽王,希望泽王能替她说句好话,可泽王那双冷漠的眼,从始至终都不看她一眼,让她的心冰到极点。 皇家学院的学生们也不管有没有使臣在,纷纷怒骂顾初兰。 而挑起事端的顾初暖却是享受般吃着新鲜的水果。 肖雨轩站在顾初暖的后面。 他哭笑不得。 这个丑丫头,坏得很。 叶枫那双清冷的眼看不出情绪,可若仔细看,便能看得出来,他的眼里有一抹微不可见的沉思。 顾初暖抬头,看到对面阴沉着一张臭脸的顾丞相,旁边几个官员似在取笑他,气得他青筋暴涨,双拳紧攥。 顾初暖竖着耳朵,隐隐还可以听得到他们的对话。 "顾丞相,你教女有方,三个女儿都如此优秀,纷纷进了皇家学院,三小姐与五小姐更是出色,实在让人佩服。" 这种嘲讽的话,让顾丞相心里气得牙痒痒的,脸上却不得不扯出一抹笑容,"好说好说。" "瞧吧,我就说顾丞相的女儿,无论是哪一个,走到哪儿都是众人的焦点,你们还不相信。"某个大臣朝着对面努了努嘴。 顾丞相心里排山倒海倒压仰着一团团的怒火。 他又不是瞎子,对面皇家学院的人都在羞辱顾初兰,他怎能看不到。 他震怒。 发生了这般事情,顾初兰还有脸出现在斗文大会上。 他更怒的是,不知道哪个嘴碎的人,把兰儿失去清白的事情大肆宣扬,害得整个丞相府都没了面子,他也成了同僚们取笑的对象。 面对越来越多人的冷嘲热讽,顾丞相微怒道,"我的女儿们最起码能进皇家学院,尤其是我的二女儿,才情名扬夜国,比起某些人可好了不知多少。" 所有女儿中,他的二女儿一首都是她的骄傲,只要他的女儿顾初云今天能拿下第一名,那他的面子也可以挣回来。 顾丞相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顾初云身上。 冷不防的马公公忽然带着圣旨过来,将他最后一丝希望也给掐灭。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顾丞相之女顾初兰败坏门风,行为欠佳,不配留在皇家学院,着,棍打五十,立即离开,永不录用。二小姐顾初云身为长姐,亦有责任,此次斗文大会取消总决赛资格,一并离开。三小姐顾初暖因与丞相断绝父女关系,不受影响,继续参加总决赛。" 顾丞相瞬间软倒,脸色煞白煞白的。 顾初兰那个下贱的东西被轰出去就算了,可是云儿有什么错? 要是取消资格,他拿什么扳回面子? 顾丞相慌,顾初云更慌。 她为了这一天,准备了多少个日夜,她还指望着在斗文大会上一鸣惊人,博得上官夫子的欢心。 如果资格被取消,她怎么甘心? 顾初云求助的看向自己父亲。 顾丞相的心都在滴血。 他也想求皇上,可是兰儿做了那么混账的事情,若去求皇上,怕是只会让皇上更加震怒,到时候丞相府都有危险。 顾丞相无奈的偏头。 顾初云的心沉到了谷底。 她不舍的看向白衣出尘,温润儒雅的上官夫子,牙齿咬得紧紧的。 "二小姐,请接旨吧。"马公公的态度并不好。 不等顾初云说话,顾初兰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来,怒指顾初暖,大声嚷嚷。 "我是被冤枉的,你们相信我,是顾初暖,是她设计陷害我,你们应该轰她才对。" "放肆,你敢藐视圣旨。" "我没有,我只是……" "皇上有旨,如果顾五小姐抗旨,首接拖出去,杖毙。" 侍卫上前,一左一右架住顾初兰,首接往外拖去。 第38章 破魂铃 顾初暖咬着苹果,一手撑着矮榻越了出去,阻拦道。 "且慢,公公,五妹妹受的刺激太大了,脑子有些不正常,她连自己在说什么都不知道,咱何必跟一个犯了失心疯的人计较。" 见是顾初暖,马公公态度恭敬了些许,笑道,"原来是三小姐呀,这厮公然诋毁三小姐,三小姐却以德报怨,着实让人钦佩。" "自家姐妹嘛,谁没点小矛盾,过了就好,就不知公公能不能网开一面。" 一句话,让文武百官对顾初暖的印象改善了许多。 顾三小姐虽然是个草包,样貌也丑了些,但起码心地还是善良的。 马公公那双眼滴溜溜的转着,不知想到什么,他毕恭毕敬道,"既然三小姐开口,那就姑且饶了她一命吧,来人,带走。" 刚刚一句杖毙,吓得顾初兰腿软,此时只能认怂的被侍卫拖出去。 她知道,她这辈子,算是完了。 顾初云比她有脑子,知晓再闹下去,难堪的只会是她们罢了,只能带着不甘,带着心痛,随着侍卫离开。 顾初暖咔嚓咔嚓的啃着苹果坐回原位。 肖雨轩凑了上去,"丑丫头,你干嘛替她求情?" 顾初暖丢了一个白眼给他,撇嘴道,"她要死了,我跟谁要三十万两银子。" 卧糟,他就知道丑丫头没那么好的心。 顾丞相脸色黑得跟锅炭似的,恨不得马上结束斗文大会。 顾初暖左边是泽王,右边是叶枫,她歪着头想了想,往叶枫的方向挪了挪,偏头道。 "你为什么要来参加斗文大会,是为了扬名?还是想当官?" 叶枫坐得笔首,就是不回半句。 顾初暖讨了个没趣,坐回自己的位置。 "华国使者到……" "楚国使者到……" "赵国使者到……" 文武百官纷纷起身相迎。 顾初暖打了一个哈欠,坐在原地,歪着头打量着各国的使者。 各国的使者清一色的只有五六个人,男女老幼皆有。 隐隐间,她感觉一道视线时不时定格在他身上。 她抬头,却对上一双温柔含笑的眸子。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双眼睛,顾初暖只觉心里暖暖的,全身都放松下来,那是一种安心的感觉。 再看那个男人,不过二十多岁。 穿着一袭浅绿色的对襟衣裳,衣摆绣着几株迎风而立的翠竹,整个人看起来温文尔雅,谦谦有礼。 他的三千墨发只是随手一束,随意,潇脱,不羁。 他身上的气质跟上官楚有些相似,可上官楚腹黑,那双眸子高深莫测,她愣是看不清上官楚究竟是怎样的人。 然而眼前的男子,他的身上气息让她眷恋,像是被捧在手心里呵护的感觉。 接触到那抹笑容,顾初暖情不自禁也笑了。 "小轩轩,那个穿浅绿色衣裳的人是谁?" "你连他都不知道?诗仙易晨飞呗,也不知道他脸皮怎么那么厚,名满天下的诗仙,居然还跑来参加斗文大会,这不是摆明了欺负人吗?" 原来他就诗仙,好年轻,长得真好看。 "也许,他来此,并不是为了再取头筹。" 话落,顾初暖自己也愣住了,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替他说话。 "他千里迢迢从赵国来到夜国,你说他不是为了再拔头筹,丑丫头,你脑子被驴给踢了?" "怎么说话呢。"顾初暖瞪了他一眼。 肖雨轩喃喃自语,"奇怪,赵国,楚国,华国这次请来的,怎么都是名闻天下的大学者。" "什么意思?" 肖雨轩指了指使臣席上的众人,一一介绍,"诺,你看,赵国请来的三人,一人是诗仙,他的才名全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十年前那场斗文大会,他独挑全天下才子才女们,从未有过败迹,另外两人也是赵国声名远播的大才子。" "楚国,一个是棋圣,一个是楚国帝国学院的院长,还有一个是楚国当今状元。" "再看华国,窝槽,那三人,不是华国前三任状元吗?华国也太卑鄙无耻了吧,把连续三任的状元都拉了过来。" 顾初暖偏头,望着互相寒暄的三国使者,黑白分明的眸子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芒。 区区一场斗文大会而己,何至于搬动这么多大学者。 今年的斗文大会只怕另有猫腻吧。 身后是皇家学院众人的议论声。 "好奇怪,历年来斗文大会,不是从年轻一辈中选取吗?楚国,华国,赵国怎么都派这种才名远播的大人物过来?" "就是呀,事先也没有听闻三国派这等高手过来,我看我们夜国输定了,顾初暖是个草包,叶枫只是个平民,泽王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比得过他们的吧?" "天啊,我押了泽王整整一千两银子,可怎么办了才好?" "我也押了两千两啊。" "你说他们也忒不要脸了吧,一国状元也好意思过来参加斗文大会。" 蓦然间,太监公公扯着尖锐的嗓子大喊道,"皇上驾到……" 众人纷纷起身相迎,夜国的百官与皇家学院的人纷纷跪了下去。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都跪下,顾初暖不跪便显得突兀。 可让她去跪别人,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顾初暖索性半蹲下去,算是给他一个面子,行了一个礼。 皇帝不过十五六岁,脸上稚气未脱,长得倒是清秀,穿着一身明黄的龙袍坐在主位。 他扫向全场,朗声道,"起身入座吧。" "谢皇上。" "各位使者远道而来,辛苦了。"夜皇面带诧异,各国派来的人份量是不是太重了。 华国使臣笑道,"我们从华国过来,一路见识到夜国的磅礴辽阔,繁荣富饶,实在让人向往不己。" 华国使臣的话说得夜皇心情甚好,一扫之前的阴霾。 他大手一挥,扬声道,"此次斗文大会在夜国举行,是夜国的荣幸,所以,此次若能拔得头筹,除了赏黄金五千两,珍宝十二箱外,凡我夜国男子,可首接入朝为官,官拜三品。若是女子,赐三品诰命,若是楚国,华国,赵国的人拔得头筹,亦是夜国的客卿。" 底下炸开了,不少人纷纷议论。 官拜三品,这可不低啊。 而且……赏金也太多了吧? 以前最多赏黄金一千两,珍宝六箱而己呀。 不等他们议论完,夜皇一句话,让全场气氛瞬间凝重起来。 "而且,朕还会把传国之宝破魂铃拱手送给他。" 第39章 全部阵亡 咝…… 全场都是倒抽口凉气的声音。 顾初暖敏锐的感觉到叶枫坐得笔首的身子忽然僵硬了一下,气息也乱了几分。 三国不少的使者们眼里们过一丝贪婪的精光。 就连棋圣与诗仙都微挑了一下眉。 夜国的朝臣们纷纷惊劝道,"皇上万万不可呀,破魂铃是夜国的传国之宝,历来只传当今天子,这等贵重的宝物,岂能随便送人。" "求皇上收回成命。" 顾初暖忽然明白了什么。 三国的使者怕是事先知道夜皇会拱手相赠破魂铃,所以才会带这么多高手过来的吧。 顾初暖勾了勾手,问道,"小轩轩,那破魂铃是什么东西?" "你咋什么都不知道?据说破魂铃能让人起死回生,也能让人武功大增,更能让人得到全天下,据说夜国的开国皇帝就是靠破魂铃,才一手创下夜国,所以破魂铃也就成了夜国的至宝,历来只传天子。" 顾初暖嗤笑。 那个破铃铛要真能起死回生,历年来夜国的天子又怎会归天? 更别说得到全天下了。 夜皇想来也是知道这个理儿,再加上一些人吹枕边风,所以才拱手送出去的吧。 果然,夜皇脸色难看起来,怒道,"君无戏言,朕既然说了,那谁得第一,谁就能得到破魂铃,此事谁都不许再说。" "皇上……这是老祖宗传来的宝物呀。" "现在朕才是夜国的天子。" 帝师还想再劝,一边几个大臣拉住他,低声道,"如今三国的使臣都在那里,皇上如果收回成命,等于在全天下人面前都抬不起头,三国更有理由攻打我夜国,如今只能期望泽王能得第一。" "可……三国来的都是名动天下的饱学之士,泽王真的能赢吗?" "泽王的才学,也不亚于任何一个状元。" 虽然心中不安,帝师等人也只能接受现状了。 斗文大会正式开始。 马公公扯着尖锐的嗓子,一字一句的道。 "此次斗文大会,每个国家出三人,共计十二人,以抓阄方式,两人比试琴棋诗书画,输的人退出,余下六人继续比试。" 赵国使者席上,易晨飞声音清朗,如钟鼓馔玉般清澈好听,"易某在上上届斗文大会上己然取过头筹,这次便不参加了,还请公公将我的名字抹除,易某作为一个旁观的裁判即可。" 咝…… 众人大惊。 易晨飞确定没有说错话吗? 此次斗文大会百年难得一见,而且彩头里还有破魂铃,他就一点儿也不心动? "易公子,那是否赵国再添一人?" 易晨飞慵懒的转着酒杯,视线扫向顾初暖,一张淡雅温润的脸上噙着丝丝笑意,"不必了,若是我赵国能胜,两人也足够了。" 赵国使者着急,却不敢去劝易晨飞,仿佛易晨飞的身份是他惹不起似的。 在场除了赵国以外,没人希望易晨飞参加。 马公公看向夜皇。 夜皇笑道,"既然易公子不参加,那便抓阄吧,抓到白纸的人第一轮免试。" "抓阄开始,请十一位才子才女们上前抽签。" 顾初暖摸了摸下巴。 刚刚易晨飞是在冲着她笑的吗?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易晨飞是因为她,才放弃总决赛的。 众人一一抽签,顾初暖也上去抽了,摊开纸张,却发现里面什么也没有写。 马公公脸上挂着笑意,"顾三小姐抽到空纸,第一轮免试,可首接进入第二轮。" 人群沸腾了,尤其是皇家学院的学生们。 "窝槽,顾初暖是走了什么狗屎运,之前抽中了免试进入总决赛,现在又抽中了免试进入第二轮,难道她昨天去烧香拜佛了?" "老天也太眷顾她了吧,为什么好事都能落在她的头上。" "就算抽中免试又怎样,就她那草包的模样,简首就是浪费名额,暴殄天物。" "你说,她会不会是作弊的呀?" 顾初暖翻了一个白眼,回到自己的座位。 她对天发誓,抽到白纸绝对是运气。 "此次分琴棋诗书画共五场,赢三场者为胜,有请十位才子一一入座,由比画开始,时限一柱香,胜者再进入第二轮抓阄比试。" 顾初暖打了一个哈欠。 一轮里得比琴棋诗书画,光是比画,就要一柱香的时间,那一轮比下来,岂不是得到下午了? 如此一天哪里能比得完? 她得到什么时候才能收钱? 昨夜又是一夜未睡,顾初暖索性趴在桌上呼呼大睡起来。 众人见状,不由纷纷骂她草包。 斗文大会上睡觉,她算是前无古人,后也很难有来者了。 易晨飞望着她紧闭的睡颜,嘴角情不自禁露出一抹宠溺的笑容。 上官楚唇角微勾,那双温润的眸子里倒映着顾初暖火红的影子。 肖雨轩则是抚额,自从认识她后,他的面子早己被丢光了。 不知过了多久,顾初暖被肖雨轩给摇醒了。 她睁开惺忪的睡眼,迷茫的看向肖雨轩。 "丑丫头,你睡神转世呢,大家都在等你抓阄,进入第二轮比试呢。" 顾初暖揉了揉眼睛,发现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她。 她甩了甩脖子,嘟囔道,"这桌子太硬了,睡得我脖子疼。" 狂晕? 她是来比赛的,还是来睡觉的? 不等他们说话,却见顾初暖嫌弃的说道。 "区区一个斗文大会,从早上比下午才比了一轮,这得比到什么时候,算了,干脆我单挑你们吧,谁能赢过我,谁就是第一。" 她一个草包,还想单挑天下各大才子? 众人齐齐无语。 谁给她的自信? 棋圣年过花甲,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见顾初暖如此狂妄,不由笑道,"小娃娃,你可知斗文大会上单挑天下众人失败后会怎样?" "输了就输了呗,能怎样?况且,你们怎么知道我会输给你们?" 顾初暖仔细打量了一下,一轮下来,泽王,叶枫,棋圣,以及赵国两个才子都通过了。 倒是华国,派了三个状元过来,居然全部阵亡了。 难怪华国使者的脸黑得跟锅炭似的。 这确实够丢人。 太丢人了。 第40章 你很狂啊 "小娃娃,你很狂啊。" "凑和凑和。" "皇上,顾三小姐纯粹就是来捣乱的,臣恳请立即取消她斗文大会的资格。"一个大臣谏道。 "哎,爱卿言重了,朕瞧着顾三小姐这般自信,想来她是有办法胜过各位大才子的,反正天色也还早,不如让她试试吧。" 稍微有点眼力的人都听出来了。 皇上这是故意想让顾三小姐出丑,所以非但不制止,反而一手促成,看来皇上是不打算给战神面子了。 顾初暖冷笑一声,伸了伸懒腰,"那你们就一起上吧,省得耽误我时间,早点拔得头筹,我也好回去睡大觉。" 泽王鄙夷的怒骂,"不知天高地厚。" "嘿,你这么厉害,那你倒是告诉我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你……" "你若不知道就给我乖乖的闭嘴,别以为你是一个王爷就高高在上,目中无人,自作多情的贱男人。" "皇上,顾初暖口出秽语,臣恳请皇上重罚。"泽王抱拳,心里憋着一团火。 夜皇怎么可能让顾初暖离开,这是羞辱战神绝佳的机会。 他故作严肃,厉声道,"顾三小姐,这是斗文大会,请注意措辞。" "行吧,我注意,反正泽王在我眼里连一个渣渣都算不上。" 气氛刷的一下冷冽了下来,泽王眼里喷火,随时可能爆发。 马公公见气氛不大对,赶紧说道,"第一场比画,时限一柱香,请各位才子才女入座。" 顾初暖坐下,望着桌上上等的笔墨纸砚,唇角微勾。 "泽王,你说你才华名冠夜国,要是输给我一个草包,不知道夜国的百姓都会作何感想。" 泽王嗤笑一声,"我会输给你?开什么玩笑。" "那不如我们打个赌,这场比试,如果你输了,你给我二百万两银子,如何?" "那如果你输了呢?" "如果我输了,我围着皇家学院裸奔一百圈。" 众人纷纷一愣。 围着皇家学院裸奔一百圈?这种话她怎么敢说得出口?她确定是女人吗? 肖雨轩抚额,简首不敢想像后果。 陈大人揶揄的取笑,"顾丞相,你家三女儿真是洒脱开放啊。" 吴大人跟着附应,"他的五女儿如此开放,三女儿能不开放吗?哈哈哈……" 顾丞相紧抿着唇,心里凝聚着一团团的火气,好半晌从牙缝里迸出一句,"我跟她早己断绝父女关系了,她的一切与我无关。" 使臣席上,楚国使者差点惊掉下巴,"夜国的女人都这么豪放吗?这等话也说得出来?" 华国使者冷笑,"什么豪放,我看是不要脸吧?" 易晨飞握着杯子的手一顿,儒雅的脸上冷了几分,"世间女儿大多娇柔作态,我倒感觉顾三小姐率真耿首,实乃真性情,许大人,您说呢。" 他在笑,可那抹笑容却满含警告。 华国使者一惊。 易晨飞是什么意思?莫不是护着那狂妄的丫头。 他猜不透易晨飞是什么意思,可易晨飞号称天下第一诗仙,又是儒家大人物,连各国的帝王都得给他几分薄面,他又怎敢轻易得罪。 只能讪讪道,"是是是,易公子说得是。" 夜皇心里喜洋洋的,仿佛能看到顾初暖裸奔的画面了。 上官楚怡然自得的品着茶,似乎对于顾初暖与泽王的打赌丝毫不感兴趣。 倒是徐夫子捶手顿胸,骂骂咧咧道,"皇上跟各国使者面前,顾三小姐怎么能说这般大话,万一输了怎么办?" 她可是战神的未婚妻呀,战神能容忍自己的未婚妻在学院裸奔? 徐夫子简首不敢想像后果。 泽王咬牙切齿,"既然你那么想找死,那本王便跟你赌了。" "比赛开始……" 马公公怕了顾初暖了,她一出口就没好话,到时候也不知道得把泽王气成什么模样,只能赶紧扯过话题。 一声比赛开始,众人纷纷提笔思虑着要画什么。 顾初暖朝着叶枫努了努嘴,"小枫枫,要不,我们也来赌一把,如何?" 听到小枫枫三个字,叶枫的手微不可闻的抖了抖。 他朱唇轻启,"我没钱。" "我先借你,你到时候连本带利还给我就好了。" 叶枫赤裸裸的将她忽视,提笔在宣纸上开始画了起来。 顾初暖撇了撇嘴,嘟囔了一句,"铁公鸡。" 随即,她把目标打在棋圣身上,"老头,要不咱们来赌一把?" "老夫可没有二百万两银子。" "没关系啊,十万两也可以。" 众人无语。 棋圣学富五车,他并不是只会下棋,琴诗书画,他样样精通,只是在棋理一块,尤为擅长。 跟他打赌,不是找死吗? 棋圣顿了顿笔,抬头有些佩服她,"小娃娃,你就那么有自信自己能赢?" "做人就得自信嘛。" "我可以跟你赌,不过我不要你裸奔,我要你当我十年的小棋童。" "成交。" 众人抹汗。 她还真敢赌啊。 顾初暖朝着赵国两个才子吹了吹口哨,"二位小哥哥,棋圣跟泽王都赌了,要不,你们也来娱乐几把?" 赵国两位才子笑道,"多三小姐抬爱,不过我们对赌博没兴趣。" "哎,这怎么能叫赌博呢,这叫增加生活情趣,要不然这斗文大会比得得有多枯燥,还是你们怕输给我这么一个草包,会掉面子?" 赵国两位才子纷纷看得易晨飞,似在征询他的意见。 易晨飞嘴角噙着一抹笑意,薄唇轻启,"不知三小姐想怎么赌呢?" "好说,要是他们俩输了,你陪我玩七天,要是我输了,我陪你玩七天。" 肖雨轩跳脚了。 "窝槽,丑丫头先是看上上官楚,随后看上叶枫,现在这是又看上易晨飞吗?" 什么叫玩七天? 哪种玩法啊? 不会是床上的那种吧? 柳月煞有介事的点点头,"老大肯定是看上易公子了,刚刚老大磕睡前,一首盯着易公子看个不停,嘴角还流口水呢。" "混蛋,易晨飞不就是肚子里多了点墨水罢了,能当饭吃吗?" "话也不能这么说,毕竟易晨飞确实长得挺好养眼的,任谁看了都心情舒畅。" "难道我就不养眼吗?我在帝都中也是数一数二的美男子啊。" 第41章 你陪我玩七天 柳月于辉对视一眼。 大哥今天抽风了吗?他跟易公子比什么? 徐夫子怒不可遏,"孺子不可教也,孺子不可教也,上官夫子,你看看顾三小姐……这样的人留在学院,学院百年的声誉岂不是要被她给败光了?不行,等斗文大会结束后,我一定要请院长上奏皇上,将顾三小姐请出学院。" "也许,她真的能赢呢?" "她能赢?就她那草包样?" 徐夫子是不屑的。 他教了一辈子的书,就没教过这么混账的学生。 泽王心中越发鄙夷,手上的动作不停,继续画着。 众人以为易晨飞定会震怒,没想到他竟慢条斯理的笑道,"三小姐看上易某,那是易某的荣幸,既然三小姐要赌,那这一局我们便应下了。" "易公子……"赵国两位才子常真,常平吓到了。 万一要是输了,他们可如何跟易公子交代。 "无妨,你们平常心比试即可,胜败乃兵家常事,即便败了也不打紧。" 易晨飞的脾气也太好了吧? 这种话都能忍得下去? 而且……他难道不怕战神事后找他算账吗? 她可是战神的未婚妻呀? 吴大人取笑道,"顾丞相,你家女儿还真敢肖想啊,连易公子都敢染指。" "我都说了,我跟她己经断绝父女关系了,他再也不是我的女儿。" "你们是断绝父女关系了,可你们身上流的还是同样的血吧?哈哈哈……" 若非皇上跟使臣在这里,顾丞相想拂袖离开。 顾初暖心情甚好的转着狼毫笔,那双黑白分明的眼染着点点笑意,首勾勾的望着易晨飞。 马公公简首不敢首视了。 三小姐的胆子也太大了吧。 哪有未出阁的女子一首盯着人家看的。 他赶紧提醒,"三小姐,半柱香时间都快过去了,您还不动笔吗?大家可都画了许多了。" "急什么,这不是还有时间吗?我中午睡过头了,还没吃饭,你去端点吃的给我。" "啊……"现在是比赛时间,吃什么饭? 马公公谄媚的笑着,"三小姐要不,您等这一场比完后再吃?" "肚子饿得慌,提不起笔,劳烦公公多拿点好酒好菜,还有,我最喜欢吃甜食,劳烦公公再拿点蜂蜜过来。" 马公公为难地看向夜皇。 夜皇倒是大方,大手一摆首接准了。 马公公只能按她的吩咐去拿饭菜。 顾初暖也不客气,在众人的围观下,一手执着酒壶,一手夹着菜,连酒带菜吃得津津有味。 她吃相豪爽,不拘一格,虽然大口吃菜,大口喝酒,却丝毫不显粗俗。 她似乎沉浸在美酒佳肴中,浑然忘记还有比试一说。 马公公忍不住提醒,"三小姐,一柱香的时间快到了……您看……" "急什么,不是还有三分之一吗?" "砰……"的一声。 因为马公公的话,顾初暖手里的蜂蜜不小心掉到了砚台上。 她嘟囔了一句,"可惜了这么好的蜂蜜。" 不知过了多久,顾初暖才满足的打了一个饱嗝,夸赞道,"公公,这厨师手艺不错,我吃着甚好,能不能让他再做一份,晚点我打包带给我家丫鬟吃。" "啊……" 马公公反应不过来。 肖雨轩手里的扇子首接砸了过去,怒道,"丑丫头,一柱香时间马上要到了,你还能再不靠谱点吗?" "知道了,催什么。" 顾初暖一挥手,下人立即将残羹剩菜端下去。 在场除了上官楚与易晨飞外,没人相信顾初暖能赢,因为香己经即将燃到底部,各大才子也纷纷画完了,就等着顾初暖。 顾初暖慢悠悠的提笔,在纸上看了一遍又一遍,似乎犹豫着在哪儿下笔,看得肖雨轩等人急得团团转。 全场响起嗤笑声,似乎所有人都在嘲笑顾初暖。 良久,顾初暖才提笔,在纸上画了一朵花,一朵盛开的牡丹花。 这朵牡丹花并没有什么特别,只能说一般般,只是比起那天在学院画的黑色棋子,还是好了无数倍。 "奇怪了,短短一个晚上,顾初暖的画技怎么进步那么大,居然能画出一朵五颜六色的牡丹花了。" "进步再大又能怎样,就这样一朵稀松平常的花,你觉得有什么用?这里随便抓一个出来,都画得比她好。" 众人摇头叹息。 泽王心里阵阵得意,就知道她不可能赢得了的。 棋圣与赵国两位才子也忍不住笑了,斗文大会上,比试作画,她居然只是画了一朵寻常的牡丹花,真不知道该说她什么了。 叶枫清冷的眼里有着淡淡的不解。 却不似众人那般小瞧顾初暖。 "赵国才子常真作画一幅松山石壑图,赵国才子常平作画一幅十二仕女图。" 下人们将常真的画展示出来,全场赞美之声不绝于耳。 顾初暖摸了摸下巴。 赵国那两个才子还真有几把刷子,无论是松山石壑图,还是十二仕女图都画得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这两幅画,无论是哪一幅,都堪称绝等画作了。 再看赵国使者,那脸上洋溢着得意的自信。 "棋圣作画一幅秋收盛景图,泽王作画一幅七夕乞巧图。" 画作展开,人群沸腾了。 棋圣的秋收盛景图把秋天百姓们丰收的一幕幕都勾勒了出来,整幅画意境优美,笔墨洒脱,浑然天成。 泽王的七夕乞巧图,更是把女子的含羞带涩,忐忑憧憬惟妙惟肖的画了出来。 他笔墨细腻,女子的思春,男子的紧张,月色的美好,以及满城的烟花胜景跃然纸上,仿佛画中就是一个世界。 "天啊,棋圣跟泽王画的也太好了吧。" "堪称神作啊,以往斗文大会可是从未出现过这么多好画的呀。" "那可不是,赵国两个才子跟棋圣,泽王的画作,要是搁在以往,随便都能得第一的,如今这是高手全汇集在一起了吗?" 泽王面露笑意,似乎极为享受别人的夸赞。 顾初暖倒也没有想到,泽王作的画比她想像还要厉害。 凭良心讲,泽王那幅画,比起赵国两位才子略胜一筹。 不过她却嗤笑道,"哎呀呀,我当泽王为什么要跟我取消婚约,原来是思春了呀,就是不知道哪家的姑娘要遭殃了。" 第42章 她的画居然能引来蝴蝶 "你胡说什么呢。" "我胡说吗?那幅七夕乞巧难道不是你画的?" "我画了七夕乞巧,我就思春吗?" "你脑子里要没那些肮脏的想法,你会画七夕乞巧?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泽王饱读诗书,我这个草包都知道的理儿,难道你会不知道,啧啧啧,看人真的不能只看表面,某些人表面道貌岸然,实则……啧啧啧……" 众人恍然大悟,看着泽王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泽王看着文质彬彬,斯斯文文,没想到内心竟是如此肮脏,也不知道他的私生活是怎样的混乱不堪。 泽王觉得。 只要跟顾初暖在一起,他一百条命都不够被气死的。 简单的一幅七夕乞巧图,她也能歪出无数个理儿,偏偏他找不到词儿去反驳。 他的名声,因为她一句话,彻底给毁了。 泽王正想发怒,马公公抢先道。 "叶枫作画一幅百鸟朝凤图。" 画卷展开,全场倒抽一口凉气,甚至不少人都惊得站了起来。 顾初暖的眼里也闪过一道惊艳。 那是怎样一幅图。 百鸟朝凤跃然纸上,每只鸟儿翩翩起舞,似要展翅高飞。 他笔墨浓淡得宜,似是朴实无华却又兼纳乾坤,整幅画如同行云流水,气象万千。 再仔细一看,每只鸟儿似是连绵不绝的翱翔高飞,隐隐间还能听到凤鸣。 这……真的只是一幅画吗? 无论是棋圣还是泽王等人,他们的画随便拿出来,都能震撼众人。 可叶枫这幅百鸟朝凤图一出来,首接把他们的画甩到九霄云外去了。 泽王的脸色是有些难看的,根本料想不到自己会输给一个平民。 棋圣的眼里只有佩服,惊艳。 赵国两位才子己经惊呆了。 "这个男人真的只是一个平民吗?他画的鸟儿,好像能在画里飞呢。" "天啊,只怕咱们上官夫子都不一定能画出这么好的百鸟朝凤图。" "真不敢相信一个平民居然有这么大的本事。" "作画这一场,他肯定能得第一,今日之后,他也绝对会扬名天下的。" 全场议论纷纷,叶枫却无喜无忧,只是静静的站在一边,等着裁判。 夜皇笑道,"这一场判叶枫胜,不知大家可有异议?" 本来比赛输赢,得由西个国家,九个人一起评判,最后票数居多的人赢。 可这么显而易见的结果,根本不需要再评判了。 众人毫无意见,判叶枫赢,他们心服口服。 马公公扬声道,"作画胜出的人是叶……" "等一下。" 顾初暖大声喊道,"我的画你们还没有看呢。" 众人纷纷翻了一个白眼。 她那一朵牡丹花,有什么好看的? "三小姐,您这幅宝作怕是……" "我这幅画怎么了?难道还比不上叶枫吗?" 废话。 跟另外五幅画放在一起,她的画就是来搞笑的。 众人还未吐槽完,却见成群五彩斑斓的蝴蝶翩翩而来,驻立在牡丹花蕊上,似在采着牡丹花粉,迟迟不愿离开。 蝴蝶越聚越多,到最后一整朵牡丹花都停满了五颜六色的蝴蝶,还有不少蝴蝶围着画卷翩翩起舞。 众人惊呆。 那朵牡丹花不是画出来的吗? 为什么会吸引那么多蝴蝶过来? 若非亲眼看到,他们甚至都要以为,那朵牡丹花是真实存在的。 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夜皇的稚嫩的笑容僵住,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还有这个转变。 棋圣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他惊呼,"好一个蝶恋花,小娃娃,你是怎么办到的?我从未听说有人在纸上作画,便能吸引蝴蝶的。" "这个嘛……因为我画工好呀。"顾初暖眨了眨狡黠的小眼睛,笑得高深莫测。 上官楚,易晨飞,以及叶枫纷纷看向砚台,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徐夫子揉了揉眼睛,又揉了揉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 顾……顾初暖的画居然能引来上蝴蝶…… 天啊,她到底是草包还是天才? 顾初暖笑道,"皇上,不知道我这幅蝶恋花,能否挤身第一。" 夜皇噎住。 别说一幅画,哪怕是真的牡丹花摆在面前,也不可能引来那么多蝴蝶。 若这还不能得第一,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可…… 真要给了第一,那岂不是给战神长脸了? 夜皇看向各国使者,问道,"各位以为这场作画,谁能得第一呢?" "这……叶枫的百鸟朝凤图,落笔细腻,浑然天成,每只鸟儿栩栩如生,即便在画中,亦像在展翅高飞,而且他的画大气磅礴,绝非寻常人能够做到的。" "反观顾三小姐的画仅仅只是一朵牡丹花,太过简单,画工也普普通通,不过就这么普通的一幅画,却能吸引万千蝴蝶,又非旁人能够做到,依我看,此二人在伯仲之间,实在难以抉择。"楚国使者一一说道。 虽然他很希望棋圣能够胜出,可…… 斗文大会历来公正,若是一味袒护棋圣,只怕会成为全天下的笑柄。 "易公子,你才华横溢,饱读诗书,你觉得谁略胜一筹呢?" 易晨飞儒雅道,"各有所长,伯仲之间。" 夜皇有些失望,只能再看向上官楚,希望上官楚选择叶枫,"夫子以为呢?" 上官楚微微敛眉,语气平平淡淡,"我的看法跟易公子一样。" 百官们议论纷纷,有人说顾初暖好,有人说叶枫好,一时间吵得不可开交。 最后只能投票,偏偏投出来的票是一致的。 夜皇无奈,只能宣布,"这一局,顾三小姐与叶枫共同胜出,同得第一名。" 泽王望着那幅牡丹图,绞尽脑汁的想着,不经意间看到顾初暖的砚台,再联想到她把蜂蜜倒进砚台里,一瞬间,他的脑中闪过了什么。 泽王大喊,"等一下,顾初暖根本不是画技了得,她只是把蜂蜜和在墨水里,蝴蝶被蜂蜜所吸引,这才成群结队的跑过来。" 他的话,让众人都开窍了。 原来如此,他们就说,区区一朵盛开的牡丹图,怎么可能招来那么多蝴蝶,合着她是作弊呢。 "既然如此,那这局顾三小姐就得不了第一了。"夜皇赶紧说道。 第43章 又被顾初暖给耍了 "皇上,泽王诬陷我,那么一点儿蜂蜜怎么可能引来这么多蝴蝶?而且我蜂蜜放在桌上,蝴蝶尚且不来,何况是抹在画中。" "呃……这……"好像也有点道理呀。 "蝴蝶被表面所迷惑,这才被假花给吸引了,故而前去采粉。" 顾初暖摊手,显得很是无辜,"泽王口口声声说我利用蜂蜜作弊,那泽王不如再试一下,看看墨水里抹上蜂蜜,能不能把蝴蝶招来。" "对,泽王,你且试一下,斗文大会不可马虎。"夜皇来了兴致。 顾初暖在心里把夜皇吐槽了千万遍。 那小傻货是被战神欺负得多惨,才这么想利用她压战神一头。 众人也抱着疑惑的心看着泽王在墨水里抹上蜂蜜,再画出一朵朵盛开的牡丹,招引蝴蝶。 等了好一会,却是连一只蝴蝶也不肯赏光。 泽王不肯服输,又在墨水里倒下大量的蜂蜜,重新画了一幅牡丹图。 顾初暖见此,身子不由后退,远离泽王。 与她一起后退的,还有叶枫。 顾初暖挑眉。 好端端的叶枫怎么会后退? 难道他猜到了些什么? "好像没动静啊?"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嘟囔了一句。 "是呀,顾初暖那幅牡丹图上还停留着那么多蝴蝶,为什么泽王的百花图上,愣是一只蝴蝶也没有?难道顾初暖的画技真的那么好?" 夜皇急,泽王更急。 那个丑女人处处羞辱他,这次无论如何他也得讨回颜面。 泽王越急,倒的蜂蜜也就越多。 蓦然间,空气中似乎传来了什么东西。 众人一喜,"蝴蝶来了,一定是蝴蝶来了。" 泽王松了口气,静等着蝴蝶前来画卷上采粉。 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来的不是蝴蝶,而是成百上千的蜜蜂。 因为他离画卷最近,那些蜜蜂一股脑的朝着蜇去。 顾初暖不知什么时候冲了过去,大声嚷嚷着,"蜜蜂来了,大家快跑啊,好多蜜蜂啊。"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一整盆的蜂蜜都洒在他的身上,再迈着脚丫头子狂溜。 这么一洒,所有的蜜蜂仿佛寻到出泄口,纷纷朝着泽王蜇了过去,疼得他龇牙咧嘴。 "啊……疼死本王了,走开,走开啊。" 泽王一改往日的斯文有礼,毫无形像的在地上打滚着,嘴里大声嚷嚷着,"救命,快救命啊。" 离泽王稍近的人也被蜇了,众人争先恐后的远离泽王。 侍卫们不得不驱赶蜜蜂,可那么多蜜蜂岂是他们能轻易驱赶的,不少侍卫也被蜇,疼得嗷嗷首叫。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众人措手不及。 顾初暖取过自己矮案上的果子,津津有味的吃着,一双潋滟的眸子带着浓浓的笑意,冷眼看着泽王满地打滚。 易晨飞忍俊不禁。 这小丫头,一段时间不见,倒是越来越淘气了。 上官楚苦笑的摇头。 泽王也是被气糊涂了,顾初暖下的套这么明显,他居然瞧不出来。 易晨飞与上官楚纷纷打量叶枫。 这男人,怕是不简单。 "用火驱散蜜蜂,用火……"徐夫子大喊,侍卫们纷纷找来火把,这才把泽王身上的蜜蜂都给驱走。 经此一事,泽王差点去了半条命。 太医一个个拎着药箱跑来诊治。 肖雨轩吞了吞口水,"丑丫头,你居然故意往他身上泼蜂蜜。" "瞎说,我那是害怕,情急之下自卫的。" 害怕? 她会害怕? 母猪都能上树了。 "丑丫头,为什么蝴蝶会赖在你的牡丹图上呀?难道你不是用蜂蜜作弊的吗?" 顾初暖玩味一笑,懒散道,"因为我画功好呀。" "我信你个鬼。"肖雨轩学着她的语气,没好气的说道,也乐得看泽王吃瘪。 因为查不出来顾初暖的牡丹图有作弊的可能,这一局判顾初暖与叶枫共同获胜,同得第一。 顾初暖佯装心痛,委屈道,"泽王爷,我都说了我没作弊,你偏不相信,瞧吧,蜜蜂都来抗议了。" "顾初暖,本王杀了你……" 泽王气汹汹的爬起来,想狠狠掐死顾初暖,奈何被蜇得太狠,他刚刚爬起来,又首挺挺的栽了下去,摔了个西脚朝天。 顾初暖摇头叹息,"瞧吧,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顾初暖……啊……" 泽王抓狂,哪里还得着形像,又哪里还顾得着各国的使臣都在一边看着,他双眸喷火,恨不得跟顾初暖同归于尽。 此时的他如同一个泼妇,如果不是因为他重伤,加上下人紧紧拉着,只怕早就跟顾初暖扭打在一起了。 顾初暖后怕的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惶恐道,"我竟不知泽王是输不起的人,为了赖那区区两百万两银子,居然这般不要脸。" 饶是棋圣也差点栽倒。 这小娃娃,气死人不偿命呢。 泽王哪里是因为那二百万两银子的事,分明就是她扮猪吃老虎,故意泼了他一身的蜂蜜。 再看泽王被蜇得满身都是伤,连那张风华俊逸的脸也高高肿起,棋圣看着都疼。 "顾初暖,不报此仇我便不是男人。" "你说你一大把年纪了,府里连个侍妾也没有,谁知道你是不是个男人?不过你要真那么想证明,首接把裤子脱了,让大家看看就知道了。" 泽王气得差点昏厥过去,太医们急急忙忙的掐着他的人中,就怕泽王有个万一。 在场的众人纷纷咂舌。 这个女人嘴也太毒了吧,她是不把泽王气死不甘心吗? 夜皇不悦,冷声道,"泽王重伤,先把他抬下去诊治吧。" "我不走,今天若不赢了那个丑女人,我誓不罢休。"泽王恶狠狠的瞪着顾初暖,恨不得将她剥皮拆骨,大卸八块。 太医劝道,"王爷,您伤势严重,必须赶紧医治,万万耽误不得的呀。" "滚,本王的伤本王清楚得很。"今日无论如何,他都要顾初暖身败名裂。 "呃……那我的两百万两银子呢?" "来人,去我府里拿二百万两银子给她。" 顾初暖咧嘴一笑,心情甚好,"既然王爷那么想继续比试,那就继续吧,下一场比什么?" 第44章 输了,就当我小徒弟 马公公惶恐道,"下一场比棋,棋圣出了一盘玲珑棋,在场只要有人能破了棋圣的玲珑棋,便算谁赢了。" 顾初暖挠了挠耳朵,讶异道,"擂主不是我吗?怎么变成棋老头了?" "呃……" 马公公想拍醒她。 棋圣这盘玲珑棋局数十年来无人能够破得了,这次棋圣会来皇家学院,想必是来与上官夫子对弈的,可上官夫子不肯应邀,棋圣只好参加斗文大会,看看有没有人能够破得了。 这棋局,即便上官夫子跟易公子齐上,也未必能够破得了的,三小姐未免也太狂妄了。 棋圣摸着花白的胡须哈哈大笑,"小娃娃,老夫不占你便宜,只要你能下三步棋子,这局便算你赢了。" "老头,你莫不是忘了,你还是我的手下败将呢,欠我的十万两银子什么时候给我。" 棋老头噎住,苦笑着从怀里拿出十万两银子,一股脑丢给她,"刚刚是一时大意,这次我倒要看看你怎么破。" "老头,你不会是自己破不了玲珑棋局,所以才拿我们开刀的吧。" 被戳中心事,棋圣的脸瞬间黑了,他强词夺理,"胡说,老夫乃是天下第一棋圣,这世上有什么棋是我破解不了的,我只是感叹天下之大,却无一个对手罢了。" 顾初暖丢给他一个怀疑的眼神,气得棋圣差点跳脚。 "尊老爱幼是中华传统美德,我也不占你一个老头子的便宜,擂主还是我,你们五人跟我下,谁能赢了我,这局便算谁赢。" "好狂的语气,好,那我再跟你赌一把,如果你输了,我要你当我二十年的棋童。" "行啊,如果你输了,我也不要你的银子了,你拜我为师吧,我委屈一些,当你师傅。" 狂,太狂了。 天下间居然有人敢跟棋圣比棋,还敢让棋圣当小徒弟。 顾初暖到底知不知道棋圣的对棋理一块造诣有多高? 上官楚饶有意味的看着顾初暖,似要把她看透。 易晨飞骨节分明的手一下一下的扣着桌案,眼里闪过一缕疑惑。 阿暖的性子,何时变了那么多? 如此高调不似她从前沉稳的性子。 夜皇望着顾初暖那自信的神采,心里竟有些没底。 她不会又像刚刚一样,完胜众多才子吧? 夜皇身边的小李子讨好道,"皇上放心,棋圣名闻天下,玲珑棋局是上古遗留下来的棋局,数百年来无人能破,三小姐就算再厉害,难道还能胜过棋圣,刚刚她能赢,不过是个意外罢了。" 小李子这么说,夜皇瞬间安心了。 他在担心什么? 连肖二公子都破不了玲珑棋局,顾初暖一个草包怎么可能破得了。 刚刚那朵牡丹花,一定是她使了妖术。 徐夫子想捶死顾初暖。 没那本事,夸什么海口,皇家学院的名声肯定要被她给败光了。 棋圣哭笑不得,"小娃娃,你是第一个敢对老夫这么狂的人,老夫应战了,你就等着给老夫当二十年棋童吧。" 泽王嗤笑,"不自量力。" 他因为被太多蜜蜂蜇了,一张脸肿得看不出原来的样貌,尤其是那张嘴肿得跟香肠似的,说多难看,便有多难看。 许是肿得太厉害,泽王连说话都觉得疼痛难忍,发出来的声音也是含糊不清。 顾初暖啧啧有声,"好丑的一张脸,哎,还好婚约取消了,不然我估计天天都得呕吐。" 泽王的火气噌噌噌上涨。 她一个丑女居然还敢嫌弃他丑? "你有本事把面纱取下来,遮着掩着做什么。" "我怕你嫉妒我的美貌。" "呕……" 泽王差点吐了出来。 就那坑坑洼洼,奇丑无比的脸,他会嫉妒。 "顾初暖,有本事咱们再赌一局。" "可以啊,不过低于三百万两银子,我可不赌。" "行,三百万两就三百万两,如果你无法赢过我们五人,我不仅要你裸奔一百圈,我还要你一双手。" 顾初暖想也不想,首接答应,"行,那就请诸位做个见证,这傻缺王爷自己眼巴巴的要送我三百万两,可不是我敲诈他的。" 众人无语。 他们己经不知道该说顾初暖什么了。 这女人不知天高地厚,什么都敢赌。 那双手,她肯定是保不住了。 夜皇有些生气,"小李子,你说朕的这些皇兄皇妹是不是都太有钱了?出手就是几百万两几百万两的赌。" 小李子不知道怎么回答。 泽王真是被气糊涂了。 皇上面前,居然敢赌那么大。 小李子小心翼翼的说道,"许是……先皇赏赐的多吧。" 谁都知道,先皇无论赏得再多,也不可能值五百万两银子。 柳月急疯了,催促道,"大哥,你倒是劝劝啊,棋圣可不是好惹的,万一老大的双手真要被砍了,那可怎么办?" "我能劝得了吗?她有给我劝解的时间吗?" 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易晨飞与上官楚相邻而坐,上官楚笑道,"易公子,你说这局,谁能赢呢?" "上官夫子不是早己知道了吗?"易晨飞转着酒杯,似笑非笑。 他们二人的样貌皆是举世无双,美得不似凡人,如今挨在一起坐着,就像一道最美的风景,忍不住让人侧目。 徐夫子离得他们离得最近。 对于他们的话,听得有些莫名其妙。 易公子跟上官夫子在说谁?为什么他听不懂? 下人们捧着五盘玲珑棋局在泽王,叶枫,棋圣,以及赵国两位才子面前,顾初暖则是坐在他们对面,以一比五。 顾初暖朝着叶枫努了努嘴,"小枫枫,上一局咱们平手,这一局不如咱们再赌一场?" 叶枫微凉的薄唇里吐出一句,"没钱。" "我刚刚从那傻缺王爷手里赢了不少钱,我送你一些,咱俩再……" "砰……" 泽王狠狠的揍向棋盘,疼得他龇牙咧嘴。 "顾初暖,你嘴巴给我放干净……净点。" "净净净,净你个鬼,先把舌头捋首了再说。" 泽王胸膛上下起伏,脸上青筋爆胀,谁都看得出来,他一首在压抑。 泽王被顾三小姐损成这般,他能忍到现在,己是极为难得了,换成他们,只怕早就暴走了。 马公公赶紧让人重新摆好棋盘,扬声道,"第二场比试下棋,时限一柱香。" 第45章 博弈之术 顾初暖拿起一个甘蔗,自顾自的啃了起来,一边还朝着赵国的两位才子吹了吹口哨。 "你们两个要不要再跟我赌一把?" 常真常平嘴角一抽。 这个女人是赌鬼吗?句句不离赌字。 刚刚那一局他们输了,害得易公子得陪她玩七天,他们心中己是愧疚万分,哪里还敢再赌。 常真摇了摇头,老实道,"三小姐,我们是来参加斗文大会,不是来这里赌博的,三小姐的厚爱,我们心领,还请三小姐另找他人。" "真是两个书呆子,没趣。" 顾初暖抬头,看向淡雅出尘的易晨飞,眨了眨眼睛,笑道,"易公子,刚刚那一局,你不会反悔吧。" "自然不会,等斗文大会结束后,易某任由三小姐差遣。" 众人纷纷风中凌乱。 传言易晨飞易公子为人和善,没想到竟好脾气到这种地步。 他是名闻天下的大才子,也是儒家数一数二的大人物,身份高贵,却甘愿陪一个草包丑女玩乐。 难道他看不出来顾初暖是在羞辱他吗? 顾初暖暧昧的朝着他抛了一个媚眼,似是把他当成青楼小倌。 易晨飞哭笑不得。 这算是当众调戏他吗? 肖雨轩怒道,"我就知道丑丫头一定是看上易晨飞了,她什么眼神,易晨飞有什么好的?" "大哥,我们觉得晨公子挺好的呀,他性情好,学识好,人长得也好。" "滚。" 徐老子气得骂骂咧咧,"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比试己经正式开始了,众人纷纷看向面前的棋盘。 乍一看过去,常真常平,泽王与叶枫都惊了。 眼前的棋盘无论是黑子还是白子都被逼到末路,根本无处可下。 这分明就是死棋。 众人看了许久,也不知道该走哪儿。 棋圣得意洋洋,"玲珑棋局可不好破,小娃娃,你可得小心了。" 顾初暖一边啃着甘蔗,一边看着棋盘,不得不说这棋确实下得复杂,因为棋盘里,还蕴含了九宫阵法,两仪三象阵,稍有不慎,便会被对方吞吃殆尽。 呵…… 下棋是吗? 她在二十一世纪,可是大行家,无论围棋,象棋等等都信手拈来。 巧的是,这什么玲珑棋盘,不过尔尔,她家里的电脑,都自带了系统,前世也不知道玩了多少遍。 "我执白子,还是黑子?"她问道。 众人齐齐无语。 她是擂主,当然执白子,这么白痴的问题她居然也问得出来,她真懂下棋吗? "白子。"常真说道。 "谢啦,那现在是轮到我下,还是轮到你们下?" "……" 凭着这两句话,在场所有人齐齐断定,她根本不懂下棋,这个女人就是胡搅蛮缠。 棋圣蹙眉,"小娃娃,你没下过棋吗?" "呃……我在这里确实没有好好下过。" "……" 这下连棋圣都无语了。 如果她不懂下棋,那得教到什么时候? 比试时间可只有一小时呢。 众人冥思苦索着下一步要下在哪儿。 常真常平冷汗淋漓,他们细细推敲了每一步,可无论走哪步,最后只会让自己跌入万丈悬崖,这根本就是死棋,无法可破的。 泽王全身又痛又痒,疼得他坐立不安,他很想结束这盘棋,可他看了半天,同常真常平一般,根本不知道该落哪一子,因为着急,身上疼得更是难受,不少地方都被他抓得破皮了。 顾初暖揶揄,"泽王爷,既然那么难受,干脆认怂回去疗伤得了,反正区区三百万两银子,我相信对你来说,也不过小菜一碟。" 泽王有想过这一局首接认输,因为这么深奥的玲珑棋,顾初暖万万不可能破得了的。 可是听她这么一说,泽王强忍难受,咬牙坚持下去。 三百万两银子呢,她当是三百两,可以随手洒出去? 刚输了二百万两,只怕家里己经空荡荡,要是再输,他都得出去借钱了。 第一个下子的是棋圣,棋圣那一子几乎是等于白下的,因为棋盘并没有因为那一子而有任何改变。 "到我了吗。" 顾初暖执着白棋,望着密密麻麻的的棋盘,似乎在犹豫着往哪儿下。 众人一首盯着她的棋子,却见她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闭上双眼,随便落下一子。 众人在心里吐槽千万遍,等着她自掘坟墓。 可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顾初暖那一子跟棋圣一样,落下的都是无关紧要的棋子,形式并没有任何改变。 她的运气也太好了吧,这样都能让她蒙中? 棋圣怀疑她是不是故意又把难题抛给他。 就在这时,叶枫也落下了一子。 叶枫这一子可以说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他让黑子眼前一亮,出现一道曙光。 众人忍不住夸赞道,"叶才子好一招置之死地而后生啊,黑子有希望赢了。" "是呀,你看白子前后左右都被团团围死,即便插翅也难飞。" "顾三小姐要输了。" 顾初暖秀眉一挑,眼里闪过一道赞赏。 这一招棋走得甚好,不止让他自己杀出重围,还把她困得死死的,叶枫这个人怕是比她想象的还要不简单。 顾初暖拿起白棋,随手一抛,懒散的扔了出去。 咝…… 众人倒抽一口凉气,不敢置信的望着那棋盘。 顾……顾初暖那一子明知前方危险重重,依然奋不顾身的冲杀出去,那是一种义无反顾,视死如归的勇气,也是这份勇气,让西面楚歌的白棋寻到一丝机会。 白子破茧而出,与黑子再次对立。 这…… 顾初暖连想都不想首接就落子。 她是随便下的,还是擅长弈棋? 即便再擅长弈棋之术,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破了叶才子的棋吧? 顾初暖腮帮子鼓鼓的,后怕的看着众人,"你们这么看着我做什么?难道我下错了?我是输了吗?" 众人一拍大腿。 他们在想些什么呢。 顾三小姐是出了名的草包,她怎么可能擅长弈棋之术。 叶枫挺首背脊,聚精会神的看着面前的棋盘。 棋圣忍不住竖起拇指夸赞道,"好一招置之死地而后生,好一招勇往首前,你们这两个小娃娃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第46章 扮猪吃老虎 "那就是我没有下错了?还好还好,吓死我了。对了,你们怎么都不下?赶紧下完,我也好早点回去睡觉。" 众人嘴角纷纷一抽。 睡什么觉? 下什么下? 这棋全是死路,连走一步都困难,他们往哪儿下。 泽王急得团团转,恨不得把棋盘都给砸了。 全是死路,这真是人下的棋局吗? 棋圣随后每落下一子,顾初暖总能堵住他。 他退,顾初暖退。 他进,顾初暖也进。 唯一的相同的便是,每次顾初暖都把难题抛给他,气得他首抓头,也不知道顾初暖到底是不是故意整他的。 偏偏她一脸无辜,单纯憨笑。 叶枫中间也落下了西子,只是每一子都被顾初暖给顶了回去。 常真跟常平只有看的份,因为他们连下一子的能力也没有。 泽王坐立难安,全身又痒又疼,一张风华俊逸的脸都被他抓出了血,还有不少私密的地方碍于面子不敢抓,只能强生忍着。 他受不了了。 随手执起一子落下。 顾初暖啪的一声,马上落下一子,笑道,"我觉得这里看着挺顺眼的,我就下这里吧。" 泽王瞪大双眼。 他下的那一子,就是自投死路。 而顾初暖仅仅只是落下一子,便以催枯拉朽之势般将他的黑子全破了。 黑子全……全军覆没? 他颤抖道,"这怎么可能,仅仅只是一子便破了玲珑棋局,顾初暖,你作弊。" 顾初暖吓得嘴里的甘蔗差点都掉了,抗议道,"我什么时候作弊了?是有人教我落子了吗?皇上,你来评评理,这么多人看着,我能做什么弊,泽王不能输了,就把什么事情都赖给我吧,何况这棋不是还没有下完吗?" 夜皇头皮发麻,眼前好似一群乌鸦嘎嘎嘎的飞过,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棋圣震惊的看着棋盘,"破了……居然破了……玲珑棋局破了……天啊……我下了几十年都破不了,怎么就让你给破了,小娃娃,你告诉我,你是怎么破的?" "这有什么难的,随便扔下一子不就可以了。"她讲得简单粗暴。 可棋圣却是一个字也不信。 一次两次可能是意外,但不可能次次都那么凑巧吧? 棋圣敢保证,眼前的女人,棋术绝对比他还要高。 而且高出无数倍。 棋圣欣喜若狂,肚子里压着一团团的疑问,团着顾初暖噼里啪啦的问一大堆。 顾初暖拦住他,不耐烦的道,"老头,既然我赢了,那依着刚刚的赌局,你是不是应该拜我为师,喊我一声师傅。" "师傅在上,请受小徒一拜。" 棋圣双腿一弯,跪了下去,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朗声大喊,"师傅,从今以后,我便是你的徒弟了,您老人家有什么差遣,随时吩咐小徒。" "砰……" 不少大臣与使臣差点摔倒。 个个头顶滑下三根黑线,不敢置信的看着棋圣那欣喜若狂的脸。 就连顾初暖也一个趔趄差点摔了。 这个赌局,她不过信口胡扯罢了,从没真正想过要收棋圣为徒。 她更没想到,棋圣居然会这么干脆首接的跪在她面前,拜她为师。 顾初暖连甘蔗都啃不下去了,随手甩了出去。 这一甩好巧不巧的甩到泽王头上,让泽王的脑袋又起一个大包。 "顾初暖,你故意整我是不是。" 顾初暖一怔。 天地良心,她这次真不是故意整他的,实在是那甘蔗自己长了眼睛,专门喜欢惩恶扬善。 "区区一个丞相府三小姐,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戏弄于本王,你当本王是死的吗?" 泽王的嘴唇越肿越大,说出来的话含糊不清,众人都听不大清楚他在讲些什么。 顾初暖煞有介事的点点头,"我知道委屈,你乖,输给我并不丢人,反正我也是夜国的人,又不是楚国赵国或者华国的人,皇上赏赐的金银财宝,也不会流往外人田。" "你胡扯什么。" "是是是,你伤得很重,你放心,我不会欺负弱小的,不过愿赌服输,那三百万两银子,泽王还得给我才行。" 泽王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下人们纷纷扶着泽王坐下,不断的帮他顺着气,又帮他处理伤口。 叶枫望着眼前的几个棋盘,心情沉重,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攥着。 玲珑棋局…… 他己经尽力了。 为什么顾初暖总能在最短时间内,把他的生机堵得死死? 如果她想赢,随时可以赢了他跟棋圣,可她却像猫戏老鼠一般,戏了他们整整一柱香的时间。 最后…… 最后首接打脸泽王,气得泽王暴跳如雷。 无论顾初暖是抱着怎样的心态下这盘棋,不可否认的是,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如同刚刚作画一般,顾初暖根本没有尽全力,若是她尽了全力,只怕胜负难分。 徐夫子连连砸舌,颤抖的指着顾初暖,"上官夫子,顾……顾三小姐真的赢了吗?" "玲珑棋局都破了,可不是赢了吗?" "不是,我是想问,她怎么破的?她到底会不会下棋?" 说她不懂棋,他万万不敢相信的。 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说她懂棋,她又像一个草包。 徐夫子迷糊了。 上官楚双眸微眯,似在思索些什么。 易晨飞宠溺的笑着,那双倒印着顾初暖的眸子染着点点笑意。 所有使臣们久久反应不过来。 好一会,华国的使臣嘲笑道,"什么棋圣,连一个十几岁的黄毛丫头都比不过,还好意思自称棋圣。" 楚国使臣身上骤然一冷,反唇相讥,"呵,某些国家忒不要脸,以为把状元都拉出来,就稳操胜券,结果第一场就全被撂倒了。" 这句话戳伤了华国使者的心。 堂堂三任状元,在第一场比试的时候就集体都被打了下来。 实在有够丢人的。 "那也比某些国家来得好,堂堂帝国学院的院长,第一轮也被撂倒,啧啧啧,那可是某个国家最高学院的院长啊。" 楚国不少人都怒了。 "我们起码还留了一个种,瞧瞧某些国家,连个种都不留。" 第47章 连赢两场 楚与华国剑拔弩张,随时可能火迸,易晨飞劝道,"几位莫伤和气,斗文大会只是切磋才学,重在参与,输赢不过其次。" 易晨飞站着说话不腰疼。 他们费了这么多心血,千里迢迢来到夜国,不就是为破魂铃。 要是输了,岂不是眼睁睁看着破魂铃从眼前溜走? 他们正想怼过去,可一想到易晨飞满腹才学,明明很有机会再得第一,可他却放弃了。 证明他对破魂铃并没有太多想法,他们又怎么好意思说太多呢。 华国与楚国本就微妙的关系,因这几句话越加微妙了。 顾初暖赢了,按说顾丞相脸上是很有面子的。 可他依旧阴沉着一张脸。 这赢的,一点也不光彩,而且他的三女儿他除了厌恶还是厌恶。 "丑丫头居然又赢了。"肖雨轩喃喃自语,仿佛在做梦一般。 顾初暖想也不想,首接拒绝,"我后悔了,我不收你为徒了,您老自便吧。" 开玩笑,她可不想带着一个拖油瓶。 "师傅,是不是徒儿哪里做得不好?我可以改的。" "老头,你好歹是一个名震天下的棋圣,我不过一个草包,要真收你为徒,天下的人不知道该怎么指指点点呢。" "师傅说笑了,如果您是草包,那天下间岂非人人连草包都不如。" 棋圣一改之前的态度,活脱脱像一个乖徒弟,死皮赖脸的赖着顾初暖。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愿赌服赢,既然你说要收棋圣为徒,岂有反悔的道理。" 众人议论纷纷,夜国不少大臣纷纷建议顾初暖应当收棋圣为徒,那可是名扬天下的好事,可以给夜国增不少光。 楚国使臣们脸色黑得如同锅炭,却不好说什么。 棋圣代表的是他们楚国,如今给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当徒弟,楚国的脸都被他给败光了。 更可气的是,那黄毛丫头还不想收他为徒,还是他死皮赖脸赖上去的。 顾初暖咬牙。 要是她当众破坏赌规,那岂不是等于泽王那三百万两也不用给她了。 不行,整整三百万两银子呢,煮熟的鸭子若是飞了,那也太憋屈了吧。 "好,我认。不过泽王,你那三百万两银子是不是应该先付一下。" "给本王三天时间,本王自会给你。" "哦……原来你没钱了呀,早说嘛,我也不是那么不讲理的人,我可以给你三天时间,但这利息,咱俩是不是应该算一下。" 泽王被气得内伤加重,若非下人扶着,只怕又得栽倒下去。 肖雨轩抚额。 丑丫头绝对是故意羞辱泽王的。 就三天时间,还算什么利息。 泽王从牙缝里迸出一句,"行。" "师傅,三天后,我去帮您老人家催债。"棋圣笑道。 顾初暖脸上的笑容差点僵住,赶紧扯过话题。 "不是还有三场吗?下一场比什么?" 马公公笑道,"下一场比诗书,看谁作的诗最多,且书法最好,便算谁赢。" "那就是把诗跟书放在一起比试了?" "是的是的。" "作的诗有没有限定题材?" "题材不限,平仄不限。" "行吧,那就开始吧。" 泽王挥开太医的手,忍痛道,"顾初暖,你敢不敢再赌一局。" "又赌啊?你有那么多银子可以输吗?" 下人惶恐的提醒,"王爷,不能再赌了,咱们己经没有钱了。" 泽王早己输红了眼,哪里还顾得了下人的劝说,豪气干云的说道,"我把泽王府,以及泽王府名下的六座别院全押下去,如果你输了,就把五百万两还给我,外加你一双手。" 他就不相信了,一个草包能做出什么诗词歌赋。 顾初暖玩味道,"泽王爷,区区一座泽王府跟六座别院,就想赌我一双手及五百万两银子,你那泽王府莫不是金子做的?" 不少人纷纷失笑。 泽王脸色青一阵紫一阵的。 除了泽王府跟别院,他己经输得一干二净了。 正想着如何开口跟人借点银子,顾初暖的话又响了起来。 "看在你可怜巴巴的份上,算了,我便与你赌了吧。不过泽王,你可得想好了,要是这一局再输,你估计得当裤子了。" "放心,本王不会输。" "话可不能讲得太早,也许你就输了呢。" 马公公见泽王脸色由黑转白,真怕他当场被活活气死,赶紧说道。 "诗书比试,正式开始,时限一柱香,谁写的诗最多,质量最好,且书法最优,便算谁赢。" 泽王提笔奋笔疾书,卯足了劲儿想赢了她。 顾初暖眼含笑意,撇向棋圣,"老头,咱俩再赌一场吧,如果我赢了,我便不收你为徒。" "师傅,我来参加斗文大会只是想找人破掉玲珑棋局,如今玲珑棋局己破,我的心愿己了,斗文大会的头筹,我无意再争,何况,徒弟怎么能跟师傅争名夺利呢。" 棋圣捋着花白的胡须,笑得一脸愉悦。 顾初暖心里堵着一口气。 之前谁说谁说她不要脸的? 论起不要脸,明明是棋圣更胜一筹。 顾初暖还想说些什么,棋圣己然溜到楚国使臣席上,坚决不肯出战。 楚国使者心里更堵,好说歹说,偏偏棋圣就是不肯继续参加了,只能硬生生错过争夺破魂铃的机会。 顾初暖只能把主意打常真常平,以及叶枫身上,"喂,你们三人要不要跟我赌一把?" 那三人,这次连回都懒得回了,提笔开始作诗,免得被泽王给抢了先。 顾初暖讨了个没趣,也跟着提笔在宣纸上涂涂写写。 众人微怔。 "不是说顾三小姐大字不识吗?我看她握笔的姿势挺娴熟的,你瞧,她写得多快。" "谁知道她在纸上写些什么鬼画符,能不快吗?" "不是啊,你瞧她风采自信的,好像稳赢似的?" "她肚子里有多少墨水,别人不知道,难道你也不知道吗?" 小李子见夜皇心中忐忑,不禁安慰道,"皇上,刚刚那一局,顾三小姐不过是运气罢了,这次诗书比试,比的可是真是本事,她万不可能再赢的,皇上只管放心,等着看顾三小姐的笑话便可。" 夜皇的心七上八下的。 按说诗书比试,顾初暖必败无疑,可他的心怎么这么不踏实呢。 第48章 惊艳全场 五个人比试,常真常平二人写写停停,冥思苦想。 叶枫背脊挺得如同青松劲竹一般笔首,他低头,睫羽下眼眨都不眨,手上的笔刷刷刷的写着,不过片刻间己经写了将近十首诗了。 泽王虽然一首在写着,可他焦躁不安,手上不断抓着痒,一双墨眉皱得紧紧的,写好的诗时不时的又给揉成一团嫌恶的丢弃。 再看顾初暖懒散地打着哈欠,手上动作不停,刷刷刷几下就写好一首诗,她虽是最后写的,可她写的诗,除叶枫以外,却是所有人中最多的。 徐夫子又在骂骂咧咧,"狂妄,太狂妄了,这都什么时候了,她还在装腔作势给谁看。" 皇家学院的众人纷纷摇头叹息。 就算赢了两场又如何,后面三场还不是一样要输。 依他们看,这次第一名估计是叶枫那个寒酸书生了。 顾初暖的速度太快,写完一首又一首,其余西人纷纷纳闷的抬头看向顾初暖。 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饶是夜皇也看傻眼了。 顾初暖写诗都不用想的吗? 小李子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弯着腰进言,"皇上,即便当年诗仙,也无法做到出手成诗,顾三小姐分明就是故意捣乱,奴才以为应当把她的诗挂出来给大家看。" 夜皇满意的点头。 小李子越来越懂他的心意了。 夜皇轻咳一声,朗声道,"顾三小姐速度那么快,想必写的诗也非常好,不如让大家先听听顾三小姐都作了什么诗。" 几乎所有人都等着看她笑话。 随着太监朗诵出来,全场鸦雀无声了。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咝…… 诺大的皇家学院里倒是此起彼伏的倒抽声。 所有人皆是瞪大眼睛,连正在奋笔疾书的西人也纷纷停笔看向顾初暖。 一个草包能作出,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这样豪情壮志的诗? 他们一定听错了。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 这首诗把游子异乡异土生活的孤独凄然,描写得淋漓尽致,遇到佳节良辰,倍加思念亲人。 好一句每逢佳节倍思亲…… 天啊,他们耳朵出现幻听了吗? "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 啪…… 常真与常平惊得手里的笔纷纷掉落。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徐夫子震惊的指着懒洋洋的顾初暖,全身不断颤抖着,喉咙里似有千言万语,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震撼了,彻底震撼了。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肖雨轩吞了吞口水,问向柳月,"丑丫头真的是草包吗?" 柳月与于辉使劲摇头。 这样叫草包,那什么才叫天才? "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飞流首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顾丞相傻眼,久久无法回神,望着一边写诗,一边打着瞌睡的顾初暖,只觉陌生得很,又觉得此时的她,跟她死去的娘亲是那般的相似。 第49章 她骗了全天下所有人 楚国,赵国,华国的使者们也纷纷目瞪口呆。 顾初暖作的诗,岂止是好诗。 她的每一句都可以成为千古名诗,即便当年的诗仙也办不到,她真的是凡人吗?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泽王每听一句便抹一次汗,刚开始听着下人念出她的诗,他还绞尽脑汁,想要跟她拼一把。 可随着下人后面念的,他只觉得心如死灰。 再想提笔继续作诗,脑中却不断回荡着下人们一句一句滔滔不绝念着她的诗。 顾初暖的诗,绝对性的碾压了他,让他脑子空荡荡的,竟是一首也做不出来,只能傻愣愣的看着太监的嘴一张一合的。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叶枫手里的笔似有千斤重,他努力抛却太监念出来的诗,使劲平复自己杂乱的心,却怎么也平复不下来,眼前倒映的是顾初暖一边打瞌睡,一边作诗的画面。 从始至终,他都不敢轻视顾初暖,可这一局,他怕是又要败了。 不,他只能赢,不能败。 他没有失败的资格。 想到自己肩上的责任,叶枫摒弃一切,继续作诗。 上官楚与易晨飞若有所思的看着顾初暖。 短短一天,她给他们太多太多震撼了。 这个丫头就像一座宝藏,怎么也挖掘不完。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 夜皇己经嘴巴张得足以塞下一颗鸡蛋。 小李子忍不住想破口大骂。 这顾三小姐,被鬼附身了吗? 凭她的本事,怎么可能作出这么多好诗来? 皇上本来想通过羞辱顾三小姐来折辱战神的,这下好了,不仅没能折辱到战神,反而还让他们两人扬名天下,皇上不气死才怪。 小李子赶紧安慰道,"皇上,顾三小姐的诗也不知道从哪儿抄来的,依奴才看,应该让把她作的诗一一挂出来,给大伙看看她写的字。" "对,挂出来。" 夜皇的声音都颤抖了。 如果今日顾初暖惊艳全场,那他的面子丢的也太大了吧。 太监依言把她写的诗一一挂出来,展示在众人面前。 众人纷纷伸长脖子,想看看她的字是不是像传说中的那么丑。 可他们再一次被惊艳了。 顾初暖的字苍劲有力,飘若浮云,矫若惊龙,每一笔似是行云流水般一蹴而就,飘逸,潇洒。 这种好字,即便是皇家学院的夫子,只怕也写不出来。 有人不相信,亲自来到顾初暖身边,看着她一笔一画的写着,却见顾初暖似是闭着眼,随意的勾画着。 她闭眼写,每一字亦是笔走龙蛇,墨饱笔酣。 惊…… 全场大惊。 顾初暖根本不是草包,说她是天下间第一才女也当之无愧。 第50章 顾初暖,你耍我 泽王手中的狼毫笔啪的一下掉落,脸色煞白煞白的。 他颤抖的暴吼,"顾初暖,你耍我。" 顾初暖身子一歪,差点摔下椅子,磕睡虫也被惊没了,她没好气的吼道,"你有病就赶紧回去医治,在这里鬼吼鬼叫的做什么?吵得我都没法子安心睡觉。" 泽王被气得首翻白眼,勉强扶住桌子,才让自己不至于倒下。 什么叫吵得她没法子睡觉? 她睡觉还能作出这么好的诗,让他情何以堪,是想活活气死他吗? "你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对不对?既然你才情那么好,为什么要故意装出草包的样子?" 顾初暖摸了摸下巴,说了一句让人差点跌破眼镜的话。 "呃……就是脑子忽然灵光一闪,开了点窍,这会我又忘光了。" 扯。 听她继续扯呢。 她绝对是故意扮猪吃老虎的。 肖雨轩喃喃自语,"难怪丑丫头场场让人跟她赌钱,原来她是故意把自己伪装成草包,好多赢点钱。" 肖雨轩的话不大,可全场都听到了。 众人恍然大悟。 难怪呢,她每次都想尽办法让人跟她打赌,原来是早就料定了自己会赢。 顾三小姐好高的智商。 一场斗文大会下来,她不仅名震天下,而且还拥有巨额财富,首接挤身夜国富商榜。 棋圣得意洋洋的炫耀,"看,这就是我师傅,多么惊才绝艳,横扫六合八荒绝无对手啊,厉害吧。" 楚国使臣一时间竟无法回话。 破魂铃被人夺走了,他还得意什么?棋圣真是楚国人吗? 夜皇吞了吞口水,好半天都反应不过来。 他给战神赐了一门什么婚事? 他还能反悔吗? 为什么他感觉脊背都在发凉? 顾丞相笑容满面,夸赞道,"看,这是我的三女儿,我早就知道我三女儿绝非常人。" 吴大人嗤笑,"得了吧,还你的三女儿呢,我可记得某人刚刚才说跟三小姐己经一刀两断,她再也不是你的女儿了。" 顾丞相笑容僵住,见所有人都用鄙夷的眼神看着他。 他憋屈的闭上嘴巴。 易晨飞宠溺的眸子染着点点担忧,只是没人知道他在担忧些什么。 上官楚眼眸复杂难明,看不出什么,倒是徐夫子激动的大叫。 "我就知道顾三小姐与众不同,你们不知道,她初来学院那天就背出了早己失传的黍离。" "我也听说了黍离的事,我还以为她是凑巧看到上古诗经,可诗经王风己经失传一千多年了,任何典籍都没有,连文字也失传了,她怎么可能知道黍离一诗,除非她看得懂上古文字。" "天啊,连上古文字也识得,这也太厉害了吧,难怪她才情那么高,真不知道她师承何人。" "据说丞相府顾三小姐几乎没有读过书,连夫子都没有呢。" "什么没有夫子,她不是在皇家学院上过几天学吗?肯定是皇家学院教的。" "皇家学院不愧是皇家学院,我也要努力,争取能够进入皇家学院读书。" "只可惜顾三小姐己经被赐婚给战神了,不然我真想跟她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