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Chapter 1老荣,你要老婆…… 京海市,一月。 京海影视城西区停车场。 刚站定在巴博斯车前的班准拂掉落在锋利眉尾处的雪晶,对着后视镜用曲起的指节蹭了蹭脸上已经卸得很干净的底妆,吸吸鼻子摘下墨镜,坐进了驾驶室。 助理甄不甲规矩地站在a柱边上,等着自家老板的吩咐。 “滴眼『液』。” 班准朝车窗外伸出手,另一手烦躁地弹开放在中控边上的墨镜,然后拉下遮阳板,对着淡黄灯光下的镜子拨弄着眼尾的倒睫。 他睫『毛』原本就长,又浓密得像把小扇子,刚刚戴着墨镜从片场出来的时候,睫『毛』不小心碰到了镜片,戳得他眼尾刺痛发痒。 甄不甲紧忙从包里翻出班准常用的滴眼『液』,双手递了过去,偷眼观察着自家老板的表情,随时提防他会发怒。 班准如墨的黑发被一丝不苟地尽数拢在脑后,额前散落几缕碎发,更显他眉目舒朗得好看。 这是班准在今天这部戏里的造型,不过他懒得洗掉再吹干,索『性』决定直接回家洗个澡。 因为他要抓紧时间,趁天黑之前开车回家。 家里还有他惦记多年、花了几个亿的彩礼才在昨天娶回来的伴侣。 班准时刻惦记着刚跟自己结婚一天的心头肉,更何况,心头肉的胳膊还受着伤,他得回家照顾他。 甄不甲自从班准出道以来就跟着他,无论是公司事务还是行程安排,都为班准布置得井然有序,从未出错。 “准哥,下雪了,我帮你开回去吧?” 甄不甲说着就要打开驾驶座的车门,却被班准摇头阻止,“你回去吧,咱俩不是一个方向,我自己没问题。” 对于班准开车的技术,甄不甲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值得他担忧的,只是班准家中的那位…… 一周前,班准突然十分给面子地跟甄不甲说,他要结婚了,对象是从小住在他家隔壁的竹马。 作为从演艺圈的马里亚纳海沟里爬出来、这段日子刚有点起『色』的影帝,班准显然是不应该现在公布婚讯的。 经过甄不甲哭天抢地的劝阻,班准终于勉强接受了建议,决定用隐婚的方式来保护他的爱人。 但是对照着跟了班准多年的经验,甄不甲知道自家影帝就算是跟那位结婚,也只是孤独的一厢情愿。 那位要是没有家道中落,定然轮不到班准来献真心。 看着班准的车尾灯消失在视线中,甄不甲的右眼皮莫名地跳了两下。 . 看着周围逐渐变暗的天『色』,班准也跟着将车速提得更快了些,同时漫不经心地琢磨着到家之后,他应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来对待自己冥顽不灵的新媳『妇』儿。 昨天刚领完证,班准就有一场外景急需他本人到场,所以就忍痛错过了洞房花烛夜。 不过就算班准昨天没有工作,单靠他一人之力,恐怕也难以让两人顺利圆房。 因为他娶回家里的那位,在体型上并不和“娶”字相匹配,即便伤了手臂,也不是能容忍班准为所欲为的虚弱程度。 红灯亮起,班准踩下刹车,挂到空档,疲惫地靠在椅背上闭眼休息,同时默默数着红灯的读秒,心里头想着如何让那人乖乖听他的话。 突然,车外传来一阵专属于重型货车的轮胎尖啸声,在班准来不及反应的瞬间,便疾速靠近了他已经踩下刹车的停止线内—— 货车的车头已经扭转,车后的集装箱却甩了过来,硬生生挂住了班准的保险杠,拖拽着车身不受控制地翻滚起来! “哧————” “嘭!” 视线里的景物天翻地覆。 血气弥漫在班准的鼻息中。 *** “滴——滴——”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的声音才逐渐清晰起来,让班准意识到自己似乎还存活在这个世界上。 是心电监护仪的声音。 “呼……呼……” 氧气面罩覆在脸上的触感。 断裂腿骨上的剧痛放『射』到四肢百骸,刺得班准闷哼一声,颤抖着睫『毛』从浑噩的梦境中清醒过来。 他的头疼得厉害,微微皱眉时却带来了异样的刺痛。 显然是他的脸上也受了伤。 额角的伤处一跳一跳地提醒着伤口的主人,它所存在的真实『性』。 作为演员,班准拍戏的时候受过很多伤,但都是意料之内、可承受的疼痛范围。 可这次受伤的位置实在太多,铺天盖地般地朝他的痛觉席卷而来。 完全不给人任何可以喘息的机会。 忽然,数段不属于班准,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属于他这个身体却不属于他意识的不连贯记忆涌入脑海。 他,班准,一名家世显赫、俊美无俦的高质量雄『性』,身家十位数,是『性』格暴躁的班氏集团副总裁,并兼任内娱单靠黑料便堪可封神的影帝,让人厌恶得牙痒痒的同时,又不得不羡慕他所拥有的一切。 ……这是原书中的设定。 认识到自己所生活的世界竟然是一本书的班准觉得很惊讶,不过照目前看来,这就是不争的事实。 简而言之,这里所有人都被一本来自ljj的狗血爽文禁锢着,而他班准,就是帮助书中主角攻进行打脸升级的重要工具。 也可以换种说法,他就是那张被打的脸。 原书中,班准在凭借自己的钞能力夺得一无是处的乌鸡影帝后,他又借助自己庞大的势力开始霸凌圈内同行。 偏偏他却有眼无珠、好死不死地欺负到了同为演员的原书主角受头上,仗着主角受无权无势,对他肆意欺侮。 回到家又用自己欺负主角受时的言语来刺激被他强娶到家中、无法得到自由的主角攻荣潜,最后被大义灭亲的自家大哥联合着荣潜和主角受,将班准多年偷税漏税、买凶伤人的事情捅给了公安机关,直接将他这个法外狂徒送进了监狱,自此大快人心,happy ending。 一股脑儿地被迫接受着这些信息,班准的大脑还有些迟钝,他闭着眼睛努力拼凑着一段段不算连贯的记忆,并无暇处理那些还来不及消化的原书全部内容,只勉强捋顺了目前已经发生的故事线和自己最终的结局。 直到他觉醒之前的昨天,他刚刚将荣潜……也就是那位原书作者花了相当华丽的笔墨才建立起来的完美人设主角攻,用上不了台面的方法,强硬地娶回到家中。 不过所幸他俩还没来得及发生什么、一切都还有挽回余地的这件事,让班准心中大石暂放。 而且,娶荣潜并非他本意,是因为在班准小的时候,班家和荣家就是邻居。 外婆对班准和他大哥的粗蛮『性』子十分不满,时常在他俩的耳边念叨着想要隔壁荣潜那样的乖巧孙子。 久而久之,对外婆的话有着盲目听从宗旨的班准就将这件事记在了心里,在荣家破产需要帮助的时候,他义不容辞地挡在愿意无偿借钱给荣家的自家大哥面前—— 硬生生将只需付出利息就可以东山再起的荣家夫『妇』变成了要出卖儿子的尊严才能借到钱的债务人,侧面满足了外婆想要拥有乖孙的愿望,同时也填补了自己多年来对荣潜高洁品『性』的妒羡与报复。 此时意识到自己被原书作者安排的行为有多愚蠢之后,还没有彻底整理好记忆断章的班准当下做出了决定: 等他出院就跟荣潜离婚!保命最要紧! 为确保自己在这场规模属实不算小的车祸中没有失去任何一部分的身体零部件,班准努力地在被窝里动了动十根手指,放下心来后,他又小心翼翼地动了动脚趾。 然而这次还没等班准确认完,他本就缓慢的呼吸便骤然凝滞下来。 他发现他的正上方……传来了一道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屋里有人。 会是谁?是他妈吗? 应该不会,他爸妈昨天已经被他大哥送到国外度假去了,二老这个时候应该还在海滩边抓螃蟹玩沙子呢。 再说他妈也不会不吭声地就这么站着。 那是谁?外婆吗? 应该也不会,外婆这段日子身体就不是很好,见他娶了媳『妇』之后精神头才好转不少,不可能在几天之内就做到让身体痊愈,并且来医院看护他这个重症伤患。 到底会是谁? . 荣潜已经站在班准的床边快半个小时了。 虽然是夜里,但他适应了屋内的黑暗,慢慢也就可以看清一点屋中较为明显的、会反光的物件儿。 所以环绕在班准下颌边的那根绿『色』氧气管,也被荣潜盯了快二十分钟。 作为同样被家里娇宠长大的孩子,荣潜直到现在也无法接受自己竟然被班准花三个亿强行娶回家的事实。 这三个亿是班准把自己从他爸妈手中换回家的战利品。 对于这件事,荣潜觉得自己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原本班家大少爷念在两家相识多年的份上,愿意慷慨地借给荣家三个亿,供他们东山再起,然而班准却冲出来横『插』一脚,死活要娶荣潜当媳『妇』儿。 碍于父母骄傲了半辈子,忍受不了后半生的无为,荣潜只能被迫和班准领了证,让父母拿到那笔钱出国进行资产重组。 而今天他来到这里,是因为想等班准醒来,跟他谈谈离婚的事情。 至于那三个亿,他会想办法如数归还,只希望班准可以给他留下男人该有的颜面。 反观班准,他正忍着痛意微微眯起眼睛,想要偷看一下自己床边站着的人究竟是谁。 可屋中漆黑一片,他什么都看不清楚,只能抿着嘴唇,更加用力地让眸光聚焦。 突然,病房里炫目的大灯被荣潜抬手打开,刺眼的光线闪得班准眼尾瞬间溢出生理『性』的泪水。 班准想要抬手『揉』『揉』眼睛,却丝毫动弹不得。 只能看见床前站着的身材修长的少年,此时正目光阴鸷地盯着他的脸,似是随时都能将他生吞活剥了一样狠戾。 班准顿时大惊失『色』。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他知道自己和荣潜之间的恩怨纠葛,自然不会自恋到以为荣潜会在此时此刻欣赏他的外貌,这个时候他脸上除了英俊,应该只有两样东西—— 额头上紧紧缠着的绷带,和覆在脸上维系呼吸的氧气面罩。 在心里头默默琢磨着失去这俩东西的其中哪一样会让他当场毙命,迅速作出判断后,班准的求生欲骤起。 他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意识,不再是被作者所控制的单一纸片人,所以未来的命运都掌握在他自己的手中,是死是活,全靠他的灵活变通。 作为原书主角攻,荣潜是未来京海市数一数二的青年才俊,就算京海每年评定的杰出企业家从规定的十位降成一位,也只可能是荣潜自己一人。 但其实作为圈粉无数的主角攻,荣潜并不是心肠恶毒的坏人,后期的狠戾手段也完全是因为班准这个反派当得实在太过敬业,不弄死不足以平民愤。 所以单拎出荣潜这个人来讨论,他在书中面对主角受的时候温柔体贴,面对外人的时候则面若冰霜,典型的忠犬护妻男主人设。 由此,班准得出了一个大胆的推断,只要他从现在开始,彻底跟荣潜断绝往来,也不再主动招惹他,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同时在剧组里对荣潜未来的宝贝疙瘩提前进行无微不至的关怀,并且重新做人,就相当于重获新生。 班准将往后的计划安排得美美的,胸有成竹地睁开了眼睛。 然而刚一对焦,他就对上了荣潜那双幽黑沉静的眸子。 那里面似乎冻着三九严寒的坚冰,凉得班准呼吸一滞,手上指夹传输的数据反馈到心电监测仪上,使屏幕上显示的心跳数字骤然变成了三位数,线条的波动和班准颈侧的脉动一样高频,连一向偏低的血压都被『逼』得像高压水枪一样蹿得老高。 班准强装镇定,忍着令人难捱的头痛,嘴角勉强咧出一抹笑意,张口就来: “老荣,你要老婆不要?你要是要,我现在就给你送来。” 荣潜:“???” 第2章 Chapter 2你刚刚……是想…… 听到班准刚醒来就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荣潜想要替他拨开绕颈氧气管的手骤然顿住。 “你说什么?” 估计是在这屋子里待了太久,并且没有和别人交谈的缘故,荣潜的声音在密闭的病房里透出几分低沉的哑意。 但荣潜知道自己此时的低『迷』状态是因为手臂上的伤口,然而听在班准的耳中,就不是那么简单的含义了。 见荣潜还是阴沉着脸,班准突然觉得自己刚刚用来稳住荣潜的那句话听上去很模棱两可,非常容易让荣潜对他造成误会。 于是班准急喘两下,放缓呼吸,费力地仰头对荣潜说道: “小荣,你听我说……” 脸上套着氧气面罩,班准喘气还是很艰难。 不过他更担心自己的『性』命会在这个时候的荣潜手中直接被了结,那么他拥有的这次生的希望也就直接破灭了。 此时不喘,更待何时。 因此班准再度缓了一阵儿,才诚恳地仰头望着荣潜的眼睛: “你现在……现在还小,法律意识还很淡薄,你杀了我之后,不但什么都得不到,还会……还会被抓起来的……咳……” 荣潜皱眉看着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班准,听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像是撞坏了脑子的话,默默判断着这会不会是班准的新花招,为了让他屈服才故作此态的。 “小荣,你……冷静一下,好好想想是不是……这么回事儿?” 一整句话被班准分成了好几段才艰难地说完,意识到自己这副不堪一击的虚弱样子会被荣潜发现更容易得手之后,班准在心中连道不妙,旋即警惕地放缓了呼吸。 他仰躺的姿势正对着天花板上刺目的大灯,自然可以看得到荣潜眼底满满的怀疑情绪,他不禁有些慌『乱』。 要是真的无法说服荣潜,然后遭他一顿毒手,自己就算不死也别想再站着从这病房里走出去了。 班准眼睛眯成一条缝,偷眼打量着床边的荣潜。 他自是不知道荣潜心中在想什么,仍旧打算按着自己的想法劝阻荣潜,同时抬起夹着血氧探头的手指,缓慢地按住自己的氧气面罩,以备荣潜万一真的执意来拔他的管,他也好能多支撑一会儿。 毕竟如今的荣潜只是一个刚满十八周岁的孩子,没多大力气。 不像他已经发育完全,每日又坚持锻炼身体来得高大强壮。 更何况荣潜的左臂上还吊着夹板…… 班准知道这是因为他不肯跟自己结婚,而被他父母觉得他不孝而打伤的。 但是班准明白,到最后,荣潜会将自己受的这些苦痛,通通算在始作俑者,也就是他这个倒霉蛋的头上,连本带利地还给他。 班准正思考着,没想到荣潜竟然直接抬起那只活动方便的右手,朝他脑袋的方向伸了过来。 “别!” 班准吓得下意识闭上眼睛,脸上的伤口被他躲避的动作拉扯得生疼。 头上传来一声按动塑料按钮的咔哒声,而颈间也并未有窒息的感觉。 少年面『色』冷然地垂首俯视着他,眼中浮起淡淡的嘲讽意味。 “按铃。” 值班医生很快就推门走了进来,动作麻利地给班准检查了各项体征后,隔着病号服按了按班准胸前可能松动的医用胶布,回头叮嘱荣潜道: “虽然脱离了危险期,但是还是要注意患者的心情,不要让他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班准被医生的手凉得浑身一抖,哑着嗓子招呼着已经开始跟荣潜交待他病情的医生: “医生……跟,跟我说就成……” 医生像是感觉不到屋中的尴尬气氛一样,直接转过身反驳班准道:“班先生,我需要跟您的监护人交待清楚……” 班准哪敢麻烦那位祖宗,忙急喘着打断医生的话: “他,他不是我……监护人。” “但是我看到配偶栏……”医生的话被一个冲进病房的人打断。 “小少爷!” 听见那道略显沧桑却沉稳有力的声音,班准才彻底松了口气。 来人是他家的管家,赵伯。 在班准的生活中出现的频率比他亲爹都高。 班家两兄弟从小到大的吃喝拉撒、衣食住行几乎都由他一手包办,就连班准的助理甄不甲,都是由赵伯经过层层筛选才敲定下来的,靠谱程度和班家的财力成正比。 看见赵伯进来,班准顿时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变得通畅了不少,忙伸出夹着血氧探头的指尖,想要握住赵伯的手寻求安慰: “赵伯……你来了。” 荣潜朝后退了半步让出位置,方便赵伯坐在班准的床前,他站在墙边,视线看着窗外,一副对二人的谈话丝毫不感兴趣的样子。 赵伯匆忙地跟班家新媳『妇』儿荣潜打了个招呼,紧接着就一把握住班准的输『液』管,替他暖着里面流动的『液』体,语气和蔼地问道: “小少爷,你想吃什么?赵伯一会儿回家去给你做,你想吃什么赵伯都给你弄来。” 估计是只允许配偶或父母陪同进入病房,所以赵伯就算再担心他,也只能守在外面不可以进来。 班准最看不得长辈为他『露』出担忧难过的样子,于是状作思索了那么一会儿,抿抿苍白的嘴唇笑道:“想吃刘姨做的……” 他戴着氧气面罩,说话极其艰难。 “我戴着这个……”班准的喘息声有点重,指指脸上的氧气面罩,“说话费力……能不用这个吗?” 赵伯对自家的这个小少爷向来没辙,看到他满身伤痕地躺在那里,自然是心疼得一塌糊涂,也就不知道自己脑门儿上反『射』着的头顶的灯光,在此时的班准看来,跟救世主的光环几乎没什么分别。 其实班准早就脱离了危险,也完全可以自主呼吸,而这么长时间持续保持着icu才需要的装备,也是因为远在国外、没办法立刻赶回来的班家夫『妇』给医院的吩咐。 见班准戴着那个看起来确实难受得厉害,赵伯招招手,示意医生过来观察一下班准的状态,然后帮他将氧气面罩拿下去,务必在保证班准安全的前提下,尽量让他有最舒服的体验。 摘了氧气面罩的班准用力喘了几口新鲜的空气,一道接着一道地跟赵伯报着菜名,见赵伯记下来之后,又得寸进尺地要了一堆在这个季节连食材都难找的果蔬,这才安静下来。 赵伯尽数应下。 多年来,是赵伯看着班准从一颗小『乳』牙长到现在这般俊逸,无论班准在外面的传闻有多糟糕,在他的眼中,班准都一直是自己扛在肩头的乖巧小少爷。 两人又寒暄了一阵儿,赵伯觉得班准精神不济,便主动提出离开,让他好好休息,临走前,再次跟荣潜问了声好。 “荣少爷,我先走了。” “赵伯路上小心,开车慢点。” 荣潜对待除了班准之外的人都十分礼貌,抛除赵伯对班准的宠溺不提,荣潜还是十分喜欢这位和蔼可亲的长辈的。 赵伯知道自家的小魔王用了什么样的方式,才将荣家这位知书达理的小少爷弄回了家,所以即便他对班准一向有着袒护和偏爱,也还是难免对荣潜抱有歉意。 “您明早想吃什么?我做好了给您送来。” 荣潜冷冷地看了一眼贪婪的班准,摇头拒绝道,“我去医院餐厅吃。” 送走了赵伯,病房里只剩下神经重新变得紧绷的班准,和面『色』冷淡地看着医护人员摆弄机器的荣潜。 在班准和赵伯交谈的过程中,荣潜一直都是冷眼旁观,并未表现出自己对他们所谈论的话题有半分兴趣的样子。 除了班准对赵伯提出的一个个要求时,荣潜才觉得班准这少爷架子实在是不小。 估计连在一旁整理仪器的医生也觉得班准太能折腾人,不赞同地对他说道:“班先生,还是吃得清淡点好,这外面冰天雪地的,让老人家来回跑也不是很方便,想要吃什么,医院的餐厅都有。” 氧气面罩拿下去之后,班准的呼吸轻松了很多,见到家人后,精神状态也明显见好,有心情跟医生多说两句: “家里的长辈都是这样,他看我难受,总想为我做点什么,我要是真的说一些比较轻松好完成的事情让他们做,他们反倒会觉得不舒服。” 听完他的解释,医生才反应过来班准的做法,看似蛮不讲理,实则甚是体贴关怀他的人的真心,倒真的和传闻中六亲不认的形象有所不同。 荣潜的表情倒是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在听完班准微哑的嗓音后,淡淡地朝躺在病床上的人看了一眼。 没想到正好撞上了同样朝他看过来的班准的视线。 两人静静地对视半天,荣潜才面无表情地收回了目光,转身朝病房外走去。 班准松了口气,从被子下面伸出手,方便护士给他输『液』,由于留置针会让班准的皮肤过敏,所以输『液』时只能一次次地扎在手背上。 前日在剧组的时候,因为着急回家,班准便没在那里吃晚饭,因此血管也瘪得不是那么好扎,护士边拍他的手背,边一脸新奇地问班准:“班先生,您的体质很容易淤青啊?” 班准正心不在焉地半阖着眼睛休息,听到小护士的话,他疲惫地睁开眼睛,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手腕。 那上面好像是他前几天拍高空戏时,被威亚的缚绳勒了那么一下,当时没感觉多疼,回来之后才发现手腕上的颜『色』变得这么严重。 班准不太在意地活动了一下手腕,觉得大男人那么容易受伤很没有面子,便含糊着答道:“唔,还成吧,不好扎吗?” 小护士笑道,“也还好,我就是问问。” 不知道点滴里是否加了助眠的『药』,班准刚打了没一会儿,就有些昏昏欲睡。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清晨六点多,班准有心事,所以即便睡着也不安稳。 他刚睁开眼睛,就看见走进病房的荣潜,班准逮住机会,忍着巨大的困意,准备将自己想要跟他离婚的想法说给荣潜听。 “荣潜,等我出院,咱俩就去离……” 班准话音未落 ,昨晚蹿进脑海里的碎片记忆又落实了几段,让他骤然收声,头疼得忍不住低哼一声。 荣潜听出班准还没说完的话是“离婚”,虽然班准没说出口,但他有离婚想法的这件事,让乍一听到苗头的荣潜觉得很意外,但反应过来后,更多的是惊喜。 他本以为班准会非常难缠的。 荣潜头一次对班准还没说出口的话充满了期待,幽黑的眼瞳难得认真地盯着班准的嘴唇,等待他的下文。 但须臾之间,班准的心境已经变得和方才完全不同。 他刚刚贴合到脑海中的记忆显示,原书中,外婆的生命会在从现在开始的两年后结束。 而目前疾病缠身的外婆唯一的欣慰,就是班准成了家,娶了她迄今为止觉得最适合成为班准伴侣的孩子,在她眼中,班准今后的生活也就会如她所愿地安稳下来。 即便知道自己生活的世界是一本书,班准也觉得一切未必都是定数,就像他最后会因为得罪荣潜而进监狱,但现在觉醒之后就可以很好地进行规避,及时修正自己的错误,从而达到改变自己结局的目的。 他也相信从现在开始好好照顾外婆的身体,或许可以让她的寿命超出原定的框架,但一切事情都要以保守为宗旨,班准不想有任何闪失。 外婆的身体一直很不好,而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在意的人就是外婆,所以他不想让她留下任何遗憾。 而如今看来,他要是离婚,就会成为加重外婆病情的理由。 班准知道外婆很喜欢荣潜,也最想要看到他跟荣潜和睦共处,他作为外婆的孙子,自然不能让外婆带着这份遗憾去世。 因此,班准原本徘徊到嘴边,打算就此给荣潜一个自由的话,就这么不由自主地咽了回去。 然而荣潜却罕见地主动追问道: “你刚刚……是想说,要跟我离婚吗?” 第3章 Chapter 3快躺下 看着荣潜眼中隐隐『露』出的期待,班准突然觉得自己即将说出的拒绝荣潜的话让他很难以启齿。 他要是现在直接说“不,我不会跟你离婚”之类的话,无疑是自寻死路,因为离婚这件事毕竟是他主动挑起来的,可谁也没想到原书会在这个时候给他塞剧情啊。 想到这里,班准不禁在心中怒斥让他觉醒的人。 如今的情境,还不如让他没有自己的意识,像个傻子一样被作者摆弄,最起码不用真情实感地承受着这种恐惧。 但事情已经到了现在的这个地步,他总不能放弃『性』命,或者把自己打成从此一蹶不振的植物人,毕竟自残和暴力在ljj是违禁题材。 所以荣潜的问话是要答复的,可应该如何答复,班准觉得这是一道非常有技术含量的难题。 虽然原书中的荣潜有作者给加持的亲妈滤镜,把他的形象塑造得正直洒脱,善良友爱,可班准还是『摸』不准荣潜在现实生活中到底是个什么品『性』的人。 没准儿真的不像原书形容的那么完美无缺,也或许真的有什么连作者亲妈都不知道的隐晦人格存在于他的心里。 因此班准琢磨了半天,还是觉得不应该把自己娶荣潜是因为外婆喜欢他的这个事实,对荣潜和盘托出,以防他用日后对待外婆的态度来要挟自己,以此来达成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 可转念一想,荣潜的人品再差,也差不过作者塑造的自己。 在原书中,忍辱负重的荣潜硬是在和班准结婚两年后,将自己呕心沥血地赚来的三个亿支票放在桌上,然后搂着心肝儿扬长而去,直奔警察局和班准的大哥会合。 先不说班准的结局,就光是欠债还钱这一点上,荣潜的品『性』就没有任何问题,所以如果和他好说好商量,应该不会被拒绝。 班准深深地吸了一口冗长的气,这口气长到荣潜几乎想要上前两步,再次按下他头顶的急救铃叫医生过来抢救的程度。 班准知道,自己要是直接说出他知晓所有人的结局,肯定会被荣潜当成精神病对待;但要是直接跟荣潜说,外婆的寿命可能不到两年了,也必然会让荣潜以诅咒长辈之名,给他按上不肖子孙的名号。 反复思量后,班准斟酌着开口:“荣潜,我知道你想离婚,可以,但是是有条件的。” 荣潜对此毫不意外,只是用他那双乌沉沉的眸子盯着班准,平静地等待着下文。 好听的话谁都会说,但班准担心自己向来嚣张自傲的人设要是突然崩盘,和觉醒之前大相径庭,反倒会引起荣潜的怀疑,效果适得其反。 倒不如…… 班准漫不经心地抬头看了眼自己的输『液』瓶,说道:“我把你买回家,是为了哄外婆开心的……” 回忆着自打醒来之后,对荣潜说的那些似乎还算符合自己原本人设的话,班准放下心来,将视线落到荣潜的脸上。 果然,荣潜听到那个“买”字,眼底立马染上几分怒意。 班准被他那双锋利眼裂里『射』出来的目光惊到,藏在被子下面的手指也下意识一颤,旋即立刻攥紧,接着说:“我也不愿意强迫人,所以希望你能够配合一点,之后跟我回老宅的时候,在外婆面前哄得她开心些,我也许会考虑早点放你离开。” 荣潜并不反感班家那位慈祥和蔼的老人,甚至觉得她是自己到了班家之后唯一可以说说话的人。 他原本还觉得班准自从醒来之后,态度和往日大不相同,果然一谈到利益这方面,他骨子里的刻薄就迅速『露』了出来。 不过这样也好,班准要是像现在这样只谈钱,应该也就不会强迫他做不爱做的事情。 “如果我很快就还清了欠你的三个亿呢?” 荣潜的眼睫漆黑,又长又直的睫『毛』挡住了眼中的情绪。 班准手腕被输进血管的『液』体凉得有点疼,他拨弄了一下输『液』管的流量调节器,慢吞吞道,“你还不上的。” 最起码也要两年之后。 “我能还上。” 荣潜的脾气犟得厉害。 班准也犟,执意想要告诉荣潜这个残忍的事实,不想让他白费力气,“你还不上。” 荣潜的声音里带了不愿被人轻蔑看待的恼意,“你凭什么说我不能?” 只有这个时候,他才像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一样,没有那么阴沉的情绪。 班准对他未来能朝着自己做出来的事情一直都觉得有点畏惧,闻言顺『毛』轻笑着哄他道,“好,你能。” 荣潜格外认真,皱着眉:“我本来就能。” 他现在已经攒了很多钱了。 休学的这段时间,他从来没有闲下来一刻,无时无刻不在努力研究自己目前尚处于萌芽阶段的应用程序,试图通过如今渗透到人们生活中不可或缺的电子产品,帮助荣家重新回到京海商圈的头部。 班准有点累,疲惫地闭了闭眼睛,不想再跟荣潜犟嘴,点点头,“好好好,你能。” 荣潜见班准用这副类似于……哄孩子的态度来跟自己说话,立刻反应过来他刚刚竟然在跟班准这种人犟嘴,不由有点生气,别开视线不再跟班准交谈。 清冷的晨光透过医院的蓝『色』床帘缝隙落在班准的床边,细微的舒适暖意让班准忍不住将手伸出棉被,放在被光线覆盖的褥子上,戴着指夹的修长手指懒洋洋地伸展几下,旋即转头朝荣潜看过去,“我劝你在外面不要借着班夫人的身份为非作歹,否则我不会饶了你。” 不是他不想公布两人的关系,实在是他知道荣潜不可能想,所以他正好可以借着维持人设的方式说出来,俩人都好过一点。 荣潜对班准恢复到常态的『性』格感到很熟悉,也不想跟他争辩这些自己完全不会做的事,只确认他自己想知道的答案:“在我还清欠你的债务之前,我会在外婆面前配合你所需要我做的事情,还有,禁止但不限于肢体接触。” 班准挑挑眉,“你要是不信,可以去打两份协议,我签字。” “你还有什么要求?” 荣潜不相信班准会有这么好心,防备心还是很强。 “我住院的期间,你得一直陪我待在医院里,因为外婆可能随时会知道我出车祸的事,到时候来医院的话,你得在场。” 班准补充道。 荣潜没有吭声,但默默垂下的眼神明显是默许了。 “出院之后,你得跟我住一起……” 还没等班准说完,荣潜就朝他瞪了过来。 班准总归是个伤患,说起话来还是跟不上平日里的速度。 他已经很努力了。 “你别多想,我对你这样的不感兴趣。” 他上下打量了荣潜一通,眼神带着骨子里的傲慢:“连大学都没读完……” 班准看上去对荣潜的学历十分瞧不上,眉头微皱着说道:“等我出院,你就赶快滚回学校去,别整天在家里晃悠碍我的眼。” 荣潜的目光淡淡扫过班准不小心从被子底下『露』出的两根手指。 没有被指夹盖住的手指甲圆润干净,形状好看,只是用力抠在床单上攥得青白、甚至微微发颤的样子,看起来有点……外强中干的意味。 班准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不慎暴『露』的慌『乱』心情,只心情复杂地思考着自己接下来应该做的事。 病房里一时安静得厉害。 “咕咕……” 让人尊严尽失的声音从班准身体的中部响起。 不知是不是故意为了让班准感到难堪,荣潜探寻的目光毫不犹豫地落在了班准的腹部,眼底似乎还适时地流『露』出几分嘲笑。 班准恨不得当场钻到床底下。 刚装完『逼』,就让他这么没面子。 病房门口传来敲门声,赵伯的声音随之响起。 “小少爷,荣少爷?我来送早餐了。” 对于赵伯次次解救自己于水火中的行为,班准恨不得立刻就蹿起来给他加工资。 荣潜无法融入到这种伯慈侄孝的场景当中,单手替赵伯搬了把椅子就想要离开病房,然而却被赵伯笑着拉住手臂劝道:“荣少爷,一起吃点吧,我做了两人份的。” 班准从小娇生惯养长大,再加上这二十几年来根深蒂固的脾气,即便在他觉醒之后为了保命有所收敛,也还是一副被娇惯坏了的大少爷模样。 见荣潜对他家的饭菜不屑一顾,班准眯着眼睛讽笑道:“怎么,荣少爷吃不习惯我家的口味?” 荣潜这个人,说好听点就是警惕『性』高,说难听点就是疑心大。 只有班准用这种方式来激将他,才能达到目的。 答案如班准所想的那样分毫不差,荣潜不情不愿地坐在了另一张病床上。 班准住的是单人病房,而荣潜坐的那张床是赵伯为了让陪床的荣潜不辛苦,吩咐医院特意搬进来的。 “小少爷,荣少爷,你们两个先吃,我去车里取从家里带来的生活用品。” 见班准的脸『色』不是很好看,赵伯以为自己待在这间病房里会耽误班准的好事,于是迅速找了个理由溜出去。 “别,赵伯,赵伯!” 班准急得不行,奈何身上没力气,声音也就没有中气,探头喊了两声,然而还是被赵伯毫不留情地将门关了个严严实实。 荣潜端着自己的那份饭菜,走到靠窗的沙发边,背对着班准坐下,尽量能离他多远有多远,然后从口袋里掏出airpods。 不管俩人现在的法定关系如何,班准也知道自己目前总归是荣潜的仇人,所以他不愿意面对着自己吃饭也是无可厚非的。 但……荣潜端走的那个饭盒边上,有他的餐具啊! 虽然才刚满十八周岁,但荣潜的背影线条已经将他未来的宽阔身形体现得淋漓尽致。 班准羡慕地看了一眼他修长的骨架,对已经戴上耳机听不到他声音的荣潜说道:“能帮我拿个勺子吗?” 两根手指骨折,加上左手用起筷子来像个脑瘫,这种不体面的举动让班准很难接受。 可他又觉得很饿,所以急需一个勺子来帮助他解决民生问题。 见荣潜半天不理他,班准叹了口气,认命地拿起床头柜上的那双医护人员随手送给他的一次『性』筷子。 他实在饿得不行。 班准用右手辅助着左手,避开碍事的指夹,勉强握住筷子,然后朝饭盒里的青菜戳去。 他的左手背上『插』着输『液』针,用力这么一戳,针头刺进皮肤那处的刺痛直接传达到了班准的大脑,疼得他短促地“嘶”了一声。 不过班准的耐痛能力相当强,『摸』了『摸』没有滚针的手背后,便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吃完了饭,荣潜也还是不愿意看班准,直接拉上了床帘,撇下一句“需要就叫我”,然后径自躺在了另一张床上休息起来。 还没等他睡着,床帘那头就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偶有几声短促的“嘶哈”声。 荣潜对班准的印象坏到了极致,觉得班准就算在医院,也还是能做出那些龌龊的勾当。 默默忍耐了半天,发现班准还是没停下。 荣潜这才忍无可忍,站起身,“唰”地一下拉开床帘,却发现班准正用那只极不方便的右手在左手食指指尖上抠着什么。 班准被他拉床帘的动作吓了一跳,紧忙抬头看他,举起自己的左手晃了晃,示意荣潜他并没有做什么不入流的事情。 “手指上……扎了根刺,是不是吵到你了?” 意识到自己有点崩人设,班准急忙补了一句,“谁让你睡眠浅。” 荣潜不愿跟他有过多的交流,收拾好班准的饭盒和自己的,转身离开了病房。 班准乐得轻松,悠闲地长舒了口气,继续低头抠自己指头上的倒刺。 荣潜再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听班准的话,到楼下打了两份协议,回来给被赵伯帮忙上完洗手间的班准签署。 卧床输『液』的班准正拿着手机查车祸后遗症。 刚刚他听到医生跟赵伯阐述自己的病情,听完后只觉得难以置信,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这个恶毒配角的生命光环看起来竟然比荣潜这个主角还要猛烈。 也不知道医院给他打了什么神『药』,竟然让他在一夜之间,不但能拿掉氧气面罩、正常与人交流,除了骨折的腿还是无法伸屈自如外,他甚至还能自主地坐起来吃饭喝水。 班准将这一切归结为他身上不可或缺的终极boss光环。 如果他没了,主角攻受要打的脸也就跟着没了。 班准看了甄不甲发给他的事故现场图片,他那辆『性』能和价格成正比的越野被撞得惨不忍睹。 正常人如果遭遇这个力道的撞击,别说巴博斯,就算是坦克,大概率也应该是挂掉了。 不过班准这个穷凶极恶的配角好歹也算一个推动剧情的助力加速泵,挂着半个主角光环的身份让他没有那么容易领盒饭,所以在经过数个小时的抢救后,班准成功脱离了险境,并且直接转入了普通病房。 因此也就顺理成章地开始了原书作者为他们量身定做的剧情,有了荣潜对他的陪护,以及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协议。” 荣潜将两份签好名字的文件放在班准手边。 这孩子倒还挺认真。 班准接过荣潜递来的笔,大概地扫了一遍纸上的文字。 他的身上有大大小小的伤口,因此躬身有点费力,所以只能按在大腿上低头签名。 班准的字很好看,至少是让荣潜这个出身于书香门第的高材生都感到很惊讶的那种好看。 原本以为他这种花架子只能随便看看,并不能深挖内涵,结果却给他来了这么一手。 于是荣潜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那纸上遒劲有力的字迹。 班准右手骨折的无名指上还被两块小夹板儿夹着,握着钢笔签字的时候,似乎是牵动了还没有愈合的伤口,疼得中指都在微微发颤。 但他没有吭声,连表情都未曾出现一点变化。 唯独一直紧抿着的嘴唇勉□□『露』了他脸上极难发现的痛楚情绪。 长久以来,班准仗着自己好看,向来张狂惯了,脸上『露』出这种温敛表情的时候倒是很少见。 荣潜不由又多看了一眼。 “好了,签完了。” 班准知道荣潜不想搭理自己,签完便将那几张纸放在床头柜上,说话也是为了知会荣潜一声。 “嗯。” 荣潜收起文件,坐回到自己的床上。 突然,班准摆弄手机的手指一顿,紧接着,就一脸紧张地转头对荣潜说道:“荣潜,我朋友来了,你,你要不要躲一躲?” 他知道自己那两个朋友是什么品种的家伙,如果真的被他们看到荣潜,肯定要在圈儿里将荣潜的名声败坏得一塌糊涂。 班准着急地扯过抽屉里的口罩丢给了荣潜,“戴上,戴上,快躺下。” 不过荣潜似乎是不太明白他的意思,正皱眉朝喧哗的门口看过去,门外的男人就已经走了进来,还大声地笑道: “哟,阿准,受伤也不忘找个小男孩儿来跳舞助兴啊?” 第4章 Chapter 4人家是我病友,…… 原书里,让荣潜对班准怀恨在心的,除了被迫和他同吃同住之外,最主要的就是班准这张嘴。 但凡有外人在场,班准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朝周围人大肆炫耀自己凭空捏造出来和荣潜在一起之后的甜蜜生活。 即便班准口中说出来的这些事情并没有真实『性』,但是没有人在意究竟是否发生过,只想看看那向来目中无人的荣家落败的凄惨样子,和那矜贵的荣家小少爷被迫在别人家屋檐下低头的狼狈状况。 班准在断断续续的记忆中捕捉到了这个重要的信息,因此在两个朋友走进来的瞬间,他坚定地保持着安静如鸡的状态。 听到有意逗弄荣潜的话后,班准忙直起脊背,想让他们不要再说。 荣潜最不喜欢吵闹的环境,所以当门外的人大摇大摆走进来之后,他立刻厌烦地转过身背对着他们,低头整理着拿到医院来看的书本,一声不吭。 为首的高大男人对着荣潜的背影打量了一番,又问班准一遍:“这是谁啊,阿准?又是你叫来跳舞的?” 站在班准病床前的男人叫胡朋,是平日里跟班准厮混的时间最久的朋友,俩人从小一起长大,好得能穿一条裤子。 见班准在他们进来之后也不回话,就只是像得了沙眼一样疯狂跟他们抛媚眼儿,胡朋不禁有点奇怪。 虽然几乎没有人会不吃班准这张脸,但在从小跟班准一起长大的胡朋眼中,班准就是他的亲兄弟,不管他貌若天仙,还是长了一张驴脸,对他来说都无所谓。 因此他上前一步,坐在班准的床尾处,对着班准完好无损的肩膀就是一拳,笑骂道:“你小子,问你话呢。” 胡朋看上去粗手粗脚的,但无论做什么事,心里都有数,他打在班准肩上那一拳用的力,还不如在家里撸猫时候的力气大。 班准笑着『揉』『揉』被他捶得发痒的肩头,刚要回话,就被另一个人打断。 “嗐,肯定是阿准耐不住寂寞,让不甲给他找来的呗。” 现在说话的这个叫苟酉,听说当年是酉时出生的,加上属相也是鸡,家里又格外相信这些,所以取名叫苟酉。 本来这两个让人上火的名字就已经够人喝一壶了,偏偏他俩还在班准的引见下一见如故,从此就志同道合,好得能穿胡朋和班准穿剩下的另一条裤管子。 班准总觉得,他俩顶着这两个名字,不做点狼狈为『奸』的事情实在是有些对不起他们父母辛苦取名的这份心血。 也不知道书中其他没有觉醒的人是否意识到胡朋苟酉的名字有多奇怪,不过看他们的状态,和与他俩交流时的表情,应该是没有任何自己的想法。 胡朋知道自己这兄弟平日里都有什么嗜好,虽然三句话不离游戏人间的玩乐,但却因为精神洁癖而从来没有开过荤。 不过班准也有让自己快乐的办法—— 他非常喜欢看年轻漂亮的小男孩儿跳舞。 所以即便非常不理解班准的这个怪异的爱好,但胡朋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 因此他下意识就觉得站在这病房里的荣潜,是班准从平日里他们去的地方叫来给他消遣娱乐的,因此说起话来也就带了点轻浮:“准哥刚才让你跳什么了,接着跳,不用觉得害羞……” 发现胡朋的画风逐渐朝着不正经的方向而去,眼看着就要开始调戏荣潜了。 班准见状急忙用手肘撑着背后的枕头,帮助自己坚持着坐得笔直一点,艰难地打断了胡朋的话:“什么啊,人家是我病友,『乱』说什么呢?” 之前出去将碗筷还给赵伯的时候,荣潜就穿着宽松的羽绒服,此时刚进来没多大一会儿,也就没来得及脱掉外套,故而缠着绷带的左臂也就被挡在衣服下面,以至于胡朋二人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荣潜身上有伤,才不慎将他当成那种场所的人。 “哈哈,我还奇怪呢,金碧辉煌养出这么个气质的孩子可不容易。”胡朋笑着感叹道,顺势倚在床尾的栏杆上多看了荣潜两眼。 迎上少年冷漠的眼神时,胡朋的目光也跟着变得严肃起来。 这孩子有问题。 发现胡朋一直盯着荣潜,班准心中不禁警铃大作。 他担心胡朋惦记上这位祖宗,再不小心将自己的前程和『性』命搭进去,于是伸手就按住了胡朋的眼睛,杜绝他俩的眼神继续交汇。 被班准这么一挡,荣潜的目光便落在了班准还『插』着输『液』针的手背上,他看着那因为突然抬高而回了一小段血的输『液』管,眉心微蹙。 班准没注意到输『液』管里的血迹,只是打着哈哈,装作跟荣潜不熟的样子,抱歉地说道:“不好意思啊兄弟。” 说完,班准咧嘴朝荣潜笑了笑,示意他不要往心里去。 荣潜看了一眼班准脸上那个明晃晃的笑容,然后面无表情地转过头去,不愿意在他身上多浪费半秒钟的时间。 他知道班准同样不愿意让别人知道自己结婚的消息,所以这样遮遮掩掩也无可厚非。 琢磨完班准的想法之后,荣潜也觉得轻松,最起码不用他亲自来澄清和班准这段名不副实的关系了。 荣潜拢紧身上的外套,坐回到另一张病床上和衣而卧,不再将注意力分散到其余三人的身上。 “嘿,你这病友脾气还不好,能跟我们大影帝住一间屋子还不高兴了?” 苟酉嘴急,说起话来跟叼米的鸡没什么分别,见有人对他兄弟不屑一顾,顿时怒意横生,看那架势甚至想要冲到荣潜面前好好跟他理论一番。 圈里圈外的人都知道班准这个影帝是怎么来的,只不过碍于班家的势力,谁也不敢在明面儿上嘲讽,只有胡朋苟酉这种无论如何都不会闹掰的兄弟才会在班准面前无所谓地提出来。 在他们心里,班准就是他们这一群朋友里的金凤凰,不管是用什么方式得到的这个影帝,只要是他兄弟,那就什么『毛』病都不存在。 胡朋半天没说话,眼睛盯着躺在床上背对着他们的荣潜半天,终于觉得不对劲儿地“嘶”了一声: “阿准,你这不是单人病房吗?” 班准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竟然把这茬儿给忘了。 “床头怎么没有那些抢救的设备之类的东西?什么氧气氮气的,就光秃秃地躺在那里就能治病了?” 胡朋说着就要朝荣潜的病床走去,却被苟酉打断。 苟酉的智商明显和鸡没差太多,听人说话永远听不到重点,“氮气个屁,又不是轮胎,吸什么氮气。” 胡朋的注意力被苟酉成功地转移,顿时忘记了自己刚刚的想法,点点头,“也对。” 班准惊呆了。 想他区区一个十八线的小演员,竟能同时得到卧龙凤雏两位人才成为他的朋友,可能真的昭示着他从今以后的星途坦『荡』,前程无忧吧。 话虽如此,班准从来没有这么感谢过苟酉的聪明才智,他飞快地看了一眼似乎已经睡熟的荣潜,低声对两人说道: “行了,我病友睡了,你们看完了没,看完就快走吧,等我康复出院了咱们再喝酒去。” “算了吧,”胡朋掀开班准的被子,低头瞅了眼他的伤腿,“你这伤还不得仨月才能好啊?” “想让阿准仨月不喝酒,那属实是做梦,”苟酉也凑过来看了一眼,笑着怼了怼胡朋的肩膀,意有所指,“咱俩一会儿得跟医生交待一下,把他们酒精瓶子的数量点清楚。” “哈哈,你丫喝酒精啊?” 班准笑着骂了他一句,“快滚吧你们。” 好不容易将这两个煞星赶走,班准默默叹了口气,一转头,对上了荣潜那双古水无波的眸子,吓得心头一抽。 不过他还是努力保持着面上的镇定,目光平静地掠过荣潜,然后装作没有注意到他眼神的样子,慢吞吞地窝回了被子里装睡。 病房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班准咽了咽口水,没想到肚子里因为有『液』体的到来,而再次“咕咕”叫了两声。 没面子的感觉让班准恨不能捂住荣潜的耳朵。 但他不敢,他只能装作那声音不是从他身上发出来的那样从容自然,懒洋洋地抖了抖被角,然后将它掖在身下,安全感十足地闭上眼睛休息。 不知道荣潜是很难忍受有班准存在的房间,还是手臂上的伤口隐隐作痛,总之他躺了一会儿,又再度从床上起身,拿着书坐到了离班准距离较远的沙发上,将airpods按得严严实实。 仿佛生怕自己听到一丁点儿有关于班准的声音。 而反观班准,倒像是故意跟想要看书的荣潜作对似的,明明好好窝在被窝里,却突然咳嗽了起来,“咳咳,唔咳咳咳咳……” 但事实上他知道荣潜在学习,因此想要将声音尽量压得低一点。 然而不忍倒好,他这一忍,反而却呛到了,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起来,越发地惊天动地。 坐在沙发上的荣潜合上书看了他一眼,继而安静地站起身,走到床边再次按下急救铃,然后在医护人员进来之后,拿着书离开了病房。 有病房门做隔档,屋里的咳嗽声只能断断续续地传进荣潜的耳朵里。 骨节分明的手指烦躁地在书本的棱角上点了点,随后似是意识到什么一样,荣潜俶尔蜷起手指,转身离开班准的病房门口。 荣潜在骨外一病区的长椅上坐了一会儿,刚翻了一页手中的书,就被从他身边经过的男人所带起的风,将书页又掀了回去。 再次翻动书页的时候,荣潜下意识回头朝那男人看了过去。 他身上的香水味很熟悉。 果然,那道风风火火的身影径直进了班准的病房。 “准哥,都处理好了。” 甄不甲从班准手中接过他小心翼翼地捧着的保温杯,细心伺候着自家老板喝下去,最后抽了张纸擦擦班准抖着手拧瓶盖时,滴落在被子上的水渍。 他伺候的这个主儿,没有演技没有实力,空有一身很有用武之地的脾气和击退这娱乐圈大半明星的颜艺,仗着自己的显赫家世氪金砸了个影帝,在圈里为非作歹,欺凌同行,所有跟演戏不沾边儿的事情他是一点都没落下。 但班家雇佣他做助理的时候,给的酬劳实在是太多了,以至于让甄不甲宁愿死心塌地跟着班准干上十辈子。 所以无论班准如何过分,作为收钱就要干活的专业艺人助理,甄不甲向来都是责无旁贷地挡在最前面,忠诚的程度不亚于受过系统训练的陪伴犬。 这是班准在觉醒意识后,第一次面对面地跟甄不甲说话:“成,辛苦你了。” “没,没关系,我应该做的,准哥。” 甄不甲很少、甚至是从来没能在班准的面前用到过“没关系”这三个字,一时间有点结巴。 班准慢吞吞地动了动冷得发僵的手指,用刚打完针还淤青着的手背蹭蹭发痒的下巴,问甄不甲道:“剧组那边儿怎么说。” 有自己的意识之后,班准也就反应过来那个乌鸡影帝属实不是什么值得他骄傲的奖项,因此在明哲保身的过程中,他想要做好自己热爱的事业。 虽然家境优渥,脑子也适应得了商战的盘桓,但班准偏偏就是喜欢表演,十分享受待在镜头下的感觉。 只不过多年来被原定的人设桎梏着,他没有办法大展拳脚。 而如今眼前有了这么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班准觉得自己要是不抓住它,才是真的脑壳有包。 甄不甲既然领着羡煞旁人的薪资,自然也就不会让班准有后顾之忧。 他拧好班准喝完的水杯杯盖,回答道:“准哥不用担心,进度上并没有落下,公司不会有损失,而且准哥你的戏份暂时只剩下一段儿,不用着急,等出院休养好了,我们再去补拍就成。” 班准心里也有数,闻言放心地点点头,抬手又挠了挠耳垂。 京海市处于中纬度地区,相较气候温暖湿润的南方,空气要更干燥些。 班准刚一抬手,宽大的病号服袖口就滑落到了肘弯处,『露』出他因为干燥的气温而已经开始有些泛红的手臂。 甄不甲打开装着班准平日里必需品的背包,掏出随身携带的护手霜,得到班准的默许后,细致地给他涂抹起来。 涂完护手霜,甄不甲去洗手间将手上的味道洗净,然后从包里掏出一个密封得严严实实的玻璃碗,里面整齐地装着切成等量大小的胡萝卜薄片。 “准哥,赵伯说今天早上忘了带来,让我过来的时候给你准备这个。” 甄不甲帮班准打开盖子,语气温和,但无形中透『露』着几分源自于赵伯施给班准威压时的自信。 原本只是再普通不过的食物,但装在那个价值五位数的碗里,看上去就那么的让人食指大动。 果然,只要摆盘精致,刀工流畅,看起来就像是只能出现在五星级酒店里的食材。 班准一看见胡萝卜就上火,不过想起赵伯那殷切的目光,还是叹了口气,接过叉子认命地吃了起来。 他出车祸之前就已经着了凉,这几天因为身上的伤口,又不能将屋中的温度调得过高,否则不利于伤口的愈合。 加上他睡觉又喜欢蹬被子,因为腿骨骨折,班准在睡梦中没法趁着冷的时候用腿把被子勾回来,所以就只能硬生生被冻醒。 因此即便这时候是日光和煦的下午,也还是让班准觉得有点冷。 “准哥,你这手也太凉了,出院之后,咱们找个中医看看吧?” 甄不甲去灌了个暖水袋,体贴地塞进了班准的被窝里。 还没等他把手收回来,病房门就被人轻轻推开。 班准叼着叉子朝门口看了一眼,发现是荣潜,便没吭声,低头蔫蔫地吃自己的胡萝卜。 荣潜的视线从一进门就落在了甄不甲从班准被窝里拿出来的手上,他盯着那只手看了两秒,然后漠然地看向别处。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给自己营造了一个进来拿书的理由,进来之后淡定地坐回到床上,看似认真,实则漫不经心地翻动着书页。 甄不甲礼貌地跟荣潜打了声招呼,没把他当外人,接着跟班准说:“准哥,班总说他一会儿就到。” 荣潜知道甄不甲口中说的这个班总,不是班准的父亲,而是他的大哥,班家实际的掌权人,班卓。 无论在充斥着牛鬼蛇神的商界,还是在暗『潮』涌动的班家,班卓这两个字,都始终是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名字。 果然,听到自家大哥的名号之后,班准原本就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憔悴起来。 他没法面对未来可能会亲手将自己送进监狱的大哥,忙伸手撑着床头柜下了床,单腿踮着脚尖,想去抓立在沙发边上的拐杖,口中嘟囔着:“我得快跑。” 然而还没等班准挪动半米,病房门口就传来了一道不怒自威的声音: “想跑哪儿去?” 第5章 Chapter 5这荣家小少爷够…… 班准搭在拐杖上的手指在听到门口那道沉稳有力的声音之后,骤然僵住。 他愣住的原因不是因为班卓的问话,而是因为……脑海中瞬间附入的新的记忆。 可能是因为他这场车祸对身体内部构成的伤害实在太大,导致原本应该连贯的记忆变得断断续续。 之前得到的信息是,他会在做尽伤天害理的事情之后,丢车丢房,气得父母双亡,紧接着就被还清债务的荣潜联合着大义灭亲的班卓,以他偷税漏税、杀人未遂等罪名送进监狱,最后牢底坐穿,抑郁而终。 可班准此时在脑海中的新记忆中认识到的现实是…… 他并不是班家的孩子。 换种说法,班卓最后不是大义灭亲,而是清理门户。 原来,当年班家夫人在生了班卓之后,因为身体的原因,无法再经历十个月的时间为班卓带来一个弟弟或者妹妹,可她又十分想要两个孩子陪伴在身边,所以跟家里人商量了一下后,夫妻二人就去社会福利机构领养回来了一名可怜的弃婴。 班准明白,这名弃婴就是自己。 但是多年来班家夫『妇』待他与大哥班卓都是同样的好,所以班准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不是班家亲生的孩子,并且有时候还因为父亲对大哥过分严厉,而暗地里怀疑过大哥的身世。 不过值得班准庆幸的是,他现在知道了结局,也有了规避的方法。 班准十分珍惜他现有的温馨家庭,所以即便是他一直自以为美满和睦的家庭,实际上并不属于他,甚至连户口都因为班家夫『妇』的防备而一直落在外婆名下,他也还是愿意对自己从小长大的家庭负责到底。 他的父母和外婆对他向来都是关怀得无微不至,他不应该让他们承受无妄之灾。 荣潜的视线落在刚进门的班卓身上。 估计班卓是从公司直接过来的,身上还是得体的三件式黑『色』西装,连里面的衬衫都是黑『色』的,周身气势和身上的『色』调一样暗沉压抑。 甄不甲原本因为待在让自己相对放松的班准身边,站在床侧的姿势便有些散漫,然而在见到班卓的瞬间,他立刻挺直了脊背,立正站好,恭敬道:“班总,您来了。” 班卓并没有刻意想要给谁压力,但他天生倨傲冷漠的模样,就已经让甄不甲觉得战战兢兢起来。 虽说他拿的工资高,但时常要用自己36.3c的体温去上赶着贴乎班卓这块寒冰的差事,还是有几分苦不堪言的艰辛。 “准哥。” 甄不甲低声提醒着班准,示意他班卓的到来。 班准无暇多想自己的身体状况,只觉得自己应该先把眼前的这尊大佛料理好。 然而这种几近于五雷轰顶的变故让班准一时间有点缓不过劲儿来,一向低『迷』的血压让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根本没有听到甄不甲的话。 班卓比班准大五岁,临近而立之年,自然也就比这个整日不着调、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弟弟成熟很多。 看班准脸『色』难看得厉害,班卓下意识皱起眉头,抬步走到班准身边,握住他的肩膀将人拉坐到床上,随即像是嫌掌心的骨头硌人一样,迅速松开: “腿伤了就好好养着,这么任『性』什么时候才能出院?” 班准原本就有点怕班卓,此时得知了事实后,不免更觉得畏惧,生怕自己一个不慎,哪句话说错了,就会被班卓记在心上,最后还是会将他弄进监狱。 而班卓跟荣潜合作的原因,是因为到后来的时候,班准贪婪地将手伸向了班家的财产。 在法律意义上,这些东西原本就不会属于班准,除非班卓愿意主动给这个名义上的弟弟一部分,否则谁都不要想从他手中得到什么不该得的东西。 所以班准立刻对班卓的人设有了准确的定位。 只要给班卓钱,并且不让他认为自己在惦记他的钱,他班准就能稳稳当当地保下自己的『性』命。 刚刚班卓说什么来着? 腿伤了,什么时候才能出院…… 班准被班卓忘记注意分寸的力道拽到床上,因为没有准备,所以踉跄了两下才坐在病床的边缘,此时腿上的伤口一阵阵地传来刺痛的感觉,疼得班准的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 不过班准顾不上管这些,他低低地缓了口气,然后紧忙跟班卓解释道:“大哥,我有医保,能报销百分之六十多……咳,甚至更多。” 担心班卓不相信他说的话,班准又补了一句,“律师说的。” 班卓:“???” 他诧异地看了班准一眼,转头用视线询问着甄不甲,眼底隐隐泛出疑『惑』。 中邪了? 甄不甲也没见识过这样的班准,因此也没办法给班卓答复,只能心虚地眨眨眼睛,不敢再看班卓。 之前离开病房的时候,荣潜就知道班准咳嗽得厉害,但按照班准以往的『性』格,荣潜不排除他是因为想要折腾人而故意为之。 然而此番班准说起话来,嗓子竟然还真的有些喑哑。 听到他发出了这样的声音,荣潜搭在手机屏幕上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了两下,无心再浏览上面的内容,飞快地朝背对着自己坐在床边的青年看了一眼。 见班卓和甄不甲对视过后,也没有回答自己的话,班准以为他大哥近期就准备对挥霍无度的他下手了,于是又伸手去够拐杖:“嗐,我就说我能出院了吧,甄不甲还死活都不让。” 甄不甲:“???” 班卓握住任『性』弟弟的手腕,控制住他的行动,然后俯身扯着班准的两条腿就将人塞回到被窝里。 “胡闹,好好躺着。” 其实听到班准突然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班卓虽然诧异,但因为赵伯事先跟他汇报过班准的情况,所以班卓也就没有太过意外。 赵伯说,医生提前有过交待,班准的脑袋在这场车祸中受到了程度不轻的撞击,因此可能在还没有痊愈的期间,说话做事的方式会显得和平日里不太一样。 甚至还有可能出现头痛、头晕,或者是失眠、注意力不集中等症状,鉴于还没有超过三个月,所以目前应该先观察,如果在三个月之后,这些症状还没有消失的话,就要及时进行综合的治疗,甚至要介入抗抑郁焦虑的心理治疗。 班卓的心里有了点数,又觉得他这个弟弟要是变得呆一点,也许就会听话一点,因此也没有太过担心,毕竟无论如何,都有他班卓罩着。 心情复杂的班准任凭班卓摆弄,垂眸思索着自己今后应该如何自处,才能保全『性』命。 甚至,在这同时,还能顺便做一点自己热爱的事情。 班卓见班准老实了,这才走到床头柜边上,低头看了眼班准没有吃完的胡萝卜碗,纡尊降贵地拿起来,不客气地塞回到班准的怀中。 “吃光。” “我……” 班准为难地抱着胡萝卜碗,无名指上的夹板轻轻敲了敲碗底,眼神飘向甄不甲,期盼他替自己说两句。 在班卓面前,甄不甲吓得像只藏起尾巴的兔子,连声大气都不敢喘,哪儿还敢萌生出替班准说话的胆子? 发现班准求助的眼神后,甄不甲忙避开他的目光,认可着班卓的命令,说道,“班总说得对,准哥总是剩一点儿,连赵伯都拿他没办法。” 班准:“!!!” 不帮忙也就算了,怎么还开始落井下石了呢。 好不容易空出一下午时间,班卓陪着脑袋上缠着纱布的傻弟弟吃了顿饭后,便因为繁忙的公事匆匆离开了医院,临走前交待甄不甲好好看着班准,绝对不能让他自己下床。 甄不甲恭敬地应下,尽职尽责地坐在病床边的沙发上,目不转睛地盯着班准的一举一动。 班准虽然是个常年生活在大众视野里的演员,但也禁不住别人离他这么近地一直注视着他。 还不到半个小时,他就已经被甄不甲盯得有点上火了。 班准看了眼并没有在睡觉的荣潜,这才用正常的音量对甄不甲说道: “不甲,你不用在这儿一直陪我了,你先回去吧,明天替赵伯来给我送早餐就可以了。” 赶走甄不甲的另一部分原因是,班准想要自己消化一下接二连三闯进他脑海中的记忆,因此就不想让甄不甲继续待在这儿耽误他思考。 “可是班总说……” 甄不甲企图搬出班卓来压住班准的话,却被班准打断。 “你去年是不是相中了一辆gt银的帕拉梅拉?” 班准自己有点私房钱,虽说是私房,但这笔钱的数目还是够一个普通的小康家庭肆意挥霍十辈子有余。 所以就算知道自己以后要在班卓面前节俭生活,班准也依旧有自信可以养得起甄不甲,甚至有机会封掉甄不甲向班卓打小报告的嘴。 甄不甲倒吸一口凉气。 难不成自家老板愿意慷慨解囊? 班准看出了他眼底的贪婪,点点头。 甄不甲心动了。 加上他看得出班准态度坚决,又发现班准还时不时地偷看一眼躺在另一张床上的荣潜,顿时反应过来班准想要赶他走的目的。 都骨折了还惦记着折腾,这荣家小少爷够辣的啊。 在心中对荣潜肃然起敬的同时,甄不甲低头从自己的背包里一样一样地掏着班准平日里喜欢吃的东西,不放心地磨叽着: “准哥,这些是你爱吃的东西,我给你准备了一点儿,吃饭吃得早,晚点的时候你可能会饿。” 说“晚点的时候”,甄不甲还趁着荣潜不注意,飞快地朝班准抛了个媚眼儿。 猥琐中带着羞涩。 班准一脸『迷』『惑』,疲惫地闭上眼睛,掖紧身下的被角,开始思虑心事。 甄不甲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班准的病房,临走前对荣潜一遍又一遍地嘱咐着,班准需要在什么时候喝水,去洗手间,睡前还要给他擦一遍护手霜,以防手背的皮肤因为输『液』前的消毒步骤而变得泛红干裂。 荣潜扭头看了一眼躺在被窝里像是睡着了的班准,朝甄不甲点了点头,示意他自己知道了。 病房门被轻声关上,甄不甲的脚步声逐渐消失在走廊里。 班准发现荣潜虽然在看书,但却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 余光总是能瞄到荣潜在瞅他。 估计是不想再在病房里跟他共处,然而又碍于甄不甲的嘱托而不得不待在这里。 但他自然不敢让荣潜照顾自己。 于是,班准清清嗓子,皱着眉一脸烦躁地对荣潜说道: “要学习就滚出去学,别在这儿弄出动静来烦我。” 正好荣潜出去之后,他可以去洗手间放松地洗把脸。 果然,无端被骂的荣潜气不过,直接拿着书和手机离开病房。 他刚走到之前坐的地方,就发现耳机落在了床上,便折返了回去。 推开门,发现班准没有待在床上,而屋中也没有他的踪迹,荣潜皱眉唤了一声: “班先生?” 而此时的班准正在小心翼翼地趴在洗手台上,用温水清洗着脸上避开伤口的皮肤。 他左腿骨折,只能用左侧的手臂拄着拐杖,微微俯身凑近洗手台。 可偏偏班准又是右手的指骨骨折,这时候还不能沾水,所以他只能呈一个高难度的姿势,扭曲着身体,让撑着全身重量的左臂抓着被水浸湿的洗脸巾,一点一点地轻蹭着额头。 发现洗手间的门关着,又隐隐传出水龙头放水的声音。 凭班准现在的力气,绝对没办法一个人来洗手间。 难道病房里进贼了? 荣潜放下书本朝洗手间走去。 听到洗手间的门被打开,班准显然是吓了一跳,下意识担心门会撞到自己,于是朝着墙边跳了一下,避开进来的人,同时回头朝门口看过去。 刚一打开洗手间的门,看到里面的场景后,荣潜的呼吸不可控地微微一滞。 班准此时的站姿有点歪扭,身上的衣服就像只麻袋一样没有形状。 他探身趴在洗手台上,病号服下『露』出的一截腰…… 白皙纤细,又劲瘦。 第6章 Chapter 6发烧而已,也许…… 被荣潜开门的动作吓了一跳,班准的额头一下顶开了水龙头的开关,超强的水压顿时从源头疯狂涌出,喷在班准的脸上。 好在他瞬间就抬手捂住了颊边还粘着纱布的伤口,避免被水打湿,狼狈地回头瞥了一眼荣潜,睫『毛』上的水珠滚落而下。 不知是不是扯到了身上哪处的伤口,班准的脸苍白得毫无血『色』,被水浸湿的眉『毛』紧皱起来,站直身子的同时,低头扯了扯紧紧贴在身上的病号服。 由于原书作者给的人设限制,班准虽然业务不精,但是却非常注重锻炼自己的身体,因此他的身材在极度自律的常年健身下,根本见不到半点赘肉。 穿过宽大的病号服领口,直接可以看见布料里面的空空如也。 刚刚水龙头喷出来的冰凉水柱,直接蹿进了班准的衣领,这才造成了他浑身湿透的惨状。 原本洗脸的时候,水龙头里是温度适宜的热水,结果慌张之下开出来的却是刺骨冰冷的『液』体,骤然间凉得班准狠狠一颤,猛地打了个喷嚏,紧接着就咳嗽起来。 荣潜被他的咳嗽声惊得回过神,抬腿就要朝班准走来。 发现荣潜似乎有过来扶他的意向,班准忙抬手挥了挥,语气冷然,“不用,你管好你自己就行。” 不管怎么说,他身为一个堂堂的霸道副总裁,被别人看到了自己狼狈不堪的模样,还是会觉得很丢脸。 虽然为了保命,他需要不着痕迹地讨好荣潜,但也不能丢失自己从小到大都十分在意的尊严。 更何况,今天要是让荣潜纡尊降贵地扶上他一次,估计等到以后,他就要付出千百倍的代价来偿还这件令荣潜觉得恶心的事情。 傻子才会这么干。 听到班准拒不接受好意的话,荣潜眉头微皱,果然顿住脚步不再朝班准走过去。 还真当所有人都在心甘情愿地管他吗? 荣潜的手在身侧攥握成拳,转身想要离开。 可听见身后青年低咳的声音,却还是鬼使神差地回过身。 其实他并不想管班准,但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难以对这人坐视不理。 心里憋屈得厉害时,荣潜才艰难地找到了个可以说服自己,也可以说服班准的理由,低声道,“卓哥不让你自己下床。” 班准抿着唇从洗手台上撑直身子,甩甩沾着水珠的头发,心里对荣潜的做法感到十分不解。 不过想起荣潜的善良人设,班准心中也就有了答案,但他还是不敢接受荣潜的帮助。 故而,他回头淡淡看了荣潜一眼:“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他现在只想让荣潜马上离开这间屋子,不要再站在这里将他的狼狈相记得一清二楚。 手机在病号服口袋里,班准没再看荣潜,轻轻缓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可还没等拨出一个数字,他就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决定不再给别人找麻烦,自己抓住了臂弯里的拐杖,想要绕过荣潜回到病房。 洗手间的地上都是水,班准原本就用不好这两根拐杖,此时不免犯了难,担心自己一个不慎就趴在地上。 碰巧,病房门吱呀一声,一颗被外面寒风吹得『乱』蓬蓬的脑袋探了进来。 荣潜站在洗手间门口,侧头看见推开病房门的人,微微后退了小半步,给班准让出了视线范围。 “你怎么又回来了?” 班准和进来的人对视了一眼,诧异道。 虽然觉得奇怪,但毕竟浑身水淋淋的正难受,见甄不甲回来,班准心里不禁有了点底儿,伸手攥了攥湿哒哒的衣角,准备接受甄不甲的搀扶。 结果没想到一向手疾眼快、最懂得见机行事的甄不甲此时就像被猪油蒙了眼一样迟钝,只顾着站在门口跟荣潜说话,丝毫没有顾及还站在洗手间里遭罪的自家老板。 班准默不作声地等了半天,愤怒的眼神几乎要将甄不甲的后背盯出个窟窿来,也没有等到他的良心发现。 身上湿着的感觉实在不好受,班准深吸了口气,哑声问道: “你让电焊给焊在那儿了?不知道过来扶我一把?” 甄不甲这才飞快地看了班准一眼,然后抱歉地朝荣潜点了点头。 他方才刚离开医院,就接到了班卓的电话。 通话中,班卓交待他要在照顾班准起居的同时,也要照顾到初来乍到他们班家、同样受着伤的荣潜的心情。 没想到甫一进门,就看见自家老板娘脸上的烦躁情绪,甄不甲见状,便想也没想地就替班准说了两句好话,一时间也就忘记了班准不能擅自下床的事情。 听见班准不满地发了话,甄不甲忙越过荣潜,边朝班准走过去边应道:“来了来了准哥。” 荣潜侧过身,方便甄不甲扶着班准经过他身边。 他的视线不可避免地落在了甄不甲搭在班准腰后的那只手上,脑海中突然就记起刚刚他推门进来时,入目的那一团清雪。 呼吸起伏,雪沾上水珠,凝结成冰。 班准脸上的水渍顺着眉心滑向眼睑,润湿了他鸦羽般浓密的睫『毛』。 眼睛进了水必然不会好受,班准低头轻轻眨了下眼睛,这才注意到身侧那抹纠结在他脸上的视线,于是抬头看向荣潜。 荣潜淡淡地收回了目光。 班准不太习惯被别人触碰,就连跟了他将近四年的甄不甲,也只能在尽量不碰到班准身上除了胳膊和腰后的其他部位的前提下,勉强将班准扶回到病床上。 “准哥,我去那边拿套新的病号服,你坐在这儿别『乱』动哈。” 甄不甲用浴巾擦去班准后颈的水珠,不放心地叮嘱他道。 见荣潜已经弄干了自己身上溅到的水渍,便不好意思地拜托他:“荣先生,还是要麻烦您帮我照看一下准哥,不要让他『乱』动……” “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快去吧。” 班准见甄不甲又要麻烦荣潜,忍不住轻咳着打断他。 荣潜的目光落在班准『潮』湿着的衣角上,朝甄不甲点点头。 甄不甲这才放心地离开了病房。 门刚关上,荣潜的视线就再度被抬手擦脸的班准吸引。 他的骨架不小,但是整体的身形偏瘦,单薄的病号服被刚刚的水压冲击得紧紧贴合在单薄的蝴蝶骨上,湿迹顺着脊骨蔓延而下。 起伏均匀的肌理就这样毫无保留地展现在荣潜的视野中。 班准的发梢还在滴滴答答地落着水珠,发根处淌下来的水顺着颈侧的胸锁『乳』突肌滑向微微凹陷的锁骨,紧接着没入到衣领下面,洇透了淡蓝『色』的布料。 意识到自己看得有点久了,荣潜对自己生出了些许恼意,抿着嘴唇偏过了头。 . 甄不甲照顾人的技能在班准面前历练的炉火纯青,不需要班准主动要求他做什么,他就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得妥妥当当,叫人挑不出一丝『毛』病。 浅『色』的床帘隔断荣潜的视线,只能听到那边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再拉开时,班准已经套好了干爽的新病号服。 荣潜的睫『毛』垂下,挡住视线凉冷的眼睛,搭在书上的右手食指抚平页面上的细小褶皱,随即翻过一页。 “对不起啊准哥,吹风机被我落在工作室了,不然头发早就干了。” 甄不甲不知为什么,自从班准出了车祸之后,自己在他面前的心情便越来越放松,甚至敢生出跟班准开两句玩笑的念头。 班准老老实实地坐在床上,任凭甄不甲用浴巾给他擦拭头发,也没有责怪他的意思:“你要是早点进来扶我,我头发可能早就干了。” 说着,他就抬手胡撸了一把微『潮』的发梢,却因为时常忘记自己受伤的事情,而不小心碰到了手上的夹板,疼得抽了口气。 “准哥你把手放下,我来就成,”甄不甲帮班准盖好被子,然后小撮小撮地用布巾擦拭班准的头发,马屁也跟得紧紧的,“准哥,你发量太让人羡慕了。” 班准闭着眼睛没说话,甄不甲就以为他还在生刚才自己没扶他的气,于是看了眼戴着耳机看书的荣潜,凑到班准边上笑得猥琐又晦涩:“准哥,你别生气呀,主要我怕我去扶你,荣先生会吃醋。” 吃你二大爷的醋! 班准睁开眼睛,用力瞪了甄不甲一眼,随即缩进被窝里继续休息起来。 算了,跟这群npc计较不得。 甄不甲一直盯到班准输完了『液』,才趁他睡着的时候,准备悄声离开,结果却发现躺在另一张床上熟睡的荣潜脸『色』也十分不好看。 出于对老板娘的关心,甄不甲凑过去轻声叫了他一句,“荣先生?您没事吧?” 荣潜『迷』糊间听到有人叫自己,艰难地睁开眼睛,发现竟然是几乎要凑到他脸上的甄不甲。 饶是平日里再淡定,荣潜也着实被吓了一跳。 他的瞳孔本就乌沉沉的,带着病态的阴郁瞪人的时候,更让人觉得两股战战,全然不像一个正常的十几岁少年那样明朗。 甄不甲试探着伸出手,想要试试荣潜额头上的温度,却被少年侧头躲开,“离我远点。” 见荣潜骂人的样子仍旧中气十足,甄不甲这才放下心里,痛快地答应道,“哎,好,荣先生晚安,我先走了。” 夜『色』沉静,荣潜的耳朵里却嗡鸣作响,头疼欲裂。 浑身无力的感觉让他只能难受地窝在枕头里,根本做不到坐起身去按一下急救铃。 荣潜不常生病,这场突如其来的发烧也是因为这段时间手臂受伤,加上心情低落而造成的免疫力低下,才被病毒趁虚而入。 还没睁开眼睛,荣潜就差不多判断出了现在的时间,想着隔壁床的班准可能还在睡觉,要是自己起来的时候但凡弄出点动静,肯定又免不了一顿骂,于是便没有再动。 其实荣潜倒不是害怕被他骂,只是觉得不想惹这顿麻烦。 跟班准这种人,能少说几句话,都是莫大的福气。 发烧而已,也许睡一觉就好了。 恍惚间,荣潜好像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荣潜,荣潜,”听到荣潜发出难受到无意识的低哼,班准从暖呼呼的被窝里起来,冻得直吸鼻子,凑到荣潜枕边低声叫着,“荣潜?” 病房里的灯明亮得刺眼。 手背被输『液』针刺入的时候,荣潜下意识攥紧了拳头,却被一双微凉的手压住,在他耳边哑声哄道:“扎一针就退烧了,听话。” 荣潜想要睁开眼睛看看说话的人,然而头昏脑涨得厉害,径自昏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荣潜发现窗外的日光已经将屋里照得通亮。 一剂退烧针下去,他很快就觉得大脑清明起来,不再像之前那样昏沉难受。 受伤的胳膊血『液』流动缓慢,仿佛就连末梢神经的反应都变得迟钝起来。 左臂因为包扎而没办法穿长袖的衣服,绷带和短袖之间的皮肤只能暴『露』在空气中。 可这一刻,荣潜却没有在手臂上感受到病房里微凉的温度。 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贴合在他身上一样暖和。 荣潜猛地朝身侧看去—— 班准毫无防备的睡颜展『露』在他的视线中。 青年的睫『毛』密密实实地遮住下眼睑处的浅淡阴影,高挺的鼻梁线条完美流畅,借着这个角度,荣潜只能看到他的嘴唇红润,即便是在最让人放松的熟睡时刻,班准的嘴唇也是紧紧闭合在一起,丝毫不见旁人在深度睡眠的期间会有微微张开的缝隙。 荣潜觉得自己有点口渴。 他觉得是因为发烧的缘故。 顺着班准趴在床边歪歪扭扭的睡姿看过去,荣潜一直微皱着的眉头缓缓舒展。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睡着了才有的无意识动作,班准受伤的右手,此时竟然正搭在荣潜的左手手腕上。 由于身体放松的缘故,原本搭在上面的五根手指,现在只剩绑着夹板的无名指和小指仍旧坚强地扣在荣潜的虎口处。 瘦得仿佛能很轻松地就折断,却带着难以拒绝的坚定。 这是……班准担心他睡觉『乱』动? 荣潜瞳孔微缩。 第7章 Chapter 7剃个头准备进监…… 班准这一觉睡得心烦意『乱』。 自打发现荣潜躺在旁边床上烧得说胡话,他就在护士给荣潜扎上退烧针之后,时常从暖和的被窝里爬起来查看荣潜是否退烧。 每次醒来都被冻得直哆嗦,到后面只觉得头脑一阵阵地发昏,但荣潜额头上的温度在那瓶退烧针还没有打完之前,都没有明显的变化。 班准担心好好的一个主角攻就这么被烧傻,毕竟不管怎样,荣潜都算是他一起长大的哑巴发小,虽然俩人几乎没有说过话,但也不可能看着他病得人事不省。 更何况,现在的荣潜还是他名誉上的妻子,他得负起身为老公的责任。 病房里开着灯,班准替荣潜掖了掖绷带的边角,靠在床栏边拄着下巴叹了口气。 荣家夫『妇』下手够狠的,不管怎么说,荣潜也是他们的亲儿子,未免太残忍了点儿。 不像自己爸妈那么和蔼可亲,从小到大就没打过他…… 想到爸妈,班准浓密的睫『毛』突然一颤,迅速眨了两下,旋即像是逃避似的抬头看向荣潜的输『液』瓶,一滴滴地看着它们掉下来,然后滑进荣潜的血管里。 担心荣潜会因为烧得失去意识,而碰到自己手臂上的夹板绷带,这样伤口一时半会儿也难以有所好转,因此,班准便一瘸一拐地搬了两把椅子过来,坐在荣潜的床边,将自己的伤腿放到了另一把椅子上,披着外套守着他。 班准安安静静地看护到后半夜,因为身上的伤,他实在困得不行,索『性』直接趴在荣潜的手边睡了起来,以为自己还能清醒过来替他进行物理降温。 没想到这一睡就到了大天亮。 换班的护士走进病房,见班准竟然跟自己已经下班的同事说的那样,雷打不动地趴在发烧的荣潜床边守着他。 在病历本那边,医护人员都可以看到班准术前风险告知书的家属栏里写着荣潜的名字,因此也就知道了二人的关系。 小护士看着床上地下的两个男人,一时间不知道应该羡慕谁。 荣潜听到动静睁开眼睛,视线重新落在脸颊紧贴着自己手臂上熟睡的班准。 在荣潜默许的眼神下,小护士走到班准身侧,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班先生,醒醒,您该回床上打针了,在这儿睡觉会着凉的。” “唔……” 班准吸着有点不通气的鼻子,难受地睁开眼睛。 半个晚上被固定在椅子上没动弹的左腿凉得发僵,在护士的帮助下,班准小心翼翼地从荣潜的床边挪到了自己的床上躺好,然后扎上了输『液』针。 小护士从班准的手腕上扯下止血带,顺手装进护士服的口袋里,笑道:“班先生,您和爱人感情真好,自己身上有伤还顾着照顾荣先生。” “爱人?”班准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失笑着看了一眼荣潜,问小护士,“他?” 荣潜看了他一眼,径自掏出耳机戴上,不再把注意力放到班准这边。 小护士抬头调完点滴的流量,对班准的语气感到疑『惑』:“难道二位不是……” 班准头晕得厉害,不过还是坚持着摇了摇,替荣潜的清白做出证明:“嗐,真不是,他是我一远房表弟……” 想起荣潜在原书中最讨厌除了主角受的其他人来接近他,因此班准担心这些如花似玉的小护士们知道荣潜并没有结婚之后,会跃跃欲试地来打扰他,到时候荣潜一定又把这笔账记在他班准的头上。 余光瞥见荣潜已经戴上了耳机,班准这才放低了声音:“他脾气可不好了,有暴力倾向,你们一定要少跟他说话,还不到十八呢,都不够入刑的。” 小护士难以置信地看了一眼荣潜的胳膊,偷偷朝班准比划了一下,“那他的伤?” 班准痛心疾首地点点头,“对,是自残没错。” 荣潜嘴角扬起了个微不可查的弧度,指尖落在了继续播放的按键上。 . 荣潜年纪小,身体新陈代谢快,打了一针之后,加上被前来送饭的赵伯督促着多喝了不少热水,脸『色』很快就恢复如常。 赵伯坐在沙发上叠着班准的衣服,跟荣潜念叨着,“年轻就是好啊,当年我像荣少爷你这么大的时候,连发烧感冒是什么滋味儿都不知道,结果现在,这腰腿疼的『毛』病都找上来了……” 荣潜从来不跟班准说话,也就只有赵伯过来的时候,他才能勉为其难地跟着说两句。 “赵伯还是要多注意休息,同时也要注意补钙。” 赵伯见荣潜跟他说话,心里头不禁敞亮了不少,忙笑着应声:“哎,补着呢,平时也晒晒太阳。” 荣潜抿着嘴唇点点头,正要把视线从赵伯身上收回来,好好看自己的书,没想到中途却被坐在另一张病床上的人吸引了目光。 班准正抱着电脑倚在床上整理自己受伤期间落下的公司事务。 病床的宽度不够,因此横在上面的小桌也很窄,完全没有额外再放下一个无线鼠标的空间。 因此他只能用笔记本电脑自带的触控板,用除去受伤之外的八根手指在键盘上敲动着。 他已经将指尖落在键盘上的力度控制到最小,但两物相碰带来的撞击还是让他没有愈合的指骨钝痛起来,时不时就需要停下来休息一会儿,轻轻抓握一下僵硬的手指。 荣潜的手指也微微顿了一下。 班准的全部注意力都沉浸在工作中,一时间无法自拔,自然也没有注意到他每次停下攥紧手指的时候,荣潜都会下意识朝这边看一眼。 . “小少爷,歇一会儿吧。” 赵伯午后回班家睡了个午觉,拿着给班准和荣潜准备的水果推开病房门的时候,发现班准还在红着眼睛盯着电脑屏幕。 “嗯……好的赵伯,我马上。” 班准嘴上应声,视线却还停留在大段文字上不肯离开。 荣潜合上书,飞快地看了一眼捧着温水猛灌的班准,然后起身接过赵伯手中拎着的东西。 “哎,谢谢荣少爷,小少爷,慢点喝,少喝点,伤口会浮肿的。” 赵伯对班准这种暴饮的行为非常不赞同。 但荣潜似乎明白了班准这样做的原因。 他发现只有赵伯在这里的时候,班准才会让赵伯陪他一起去洗手间,而只要出现自己和他单独在这间病房里的情况,班准几乎连呼吸的频率都放得特别慢。 荣潜单手打开盖子,将切好的水果一盘一盘地放在茶几上,然后接过赵伯递来的叉子,低头安安静静地吃着,长睫挡住眸光,让人不知他在心里思索着什么。 通过荣潜这两天出于防备而对班准进行的细微观察,发现班准特别喜欢吃酸的,尤其是冒着绿光的橘子,青得倒牙的李子,甚至是柠檬山楂百香果,杨梅石榴葡萄柚,只要是酸的,他都能吃得一脸满足。 荣潜将本打算伸向苹果的手,换了个方向,对赵伯说道:“赵伯,这菠萝真新鲜。” 赵伯立刻开心起来,脸上的自信就像是那菠萝被他亲手种出来的一样有成就感,“可不,新鲜极了,用盐水泡过,也不至于会刺激口腔。” 班准果然飞快地朝他们这边看了一眼。 停在键盘上的手指焦急地抠了抠字母“f”上面的小点点,一副想迅速下床来吃却又觉得放不下眼前事的纠结。 荣潜嘴角浮上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笑意。 他知道赵伯大概率会把他和班准之间相处的细节告知外婆,因此为了让老人家舒心,荣潜在赵伯面前也就鲜少冷脸,甚至有时候还会主动攀谈两句。 “这菠萝像是刚摘下来的,水分很足,”荣潜指尖捏着的小叉子上扎了一块切得方正的菠萝,仿佛一位专家在鉴赏宝物一样认真,“味道也很浓郁。” 班准的耳朵支棱了起来,“赵伯,快扶我下床。” . 菠萝有着生津止渴利小便的功效,这一优点在短短一下午就去了四次洗手间的班准身上得到了完美的展现。 以至于赵伯单靠扶着班准去洗手间的这段时间,就完成了今天自己剩余的万步走任务。 最让班准期待的睡觉环节终于在夜『色』降临中到来。 盖着被子准备入睡的感觉让班准觉得舒服极了,他刚闭上眼睛,枕边的手机就震动了一下。 班准好奇心强,外加也担心错过重要的事情,于是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避过无名指上的伤,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 解锁前,班准特意看了一眼床帘,确认自己手机发出来的光亮不会打扰到荣潜后,这才皱眉看向屏幕。 是甄不甲发来的消息。 是两条语音。 班准手边没有耳机,只能长按之后转换成文字。 【甄甄是个经纪人:准哥,给荣先生的礼物已经准备好了,等准哥出院就可以带荣先生来验收了。】 班准握着手机,有点懵『逼』。 他什么时候要给荣潜准备礼物了? 车祸给大脑带来的重创让班准凝神回忆了半天,却还是想不起来自己在这之前究竟给荣潜准备过什么没完成的礼物。 正回想着,甄不甲就又发了两张照片过来。 班准点开一看,竟然是个装修奢华的ktv包房。 【甄甄是个经纪人:准哥,看,这是常规中包的装修,适合商务应酬,在私密『性』这一点上,你完全可以放心。到时候请公主和少爷来,哈哈,我不是说准哥这种少爷,是那种少爷哈哈哈,准哥你要是有喜欢的,也方便直接挑几个。】 看他越说越离谱,班准紧忙打断他: 【班准:停,你差不多得了,你把生意给我做得干净点,我过几天出院之后带他去验收。】 甄不甲回复得很快,转换成文字的字里行间带着他深深的疑『惑』: 【甄甄是个经纪人:准哥,生意做得干净还怎么赚钱啊,准哥你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让相关部门发现的。】 班准对这个贪婪固执的助理感到心力交瘁,他用手肘撑着枕头费力地坐起身来,打算好好对甄不甲进行一番正式的说教。 【班准:作为国家的合法公民,我们不能做违法『乱』纪的事情。】 甄不甲显然是惊呆了。 【甄甄是个经纪人:小畜生,你他妈是谁,你知不知道你盗了什么人的号?我告诉你,你号没了,剃个头准备进监狱吧。】 班准:“……” 算了,他忍,毕竟这也是甄不甲忠诚的体现。 班准按下语音,凑到话筒前低声道:“闭嘴,是我。” 甄不甲这才放下了心来,继续发语音。 【甄甄是个经纪人:不好意思啊准哥,刚才情绪没收住,我撤回上面那句。】 班准回了句不用,让他有话一块儿说完。 甄不甲执拗的样子像是除了粪球什么也不推的屎壳郎,他的文字始终透着语重心长: 【甄甄是个经纪人:准哥,现在这时候你也知道,不干点儿特别的怎么赚钱?】 班准不再准备扭转他的想法了,直接给他个痛快。 【班准:要不这老板你来当,要不你就按照我说的做。】 果然,这一句话过去,甄不甲忙发来一条新的消息,估计是认错的话。 屏幕太过敏感,以至于班准不小心点到了上面的语音—— 顿时班准就听见甄不甲的大嗓门轻松盖过了ktv的嘈杂背景,伴随着机关枪似的语速响彻在病房中: “准哥!你放心!我给你准备了个专属大包房,以后可以随便看小男孩儿……” 班准惊得倒吸一口凉气,顾不上去看隔壁床的人有没有被吵醒,忙伸出手指按向那条还没有播完的语音,试图关闭。 偏偏在这个时候,甄不甲又发来了一条,覆盖了上一条所在的位置,而班准正照着原来的位置点过去,直接按在了这条新语音上—— “对了准哥!那房间里我还给你安排了情趣大床!随便你跟荣先生折腾!” 身侧的床帘被一把拉开。 班准望着那双乌沉沉的眼睛,目瞪狗呆。 第8章 Chapter 8我跟Jaspe…… 荣潜似乎睡得正熟,因为突然间醒来,眼睛里微微泛着水光,并没有彻底清醒的目光中带着疑『惑』。 但这样子的他,看起来倒真的像是个名副其实的十几岁的少年。 然而荣潜的反应很快,还没等眼里的水光消退,他脸上的表情就已经重新变得严肃起来,顺手打开了床头灯,低头沉默地盯着班准。 像是在跟他讨要一个说法。 班准僵硬地保持着嘴角的弧度,仰头望着那双总是会震慑到他的黑亮眼睛,一时间不知道应该作何解释。 不过班准毕竟是跟着班卓历练过一段时间,随机应变的能力还是勉强过得去,虽然照往常迟钝了不少,但面对这种场面还是可以接得住。 他朝荣潜『露』出了一个礼貌的笑,看上去非常绅士,甚至还掺杂着几□□为一名合格丈夫的体贴:“你醒了,我也就不用担心吵到你休息了。” 说完,还没等荣潜反应过来,班准就当着他的面按下语音,朝身后枕头靠过去的同时,带着一脸身经百战的厌倦:“昂,你说容容啊,上次那个很会跳民族舞、在包房里头劈叉的孩子?我还真挺喜欢他的。” 他脸上的云淡风轻倒显得主动拉开床帘的荣潜小肚鸡肠了一样。 荣潜刷地一下拉上床帘。 果然和传言中一般无二,轻浮浪『荡』,苟且龌龊。 甄不甲并没有透视眼,自然看不到班准这边极为惨烈的修罗场,他只能隔着屏幕追问着: 【甄甄是个经纪人:准哥,哪有什么民族舞的荣荣啊,咱们认识姓荣的不就只有荣先生一个人吗?】 应付完了荣潜,一切都变得不再那么重要,班准关灯的同时,敷衍地回了句: 【班准:谁跟你咱们,我自己出去的时候认识的,我以为你知道。】 没想到甄不甲还认真起来了,锲而不舍地追问个不停。 班准困得要死,直接一棒子打在了甄不甲的七寸上。 【班准:我要睡觉,再问,前年那辆gtr给我送回来。】 甄不甲心想就算再好奇,也要等明天在班准身边时,面对面地问要更好一些,于是迅速回复: 【甄甄是个经纪人:准哥晚安好梦,明天见。】 . 因为前一晚上守着荣潜,班准没有得到充足的休息,加上身上的伤口会引起低烧,终究还是在深夜发起了热。 从小到大,他的身体状况就一直不是很好,经常生病的经历让他非常习惯这种浑身无力的感觉,以至于时间长了,他甚至可以计算出自己下次发烧的周期。 因此班准的耐痛能力也比其他人要强上不少。 意识到自己体温不对的时候,班准下意识就想要叫人,然而当他睁开眼睛,发现眼前一片漆黑,顿时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并不在家里。 也正因为自己也烧起来,班准才明白昨天晚上的荣潜为什么难受得快要死掉,也没有坐起来去按一下那个急救铃。 原来烧得严重了,是真的起不来。 “唔……” 发烧带来的肌肉酸痛让班准整个人蜷缩成一团,无力地抠了抠身侧的被角,企图在暗得看不见五指的病房里找到一丝可以让他生出些希望的光亮。 不过他的视力太差了,什么都抓不到。 『迷』『迷』糊糊间,班准感觉到自己的身上被人多压了一床被子,让他身上冷得直哆嗦的寒意立刻消退了不少。 病了的人都老实得很,班准也不例外。 他哑着嗓子用气音勉强开口道,“……谢谢。” 正给他搭被角的手骤然一顿。 . 早上醒来的时候,班准发现自己的手上已经扎好了针,上面的输『液』瓶也早就空了两个,估计是荣潜出于好心,帮他叫了医护人员过来。 手掌心是一个略长的空『药』盒,分别在指尖和手腕处用医用胶带做了固定,估计是担心他睡觉时手腕『乱』动,所以才弄了个只有给小孩子才会用的解决办法。 班准缓缓睁开有些浮肿的眼睛,躺在枕头上漫无目的地环视了一周,最后将目光落回到自己身前搭着的棉被上。 他昨天晚上恍惚间,原本冷得发抖的身子突然就觉得暖呼呼的,还当是荣潜把自己的被子给他了。 原来真的是个梦。 看着自己身上的一床被子,班准不禁有点想笑。 真是烧糊涂了,他怎么能认为荣潜会来给他盖被子。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无论如何,荣潜帮他叫了医生过来,保下了他一条狗命,不然就按照他每次发烧时的那种烧法,还没天亮估计就昏过去了。 除去用刁钻手法讨好荣潜的剧情,班准也觉得应该好好谢谢他。 病房门被人推开,荣潜端着医院餐厅的早饭走了进来。 见一直昏睡的人醒了,他也还是默不吭声地将托盘放在班准身侧的床头柜上,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荣潜略显匆忙的步伐让班准连句谢谢都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利索地将门严严实实关上。 病得习惯之后,班准便从来不会觉得自己的身体对生活来说算是一种负担,反而每次都会因为恢复速度比上一次快而感到开心不已。 再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所以即便还有点低烧,班准也没有放在心上,而是趁着现在荣潜和赵伯都不在病房里,拎着输『液』瓶踉踉跄跄地从茶几上搬过自己的小桌子和笔记本电脑,忍着头晕处理着公事。 护士进来拔针的时候,荣潜正好拎着从楼下买回来的水果再次走进病房。 班准用下巴抵着手背上的针眼儿,单手在键盘上『操』作得飞快,自然没有闲暇时间抽眼去看荣潜。 直到一盘黑得发紫的车厘子递到面前,班准才诧异地抬头看了一眼床边的少年,有点不可思议。 荣潜的脸上看不出情绪,放下盘子回答道,“赵伯。” 他的回答含糊其辞,但班准也没有深究,毕竟赵伯如果知道他在忙的话,是真的有可能只把东西交给荣潜,让他带进来,而自己却扭头就走的。 “嗯。” 碍于保持人设,班准并没有对荣潜说太多感谢的话,抱着盘子就吃了起来。 时值冬日,一天之中唯一可以暖和一点的时间,就是令人疲倦的午后。 因此,这罕见的日光让班准分外珍惜,即便再忙,他也还是撑着拐杖艰难地下了床,坐在沙发上懒洋洋地眯着眼睛晒了会儿太阳。 但人就是一种有着怪异的第六感的生物。 就算闭着眼睛,班准也还是感觉到了那一抹纠缠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心里不免犯了嘀咕。 荣潜为什么总是时不时地看他一眼? 难道他也想来晒太阳? 眯眼用余光瞄了下旁边的空座,班准发现这个病房虽然敞亮,但能晒到太阳的地方,却只有自己屁股下面这点位置。 而平日里霸占在这里的,除了荣潜之外确实没有别人。 想起荣潜对待主角受的忠犬属『性』,班准难免会把他想象成一只大型犬,对觊觎着自己地盘儿的人虎视眈眈。 班准急忙睁开眼睛去『摸』拐杖。 晒太阳就算再补钙,也经不住后期荣潜给他一脚来得生猛,还是能躲就躲吧。 “小少爷,你看看谁来啦?” 班准刚折腾回床上没一会儿,赵伯就推门走了进来。 他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果然,还没等班准从被窝里爬起来,赵伯就已经稳稳当当地将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太太扶了进来。 这是班准在出车祸后,第一次见到外婆。 “准准,快让外婆看看你,”看到班准窝在床上,老太太顿时眼圈通红,伸手『摸』『摸』班准的脸,“准准啊,疼不疼啊?” “不疼啦,外婆,真的,我过几天就能出院了,倒是外婆你怎么过来了?不在家里好好休息?” 班准嘴唇还苍白着,不过他不愿意让外婆看到他精神不济的样子,便多喝了几口赵伯递过来的温开水,顺带用力地咬了几下嘴唇,总算将唇『色』弄得红润了些。 荣潜将他这局促紧张的模样尽收眼底。 赵伯刚进屋的时候,荣潜正在被班准主动让出来的沙发上看书,跟班准之间的距离拉得远远的。 不过虽然说是在看书,但是手中的那一页,已经将近半个小时没有翻动了。 班准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不过他权当是荣潜在心里编排着日后的复仇计划。 虽然提前为自己感到心慌,不过还是不能崩了人设,以防荣潜突然对他加重防备心,讨好起来便变得更加不容易。 “jasper,这几天在这里照顾准准真是辛苦你了呀,你也瘦了不少。” jasper是荣潜的英文名字。 荣潜抿着嘴唇摇摇头,下意识按以前的称呼回答道:“不辛苦,谢谢卓老夫人关心。” 听到荣潜的称呼,班准的笑容一僵。 曾经他没有自己的主观意识,也就从来没有去想过为什么大哥继承了爸妈的姓氏当做名字,自己身为看似被无限宠爱的小儿子,却没有获此殊荣。 班准知道自己不如班卓聪明,也不如他懂事,不过幸亏班家夫『妇』没有将家中的重任托付给他,甚至反而极尽可能地满足班准各种有理无理的要求,只求他能健康快乐地长大就足矣。 所以他真的很知足。 卓老夫人拍拍荣潜的手背,“你该跟着准准叫外婆的呀。” 荣潜表情温和,“外婆。” 卓老夫人这才笑了起来。 赵伯见老夫人想要跟班准单独说说话,便主动跟荣潜说道,“可能需要荣少爷跟我去一下医生那边,问一下小少爷的情况。” 荣潜明白他的意思,点点头,跟着赵伯走了出去。 班准看得出外婆已经怀疑他和荣潜的感情,毕竟如今二十四五了,他不想让外婆为他『操』心,见荣潜出去,才小声地对外婆说道: “外婆,您不要担心啦,荣……jasper只是看着冷漠,其实他心里可喜欢我了。” 看着这两个孩子鲜少的互动,卓老夫人半信半疑地看了班准一眼:“准准呀,你不要为了哄外婆开心而骗外婆呀,如果你真的和jasper没有感情……” 班准眼睛一亮,以为外婆能够对他准备和荣潜离婚的这件事看得开一点。 于是正当班准要将事实对外婆和盘托出、想问问外婆的意见时,卓老夫人却接着说道:“外婆就给你们俩加把劲,出院之后你跟jasper搬回别墅,外婆肯定能帮你俩加深一下感情,准准,我找师父算过卦象啦,你跟jasper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班准:“……” 卓老夫人还沉浸在自己算得和和美美的卦象中无法自拔,将自己听到的好事情都跟班准分享: “那位师父说,以后你和jasper会很幸福,算了你年纪还小,你不懂,总之jasper待你好和待别人好时候的命格是不一样的。” 班准:“……” 那能一样吗。 主角受三句话,让jasper给花八百万。 他班准三句话,让主角攻扔进废品站。 见班准脸上『露』出难『色』,卓老夫人还以为是他跟荣潜的感情真的出现了裂缝,于是当下做出了决定: “准准,你还有四天出院对伐,我让赵伯直接把你送回家,jasper也跟着回去,你们两个住你房间,反正你身上还有伤,不能出去拍戏……” 班准口水呛在喉咙里,咳得脸『色』通红: “咳咳……不用外婆,我们感情挺好的,咳,不用搬回去……” 班准知道外婆的心思细腻,心道如果他真的表『露』出不想和荣潜在一起的意愿,那外婆脸上那罕见的笑容肯定又会消失。 顾不得自己心中的抑郁,班准笑着摇摇头,指指自己咬得『色』泽红润的嘴唇,对外婆说道: “外婆,您不知道,刚刚您和赵伯没来的时候,我跟jasper,还亲嘴儿了呢,您看他把我咬的……” 病房门口,刚准备推门进来的荣潜手上动作一僵。 亲嘴儿? 他怎么不知道? 第9章 Chapter 9班先生,我并没…… 听到班准在病房里说的话,荣潜下意识松开了搭在门把上的手,转身准备离开。 然而刚走了两步,他突然生出了几分坏心眼儿,回手干脆利落地拧开了门—— 班准正坐在床上指着自己微肿的嘴唇,一脸骄傲地给外婆展示着他被爱情嘬红了的痕迹,没想到直接就对上了荣潜隐隐含着戏谑的目光。 “……咦?准准,你怎么不接着说了呀?你刚刚说你和jasper是在这张床上还是沙发上啊?” 卓老夫人一辈子没怎么『操』过心,因此即便年逾古稀,也还是时而有着年轻人一样的好奇心,和对新鲜事物的接纳度。 见班准的声音戛然而止,她不由奇怪起来,发现班准嘴角笑意正僵硬地望着门口的方向,卓老夫人便也跟着一起看了过去。 “jasper?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呀?” 老年人的听力要弱一些,加上荣潜原本就存了想要吓班准一跳的心思,于是开门的动作在迅捷的基础上,又十分小心翼翼,唯恐错过了班准脸上一丝一毫的尴尬表情。 荣潜朝卓老夫人抿着嘴唇笑了笑,十足的乖孩子模样,“外婆,我回来拿准哥的证件,那边需要刷一下。” 这一句“准哥”叫得班准顿时『毛』骨悚然,难以置信地盯着荣潜的眼睛,想要在那里面看出暗自隐藏着的杀意。 没想到荣潜的脸上仍旧保持着笑意,从门口稳步走了过来,每迈出一步,都仿佛踏在了班准的心上,压得他郁闷又窒息。 一只修长的手伸到了班准面前,伴随着和平日里不一样的明朗声线,“准哥,证件给我吧。” 卓老夫人满意地看着两个孩子的互动,忙对班准说道,“准准,证件在哪里呀,外婆帮你找。” 班准被荣潜这巨大的转变惊得咳嗽起来,边指着墙边的柜子,边捂着嘴平复呼吸: “我,咳咳,外婆,我可以自己拿。” “你自己拿怎么可以啊,”卓老夫人走到衣柜边上打开门,指指里面那件西装外套,“是这件衣服吗?” 班准见外婆已经走到那儿了,便也没再拒绝,“对,外婆,就是那件银灰『色』的。” 荣潜拿到证件之后,转身离开了病房,将空间留给了祖孙二人继续说悄悄话。 不过卓老夫人每天中午都需要休息,否则孱弱的身体无法扛住这阶段高强度的治疗。 能在这种身体条件下出门,全都因为躺在医院里的这个孩子,是她眼看着长大的心肝宝贝。 比长孙都还要让她感到喜爱的班准。 老太太几乎是含着泪光被赵伯搀扶着离开了病房,反复叮嘱荣潜和班准要多注意休息,不要在生病的期间『乱』玩。 惹得班准脸『色』通红,一脸尴尬,不敢去看站在自己床边的荣潜,不舍地跟卓老夫人说再见。 卓老夫人刚离开病房,班准就像只鸵鸟一样藏进了被窝,并对荣潜做出了一副“我不看你是因为我厌烦你”而不是“我很心虚我不敢看你”的架势。 不过荣潜这次却没打算放过班准。 看着医护人员给班准扎好了针,他才在人出去之后,缓缓开口道: “班先生,我并没有亲过你。” 荣潜的声线不变,和平日里说话时候的语气一样冷淡,但如果仔细看过去,可以发现他眼底染上了一丝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促狭之意。 班准藏在被子下的脸瞬间戴上了痛苦面具。 他怎么还揪住不放了呢。 荣潜知道班准在听着,因此直接上去掀开了班准的被子,俯视着他的眼睛,等待着答案。 不论业绩如何,班准好歹也是个演员,面对荣潜这种非科班出身的业余选手,他的反应力还是十分的迅捷。 “说了你可能不信,”班准轻轻碰了碰右手无名指上的夹板,懒洋洋地靠在枕头上看着荣潜,为了维持人设而一脸『逼』王样儿,“之前在金碧辉煌碰到了一个小男孩儿,叫jasper,那身材,那小脸蛋儿,啧,简直了……” 班准观察着荣潜脸上的表情,顿了顿口中的话,只等着少年『露』出厌恶的表情,然后他就可以将事情就此了结。 更何况,他还可以借着解释这件事情的机会,从侧面向荣潜证明自己确实没有对他存着非分之想。 然而荣潜这次却没有像往常一样转身就走,不愿再听班准跟他说这些不入流的东西。 他微挑眉梢,似是对班准口中的那个同样和他名叫“jasper”的男孩儿很感兴趣的样子,问班准道:“班先生,那我以后去也可以点他吗?” 班准手上动作一顿,眉头微微皱起。 反了天了,你还想点小鸭子? 主角受一个不够你折腾的? 渣攻!下流! “jasper最近出国深造了。” 班准在心中为自己竖起大拇指。 随机应变哪家强,京海西城找『逼』王! 果然,荣潜听完这个回答,了然地点点头,回身坐在自己的床上,低头摆弄着手机。 班准偷偷松了口气。 没想到过了一会,荣潜再次走到班准的病床前,趁着青年还没闭上眼睛休息,将手机屏幕横在班准的眼前,问道: “班先生之前不是已经签了这个协议吗?禁止,但不限于肢体接触。” 班准正在想自己公司的事情,几乎已经忘记了刚刚那茬儿。 此时被荣潜突然这么一问,完全忘记了自己刚刚编的瞎话,只记得之前在外婆面前的吹嘘,解释道: “我不就是说说吗,又没有真的亲你。” 好好的一个主角攻,怎么就这么小肚鸡肠,连说一句都不行? 班准的话正中荣潜下怀,他面无表情地戳破班准的谎言:“班先生刚刚不是还说jasper是金碧辉煌跳舞的小男孩吗。” “!!!” 班准心道不妙,于是灵机一动,按着太阳『穴』低低地“嘶”了一声,“我头有点疼,可能需要休息。” 荣潜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戏精上身,难得主动地关心道:“外婆可能还没走远,要不要请她老人家回来陪陪班先生?” 班准无计可施地叹了口气,但为了自己的尊严,还是对荣潜继续横眉冷对,“有时间就好好看看书,填补一下你那空虚而又无知的灵魂,在这种事情上争出个你长我短的,有意义吗?” 荣潜还没回答,病房门就再度被人推开。 班准正觉得厌烦,往门口一看,却发现进来的人是班卓。 自家大哥对自己这种分外关切的行为,让班准觉得很不安,甚至认为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只要他敢『露』出半个让班卓感到不快的表情,嘴巴子一定要多少有多少。 毕竟在原书的结局中,他进监狱的时候,脸被这几位正面人物派人打得凄惨不已,肿得像个猪头。 “大哥,这几天工作不忙哈。” 一见到班卓,班准就下意识做得端端正正,模样像个刚入学的小学生。 “嗯,还成。” 班卓边回答班准,便抬手朝垂落在床上的输『液』管伸过去。 班准『摸』不准自家大哥的心里在想什么,正发呆间,就看见班卓冷着脸朝他伸出手。 怎么办,躲不躲? 要是诚心打他,就算躲了也会被按在那里打。 那不躲? 正常人谁见到自己要挨打不躲啊? 班准心下一横,要是班卓能用这一拳的力道打散对他日后的怨怼,倒也值了。 想完,便微微眯起眼睛,侧过一边的脸方便班卓下手,口中还不忘提醒班卓一句,“大哥,我戏还没拍完,出院之后还要补镜头。” 紧接着又补了一句,“我那部戏是咱……是班氏投资的。” 言外之意,要是因为他破相而耽误了片子的进度,终归还是班家的损失。 班卓诧异地看了一眼自家小弟,没有搭理他,温热的大手直接握住搭在班准肘弯处的输『液』管,用指腹轻轻搓热,心里为班准变呆的事实感到揪心。 班准安静如鸡地不敢动弹。 “班卓哥,你们慢慢聊,我先失陪了。” 荣潜手臂上的伤已经到了拆石膏的日子,加之他不想在这里碍事。 班卓来医院看望班准,一定是有要事相商的,于是荣潜便找个理由离开了病房。 目送荣潜直到关上门,班卓才开口道: “你的工作室一直都不是你在亲自处理,所以我让助理查了你公司的账目,发现存在一些问题。” 听到班卓突然提到这件事情,班准呼吸一滞。 他近期精神不济,还没来得及处理自己是纸片人时期所忽略的经济问题。 不过好在他的工作室刚开始不久,犯下的过错也来得及弥补,可以通过补税、缴纳滞留金等方式来达成一个平衡,只要做到在日后遵纪守法,并且不出现问题,就不会有被荣潜和大哥抓住小辫子的机会。 班卓冷声问道:“你打算怎么跟我解释?你所谓的合理避税吗?” 班准按了按手背上的胶布,声音因为低头而有点闷闷的,“知道了大哥,我出院之后就……” “我已经帮你解决完了,”班卓不在乎钱,但是想要锻炼班准的能力,他盯着班准微微讶异的表情,严肃道,“但是你出院之后,要把钱都还给我。” 扣题了。 不过班准还是很感谢班卓能够提前替他补上之前的窟窿,不用被荣潜多抓到一丝证据,于是他咧嘴笑道,“谢谢大哥,我一定会好好赚钱的。” 班准原本长得就好看,加上笑起来的时候唇边会有稍浅的梨涡,只有唇角漾开的幅度大的时候才可以看见。 不过因为班准平日里不怎么『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因此旁人见到这对小梨涡的机会也不是很多。 班卓不由看了他两眼,然后才淡淡移开视线,低头从赵伯带来的班准背包里面掏出一个五阶魔方,放在班准的手边。 “别总是处理公司的事情了,玩点你喜欢的东西,电脑我就拿走了。” 末了,班卓还担心班准认为是自己主动关心他,而觉得尴尬,又像是为自己澄清似地补了句:“你早点出院,外婆的心情才会变好,身体状况才会有更显着的恢复,知道吗?” 班准接过那个六个面分别是六个奥特曼的魔方,重重地点头,“知道了大哥,谢谢大哥,我会好好养病的。” 他这一整天都在被人探望,因此只能被迫窝在病床上。 京海市的冬天气候干燥,加上班准又在病房里盖着被子,很容易生出静电,躺了这么久,连头上的细软黑发都蓬『乱』起来,根根都不是那么服帖地互相排斥,仰头回答班卓的时候,对自己脑袋上微微晃动的几撮呆『毛』浑然不觉。 班卓低头看着他,嘴角浮上一丝笑意。 他这个小弟已经很多年没有过这么乖巧的模样了。 不知道班准是因为拿到了从小到大都喜欢的奥特曼,还是因为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把他给吓到了。 总之无论如何,这样态度的班准,都让班卓觉得很是受用。 “嗯,玩一会就休息吧,晚上赵伯来给你送饭,我先走了。” . 荣潜拆掉石膏回到诊区的时候,四周的病房里已经飘出了饭菜的香气,恍惚间让荣潜有种回到了家中的感觉。 冬季的天『色』暗得要快一些,不过五点过半,病房里就已经是需要开灯的程度。 但班准的病房还暗着,没有丝毫光亮。 推开病房门的时候,荣潜几乎有些看不清屋中的摆设。 除了病床上那一摊在暮『色』中白得格外抢眼的被子。 荣潜渐渐适应了暗处光线,勉强可以看清一点东西。 青年窝在厚重的棉被里睡得正熟,呼吸均匀起伏。 搭在被子外的手背上是被输『液』针的『插』拔留下的一片片淤青,还有手腕处止血带留下的勒痕。 即便知道那是因为体质问题而留下的痕迹,荣潜也还是觉得有点碍眼。 他的视线缓缓下移—— 看到那放在平坦胸腹上的奥特曼魔方时,荣潜不可抑制地勾了勾嘴角。 第10章 Chapter 10可却实在像只…… 班准的睡眠一向很轻,但因为近期受伤的缘故,突然变得有点嗜睡不说,甚至还轻易不会被吵醒。 不过即便如此,荣潜也还是下意识放轻了自己的脚步声,缓缓走到班准的病床左侧,靠近沙发的方向,轻轻拉上窗帘,挡住窗外照进来的黯淡余晖。 收回手的时候,荣潜才恍然反应过来,他刚刚竟然是因为担心吵醒班准,而故意让自己的行动蹑手蹑脚。 荣潜不由微微皱了皱眉。 病房门外传来脚步声,荣潜在外面的人还没推开病房门的时候,就先行走到门口将门推开,轻声对赵伯说道:“赵伯,班先……准哥还在睡着。” 赵伯见小两口相处得和和美美的,不禁欣慰不已,“成,我们外面说,别吵醒小少爷。” 荣潜点点头,轻轻带上了门。 走廊里的灯光亮亮堂堂,赵伯突然发现荣潜手上的石膏已经被取了下来,不由替他感到高兴,“荣少爷,拆了石膏也要注意保护啊,还是要多恢复一段时间才能稳定,明儿我再让刘姨给你炖个大骨头汤,好好养养。” 荣潜抿唇点点头,慢慢攥了攥拳,又松开,宽慰赵伯自己的胳膊没有问题,然后道:“谢谢赵伯。” 赵伯对眼前这个乖孩子实在是喜欢得紧,同时又不免为他的悲惨身世而感到惋惜。 明明也是荣家娇生惯养长大的小少爷,偏偏因为荣家夫『妇』不走寻常路,在对新兴产业毫无了解的时候,就盲目地进行投资,将身家尽数折了进去。 要不是大少爷念着两家相邻多年的情分,出手相助,估计荣家夫『妇』早就因为自尊的破灭而选择了结『性』命了。 不过虽说荣家夫『妇』将尊严看作一切,但在财富和地位的驱使下,他们在权衡过后,还是决定将自己的亲生儿子以嫁娶的方式送给了班家,只求突然从中跳出来阻止班卓相助、并且要求荣潜嫁给他的班准,能够大方地给他们一条生路,甚至借给他们充足的资金出国卷土重来。 “荣少爷,天『色』也不早了,早点跟小少爷吃饭吧,吃完了聊聊天,就早点休息。” 和老夫人一起来医院的时候,赵伯是有看到两个孩子之间的甜蜜互动的,加上回家的路上,老夫人一直在给他讲jasper对准准有多热情,嘴巴亲得有多红,因此也没觉得目前班准和荣潜之间的气氛有什么问题。 荣潜不愿意让长辈为他们担心,就点点头应了下来,“麻烦赵伯给我们送晚饭了,辛苦了。” 他低头看了眼手中的餐盒,想起班准还在病房里睡得正香,便准备说点别的话题打破沉默,没想到却看见了一个令他眼熟的碗。 “赵伯,准哥为什么经常需要吃胡萝卜呢?” 其实荣潜早就对这件事情觉得好奇了,只不过每次赵伯来的时候,班准都清醒着,所以就算是为了自己的面子,荣潜也努力按捺住了自己的好奇心。 今天趁班准在睡觉,他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口。 赵伯有些讶异地抬头看了荣潜一眼,“荣少爷不知道?” 荣潜眉头微皱,摇摇头,刚要说他不知道,赵伯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赵伯朝荣潜『露』出一个抱歉的表情,然后拿出手机,接通电话,对面焦急的声音让他的表情瞬间变得紧张:“什么?等我,我马上回去!” 说着,他边在电话里吩咐着家里的佣人,边将手中的餐盒全部递给荣潜,抬手指了指电话,示意荣潜理解一下,然后转身快步离开了医院。 荣潜低头望着手中拎着的他俩的晚饭,和那晶莹剔透的玻璃碗中装着的小半碗胡萝卜片,沉默了一会儿,才回身走进病房。 班准已经睁开了眼睛。 唯一可以看到的光亮就是荣潜进屋时,从走廊中折『射』进来的光晕。 他咽了下口水,想要缓解因为睡得太久而有些干渴的喉咙,眯着眼睛朝荣潜的方向看过去。 屋中的大灯被“啪”地一下打开。 班准刺眼之余,缓缓呼了口气。 能看到了。 看了一眼仍旧躺在班准肚子上的奥特曼魔方,忍不住侧过身弯了弯嘴角。 实在有点像某种他很久以前似乎在哪里见过的小型动物。 “赵伯来送了晚饭。” 荣潜将餐盒放在桌上,再次活动了一下还不算灵便的左臂。 “昂。” 班准沙哑着嗓子应了一声,因为刚醒而有些低血压,拄着手肘起来的时候,脑袋也一阵阵地发晕。 不过他立刻就发现了荣潜拆掉石膏的手臂,有些惊喜地问道:“你的胳膊好了?石膏可以拆掉了?” 如果荣潜的伤能早点好,少遭点罪,也许以后对他的报复可能就不会像原书中描述的那么疯狂,所以班准的心情比得知自己即将要出院了还要开心。 荣潜很不理解一个昏睡了大半个下午的病秧子,为什么会在刚醒来的时候,连自己都没料理明白,却还顾着问他的胳膊。 他不喜欢这种心跳的幅度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 荣潜轻轻缓了口气,冷声道,“不明显吗。” 班准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对荣潜的关心有些过度了,于是立刻扳回自己的人设,语气里透着讥讽,“手好了就去读书写字,要么就多干点活,我们班家从来不养闲人。” 荣潜没搭理他,只将餐具和餐盒推到了方便班准伸手拿到的位置,然后就端着自己的那份走到了沙发边上,安静地吃着晚饭。 睡了一下午,班准估计是饿极了,还没等荣潜吃完自己的那份糖醋小排,班准就已经放下筷子,贪婪地朝荣潜的方向看了一眼。 荣潜指指班准床头的柜子,“还有那个,赵伯特意交待的。” 看着班准一脸苦大仇深地盯着自己双手捧着的胡萝卜碗,荣潜淡淡移开目光。 胡萝卜。 猪肝。 都是护眼的东西。 难道班准的眼睛不好? 荣潜的视线再度落在了班准的眼睛上。 估计是因为刚睡醒的缘故,他的眼睛因为『揉』了两下而变得微微发红,潋滟地泛着水光,浓密的睫『毛』轻轻眨动着,似是想要缓解眼部的不适。 可却实在像只意图要摄人魂魄的狐狸精。 荣潜握着筷子的力道逐渐收紧。 “能帮我拿一下镜子吗?” 说这话的时候,班准原本没有抱着荣潜能听见的希望。 毕竟这小子每次跟他待在同一间病房里的时候,都会严严实实地戴着耳机,根本听不到他说的话。 甚至班准觉得,单凭荣潜对他的讨厌,就算是听到了,恐怕也不会帮他的忙。 没想到荣潜直接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电视柜下面拿起了班准平日里用的镜子,到班准床前,别别扭扭地递给了他。 看着荣潜用左手拿的东西,班准不禁有点心惊,接过镜子慢吞吞道:“自己的身体自己照顾,别给我添麻烦。” 荣潜看着明显是心口不一、说刺激『性』言论时却会微微蜷起手指的青年,嘴角的弧度在背转过身的瞬间微扬。 心情莫名变得大好。 . 后续的几天里,班准的身体状况早已没问题,留在医院里也只是碍于即将急匆匆回国的班家夫『妇』的命令。 赵伯需要待在老宅照顾卓老夫人,又要瞒着班准不让他担心,所以在班准出院的前一天,便吩咐甄不甲亲自将班准二人送回市中心的住所。 甄不甲帮班准整理着衣服,顺便宽慰他道:“朋哥和酉哥出差去挪威了,否则今天无论如何他们也会过来,班总也在谈生意,不然……” 殊不知班准正庆幸他们没来。 班准僵硬地弯曲着不算灵活的手指,想要将黑衬衣的扣子系好。 他虽然一向玩世不恭,但却也十分保守,领口的扣子总是系到最上面一颗。 然而扣子却紧得厉害,班准的手上又没有力气,所以只能求助甄不甲。 “不甲,过来帮我一下。” 听见班准让甄不甲帮自己穿衣服,荣潜飞快地看了他俩一眼,视线骤然一滞。 班准纤瘦细致的颈后皮肤被身上的黑衬衫显得白成了一片雪,甚至光是看一眼,就可以让人想象到那细腻的触感……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后,荣潜皱皱眉头,侧过脸不再看他。 班准并没有住在班家老宅,和荣潜结婚之前,他住在离公司很近的一处公寓,还方便他在不忙的时候,去夜店里挥金如土找乐子。 因着外婆对他的宠爱,班准便肆无忌惮地不受班卓管制,变本加厉到夜不归宿,在班卓去班准家里送外婆给他做的小点心时,通常都会在班准的家里看到一群又一群的陌生男孩子。 念及两人新婚燕尔,甄不甲把人送到楼下后便懂事地离开,留下站在家门口一脸茫然的班准。 这锁怎么开? 车祸让他失去了关于大部分事情的记忆,包括对家门的印象。 “没有指纹吗?” 荣潜等得有点烦躁,出言提醒班准道。 班准捂着嘴咳嗽两声,然后摇摇头,眯眼观察着门锁:“没有。” 这是个面部识别锁。 荣潜不说话了,侧身靠向墙壁等着班准想出解决办法。 在荣潜沉默的时候,班准不禁在心里暗骂自己原来只顾着装『逼』,非要整些高档的东西摆着,现在这破门却不好使了。 对着门外超大的全身镜,班准轻轻推了推自己颊边为了防尘而粘着的纱布,自言自语道:“嘶……会不会是纱布的问题。” 说着,还没等荣潜朝他看过来,便迅速扯下了脸上的纱布,正面朝向镜头。 两秒后—— “人脸未识别?” 班准眯着眼睛看向屏幕上显示的字,一脸疑『惑』地转头看荣潜。 荣潜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没搭理他,转身望着楼梯口旁的窗外风景。 这里是你家,看我做什么。 班准调整了一下拐杖的位置,重新站稳在镜头前,『舔』『舔』嘴唇,『露』出了一个幅度比刚刚要大一点的笑容。 估计是因为笑的幅度不够,所以门锁才打不开的。 班准颧骨上还有尚未结痂的伤口,此时被这颇为用力的笑容所挤压,疼得他下意识倒吸了口凉气。 “嘶……” 屏幕上依旧显示着“人脸未识别”。 荣潜手指微蜷。 当真就那么不在意自己的脸? 简直愚蠢,打不开门请开锁公司的人来就好了,又何必…… “怎么回事……” 班准试了太多次,只觉得就连自己没受伤的嘴角都快被扯得开裂流血了,万般无奈之下,他只能『摸』出手机打给甄不甲。 甄不甲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哎,准哥,什么事儿吩咐?” “我,”班准觉得没面子,飞快地看了一眼似乎没有把心思放在自己这边的荣潜,然后抬手罩在嘴边,尽量压低声音说道,“我家这个门,怎么开啊?” 听到班准问他这个问题,甄不甲难过得不行,“准哥,要不我现在去接你,我们再回医院躺躺吧。” 班准诧异地反问道,“我只是问问你知不知道我家门怎么开,我回医院干嘛?” 甄不甲的声音里带着悲痛,苦闷夹杂着黯然神伤: “准哥,你家入户门的人脸识别,是你亲自教诲我的,说做人要笑得坦坦『荡』『荡』,就算面对着毫无生气的大门,也要笑得肝胆俱裂,不负此生。” 话音刚落,除去那条裹在石膏里的腿之外,班准落在地上的这只脚上的脚趾,几乎在电光火石间便即将在鞋子里竣工了一栋班准的梦想城堡。 他从未主动回忆过自己曾经在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原以为过着霸总般的奢靡生活,却没想到他是真的油点东西。 班准活动了一下笑得发僵的脸部肌肉,然后朝着镜头撕心裂肺地笑了起来。 入户门应声而开,欠揍的电子音也随之响起,“英俊风流的班影帝,欢迎您回家~” 班准恨不得按着自己的人中,以防他再次被送回医院。 不过身后的荣潜肯定宁可看着他咽气,也不愿意碰他一下、甚至把他送到医院吧。 班准刚准备给荣潜安排卧室,口袋里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 见显示是班卓,班准便不敢大意,拄着单拐走到阳台边接了起来:“大哥。” “你上个月不是弄了个新地方吗,这几天甄不甲监督着完工了,你休息两天自己去验收吧。” 班卓冷冽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显得愈加没有人情味儿。 “好的大哥,谢谢大哥。” 班准利落地道了谢,等班卓收线后,直接握稳自己的拐杖,头也没回地走在前面,只给荣潜留了一个背影。 “跟我出去一趟,之前说要给你的东西完工了。” 这是他在没有觉醒之前,承诺过荣潜父母,自己将要送给荣潜的礼物。 此番他虽然有了自己的意识,但说过的话不能反悔,所以即便班准再不想跟荣潜共处一室,也要带他去现场认认各位管理层,免得荣潜说话不好使,到时候被人拂了面子,又怪罪到他头上来,最后对他下手的时候愈发不留情。 虽然知道这个地方是班准的三个亿附赠的礼物,但荣潜却不想跟班准同去,不过转念想起自己还在国外苦心孤诣就为了重新回国成为人上人的父母,终究还是妥协。 如果能早点把钱凑齐还给班准,他也就可以早点拥有自己的自由人生了。 也不至于在大好年华里跟这么一个放『荡』的人整日待在一起。 荣潜跟在班准后面走出了门,走进停车场。 班准毕竟伤了腿,就算再怎么厌恶他,荣潜也不会让一个伤员开车,因此便自觉地走向驾驶座,准备充当司机的角『色』。 讨好都来不及的班准哪儿敢让他当自己的司机,忙按住车门,被挡在墨镜镜片后的眼睛望向荣潜: “我开。” 班准从小被家中娇惯坏了,所以即便拥有自己的意识后,他说起话来仍旧带着矜贵大少爷的气势,向来不苟言笑的习惯让他的声音里也掺杂着不容反驳的凉意。 “你的腿……” 班准屈起手指顶顶鼻梁上的宽大墨镜,咧嘴不甚在意地一笑:“没事,我用不着左腿。” 荣潜迅速移开落在他脸上的视线。 原以为班准在出了这场车祸之后,会畏惧驾驶,没想到却像没事儿人一样,淡定地坐进了车里,甚至还示意他快点上车。 荣潜系好安全带,侧头一直看着窗外。 班准对他的这个做法感到很满意,要是荣潜真的主动跟他攀谈,他才真的要担心荣潜是不是也觉醒了。 外形刚劲的路虎缓缓停在了目的地。 班准摘下墨镜,扶着车门下了车,准备去后排座椅上拿自己的拐杖,荣潜比他先下了车,默不作声地替班准先一步取出了拐杖。 然而还没等班准站稳,一道甜腻的声音便伴随着扑鼻的香氛朝两人所在的方向袭来。 “准哥~” 等荣潜再看过去时,就见班准的身上,已经挂了一个模样娇俏、身材纤细的男孩儿。 荣潜眸『色』一沉。 第11章 Chapter 11以为这孩子是…… 班准属实被这孩子吓了一跳。 还没等他伸手去把软乎乎的少年从自己身上揭下来,视线就已经和荣潜的目光相撞。 那里面除了日常标配的冷漠之外,还夹杂着一丝班准有点看不懂的情绪。 像是……愤怒? 荣潜为什么会感到愤怒? 想起荣潜在医院里说过的那句话,班准瞬间明白过来。 ——“班先生,那我以后去也可以点他吗?”—— 嗷,原来如此。 不过这本虽然是主受视角,但最终决定他班准生死的是眼前这位主角攻啊。 主角攻想要尝试一下漂亮小男孩儿,难道不合理吗? 当然不合理。 但是他要是在知道主角攻会把他弄死的前提下,还得罪主角攻,难道合理吗? 当然更不合理。 班准回想着整件事的前因后果、权衡了利弊之后,顿时恍然大悟,一把将身上的男孩儿扯下来,直接塞进荣潜的怀里,期间顺道贴在男孩儿耳边低声道:“去,迪迪,你跟他说你叫jasper。” 整日生活在这种场所的男孩儿都十灵九窍机灵得很,客人让他做什么,他就会做什么,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最大程度地逗客人开心,才能拿到最为丰厚的报酬。 更何况,面前的人可是班准。 圈子里最爱玩儿,却也最干净的男人。 跟他出去,不用担心被折腾得进了医院,也不用担心下个月会捉襟见肘,是金碧辉煌的男孩们做梦都想要共度一晚的人。 说着,叫迪迪的男孩儿便借着班准的力道,一头窝进了荣潜的怀中,软声撒娇道,“帅哥~你身材真好,睫『毛』是假的吗?怎么这么长呀?” 荣潜冷眼看着班准那条迟迟没有落地的左腿,倒也真的没下意识就把迪迪推出去,不过也没有伸手去搂他,“你叫什么名字?” “人家叫……摘……” 迪迪愣了一下。 刚刚准哥说他叫什么来着?摘什么? 荣潜似笑非笑地看了明显心虚得不敢看他的班准一眼,替迪迪回答道:“jasper?” 迪迪喜笑颜开地往荣潜怀里贴,“对对对,帅哥,人家叫摘丝不~” 接着主动开始攀谈起来:“帅哥~你的身材怎么练的呀?平常你都去哪里锻炼呀?说说嘛,看看我们能不能遇到~” 荣潜罕见地笑了笑,吐出来的文字和脸上的和善表情截然相反,因此反倒透出来一股森然的意味: “柔道,偶尔练练拳击。” 听完荣潜短促有力的回答,迪迪朝他肩头靠过去的颈项立刻缩得像只鹌鹑,生怕眼前这清隽冷漠的少年一个不留神,就轻轻松松地给他来一个锁臂扼颈,当场窒息的那种。 显然,同样听到这个答案的班准也吓了一跳,要不是他腿还伤着,绝对要瞬间跳开,离荣潜能有多远有多远。 不过班准还是下意识将左脚点在地上,给自己做好逃生的准备。 然而在他左脚落地的一刹那,班准突然发现,他的左腿好像一点都不疼了。 他顾不上心脏跳得像狗一样快的迪迪,试探着落实左腿上的力道,小心翼翼地感受着自己重新用双腿站立在地上的感觉。 竟然真的不疼了? 再试试。 一众列队整齐的安保人员目瞪狗呆地看着自家老板丢开了相伴左右的拐杖,像只小鸭子一样一步一试探地在他周围不超过一米五的范围内,缓慢又坚定地测试着自己里面石膏外面绷带的左腿。 画面的励志与辛酸实在不是他们这等凡人所能用单调的语言所形容出来的恰当。 迪迪惊呆了:“天哪,准哥脚落地了。” 甄不甲『迷』『惑』:“懂啥,这医学奇迹吧。” 荣潜的眼神顿时结了层冰。 怪不得出了院就紧忙要来新开的ktv,怪不得拄着双拐也要来这里看看。 原来早就好了。 早就该知道他能开车,就一定也能做混账事。 班准边慢慢练着腿,边在心中思索着自己这副样子应该作何解释。 是因为原书中的bug,让他有更多的时间去折磨主角攻受,讨自家大哥的嫌,所以才让他这么快就康复了身体,重新上岗? 班准陷在自己的思考中无法自拔,自然也看不到荣潜冷得几乎能冻死一边的甄不甲和迪迪的眼神。 不过不管怎么说,他的腿现在看起来已经好了大半,因此也就可以全身心投入到他的生活和事业中了,以及正式展开侧面地不着痕迹地讨好荣潜的进度。 “准哥,这拐……” 甄不甲还是不放心,抱着两根被班准欣喜之余差点甩进路对面垃圾桶里的双拐,战战兢兢地跟在班准身后。 “我现在应该是用不到了,”班准胆子大了起来,示意『性』地跺了跺左脚给甄不甲看,吓得甄不甲又是一后背的冷汗,他却不以为意地笑道,“走,带我进去看看。” “哎,好嘞准哥。” 甄不甲将手中的拐杖交给身后步步紧随他们的安保人员,回身礼貌地对荣潜道:“荣先生,这边请。” 在班准出车祸之前,甄不甲有好好劝说过班准,以他目前是事业上升期作为理由,成功让班准打消了官宣的念头,因此除了他和班家的人之外,连班准最好的两个朋友都不知道班准结婚了的事情。 见到甄先生对这么一个陌生的漂亮少年如此恭敬,会所门口的安保与工作人员便也没敢小觑,纷纷等着荣潜抬腿走了两步后,才敢跟在他们身后,亦步亦趋地伺候着。 班准跟迪迪保持了很大一段距离,时不时用余光瞄着荣潜的表情,站定在会所的大门前。 抬头环视了一周后,班准不禁觉得,在出事之前,甄不甲按照他要求的标准给荣潜准备的这座ktv属实是说得谦虚了。 打量着富丽堂皇的大门,班准只觉得这个门面实在是有点富丽堂皇。 结果一看最上方的字,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怎么叫‘富丽堂皇’啊……谁取的啊?” 班准对上面的那几个大字实在是有点不忍直视。 这得是多没品的人能取出这么个名字…… “这名字不是准哥你亲口取的吗?”甄不甲及时拆台,“准哥你当时说,你家甜心的店不可以比金碧辉煌差上一丝半点儿,如果真的不如金碧辉煌,那你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让天凉金破。” 班准:“……” 他以前真是油点东西。 班准越发不敢去看荣潜此时脸上的表情,那眼神中的嘲笑他不敢去想。 被甄不甲一路引着走到了会所最安静的角落,停在了一间包厢门口。 “刘总,秦总还有几位高管已经在里面了。”甄不甲说道。 这俩人班准记得,油粗扁胖,脑满肠肥,除了在他面前恭恭敬敬之外,在金碧辉煌玩的时候,不知道折腾坏了多少姑娘小子。 生意要做下去,但却不能让这两个人安生。 如果是让荣潜亲手让他们尝尝苦头,比自己来动手的效果要好上一百倍。 今天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给荣潜立威,让他可以在这家门店站住脚步,并且还可以在让荣潜多攒点钱的同时,尽量减少荣潜对他的嫌恶。 “嗯,进去吧。” 甄不甲应声推开包厢门,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将双拐塞进了班准的臂弯里,然后迅速退了出去。 看着秦绶和刘茫脸上『露』出“我懂了”的猥琐笑容,班准在双拐的支撑下挥了挥手,先一步替荣潜解释道: “普通情侣,不是朋友,大家不要误会。” 班准心里思索着荣潜的事情,因此说出来的话也漫不经心。 当他再反应过来的时候,是因为看到了自己面前众人的表情。 简直像是吃了屎的鬼。 反观荣潜,也是一脸惊诧。 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些什么,班准顿时满脸通红,连连摆手,甚至连臂弯间夹着的拐杖都忘了去握稳: “不不不,普通朋友,不是情侣,大家不要误会。” 他在慌『乱』之余松开了拐杖,突然刺痛的左腿没有一个可以支撑他体重的着力点,眼看着就要栽倒在茶几边角上,却被一双温热的手掌从身后拖住,稳稳当当地倚在了那人怀中。 班准心有余悸地看了眼那锋利的茶几边角,压下急促的呼吸,轻喘着跟荣潜低声道谢:“谢谢。” 荣潜看着青年苍白的脸『色』,不自在地清清嗓子,“没事。” 他的手在发抖。 他的也是。 只不过更为紧张的班准没有察觉到荣潜的变化,被扶稳站好后,表情重新变回以前的模样,声音冷冰冰的,“各位,以后‘富丽堂皇’就是我身边这位朋友名下的产业了,他叫荣潜。” 单凭自己的意愿,荣潜不愿意接受班准的这份好意,但想起远在国外打拼的父母,荣潜只能按照自己之前跟班准的约定,顺从地手下这份礼物。 只要赚到了该还给班准的金额,就将这些东西通通归还给他。 见荣潜脸上没有半分激动的淡然情绪,众人顿时五体投地。 原本以为这孩子是懂事早,原来竟然是董事长。 “荣老板年轻有为!” “荣老板一表人才啊!” 大家纷纷起身敬酒,对能让班准如此重视的荣潜刮目相看。 趁着大家还纠缠在荣潜身边对他说着悦耳的场面话,班准急忙示意会所经理跟他出去一趟。 他不敢让荣潜觉得自己瞧不起他,但是又想让荣潜尽快达到自己的目的,减轻荣潜对他的记恨,故而想要好好交待经理一遍,以后事事都要以荣潜为先的宗旨。 班准离开的时间不短,敬酒后,刘茫和秦绶早就抱着自己一眼相中的猎物们进了包房,余下的各位高管也碍于荣潜周身弥漫着的生人勿近的气压,尽数灰溜溜地缩在角落里,唱着无病呻|『吟』的情歌。 但班准也是第一次来这家店,还没有『摸』清楚屋内各处的设施,因此便不知道坐在屋内的荣潜,可以将他在外面的一举一动,通过单面镜墙看得清清楚楚。 见班准带着会所经理鬼鬼祟祟地从包房中离开,并且就站在自己一墙之隔的地方说着悄悄话,荣潜原本舒展的眉头微微皱起。 把冠冕堂皇的好意给了他,现在又吩咐自己的人来防着他。 不愧是他班准,从来没有停止过算计人的想法。 荣潜握着酒杯的手指微蜷,烦躁地在杯口边摩挲了两下。 会所经理将班准的话全部记在了脑袋里,然后便狗腿地跟班准告了别,干劲十足地蹿回了前台,留下班准一个人慢吞吞地转过身,准备回到包厢里。 “老板~听说你出车祸了,真的急死我了~” 又一道娇软的声线从班准的身后传来。 班准就算再迟钝,也听得出这是在叫他的。 于是极不情愿地回过头。 可还没等他被身后人扑在身上,就发现声音突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越来越近。 看到身后被荣潜抓在手中像只小鸡仔一样挣扎着的男孩儿,班准突然很想不通,为什么自己以前会喜欢观赏这种看起来只会吃桃桃的小男孩儿跳舞。 想不通的事情就不能去想,逃离现场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然而荣潜环抱着双臂靠在墙上,好整以暇地瞅着班准,眼中隐隐透出笑意:“班先生,这是……容容?” 班准适时掏出手机,看上去忙得连回话的时间都没有,不管手机有没有拿反,拄着几乎没有用处的拐边走边说: “大哥,对,我来看过了,装修得很好,谢谢大哥,真是麻烦大哥了……” 看班准走远,男孩儿也没慌,像是拿准了自己日后的地位,秉着眼前这冷冰冰的少年离开富丽堂皇,他都不会离开的宗旨,淡定地捋了捋颜『色』艳丽的额发:“帅哥,你说什么哪,我是牛牛~” 他们吃这口饭的人最会伸手不打笑脸人那一套,朝着荣潜笑得一脸甜丝丝。 荣潜面无表情地盯着眼前一眼就可以看到智商底线的男孩儿。 班准究竟喜欢他什么? 会所经理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荣潜密会小牛牛的消息,一个百米冲刺就蹿到了荣潜的面前。 他最擅长介绍会所里各种男孩儿女孩儿身上的优良属『性』,见到向来能逗班准开心的牛牛,他骨子里热爱牵线搭桥的本『性』便展『露』了出来,直接握着牛牛的腰,给荣潜介绍未来富丽堂皇的台柱子。 经理喜不自胜地向荣潜推荐扭着水蛇腰的牛牛:“荣先生,这是牛牛,原来在金碧辉煌的,现在因为准哥对他比较青睐,我特意花了大价钱把他挖过来的……” 说完,还凑到荣潜耳边十分市侩地补了一句:“老能跳了,准哥除了文文,最喜欢的就是牛牛。” 懂事的牛牛找准了自己的定位,柔弱无骨地靠在墙面上,挑着一双狐狸眼看着荣潜。 荣潜微微眯起眼睛,黑亮的瞳孔在暧昧的灯光氛围下,见不到任何被当下的场合所感染的情绪,冷冰冰地盯着恃宠而骄的牛牛:“牛牛,是么?” 牛牛拨弄了一下自己腰间亮闪闪的皮带,“对呀,帅哥,人家不是说了嘛。” 荣潜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突然问了句,“会劈叉吗?” 估计这下是问到了点子上,牛牛想要展示自己的心情顿时按捺不住,直接借着靠在墙边的力道,就将自己的腿抬了起来,爽利地来了个竖叉。 荣潜了然地点点头,示意经理过来。 经理笑嘻嘻地凑过来,等着这位不苟言笑的新老板向他发号施令。 牛牛这一腿,看得他都心『潮』澎湃,心头『荡』漾了起来,更别说这年轻力壮的新老板,岂不是会把这小东西折腾死。 然而还没等经理想要把裤袋里那盒新冈本献媚似的塞进荣潜口袋里时,就听见站在牛牛对面的荣潜开口说道: “送回金碧辉煌吧。” 经理:“???” 牛牛惊呆了,一时间忘了把腿收回来,为自己即将爬上的榻不甘心地争取道:“荣先生,我做错了什么?” 荣潜煞有其事地抬头看了眼店里奢华的装饰,对牛牛说道,“你像这样整天到处给客人劈叉,万一踢坏了我的装修怎么办?” 牛牛:“???” 牛牛:“荣先生,我的腿又不是挖掘机,怎么会……” 荣潜抬手止住了牛牛的话,“我说会就会。” 还没等经理搬出班准的名号来压荣潜,想要留下这个台柱子预备役,就听荣潜说道: “班先生刚刚不是说了吗?我是老板。” 荣潜完全忘记了自己刚刚并不屑于成为富丽堂皇老板的想法,甚至冲动之下,一度想要掏出班太太的身份让他闭嘴。 不过经理向来都是唯班先生马首是瞻的,所以在面对荣潜想要将头牌牛牛送走的情况下,他还是有一丝丝的动摇: “那……过后,班先生问起来,我,荣先生,我应该怎么解释?” 荣潜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打量着泫然欲泣的牛牛: “妒忌心太强,不适合待在我们的店里。” 第12章 Chapter 12你擅自进我房…… 会所经理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荣潜,一时间分不出到底是牛牛的妒忌心强,还是眼前这位拳头握得咯嘣直响的少年更可怕。 “好的班总,我知道了,我会转告准哥的。” 站在僻静处讲电话的甄不甲听到这边的动静,抽空看了一眼,又背转过身跟班卓继续说道,“老爷和夫人那边台风太严重的话,就先不要急着回来,一定以安全为主,我会照顾好准哥的,请他们不要担心。” “嗯,别忘了监督他吃胡萝卜。” “好的班总,再见。” 甄不甲推推鼻梁上的镜框,眯着眼睛对凑在荣潜身边奴颜婢膝的会所经理说道: “张榔,过来。” 张榔朝荣潜连连抱歉地点头,然后像接圣旨的太监一样小跑到甄不甲身边,“甄哥,您说。” “这什么情况?荣先生旁边那个是……”甄不甲看清了那小男孩儿的脸,瞳孔一缩,“牛牛?” 他怎么跑这儿来了? “怎么了?” 班准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脸上的疑『惑』倒真的像是对此刻的场面感到很不解的样子。 刚刚他从荣潜视线中离开时候接的电话就是装的,这么半天,他一直躲在暗处观察着甄不甲的举动,只等他解决了这件棘手的事情后,才打算假模假式地『露』个脸。 荣潜抬眼看向班准,对青年脸上一副“要不是因为那个电话,我真的很想在场”的样子感到有点好笑。 甄不甲朝班准点点头,“准哥,荣先生在询问员工的生活状况。” 话虽如此,但甄不甲的心脏已经擂鼓般地跳动起来。 造孽,牛牛是准哥在金碧辉煌里最喜欢带出场的孩子,如今有了富丽堂皇之后,张榔便献媚似的将牛牛挖了过来,可谁知道这第一天就碰上这种修罗场? 甄不甲用眼神示意张榔先把牛牛带走,然后走过去扶稳了班准,刚想要将班卓交待的话对他复述一遍,却不想反倒被班准先一步抓住袖子。 “怎么了准哥?伤口疼吗?” 荣潜迅速抬头看了眼班准还算红润的脸『色』,复又默默移开目光。 班准摇摇头,只记得对家里入户门那道防线恨之入骨,于是抓着甄不甲,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赶紧回我家,把那个破锁给我换了。” 被班准突然打断思路,甄不甲不禁忘记了自己要对班准交待的话,只顾着迎合自己的老板,说道,“好的,准哥,我这就让人过去。” 示意身后保安过来扶着班准,甄不甲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回身问道,“准哥,我直接把你和荣先生送回家?” 班准对这种两人共处一室的话题十分敏感,担心荣潜会觉得不爽并记他一笔,因此飞快地否定道: “谁稀罕跟他坐一辆车?” 荣潜眸『色』一沉。 不想跟他坐一辆车? 那想跟谁坐? 是门口碰到的迪迪,还是刚刚劈叉的牛牛? 见荣潜的脸『色』不是很好看,班准还以为自己刚刚说的话他没有听见,于是借着向荣潜澄清自己对他没有想法的理由,故意大声补一句,“扶我去金碧辉煌,我去看看汐汐。” 这下总不至于对他起疑心了吧? 甄不甲惊呆了。 腿都啥样了还玩儿?那祖宗脸都阴沉成那样了,准哥是瞎了吗。 荣潜眯起眼睛,在甄不甲因不敢抗命而正要扶着班准离开富丽堂皇之前,开口打断了他们,“你玩吧,我先回家了。” 他这话说得模棱两可,不过所幸在场的人除了五大三粗的安保外,只有明白来龙去脉的甄不甲和假装自己失聪的班准,因此不至于让外人产生误会。 班准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发现已经接近了三点半。 从这里开车回家最起码也要一个小时的时间,而这个季节的京海市不到五点就会有天黑的迹象。 “咳,那我也顺便回去吧。” 荣潜自然是不愿意在这种地方待得久,但见班准主动提出要回家,不免有些意外,但心里头明显敞亮了不少。 甄不甲旁观者清,发现班准说了要回家之后,那位祖宗的表情突然就明朗许多,因此颇为狗腿地凑过去准备自告奋勇地担起驾驶员的责任。 结果走到车前一看,发现班准今天开了辆两门四座的车,除了坐在副驾上,对于班准的伤腿来说属实不算方便,不由在心中对班准的心计感到甘拜下风。 要说这调情,还得是准哥,这么小的空间里头,俩人不生出点别样情绪才不正常吧。 既然如此,他这个助理也不能煞了老板的风景,应该提早懂事地离开。 于是,在班准朝甄不甲望过来的时候,甄不甲直接抄起震动的手机接通,转身走回了富丽堂皇的大门,笑得极其官方: “哎,刘总,劳您过问,准哥的伤好不少了,您要来探望?不不不,准哥已经出院了,什么?金碧辉煌约?不不不,不太方便……” “需要我开车吗?” 荣潜帮班准将双拐放到后排座椅上,按住班准伸向车门的手。 班准哪敢麻烦这位大少爷,但他又不敢直说,生怕荣潜怀疑自己对他另有所谋。 他冷声道,“你才拿了几天的驾照?我可害怕你要故意谋害我。” “…” 荣潜想着开车反正也不用左腿,更何况刚刚班准在门口整的又蹦又跳那一出,实在不像是身上有伤的人,便也随他去了。 车刚停进地库,班准就接到了甄不甲仿佛掐着点儿打过来的电话,“准哥,二位的房间已经整理好了,锁也换成了正常的微笑幅度,还是面部识别要安全一点,毕竟长成准哥这样的脸这世界上也找不到第二个,所以贼就更没可能进家门了……” 对甄不甲随时随地都能来一波的彩虹屁,班准已经感到十分习惯了。 到家之后,班准傻眼了。 为什么甄不甲把荣潜的被褥……整理到他的房间了? 可要是现在再丢出去,荣潜日后可能也会把他睡在垃圾堆的被褥丢出去。 荣潜怀疑地看了一眼班准。 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事到如今,班准只能指着自己的卧室,忍痛割爱,义正言辞:“别说我们班家待你不好,天气冷了,给你双份的被子,别冻病了给我添麻烦,知道吗?” 荣潜在家里也是娇生惯养的大少爷,从小锦衣玉食,对自己住一间宽敞舒适的卧室并没有异议,见这套房子有三间卧室,他便没有客气。 甄不甲派来的人已经给班准二人准备好了晚饭,两人在偌大的客厅里吃得天各一方,然后各自回了卧室休息。 班准刚坐在次卧的矮沙发上,左腿就刺痛了起来。 之前在富丽堂皇门口那一顿作妖,让他当时暂时麻痹的神经大受损伤,现在变本加厉地疼了起来。 “嘶……” 班准下意识伸手去床头柜里『摸』止痛『药』,却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并不在平日里经常睡的房间。 所有的『药』都在荣潜现在住的那间卧室里。 他没『药』不行,所以只能用钥匙打开门,偷偷把『药』拿出来。 卧室的磁吸门没有声响,班准鬼鬼祟祟地匍匐在地上前进。 他眼睛不好,荣潜睡觉的时候又将床帘拉得严严实实,班准什么都看不见。 凭着记忆『摸』索到床边,班准一个不小心,小腿磕到床角,疼得他低低地“嘶”了一声,然而屋里太过安静,即便声音再轻,也没办法不惊醒随时对班准抱有极高警惕心的荣潜。 荣潜立刻睁开眼睛。 有贼。 他一时间忘记自己在哪里,只感受到身边有呼吸声,下意识伸手朝那人的衣领抓了过去—— “嘶啦”一声,手中的衣服在荣潜的大力拉扯之下变成了两半,让荣潜直接就碰到了那人的锁骨。 危险来临,荣潜顾不上去感受『毛』贼的皮肤触感,伴随着迅速起身的动作,他直接给身前的人来了一个利落的过肩摔,将人死死钳制在柔软的长『毛』地毯上。 柔道素来点到为止,制服但不伤人。 “唔!!!” 听到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荣潜立刻松开手,拍开床头灯。 只见班准的衣领被拉扯得松松垮垮,只能用手揪着才能不让它掉下来,一脸尴尬地坐在地上仰头看荣潜,“……” 他大脑一片空白,忘记了自己的目的。 “你擅自进我房间,想要违约?” 荣潜冷声道。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荣潜发现班准各种行为很像小学生,比如他非常喜欢用摆手来表达自己的否定—— 班准的抠门本『性』在荣潜的话音刚落后,顿时被激活。 他顾不得抓着衣服,直接抬手摆臂,语无伦次地解释起来:“我可没有,我怎么会对你感兴趣?你也看到了我喜欢的类型,都是娇娇软软的……” 后面狐假虎威的话荣潜没有听清,他的视线从班准的脸上缓缓下移—— 不由自主地转移到了那被攥得通红的冷白肩颈上。 荣潜眼神微滞,轻轻摩挲了一下刚刚触碰过某处的发烫指尖。 第13章 Chapter 13我可能要在你…… 班准紧张之余,也忘了腿上的痛楚,努力从地上爬起来,扯好衣服,活动着被荣潜扭得酸胀的手腕,轻轻吸了口气,“你手劲儿够大的啊。” 荣潜没接他的话茬儿:“你来我房间做什么?” 不管怎么说,也是自己动手打了人,虽然收了力道没有让班准受伤,但是他肩膀上那鲜明的指痕还是让荣潜有一种自己欺负他了的错觉。 语气不免收了几分平日里的冷然。 “我就是来拿点儿东西。” 班准轻咳一声,指指身前的床头柜。 荣潜默默盯着他的动作。 “这是你的房间。” 荣潜的语气淡淡的,让班准听不出来这到底是问句还是陈述。 班准像只仓鼠一样陆续不断地从抽屉里往外掏『药』盒子,敷衍应和道:“对,之前是,现在是你的了。” “我可以住别的房间。”荣潜说。 班准讶异地看了他一眼。 他现在还不知道荣潜到底是不是个小肚鸡肠的主角攻,要是真的贸然将他赶到次卧去,日后荣潜对他的报复恐怕会愈发的变本加厉。 班准眉头微皱,“大男人的在哪儿睡不是睡?” 说完,他就抱着一堆『药』盒子从地上站了起来,卡在边缘的『药』瓶噼里啪啦地掉在地上。 荣潜眉头微皱。 他活了十八年,加起来吃的『药』,还不到班准左手里拿的那几瓶多。 班准没再跟他说话,转身离开了荣潜的卧室,顺脚带上了门。 拿『药』容易,吃『药』难。 班准站在厨房的中岛前,低头看着桌上的『药』片犯了头疼。 『药』苦得厉害,他最讨厌的就是这些味道,但是不吃的话,腿又疼得遭不住。 现在有了自己的意识,班准才开始羡慕起以前吃『药』的时候,毫无痛苦反应的感觉。 心里斗争了半天,班准终于牙一咬心一横,把『药』片丢进口中,硬生生用两大杯水才将那小半把『药』片灌了下去。 “yue……” 班准忙回身打开冰箱,『摸』过里面的蜂蜜柚子糖吃了一颗,脸『色』才算好看一点儿。 回到卧室盯了会儿表格,班准终于累得受不了,一头栽进床褥里睡了起来。 然而吃『药』的时候喝多了水,不免会屡次醒来解决大事,可次卧又没有洗手间,班准只能蹑手蹑脚地穿过客厅,在尽量不吵到荣潜的前提下溜进另一个洗手间。 客厅里有浅淡的月光,让班准存了侥幸心理,以为自己可以不开灯就『摸』索到目的地。 然而时间久了没有回家,班准就算贴着墙缓慢前行,却还是被墙角半人高的花瓶绊倒在地。 花瓶磕在地毯上,完好无损,班准松了口气。 突然,“啪”地一声,客厅里灯火通明,荣潜皱着眉头站在主卧门口。 “你……” 荣潜刚开口想要问点什么,外面却突然传来敲门声。 班准朝着荣潜的方向看了一眼,似乎对他想要问的话并不是很好奇,说了句“等等”后,便踮着脚准备去开门。 “我来吧。” 不管再怎么讨厌班准,荣潜也没有欺负一位暂时算是残疾人的爱好,直接抬腿朝门口走了过去。 顺便看了眼墙上的时间。 凌晨三点半。 这个时候会是谁? 荣潜拉开厚重的入户门。 “哎呀jasper也醒了呀,不好意思呀打扰你们睡觉了,准准呀,妈妈嘴角都要笑裂了,怎么打不开门的呀?每次……” 即使年过半百也仍旧明艳的班夫人裹着厚重的羽绒服走了进来,看到站在沙发边的班准腿上的石膏时,声音戛然而止。 “准准,怎么这么严重……”班夫人的眼泪一下就掉了下来,快步走到班准身边搀住他的胳膊,“你怎么不拄拐的呀,这样一条腿站着怎么行的呀?” 若是不跟书香世家的荣家夫『妇』做对比,班夫人相对来说还是很温柔的女子,对有关于班准的一切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十分上心。 因此突然看到自己的心肝宝贝伤成这副样子,自然一时间难以接受。 班准无奈地笑着搂住班夫人,语气温柔地哄她,“妈,别哭了,你看我都能站起来了,我还能蹦呢,不信你看……” 说着,他就要咬着牙走上两步,试图用这样的方式来安慰班夫人。 “胡闹。” 一道深沉威严的声音从还没关好的门口传来。 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迈进屋子,无形中为客厅增加了几分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荣潜朝着声音来的方向看了过去,点头道:“班董事长。” 相对于班准漂亮到有些勾人的五官,班卓长得要更像眼前的这位班氏集团董事长,班江。 肩宽背阔,眉目有神,连头发都根根黑得发亮,丝毫不像五十出头的中年男人。 浑身上下的的优点,班准怕是只学去了冷傲和威严,丝毫没有班江平日里在家人面前的平易近人。 班江毕竟是位思想传统的父亲,就算见到自家孩子伤成了这样,心疼也不会在脸上表现出来,甚至还会因为想要转移心疼班准的注意力,而对荣潜说道:“jasper,要叫爸妈了。” 荣潜看了眼明显是装作没听见他爸说话、低头摆弄着指骨夹板的班准,对班家夫『妇』道,“爸,妈。” 班夫人戳戳班准的鼻尖,扶着他坐在了沙发上,然后吸着鼻子对荣潜道:“哎,乖孩子,快坐吧,你手上的伤好很多了哈。” 荣潜曾经以为自己的家庭很幸福,父母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可却从没意识到,他的爸妈除了让他学习各种对家族企业有用的技能外,却从不会主动关心他的身体。 只一股脑儿地交给家里的佣人和营养师,绝口不过问半句荣潜的健康。 此时被班准的妈妈以母亲的身份关心了一句,荣潜的手指就不由自主地蜷缩在了身侧。 “……好多了,谢谢妈关心。” “好,这样妈妈也就放心了,一定要注意身体呀。” 班夫人知道荣潜的手臂就是被他的父母打伤的,因此也就没有主动提及荣潜的家人,担心他会伤心。 荣潜接过班江腕上挎着的粉红小提包和一件驼『色』的羊绒大衣,顺带敏捷地接住从大衣里滑落出来、弥漫着五号馥郁香气的粉白『色』围巾,抿着嘴唇安静地听班江尴尬解释:“准准妈的,我是看她拿不动,我才替她拿的。” ……从衣服围巾到提包不超过两公斤。 班夫人开心地走进班准刚刚睡了不到两个小时的次卧,拍拍柔软的床铺,欣慰地叫着班江: “哎哟老班,你看,准准和jasper竟然把我们两个的床都铺好了。” 班江心里也感受到了小儿子的温暖,不过在他这里却总是将面子放在第一位,于是语气严肃道:“他那腿怎么铺,肯定是jasper铺的,孩子们懂事了。” 班准抓着沙发靠背,彷徨地看着占了自己卧室的父母,一脸『迷』『惑』。 他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为什么他爸妈会在深夜时分来到他家。 不过长久以来,他所有觉得费解的事情通通都会在甄不甲的身上得到答案。 班准掏出手机,拄着单拐走进距离次卧最远的荣潜的卧室,对刚从洗手间里出来的少年心不在焉地说道:“我在你这儿打个电话。” 荣潜看了他一眼,没搭理他。 班准也不在意。 “不甲,我爸妈怎么突然来我家了?” 担心会被班家夫『妇』听到,班准的声音放得极低。 “哎哟,哎哟哎呦哎哟,不好意思啊准哥,我忘了跟你说了准哥……” 甄不甲懊恼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声音大到荣潜几乎可以听见他一巴掌拍在自己后脑上的声音: “在富丽堂皇的时候,班总给我来过电话了,说是老爷夫人今晚大概率会回来,然后因为机场离准哥你的公寓比较近,外加上二位回来主要就是因为准哥你的事,所以直接就让司机送这儿了,『操』,都怪我准哥,不好意思啊。” 甄不甲很少出错,班准知道他不是故意的,所以也不好说什么,只低声说道,“行,没事儿,我就是问问,你接着睡吧。” 荣潜的听力属实不错,甄不甲长长地舒了口气的声音被他听得清清楚楚,估计是觉得班准实在是有点太好说话了。 要是按照班准以往的脾『性』,大半夜的不把甄不甲折腾过来当面道歉,他都不姓班。 班准挂了电话,微『潮』的指腹摩挲在衣摆上,余光瞄向荣潜床尾的宽大沙发,又瞥了眼刚刚自己被制服在上面的长『毛』地毯。 现在他爸妈已经躺在次卧开始休息了,这套房子虽然有三个卧室,但是保不齐第二天谁先醒,要是被他爸妈发现他跟荣潜不住在一起,回去在闲聊的时候跟外婆一说,他苦心营造的美好幻境就又会化为泡影。 更何况,这里是他的家,他这个当家的想要住哪儿都没人管得着! 在荣潜那双古水无波的眸子的注视下,班准为难地抿着嘴唇: “……我可能要在你这儿挤一晚。” 第14章 Chapter 14昨天他累坏了…… 听完班准的话,荣潜的眼中流『露』出警惕的神『色』。 班准疲惫地叹了口气,摆摆手示意他大可放下心来,“我已经跟你强调过了嘛,我喜欢娇娇软软的小男孩儿,就刚十八九岁的那种……” 声音戛然而止。 他竟然忘记了面前这个坐在床上一脸冷然、气势迫人的荣潜…… 也是十八岁。 甚至比昨晚在富丽堂皇里遇到的迪迪和牛牛都还要小上一岁。 荣潜冷冷地看着他。 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过却没有拒绝班准想要睡在这里的请求。 班准见他的态度似乎还算可以商量,忙选中了自己相中的“床”。 “我睡这儿就行,你那床被子不要是么?” 班准指指床尾的沙发,抬抬下巴示意荣潜将一旁叠放整齐的另一床闲置被子递给他。 荣潜不愿与他多做接触,将被子准确无误地丢到了班准的手边,甚至不需要班准伸长了手臂去拿,就可以直接拉到腿上盖好。 “谢啦。” 班准得偿所愿,舒服地躺在了沙发上。 然而他睡的虽然是沙发,但宽度比寻常的单人床还要多上两拃,外加班准人又瘦,躺在那里足足还闲出了一大块的地方,因此他无论怎样翻身都不会掉下去。 就算不睡在自己的床上,能待在这间令人熟悉又有安全感的房间里,也足以让他感到安心。 忙活完这一通,班准已经不怎么困了,他躺在沙发上思虑着自己以后的生活。 既然冥冥之中不知道哪位神仙让他拥有了自己的意识,他也就不能白白浪费这份来之不易的机会。 理应抓紧时间将自己往日做下的孽,败坏的名声通通洗清,在促成主角攻受的美好爱情之后,能堂堂正正地拿一个值得骄傲的影帝回来,也好让外婆欣慰。 以前他确实喜欢舞台,但是因为被安排好的人设实在太狂放不羁,所以搞出了一堆看上去实在是无法洗清的反面形象。 甚至网上的恶评说,班准要是不是演员,必然是一个对社会有副作用的人,总之绝对是对社会一点好处都没有。 班准曲起右手垫在脑袋下面,安静地将白天看到的那些黑粉的评论,一条一条地在脑海中滚动播放。 他虽然自我麻痹地让自己对以往的那些评价不要那么的在意,但那些尖锐的文字还是戳得他有些缓不过气来。 毕竟谁也不想开口闭口地遭人诅咒被车撞死。 所以以后他便要将生活的重心放到演艺事业上,争取…… “jasper,准准,”班夫人突然在门外轻轻敲了敲荣潜的卧室门,“你们两个明天早上想吃什么呀?豆浆油条还是牛『奶』面包呀?” 人要是过了五十岁左右,对睡眠时间的需求就会大大减少,甚至有时候不会理解年轻人的睡眠时间为什么会那么长,加上班夫人原本就不受约束,心血来『潮』地想做什么就去做,因此才提前问一下,才知道第二天早上给孩子们准备什么样的早餐。 班准早在听到班夫人的声音时,就吓得从沙发上蹿了起来,脊背挺得绷直,一脸紧张地盯着门口担心门被打开,紧忙回答:“妈,什么都行,我俩什么都吃。” 说完又用眼神瞟着荣潜的方向去征求意见,担心他会有忌口或者过敏的东西,小声问道,“行吗?” 荣潜也坐了起来,朗声对门外的人说道:“谢谢妈,我和准哥一样就行。” 班夫人被荣潜这一声妈叫得心花怒放,应道,“哎,知道了jasper,妈妈再给你俩煮几个鸡蛋,一定要吃哈。” “谢谢妈。” 班夫人得到了答案,笑呵呵地回到了卧室准备睡觉。 “不好意思,我妈『性』格就这样,比较风风火火的。” 班准觉得抱歉,在黑暗里轻声对荣潜说道。 “没事,班夫人『性』格很好。” 荣潜躺在枕头上,声音有些发闷。 班准知道他是在想自己的家人。 不管怎么说,荣潜现在都还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孩子,况且家中又刚经历了那么大的闪失。 “嗯,他们以后都会对你们好的。” 班准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就开始安慰荣潜,总之他就鬼使神差地脱口而出。 荣潜没再吭声,呼吸逐渐沉重。 估计实在是太累了。 班准也闭上眼睛准备入睡,结果却因为之前吃『药』的时候,水喝得多了,肚子涨得难受,还是需要去一下洗手间。 可这间卧室以前虽然是他的,但是现在确实属于荣潜的。 所以就算是想要解决自己的私事,也不能做出不礼貌的行为,毕竟荣潜肯定不愿意跟他共用一个洗手间。 通过之前的过肩摔,班准也就得知了荣潜的睡眠浅,只要有点动静就会从梦里醒来,搞不好还要再给他来个背摔。 因此班准坐起身的时候轻声说道,“我去下洗手间。” 能听到就算是给他提个醒儿,听不到也就算是他睡得熟。 荣潜原本也没有睡着,但听见班准似乎是在跟他打招呼的时候,均匀的呼吸放缓了一下,将班准的话尽数收进耳朵里,但却并没有吭声。 还是个吃一堑长一智的主儿。 卧室磁吸门的质量极好,但打开的时候也难免会有点动静,尤其是在清醒着、并且将注意力分散了一部分到班准身上的荣潜耳中,显得更加明显。 主卧不是有洗手间吗?他出去做什么。 班准微微眯起眼睛,艰难地顺着墙壁『摸』索着方向,这回他不但担心将荣潜吵醒,同时又害怕会把两位舟车劳顿的长辈也惊醒,因此动作越发地小心翼翼。 然而—— “准准,你怎么出来啦?里面不是有洗手间吗?” 班夫人突然从次卧里走出来,看样子是出来喝水的。 “妈,你和我爸还没睡啊?”班准问道。 “有时差,睡不着,我俩聊聊天。”班夫人举起手中的杯子,“你爸话多,都说渴了。” 班准打着哈哈,正要关上洗手间,却被班夫人一把拦住,“你还没跟妈说,你怎么出来上洗手间呀?” 班准自然是不能让他爸妈知道荣潜讨厌他的事情,趁着荣潜睡着听不见,他大胆地展现着自己身为丈夫的体贴:“妈,jasper的伤也刚好,需要休息,再说了,他还是个孩子,多睡才能长身体,吵醒他就很难睡着了。” 见他妈脸上半信半疑的表情,班准又补了一句,“我舍不得折腾他,昨天他累坏了。” 班准说的是事实,表情也坦坦『荡』『荡』,但过来人都有经验,下意识就会想到了歪处去。 果然,班夫人脸上立刻『露』出“我懂得”的笑容,端了杯水就回到了次卧。 班准原本就心不在焉,自然就没有注意到他妈脸上讳莫如深的笑意,匆忙拎着松垮的睡裤,踮着脚尖回到了卧室。 刚关上门,他就为了自己的安危提前给荣潜打了个预防针,“我,是我回来了。” 可别起来摔我。 班准尽量减少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用最快的速度躺回到了柔软的沙发上,蜷缩进被窝,轻轻吸吸鼻子,疲惫地放松着身体。 荣潜侧卧在床上,唇角弧度微扬,旋即闭上眼睛。 . 班家夫『妇』躺在床上,准备在闲聊的过程中酝酿睡意。 班夫人突然长长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眉眉?”班江侧过头,问道。 班夫人的名字叫卓眉眉。 “刚刚咱俩从外面进来的时候,可能是冻傻了,所以没反应过来。” 班江没太明白:“怎么了?” 卓眉眉手肘撑在枕头上,侧身看着班江: “老班,你说咱们家准准用那种方式把jasper娶回家里,jasper不生气都已经很不可思议了,竟然还肯叫咱俩爸妈?” “也对……”班江『摸』『摸』下巴,对自己的儿子感到十分自信,“但是也许咱们准准对他好也说不定呢?” “咱们家准准向来任『性』,还会对别人好了?” 卓眉眉仍旧觉得有点不对劲。 班江翻了个身:“啧,孩子今天不就给我们铺床了嘛。” “怎么了你?长疮了?” 卓眉眉刚生出点困意,对班江时不时翻翻身的动作感到很不满。 班江皱眉抱怨道,“准准这床怎么回事,硌得慌呢?” 卓眉眉打开床头灯,坐起身帮他查看的同时笑道,“怎么着?你还是个豌豆上的老班江啊?” 班江把手塞进被褥下面,用力一拽,将硌人的东西抖落到两人的眼前—— 是件睡衣。 一件质地精良、美观大方、时尚稳重…… 衣领裂到胸口的睡衣??? 夫『妇』二人愣愣地对着这件明显是被刻意藏起来的睡衣盯了良久,转头相视一笑。 与此同时,刚要睡着的班准倏地睁开眼睛。 他刚刚才想起来,昨晚回来的时候,甄不甲放在客厅茶几下面的那一堆贴心地替他拆开的各种品牌小雨伞,和将近两斤多的造型大胆小玩具…… 似乎被他慌『乱』之下一股脑儿地塞进了次卧的床头柜里! 第15章 Chapter 15这上面都是日…… 带着满腔的担忧,班准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就直接睡到了天光大亮。 班准对光线的感知并不敏感,以至于荣潜从睡梦中醒来,将半边的窗帘拉开时,班准也只是低低地呓语了一声,吸着鼻子将头发蓬『乱』的脑袋埋进枕头里继续睡。 荣潜叠好被子,淡淡地看了一眼睡姿像只穿山甲一样的青年。 相较于其他的成年男人,班准的睡相并不算乖顺,但这却是从小养成的习惯。 他喜欢骑着被子,将整个身体蜷缩成一小团,后背紧紧贴着令自己有安全感的地方,才能睡得很熟。 荣潜的目光被晨间不算明媚的光线牵引着,一路向下。 直到定在了一抹雪白上,才堪堪停住。 线条流畅漂亮的骨架上覆着一层薄薄的背肌,由于经常锻炼的缘故,肌理紧实,轮廓分明,但却又不是过分的夸张。 他窝在宽阔的沙发上,即便隔着柔软服帖的睡衣,也还是可以清晰地看见那两处微微凹陷的腰窝。 纯黑『色』的丝质睡衣将班准的肤『色』显得越发白皙,因为睡姿而掀起的衣角卷到凸起的脊骨。 隐约间,荣潜似乎在那被遮挡了大片的雪白皮肤上看到了纹身的痕迹,纯黑『色』的笔锋,『露』出来的小半片像是……字母q? 正当荣潜想要将窗帘拉开一点,准备上前看清他背上的文字时,卧室门突然被轻轻敲了两下。 “jasper,准准呀,该起床吃早餐啦。” 卓眉眉的声音时刻都充满了活泼的亲和力,让人没有办法对她生出讨厌的情绪。 见青年的眉头微皱,似乎是有要醒来的迹象,荣潜急忙趿着拖鞋,走到门口打开门,低声示意班准还在睡觉。 卓眉眉了然地挑挑眉,轻笑着对荣潜吐槽,“准准最喜欢睡懒觉了。” 荣潜笑笑,走进客卫匆匆洗了漱,撸了把湿漉漉的额发,从浴室走了出来。 “jasper呀,快来吃早餐。” 卓眉眉放好碗筷,满意地看着自家出落得越来越漂亮的儿媳,笑眯眯地招呼荣潜过来吃饭。 荣潜迟疑着回头看了眼身后紧闭的卧室门。 班准再可恶,但班家的长辈没有错,况且答应了别人的事情,不能言而无信。 荣潜摇摇头晃掉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来的大片雪白:“妈,我等准哥一起吃吧。” 夜里因为班家夫『妇』突然到访,他和班准都没有睡好,因此嗓子还有点喑哑。 不过这看在慧眼如炬的卓眉眉女士眼中,就不是那么简单的含义了。 jasper这么体贴,嗓音又这么沙哑…… 她回过头,朝坐在沙发上看早间新闻的班江递了个眼神儿。 班董事长会意,忙从沙发上站起来,掏出像是刻意藏在茶几底下的黑『色』袋子。 “jasper呀,你看看这些都是什么呀?这上面都是日语,妈妈看不懂。” 卓眉眉早就藏起了那个装着小雨伞的袋子,只让班江将装着那些粉『色』和黄『色』小圆球的袋子拿了出来,放到正在吃饭的荣潜的手边。 荣潜正低头看着今日的股市涨幅,闻言心不在焉地朝卓眉眉手中的东西看了一眼,顿时一口豆浆就差点喷了出来: “?!!” 不过就算荣潜忍住了下意识的举动,但卓眉眉却注意到他反常的表情,忙和班江对视了一眼。 难道不是什么正经东西? 她看着有点像refa之类的美容仪,还当是什么新鲜玩意儿,正打算偷偷拿回家几个研究研究。 可见到荣潜的这个状态,卓眉眉突然不自信起来。 “jasper,这到底是什么呀?” 荣潜就算再讨厌班准,也不可能用这个东西来羞辱他的长辈,因此磕磕巴巴地解释起来,“……妈,这是准哥拍戏累了的时候,我准备用来给他按摩的。” 见到卓眉眉眼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荣潜忙补了一句,“只有男生才能用。” “奥,”卓眉眉失望地叹了口气,旋即回头盯着自家老公,问荣潜道,“你们爸爸可不可以用?” 还没等荣潜回答,卧室门就被人从里面一把拉开,紧接着,班准就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迷』蒙着眼睛站在门口看着他们,透过松散的睡衣下摆缝隙,可以窥见一抹雪白。 荣潜忙移开视线。 “你们在说什么啊?” 班准有点感冒,边吸鼻子边『揉』着后腰朝餐桌走了过来。 沙发果然很难睡,铺得再厚也有点发硬,睡得他腰酸背痛的。 卓眉眉一副“我又懂了”的样子,嘴角是压不住的笑意,“准准累坏了吧,快来休息……不,快来吃饭。” 班准诧异地看了一眼他妈,失笑道,“妈,我刚睡醒,有什么可累的啊?” 他漫不经心地看了卓眉眉手中捏着的东西一眼,登时睡意全无。 “妈!” 正准备放下东西给班准倒豆浆的卓眉眉吓了一跳,“啧,你这孩子,怎么刚醒来就大喊大叫的,吓死你妈了。” 荣潜担心班准的说法和自己刚刚对卓眉眉说的不一样,连筷子都来不及放下,就急忙站起身,搀着不需要搀扶的班准进了客卫,回头对班家夫『妇』说道,“爸妈,我先帮准哥洗个脸哈,他的手不能碰水。” 浴室门被“嘭”地一下关上。 班准对和荣潜单独相处的所有场合都非常发憷,见荣潜手中还抓着筷子,就将他半拖半拽着弄到了这里来,脑海里顿时飘过了无数个杀人后毁尸灭迹的手段。 “摘,jasper,”班准一时间甚至忘记了荣潜的名字,他往身后的墙壁贴了贴,咽了下口水,“我爸妈还在外边儿,你要三思。” 荣潜听不懂他的意思,不过也没去深究,对班准说道,“我刚刚对班夫人说,那是我为了给你在拍戏之后按摩用的。” 班准顾不上对荣潜肯帮他作假的惊讶,对他妈稍稍放下心来。 他的嗓子有点哑,低咳着清清嗓子,“谢谢啊,我……” “准准呀,一会儿豆浆凉了呀。” 卓眉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哎,妈,马上!” 班准忙用左手沾着水洗了把脸,飞快地刷着牙,朝荣潜抬抬下巴,“你先出去吃饭吧,我知道该怎么说了,谢谢你啊。” 荣潜低低地“嗯”了一声,转身出了浴室。 两人在慈爱目光的注视下,艰难地吃完了早饭,各怀心事地准备送走班家夫『妇』。 “爸妈慢点儿啊,”班准知道他爸妈对生活品质的追求,比他这个当儿子的还要高上不少,所以说这句话也只是下意识不放心的叮嘱,“让赵伯慢点开啊。” 卓眉眉穿好外套,回身轻轻抱了班准一下,像小时候一样拍拍他的腰『臀』,“乖孩子,好好养病哈,妈妈回家去看看外婆,明儿再来看你。” “妈我明天要出门,得去大哥那里。” 班准实在是怕他妈再突袭过来,要是真的抓到了什么蛛丝马迹,外婆肯定要伤心得不行。 他不是没有设想过对外婆说出事情的真相,只不过上次在医院的时候,他刚一开口,外婆就用自己毕生的信仰——算卦,无形中堵住了班准的嘴。 老一辈的人很少是唯物主义思想,向来都愿意信奉自己心中的神明,认定什么都很难轻易改变。 因此这样一来,班准就更加没有一个可以对外婆讲真话的立场,只能盼着荣潜多陪他一起哄着外婆开心。 毕竟如果真的按照原书中的剧情来算,外婆的寿命也许真的不多了,班准不愿意让外婆可能已经开始进入倒数的生命里,还有一丝半点因为他这个不省心的孩子而造成的失望难过。 空旷的套间恢复寂静。 班准扶着墙壁走回到客厅,站在桌边准备将所有赃物销毁掉,然而却被旁边伸出的一只手按住袋子。 “?” 班准顺着那只修长的手望上去,疑『惑』地看着荣潜的眼睛。 不过他立刻就明白了荣潜的意思。 在他们两个暂时的共同的家里,却无端出现了这些东西,确实应该给疑心很重的荣潜一个解释。 班准担心荣潜以后会迁怒到甄不甲身上,同时又觉得可以用这些东西帮自己稳住人设,让荣潜放宽心。 “你不要误会,这些东西我可没打算用在你身上。” 班准随便拿起了一瓶油,示意给荣潜看: “你看,都开封了的,我都用了好多次了。” 荣潜眯起眼睛。 用了好多次? 跟谁?在哪儿?在这儿?沙发上还是卧室里? 班准见荣潜的眼神飘忽不定,心道他估计是还没消除疑心,得给他来一记猛的。 “看,这都是大的,56mm的,我平时除了001之外,最喜欢用这个草莓的……” 班准从袋子里拿起一个塑料方片,状似熟练地撕开包装,却因为手法实在过于生疏而不小心脱了手,“诶!” 粉『色』的小雨伞啪嗒一下,正面朝上—— 掉在了荣潜的手背上。 班准:“……” 荣潜挑了挑眉。 第16章 Chapter 16我不想强迫他…… 偌大的客厅顿时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静。 “啪嗒”一声,班准手中塑料方片里剩余的油滴落到浅『色』地板上,淡淡的草莓香气四处弥漫。 两人寂然地对视了良久。 终于,还是屡次经历过社死大舞台的班准主动打破了沉默。 “嗐,没见过吧,看你成年了,所以才想着给你看看这些东西具体是长什么样,避免以后等你遇到真刀真枪的场景的时候,你要是不会用可就丢人了。” 班准状似无所谓地伸出手,轻轻揪住那个小凸起,意图要将它从荣潜的手背上拿开。 然而密闭的橡胶薄膜吸住了荣潜的手背,使班准拿得有点费力。 “诶?” 班准尴尬地『舔』『舔』嘴唇,局促地偷看了荣潜一眼。 这玩意吸力怎么这么强。 维持尊严的欲望让班准默念着“我不能输”,然后对着荣潜手背上的东西用力一拔—— 小雨伞不甘心地发出“啵”地一声,一整个被捏在了班准的手心。 班准倏地松了口气,表面上还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语气轻快地对荣潜说道,“看,浅粉『色』,好看吧?” 说完似乎是觉得火力不够,不明不白地加了句,“文文最喜欢粉『色』了。” 每次都穿着粉红『色』的热裤给他跳舞。 虽然他现在没有看舞的欲望了,但那条小热裤给他留下的印象实在很深。 荣潜不知道班准的心里在想什么,只知道他手中捏着这个东西,外加主动提及别的男人的名字,就肯定是两个人一起享用过。 想到这里,荣潜突然觉得胸口发窒,烦躁地瞥了班准手中那橡胶薄膜一眼,转身回了卧室。 见荣潜这副样子,原本对这种事也有点羞赧的班准便不再那么紧张,反而觉得有点想笑。 明明就是个小孩子,哪里都不大,怎么总是喜欢装出一副老成的样子。 还挺可爱,怪不得是忠犬属『性』的主角攻。 班准收拾好桌上的狼藉,低头对着地上那摊散发着草莓味的『液』体犯了难。 他的腿蹲不下,没法擦地。 正当他尝试着弯下腰清理地面的时候,外面传来门铃声,甄不甲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准哥~我带着你最喜欢的菜来啦~” 甄不甲跟了班准多年,早就『摸』清了什么样的食物会将愁眉不展的班准哄得乐乐呵呵,因此班准刚一开门,甄不甲就将包装精密的餐盒塞到门缝里晃了晃,试图勾起班准的食欲。 果然,班准一闻到味道,就立马回过了头,嘴角带着笑意,“锅包肉?” 甄不甲看着自家老板放光的眼睛,骄傲地走到桌边,“是的~” 突然他脚下一滑,险些抱着锅包肉趴在地上。 班准吓了一跳,忙从他怀中扯出装着锅包肉的餐盒抱在怀里,眼神盯着食品袋,漫不经心地叮嘱道,“小心点啊你。” 甄不甲:“……” “哎?准哥,这不是……?”他低头看着地上那滩东西,顿时辨认出了质地和品牌。 甄不甲作为班准的经纪人,自然也是荤素不忌,不过他不像自家老板那样,洁癖到不愿意碰外面那些小男孩儿,相反,甄不甲玩儿得很开,所以才能在班准和荣潜第一天搬回到这个住所的时候,就给班准送上了这么一份大礼。 “我正要跟你说这事儿,一会儿你走的时候,把那堆破玩意儿给我拿走。” 班准坐在餐桌前,拿叉子叉了块锅包肉放进嘴里,朝那个黑『色』的袋子抬抬下巴。 “不好用吗准哥?” 甄不甲满脸的难以置信。 他给老板拿的都是自己平日里最喜欢的几款,甚至还特意弄了全新的定制款,怎么可能不被喜欢呢? 班准伏在餐桌上低头喝汤,他飞快地偷瞄了一眼荣潜紧闭的卧室门。 他在荣潜的房间借宿了一晚上,估计荣潜也没有休息好,这会儿肯定是在补觉。 再加上这房子的隔音效果和它的价格成正比,所以他就算在餐厅这边说出花儿来,荣潜也绝对听不到。 “你懂个屁。”班准瞪他一眼,又喝了口菠菜鸭血粉丝汤。 甄不甲越来越觉得班准的『性』格不同于往日,故而也愿意腆着脸多跟他说笑几句:“准哥,怎么啦到底?” 班准放低声音:“你以后少给我弄这些东西,不,别给我弄这些东西。” 甄不甲不愿承认自己的眼光有问题,只想在班准这儿寻个究竟:“是准哥你不喜欢,还是荣先生不喜欢啊?” 班准无奈地叹了口气。 还是得直接了当地绝了后患,否则甄不甲绝对不会死心,以后只会越来越变本加厉。 荣潜看了会书,正准备去客厅的窗边看看远处的风景休息一下眼睛,结果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外面传来的交谈声。 本着非礼勿听的原则,荣潜正要回身坐在床上回避一会儿,等外面的人说完话他再出去,然而却已经来不及。 班准的声音清晰地闯入了他的耳畔: “不甲,那些东西我用不到,我也不想要用在他的身上,你们可能觉得他是我买来的,可以随便对待,但我并不是这样想的,我不想强迫他,我想等到他真的愿意接纳我感情的那一天。” 荣潜的手指微微蜷缩,乌沉沉的眼眸有些讶异地盯着隔绝了他与外面那人的卧室门。 甄不甲的回应感叹中夹杂着马屁,“天哪准哥,你简直太深情了。” 说完,他又不解地追问道:“可是准哥,按照你的说法,荣先生现在根本就不喜欢你,你一直追着不觉得累吗?” 荣潜眯起眼睛。 他从小到大就没见过管得这么宽、屁话又这么多的助理。 班准戏瘾上身,心里掐准了荣潜肯定还没有醒来,于是凑到甄不甲耳边小声道: “你根本不懂爱,你不会明白喜欢一个人,喜欢了十几年的滋味儿。” 荣潜瞳孔微缩。 他低头看着自己不知什么时候从床边走到门边的双脚,愠怒着搓了一把自己几乎贴到门板上的耳朵,『揉』得发烫。 在荣潜眼中,班准刻意放低的声音,无疑是担心他会听到。 也正因为如此,低声说出的话,才是更有说服力。 难道被他冷淡对待了这么多年,班准也还是这么喜欢他? 门外的两人又说了些关于剧组之类的事情,最后,甄不甲才在班准的驱逐下,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入户门发出沉重的闷响。 总算是走了。 荣潜心不在焉地看了会儿书,但总觉得有点口渴,于是端起手边满当当的水杯一饮而尽,打开门准备去厨房倒点水来喝。 迈出卧室后,荣潜直接目不斜视地走向厨房,结果发现吃饱喝足的班准,正眯着眼睛瘫在客厅落地窗前的地毯上晒着太阳。 像极了某种十分容易对生活感到满足的小动物。 听见荣潜开门出来,班准转过头看向他,微微发红的眼睛带着很明显的困意,“桌上还有锅包肉,刘姨做的,很好吃。” 荣潜点点头,“谢谢。” 特意给他留的? ……他才不在乎。 然而话虽如此,荣潜走向厨房的脚步却轻快了许多。 料理台上有现成的速热直饮机,不过荣潜似乎是没有看到,拿起闲置在一边的热水壶放到水龙头下开始接凉水。 趁着这个功夫,荣潜才抽空回头看了一眼仍旧躺在地毯上摆弄魔方的班准。 青年的睫『毛』长得像是假的,被午后的阳光照得有些慵懒,浓密的扇形剪影落在下眼睑处,仿佛从途经空气的光线中夺过了几分绮丽的光影,睫『毛』尖处盈盈闪闪。 质量精良的热水壶烧水的速度也意外的快,温控开关跳动的声音将荣潜的意识拉了回来。 他迅速移开视线,不再理会即将睡着的班准,径自晾着温水。 可就这么一会儿功夫,班准就已经歪着脑袋酣睡了起来。 但即便睡着了,班准都没有把手上的奥特曼魔方松开半分,占有欲极强地将其按在自己平坦的胸腹间。 荣潜压下微微上扬的唇角,扯过沙发上的薄被覆在班准腰间。 转身想要回到卧室的背影多少有点儿落荒而逃的意味。 然而班准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眼看着就要醒来,但荣潜与卧室的距离过远,无奈之下,他只能狼狈地钻回厨房,装作口渴在喝水的样子。 班准睡梦中被震动声吓了一跳,从深度睡眠中惊醒的感觉让他的指尖轻颤一下,缓了会儿才反应过来是来电话了。 “你好,哪位?” 班准声音微哑,很难不让人怀疑他接电话之前没做什么好事。 荣潜正站在料理台前倒水,心绪不宁地担心着班准会发现自己给他盖了被子,心中对自己多管闲事的怨怼越发深切。 但班准似乎并未察觉,而且接这通电话时的声音和平日里不太一样,听上去情绪很复杂。 荣潜下意识回头看了他一眼。 班准的声线里带了点惶然,甚至在回头看向荣潜的时候似乎还夹杂着几分难以言说的心虚: “……白之?” 第17章 Chapter 17这谁顶得住啊…… 听班准的这个语气,荣潜顿时明白这电话里的白之似乎没有那么简单,至少跟之前见过的牛牛迪迪之类的不太一样。 好奇心让荣潜对班准电话那头的人格外在意,下意识侧过头想要听得仔细些。 白之的声音甜糯,柔软得像是胡子上沾了糕浆的小『奶』猫:“准哥,amy姐让我去医院看望你……” 班准飞快地看了一眼犹自喝水的荣潜,心里飞快地划过一丝“他喝那么多水不会觉得胃胀吗”的疑『惑』,然后尴尬地对电话里的人笑道:“不用啦,我已经出院了……” 话说了一半,班准才反应过来,这可能是原书作者的安排,用尽一切手段来制造让主角攻受见面的机会。 听见班准的回答,荣潜刚不自觉地松了口气,就听见班准继续说道:“不过你要是想来,就来我家吧。” 荣潜:“?”就这么放『荡』了吗? 白之在那头停顿了一下,然后轻声问道,“那……准哥,你家住在哪里呀?” 班准的目光已经在客厅里扫了一圈儿,暗自计划着一会儿应该带什么东西出门,好给这对儿小情侣腾地方,故而一时间忘了白之的问话。 白之怯生生地又问了一句,“准哥?” 班准这才回过神来,“昂,我把地址用短信发给你吧,省得一会儿你忘了。” 荣潜放下水杯,然而却因为烦『乱』的心情而没有掌握好力道,瓷杯重重磕在料理台上,发出好大的动静。 白之像是被吓到了一样,声音越发地小:“准哥,你家里有客人?我,我要不改天……” 他还没说完,旁边似乎就传来了一道下手颇重的拍打声,紧接着白之就轻轻“嘶”了一下,改口道,“准哥,我……我就来看看你,我马上就走,不会妨碍到你的客人的。” 班准除了在剧组之外,几乎不跟圈内的人来往,因此他也不会明白,电话那头的白之被经纪人『逼』着来看他的目的。 因此班准乐呵呵地答应道,“成,外面冷,你多穿点,别感冒了。” 白之软着声音应了一声,“嗯,好,谢谢准哥。” 挂了电话,白之双手捏着手机,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旁边面『色』冷漠的经纪人:“amy姐,准哥同意我去他家了……” “成,那就不用我多说了,你自己看着办吧。”amy将手中攥着的东西塞进了白之的口袋里。 . 班准放下手机,瘫回到地毯上打算再休息一会儿,然后就回屋去收拾收拾东西,只等白之一到,他就扛着背包转身就走,把场子留给他们小夫夫俩。 荣潜努力压制着想要询问班准电话那头是谁的冲动,然而还是没有忍住,淡淡开口,“谁啊。” 班准对他的好奇感到很诧异。 愣是回头对上了荣潜的眼神才敢确定,刚刚的声音并不是他凭空幻想出来的。 荣潜被他盯得有点尴尬,但话毕竟问出口了,总得有个答案才能安心。 于是他又重新问了班准一遍:“打电话的,是谁。这里目前毕竟算是我们两个人的家。” 是你老婆。班准心想。 不过班准权当是主角攻受的第六感,因此脱口而出的同时还不忘拍主角受一波马屁:“同剧组的,是个长得相当甜美,也相当会跳舞的新人,你不知道,身材简直了。” 班准一直都觉得会跳舞是一个人最大的闪光点,所以下意识就对荣潜说出了白之的特长,希望他能提前对自己未来的老婆怀着心『潮』澎湃的期待感。 果然。 荣潜心想。 看来这个叫白之的不是善茬儿,竟然能让见过无数漂亮男孩儿的班准都念念不忘,甚至能在他身上用这么多美好的形容词,而且就连描述时的表情看起来都是那么的沉醉。 荣潜不接话茬,端着水杯回了卧室。 班准枕在手臂上,眯着眼睛看窗外的蓝天。 按照目前的这个时间线,他还没有对主角受白之进行惨无人道的欺侮,所以一切都还来得及。 只要他今天给白之留下好印象,再加上顺便让荣潜领了他这个媒人的情,想来等到两人爱得难舍难分之时,也许荣潜就不会痛下杀手,甚至会十分感激他。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班准正对着客卫的镜子拨弄着眼尾的倒睫,眼睛被指腹搓得通红,难受得不行,只能拜托正假意站在客厅窗边看风景的荣潜去开门: “荣潜,你能帮我开下门吗?我不太方便,谢谢啊。” 荣潜猜想外面的人估计是刚刚打电话的白之。 正巧他也想见识见识让班准念念不忘的人是什么样子,于是十分罕见地应声道: “嗯,我开吧。” 班准有些意外,不过还是将这一切都归功于主角攻受冥冥之中天注定的缘分和爱意。 但其实让荣潜开门,一部分的原因是他现在确实不方便,而另外一部分就是,他希望主角攻受有一个美好的会面,这样才能更有效地积累好感,让感情迅速升温。 班准『揉』『揉』眼睛,单手拄着拐杖,悄『摸』『摸』地趴在客卫的门缝里看着走到入户门口的荣潜。 少年抬起手,缓缓拉开厚重的大门—— 班准期待地屏住了呼吸,在心里为荣潜和白之的未来勾画出了宏伟的蓝图。 一见钟情,两小无猜,你侬我侬,举案齐眉,干柴烈火,送入洞房! 荣潜阴沉着眸光望向门外的人,然而还没等他看清眼前人的长相,一道几乎软成了稀泥的身影便骤然倒进了他的怀中。 班准眼睛一亮。 妙啊。 荣潜眉心微蹙,单手握住白之纤细的脖颈,将他推到门口换鞋的矮凳上坐好,转头朝班准看过来,眼神是班准一时间有些看不懂的复杂。 不过两人既然是初次见面,可能还是需要有熟人引见。 班准拄着单拐朝两人走过来,刚想说点什么,就看到白之酡红的脸蛋。 他的眼睛盯着坐在矮凳上的白之,自然没有看到将手塞进裤袋里、似乎在藏着什么东西的荣潜。 白之这状态…… 喝酒了? 班准犹豫地看了一眼荣潜。 趁人之危不好,看来今天让他俩单独相处的想法没戏了。 不过白之刚刚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明显是清醒的状态,怎么一转眼就醉醺醺地来了? 这根本不像白之平日里的作风。 班准伸手去『摸』白之的口袋,想要找到手机打给他的经纪人amy,奈何搜索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任何的通讯设备。 然而这一切看在荣潜的眼中,就不是那么简单的含义了。 班准果然和外界传言一模一样,是个纯种的『色』胚,枉费自己这几天竟然因为偶有的示好而对他改变了一丝丝的看法。 荣潜淡淡移开视线,转身准备回到自己的卧室,眼不见心不烦,却被班准叫住: “等会儿,你得帮我一下,我腿使不上力,得先把他放床上,不然他坐不住。” 青年的脸微微发红,不知道是因为屋中温度偏高的原因,还是……害羞? “准哥……” 白之的声音原本就软软的,此番喝醉时媚眼如丝的样子更是撩人心弦。 班准深吸了口气,偷眼去看荣潜的反应。 嗯? 怎么不动如钟? 怎么安静如鸡? 他不心动吗? 班准掏出手机给甄不甲发了条短讯,让他联系白之的经纪人amy过来把人接走。 他实在不理解,明明来探病的,怎么活生生成了个醉汉。 心情复杂间,班准也就没有注意到白之在做什么,等到再反应过来的时候,腰间已经被一只柔软的手臂紧紧缠住,“准哥……我好冷……” 这谁顶得住啊。 班准大惊失『色』地想要挣开他,然而左臂弯处夹着的拐杖却突然脱手,掉在了正好不能被班准轻易够到的地方。 他弯身想要去捡,结果白之越发主动地抱住了班准的肩膀,竟低声哭了起来:“准哥…帮帮我……” 荣潜的眼神变得晦涩起来。 帮着班准往客卧里面搬完白之,荣潜毫不犹豫地转身走了出去。 班准无暇去看荣潜,只凑近了白之,听他可怜巴巴地呓语着:“好热……” 怎么又冷又热的…… 给他各盖一半儿? 班准扯着被子将白之的左半身盖住,右半身『露』在外面,这才松了口气。 余光瞄见荣潜的注意力似乎还在他卧室这边,便叉着腰气喘吁吁地转头看了过去,同时不忘给荣潜的感情线助一波力: “好看吗?” 荣潜不明就里地看着他。 自己享受也就罢了,还要拉着他炫耀给他看? 可笑。 “一般。” 荣潜想要杀杀他的威风。 班准眉心微皱,『露』出个疑『惑』的表情。 没有道理啊。 荣潜怎么会觉得白之长得一般啊? 这可是主角受,这个长相要是都算得上一般,那别人岂不是一滩能移动的血肉模糊? 看着班准脸上不解的表情,荣潜以为自己说他心上人不好看的话伤害到了他,不由鬼使神差地打了句补丁: “不如你。” 班准目瞪狗呆:“???” 第18章 Chapter 18他和荣潜的结…… 听到荣潜这句看似真诚,实则仔细分析起来绝对有诈的夸奖,班准瞬间起了层鸡皮疙瘩。 他刚刚扶白之进房间的时候,应该没有碰到不该碰的地方吧? 难道他以前当变态当久了,肌肉记忆真的驱使着他『摸』了白之的小细腰? 所以荣潜……这应该是阴阳怪气吧?是吧是吧? 应该是让他有点自知之明,不要随便觊觎他主角攻的所有物。 班准又偷偷瞄了眼荣潜的表情,发现少年的脸『色』竟然也有点不自然,虽然视线没有停留在床上蜷缩着的白之身上,但是白净的耳垂却微微发着红。 估计是了。 他酸了。 不过这也是好事,毕竟可以证明他对白之还是有感觉的,就算嘴硬,脸红和害羞也是藏不住的。 想到这里,班准撑着拐杖站起身来,想要给额头上满是细汗的白之擦擦脸,让他睡得舒服一点儿,荣潜的心里也能好受点儿。 但他手上还有伤,没办法搓洗『毛』巾和端水盆,右手前三根手指倒也能用,可大老爷们儿翘着兰花指实在不像那么回事儿…… 班准低下头,犹豫地舒展了一下冷得发僵的右手,刚想出去,结果却被躺在床上『迷』蒙着眼睛的白之一把握住了右手腕,低声央求道: “准哥……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班准的手容易泛红干裂,在白之来他家之前刚涂了点护手霜,此时被用力一扯,握在手腕处的纤细手指顺着滑腻的触感撸到了班准的指尖,自然也波及到了套着夹板的无名指。 “嘶……” 其实平日里班准对疼痛的感知并不算敏锐,但毕竟十指连心,脆弱的伤处实在禁不起这么一拉,班准瞬间便疼得面『色』苍白,倏地将手抽了回来,轻颤着蜷缩起手指。 荣潜脸『色』一变,下意识就想要过来查看一下他的伤势。 然而却被班准误会他颇为用力地甩开了白之的手,忙解释道,“没用力,没用力。” 他说的话模棱两可,使听到的人下意识就往自己第一时间理解的意思靠拢过去。 有他这么一解释,荣潜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态度显得有点过于主动,加上看到班准的表情真的恢复到了常态,这才放下心来,阴郁的目光落在白之仍旧泛着酡红的醉颜上。 班准发现荣潜在听到自己的解释后,也还是在第一刻去看白之的状态,欣慰的同时不禁有些羡慕。 总之班准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生出这种情绪,可能是因为结合着原书中磕cp的感动,此刻又眼见为实,所以在身负成就感之余,还会感叹自己身为一个炮灰渣攻的悲惨命运。 “你帮我照顾他一下,我去打点水给他擦擦脸。” 班准抿抿嘴唇,弯下腰小心翼翼地帮白之盖好被子,拄着拐杖走了出去。 然而当他经过站在卧室门口的荣潜时,手腕却突然被握住。 少年温热的掌心对周身冰冷的班准来说有点过于突然,甚至有些发烫,以至于烫得班准不由自主地缩了下肩膀。 荣潜迅速松开他的手腕,别过视线,“我去吧。” 说完,就转身走进了洗手间,动作轻柔地开始放水。 班准看着他走向洗手间时有几步路竟然出现了同手同脚的状况,不禁再度感叹着爱情的伟大。 手腕上炙热的温度飞速蔓延,班准伸出手指碰了碰那片被握过的皮肤,『迷』『惑』地按住心脏狂跳的胸口。 吓死。 刚刚他还以为荣潜要把他的手扭断呢。 原来主角受当真有这么大的魅力,只是单纯喝醉了点,就能让主角攻放下对人渣反派的仇恨,心疼地去为他打水擦脸。 啧啧啧,总算被他见识到了。 班准回头看了眼重新窝进被子里昏睡的漂亮主角受,慢慢叹了口气。 真是好命的小天使。 荣潜手脚麻利,很快就端着半盆冒着热气的温水走回了客卧,将水盆放在了白之的床边,然后便站在原地没了动静。 班准知道他『性』格内敛,虽然对命中注定的心上人已经有了好感,但毕竟是原则意义上的第一次见面,直接上来就给人家擦脸,还是很容易让人不好意思。 于是班准自告奋勇地想要帮荣潜一把,单手拖过水盆,用力攥了攥柔软的『毛』巾,努力将水分挤出,然后轻轻覆在白之的额角处擦拭起来。 荣潜的视线一直缠绕在班准苍白细瘦的手腕上,自然也不免会看到被班准悉心照顾着的白之的脸。 长得确实还可以,眉『毛』浅淡,眼尾狭长,鼻尖小巧,嘴巴红润。 可平心而论,不管是五官,还是身材,都要比班准要差上那么一截儿。 班准也在打量着白之的长相。 不过更多的,是在考虑之后需要他推动的故事线发展。 荣潜现在对白之虽然有感觉,但毕竟还不算稳定,如果想要他们早点在一起,就得让他们两个早点认识和交流。 班准突然意识到,他没有办法向白之介绍荣潜的身份,更没有办法跟白之解释他跟荣潜的关系。 他绝对不能让白之知道他和荣潜秘密结婚的事情,否则这会成为两人之间的巨大隔阂,到最后倒霉的还是强娶民男的他班准。 这些事情要是放在平日里,班准绝对不会忘记,只不过因为白之突然的到来,让班准觉得自己可以提前完成任务,故而头脑一时有些发热,不管不顾地就让荣潜和白之见面了。 可现在看来,幸亏白之是喝醉了,没有对荣潜留下很深刻的印象。 没等他给白之擦完脸,荣潜就转身走了出去,紧接着主卧就传来了关门声。 班准将『毛』巾放进水盆里,帮白之掖好被子,靠在床头守了一会儿。 他同样不想让荣潜对白之留下醉醺醺的记忆,因此便起身离开了卧室,走到客厅掏出手机打给了甄不甲,想要再催他一下。 刚刚他有给甄不甲发短讯,但到现在为止过了将近一个小时,甄不甲也迟迟没有回复。 因为老板受伤的事情,甄不甲正尽情享受着来之不易的潇洒生活,班准打电话过来的时候,他刚抱起坐在他大腿上的文文上下其手。 “卧槽,是准哥,”看见班准的来电,甄不甲立刻推开文文,握着手机走到僻静处接起电话,“准哥。” 看见屏幕上的来电人是班准,文文忙提了提小短裤,扭腰跟了过来,随时准备跟电话那头的班准搭两句话。 班准听到那边的喧闹声响,不习惯地皱了皱眉,声音比往日要凉上不少,“我给你发的短讯没有看到吗?” 甄不甲心下一悬,紧忙先道歉,“不好意思啊准哥,我刚刚没注意,我现在就看。” 他真是糊涂了,班准虽然出了车祸,但毕竟还是班准,以前刻进骨子里的高傲冷漠不可能从他的脾气秉『性』中去除。 “你让白之的经纪人amy,过来把他接走。” 甄不甲倒吸了一口凉气,“白之?准哥,荣先生在家吗?” 班准早就忘了自己因为敷衍甄不甲时而对荣潜的表白,“在啊。” 甄不甲按下文文蠢蠢欲动的手,用眼神示意他先别添『乱』,“准哥,那你们三个……” 班准这才知道他是误会了,不过又没法跟他解释,只能冷声道,“你最近问的太多了。” 听到这熟悉的冷漠音『色』,甄不甲的后背顿时出了一层冷汗: “是,准哥,我这就联系amy。” 跟甄不甲又交代了一些有关于公司近期的事务之后,班准挂电话的时候顺便看了眼时间,去厨房端了杯温水,拄着单拐走进白之睡觉的客卧。 班准一向是个在酒桌上很能喝的人,所以他深切地明白这种酩酊大醉之后的情况,睡得越多越久,醒来之后就会越发的不舒服。 因此他觉得白之要是睡得多了反倒会头疼,便打算叫醒白之让他喝点水,顺便让他叙述一下自己来之前的经历。 白之这种抛下平日里容易害羞的形象,醉醺醺地跑到他家里来的行为,绝对是另有隐情。 然而当班准推开客卧的门,瞳孔便瞬间紧缩。 白之已经醒了。 正端坐在床上一脸好奇地低头看着手中的东西。 班准心跳加速起来。 他手中拿着的……是平日藏在床头柜最下面的,他和荣潜的……结婚证。 白之手指微曲,正搭在结婚证的边缘,看上去还没来得及翻开,没有看到里面的姓名和照片。 …幸好。 班准见状来不及感到庆幸,便连拐杖都顾不上用,扔下杯子就直接窜过去扑在床上,用身体将白之手中拿着的东西压在身下,让他没办法翻开。 仍有些醉意的白之对班准突如其来的投怀送抱感到很惊喜,巴掌大的小脸儿微微发红: “准哥……” 身后的卧室门发出轻微的响动。 班准狼狈地回过头—— 荣潜那双黑得发冷的眸子正带着入骨的寒意,死死盯着他和白之相碰的部位。 这就是他对甄不甲口口声声说的喜欢自己? 第19章 Chapter 19【入v公告】…… 这一刻,班准甚至忽略了白之随意翻他柜子的不礼貌,只觉得自己仿佛看到了轮回的大门。 死神正在挥舞着小镰刀朝他招手,阎王爷拿着生死簿问他想去哪层地狱。 “准哥……” 白之软乎乎地叫了他一声,常年练舞的柔软手指搭在了班准的肩头。 班准倒吸了一口凉气,不敢再去看荣潜的眼睛。 稳了,第九层。 油锅地狱,欺善凌弱,谋占他人财产、妻妾之人,依照情节轻重,判炸n遍。[1] 班准像只乌龟一样缩了缩肩膀,避免被白之继续触碰,整个人趴伏在床上飞快地思考着对策,默默在心里组织可以被荣潜原谅的措辞。 果然,人要是被『逼』急了,除了数学题什么都做得出来。 班准突然福至心灵,一把反握住了白之的手腕,撑着另一只手肘坐起身,情深义重地开口: “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 荣潜:“……???” 白之:“……???” 班准边唱,边趁着白之注意力集中在他的歌声中时,不着痕迹地将两本结婚证从白之的手中顺了出来,用侧过来的身体挡着,以此来避开荣潜的视线。 “一句话,一辈子,”班准的演技除了在片场之外的任何地方,都可以轻松地摘得影帝桂冠,“一生情……” 他按按家居服的口袋,确认结婚证不会掉出来后,才抓着拐杖站回床边,给了白之一个哥俩好的眼神: “一杯~酒~~~”[2] 他简直是天才。 既向从侧面委婉地向荣潜解释了他和白之的关系,同时又把即将暴『露』的结婚证悄『摸』『摸』搞了回来,并且不会导致荣潜因为白之知道他结过婚的事情而增添负担。 这个时候,班准就更顾不上白之擅自翻动他的东西了,要是真的被荣潜在心里重重地记上一笔,他一百个床头柜都不够赔的。 白之的脸蛋儿红扑扑的,还带着几分醉意的眼睛『迷』蒙着,目光里满是对班准的崇拜,作势就要起身朝班准扑过来: “准……” “对,准备准备就躺下再休息一会儿吧。” 班准迅速打断白之的话,回头瞅了一眼看起来对他们视若不见的荣潜,拄着拐杖就逃了出去,速度比腿没有受伤的时候溜得还快。 他虽然想要赢得荣潜在未来对他的宽宏大量,但他不傻。 即便脑海里没有关于原书的全部记忆和详细情节,但班准知道,白之今天贸然来到他家,还喝得酩酊大醉,绝对不是偶然事件。 班准将空间留给了他们两个,自己一个人走进了那间很久没有住过人的闲置客卧,在不惊动那两人的前提下,小心翼翼地关上了门,慢吞吞走到床边,倚在床头的靠枕上休息起来。 他之所以敢关门,让荣潜他们两个独处,是因为他深切地知道荣潜不可能向白之自爆自己跟他结婚的事情,甚至有着敢赌誓发愿的勇气与自信,如果荣潜真的有那么想不开,他就真的愿意吃掉整个儿京海市所有的粪池。 毕竟刚刚在给白之用热『毛』巾擦脸的时候,荣潜落在白之脸上的那种温柔目光,是他从来都没有见识过的缱绻。 班准叹了口气,轻轻甩了甩被白之扯得隐隐刺痛的右手,想着白之就这样醉醺醺地待在他家里,既不能跟荣潜发展感情,加之也不像那么回事儿,便从家居服的口袋里掏出手机。 刚准备打给甄不甲,那头就提前给他打了过来。 “准哥,我跟amy联系过了,”甄不甲被班准之前的态度吓到,再打电话回来的时候,语气明显变得和往常一样恭敬,“她说剧组这段时间都没有白之的戏份,所以她就去陪公司其他的艺人去沪海出通告了。” 班准冷笑一声,“陪别的艺人出通告?” 甄不甲立马应声道,“对,准哥,amy说可能需要麻烦准哥帮忙照顾一下白之了……” 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十分担心班准随时会发怒。 班准的语气倒是还算平静,伤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既然知道是麻烦,还好意思送到我这里来?我是她爹吗?” 甄不甲不管是不是自己的错,都痛快地道歉:“不好意思准哥,我现在就去你家把白之接走,送回到他自己家里去。” 班准挂了电话。 他现在已经明白了amy的意图。 外界传言他是个同『性』恋……不对,这也不算是传言,所以即便瞧不起他用这些卑劣的手段获得某些奖项和角『色』,但却又不得不忌惮着班家的雄厚实力和那位让人闻风丧胆的班氏集团总裁。 因此就算不跟班准在同一个剧组演戏,这些趋炎附势的人也努力地将自己手中值钱的小玩意儿训练好了,以礼物的方式送给班准,就期盼着他能一高兴,大手一挥地给他们投资。 白之家境贫寒,家里借钱供他上了舞蹈学院,就期盼着他能在那种环境里钓个金龟婿回家光宗耀祖。 如果白之按照amy的指示,用他自己来当做钓班准的诱饵,想来也是十分合理的。 原书中的白之无依无靠,只有在后面和荣潜在一起之后,才在荣潜的庇护下彻底翻了身。 官方cp不可拆,再说他也不喜欢白之这样的。 班准疲惫地叹了口气,顺势躺在床上蜷缩成一团,只等着甄不甲过来将白之接走。 . 荣潜伫立在白之休息的卧室门口注视了他一会儿,发现班准自从进了剩下那间客卧后,就再也没发出动静来,因此以为班准是寻了个僻静处躲清闲补觉去了,于是便决定开始办自己的事。 “随便翻别人的东西,”荣潜抬腿迈进白之的房间,站定在他正前方,反手带上门把,清冽的目光落在白之红润的嘴唇上,语气是丝毫不见心软的凶戾,“你觉得合适吗?” 白之『摸』不清眼前的少年究竟跟班准是什么样的关系。 班准虽然游戏人间,但却向来都是个片叶不沾身的主儿,举手投足间透出来的矜贵气质让他们这些无依无靠、四处飘零的底层小演员们又爱又羡。 可他第一次来班准的家里,就看见了这么一个浑身充满了攻击『性』、像只初见犬牙的狼崽子一样的少年。 班准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这种类型的男孩子了? “你和准哥是什么关系?” 白之拿准了班准不会对自己这种脾『性』柔软的男人心生厌恶,就算不喜欢他白之,也不可能喜欢上一个比他自己还要攻气十足的少年。 毕竟纯1和年下的这种冲突感,在他们这个圈里并不受欢迎。 荣潜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缓缓地走向白之,然后单膝跪在了床沿—— “你……” 白之惊讶地吸了口气,刚要问荣潜想干什么,就被一只大手蓦然攫住了咽喉! “唔!” 荣潜伸手钳住白之的脖颈,眯着眼睛盯住眼前人急剧收缩的瞳孔,声音森然: “解释一下,这是什么。” 从未受过这种桎梏的白之急喘了口气,视线被荣潜手上的力道迫使着向下—— 荣潜摊开掌心,让白之可以清楚地看到上面躺着的东西。 白之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醉意全无:“你怎么……” 虽然讨厌眼前这个假作柔弱的人,但荣潜此时却有些庆幸是自己打开了门。 因为白之摔在他身上的瞬间,他偏偏就是那么巧地碰到了这人口袋里的物件儿。 向来谨慎的习惯让荣潜立刻警惕起来,他不动声『色』地从白之的外套口袋里迅速将可疑物品掏出。 趁着班准走过来看白之醉态的时候,荣潜飞快地低头看了一眼掌心里纽扣般大小的东西。 果然和他想的一样,确实是录音设备。 荣潜嘲讽的目光帮助白之再次捋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在白之惊魂未定的视线中,荣潜将那东西捏到指尖,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紧接着,质地精良的录音设备便“咔吧”一声,瞬间被荣潜捏成了两半。 “无论他是什么样的人……” 白之愣愣地看着他。 荣潜直起身子,随意地将已成了垃圾的录音设备碎片丢到床上人的手边,声音冷冽得让白之不寒而栗: “都轮不到你来算计他。” 白之不明白为什么绯闻缠身的班准,如今竟然也会有如此忠诚的拥趸。 荣潜看出了他眼中的疑『惑』,甚至觉得自己几乎可以预判到白之即将问出来的下一句话。 于是他心虚地瞥了眼门口,心知班准还没有醒,这才放心地松了口气。 “那你和他……”白之果然还是不愿意死心,执着于自己的问题,因此也就没有发现荣潜的小动作,“是什么关系?” 知道班准绝对听不到他的话,荣潜便有些放飞自我,一时间顾不上平日里对班准的厌恶,只想把这个碍眼的人从他和班准的家中赶出去。 故而挺直脊背清清嗓子,拿出了当家主母的高傲派头: “他是我先生。” 第20章 Chapter 20我们在同一张…… 白之惊讶得微微张开嘴巴, 满眼的难置信: “你……” 荣潜毕竟才只有八岁,少年人的得意和炫耀尽数展现在他的眼底,潜意识的胜负欲让他根本无暇考虑自己为么一定要赢。 见白之突然低下头, 仿佛在找么东西,荣潜还当是白之没有相信自己的话, 不由微微眯起眼睛, 要好好刺激他一番: “我们在同一张床上睡觉。” 主卧的沙发连着床尾, 肯定算是同一张床吧? 更何况之前在医院的时候,班准还趴在他的床边守着他的伤口,比睡在一张床上还要更亲密。 白之脸上的失落表情让荣潜顿时自信起。 原班准还没有和他同床共枕过。 样一对比,他已经赢了。 白之绝对不会相信堂堂班准会随便跟么一个年轻人结婚, 不过尽管不信,他也还是要看看那两本结婚证的内页, 到底是不是印着他们两个的名字和照片。 然当白之低头看向自己的膝边时,发现那两本证件已经不翼飞。 他才起,一定是班准趁着刚刚唱歌的时候, 他的手中拿走了结婚证。 白之要冲出去问问, 但毕竟是他随便翻了班准的东西,此时再去质问班准是否结婚的情,在是不礼貌到有点欺人太甚。 那么只能眼前的少年口中获取答案了。 “你怎么向我证明?” 即便失落,但白之也知道自己才是班准喜欢的温软类型,所跟荣潜说起话,倒比有堂堂正正的身份的荣潜还要自信几分。 “我为么要向你证明?” 荣潜漠然地活了一下左手手腕, 难得地有些紧张。 他真的没办法证明。 去找班准, 让他把结婚证拿出给白之看? 可当初明明是自己主要求班准,绝对不可泄『露』两人的结婚的情。 此时要是因为一时的胜负欲去找班准,他岂不是会很没有子? “给我看看你们两个的结婚证, 如果你们真的结婚了……” 白之的心思活络,看得出荣潜掩藏得极好的为难,不紧不慢地说道,“那你怎么连去找他要个结婚证都不敢?” 荣潜沉着脸不说话。 白之的眼睛很亮,像只浑身雪白『毛』茸茸的乖巧小型犬,让人根本无法把那些难听的词汇跟他联系到一起去。 他一改方才的低『迷』情绪,笑呵呵地看着荣潜: “我看你是另有所谋吧?” 白之听了amy的指示,要借助班家的投资帮他达一飞冲的梦,所愿意带着录音设备到班准家,借着酒劲儿让原本花心的班准跟他做点不知地为何物的。 因此抱着个心态的白之见了谁,都觉得别人是跟他有着同样目的,故笃定地等着荣潜原形毕『露』。 “信不信由你。” 荣潜不觉得自己有必要跟种人解释太多,反正跟班准合法的,是自己,不是眼前的白之。 他转身准备离开,却听见身后的人笑道: “退一万步讲,算我相信你跟他结婚了,你觉得,他的习惯……” 荣潜顿住脚步,手指停在门把手上。 白之悠闲地拿起床边的摆件,细长的手指在上描绘着图案,“……会只跟你一个人在一起吗?” 荣潜嗤笑一声,径自走了出去。 . 班准昨晚上并没有休息好,因此在客卧等甄不甲到的段时间,他放任自己躺在床上休憩了一会儿,结果没到竟然直接睡了过去。 门铃响起的时候,还是荣潜主卧出开的门。 “荣先生……我,我接一下白先生。” 甄不甲知道自家主子么样,因此对正房太太的时候,未免替班准感到有些心虚。 “嗯,在那间屋子。” 荣潜见甄不甲探头进,便侧身让了让,使他可看到白之待着的那间紧闭的卧室门。 “荣先生,准哥呢?” 甄不甲没有见到班准的身影,还为班准是由于不知道该宠幸哪个感到左右为难,因此逃出去了。 荣潜淡淡地看了眼离主卧较近的那间班准待了小半个下午的卧室,示意甄不甲班准在那。 “我先去看看准哥。”甄不甲要看看班准的状态。 然他刚一迈步,被眼前的少年横跨一步挡在身前,“他在睡觉。” 班准的套房子一共有三间卧室,荣潜住的主卧和班准第一回家选择的次卧相隔最远,所算麻烦,出院回的当,班准也还是执意将被褥铺在最远的那间,只求能离荣潜有多远,尽量有多远。 但此时班准所处的客卧,却紧挨着荣潜的卧室,甄不甲见荣潜模棱两可的回答,不免要得歪了点,还为班准折腾累了,索『性』在主卧睡了。 “,那我不打扰准哥和荣先生了,”甄不甲原本有点怕荣潜,再加上今下午被班准吓到,语气越发的恭敬,“我先去把白先生带走了。” “门没锁。”荣潜好心地补了一句。 甄不甲对荣潜颇为主的行为感到有些意外。 荣潜好像很焦急、甚至是很迫切地希望自己把白之带走。 不过转念一,甄不甲也明白了。 班准虽然跟荣潜结婚了,也非常喜欢他,但看得见却吃不到的种感觉才是最折磨人。 所按照班准种放『荡』不羁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在婚姻安分一的。 放着白之么可口的『奶』糕不吃,脑子才是真的有『毛』病。 反观荣潜,虽然一直都不喜欢班准,虽然因为种种原因需要跟班准结婚,但无论如何,不管出于么缘由,现在他和班准都是经过了法律的认可,见到甚为自己合法伴侣的班准瞎搞,荣潜不可能不生气。 因此要把白之尽快弄走也是在情之中。 甄不甲觉得自己要讨好班准,不能忽略了他心上人的感受,将荣潜哄得乐呵了,后的日子才有好果子吃。 毕竟班准之前的那通表白,听得他都快要哭了,只觉得自己要是荣潜,不给班家生两个胖小子都对不起班准的情真意切。 样执着的喜欢,班准不会轻易放弃,终究能等到铁树开花。 他们些在底下做的,最重要的是察言观『色』,主子开心,他们才能有好日子过。 “荣先生,白之和他的经纪人向都是样的,”甄不甲『摸』准了荣潜的心思,对着少年讨厌的人和发起猛烈进攻,“又当又立的那么个主儿,看着清纯,背地简直……我亲眼见到的,假不了,啧啧啧,不说了,脏了荣先生的耳朵。” 见班准极为信任的甄不甲也对白之的印象很不好,荣潜的心情不自觉地愉悦了几分,看着甄不甲的目光都变得柔和了不少。 甄不甲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心中雀跃不已。 终于给位祖宗哄乐呵了。 准哥离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日子越越近了。 “荣先生开心,老奴……”甄不甲对情感的代入和掌控非常到位,一时嘴瓢,连忙改口,“老甄也打心眼儿开心。” “谁说我开心了?跟我有么关系?” 荣潜才发现自己的表情似乎暴『露』了笑意,凉凉地瞥了甄不甲一眼,转身回了自己的卧室。 甄不甲『迷』茫地挠挠后脑勺,带着满腔的疑『惑』走进了白之的房间。 班准的房子隔音效果特别好,积也将近两百三四平,所甄不甲丝毫不担心白之会听到他和荣潜的交谈,除非拿个听诊器贴在门上,才能隐约地听到那么只言片语。 进门的时候,白之正窝在被子酣睡,脸上因为醉意散去只泛着微微的粉红。 “白先生。” 甄不甲曲起指节敲了敲已经被打开的卧室门,无表情地等待白之睁开眼睛。 白之『揉』着眼睛坐起身,看见站在门口的人竟然是甄不甲,顿时清醒过,紧张地抓紧被子,捂住自己的领口: “怎么是你?” 甄不甲双手背在身后,脸上的笑意端得很官方:“白先生,你该庆幸是我。” 白之皱着眉,刚要问他班准在哪,听甄不甲继续道: “否则是警察同志了。” 见白之愣在那还没有起身离开的意思,甄不甲叩击着门口的桌:“需要我为白先生普普法吗?非法侵入住宅罪。” 外传两道脚步声,前雷厉风行,后拖沓不甘。 入户门传沉重的关闭声。 荣潜放下手中的笔,站起走到落地窗边,轻松地伸了个懒腰,然后端着水杯冠冕堂皇地走了出去。 他是要出去倒水喝的,不是要看班准在做么。 出了卧室门,荣潜目不斜视地径直走向厨房料台,结果发现客厅除了绮丽的落日余晖外,根本没有班准的身影。 荣潜忙回过头去看班准睡觉的客卧。 房门仍旧紧闭。 怎么睡了么久? 荣潜索『性』坐在沙发上,双臂环胸地靠在那等了一会儿。 偶尔摆弄一下班准平日玩的奥特曼魔方,偶尔整一下被班准睡『乱』了的地毯。 直到时针指向了七点钟的位置,荣潜才觉得有点不对劲。 班准竟然还是没有房间出。 荣潜有点坐不住了。 他站起朝那间卧室走去,手刚要抬起开门,传了趿着拖鞋的脚步声。 要是被班准发现自己看他,他该怎么解释? 荣潜吓得紧忙侧过身对墙壁,抬头盯着墙上的画,目不转睛地研究起,认真的样子俨然是一副收藏家的派头。 卧室门被缓缓打开。 班准的表情看上去有点晕乎乎的,根据左脸上的红印可判断他确是刚醒。 还没等班准觉得惊讶,荣潜先淡淡地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给了班准一种他根本没有要交谈的意思,视线回归到画上继续欣赏着。 作不言喻。 他是在看画,不是在做别的情。 班准背后的卧室开了灯,光影在他清瘦的身形上镀了一层暖黄,显得整个人柔软又温暖。 见荣潜丝毫没有与他说话的架势,班准也不愿意找不自在,借着背后的光亮,眯着眼睛朝客厅的方向走去。 不知道是因为看不清路,还是因为刚醒,腿脚还不听使唤,总之在经过荣潜的瞬间,班准突然歪斜着朝墙栽倒过去。 “!” 比起撞到墙上,班准更害怕的是自己摔倒荣潜的身上。 情急之下,他硬是用拐杖戳了一下墙角,将自己朝相反的方向顶了出去。 最起码他家的地板不会报复人,眼前的祖宗却能拆了他的骨头。 荣潜年轻,加上常年都坚持学习武术,敏捷度早为了肌肉记忆,听到身后的吸气声,他直接在转过身的同时伸出了手,准确无误地将班准捞进了臂弯,利索地帮助他重新站稳。 班准有点岔声,用气音跟荣潜小声说道:“谢谢。” 荣潜不自然地侧过头,“没,你先站好。” 班准抿着嘴唇,低头去捞自己的拐杖,却发现荣潜揽着他的只手,竟然是刚拆了石膏没几的左手。 他不禁有些慌张: “……你的手没吧?” 听到班准的声音,荣潜顿时眉头紧蹙。 才短短几个小时的功夫……怎么哑了样。 “荣潜?” 班准为他的手在疼,下意识握住了荣潜的手腕,轻轻晃了晃,“你的手没吧?” 荣潜的手还搭在班准的腰间,指腹隔着衣服碰到了班准的脊骨。 削瘦,但却有薄薄的背肌,手感很…… 他避开目光,单手挟着班准的腰,俯身捡起拐杖塞回到班准怀,摇摇头,“没。” 班准半信半疑地接过拐杖抱在臂弯,眼睛仍旧盯着荣潜,像只偷了松果还要回头看当人表情的松鼠。 “你要是疼的话,千万别挺着,你得跟我说。” 说完,抓着自己的拐杖去打开了客厅的灯。 荣潜深吸了口气,将左手藏在背后攥了攥拳。 班准背对着荣潜,看不见他的状态和反应,自顾自朝着次卧走去,打算将白之睡过的床褥被罩通通丢出去,自己再换一套新的。 然刚迈进门,班准觉得眼前旋地转起。 自受伤,除了偶尔对疼痛的感知迟钝之外,班准很难在夜睡得很熟。 一月份的气正是最冷的时候,他又喜欢蹬被子,因此受伤的腿总是暴『露』在被子外冻着,尽管屋有暖气,但对于怕冷的班准说,还是会有点寒凉。 刚刚在客卧睡的那几个小时,虽然是难得的安眠,可却忘记了关上平日用通风的窗户。 吹得班准有点低烧了起。 他发愁地搓了把太阳『穴』,烦躁不已。 本打算吃完晚饭跟班氏的高管们开个远程会议,他太久没有去公司,在担心自己业务脱轨。 感觉到额头上传的滚烫温度,班准连温度计都懒得去拿,不及关上门,直接去床头柜拿『药』。 他向是个『药』罐子,不病倒,偏偏工作又格外地认真,容不得自己歇息。 见班准晃晃『荡』『荡』地回了卧室,荣潜还为他准备开始休息补觉,没到却隐约听到了铝箔袋的声音。 荣潜沙发上站起身,放轻脚步走到班准的门口,不着痕迹地往看了一眼。 只见班准正握着一把『药』,背对门口、朝窗外发着呆。 他似乎很抗拒吃『药』,但又好像吃得很习惯。 荣潜安静地没有吭声,默默地瞅着他的背影。 班准咳嗽一声,将『药』片攥紧在掌心,起身准备去倒点水,吃了『药』再开始工作。 没到一回身却看到了站在他卧室门口的荣潜。 班准愣了一下,“你怎么在儿?” 荣潜同样也没有到班准会突然回头,脸『色』不太自然: “经过。” 班准『迷』『惑』道:“啊?” 间客卧是整套房子最靠边的位置,何经过一说。 班准脑子本混沌,难受的时候他更不明白荣潜的做法,权当是他特意过看自己的热闹。 不过看看吧,能让他出出气也好,毕竟是自己让人接走了白之。 班准扯了件外套披在身上,吸着鼻子走出卧室,准备去厨房倒点热水喝,顺便把『药』吃了。 他刚仰起头,正要把『药』塞进口中,皱着眉头用水送服。 一只手却突然旁边伸了过,直接攥住了班准的手腕。 屋除了荣潜没有别人。 ……他又做么? 班准头疼欲裂,连转头的幅度都让他觉得难受得厉害。 他叹了口气,侧过头看着少年黑白分明的眼珠,无奈道:“怎么了?” 荣潜他手中拿过那把『药』片儿,抽了张纸,把们放在上:“先测体温。” 是『药』三分毒。 如果平日的基础体温偏高,发烧后又未超过38.5c的话,尽量要采用多喝热水和酒精擦拭的方式降温。 班准只早点好起,便没会荣潜的话,伸出手去拿自己的『药』。 结果却又被攥住,然后不客气地推了回,“要先测体温。” 不管怎么说,班准都是小娇生惯养的少爷,本病得难受,还不被允许吃『药』,种感觉让班准觉得烦闷极了。 “跟你有么关系?” 班准的脾气也上了。 “你不愿意让外婆担心你的身体吧?『药』都是有毒『性』的。” 荣潜掏出手机,翻出和赵伯的通话记录,指尖悬在屏幕上,做出将落未落的样子。 班准忙伸手去夺他的手机,哑声道:“你别打,我测……我去测体温。” 荣潜遂了班准的愿,顺手熄灭屏幕,低头微微翘了翘嘴角,看着青年认命地朝客厅沙发走去,掏出茶几下抽屉的体温计。 班准似乎格外喜欢客厅落地窗前的那片地毯,但凡有空会窝到那上去。 即便在测体温短短的几分钟等待时间,他都要跑到那上躺着。 荣潜重新给他倒了杯温水,放在料台上慢慢晾着,然后也跟着走到了客厅,静静地等着测温完毕。 班准每次生病的时候,不管严重与否,都是直接自己对症下『药』。 长久也形了习惯,总是会忘记在发烧的时候先测一下体温。 但话说回,其他也不是忘记,只是觉得无论严不严重,吃了『药』万吉,一了百了,又何必费那些麻烦。 因此家的体温计都是最原始的水银汞柱,测温的时间也会有点长。 班准觉得无聊,拿着被荣潜拨『乱』的魔方摆弄起,侧过头笑着看了他一眼: “你也喜欢奥特曼?” 没有男孩子会对奥特曼say no,没有男孩子会不相信光…… “不喜欢。”荣潜果断地反驳了他。 班准喜欢的东西,他都不喜欢。 被撅了子的班准尴尬地咽了下口水:“……好吧。” 荣潜发现班准安利失败自己的爱好之后,明显有些失落的表情,心突然有点不是滋味儿。 如果刚刚说喜欢呢?他会不会笑? “今先叫点外卖吧,”班准夹进温度计,用另一只手掏出手机,“家没有食材了,没办法,将一下吧。” 见荣潜没有反驳,班准放心地继续问道:“吃点?” 荣潜“嗯”了一声。 听见班准解锁手机后,又转过头补了一句,“不要辣的。” 班准爽快地应道:“。” 荣潜知道班准的种毫不拖泥带水的『性』格,肯定最讨厌磨磨唧唧,所听到他不要辣的要求之后,也不会给自己那份特意备注辣的。 他还生着病,得吃点清淡的东西。 班准点完了外卖,直接习惯『性』地将手机放在肚子上,随时准备接外卖员的电话。 一旁的荣潜却抑制住了自己将要扬起弧度的嘴角。 他怎么么喜欢随手把东西放在肚子上。 客厅安静极了,班准放松地眨了眨眼睛,枕在沙发边缘看着窗外的落日。 荣潜拿起他刚放回到原处的魔方,说道: “其还可。” 班准晕乎乎的,完全忘记了刚刚的话题,听荣潜突然说了么一句让他『摸』不着头脑的话,不免有点疑『惑』,转过头问道:“么?” 荣潜借着整靠枕的作,低着头避开了班准的目光,小声地说了句:“奥特曼。” “哈哈,我知道,还有,你的反『射』弧好长啊。” 班准烧得眼睛都有些发红,不过笑得却挺开心,像是考试得了满分后充满了感的小学生。 测温时间还有四多秒,班准手肘撑着身体坐起,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上的时间,同时也不忘自己的爱好: “我最喜欢阿古茹奥特曼,他拥有海的力量。” 荣潜对他的幼稚和执着感到有点意外,但毕竟是自己重新挑起了个话题,总不能再晾他一次: “我比较喜欢梦比优斯。” “真的啊,那个魔方送……” 班准刚要方地将带有梦比优斯奥特曼的魔方送给荣潜,却突然起是他哥送给他的,到嘴边的话不由又咽了下去。 心觉得荣潜种干的人,应该也不会太在意些身外之物,更何况是满街都有的儿童玩具,他应该不至于非得朝自己索要吧? “送给我?” 荣潜看得出班准突然生出的不舍,一时间竟然忍不住要捉弄他一下。 “啊?”班准为难得不行,但又不敢得罪荣潜,于是咬咬牙,打算忍痛割爱,过后再在班卓发现的时候跟他解释,“那行吧……” 荣潜只是逗逗他,并没有打算真的夺人所爱,见班准对他度,心已经觉得舒坦了不少,甚至还击退了不少因为白之萌发的郁闷情绪。 “时间到了。” 荣潜指指班准的手臂,示意他拿出体温计。 班准忙不迭地去跟着照做,将体温计横在床前,眯着眼睛看上的刻度。 他的视力在是很差,眼睛都快眯瞎了也没有看到毫米汞柱的位置。 “我看。” 荣潜他指尖抽走体温计,随意地逆着光扫了一眼,“38.5c。” 刚好卡在吃『药』和物降温的边缘。 “吃完晚饭再吃『药』。” 荣潜意识到自己的心情竟然会因为班准产生波,态度不由冷淡了下。 他站起身朝自己的卧室走去,只留给坐在地毯上的班准一个背影。 主卧的门被关上。 班准愣愣地看着那道门半,才倏地反应过。 他刚刚……算是被荣潜照顾了吗? . 外卖被班准备注请外卖员挂在门把手上,故也减少了互相接触的风险。 班准不知道荣潜在卧室做么,但应该不是在睡觉。 于是轻轻敲了敲门,“外卖到了,很快会坨的。” 荣潜刚做完了三百个俯卧撑,额际泛着薄汗,听到班准带着哑意的试探『性』轻唤,呼吸突然『乱』了节奏。 “……嗯,知……道了。” 班准对种呼吸有着深刻的肌肉记忆,他虽然没吃过猪肉,但没少看猪跑。 种呼吸的频率,是他最熟悉不过的了。 班准在心中啧啧感叹。 年轻人,火力旺,正常,正常。 荣潜还没有出,他也不能一个人吃独食,免再被记上一笔,后别说是条了,是粉他都吸不到半颗。 如果刚刚他敲门的时候,荣潜正在进行时,算着他的年纪……和网上那些身为“yyds”的高中生差不多,所时间应该也……相对说会有点长的对吧? 班准羡慕地叹了口气。 当年他八岁的时候,被哥管制着不许恋爱,连女孩子偷偷送的情书都会被哥安『插』在他身边的眼线同桌直接截获,然后原路返还。 更别提做种刺激『性』足的情了。 荣潜孩子看着还是很寡淡的,怎么突然跟他说着说着,进屋干儿了? 班准突然反应过。 一定是因为白之! ljj的主角受对主角攻的影响力向是个谜,是个可上升到玄学的问题。 在原书,荣潜为白之痴,为白之狂,为白之哐哐撞墙,所今只是一个手冲已,不足让人感到惊讶。 班准回忆着自己在逃出白之卧室前,给他和荣潜互相做介绍时,两人那含蓄却又偷偷看着对方的晦涩眼神,嘴角忍不住『露』出了一抹姨夫笑。 正沉醉间,主卧的门突然被荣潜打开。 班准看到他身上穿着的浴衣,不免更加确信了自己刚刚所有的推论。 荣潜注意到班准时不时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有点尴尬地拢紧了领口,警惕地看了他一眼。 但荣潜担心的并不是自己的安危,是班准的。 因为他很难保证自己一拳出去的力,能让班准剩几口气。 好在班准很快收回了目光,招呼着他,“快,一起吃吧。” 在外卖送到之前,班准已经喝了很多热水,时候竟真的觉得自己的状态比之前要好了很多。 因此跟荣潜说话的时候,也有了不少的力气。 荣潜走到餐桌前,拉开班准斜对的椅子,俯身坐了上去,抄起筷子搅拌着牛肉汤。 店家么惠吗?怎么会有么多的牛肉? 荣潜心道可能是班准点的那家店价格比较昂贵,分量也很足。 所也没再多,低头安静地吃起了。 班准捏着筷子,忍住条划过嗓子的刺痛感,艰难地咽下了第一口。 牛肉的味道鲜美,虽然牛肉都被他提前夹到了荣潜的碗,但留下的滋味还是让人回味无穷,饶是因为生病没有食欲的班准,都忍不住喝了几口汤。 “咳咳……咳咳咳咳……” 肿痛的咽喉被温度颇高的汤烫了一下,班准在忍不住,背过身咳嗽了起。 他还是直接把『药』吃了,但又担心荣潜会用打电话给赵伯的方式威胁他。 班准单手端起碗,『摸』过拐杖朝自己的房间走去,“我回房吃,省得传染你。” 荣潜没有吭声,是默认了班准的做法。 吃过了『药』,班准的精神状态果然比之前好了更多,甚至还有精力给班卓汇报自己的工作进度。 桌上的手机振了起,班准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电人,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急忙接起: “哥。” 感觉自己的态度有点冷淡,又补了句:“哥晚上好。” 班卓在那边淡淡地“嗯”了一声,问道:“嗓子怎么哑了?” 班准不让班卓觉得自己对工作懈怠,忙清清嗓子解释道: “晚上吃饭的时候呛到了,不过现在没了,估计一会儿好了哥。” 班卓一向对班准慌慌张的做习惯感到很不满意,听到他又开始犯老『毛』病,不禁恨铁不钢地沉声教训道: “怎么总是样?不能小心点吗?” 班准吸吸鼻子,笑道:“是,哥说得是,我肯定改。” 班卓觉得自家小弟的个态度似乎有点可怜巴巴,不过也没有多。 毕竟班准除了在剧组之外的任何地方,都向是个戏精,今装出幅样子,很有可能是又要像前一样拜托他去投资某部电影。 “等拆了石膏之后,在年前回家一趟,外婆几的状况……又不太好,所……你多回看看她。” 提到外婆,班卓凛冽的语气也柔和了很多,隐隐透着失落。 班准眼睛发烫,即便没有别人在场,他也还是下意识捂住了眼睛,颤声道:“我……我知道了哥……我明回去。” “等拆了石膏再说吧。”班卓道。 班准咽了下口水,努力给班卓营造出轻松的氛围: “没的哥,我现在走路不影响,出院第一我能开车呢。” “别胡闹,明我让司机去接你。” 班卓说完挂了电话。 放下手机,班准沉默地将脸埋进掌心。 . 荣潜睡得很不踏,心像是有么情惦记着般揪心。 他眯着眼睛『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着应该去班准的房间看看他到底有没有退烧。 然刚床上坐起身,荣潜听到了班准极力忍耐的咳嗽声。 看是又严重了。 荣潜伸手拍开床头灯,趿着拖鞋走出了卧室。 “咳咳……唔咳咳咳咳……” 班准的声音闷闷的,似乎是将自己的脑袋藏在了哪个角落一样。 荣潜不及顾忌那么多,直接推开了班准的卧室门。 青年正蜷缩着身体趴伏在被窝,被子随着他咳嗽的幅度一颤一颤。 “班先生。” 荣潜担心自己突然出现会吓到他,便提前叫了班准一声。 被子的人没有回应,仍旧难受地呛咳着。 荣潜步走过去,打开床头灯的同时,一把掀开了包裹着班准的厚重棉被。 “你怎么样……” 看到满脸『潮』红的青年,荣潜后的话直接说不出了。 他好像哭了。 荣潜半蹲在床边,双手捧住班准发烫的脸,“班先生?” 班准『迷』蒙着眼睛看着荣潜。 很明显,他的意识已经开始有点涣散了。 看见荣潜的脸后,便觉得是个梦。 荣潜怎么可能会为了他,半夜不睡觉地跑过。 班准吃吃地笑起,笑得荣潜几乎觉得他烧傻了的时候,突然伸手捏了捏眼前人的脸蛋: “小东西,落我手了吧?” 荣潜:“???” 荣潜对班准突如其的触碰感到很意外。 但更令他意外的是,自己竟然……一点都不讨厌班准碰他。 班准用指腹按在荣潜的眉心上,不满地“啧”了一声,“小小年纪,学别人……咳咳咳,学别人皱眉头做么?” 荣潜舒展眉头,尽量不让他唠叨。 果然,班准见他听话,便安静地松开了手。 “在我梦,还能让你把我给欺负了吗?只有我欺负你的份儿……” 班准得意地咧嘴笑了起,眼尾的艳『色』像是哭了几个小时一样绯红。 唇边罕见的梨涡让荣潜的目光忍不住停留了片刻。 荣潜顾不上欣赏,伸手按在了班准的额头上。 温度竟然比下午的时候还要烫,至于让荣潜根本不用去拿体温计可判断出的程度。 样的情况必须得去医院。 荣潜快步走进衣帽间,拿了件长及脚踝的长羽绒服,整个儿套在班准的身上,将人牢牢地、密不透风地裹了起。 “紧……” 班准难受地呜咽一声。 荣潜下意识地哄他,“乖,听话,一会儿好了。” 话音刚落,荣潜便愣了一下。 刚刚那话是他嘴说出的? “那也不要……” 班准的手在羽绒服拱啊拱,终于找到了一个缺口,把手伸了出,直接掐在荣潜的脸上。 “还敢把我赶到垃圾堆?” 荣潜见他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手上的作不由更快了。 “不扔不扔,”他只能顺着班准的话头哄着他,“只要你听话,我不扔。” 班准立刻松开了手,乖顺无力地靠在荣潜的肩头。 荣潜直接将人打横抱起,放到了门口的矮凳上:“我去给你拿鞋。” “鞋!立刻穿在脚上!” 时候的班准,有一副当年孙悟空和虎力仙斗法时,喊“头”那时候的自信。 荣潜帮他穿好右脚的鞋子,再度轻松地将人抱了起。 穿鞋有么用,还不是要被抱着走。 班准环着荣潜的脖颈,难过地看着他。 仰头的时候,眼尾的水渍顺着鬓角落进发间,“外婆……外婆的身体很不好……” 荣潜看着他的眼睛,突然觉得自己的呼吸有些费力。 为么看着人掉眼泪,他会感到难受。 “会好的,你和外婆都会好好的。” 班准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只听到了句话。 .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班准发现自己竟然又躺在了医院。 至于怎么的,针是怎么打在手上的,他一概不知。 退烧针的见效程度班准是最了解的。 一针下去,他直接头重脚轻变了步履轻盈。 见到荣潜拿着票据走进病房,班准朝他点点头,“你送我的?谢谢啊。” 荣潜摇摇头,没说么。 “我一会儿可回家了吧?” 今还要回班家看望外婆。 他只记得自己最后跟哥打了个电话,其余的情尽数忘记了。 “现在可了。”荣潜说道。 班准熟练地抄起拐杖,病床上站到地。 两人刚出急诊,荣潜听见背后传一道熟悉且令人厌恶的声音。 “等等!” 白之小跑着追了上,担心班准被人发现,便小声地又确认了一下,“准哥?” 班准刚要跟白之打招呼,听见荣潜低哼了一声: “嘶……” 班准虽然要跟白之说话,但毫无疑问地说,他肯定是时刻注意着荣潜的。 毕竟位祖宗才是他最应该讨好的主儿。 “怎么了?” 班准一着急,刚痊愈的身体又有些应激地咳嗽起,不过他没工夫管自己,是一脸紧张地看着荣潜: “手疼吗?要不要去放『射』科拍个片子?” 白之不屑地睨着荣潜。 玩儿套。 班准见识过的绿茶怕是比荣潜辈子见过的人都还要多。 “准哥,我……” 班准没空他,作柔和地握着荣潜的左手腕按摩了一下,见少年不回答他的问题,便轻轻皱着眉头又追问一遍: “是不是特别疼?要不我先让甄不甲给你办个入院吧,我们再好好检查一下。” 白之对班准的品茶能力产生了质疑。 荣潜倔强地抿紧嘴唇,像是分需要帮助却又分懂地将班准推出去一样可怜: “嗯,有点疼……不过没,不用管我,你去忙吧。” 第21章 Chapter 21真是个诡计多…… 白之对荣潜的这一番『操』作可谓是瞠目结舌。 小小年纪什么不好, 非得茶艺? 本着心中断定荣潜是个趋炎附势之人的想法,白之仗着有班准以往对的勾搭,立刻信了不少。 结果他刚要鼓鼓地瞪荣潜一眼, 就被荣潜先他一步瞪了过来,眼中的寒让白之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像只鹌鹑一样缩了缩头, 藏班准后不再吭。 班准的认知里, 就算荣潜他面前横眉冷对,他为了保命,也还是会对这小祖宗笑脸相迎。 更别提荣潜此刻看起来非常的……懂事体贴??? 班准很难想象、至少从来没有想象过荣潜会对他『露』出一副乖顺的表情。 故而惶『惑』中带了一丝茫然,“我不忙, 我现就带你回医院检查一下……” 说着就要调转方向主动带路,似是忘记了还一边等他的白之。 然而当班准仔细看了看荣潜的脸『色』后发现, 少年虽然嘴上说着疼,但脸上却并没有痛苦的神情,相反, 他的目光还时不时地停留站他对面的白之上。 见此情景, 班准觉得瞬间就明白了。 ……原来此。 荣潜不愧是主角攻,钓人这一方面,简直是天赋异禀啊。 这祖宗刚刚说什么来着? 让他去忙是吧? 那也就是说,荣潜变着法儿地赶他,想要提前为追媳『妇』的艰难之路打下夯实的基础。 想到这里,班准偷眼看了看白之, 又转头看着荣潜, 按着口罩清了清嗓子,打算给荣潜一个镶钻的台阶: “之之……” 班准刚刚想象中动带入了荣潜的份,所以回过神来的时候, 下识就对白之叫出了原书中主角攻对他的昵称。 白之眼睛一亮,软糯地应道:“嗯?怎么啦准哥。” 荣潜的表情瞬间垮掉,阴沉地盯着白之。 班准见荣潜的脸『色』风云突变,这反应过来刚刚对白之的称呼。 不过要是现改口,得罪的就是两个人。 所以班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问道:“你今天来医院是做什么?病了吗?” 大家都还是要同一个娱乐圈里存,加还有荣潜的这层关系,班准就算知道白之目的不纯,也不可能主动跟他撕破脸。 白之原书中虽然曾有过误入歧途的经历,但作为作者的亲儿子,然会被所有人原谅甚至同情他的做法。 因此主角受的光环不是他班准这么一个反派炮灰就能够轻易战胜的。 白之乖巧地摇摇头,“不是的准哥,我来看望一个朋友,结果刚出门就遇到准哥了,真的太巧了。” 没病就好。 “……呃……之之,”班准面上一副很为难地样子,垂眸看着白之,“可不可以拜托你帮我个忙啊?” 白之正觉得钓班准的这件事上一无是处,结果突然就听见班准竟然有求于他,不禁甜滋滋地笑了起来,满口答应: “准哥你尽管说,我什么都愿帮你。” 荣潜沉默地看着两人谈笑风,心下愈发烦躁,不由看向班准,等待他接下来的说辞。 他从来都没有演过戏、装过柔弱,也不知道刚刚看班准的眼里是不是有点蹩脚。 不过看他那副紧张的样子,应该是当了真的吧? 班准迟疑着看了眼仍旧默不吭的荣潜,状似漫不经心地说道: “我确实还有事……所以能不能请你帮我带他去医院复查一下,钱他有,你直接花他的就可以……” 反正都是他班家的钱,荣潜不会有任损失。 还没等班准说完,白之就慌忙打断了他: “准哥,我突然想起来,我下午还有个通告,可能没法儿帮你了,准哥再见,我改天来看你!” 音刚落,他就利索地朝班准抱歉地点了点头,转一溜烟儿似地跑远了。 其实白之是有一点怕荣潜的。 这少年窥破了的秘密,却没有对班准实说出,实叫人有些猜不透他的内心。 “白之!白之!” 班准撑着拐杖,没法朝已经跑远的人追过去,不由下识埋怨地看了荣潜一眼。 让你嘚瑟!到手的媳『妇』没了吧!!! 班准遗憾地看着白之的背影,心道要不是他腿断了,他都要替这小祖宗媳『妇』给追回来。 荣潜对班准的为感到很疑『惑』。 不是他口口地对甄不甲说他喜欢,可到头来,班准为什么连病都不愿陪他一起看? 他是什么思? 叫白之陪又是什么思? 是想要让他看看白之有多主动,让他着点吗? 荣潜不屑地嗤笑一。 让他去那个诡计多端的0? 简直可笑。 明明他是跟班准有名有份的合法伴侣…… 识到心中竟然因为班准而屡次产了异样的波动,荣潜烦躁地攥了攥拳。 他不觉得是对班准动了什么奇怪的心思。 只是因为他那天听到了班准对甄不甲说的那番,实是太过情真切,便让他觉得……不想亏欠班准罢了。 班准叹了口,转对荣潜说道,“吧,我带你进去。” 荣潜冷着脸,“不用。” 做这副别扭样子给谁看呢,给你机会你也不中用啊,到头来还怪起我来啦? “别留了后遗症,进去拍个片子安心。” 班准的头还有点疼,跟荣潜说时,被室的冷风吹得愈发严重起来。 “扭到了而已,不用拍片。” 见荣潜执不肯进去,班准又懂了。 现他可以判定荣潜刚刚确实是装的了,是图要留下白之而演的一场戏。 真是个诡计多端的1。 既然荣潜是装的,那么也就没有了回医院的必要。 班准握紧拐杖,“车停哪儿了?” 说完又补了一句,“我先送你回家,然后得回一趟宅。” 荣潜掏出钥匙前面,突然听见班准后接了通电: “赵伯?我一会儿就回……” 班准还没说完,就被赵伯的音打断。 “小少爷,夫人让我接荣少爷一起回去,我现就让司机从家里出发,大概一个小时后能到,小少爷可以提前准备一下。” 荣潜带班准来医院的事情,整个班家上下都没有一个人知道,因此当班准听见赵伯马上就派人过来的时候,一时间不禁有点慌。 “赵伯,我们两个现面……” 班准犹豫地看了眼荣潜,想着刚刚白之离开的事情可能会让荣潜很,故而对挂了电之后,想要拜托荣潜陪他一起回宅的请求感到有点打怵。 然而荣潜竟然……朝他点了点头。 班准不禁感到有些惊喜,忙回答赵伯道: “赵伯,不用麻烦司机过来了,我们两个现就回去。” . 虽然班准以前也是经常回到这里,但是从他有了的识后,得知了从小到大成长的家,竟并非他血浓于水的亲人。 这种浓重的失落感让班准每次想起来都觉得分的无力。 班准抿着嘴唇,缓缓踩下刹车,低喘着趴方向盘上。 他的心脏有些钝痛。 以至于只能轻颤着手指『插』进发间,蜷缩起体调整着呼吸。 这样并不会让呼吸变得更顺畅,但却是让班准最有安全感的姿势。 荣潜坐副驾上,神『色』凝重地看着班准。 这是怎么了。 他动了动嘴唇,刚想开口问询,就见班准重新支起了上,松开刹车继续驶。 汽车停班家别墅院门口,两边的护院早已上前来想要帮班准和荣潜打开车门。 但看到坐驾驶座上的班准朝他们摆摆手,示他们不要过来时,便远远地点头应下,回到了原本的位置上,恭敬地颔首垂眸,等待班准的不时之需。 荣潜对班准的防备心很重,见班准不让人帮忙开车门,按照他以前的『性』格推测,估计是要开始折腾了。 想到这里,荣潜脸上的阴沉更甚,看向班准的眼神也越发不友好起来。 班准正储物箱里『摸』索着什么,视线落中控的反光屏幕上,不小心和荣潜对视了个正着。 他猛地移开目光,解释道,“我……” 解释什么? 他哪知道荣潜突然瞪他又是所为事啊? 故而班准说了一个“我”字之后,便再没了下。 两人车里安静地坐了半天,终于班准从储物箱的最深处『摸』出了两个小玩儿,还没等给安排明白,就已经拿着其中一个递给了侧的荣潜,还怕他不收下似地解释道,“这也是哄婆开心的一个方式。” 荣潜的视线落到班准伸到眼前的手掌上。 班准虽然个子很高,但骨架却不算大,或者是勉强算得上中等,这一点可以他修长纤瘦的手指上得到明确的体现。 白皙的掌心中躺着一枚镶着满钻的铂金戒指,嚣张的程度十分符合班准的作风。 不过……是以前的班准。 识到荣潜对这枚戒指的样式很是不满,班准苦笑着『摸』了『摸』耳垂,劝道: “样式……样式你不喜欢,过了今儿我就去重新买一对儿来,现……” 说到这里,班准没有继续再说,潜台词是,就先不要为难我了。 荣潜还是没有说,眼睛盯着那枚戒指出神。 班准咽了下口水,心中寻思着,婆终日被疾病折磨着,估计她……应该也不会注到这一点吧? 做的这些,可能不但没有用,甚至反而会荣潜激怒。 荣潜要是不想戴,那就不戴吧。 于是,班准心中想要戒指给荣潜的想法戛然而止,他蜷起手指,准备收回伸出的手臂。 然而手腕却被一只温热的手掌攥住,紧接着,掌心一空,戒指就消失他的手上。 荣潜戒指拿了。 “不用重买,反正以后也不用戴。” 荣潜的音冷冰冰的,可听班准的耳朵里却格的中听。 以至于班准连应和道: “对,没有必要,以后也不用戴。” 大善人啊。 班准心里对荣潜的配合感到十分激动,由衷地感谢着荣潜,“麻烦你了。” 进院的时候,荣潜的视线不免落到了隔壁的那栋孤零零的别墅。 那是他原来的家。 始至终都那么冷清。 荣潜默默垂下睫『毛』,掩住眼中的失落情绪。 卓夫人听说两个孩子要回来,忙让家里的佣人们做了一大桌他俩喜欢吃的饭菜。 饭后,祖孙三人坐到客厅的沙发上,和和美美地聊着天。 荣潜对卓夫人很尊敬,故而跟她交谈的时候,刻说了些让人家心情好的,逗得卓夫人时不时拍着他的手背笑起来。 “诶?准准,你怎么坐得离jasper那么远呀?” 卓夫人捧着热水杯,笑眯眯地看着一脸警惕的班准,“你们吵架啦?” 荣潜转了转无名指上的戒指,迅速瞟了一眼面『露』难『色』的班准,唇角弧度变得大了些。 “婆。” 卓夫人顺着音的来源看过去,视线落荣潜正朝班准伸过去的手上。 “我刚刚惹准哥了,还没哄好呢。” 班准的手凉得厉害,被荣潜突然握住,吓得他一缩肩膀,难以置信地转头朝边的人看过来。 眼中写满了惊诧。 吃错『药』了?还是喝假酒了? 他还以为荣潜一直因为白之的事情而跟他,怎么转眼间变得这么……和蔼可亲? 卓夫人倚床头叹了口: “婆也没什么别的愿望,就是想离开之前啊,看着你们兄弟俩都成家,立业……” 荣潜没有过这种经历,不知道该进安慰,只能稍显笨拙地说着心里: “婆,不要说那些,您一定会健康平安的。” 长辈总是多愁善感一点,更况近几年时常卧病床的卓夫人。 因此班准早就已经习惯了婆说这些,虽然表面上还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但心里已经难受酸楚得厉害。 原本就知道婆体不好的他,却同时也知晓着结局,并无力改变。 “准准,想什么呢?” 卓夫人捏捏班准有些浮肿的脸颊,“你好像没休息好啊。” 班准摇摇头,咧嘴笑道,“婆,我休息得可好了,今天早上睡到了十点多钟呢。” 确实是十点多钟,不过是医院里。 卓夫人瞅了眼荣潜的表情,直接握住班准的手腕,低头看了过去。 班准没想到婆会突然来这么一下,一时间有点发懵,再反应过来想要去遮住手背上的淤青时,卓夫人已经又缓缓叹了口: “又去医院了?” 对这个问题班准无从辩驳,只能低头默认下来,任凭婆轻轻碰了碰他的针孔周围,然后听她心疼地继续说道: “准准啊,你什么时候能知道好好照顾的体呢?” 荣潜突然觉得班准脸上的茫然神『色』很碍眼。 他不想看。 “婆,都怪我没有照顾好准哥。” 班准几乎立刻就想要荣潜送到京海市一精神病院去。 一会儿从班家宅离开的时候,荣潜该不会直接动手弄死他,然后弃尸荒野吧? 应该不会,就算他是主角攻,杀了人也要判刑的,应该不会那么鲁莽。 卓夫人看不出班准的复杂心情,只想让孩子们多陪陪她: “jasper,准准,今晚就家里睡吧,回去还要开那么久的车。” 班准连忙去找荣潜的视线。 想啥呢,说你要回去习啊,或者要打拳锻炼啊。 荣潜安静地回望着班准,像是识别他眼底的思。 班准充满期待地用眼神传达着心里,只盼着荣潜不要误解他的眼神。 荣潜终于动了动脚尖。 班准以为他要对婆说再见了,不禁充满了期待。 等会儿回到家,他要左腿架浴缸面,好好泡个热水澡,然后再吃两块巧克力,榛仁葡萄干的,不,吃三块。 荣潜班准满怀希望的目光中缓缓转过—— “准哥,带我去你的房间吧。” 班准:“???” 卓夫人见荣潜的态度此主动,不由开心地笑了起来,跟着催班准道: “准准,快带jasper去你房间吧,你们两个早点休息,别折腾太晚。” 年轻人都喜欢打打游戏上上网之类的,但是经常熬夜可不。 然而班准却会错了,以为婆想歪了,立马慌张地摆摆双手: “没有,婆,我们两个……” 还没等他说完,腰间就搭上了一只温热的大手,紧接着,班准就被揽着用力朝荣潜的怀里拉了一下。 “婆放心吧,我们会早点休息的。” 当绷紧的腰肌重新放松下来的时候,班准发现已经回到了房间里。 边站着荣潜。 两人安静地伫立着,谁也没说。 然而,班准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 他只昨天夜里匆匆忙忙地打了一针退烧针,此时感冒还没有彻底痊愈,低头『摸』手机的时候又轻咳了两。 荣潜听出手机是班准右侧的口袋里,便直接顺手伸了进去,帮他掏出手机,顺带横眼前。 “?” 刚念出屏幕上的名字,班准就心虚地抬头看了一眼前少年的脸『色』。 不过说回来,他虽然心虚,但实是不知道这虚从来,只觉得被荣潜看到了他『淫』靡的活,会让他很没有面子。 更况,荣潜的眼中每次都溢出令人后背发凉的压迫感,着实让班准感到心惊。 这祖宗要是发起脾来,保不准儿要班家的地界儿里给他来个背摔,他当糖葫芦一样穿大门的铁栏杆上。 事不宜迟,当机立断。 班准飞快地挂断了来的电,尴尬地清清嗓子,像是对荣潜解释:“我也不知道他怎么……” “昨天你快要烧晕过去之前还对我说过,”荣潜面无表情地说着让班准恨不得钻进地缝里的,“你说最喜欢穿粉『色』超短小热裤,每次都扭得你血脉偾张。还说……” 荣潜停顿了一下,压下将要扬起的笑,淡淡地看着班准通红的耳尖。 “我?不会吧……” 班准不敢相信这是说的,但除了他亲口说出来之,荣潜无从得知这些信息。 不过即便再难以面对,班准也想要死个明白,他实是很好奇,究竟还说了什么令人发指的: “我还……还说什么?” 看他的求知欲此急迫,荣潜难得出了点好心情: “还说等下次去的时候……” 荣潜转头认认真真地看着班准的眼睛,森然一笑: “让我也跟着。” 班准:“?!!” 第22章 Chapter 22他看不懂,但…… 荣潜从来不自己会这么坏心眼地喜欢看一个人尴尬的样子。 他侧过头, 淡然地看着像只被雷劈傻了的鸭子般呆滞的班准。 班准僵着嘴角,勉强笑:“我……我当说的应该是,下次我去的候, 我想跟着学学,让你看着。” 见荣潜的脸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 班准重重地点点头, “的, 我一直都想学跳舞。” 怕是还想学点别的吧。不然怎么会那么执着于人家的粉『色』超短小热裤。 荣潜心想。 班准想到回了自己的地盘上,他竟然还是这么的拘束。 于是班老板想要做点什么来改变一下眼前的境况。 班准拄着单拐走到床边,准备在床上先躺一会儿。 毕竟一会儿到了睡觉的候,他俩还指不定谁睡床呢, 搞不好还是倒霉的自己,以当然要能躺一会儿就算一会儿。 然而他刚躬掀开被子, 就看到了内里床褥上叠放得整整齐齐的、颜『色』粉嫩的、诱『惑』『性』极强的…… 兔郎套装。 上面还用别针别了一张小卡片。 [祝乖宝拥有一个美好的夜晚。(ps:不甲说你喜欢,但是妈妈看不懂,就先给你放这儿了哈)(pps:轻点折腾, 注意你的腿。)——你妈。] 班准:“……” 幸亏是他先一步看见。 要是被那祖宗发现, 今后的日子里,绝对会越发核善地对待他。 荣潜正坐在书桌前低头摆弄手机,听见后班准的动作突然变得急促了起来,不有好奇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结果只看到班准“噗通”一声坐在床上,双手按在体两侧的被褥上死死压着,朝他『露』出明朗笑意的嘴角带着无法掩盖的尬意。 “好久回家了, 这床还的挺软, 一会儿你上来就了……” mb,言必失。 果然,荣潜当他是有阴谋, 立刻冷下了脸,说:“我不去。” 班准正在心里想着该用什么样的方式霸占自己的床呢,听到荣潜拒绝睡床后,不禁面『露』喜『色』,强压兴奋,状似为难: “成吧,你不想睡床的话,那就只能我睡了。” 荣潜转过头去不再理他。 班准巴不得荣潜不搭理他,享受地往后一躺,舒展着酸痛的四肢。 躺了几十秒,班准就重新坐了起来,打算换件衣服再躺。 他在班家老宅的卧室比在市中心公寓的主卧还要大,衣帽间紧挨着洗手间。 即便他不经常住在这里,应季的新衣服和各式各样的睡衣都一应俱,随为他回家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班准看间还早,不过八点钟,便想着先随便换件衣服,再下楼去跟赵伯聊聊天,因此就顺手扯了件宽松的『毛』衣,从衣帽间里走了出来。 他的心里满满的都是荣潜和白之的事情,以拿着衣服走到床边,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换。 心思郁结的烦闷使班准颓然地坐在了床侧,低头无意识地转动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看荣潜今天的那副样子,明显是对白之心动了。 只是羞于表『露』自己的情绪,才有成功地将白之留下。 原书里的白之虽然命途舛,但自始至终都是个古灵精怪、讨人喜欢的小软0。 其实班准,白之擅自闯进他家的做法,完是因为经纪人amy,属实算得上是不己。 amy作为景辉娱乐的王牌经纪人,最擅长的就是利用这种手段来最大程度地达成她想要获取的利益。 班准垂下睫『毛』,微不闻地叹了气。 白之也是个怜人。 现在只有尽早地让他和荣潜在一起互相救赎,他们三个才都能够各自欢喜。 班准有把握控制自己今后的人生不走歪路,但是对这两位主角丝毫有自信。 毕竟按照原书作者的计划,白之还有被amy控制着送到各位圈中大佬的金丝雀笼中,还有正地尝过人生的辛酸苦辣,也就不会跟荣潜有相交线。 班准昨天发生的事情,很有能是因为自己觉醒了自我意识,而导致原有的剧情改变了轨迹。 因为原书中,白之和荣潜的第一次相识,就是荣潜在酒店里果敢地救下了被脑满肠肥的老男人『逼』进套间的白之。 自此之后,白之便在荣潜的帮助下脱离了amy的控制。 而为了解救爱人,白之也开始在暗地里想方设法地帮助荣潜和班准离婚,这样他们两个才能顺利地在一起。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白之在跟班准的交涉中得了他公司偷税漏税的事情,被班准发现他这个秘密后,便利用班家的势力买凶|杀人。 无论是白之,还是有能悉内情的无辜工作人员,通通被班准秉承着“宁杀错,不放过”的宗旨,无一例外地命人对其下了手。 白之的主角光环并有让班准成功得手,反而被荣潜发现,及地跟认清班准面目的班卓里应外合,将这个丧尽天良的衣冠禽兽送进了监狱,永生不见天日。 荣潜看上去是在专心地看着网页,实则也不地注意着班准的动静。 他自己不是因为在意班准才观察他,而是……只是…… 荣潜『舔』『舔』嘴唇,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 渴了而已。 喝水的候,荣潜漫不经心地朝班准的方向瞄了一眼。 发现青年正抱着件『毛』衣坐在床边,目光呆滞地低头看着什么东西。 荣潜的视线跟着他的一起移了过去,乌沉沉的瞳孔微微一缩。 班准目不转睛地看着的…… 是手上的戒指。 荣潜的呼吸频率放缓下来。 班准的就……那么喜欢他? 连婚戒都不舍得摘下,还要用手指不停地抚『摸』? 荣潜站起,走到班准侧的矮沙发上坐下,正准备说点什么。 然而班准背对着他从床上站了起来,看上去似乎要换衣服。 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准准呀,不甲刚刚送来了一点东西,外婆帮你拿过来了。” 班准正在换衣服,觉得让外婆在门外等他过去开门很不礼貌,加之也压根想到让闲在一边的荣潜去开。 “外婆,门锁,您进来就成。” 还等他这句话说完,荣潜就已经从他后站了起来,准备到门给外婆开门。 班准正抛起『毛』衣,准备把脑袋伸进去,然有注意到他后有荣潜的存在。 因为受伤的缘故,班准最近瘦了不,他原本就喜欢穿宽松的衣服,因此这件『毛』衣对如今的他来说不免更为宽大。 而荣潜才刚过十八岁,高和班准差得不是很,班准抬手的高度刚好以超过两人的头顶。 于是还迈出半步的荣潜只觉得眼前一黑,紧接着整个人就被套进了一件『毛』茸茸的衣服里,而且脑袋还伸不出来,完找不到出。 荣潜不解地抓着套中自己的“麻袋”,表情微微发愣。 他看不懂,但他大为震撼。 班准穿的都是什么玩意儿。 “诶?” 显然班准也意识到了自己上的衣服似乎套着两个人。 不过他不敢想象后的人是荣潜,因此便存着一丝侥幸心理,试探『性』地朝后拱了拱。 准是他的沙发成精了呢。 总之应该不会那么邪门儿吧? 上天保佑。 荣潜正抬起手想要寻找出,手突然碰到了一个柔软圆润的温热体,绯红顿从脖颈蹿上耳尖。 他……如果『摸』错的话,刚刚那应该是班准的…… 荣潜的脸也跟着滚烫发热起来。 然而,比荣潜更为惊恐的,是将自己主动送进人手里随意把玩的班准。 “我,我这件『毛』衣很大,以不小心……” 似乎解释什么都用了,人家孩子的脑袋还被扣在里面出不来呢。 班准急得险破音,忙不迭地转过,想要帮荣潜从『毛』衣里解救出来。 但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事情,在班准的上总是能够得到充分的体现。 他刚抬手一掀『毛』衣下摆,就听见荣潜低哼一声。 “怎么了?” 班准急忙停手,问。 “头发,”荣潜的声音闷闷的,听上去憋得很难受,“头发能缠到『毛』衣的扣子上了。” 班准已经转过了,微皱着眉头,小心翼翼地帮荣潜拆解着缠住他头发的衣扣,下意识温声安慰: “事儿,再坚持一下,很快就好了,你再蹲下一点……” 卓老夫人是被佣人搀扶着到了班准的卧室门。 她的听力不是很好,但佣人的年纪也就跟卓眉眉士差不大,因此十分耳聪目明。 “老夫人,我听见小爷好像是说门锁,让您直接进去就成。” 至于那让人听完就会脸红的话,应该就……不用对老夫人转述了吧? 卓老夫人犹豫着看了她一眼,“是准准会不会不方便呀。” 佣人笑着劝她,“老夫人,小爷的『性』格您还不了解吗?要是的不方便,他肯定不会让您直接进去的呀。” 卓老夫人被说服了,点点头,“那好吧,我们进去送完东西就出来。” “哎,好。”佣人干脆利落地伸手扭开了门把。 卧室门吱呀一声,卓老夫人拎着一个袋子,正笑眯眯地准备跟两个孩子说话。 “准……” 看到映入眼帘的画面后,她实在办法压住上扬的嘴角。 瞅着脑袋还藏在班准衣服里的荣潜,卓老夫人的动作罕见地麻利了几分,放下纸袋转就走: “是外婆打扰到你们了。” 班准、荣潜:“……” 第23章 Chapter 23牵我一下,给…… 活了十八年, 荣潜从就有这丢脸过。 被人误会也就罢了,偏偏还是和……班准起出丑。 他的头发缠在班准的衣扣上,想要挣扎着出解释却又被刺痛拉扯回去, 只能微微侧过头,朝着门口的方向: “婆, 不是您想的那样……” 回答他的是干脆利落的关门声。 荣潜:“……” 卧室里恢复成令人心慌的寂静。 比起荣潜的不自在, 班准的情绪显然更为惊恐。 他工夫去想荣潜到底是怎钻进的, 只想着自己该如何做,才能把这头即将炸『毛』的狮给弄出去。 安抚猛兽的第要素就是……温柔? 班准试探『性』地轻轻拍了拍自己身前拱起的大包,“乖哈,我马上弄好。” 『毛』衣下的大包猛地顿, 紧接着班准就听见了荣潜极力压制愤怒的声音: “能不能快点?” 班准的手还拆掉石膏,平日里连敲键盘都费力, 更别提要小心翼翼地解救头发。 听见荣潜的催促声后,班准吓了跳,手上的力道也就有控制住, 直接扯断了荣潜的几根头发。 “嘶——”“嘶……” 两人时深深地吸了口气。 个是为了自己的头发, 另个是为了自己的狗命。 但值得庆幸的是,荣潜也跟着重新获得了自。 班准掀起『毛』衣的宽大下摆,充满期待地看着从自己怀里钻出的孩。 不过和正常的产『妇』不的是,人家的孩生出是报恩者联盟,他这个是复仇者荣潜。 班准有点不太敢和『揉』着发顶的荣潜对视,只默默转过身去, 心有余悸地低喘了几下。 趁着荣潜不注意, 偷偷展自己的掌心,数了下他刚伸进『毛』衣里收拢好的荣潜的头发。 夭寿啦。 荣潜总共掉了九根头发,以后肯定会鞭挞他九百九十九次吧? 看着密不透风的卧室, 班准突然不太敢确定荣潜以后想不想走仕途,如果真的不想的话,估计今晚就会因为深夜暴打某演员而被抓进拘留所。 虽然殴打的是黑料缠身、人人喊打的垃圾明星,但在大快人心的基础上,还是要受到法律的制裁。 班准在心里设想了所有荣潜可能会殴打他的方式,然而当视线重新落回到经背对着他坐在桌前的少年身上时,他发现荣潜经安安静静地戴上了耳机在刷网页,看上去并不像是记了仇的样。 见此情景,班准不稍稍放下了心。 不愧是主角攻,果然大度。 荣潜的听力不错,虽然他经常戴着耳机,但更多的时候只是为了隔绝界的噪音,并且不希望别人打扰他而制造出的假象。 此时听到身后隐约传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他默默打了前置摄像头,宽阔的肩线挡着,只『露』出小小的摄像头,然后飞快地按下了拍照。 把手机屏幕拿回到眼前时,荣潜好悬憋不住地笑出声。 平日里看上去又聪明又机灵的班准,这时正微微眯起眼睛,半张着嘴盯着手悬空捏住的撮东西,表情看上去看很是难以置信,甚至还隐隐透着恐慌。 那副样憨态可掬形容都不为过。 搞得荣潜也不禁好奇起,想要看看班准手捏着的是东西。 干净好看的指腹按在屏幕上照片里班准的指尖,轻点两下后放大了那处—— 荣潜顿时七窍生烟。 是他的头发。 荣潜负气地退出程序,暗自在心记了班准笔。 . 论是在哪个住所,班准的卧室布置都差不多,床尾有着宽大的沙发,倒真的像是为某种场景的发生而准备的。 有了刚才那通折腾,班准早就忘记了下楼去找赵伯聊天的事情,更忘记了被褥下面的糟心玩意。 他麻利地洗好了脸,叼着牙刷郁闷地在心里说服自己,将卧室里这张唯的大床让给小气鬼荣潜是有意的,是为了他日后的保命才这样做的。 秉承着这个理念,班准心有不甘地拄着拐走了出: “快十点了,是不是应该睡觉了?” 荣潜吭声,直接站起去洗手间洗澡。 班准躺在床尾的沙发上,羡慕地听着里面的流水声。 要是有这祖宗捣『乱』,他现在经躺在家里的浴缸里了。 荣潜穿着佣人准备好的浴袍走了出,水珠顺着乌黑的发梢滚落而下,滴在颈窝里,蔓延着锁骨的弧度路滑进胸口。 班准头回见到这样的荣潜。 原以为刚成年的孩于身高抽条得快,身材便都会显得有纤薄,骨架也不会很宽大,然而眼前的荣潜打破了班准所有的固有思想。 明明两人身高差得不多,佣人给准备的浴衣也是样的号码,可穿在班准和荣潜的身上,却完全是两个效果。 个宽松及膝,个却刚刚合适,甚至领口和肩胸那里还稍稍有发紧,隐约看得见布料下面肌理走向的形状。 班准忍不住咽了下口水,不过不是出于心,而是在担心那个身材娇弱的主角受。 荣潜才十八就经这样了,以后白岂不是会被他压断了气? 发现班准直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荣潜微微眯了眯眼睛,将样不客气的目光回敬给瘫在沙发上的青年。 班准刚回过神就吓了跳,忙起身去给荣潜拿新被。 “你睡床,我睡这。” 荣潜冷声拒绝,“不。” 班准不容他反驳,撑着拐杖边走边回头对荣潜说道: “你可别以为我是舍不得你睡沙发,天气凉成这样,我要是把你冻病了,婆会找我算账的。” 荣潜眉心微蹙。 个拄着拐发着烧的人还有工夫担心他生病?昨晚那个烧晕过去的病秧是谁? 他站定在床边,躬身掀被前,正视着荣潜道,“所以,别给我找麻烦,听到了吗?” 说完,班准就再等荣潜的回答,直接大手挥地掀起了床上的被—— 那抹粉『色』『露』出的瞬间,班准的脸便立刻僵硬了起。 他从有这想死过。 班准想要扯过被将小短裙挡住,然而却被荣潜从另个方向把抓住了被角,让他再难扯半分。 荣潜见过这种裙,但根据常识判断,他所知道的班家,除了婆、卓眉眉女士和佣人刘姨,应该不会再有女孩了。 而她们似乎也过了穿这种长度的年龄。 这东西出现在班准的床上,也就意味着是跟班准有关。 果然,还是个打心眼里不安分的主。 他那字字铿锵的喜欢可还作数? 荣潜盯着枕头边上那个『毛』茸茸的兔尾巴,上面还连着个十分可疑但又不知道应该塞在哪里的柱状金属物。 心下不沉。 班准到底想要做。 明明前在婆面前还是副不想在班家歇息的态度,可这『乱』七八糟的东西又是从何而? 眼前的这套兔女郎装让荣潜不得不在怀疑的时警惕了起。 如果按他平日里训练时打沙袋的力量打在班准的脸上,估计连抢救的时间都挤不出。 荣潜上下打量着班准身上可以让他进行攻击、但又不至于致命的部位,看得班准不禁头皮发麻。 “干,干嘛?” 这是忍不住要手了吗。 得想个办法活下。 “我这又不是给你准备的。” 班准不可能把他妈抖落出去招仇恨,更何况只有揽到他自己身上才能够维持在荣潜面前的人设。 本以为荣潜会像往常样厌恶地瞪他眼后,就转身找个安静的地方不再搭理他。 想到今天荣潜竟然反常态地追问了起,“那是给谁准备的?” 班准惊呆了。 他不敢信荣潜会追着问他这种问题。 荣潜挑挑眉,“给谁的?” 班准剑走偏锋,魔法打败魔法,也扬脸朝荣潜笑笑: “你要是喜欢,那就是给你的。” 果然,荣潜的脸『色』变,直接背对着他坐在床边,径自低头玩起了手机。 班准不意地挑挑眉,抓起那套兔女郎装就顺手塞进了床头柜里,然后抱着被回到了沙发上: “小孩别总是盯着手机看,眼睛要不要了?” 荣潜心里轻嗤声,接他的话茬。 假惺惺。 要是真的在意他,为还要给别人准备小短裙。 更何况明明有家世,还有闲心跟人『乱』搞。 不知羞耻。 班准困意上头,却发现荣潜还是在漆黑的卧室里摆弄着手机,于是哑着嗓对荣潜唠叨道: “说你呢,熄灯后不许再看手机了哈。” 荣潜直接将被蒙在头上。 班卓这几天去国出差,因此也就错过了班准回家的日。 不过在班准看,有见到自己,是他大哥的幸运。 否则肯定又要生顿气。 “婆,您别送了,我过几天就要拆石膏了,等我拆了石膏,就能经常回看您了。” 卓老夫人不放心地叮嘱着荣潜: “jasper呀,准准还受着伤,还是要麻烦你这段日多照顾他了呀,等他好了,就换他给你做饭。” 荣潜笑着点头:“好的婆,您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准哥的。” 班准抿抿嘴唇。 看起,他和荣潜的关系似乎算是缓和了几分。 毕竟荣潜前天晚上在他生病的时候,还好心地将他背到了医院里,所以请他帮个忙应该不会拒绝吧。 班准早就发现了婆期待的目光,凑到荣潜耳边,不声『色』地拜托道: “牵我下,给你两百万。” 大家的早餐都是样的牛『奶』吐司,□□潜却觉得凑过的班准身上散发着格香甜的『奶』意。 以至于他只听到了班准口的前四个字时,就下意识听话地按班准的请求照做了。 班准说完后,见荣潜不太像想要搭理他的意思,因此也有抱太大的希望。 室的天气冷得厉害,班准朝婆挥了挥手说再见的工夫,寒风就几乎经钻进了他的骨头缝里始肆虐。 “嘶……哈……婆我要上车啦,您别出哦……嗯?” 班准咧着嘴搓了搓冰凉的双手,然而还等他收回,凉得刺骨的手指就被双温热的手掌紧紧圈在了掌心。 他飞快地、诧异地看了荣潜眼。 然后又像是怕被婆发现端倪样,面『色』立刻恢复了自然,心地带起荣潜的手,再度朝婆挥了挥,示意他现在点都不冷了。 荣潜的脸『色』不太自然。 握在班准手上的时候他其实有点后悔了,他从有做过这冲的事。 不过看到青年瞬间被暖意侵袭得舒展的眉头后,荣潜便加重了手上的力度,想要将掌心那冰块样的纤瘦手指捂得热点,最好像他样热。 坐进车里后,荣潜不知道应该样的理解释自己刚刚的行为。 他不是喜欢班准,只是不想长久地看着班准的厢情愿落了空……而。 看他可怜罢了。 班准自然听不到荣潜的腹诽,吸着鼻发了车,转头朝荣潜笑笑: “刚刚谢谢你啊,会回家就打钱给你。” 荣潜冷冷地“嗯”了声。 . 虽说卓老夫人让荣潜照顾班准,但仍旧每天都派人给两个孩送营养均衡的日三餐。 班准和荣潜也就安事地共处到了月末。 “今天都经是三十号了。” 班准叼着叉,对前送饭的甄不甲说道。 甄不甲也挺心:“准哥,那今天下午我们就可以去拆掉石膏了。” 正常的下肢骨折,拆石膏的时间都要6周以上,甚至是8周,但班准的恢复能力可能过于强悍,或者是班家准备的餐食过于精心,总还不到五周,班准就经可以丢拐杖,缓慢地在屋里慢慢地走上几个回。 其实更早半周的时候,班准的腿就经有了痛感,只不过有了在富丽堂皇门口那次神经迟钝的经历后,让班准每次想起都有心有余悸,因此便不敢大意,硬是拖到了四周才再次扔下拐杖。 此时听到甄不甲说可以拆掉石膏,班准不禁眼睛都亮了。 他飞快地将碗的饭扒干净,抽了张纸擦擦嘴角,转身就踮着脚朝大衣帽间走去: “我去换套衣服,现在就走。” 甄不甲看着从书房里走出吃饭的荣潜,抱歉地朝他笑笑。 “荣先生,准哥今天可以拆石膏了,所以心情比较好。” 还等荣潜口,甄不甲又继续问道: “荣先生,晚餐您想吃?” 荣潜低头安静地吃着饭,随口答道:“问他就行,我都随便。” 甄不甲似乎是吸了口凉气,有点难以启齿地: “荣先生,准哥拆了石膏后……应该不会回家。” 荣潜夹菜的作顿,抬眼看向甄不甲:“不回家去哪?” 甄不甲为难地朝他笑笑,“是我的推测啦荣先生,也许准哥会回家陪您吃饭呢。” 陪? 倒显得他像个累赘样。 荣潜夹了块莴笋放进碗,淡淡口,“不,我今晚也有事,不回家吃饭。” 甄不甲松了口气,“好的荣先生,如果需要司机,您尽管打电话给我。” . 六院的门诊部蹿出了只漂亮的猴,尾随其后的是拎着大衣叫苦不迭的甄不甲。 “哥!慢点!你那是腿不是金箍棒!” 班准站住脚步,回身催促甄不甲道: “富丽堂皇,走走走,赶紧跟我去趟!” 甄不甲脸茫然地看着口出狂言的自家老板:“不是吧准哥,刚好就去耍?” 果然他有猜错。 幸亏提前跟给荣先生打了预防针。 班准锤他拳,笑骂道:“想呢你,我是想过去突击下,看看业务状况怎样,这段时间我能过去,得趁这个时候抓抓玩忽职守的员工。” 他直想着要去富丽堂皇看眼,荣潜刚上任,虽然这半个多月直都有兢兢业业地工作,但班准总觉得底下那群被社会浸『淫』了多年的牛鬼蛇神不定会打心底服他,所以只有自己亲自去多做警示,才能让所有人对荣潜重视起。 班准知道荣潜是讨厌那地方的,不过只有这种地方,才是荣潜现在能大笔大笔地累积资金的最快方式。 话说回,班准明白自己以荣家欠钱为、不让荣潜跟他离婚,和想方设法地在暗地里帮助荣潜赚钱,是很矛盾的行为。 但恰恰是因为班准『摸』准了荣潜的品『性』,觉得他不管到时候,都不会忍心伤害个时日多的老年人,所以才想着要在保住自己的时,尽量给荣潜以方便,争取多博得好感,日后保命也容易。 甄不甲刚将班准送到富丽堂皇的门口,就被工作室通电话叫走,临走前还不忘对班准信誓旦旦地交待道: “准哥你放心,我肯定在三点半前接你。” 班准太在意地挥挥手,在安保人员的引领下进了大门。 自从踏足到社会,班准的业绩便跟酒桌画上了等号,长此以往也造就了他常人可比拟的酒量。 此番受伤后,个多月有碰酒的经历早就让班准难受得不行,拉着两个高级包房的旧识便始谈起了日后的合作。 不过却是为了荣潜。 多日有沾酒,班准的酒量有下降。 趴在洗手间洗脸的时候,头不禁有点晕。 会所里的灯光昏暗,纸醉金『迷』的氛围在这种暧昧的场景下,可以得到最大程度的释放。 而班准却是唯个法融入到这里的人。 他看不清很多东西。 就比如眼前步步朝他『逼』近的强壮男人。 “小班总,喝杯啊,刚刚别人敬的你都喝了不是?” 饶是班准酒量再好,也办法在喝了那多后,仍旧能够淡然地拥有清醒的头脑。 此时落了单,却又偏偏被人堵在了这里。 让视线模糊的班准端地有茫然。 他反手扣在身后的墙面上,努力沉下心思考着对策。 门的寒风凛冽嘶吼着,疯狂地卷席着半空黑沉沉的乌云,压得人喘不过气。 会所的大门被安保从两边打,恭敬地迎进了个身形高大的男人。 复又缓缓合上厚重的大门,将冰冷冬意尽数阻隔在喧嚣奢靡。 “陈斯建你看清我是谁,”班准知道他喝多了,基本上经是听不懂人话的程度,但他还是尝试着将他拉回清醒的意识,“我劝你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小班总,以前怎有发现,你长得……”陈斯建平日里还算是个人模狗样的东西,旦喝醉了酒,骨里的下流就原形毕『露』,“这可口啊……” 班准眯着眼睛,分辨得十分艰难,伸手去『摸』索着墙角的灭火器,打算抡到身前男人的头上以求自卫。 陈斯建拿起洗手台上的朗姆酒,把攥住班准的肩膀,想要将他拉到自己的怀里,然后将酒『液』尽数灌进他的口。 即将得逞的成就感让陈斯建的心跳频率急速加快,连太阳『穴』的血管都突突地跳了起。 “小班总,我定会让你……终身难忘的……唔!!!” 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从旁侧骤然伸了过,把攫住了陈斯建的咽喉,微曲的肘弯迅速打直,将掌桎梏着的脆弱颈项摔向墙壁的瞬间,狠狠攥紧—— “嗯呃!!!” 班准原本就经难受得法站直身体,此时被陈斯建突然松,重心顿时有不稳,东倒西歪地慌忙去抓墙壁,以求得到可以支撑自己的着力点。 他骄矜惯了,向把面看得比任何东西都重要,所以即便遇到关乎生命安全的紧急事件,也不会失态地大喊大叫。 眼看着就要栽向支棱出的灭火器把手,班准的身体因为酒精对神经的麻痹而过于迟钝,根本法支配自己的意识并且从原地移分毫。 班准经认命地闭上眼睛不敢直视,默默摒了口气,眉头皱得死紧,等待剧痛的降临。 然而当面前的墙壁发出“砰”的声巨响的时,班准发现自己逐渐向下倒去的作竟突然停住,甚至被这股拯救般的大力带着,头砸在了这人的肩头上。 “唔……” 坚硬的骨骼让班准低低地痛呼了声,郁闷地捂住自己磕得发酸的鼻梁。 班准昏昏沉沉地抵着男人的肩膀,模糊地分辨着抱着自己的究竟是何许人也。 贯清逸明朗的声线在质问人的时候,夹杂着恐怖的戾意,听得人背后隐隐发凉: “你在跟谁说话?” 第24章 Chapter 24不打架就不错…… 陈斯建平日里好歹是个上市公司总裁, 在偌大的京海市算是说得上话的人物,并且跟班氏偶有合作。 他来有设想自己会在班家的地盘上,人以这种形式威胁到生命。 茫然无措间, 陈斯建努力抬起双手攀住荣潜的手腕,艰难地喘息着, 犹自坚持自己的面子: “你……是谁?放我!” 荣潜的面『色』未变, 一双寒凉的眸子仍旧盯着陈斯建酒臭泡透的浑浊双目, 手上的力道稍稍加大: “我问你,你在跟谁说话?” 男人最受不了的就是尊严的破灭挑衅,听到荣潜这样质问他,陈斯建倒来了骨气: “我在跟……小班总说话, 关你屁事?” 荣潜眼中不悦更甚,扣紧指节, 直接让陈斯建再难发出声音来。 “班准……” 陈斯建明白眼这少是因为班准才他下如狠手,便直接向班准求救。 班准晕乎乎间,听不清陈斯建的呼救, 只皱着眉头目不转睛地盯着身侧的荣潜。 他伸着手干什么呢。 班准的眼神顺着荣潜的手臂去—— 见到面『色』青白的陈斯建, 班准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别杀人!” 他有点分不清现实和虚幻,只能勉强见荣潜在攥着陈斯建的脖颈,紧忙劝荣潜道:“你要是杀了他,就考不了公务员了。” 荣潜:“???” 陈斯建:“??” 荣潜班准突然抱住他腰身的动作惊到,顿时屏住了呼吸。 就连手上的动作都不自觉地松了几分力气。 陈斯建挣扎着得到新鲜空气,痛苦地蹲下身子呛咳起来。 荣潜仍旧讶异地向班准的眼睛, “班准, 你……” 然而直到上那双醉意朦胧的水润眸子,荣潜这才稍稍放下来。 还是醉的……怪不得。 不荣潜确实想要把陈斯建怎么样。 这种垃圾多碰一下他都嫌脏,只有让他失去家中势力的帮助, 孤立无援地在警局里冷静小半个月,才能消磨掉这种纨绔公子哥的全部骄傲。 可里虽然这么想的,但荣潜仍旧俯身将陈斯建地上拽了起来,再度掐着脖子将摔在身后因为华丽装饰物而凹凸不平的墙面上。 “呃!!” 柔道最擅长以压迫的颈静脉、头动脉以及气管的式,让手难以呼吸,而达到胜利的目的。 而偏偏荣潜最擅长利用这一优势。 让人痛苦,又不至致命,甚至在根本不伤及身体分毫的提下,使人在清醒的时候感受到最大程度的恐惧。 “清醒了吗。” 荣潜搂着班准的手臂越发紧了些,冷冷地着陈斯建的目光凉意慑人。 陈斯建咬着牙不肯吭声。 安保及工作人员们尽数躲在暗处偷偷着,在里为陈斯建捏了把汗,但却一个都不敢吭声,更不敢上阻拦。 天知道这位新来的祖宗为什么瞬间燃起如滔天的怒火,毕竟这些互相调笑逗弄的状况在他们这种地,原本就是见惯不怪的事情。 虽然小班总的脾气向来不好,但陈总毕竟是班氏的合作象,就算再生气不至跟他翻脸。 显然陈斯建是这么想的,所以迟迟不愿意把自己的面子彻底抛。 “我问你呢,现在,” 荣潜收紧力气,眯起眼睛,“清醒了吗。” “清……醒了,清醒了!” 陈斯建再扛不住了,他只能乖乖认怂,乞求荣潜赶快将他放。 “嘻嘻。” 班准的额角有些发痒,是顺便用脑袋蹭了蹭荣潜的颈窝,细软的黑发因为静电的缘故悄悄地竖起了几绺,甚至有的还贴到了荣潜的耳边,戳得他痒痒的。 荣潜忍不住抿抿嘴唇,脸上是自己都有意识到的无奈: “……班准。” 荣潜不愿意跟他多做纠缠,他现在只想赶紧把班准弄回家里躺着,让人早点醒酒,别再这么傻乎乎地见谁都笑,故而倏地收回了手,着陈斯建因窒息的恐惧而捂着颈项昏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他低头了眼窝在自己肩头的班准,手臂微微用力,轻轻圈住青劲瘦的腰身。 实在是拿这个人办法。 无论如何,他俩现在都是命运共同体,一损俱损,不让班准受到伤害,同时是在保护他自己。 荣潜这样想着。 不这个理由却让荣潜的里觉得有点别扭,说又说不上来的矛盾感。 “班先生,荣先生,请问需要什么帮助吗?” 有机灵的安保人员荣潜进了会所的大门就始跟着他,见硝烟战火金属消散后,紧忙角落里小跑出来。 荣潜的领地意识极强,见有人突然出现,顿时防备骤起地搂紧怀中的人。 见是会所安保,这才冷声道: “把垃圾处理一下。” 说完,便侧身让出了身后的视野,揽着班准准备朝出口走去。 安保猛一躬身,说了句“是”,就转身招呼了一声路的保洁,让他来搭把手,把地上的人拖出去。 到地上那摊东的时候,保洁还以为荣潜口中的所谓“垃圾”,是班准喝大了吐在这里了,结果定睛一,却发现躺在地上的竟然是常客陈总。 “这……小秦……”保洁为难地着安保。 安保不知道这堆垃圾到底是该怎么处理,只能又去荣潜。 荣潜瞟了眼地上碎的朗姆酒瓶,和陈斯建挣扎时踢到的一排东倒歪的灭火器: “有意损害他人财物,危害社会公共安全,送局子吧。” . 甄不甲刚工作室解决完事情回来,刚进了门就见安保拖着一个晕死去的男人往外面走,正好迎面撞见。 “小秦,怎么了这是?客人喝晕去了?” 然而他一低头,却突然发现是陈斯建。 秉承着两家良好的合作关系,甄不甲忙俯下身将陈斯建扶坐在地上,挎着他的臂弯仰头问小秦道: “你怎么能这么陈总?我你是真的不算好好在这儿干了……” 他话音还落,小秦就嗫嚅着断甄不甲道: “甄哥,他『摸』了小班总,荣先生抓个正着,硬生生晕去的……” 甄不甲瞬间松扶着陈斯建的胳膊,另一手兜头一拳就凿在了刚刚要睁眼睛的陈斯建脸上:“我□□妈的,妈『逼』的要死?” 陈斯建的眼镜顿时飞了出去,碎掉的镜片镜腿儿四处飞溅。 “唔……” 陈斯建还等清自己的人是谁,就又迎来了重重击在下巴上的一拳,他顿时痛苦地缩成一团。 甄不甲完像是不解气似的,站起身扯了扯颈间领带,问小秦道: “你现在这是要把他弄哪儿去?” 小秦指指握在掌的手机,“警局,荣先生交待的。” 荣潜的指令不能忤逆,但不妨碍甄不甲在这中间做点什么。 甄不甲提提装裤,朝走廊尽头昏暗角落里的房间抬抬下巴,示意小秦:“把他泼醒,弄那里去。” . 之还在医院里的时候,荣潜又听到班准外放出来的甄不甲的语音。 在这间会所里,有专门供班准休息的包房。 会所经理张榔适时且殷勤地小跑来,狗腿地荣潜说道:“荣先生,这边,小班总的休息室在这边。” “嗯。” 荣潜嫌单手托着班准的腰身有点麻烦,是将人身体摆正,微微俯下身子,直接把睡着的班准横抱在了怀里,缓步跟在张榔身后,尽量让人躺得舒服一些。 迈进中时常有些好奇的房间后,荣潜忍不住多了两眼,末了又觉得烦闷。 这就是班准平日里胡闹的地? 包间的环境倒有想象中那么『淫』靡,灯光和家中的客厅一样亮亮堂堂,不容一处角落有阴影出现。 亮得有点离谱。 荣潜舒展由不想碰到班准身体其他部位而攥紧的拳头,小翼翼地挡在班准的眼睛上,以防他强光刺伤。 着荣潜的动作,张榔有些不解。 但就算赌上他业十八的所有经历,张榔实在『摸』不清两人的关系。 这俩人一个比一个起来跋扈,死他不信他俩之间能有『奸』情。 让这浑身充满戾气的少和小班总亲嘴儿,张榔更是连想都不敢想。 不架就不错了,还亲嘴儿? 笑死。 “床在哪儿。” 荣潜的声音什么波澜,听得张榔后背发凉,忙去他的眼睛,以求他不要因为自己的迟钝而生出不愉快的情绪。 张榔忙赔笑着:“荣先生,这边请,这边请。” 荣潜原以为卧室和k歌房的装修差不多,然而刚一迈进屋内,他的脸就立刻沉了下来。 恒温水床?满墙玩具? 摆满书柜的小雨伞? 花样儿够多的啊。 就像负气似的,荣潜直接将班准抛进了大床,盖子的动作几乎可以算得上是粗鲁。 不荣潜自然是有分寸的,水床不会将人颠得难受,反倒会……像现在一样…… 班准舒服地翻了个身,微微泛红的脸颊抱住另一个枕头轻轻蹭着,“&*%&%*,你好软……” 荣潜冷笑一声,吓得张榔险些场『尿』出来。 “班先生这是喝了多少?” 荣潜重新给班准盖好『乱』蹬的子,直起身体侧头瞥了一眼张榔。 “应该,……”张榔有点虚,“喝多少吧。” “他不懂事,你们不懂事?不知道他伤刚好?” 荣潜每说一个字,都让张榔感到分外的压抑恐惧。 之还觉得小班总『性』格暴戾,现在一,这荣先生给人的恐怖程度和小班总压根就不是一个等量级的。 他多希望小班总现在立刻就清醒来,然后扯着衣领骂他几句啊,省得他的悬在这里不上不下的难受得慌。 宁可小班总一顿,不愿意让荣先生冷冰冰地这么一眼。 班准还在傻笑着抱紧枕头诉衷情,全然不知道站在一边的荣潜仅靠一己之力,便将整间卧室的气氛搞成了零下的温度。 荣潜微微眯起眼睛,张榔说道:“你出去吧。” 张榔简直惊呆了。 难道这小子现在就……就要…… 荣潜转身,“等我请你?” “不不不,不不不!” 张榔这个小阎王实在是又惧又怕,想着能让甄不甲都十分恭敬的人,他们这些底下的,肯定是得罪不得的。 因张榔便老老实实地替荣潜关好门,末了还犯了职业病,上下量了荣潜一通后,猥琐地笑着恭维道: “荣先生,柜子第三层的都是55毫的,您放用。” 荣潜的脸『色』有点不自然,皱眉道:“把门关好。” 其实他本意远远有这么复杂,甚至可以说是压根儿就往这面想。 可是一旦有人堂而皇之地点出来之后,场面就真的变得这么尴尬了起来。 卧室内恢复寂静。 荣潜站在床边低头着昏睡的青,视线停在他浓密的睫『毛』上,神情怔愣。 班准睡觉一直都不老实,而今天又恰好拆掉了或多或少会他睡眠质量产生影响的石膏,因他这个时候更像翻了天的猴子一样,在床上躺着不老实,手蹬脚刨地肆意伸展着四肢,床里的水发出碰撞声,就像是…… 突然,他的腿床里伸了出来,一脚蹬在荣潜的—— “……” 荣潜忙捂着自己的家伙连连后退几步,紧接着就有些难以置信地去瞅班准的脸。 恩将仇报、以怨报德、农夫蛇、他班准。 这一脚踹完,班准像是有了感觉一样,『迷』蒙着睁眼睛,朝仍旧有缓神来的荣潜去。 荣潜见他要醒,立刻状作无所谓的样子转身去欣赏墙上的画。 然而视线落在上面时,他的脸便又绿了几分。 这些画的尺度…… 画手……应该挺有判头的,着很刑。 “诶?” 班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荣潜这才像是刚发现他醒来一样,适时回头。 表情上不出什么,可内却因为刚刚到的那些画而突突狂跳。 那些画相比,躺在窝里的班准才更让人血『液』上涌。 荣潜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想法,只能在羞恼自己产生这种情绪的时候,用力攥紧拳头,企图用疼痛来驱逐他脑中这不正确的思想。 班准刚拆了石膏不太习惯,总觉得左腿比右腿要轻很多,因『迷』『惑』地『摸』『摸』空无一物的左腿,撑着手肘坐了起来。 想到直接上了荣潜的视线。 醉酒状态下的班准起来有那么害怕荣潜,甚至还变得话多了不少。 “,我的腿好了,”班准醉眼朦胧地指指自己拆掉石膏的左腿,荣潜说道,“不单腿蹦时间久了,我现在还有点不习惯。” 说到单腿蹦,酷爱展示自己的班准便嗖地一下蹿下床,速度快得连荣潜都反应来。 “,”班准得意地弓起左腿,只用右腿站立在地上,然后像只脱缰的袋鼠一样朝面蹦了去,“我的弹跳力别好,你——” 人在酒后肌肉的控制能力大大降低,饶是久经酒场的班准不例外。 他重重一跳,右腿突然失了平衡,眼着就要栽倒到地面上。 荣潜原本就在班准下床之后,不动声『色』地跟在他身后,时他眼疾手快地一拎,直接揪住班准后颈的衣领,以至有让人趴在地上。 “哦莫哦莫,好像确实不太习惯。” 班准笑了起来,梨涡醉人,转头去荣潜,“我不太习惯,咋办?” 荣潜工夫沉溺在青漂亮的笑颜中,虽然在刚见的时候愣了一下,不还是只想先把他弄到床上躺好休息。 是便温声哄着,“慢慢就习惯了。” 说着,便把班准半拉半抱着弄到了床上,俯身给人盖好子。 班准的眼睛亮晶晶的,慵懒地抬手覆在自己的眼睛上,笑眯眯地说道: “你怎么一到梦里,就变得这么温柔呢,上次要不是救护车的担架,我还以为是你抱着我下楼的呢,还有子,我梦到你把你的子给我……” 荣潜皱皱眉。 哪里来的救护车担架。 班准不懂他脸上的表情,自顾自说着: “你主角受这么温柔吗?” 荣潜听不太懂班准说的话,不他无暇去管这些,权班准是在说醉话。 毕竟时出车祸的时候,医生说了,他的大脑受创,短期内出现这种情况是在情理之中。 如果超了三个月之后还是这样的话,那就需要回到医院里重新全面地检查一下身体。 再说,人喝醉的时候,一切皆有可能发生。 “这里不舒服,我想要,回家睡。” 班准难受地『揉』『揉』眼睛,拍拍身下的水床,不满极了。 荣潜正有意。 这种地,实在是让他生厌烦得很。 . 门的时候,荣潜唇角的弧度微微扬起。 原本按照甄不甲的说法,班准今天晚上是不会回家的。 结果还不是跟他一起回来了。 荣潜意识不到自己的情绪是在得意,只觉得落叶该归根,班准该回家。 “我去弄点温水给你擦擦脸。” 荣潜帮他脱掉厚重的外套,拉下右侧衣袖的时候,动作不免更加小。 班准腿上的石膏拆掉了,不手上的却还留着。 经医生的检查后,发现在养伤的期间有撕裂,所以手上的石膏一时半会儿还不能拆除。 荣潜想到了这件事,着青手上的夹板儿,又想起他今天喝的那么多酒,不禁有点怒上头。 自己的身体,自己却不知道好好照顾,偏偏让别人来担…… 担? 他才有。 荣潜拧干『毛』巾,端着水盆走出了浴室。 到原本应该瘫在沙发上的人,时正半倚着靠枕,盘腿歪坐在地毯上。 客厅里亮着暖黄『色』的灯光,因将穿着『奶』白『色』『毛』衣的班准映照得柔软了不少。 折腾了这么一通之后回到家,他的眼神便有之那么涣散,只懒洋洋地低头玩着手上的奥曼魔,嘴里不知道在叨咕些什么。 凑了去,才隐约听得见一星半点:“新的风暴已经出现,怎么能够停止不……” 荣潜:“……” 人一喝醉,就会变得逮哪躺哪,刚有个可以靠在背后的着力点,就班准抓住了机会,软绵绵地倚在上面,将魔拿到脸的正上始摆弄,手上的动作不稳,时不时晃悠一下,上去下一秒就会脱手砸在脸上。 得荣潜有些惊。 不他喝醉的样子……不,不光喝醉的样子。 整个人总是像一只让荣潜一时间难以叫出名字的动物一样忙碌仓促。 那是他十四岁那,跟父母去阿拉斯加出差,自己趁着有大人管制,便独自租车去了北太平洋的阿拉斯加南岸玩耍时,到飘在海上的圆滚滚的动物。 那小东叫什么来着? ,海獭。 长得可可爱爱,『性』格忙忙碌碌,来有闲着的时候。 不是抱着妹子,就是抱着石头、抱着贝壳,甚至是抱着了的或者的海胆,然后毫无防备地挺着圆溜溜的肚皮,正面朝上飘在水面上。 只不班准的肚皮上是均匀起伏的薄薄腹肌,抱着的是…… 荣潜皱皱眉头,不愿去想,可脑海中却还是浮现出了……到处劈叉的牛牛,粉『色』短裤的文文,逢人就扑的迪迪,以及强闯民宅的白之。 他不禁又烦起来,想要瞪一眼躺在地上他的愤怒毫不知情的始作俑者,然而再次青嘴角的笑意吸引。 班准最喜欢把手里拿着的东顺手放在肚皮上,然后枕着手臂抬头望天,一副有梦想的海獭样。 荣潜里正回忆着小海獭用放在肚子上的石头砸海胆进食的可爱样子,余光就瞥见仍带着醉意的班准无聊地叹了口气。 继而动作自然地将魔放在平坦的胸腹上,然后躺在地毯上,直接闭眼睡了起来。 荣潜:“……” 尽职尽责地给人擦了脸后,荣潜将班准搬回到次卧,刚给人盖上子,班准口袋里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 荣潜顺手掏出,了眼来电人。 是班卓。 荣潜刚想要接起来告诉他班准睡了,电话却突然班卓挂断,让荣潜接了个寂寞。 他把手机放在班准枕边,转身走了出去。 班准半梦半醒间,隐约听到了手机振动的声音。 荣潜刚出门,他就『迷』蒙着眼睛醒了来,『摸』手机了眼六个未接通话和微信消息。 【“大哥”拍了拍我并叫了一声“好爸爸”[/换一个]】 班准倒吸了一口凉气。 神他妈超级加辈。 第25章 Chapter 25他真是被孝死…… 【大哥:?】 在“好爸爸”的后面, 一个字里行间都透着茫的号出现在了对话框内。 显班卓对这个场面感到很疑『惑』。 看见班卓消息的时候,班准的酒劲儿直接醒了一大半儿,“腾”地一坐起子, 双手握着手机,低头想要确认屏幕上的字确实是真实无疑的。 反复瞅了两遍后, 班准咽了水。 夭寿啦。 搞不好要在荣潜对他动手前, 大哥就要先对他这个只想保命的小可怜手了。 班准吸吸鼻子, 低头扯动腿上被子的时候,突发现这个盖被子的习惯让他感到很陌生,一时不禁有点诧异,不过却说不出来有哪里不对劲儿。 前在富丽堂皇发生的事情, 他都有点不记得了。 不过当务急并不是富丽堂皇,而是手机屏幕那头的大哥。 班准冥思苦想了好半天, 还是没能想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因此索『性』直接装作没有看到班卓消息的样子,直接把电话拨回给班卓。 他大哥那么宽容大度, 应该不至因这点小事而跟他生的吧? 班卓很快就接通了电话。 “前在做什么, 怎么没有接电话?” 班准有点『摸』不清他大哥对荣潜的感官如何,自也不敢说自己是因午去富丽堂皇帮荣潜撑场子而喝得人事不省,被人扛回来的时候,都不知好心人是谁的事情。 “大哥,我……” 班准刚想要随便编个瞎话,就直接被班卓识破并无情打断: “别撒谎。” 班准:“……” 令人感到恐怖的侦查力。 在绝对力量面前, 班准只能实话实说。 “大哥, 我……拆了石膏后,去富丽堂皇坐了一会儿。” 班卓冷笑一声,“喝酒没有?” 班准清楚如他大哥知真相, 肯会觉得自己又在作死,可要是跟他说实话,也不知会不会被认是恋爱脑。 毕竟在他们所有人的眼里,他现在就是个爱荣潜爱得要死要活、宁可砸出天价也要将人搞到手的败家玩意儿。 “喝了一点点。” 班准不敢再对班卓有欺骗的行,故而只能如实交待。 电话那头传来重重放鼠标的声音,吓得班准像只倒『毛』的小鹌鹑一样缩了缩脑袋,紧忙解释: “大哥,我喝的都是刘茫和秦绶带来的酒,没有花咱们家一分钱。” “谁跟你说这件事了?” 班卓对班准意识不到题重点的行感到十分恼火。 他向来心绪平稳,从来不会有随便发脾的行,但只有自家这个无法无天的小弟,总会让他有种七窍生烟的感觉。 “你自己都说,今天刚拆了石膏,你就敢去喝酒?”班卓隐隐压制着怒意。 原来是这件事。 被关心的滋味儿让班准的心头暖呼呼的,忙笑着对班卓: “没事的大哥,我的伤早就好了,我的愈合能力很强的,你不用担心啦,你要是不开心,我这段日子就不喝了。” 班卓原本就和他的父亲班江一样,不是个擅长将情绪表『露』出来的人,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是他做到了极致的程度。 见班准跟他做了保证,班卓一时间还有点意外。 班卓本觉得班准能够不像以往一样整日喝得酩酊大醉,打电话给他的时候,也不再大着舌头只知吹牛『逼』,就已经很让他满意了。 如今竟还能主动开向自己做出承诺,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因此班卓也就没再纠结这件事情,开始跟班准提出自己前打电话过来准备要说的事情。 “你在京海西郊的那个酒店经营不善,”班卓的声音在谈论工作的时候,向来是清晰冰冷,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我已经差人过去接手了。” 班准敏感地抓捕到了关键词。 他的酒店经营不善,大哥接手了。 想起后来发生的剧情线,班准立刻毫不犹豫地应和班卓: “大哥,你做得太对了,我对酒店的经营一窍不通,大哥你要是肯接我的烂摊子,我真是感激不尽。” 班卓愣了一。 他不知班准会这么痛快地把酒店的经营权交给自己,不过就算是拿过经营权,他也是在帮班准将事业做得更好,而不是对他名的财产感兴趣。 但班卓是个懒得解释的人,见自家小弟带有自嘲『性』的言论,心里不禁有点不舒服: “你在京海影视城的那家酒店不就经营得很好?” 他不喜欢看到班准妄自菲薄的样子,他的弟弟除去爱玩了点儿,无论什么地,都是最好的。 到班卓突提及自己在京海的那家酒店,班准又懂了。 “大哥,那家的经营权,你想要……” 说到这里,班准停顿了一。 他大哥作一个非常要面子的纯爷们儿,肯不得“你想要”这三个字,因此班准迅速换了种说法,以保全班卓的颜面。 “你想要一起帮我经管一吗?” 班卓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 “你管理得很好,不需要我来『插』手。” 班卓的拒绝让班准觉得这是资本家的尊严与矜持使,是改变了策略,直接开始央求班卓: “大哥,就是因经营得还不错,所以我才想要让大哥帮帮我啊,我很担心这家酒店会步西郊那家的后尘,所以拜托大哥了……” 班准的语情真意切,大有一副“你要是拒绝我,我就直接将那栋房子拆了”一样的决绝模样,因此班卓也就信以真。 “行,那我先帮你照看一段时间,等到西郊的这个……”状况好一点后再一并还给你。 班卓的后半句话被班准打断在中: “那就麻烦大哥了!以后可能还是会需要大哥多帮忙照看我的这些让人『操』心的事情,谢谢大哥。” 青年带着和煦笑意的声音让班卓握着电话的手指顿了一。 无意识地摩挲了一手机边框,清清嗓子: “嗯,知了。” 这臭小子怎么变得越来越客。 “对了大哥,”班准想起自己前几天制的东西,忙在班卓挂电话前抢着说,“大哥,你明天上午在家还是在公司?” 班卓对他的这个题感到莫名其妙,不过还是如实回答:“上午在家,中午十一点左右去公司。” “怎么了?”班卓。 班准抠紧掌心的被子,碾磨着嘴唇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我给大哥准备了一份礼物,既大哥明天上午在家,我就上午给大哥送去。” “给我?” 班准越发难以置信。 他是不是真的应该空出一天的时间,带班准好好检查检查大脑。 “对,大哥,明天我回去的时候,你就知是什么礼物了,时间不早了,大哥早点休息,晚安。” 挂了电话,班准握着手机,心里觉得轻松了不。 他能用这种式把财产转赠给他大哥,实在是比日后兄弟反目后,班卓动用自己在外面的力量,强硬又丝毫余地都不给他留一针一线来得好。 不过……他大哥打这个电话是什么意思。 是不是在暗示他什么。 酒店,房产,钱。 班准恍大悟。 归结到底都是因钱。 班卓一向严厉,但以前的班准一向对班卓的训诫不以意,而如今却不一样了,班准已经知了自己要是不话的场会是什么。 因此面对班卓的每一个字,他都会逐字逐句地去分析班卓话里的更深层次的含义,后努力做到最好。 班准觉得班卓最后既会因他想要把手伸向班家的资产上,最在意的自也就是钱,今天打电话过来拿京海西郊酒店的经营权,就是一个很鲜明的例子。 所以除了工作室的进账外,班准还打算另谋点财路。 他直接拿起手机打给了甄不甲。 手机在袋里震动的时候,甄不甲刚松开陈斯建的衣领,挥挥手示意小秦现在可以将这滩昏死过去的东西送到警局,并安排人打点一,别让他那么轻易地就被陈家的人给弄出来。 小秦点点头,转离开了『逼』仄的房间。 “哎,准哥,”甄不甲惊喜的声音让班准倍感亲切,丝毫没有刚刚打人时的凶狠神『色』,“这么快就醒酒啦?” 甄不甲想起荣潜带着班准临前对他的交待。 “到家后,他要是给你打电话,你就说是你送他回来的。” 当时的甄不甲自是满答应来,毕竟他绝对不想让自己的脖颈上也拥有和陈斯建同款的、足有两指宽的青『色』“项链”。 但是作班家的忠实信徒,甄不甲怎么可能做得出欺骗板的事情,自会将真相尽数对班准和盘托出。 不过在此期间,他还要竭力自己的兢兢业业竖一块感天动地的牌坊。 “准哥,你是不知哇,荣先生因陈斯建碰你的事情,差点把他掐死,刚刚我把他扯进去的时候,儿已经喘不匀了,我都不知该找兽医还是该找法医。” 班准有些迟钝地回想着陈斯建的事情,皱眉:“我和……陈斯建,怎么了?” 在富丽堂皇开业前,陈斯建不是经常和他们一起在金碧辉煌闹腾的二世祖吗?他俩今晚产生了什么矛盾吗? 甄不甲不知班准实在装傻还是真傻,总他不嫌费事地又给班准复述了一遍: “我刚刚去看录像了准哥,那陈斯建可能是把准哥你当成小鸭子了……” 话音未落,甄不甲的背后就是一凉,但是事实却确实是这样的。 视频中的陈斯建目标明确,举止轻浮,看上去丝毫没有想要尊重班准的意思,直接拿着朗姆酒瓶就往班准的中灌去。 这种事情在以前的金碧辉煌里也时有发生,并且班准他们这样的人,对这种程度的玩笑都不会太过在意,因此无论是工作人员还是边的跟班儿看了,都不会觉得这算是个事情。 但只有甄不甲知,如今的班准结婚了,如被人以这种式调戏,在甄不甲的眼中,这情况对荣潜来说,是一件很伤及尊严的事情,毕竟富丽堂皇如今的板姓荣,总不能让荣潜丢了面子。 危急关头,监控盲区突伸出了一只修长的手臂,动作稳准狠地攥住了陈斯建的脖颈,硬生生将人怼在墙壁上,力大得连监控画面都微微晃动了一。 就像是被打到了七寸的毒蛇,陈斯建痛苦地挣扎了起来,但掐着他脖子的手却丝毫没有被他大幅度的挣扎所撼动分毫,反倒像是吸收了他的作用力一般,手上的劲越来越稳。 看得甄不甲浑发凉,满头冒汗。 见出狂言的甄不甲对自己的形容词时,班准不悦地眯起了眼睛,刚要说点什么,就见甄不甲连声“呸呸呸”了起来: “准哥,准哥,我说错了。” 其实班准知甄不甲想要表达的意思,只是觉得甄不甲自从自己出了车祸后,便变得有点越发的没规矩了,自此才想要让他好好认清一他的立场。 “你奖金没了。” 班准没继续甄不甲的废话,直接从床上坐起来,扯扯卷在自己腿上的被子,将钻进空的缝隙堵得严实了些。 甄不甲最在乎的就是钱。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同样的理在甄不甲上更奏效。 只不过因班家多年的训练,使他就算在金矿山前,也不敢『露』出半点对班家的不满。 见班准刚刚说话时的冷戾态度,甄不甲便知他的奖金已经回不来了,与其苦苦纠缠,还不如从现在开始好好表现,是笑嘻嘻地应: “好的,知啦准哥,我以后会注意的。” 班准一到那边的喧闹声响,头就疼的厉害,故而把手机拿得远了点,继续说自己的事情: “上次我你说,成化集团的大小姐结婚,想要借我的幻影来着?” 他那辆幻影是制版的绛红『色』,适合娶亲时作花车,从而彰显新人的派份。 甄不甲对班准特意打电话来询这件事情感到很奇怪,回答题的同时提出了自己的疑: “对啊准哥,你当时说不借,其实成化集团大小姐是想跟准哥你……” 班准没有甄不甲八卦的耐心。 “那你她现在还用不用了?” 甄不甲地铁人看手机.jpg。 “准哥,人家……那次是结婚。” 班准“昂”了一声,尴尬地清清嗓子: “那你帮我把广告张贴出去,我车库里头所有红『色』的车,都可以租出去,黑的也行……” 甄不甲满眼疑『惑』,“准哥……” 班氏是出什么事了吗? 班准不知甄不甲在心里腹诽着什么,自顾自地说着心中的想法: “一次两千五,京海市这么大,每天都有办婚礼的,我已经算好了,光是那辆巴博斯开出去,一年就能赚九十多万。” “准哥,你的经济上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甄不甲虽爱财如命,但毕竟跟了班准这么多年,板要是真的有麻烦,他这个做属的,肯是义不容辞地尽倾巢力来帮助他。 “那些车整天在库里头停着也是浪费,还不如租出去跑一跑,记住,要是幻影的话,一天最低五千,但是红『色』的那辆,八千起步到没?” 挂了电话,甄不甲不开始班家的情况感到担忧。 想到这里,他紧忙翻出大盘势看了一眼。 昨天班氏的股票明明还涨停了,怎么准哥今天就一副活不起的样子? 交代完了自己的心事,班准总算松了,醒了酒后的意识还是有些昏昏沉沉的,是索『性』直接瘫倒在被窝里睡了过去。 一夜好梦。 荣潜从卧室里出来的时候,好看到班准背对着他,站在厨房的料理台前喝水。 估计是刚醒没多久,头顶的细发静电的缘故,随着空中的细微流微微摆动着。 无端的有点可爱。 想起昨晚看到的旖旎画面,荣潜紧忙低头不去看他。 酒『色』误人。 连他这个只被酒熏了一会儿的人,都觉得有点醉了。 更何况沉浸在其中的班准。 班准『揉』『揉』眼睛,低头打了个哈欠,端着水杯准备回到房间换件衣服,却迎面碰到了也朝厨房来的荣潜。 “早。” 班准睡了一整晚也没能想起昨晚发生的细节,只知荣潜善心大发地把他从会所弄回了家。 至用什么式弄回来的…… 啧,大男人间能用什么样的式?当是搭着肩膀搀扶回来的啊。 “早。” 荣潜虽心里有点别扭,但还不至让班准瞧出他的不对劲。 “快过年了,你……”班准没有提及昨晚的事情,率先开说了其他的事情。 他『摸』不准荣潜的想法,不知这孩子是想要有个人陪他过年,还是想自己一个人清静。 但是按照荣潜好面子的程度,如就这么他“你想不想我陪你过年”,恐怕又会因羞耻而给他一记过肩摔。 班准实在是怕了他条件反『射』般的进攻。 “我过年那天,可能会有点忙。”先看看反应再说。 荣潜看了班准一眼,没搭理他。 忙? 不知该陪哪个小宝贝在昨晚那张水床上吃年夜饭,还是该喝哪个小牛牛喂过来的酒? 大过年的还顾着胡作非,简直是龌龊至极。 见荣潜对他的话没什么不满,班准不放心来。 看来这位祖宗是不用他陪,他可以回家过年了。 “我提前给你一桌年夜饭,到时候会在春节联欢晚会开始前,送到家里来,你就不用做饭了。” 班准掏出手机晃了晃,再度抬手『揉』了『揉』因宿醉而有点红肿的眼睛: “早餐我也买好了,一会儿就送到,你直接吃就可以了,我有事,先了。” 班准自认将事情安排得有条不紊,丝毫没有看到他转朝房间去时,荣潜意识紧攥着杯沿的手指。 . 班准车的时候,整个班家宅都惊喜得恨不能放一挂十万响的鞭炮。 “小爷,回来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啊,我去接你呀。” 赵伯指挥着家里的佣人们做年前的最后一次规模庞大的扫除。 见到班准背着个包进来,眼尾的笑纹都加深了几分。 “哈哈,赵伯,我回来见大哥的,也回来看看你们。” 班准指指后的背包,示意赵伯带他进屋。 班家夫『妇』在客厅看电视,顺便在茶几上包着饺子,过几天的饺子宴做着准备。 “准准回来啦?冷不冷呀?” 卓眉眉丢擀面杖就朝班准小跑了过来,拍拍班准冻得发凉的脸颊,爱不释手地『揉』了『揉』,又低头看他拆掉石膏的腿。 “我不冷,妈,大哥呢?” “你大哥在楼上呢。” 卓眉眉话音刚落,班卓就西装革履地从楼上了来。 班准按捺不住心中的焦灼,只想着早点向自家大哥表明自己的心意。 是直接到楼梯边上。 对班卓的敬畏感使班准丝毫不敢大意,他虔诚地双手抱着自己前的黑『色』背包,清清嗓子: “大哥,这是我给你制的礼物,希望你不要嫌弃。” “哎哟,我们准准真是长大了呀。” 卓眉眉见班准对班卓说的话,不禁欢喜得伸手拍打着班江的手臂,“班你看看呀,你看准准多乖呀,都知给大哥买礼物了呀。” 班江早就到了,只是做出一副不以意的样子,淡淡地擀着饺子皮: “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准准不是一直都这样吗?” 班卓眉头微皱,意识站直子,准备迎接这小怪物给他所谓的礼物。 他其实有点意外。 这个调皮了二十几年的小弟今年出了场车祸后,竟变得越来越懂事起来。 倒屡屡让人有些刮目相看了。 不过就算是班准再懂事,班卓这个做大哥的,也不愿意用班准的生命健康来换取他的乖巧懂事。 如可以,他宁愿班准仍旧像以前一样,无忧无虑、快快乐乐地继续当一个还算是受他管控与庇护的二世祖…… 而当班准从背包里掏出了一个大红『色』的盒子时,班卓突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众人的目光胶着在班准的手中,眼看着他一点一点地将盒子打开—— 一只沉甸甸、圆滚滚、黄澄澄的……大金镯子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了众人的视线当中。 班卓:“……” 众人:“……” 班准意识到大家都在看他,是不好意思地挠挠耳垂,咧嘴对班卓解释: “大哥,你喜欢吗?我特意了个最大的,保证让你连路都不稳。” 班卓突明确地感觉到,他真是被孝死了。 第26章 Chapter 26实在是班先生…… 看着那只璀璨的金镯, 饶是经历过风浪的班氏集团总裁也久久难以回神,更别说满堂惊怔的佣人。 半晌,班卓终于彷徨地眨了眨眼睛, 礼貌地从盒里拿起……举起那个至少有五百克以上的物件儿。 在班准殷切的期待目光中,班卓单手整理着身上一丝不苟的西装的同时, 转头对着卓眉眉女士, 将金镯朝自己的腕上比划了一下, 问道: “妈,搭吗?” 见班卓似乎对自己送出的礼物不是很排斥,班准像只撒欢儿的小狗一样,颠颠地抱着书包走到卓眉眉女士身边坐好, 盈盈地等着她的回答。 众所周,卓眉眉对班准的喜爱是寻常人根无法想象的程度。 因此即便见到自家儿手中捏着的那金灿灿的物件儿, 俊朗的眉宇间罕见地『露』出了茫然时,卓眉眉也没有丝毫的动容。 在小儿充满期待的眼神中,她断地选择了违背自己的良心, 一脸和蔼地对班卓说道: “搭, 怎么不搭呢,小卓,快戴上给爸爸妈妈看看。” 班卓:“……” 不是班准脸上那略显虔诚的表情,班卓几乎真的要以为他家这个小混账是在恶搞他了。 不过手上这沉甸甸的感觉,还真的能看出班准是下了血儿,平日里要是没怎么锻炼的, 估计一下真的拿不起来。 这玩意儿重得就像当年上老君用来砸晕孙悟空的金刚琢一样。 似乎是看出了班卓的心中所想, 班准忙眯眯地给他解释着自己送给他的这份礼物的含: “哥,净重888克,象征着发发发, 祝哥的生意越做越好,也祝哥财运亨通,事业长虹。” 班卓拎着金镯,被自家小弟不容他拒绝的祝福硬生生呼了一脸。 他嘴角勉强扯出一抹得体的意:“……谢谢阿准。” 说完,他就深吸了口气,在众目睽睽之下,将那个项圈,不,镯戴在了手腕上。 末了还朝父母轻轻晃了晃,示意他与班准兄友弟恭,一派祥和。 估计卓眉眉女士早年间是气氛组的,见此情景,她直接眯眯地带头鼓起掌来: “来,家人,为了庆祝小卓得到这么一份礼,除了腿伤刚好的准准之外,我今晚不醉不归!” 班江:“…………” 班卓:“…………” 班准:“(*^▽^*)” 要说班准喜欢喝酒的这个特点,完全是因为在卓眉眉长久以来狂放不羁的教育理念下,将自家小儿几辈的社交牛『逼』症尽数地给释放了出来。 “真的可以吗?爸……” 嘴里的“妈”字还没说出来,班准就迎上了班江那“你敢撺掇你妈,我就把你丢进垃圾桶”的威胁视线,急忙闭上了嘴,转而去劝他妈。 “妈,酒没什么好喝的,我觉得还不吃饺呢。” 班准见识过卓眉眉女士喝醉后的样,因此不想再看见他爸的脸青不定地追在醉酒后的卓眉眉身后苦苦相劝的可怜模样。 那副画几乎可以用得上“惨烈”二字来形容。 班准从来没有见过卓眉眉这么爱喝酒的豪门,这可能跟卓家从小到把所有孩都当小养的后,致使卓眉眉女士的『性』格非常多动爱玩闹,跟调皮捣蛋的男孩儿没什么两样。 听到应最支持自己的班准也打了退堂鼓,卓眉眉诧异中带了几分不可置信的失望: “准准,你是不是讨厌妈妈了呀?怎么都不让妈妈做喜欢做的事情了呀?” 班准百口莫辩,只能搂搂卓眉眉的肩膀,道: “妈,你道我也喜欢喝酒,结你还要说让除了我之外的家不醉不归,我才要说妈你讨厌我了呢。” “嘿你这小混蛋。”卓眉眉捏捏班准的脸颊,拿起擀杖就作势要捶他。 班卓的目光停留在班准唇角的梨涡上,半天才恍然意识到自己经盯了他良久,于是不着痕迹地移开了视线,低头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金镯,不觉失起来。 真是个小怪物。 . 班准还惦记着回家多琢磨一点可以无形中给自家哥获利的手段,于是在家吃过中饭、给外婆讲完《身为霸道副总裁的男星和他的甜蜜小娇妻jasper的密爱日记》,成功将外婆哄睡后,便在卓眉眉依依不舍的目光中,驾车离开了班家老宅。 汽车刚驶上环城高速,班准就接到了胡朋的电话。 他轻点了一下右耳的蓝牙耳机,接通后就道:“哟,舍得给我打电话了?” “阿准,我哥俩回来了,”胡朋的嗓门儿从听筒里传了过来,吵得班准下意识拔下了蓝牙耳机,拿得离耳朵远了点儿,“走啊阿准,出来耍耍。” 这几天临近过年,而班准今任职的集团副总裁也没有十分需要他处理的事务。 昨天在富丽堂皇喝酒是因为荣潜的生意,而今天约他的人是胡朋苟酉,所以班准下意识地就觉得很亲近,受到邀约就满口答应了下来: “成,我现在就赶过去,你开了酒等我吧。” 整天忧心忡忡地为了保命事业而奋斗,班准觉得自己实在是累了,真的需要和挚友好好倾诉一番。 虽然不能说出实情的真相,但是最起码可以有人陪他喝喝酒,开解一下繁冗的心绪。 他耐痛能力强,所以从来都不担心伤口恢复不好、甚至是会红肿的问题,一想到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他便打心眼儿里开心。 班准不道自己究竟喝了多少,只觉得头重脚轻的时候,不用再去想那些桎梏着自己的心事,让他觉得有种忙里偷闲的轻松感。 胡朋和苟酉都喝了酒,因此也跟班准一样不能开车。 不过胡朋来的时候就经做好了准备,他直接带着司机来的。 专门负责送喝了的朋友回家。 跌跌撞撞地被人扶着走出电梯时,班准还残存了一丝清醒的意识。 他隐约还记得荣潜不愿意被外人悉他俩的系,故而在准备人脸解锁的时候,班准直接用脊背靠在身后的门板上,凝神对送他上来的司机说道: “你……先走吧,我自己可以。” 胡朋是个颜狗,受不了身边的人丑到他,因此就连家中雇佣的司机都十分英俊,向来衣着考究,身上时常弥漫着胡朋惯用的香水味,替胡朋送人回家的时候,即便扶着醉鬼,脸上也还是保持着得体的微。 见班准不需要他继续搀扶,司机不放心地摇摇头:“班先生,朋哥特意交代我,让我一定要把您扶进卧室的。” 班准喝得头晕目眩,阳『穴』都隐隐作痛了起来。 他低低地“嘶”了一声,晃悠着身体朝地栽倒了下去。 年轻的司机眼疾手快地扶住了班准的手臂,“班先生小心。” 话音刚落,沉重的入户门就被人从里打开,吓得司机急忙想要将几乎失去意识的青年拢在怀里,结却被里的人一把扯住班准的肩膀,直接就要把人轻轻巧巧地拖进屋。 然而原应该干脆利落的动作却受到了阻碍—— 班准的手,竟然正紧紧地攥着司机的小指,甚至还有一副想要得寸进尺地握住无名指和中指的架势。 荣潜眯起眼睛,视线落在两人相接的部位上,沉声道:“松开。” 司机虽然见识过很多胡朋身边的小男孩儿,但护送班准却是头一次。 他可以很负责任地说,就算把他接送过的几十个小男孩儿的长相都叠加在一起,放在班准前,那也还是一点儿都不够看的。 因此听见荣潜命令『性』的话后,司机也有点不服气了。 毕竟班准身边的小鸭他也是见识过几个的,今天他前的这个不过是提早到了班准家里,就敢对他颐指气使了,实在是有够好。 荣潜向来不是个愿意过多废话的人,见司机对他的话无动于衷,忍下不耐再次警告道: “松手。” 司机的表情变得有点为难,又像是有点害羞: “不好意思,实在是班先生握得紧了,我扯都扯不开呢。” 荣潜:“???”好一股茶味儿。 他伸手握住班准冰凉的手腕,最后警告一次:“你今天要是想站着离开这里,就立刻松手。” 司机终于注意到高少年的阴鸷视线,吓得后背一凉,虎躯一震,x花一紧,忙不迭地去扯自己的手指,丝毫不敢弄痛班准半分。 末了,没等荣潜对他下逐客令,就一头钻进了电梯里逃之夭夭。 被人丢下的班准什么都没有察觉到,除了手中空下来的时候,他不满地低哼了一声之外,剩下便别无反应。 而至于只不满了一瞬的原因……荣潜低头看着自己主动塞进班准手中的食指中指,心情复杂地抿抿嘴唇。 醉汉而,所有的行为都不能当真。 班准好歹也是个身高过了一米八的成年男人,喝得不省人事间,压根儿不会有自己抬腿挪动脚步的意识,倒比生病的时候昏厥过去还要重上不少。 不过这点重量对荣潜来说仍旧算是轻松。 把人放倒在沙发上时,班准转眼就一个翻身凿在了地上,磕得脑门儿发出“砰”地一声,人却依然睡得香甜。 荣潜不道应该先给他擦脸还是先将人弄回到卧室,皱眉沉思间,班准竟『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小荣,你要是想做生意,咳咳……” 班准趴在沙发上,声音闷闷的,加上可能因为着凉而产生的鼻音,竟带着几分引人沦陷的诱『惑』。 荣潜垂眸听着,等他说完。 班准慢悠悠地蜷起双腿,说教似地对荣潜道:“……你就得陪人喝酒。” 他醉的厉害,不顾及身边的人是谁,就伸手掀起背后的衣裳,挠了挠腰窝的位置,看起来估计是有点痒,挠完却忘了将衣服盖回到身上,任凭那片雪暴『露』在空气中。 荣潜无意识地咽了口唾沫。 “嗯……唔……” 班准眉头皱得有点紧,看起来很不舒服的样。 荣潜推推他的肩膀,试探着问道:“班准,我送你回房间?” 班准听到荣潜叫他的名,估计是因为喝醉了,对荣潜时的胆也跟着变了许多。 他再次强撑着困意睁开眼睛,梗着脖看向荣潜,教训似地拍拍他的屁股: “嘶,没没小,你叫谁班准呢?叫准哥。班哥也成,不许……不许叫我名字,没礼貌。” 说完,『摸』过自己的魔方和手边的遥控器,直接宝贝似地塞进了外套里,手拿出来的时候,胸腹间直接突起了一块儿,显然是又把东西放在肚上了。 荣潜顾不上他敢打自己的惊讶,压下唇角的弧度,俯身将瘫在沙发上的人小心翼翼地架了起来,准备将人搀扶进他自己的卧室里。 忽然,荣潜闻到了一阵似有若无的香气。 似乎是从班准的颈间传来的。 和刚刚在门口遇到的那个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水味不同。 荣潜皱皱眉,觉得这个味道不简单,于是下意识凑过去闻了闻。 ……庸脂俗粉。 虽然和叠字男孩儿身上的不同,但也极为相似,看来还是去了同一个地方。 富丽堂皇的生意做得真的不干净,那他不介意向警局来一波自曝,只要能把那群无法无天的小鸭抓起来教训一通,就比什么都强。 “心肝儿……再,倒半杯。” 班准的手虚握成拳,直接怼到俯身给他盖被的荣潜下巴上。 等了半天见人没反应,他嘟囔了一句“不给算了”,就转身继续睡了起来。 呵,又心肝儿又宝贝儿的。 荣潜不道班准为什么没了漂亮的小男孩儿,就好像连活都活不下去了一样。 身体还没有痊愈,就开始卯着劲儿地拼命折腾,不道什么时候才能有个界限,让他认清自己真实的身体状况,道自己根不适合夜夜笙歌,纵情酒『色』。 想到这里,荣潜突然觉得自己有点憋闷。 他直接带走了给班准擦了半张脸的温热『毛』巾,回到卧室闷头睡了过去。 让心肝儿来给他擦吧。 . 昨晚喝得不是很难受,比在有目的『性』的酒桌上喝得要舒服一点。 因此班准起床后直接在右手上套个袋,然后去浴室洗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 穿好浴袍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时候,班准正好看见从卧室里走出来的荣潜。 这种场景莫名的有点熟悉。 班准这才想起来,昨天早上也是这样的。 那昨晚……也是荣潜照顾他的? 不对,是胡朋的司机送他回来的,跟荣潜应该没什么系。 班准对荣潜连看都没看他一眼的行为感到很熟悉,于是也不是很在意的用浴巾擦拭着仍在滴水的头发,嗓发痒得低咳了两声。 见荣潜穿戴整齐地站在入户门口,抬手作势要开门的样,班准不禁好奇地问道: “你要下楼吗?” 不然呢,难道出门去楼道看风景? 荣潜对班准的废话表示不想回应。 但鬼使神差的,他还是在开门之前,低低地“嗯”了一声。 随即像是觉得自己没骨气一样,竟然又回答了班准的问题,而用力地上了门,将茫然的班准一人留在家里。 班准实在不道自己又怎么得罪这位祖宗了。 他停下手中的动作,绞尽脑汁地也回忆不出来,索『性』不再去想,掏出手机查看自己接下来的行程。 . 荣潜出门一部分是因为和班准生气,虽然他也不道气从何来,但无缘无故的,就是不想在有班准出没的地方多做停留。 而另一部分是因为私事。 他需要带舅舅家吃窜稀的熊孩去医院连续输『液』三天。 其实在荣家出事之后,荣潜的舅舅年安东在一时间就开始为姐姐家筹备资金。 然而不怎的,他公司的市值却在一夜之间蒸发了七八个亿,这种毁天灭地的变故让年安东再无暇去管姐姐家的事情,只能勉强将自己的公司维持下去,避免受到盘走势的影响。 荣潜向来恩图报,他看得见舅舅在他家危急头时的努力,所以在父母出国的这段时间里,荣潜时常跟年安东联络,一是为了亲人之间的情感交流,另一个就是积累资金,以求早日攒够流动的三个亿,然后尽数还给班准,重获自。 想到这里,荣潜的眼神陡然黯淡下来。 这段时间因为班准在他前展示的、不为人的另一,荣潜发觉自己竟然有了些许的动摇。 以至于会对……这样一个人…… “哥,你有喜欢的人吗?” 年安东的儿还不到十岁,说起话来却格外老成持重,隐约有点像荣潜小时候的样,不过言语之间还是透着孩童的稚嫩。 荣潜的脑海中立刻浮现起深深刻印在他记忆里的削瘦背影。 ……和昨晚青年趴在沙发上的姿势。 深浅刚好的腰窝,伸直的时候沙发几乎容不下的长腿,和那双仿佛浸了水的乌黑眸。 荣潜沉默了一会儿,摇摇头,“没有。” 年豆豆按着拔了针的手背朝他:“哥你骗人。” 荣潜捏了他的脸一把,道:“你再『乱』说话,今天回去就再写两套卷。” 年豆豆立刻闭上嘴。 不过马上又不死心地凑过去八卦道:“哥,你跑到我家里住了两天,是不是因为跟喜欢的人吵架了,离家出走了?” 荣潜被他说得咳嗽起来,指着年豆豆:“你这两套卷写定了,牙都没长齐你还分析起我的感情来了?” “哥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说你跟喜欢的人吵架了~” 年豆豆哪壶不开提哪壶,看着窗外逐渐变暗的天『色』,他嘻嘻地对荣潜道: “哥,今天是我最后一天打针,今晚你还用什么理来我家住呢?” 荣潜:“……” 好像确实该回家了。 不过他不是因为家里那个『色』鬼,而是因为…… 他好几天没有看书习了。 荣潜给自己找了个完美的理,打算把年豆豆送回家后,再回自己的家。 然而他的余光突然瞄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荣潜顿住脚步,转头朝那处望了过去,目光一怔。 是班准。 他怎么又折腾到医院来了。 生病的人向来很容易得到他人的怜爱。 更何况长了这么一张脸的班准。 荣潜顺手把年豆豆塞到了护士站里,然后不自主地走到了班准的前,垂眸看着戴着眼罩,睡得无所顾忌的青年。 手背上还扎着输『液』针,他就敢这么睡过去? 当真是不怕回血吗? “唔……” 班准的眉心微蹙,难受地捂住凉得青的手腕,低低地轻哼了一声。 扯下眼罩想要看看还剩多少『药』『液』,没想到直接就对上了躲避不及的荣潜的视线。 “诶?你怎么在这儿?” 班准像是有点惊喜,旋即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医院,又下意识皱眉问道:“你也病了?” 荣潜低头看着他,把年豆豆搬出来当个充足的理,“表弟病了,我来带他输『液』,生病的时候除了我谁都不肯跟。” 班准的声音哑得厉害,但闻言还是扯着苍的嘴唇了:“现在好点了吗?小孩病了很可怜的。” 荣潜低头看着蜷缩在椅里、看上去显更可怜的青年,低声答道: “……他吃撑了而,撑拉了,肠胃炎,经好了。” 说完,又忍不住问了句:“你怎么了。” “昂,我前天去了趟沪市,以为当天就能回来的,结临时有事,就耽搁了一天……” 班准的声音有气无力,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连贯,时不时要停下缓一口气,才能艰难地把话说完。 看得荣潜不自主地皱了皱眉。 他这身体状态,还别人飞来飞去的做什么。 “那儿没有暖气,冷得骨头都疼。” 班准单手折好眼罩,囫囵地揣进了衣口袋,难受地咳嗽了两声。 “耽搁了一天,怎么是今天回来的?” 荣潜算着时间不对劲,直接将疑『惑』问了出来。 班准的反应因为发热的缘故而有点迟钝,低头想了想才抬起头回答道: “昂,昨天就应该回来的,但是又去了趟港城,今天中午飞回来的。” “准哥~” 黏糊糊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荣潜看了眼班准,转头去看手里捏着缴费单朝班准跑来的漂亮男孩儿。 都玩到医院里来了,合着这两天全国各地折腾了个遍。 荣潜的视线落在裹着衣的身上。 连在医院打针也不消停? 班准注意到荣潜表情的变化,忙坐直身解释道: “啊,我生病了,开不了车,正好在机场碰见了,他就送我来医院了。” 说了事情的原委后,班准才意识到自己的心跳有点加快。 就像是……被妻抓到『奸』情的丈夫拼命解释并证自己的清一样…… 怎么这么别扭…… 清俊的少年光是站在那里,就让差点犯了职业病,在班准陡然变得有些阴郁的眼神压迫下,才勉强收住自己即将抛给荣潜的媚眼儿。 班准松了口气。 多亏了他,这小屁孩儿的命才保了下来。 公然勾引主角攻,他怎么敢的啊。 然而发现,以为同样对自己有意思的帅哥却在和他对视的瞬间,原在看着班准时的温和目光,顿时变得阴鸷冷戾。 接连被这两人的眼神吓到,下意识往后退了小半步。 荣潜瞟了眼他衣下光溜溜的纤细小腿,眸光一沉。 没穿长裤。 里是……粉『色』超短小热裤? 第27章 Chapter 27公主抱……还…… 荣潜看着文文的眼神越发不善。 三人默默地互相打量着, 谁也没有动开口说话。 不过大家都是男人,心里想什么都很清楚。 班准突然发现荣潜的视线直停留文文被遮盖大衣下面的细腿上,内心不由有点挣扎。 他要是把文文介绍给荣潜, 搞不好以后弄死他的人,就会变成白。 虽然确实是有蝴蝶效应这么个道理, 班准现开始的转变可能会导致最终结果的改变。 但他毕竟也是第次觉醒, 实是没有经验, 也不知道他的觉醒到底能否干过荣潜与白二位的角光环。 因此班准决定忽略自认为荣潜是“暗示”自己,给他文文牵条线的意图,作头晕状靠椅背上,暗自观察着局势的发展。 荣潜看上去虽然文文很感兴趣, 但是却是个极为放不开的小学叽,放文文这样的场小油条面前, 那经验实是有点不够看的。 更何况,文文始终盯着荣潜的行为,极其容易促爱面子的荣潜发怒, 从而文文发起攻。 估计是被那张脸『迷』『惑』得不轻, 时不时偷看荣潜眼的文文,还当荣潜也是个班准样纵『色』、同时玩得起的哪家少爷,以至于完全忘记了刚刚荣潜那几乎可以媲美a级通缉令上照片的冷冽眼神。 就班准度以为荣潜可能接下来就要重拳出击,把随便打量他的文文打晕的时候,荣潜却突然淡淡地收回了目光,直接坐了班准身侧的另把椅子上—— 从容不迫地把手伸口袋里。 班准简直惊呆了。 他悄『摸』『摸』地将自己打针的左手收回到膝盖上, 规规矩矩地放好, 以防止被荣潜突然伸手过来扯断他的输『液』管。 紧接着,小心翼翼地往右边的空椅子上凑了凑,用余光瞄着少年的举动。 看见荣潜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班准倏地松了口气。 就刚刚荣潜『插』兜的那个动作,即便说是掏枪也丝毫不会让人怀疑。 “看我做什么?” 荣潜班准的意给他叠加了层困『惑』——动提问。 班准愣,忙伸手搔搔凉得发痒的手腕,抿嘴解释道: “我看输『液』管,有点凉。” 文文是个十分敬业的ktv演艺人员,时刻都遵从管的教导,将顾们的感受放心上。 听见班准冰凉的『药』『液』感到不满,他急忙半蹲点滴架前,双手握住了班准的输『液』管轻轻『揉』搓,音娇滴滴: “嗯?很凉凉吗准哥?” 荣潜飞快地看了他眼,转头瞥了眼脸『色』尴尬的班准。 还没来得及回应文文,班准就听见荣潜似乎是低低地嗤了,不由更觉得有难堪。 不过文文还蹲他身前,总得给人家孩子个答案。 班准握住文文的手腕,疏离地拉开后,让他从地上站起来: “还好……没事儿不太凉,文文,谢谢你啊今天。” 他的体力还没恢复很多,跟文文表达谢意的时候,仍旧艰难地用右手肘撑着扶手,才勉强睁开发烫的眼睑说完这句话。 “准哥~你就不要跟文文客气好不好嘛~” 文文似乎不太死心,他不想今天晚上这两个男人个都得不到。 班准有钱,而新来的这个有颜,要是年轻,看上去……腰力很不错。 文文的印象里,班准直都是所有客人、甚至是他见过的所有人里面的颜值天花板,不过相识多年,班准却从来都不给任何人越界的机会。 所以他们这个圈子里,早就已经默认班准是因为那面不行,所以才迟迟不跟他们搞起,故而面班准的时候,也就没有了从前的那想要攀附的欲望。 不过抛开那庸俗的想法,班准实是个很大的顾,每次把他哄得乐呵了,都能得到不少薪酬。 不用出卖自己的灵魂,就可以获得比平日里还要丰厚的奖励。 这好事儿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因此这样虚弱状态下的班准罕见地被文文碰上次,他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自然要卯着劲儿地讨好番。 班准难受地拂了把额前的头发,将有挡眼的碎发撸到脑后,『露』出苍白到几乎失了血『色』的光洁额头。 “文文,你这边叫辆车先回去吧,我改天再去店里给你……” 荣潜适时地将袖子撸到小臂,『露』出筋脉微微起伏的肌肉线条,表有随时可以迎战却有漫不经心的气势。 班准的后半句直接咽回了肚子里,改口道: “我跟你们管联系,给你……” 荣潜的右手攥握成拳,修长有力的指骨发出“咔嚓咔嚓”的弹响。 班准直接连烧都退了不少,直接坐直身子,伸长手臂去推文文的腰,“文文,你先回去吧哈,有事写信。” 文文只能不甘不愿离去。 夜晚的急诊大厅本应该有很多患聚集,可今天就仿佛故意要给班准难堪样,整个休息区除了他荣潜,只有位虎背熊腰、壮得让人觉得就算医生生病、他都不会生病的老大哥。 然而班准不知道的是,比起自己的难堪,此时更为提心吊胆的人,是荣潜。 还没等他出于“合法伴侣”的责任,而班准询问遍具体病的时候,不甘寂寞的年豆豆就顶着脑袋蓬松的短发从护士站里钻了出来。 看见自家表哥坐个看不清是男是女、捂得严严实实的人身边,宽阔的肩背把旁边的身影挡得严严实实,年豆豆敞亮地大喊了: “哥!我就知道你把我丢下是为了来泡妞!” 荣潜:“………” 班准:“???” 年豆豆飞快地跑了过来,凑到班准面前左看右看,十足的熊孩子样儿。 “奥~原来是个哥哥。” “你弟弟?” 班准哑着嗓子问了句。 荣潜点点头。 他从班准的眼读取到了条非常合乎此时事发展的信息。 这小孩儿怎么没有半点窜稀的人该有的状态? 荣潜解释道:“小孩子……恢复能力都挺好的。” 班准捧场道:“是是是……好就好,恭喜恭喜。” “哥哥好。” 年豆豆非常罕见地朝班准鞠了躬,礼貌问好。 守急诊门口、时不时朝屋里望上眼的年家司机不禁内心感叹,先生送这位小祖宗去上学的高昂学费,总算看到了个有素质的回报。 班准『摸』『摸』他的脑袋,道:“你得叫我叔叔。” 年豆豆似乎很喜欢他,直接佝偻着小短腿,爬到了班准的腿上。 “年豆豆,下来。” 班准的输『液』管由于年豆豆的大幅度动作而剧烈摇晃起来,看得荣潜心惊。 “没事,我好多了,小孩子嘛。” 班准清了清嗓子,阻止了荣潜想要将年豆豆从自己身上拖下来的动作。 扶稳年豆豆后,班准掏出口罩,稳妥地戴好,以防将病毒传染给抵抗力低下的稚童。 班准担心年豆豆会摔到地上,忙伸出右手将他搂紧,叮嘱道:“小心。” 成功潜伏到班准怀的年豆豆得意地朝自家表哥呲牙,满眼炫耀。 “哥哥,你身上好香啊,”年豆豆凑到班准的锁骨边上轻嗅了下,旋即满意地靠上面蹭了蹭,开始自来熟地抱怨,“哥哥,我都生病了,我哥还让我做卷子,我真的好想直生病啊……” “你生病的话,你爸爸妈妈会很担心你,”班准捏捏年豆豆的小嫩脸儿,为这童言无忌失起来,“而且长大后,会像叔叔这样,成个病秧子的,你得成为个健健康康的小男子汉知道吗?” 荣潜沉默地看着脸『色』苍白的青年。 他自己还知道呢。 年豆豆朝上面拱了拱,像是想要将自己整个人都粘班准的身上。 荣潜有抱歉:“平常就很不听话,病了就更任『性』了。” 班准摇摇头,轻道:“不任『性』,挺可爱的,你看,他马上就要睡着了。” 小孩子处舒适的环境下时,就很容易入睡。 见年豆豆呼吸变得均匀了起来,荣潜直接招手示意年家的司机来: “舅舅刚刚跟我说他过来,现应该到了,你把豆豆送到他车上去吧。” 司机动作轻柔地抱起孩子,朝荣潜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医院。 气氛再次冷却下来。 班准垂眸寻思着自己的事,突然有问题想要顺便问问荣潜: “你今天回家吗?” “你今天回家吗?” 两人同时将话问出了口。 班准只觉得巧得好,荣潜却倏地红了耳根。 他面『色』十分不自然,直接反问班准: “不然呢,我睡大街吗?” 似乎是觉得用这样的语气,班准就不会察觉到他此时的不劲。 班准咧嘴:“那就只能麻烦你开车了……” 他毫不顾忌手背上的输『液』针,随意就抬起来朝荣潜挥了挥:“我是病人嘛。” 荣潜看得直皱眉,沉道:“手放下。” “哦,好。” 班准老老实实地应了,靠椅背上闭目养神起来,感受着热烫的体温逐渐褪去。 不过可能由于这段时间吃的『药』,打的针太多,这次退烧针的效果班准来说,实是有点过于缓慢。 浑噩,班准只知道自己被双有力的大手架臂弯处,双脚几乎没沾地,直接就回到了家里。 “我,我先躺这儿……还没换……衣服。” 班准蹬掉脚上的鞋子,眯着眼睛指着客厅沙发的向。 荣潜想要直接把他弄回卧室床上躺好,班准却挣扎得厉害。 “不行,还没换衣服,我先那儿躺着。” 荣潜无奈,只能将人半拖半抱着弄到了沙发上,脱下自己身上的套,盖班准的腿上。 班准瘫沙发上疲惫地平复着呼吸,睡眼朦胧地看着荣潜背着他走了卧。 “……” 班准羡慕地抿了抿嘴唇。 那可是他的房间啊。 就这么被这臭小子给霸占过去了。 昏昏沉沉间,班准搂着靠枕窝沙发上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他突然被阵敲门吵醒。 下意识朝卧看过去的时候,班准不禁先庆幸荣潜没有被吵醒,这才披着套起身晃晃悠悠地走到门口,趴猫眼儿上看了下。 ……白? 怎么是他? 估计是作嫌度慢,改了剧线,想要再给荣潜次机会。 除此,白应该没有理由这个时候来他家吧。 班准再次朝荣潜的卧室看了眼。 他现应该是去敲门叫荣潜出来给心上人开门,还是应该把臭小子的心上人接来,然后直接塞卧里? 敲门越来越急促。 再任凭面的人敲下去,班准实担心荣潜会因为吵闹,而不分青红皂白地打开门,紧接着就拳送他归西。 班准赌不起。 他用力闭了下发烫的眼睛,缓缓拉开入户门,门的人说道: “白,你怎么……” 然而等待他的是轰然倒下的身躯。 班准下意识伸手将人接住,连连后退两步,惊诧道:“白?!” 他刚退烧,身上还没什么力气,此时能托住白,不让他倒地上,已经是班准的极限了。 熏人的酒气扑鼻而来,呛得班准阵头晕,直接就膝盖软地跪坐了门边。 荣潜刚挂断舅舅的电话,握着温热的湿『毛』巾从卧里走出来,打算给班准擦擦脸。 结果却发现班准正狼狈不堪地坐门口,膝盖上躺了个脑袋。 见他出来,班准有茫然失措地转头看着他: “过来帮帮忙。” “这是我们两个目前共同的家,”荣潜面『色』不虞,眼神冷淡地瞟过班准怀的白,“什么人都往家里带合适吗?” 哟,瞧给你矜持的。 会儿有你高兴的时候。 班准权当荣潜的这个角度没有看清躺自己腿上的人是谁,听荣潜说完后,他直接抬起手臂,让荣潜看清白的脸。 但荣潜脸上的冷意还是没有缓半分。 班准荣潜这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行为感到十分敬佩。 怪不得人家是角攻,他只是个反派炮灰,原来是因为微表的暴『露』。 既然角攻想演,他也就得陪着。 就算可以给amy或甄不甲打电话,让他们来把人弄走,也得顾全大局,让角攻受的感线得到步的发展。 于是班准为难地抿抿嘴唇,抬头看了眼荣潜,不由自地将手上搂着白的力道放得轻了,疲惫地叹了口气: “他喝多了,我不知道他家哪儿,面天也黑了,他是个名气不小的演员,送出去才是不合适吧?” 荣潜没再说什么,走过来俯下身,替班准扶着白的另条胳膊,稳步将人往客房的向送,却被班准阻止: “不不不,让他我卧室里睡。” 直接送你卧室里面的话,实怕你不好意思。 荣潜的眉头皱得死紧。 班准他准备跟白睡屋? 果然名为留宿,实则图谋不轨,龌龊伤眼。 班准顺手扯掉了白身上的套,像荣潜解释他俩没有不正当关系样补了句: “他有鼻炎,尘螨过敏,而且有点怕冷。” 客房长时间没有人来打扫,里面的灰尘肯定很多,原书的白就因为尘螨而犯了鼻炎,引发了荣潜班准的新轮征讨。 班准实不想让自己的安危受到任何威胁。 听到班准竟然知道白这么隐秘的私事,荣潜的脸『色』骤变,冷道: “随你便,你自己弄吧。” 班准知道荣潜可能是吃醋了,因为自己知道白私事的事。 小屁孩心眼儿可真够小的。 他直接拉着荣潜的手臂,着给他个台阶道: “我个人搬不动,你行行好,帮个忙吧。” 落手臂上的指节冰凉,凉得荣潜下意识低头看了眼班准苍白的手。 班准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发现自己竟然不礼貌地抓住了荣潜,不禁吓了跳,紧忙松开,心虚地瞟着荣潜的反应。 不过好荣潜并未跟他计较,直接架起白就将人按照班准的要求送了客卧。 荣潜站白的床边,侧头看着端着热水盆走过来的班准。 注意到少年的领地意识极强的凶戾眼神,班准下意识顿住脚步,将水盆放了床头柜上,没再吭,转身离开了卧室。 末了,他还是有点好奇荣潜白的态度,于是回头偷看了眼。 没想到这看,直接上了荣潜还没有从他身上移开的视线。 那眼睛里似是写满了“闲人退散”的警告。 班准『揉』了『揉』手背上的淤青,烦躁地耙了把头发,『迷』『惑』地跟他视。 看着他干嘛,他他妈还能去哪儿。 荣潜冷冽的目光仍未减少半分寒意,盯得班准无端的有心酸。 而面这这莫名其妙的心酸,班准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吸吸鼻子,慢吞吞地往阳台走去,忍着困意趴栏杆边欣赏城市的夜景。 半晌,才幽幽地叹了口气。 这小子怎么像着地盘撒了『尿』的狗样,这间屋子的占有欲这么强? 傻孩子,哥这可是帮你照顾媳『妇』儿,以后动手的时候千万记得下手轻点儿。 荣潜没白的卧室里多做停留,回卧室的路上经过客厅时,发现班准已经抱着笔记本电脑,瘫沙发上睡着了,身上盖着套。 生了病竟然还要忙于工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床上睡觉。 荣潜有意地放轻脚步,轻手轻脚地关上卧室门。 然而门刚被荣潜从里面关上,班准就睁开了眼睛。 为了给这小侣创造机会,他堂堂个霸道副总裁竟然沦落到了装睡避难的地步。 不过为了光明的未来,班准暂时要不起这骨气,骨碌从沙发上爬起来,回卧室里抓了件睡衣出来,再度躺回到沙发上。 . 荣潜这晚睡得很不安宁。 面尚未有熹微的晨光透来的时候,他就睁开了眼睛,烦躁地坐床上望着黯淡的天边。 不知坐了多久,荣潜才『摸』过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下屏幕,发现才不过拂晓的时间。 也不知道这个时候的阳台景『色』怎么样。 荣潜下意识给自己找了个理由,趿着拖鞋走出了卧室。 看见仍旧沙发上躺着的人,荣潜的心头顿时浮起怒意。 还说白怕冷,他是忘了自己有多怕冷了吗? 荣潜见班准睡得还算熟,便不客气地走白睡觉的卧室,想要拿床被子给班准盖身上,而且动作并没有放轻半分,吵得白咕哝,不满地翻了个身。 班准的床上向来都有好几床的被子,虽然让荣潜很不理解,但还是慢慢知道了他这个习惯是因为缺乏安全感,非要像某动物样,将自己牢牢圈正,才敢安睡于片刻的温暖。 而此刻白却鸠占鹊巢地盖床,骑床,看上去睡得香甜,独留这房间的人窝客厅的沙发里蜷成团,睡得战战兢兢。 荣潜瞟他眼,毫不犹豫地将白身上的被子扯了下来。 拿来吧你。 做人不要太过分。 回到客厅后的脚步被荣潜犹如精神分裂般地落得极轻,给班准盖被子的时候,荣潜有意无意地碰到了他的颈侧。 还没来得及感受那上面的细腻触感,便被班准的体温惊到。 怎么这么冷,退烧针的劲儿未免有点猛了吧。 整天病恹恹的,还有闲心去照顾别人? 班准的热度已经尽数退了。 除了看不清漆黑片的客厅,他的听力非常的敏锐。 清醒,他听见有鞋底地毯的摩擦,从卧那边传来。 难道荣潜生气了?准备动手了? 班准不由自地咽了下口水。 可能荣潜跟他生气的原因,是他没有动把白给送卧里? ……但娶媳『妇』儿也没有这么着急的啊。 就算你俩都是角,那也得按规矩循序渐地发展啊不。 班准立刻开始反思自己今天到底有没有触碰到不该碰的地,答案自然是没有。 所以既然他没有白有不礼貌的举动,荣潜也没有道理大半夜出来他行凶吧? 班准心下慌得厉害。 荣潜的呼吸逐渐朝他耳边靠近—— 紧接着,班准就清楚地感受到自己被人从客厅的沙发上抱了起来! 班准的心几乎要跳出了嗓子眼儿。 他实『摸』不准荣潜的思路。 这个姿势,明明应该另间卧室里的人做,怎么就…… 荣潜该不会是疯了吧。 — 荣潜没怎么来过客卧。 甚至可以说是从来没有过客卧。 因此这个房间里的设施都感到十分的陌生。 怀抱着的人呼吸还算平稳。 荣潜缓慢地咽了下口水。 还好没有被他发现。 不然真的是要了他的老命,脸也没处搁了。 荣潜小心翼翼地将人放了床上,借着朦胧的月光给人盖好了被子,掖好被角后,准备悄离开。 然而,他实是这个房间太过陌生—— 刚抬腿准备从床边离开的时候,头撞了柜上触控灯的开关。 瞬间,荣潜的身影便满屋通亮的灯光下暴『露』无遗。 荣潜微微瞪大了眸子,瞳孔急剧收缩。 他慌忙回头去看床上的人—— 上那双同样发懵且尴尬的眼睛时,荣潜恨不得当场从窗口跃而下。 怎么办。 说什么才能自然地化解两人间的尴尬? 局促不安间,荣潜突然福至心灵。 再次将自家小弟拖出来挡枪: “今天你抱豆豆睡觉了,我还给你罢了。” 班准目瞪狗呆。 公抱……还能有借有还的? 第28章 Chapter 28【小修】小孩…… 班准茫然地从床上坐来。 着荣潜一本经地胡说八道的样子, 他突然真的有点不确信来。 要不怎么说人家是主角攻呢,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这他要是主角受, 他也顶不住啊。 但班准觉,自己毕竟是个大男人, 外加原本两人之间的关系就不怎么样, 结果还在深夜来这么一出……实在是有点无从解释。 班准突然没主意。 他想直接躺回枕头上装晕, 但说是荣潜,就算是鞋垫子此时也出来他是装的。 因此班准不不放弃这个想法。 而且……承认并感谢人对自己的帮助…… 不丢人。 “那……谢谢你啊。” 班准系好松掉的扣子,仰脸朝站在床边的荣潜咧嘴笑笑。 “……不客气。” 荣潜轻轻蜷置于身侧的左手,不自然地清清嗓子, 对班准说道:“那现在两清,我, 我出去。” 说完,荣潜便同手同脚地从客卧中走出去,沉浸在自己思考中的班准完全没有注意他的怪异举止。 荣潜临出门前说的这句话无疑是给班准吃颗定心丸。 幸亏这小子真的是个恩怨分明的人, 不然肯定是要趁着自己睡着, 直接就要从窗把自己扔出去的。 班准心想。 身上盖厚厚的棉被,这种充满安全感的体验让班准舒服地眯睛,懒洋洋地打个哈欠。 其实之前在沙发上的时候,他已经有非常高质量的深度睡眠,现在突然换个地方,他反倒有点睡不着。 但不睡的话, 第二天的精神又不好, 所班准只强迫自己入睡。 闭目养神半天,班准觉自己越来越精神,甚至萌生出想要做两道数学题的想法。 他烦闷地叹气, 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刷微博。 每次班准想不开的时候,都打开微博评论区的黑粉对他的大肆辱骂。 这种自虐般的行为,却让班准的心情意外地平静下来。 试问谁被人骂不心凉。 班准抿着唇角一儿,果然生出几分困意。 他关掉手机,抱着被子蜷成一团,将脸深深地用力埋进松软的枕头,良久,低低地轻咳一声,沉沉睡去。 . 浅浅地睡几个小时,班准就从烦躁的梦境中挣脱出来,盘双腿坐在被窝发呆。 天已经亮,他还要去解决白之的事情。 从书中觉醒的经历让班准不不有些相信玄学,但要是非硬说白之是作者亲手送来的也实在是有点牵强。 但班准不敢冒险。 毕竟他的命对主角攻受来说,只是个可有可无的陪衬,作者要是想要弄死他来祭天,也是敲几下键盘的工夫,毕竟现在完结后都可改主角的结局,更提他这个反派炮灰的命运。 还是稳中求进,好好询问一下白之的苦衷为上策。 在前的时候,班准对自己房间的私密『性』要求极高,因此从来不请家政人员来家中打扫房间,长久来,这整套房子的卫生都是班准自己一个人在有空的时候回来打扫的。 故而也练就一身整理家务的优秀本领。 但因为最近受伤的缘故,班准对客卧的清洁便有些疏忽,至于在这房间睡一晚后,微乎其微的灰尘便呛班准的鼻子有点难受来。 光记白之的鼻炎,倒忘他自己也是。 班准套上『毛』绒绒的柔软睡衣,郁闷有些气愤地吸吸鼻子,紧接着就重重地打个喷嚏,呛直咳嗽。 “阿嚏……咳咳咳……” 强迫症犹如鼻炎一样对班准誓死相随,即便咳睛都发红来,班准也还是慢吞吞地将床上的被子叠好,然后转身离开卧室。 荣潜的卧室门还关着,想来是还在睡着。 班准放轻脚步,在客卫洗漱完毕后,穿过客厅走白之的卧室门。 小心翼翼地扭开门把。 睡那么久,这个时间应该差不醒。 果然,班准刚一进门,白之就睁开睛,可爱地打个哈欠。 见班准后,白之直接咧嘴笑来: “准哥,早上好。” “醒。” 班准朝他点点头,眯着睛,像是不清屋中陈设一样,缓慢地走窗边打开一半的窗帘,但并没有让窗外的光照在白之的脸上,同时又可将屋中的景象变清晰不少。 白之疲惫地从被窝坐来,红着睛仰头着一脸冷淡的班准,语气情不自禁地就委屈来: “准哥……” 白之身为主角受,自然拥有着全书最好的配置,并且自带『迷』人buff,一般男人都难逃出他那双睛的勾魂范围。 饶是人间清醒的班准这样状态下的白之,也还是忍不住在心中长吁短叹一番。 长成这样的小绵羊属实太过诱人。 班准见白之似乎马上就要掉下泪来,心突然没底气,担心荣潜发现自己惹哭小天使,直接冲过来给他一记夺命大背摔。 于是回身关上门。 “怎么?” 班准一白之,右手无指就条件反『射』地刺痛。 他下意识碰碰还没拆掉石膏的手指,躬身坐在床尾的长沙发上,侧头着白之。 来是遇什么困难。 而如今的荣潜是自身难保的一个状态,所帮白之的,只有自己。 如果因为帮助白之,而给荣潜留下好的印象,班准觉自己没有什么理由拒绝白之的请求。 白之见班准的态度和颜悦『色』,不禁稍稍放下心。 “准哥,我……” 他上去有点难启齿,不过又十分想将心中的困苦尽数对班准吐『露』出来。 “算,你先组织一下语言,我去给你倒点水。” 班准发现白之黑白分明的瞳仁已经泛血丝,心也明白他的纠结,便主动身先行离开房间。 荣潜早上很早,甚至可说是根本没睡,从班准的房间离开后,他回卧室躺一儿,本想着班准已经回床上,他就可安心地睡上一儿,结果却越来越难眠。 只要一闭睛,就想青年惊魂未定地坐在床上,仰头局促紧张地着他的漂亮眸。 那是荣潜第一次有不敢直视的人。 心中烦『乱』之余,荣潜只去书房学习,此来冷静自己复杂的心情。 然而刚从书房走出来,直接和关门的班准来个对视。 就这么按捺不住?大早上的就……就这么胡闹? 无耻。 班准知道自己受伤的这段时间耽误公司很事情,所无论是昨晚刚退烧,还是现在出来给白之倒水,他都是满脑子的数据报表,丝毫没有注意视线落在他身上的荣潜。 而鉴于两人之前并不算缓和的关系,班准也不觉自己主动跟荣潜打招呼的行为,让对方感开心,于是便没有跟荣潜产生交流。 “他醒?” 荣潜盯一儿,发现班准有点心不在焉,鼻尖和脸颊也有点泛红,便下意识想要近处去他的状态。 班准似乎吓一跳,听见荣潜的声音后脚步一顿,随即礼貌地笑笑:“是,刚醒,我给他倒点水。” 伺候怪精细的。 荣潜也不再自讨没趣,端着自己的水杯先行料理台前倒杯水,转身就要回书房继续学习。 “哎,你那水是凉的,”班准抓住荣潜的胳膊,伸手就去拿他手中的杯子,“喝冷水胃疼。” 昨晚他就因为偷懒而不管不顾地喝半杯冷水,直今天早上,身体那个破袋都在隐隐作痛。 荣潜被班准突如其来的动作搞一愣,下意识就要把自己的杯子拿回来:“不用。” “嘶,什么不用,等胃疼就有你好受的。” 自己遭罪之后,班准就不想让人也重蹈他的覆辙,所完全没有意识自己此时在跟谁说话,全然一副过来人的姿态对荣潜谆谆导来。 荣潜就那么任班准拿走自己的杯子,他站在料理台前睡惺忪地低头烧开水。 突然开问道: “烧退吗。” 班准心琢磨着公司和白之的事,一时间便没有听清楚荣潜由于心情纠结扭捏而问有些小声的话,『迷』茫地回头他: “啊?” 荣潜直接抬手去『摸』班准的额头,想要自己想确认的答案。 但班准自然不理解他的心情,为荣潜是来打他的,直接就往旁边一躲—— “砰”地一声,班准的后脑勺撞在身后的柜子上,磕他微一皱眉,抬手捂住微微发麻的脑袋,中却没吭声。 只抿着嘴唇错愕地着荣潜。 他的睛像是浸水,估计是由于疼痛的缘故,泛着潋滟的『迷』蒙水雾,轻眨一下,就犹如星光熠熠坠落。 荣潜对班准的这个行为感很不理解,他宁可把脑袋磕在柜子上,也不让自己触碰额头。 上去……竟像是有些害怕? 班准抬手挠挠眉尾,不打算跟荣潜面硬刚。 而且刚刚这臭小子中的流『露』出来的愣怔,想来他也不是故意的,他堂堂一个年长荣潜五六岁的大老爷们,还不至于跟不小心犯错的孩子计较。 想这,班准无所谓地耙把头发,转过身接着倒水。 他的头发太过柔软,身上又穿着『毛』绒绒的睡衣,因为幅度颇大的动作而带静电,除去颈后的碎发之外,发顶也竖几根纤细的软『毛』。 透过熹微的晨光,平乌黑的头发折出几分温暖恬静的浅栗『色』。 鬼使神差地,荣潜将手抬来,想要替青年抚平静电带的细软发丝,却在伸手的前一刻反应过来,忙不迭地收回手,像是犯什么不可饶恕的罪孽一样,将手臂迅速藏在身后。 班准不傻,感觉颈后拂过一阵速度略快的凉风,下意识回过头去一。 见荣潜一脸拘谨且平静地站在他的身后,班准又抬头屋顶,『迷』茫地眯睛,自言自语道: “这屋面该不是漏风吧,不然……” 他话音未落,突然住声。 荣潜还小,报复心又强,估计刚刚是趁着在自己背后站着的时候,用假装在背后扇人巴掌的行为,对他达成暂时『性』的报复。 班准一个没忍住笑出声。 小孩子果然是小孩子。 竟然用这么幼稚的方式来满足自己的报复心。 那就再满足他一下好。 班准拿捏着刚刚凉风掠过的距离,不着痕迹地朝着荣潜的身前挪挪,主动把后脑勺凑身后人方便打的位置。 小朋友而已,喜欢吓唬人就随他好咯。 荣潜低头班准几乎要贴自己左手虎处的浑圆x部:“……???” . 班准点足够三人吃的早餐,然后端着杯热水回白之所在的卧室,将水杯递给他。 “想好要说什么吗。” 毕竟没有人无缘无故地来一个交情并不深的人家,同时却又十分不礼貌地喝酩酊大醉。 就算是作者安排的,班准也想要搞搞清楚,白之底给他一个有说服力的理由。 没想班准的话音刚落,白之就直接开始解衣领的扣子。 班准不禁慌:“哎,哎,你先冷静白之,你这样……” 这不是他应该的画面,要不等等,他换外面那位祖宗进来? 白之不理他,径自将身上的外套扔在地上。 他把衬衫领扯松散,甩掉外套袖子的时候,班准突然在他一闪而过的锁骨前一抹十分吓人的淤青,大片白皙的皮肤已经青有些发紫。 “你的……” 意识大家都是爱面子的男人,班准立刻不再吭声,只等白之自己跟他陈述。 “准哥,我一直都没有跟你说这些事,”白之的泪掉在被子上,像是想要保留住一丝颜面般地轻轻拢拢领 ,轻声道,“前……我不知道准哥你是这样……『性』格这样好的人,所……” 班准眨眨睛,轻咬一下嘴唇,还是没有吭声,微挑眉梢鼓励白之继续说。 “amy姐让我去陪那些大老板……” 班准心明白,只不过当他听白之自己亲说出来,总觉对这个无依无靠的男孩子未免有些太过残忍。 其实白之的年纪和班准差不,只是班准从十几岁就在公司汲取社经验的经历,让他下意识地觉自己对白之他们这些出道不久的人来说,显稳重成熟很。 “白之,你进这个圈子,就该知道面有什么样的规则……咳咳……” 班准的身体还没有痊愈,话说快点,气息就跟着不稳来。 他轻轻搓着仍旧冰凉的手指,扯好搭在肩膀上的外套: “虽然很残酷,但是我不不告诉你,如果你真的接受不这些规则,你也就要忍受自己被雪藏的结局。” 白之声音低低的,垂着睛:“我知道的,准哥,就是因为我知道,所我……来找你,我真的……坚持不下去……” 班准终于明白他的意思。 要是放在前,他绝对不是一个同情心泛滥的人,甚至还在同为圈中人士的白之落这个下场的时候,对他大肆嘲辱一番,满足融入他骨血中的恶趣味。 然而如今班准有自己的意识,也明白白之最后的归属就是原书中呼风唤雨的主角攻,因此他不可蠢跟荣潜二人对着干。 此时有这个可帮助白之的机,班准并不觉这是让自己觉费力的事情,因此便朝白之点点头: “……行,后我尽量……有资源的话,向他们推荐你的。” 白之要的就是班准这句话,班准的青睐,甚至是承诺,就已经是他此行中最大的收获。 无论是之前的投怀送抱,还是这次的倾诉衷肠,他从始至终都只是想要一个可在圈中翻身的机,并班准身后的班氏庇护,从而摆脱amy的控制,后再也不用去陪那些满脸横肉、顶着个大肚子的油腻中年男人。 “准哥……谢谢你!” 白之直接从床上跪坐来,激动掉下泪,径直朝着班准的方向扑过去,想要给他一个热情的拥抱。 “,你不用这样,你……” 班准下意识就想站身来跑掉,却又担心白之直接俯冲下来,额头撞紧挨着床尾的尖锐桌角,便只坐在原处,伸手将白之稳稳接住,安慰『性』地拍拍他的背: “amy做今天这个地步,她背后的资本想来也不用我说,所你要是想和她解约,光是钱还不够……” 班准是个商人,向来应该本着唯利是图的原则,从来不做对自己百害而无一利的事情,甚至就算是无害,他们这种人也不愿意轻易舍掉自己的时间,来为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劳心费力。 他觉自己为白之做这个程度,完全可算上是仁至义尽。 而且毕竟人是荣潜的,他要是堂而皇之地帮助白之太,恐怕反倒让那位祖宗无端地萌生醋意,从而加速毁灭他的进程。 这样一来,他苦心经营的保命大计就付诸东流。 白之见班准接住自己,心头不禁暖呼呼的,声音糯糯地拂在班准耳畔: “准哥……” 班准十分熟悉他的这种语气。 这是在原书中跟主角攻求x时的前兆。 见此情景,班准慌。 这小天使无论如何也不是他应该染指的啊。 班准忙去推拒白之的肩膀,想要借着这个力道把他推回床上,却没想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班先生,你来电话。” 班准被荣潜不掺杂任何情绪的冷漠声音吓一跳,担心他直接把门推开,便匆忙回应道: “马上,我马上出去!” 然而荣潜似乎压根儿没打算给班准反应的时间,甚至还迅速且美其曰地替自己找个理由,让自己有机堂堂地走进次卧: “班先生,你身体不舒服吗?外婆让我照顾好你的身体,我听外婆的话。” 说着,便直接扭动门把,缓缓推开卧室门—— 白之没醒便罢,醒是最好。 让他好好知道知道谁是这个家的主人,谁是被班准的外婆所青睐的天选之人。 可前的情景却让荣潜的太阳『穴』都瞬间紧绷来。 班准姿势暧昧地抱着从床上探出大半个身子的白之,回头一脸尴尬地着推门进来的他。 荣潜淡然地从二人身上收回目光,直接把手机屏幕朝向班准—— 班准定睛一,顿时大惊失『色』,捂住白之的嘴,按住白之的腿,摇头示意他闭嘴,夺过荣潜手中的电话就疾步走出去。 “外婆,没,刚刚在做早餐,没感冒没发烧没生病啦,外婆你不要担心。” 荣潜冷冷地着从地上捡外套穿在身上的白之,见白之同样毫不示弱地盯着他,心头泛着难言喻的烦闷情绪。 . 吃早饭,白之便被班准亲自送回家。 路上接个工作室的电话,班准只调转车头赶往工作室解决冗杂的事务,忙一整天下来,他前一晚刚退的烧便又温度,难受他直接趴在方向盘上睡来。 班准底是个死要面子的大男人,骨子的骄傲也无法让他从容接受自己时常生病的虚弱身体。 甚至觉自己这副羸弱的病态,让他很没有尊严。 “准哥,好巧啊准哥。” 车窗被人从外面轻轻敲打两下。 班准『迷』『迷』糊糊地眯着睛向窗外。 是前几天送他去医院的文文。 来好,在他这花钱买服务就成。 “……还麻烦你把我送医院去。” 文文怎么可放过这个机,直接就叫个医院的医生,把班准搬自己家去。 “准哥,我养可漂亮的花,我在花房给你跳舞好不好呀?” 班准输上『液』,发热的睑也舒服不少,不过见文文的粉『色』小短裤时,他还是一阵『迷』茫。 缓半天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哪。 不过『药』『液』似乎有安神的成分,还没等班准开跟文文说话,就阖上睛沉沉地睡过去。 文文贴心地给他盖好被子,乖巧地躺在班准的身侧,避免碰他的输『液』管。 不知过久,班准的手机突然震动来。 初文文并没有在意,不过电话却接二连三地打过来,让他这种时常接电话的主儿都有点心烦意『乱』。 “准哥。” 班准的记忆力极好,所他从来都不给通讯录的手机号码备注上人的字。 打过来的电话,他只需要一,就知道来电人是谁。 因此文文只着一串手机号默默发着呆,伸出根涂粉『色』指甲油的小指,轻轻地戳戳面『色』『潮』红的班准的肩膀: “准哥,来电话。” 班准难受地滚动着喉结,似有若无地应一声:“……嗯?” 就在文文为他马上就要睁开睛拿过手机的时候,班准却一个翻身,抱着厚重的棉被又睡来。 文文见班准还睡着,电话又响很遍,担心是有什么要紧的事,便替班准接来: “喂?哪位呀?” 娇滴滴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腻荣潜微微皱眉。 天『色』已经晚,班准却还没有回家,出于合法伴侣的责任感,荣潜便自认为不情不愿地打个电话。 没想就又见证这么听上去就春『色』浓的一幕。 “你是谁?”荣潜的声音顿时冷冽下来。 不过隔着电话,并没有让文文感害怕。 “我是文文,听你的声音有点熟悉呀,”文文的职业让他的『性』格十分自来熟,也不纠结于之前的问题,径自跟荣潜攀谈来,“诶?你该不是前几天在医院,我和准哥在一的时候,碰见的那个帅哥吧?” 你和准哥在一的时候? 荣潜无语地嗤笑一声。 好笑。 你们两个在一几分钟,除粉『色』超短小热裤之外,你还有什么吸引班准的地方。 像是猜荣潜心想的一样,文文也没管荣潜回不回答他,笑呵呵地继续对荣潜说道: “帅哥,你找准哥什么事呀?准哥在我这赏花呢,赏累,现在睡。” 给他嘚瑟坏,还押上韵。 赏什么花,你的脑花吗。 心虽然这样想着,但荣潜却丝毫没有感不悦。 那天他在医院碰班准的时候,文文虽然就在班准的旁边,不过班准对文文的态度后,荣潜直现在也是放心的。 毕竟现在躺在班准家中床上的,是他荣潜,而不是那个只穿粉『色』超短裤跳舞的文文。 其实荣潜自己也没明白,他的这种自信底是从何处而来。 或许是因为青年刻意压低声音向助理倾吐对自己的爱意,又或许是被小心翼翼地保存在书房抽屉,用大红『色』信纸左一层右一层地包裹来的两本结婚证。 总之班准的这种在意,在这个时候给荣潜无限的底气。 荣潜无意再与这些在班准心中无法跟自己比拟的小鸭子们纠缠,淡淡开道: “那就麻烦你替我照顾好班先生。” 说完,就慢悠悠地挂电话。 文文握着手机,被荣潜中的“替我”那两个字震惊一脸的难置信。 刚刚……自己似乎突然卷入豪门三角恋之房阔太的真爱无敌戏码? 第29章 Chapter 29他突然想要拥…… 班准这一觉直接就睡到了深夜。 『迷』『迷』糊糊地恢复些许意识时候, 还没睁开眼睛,他就已经闻到了一阵芬芳扑鼻香气。 这味让班准dna动了,但同时也唤醒了他法律意识。 他闻到是让人犯法气息。 班准皱了皱眉, 感知到自己身体此时躺着正上有着刺眼灯光,故而将手背横在眼前, 缓缓睁开了眼睛。 “准哥~” 洗过澡坐在床边自己擦身体『乳』见班准醒了, 高兴地叫了他一声。 听到声音, 班准这才恍惚地想起,自己在停车场因为发烧而几近昏睡过去时候,刚巧碰到了经过里。 但要是让他来解释这种令人感到匪夷所思巧合,班准能用业务范围之广阔来形容。 “……, 谢谢你啊。” 班准毫不含糊地跟了声谢,毕竟他如真没有被发现, 现在恐怕还在地库里昏睡不醒。 “嗐,准哥,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穿好浴袍, 翩然地走过来扶着班准床上坐起身,用软枕垫在他腰后,“来,准哥,垫着舒服点,我每次跟他们在一起时候都垫着这……” 班准唇角浅淡笑意微微一僵, 旋即尴尬地看了一眼, 状似没听见样子,径自看向自己拔了针淤青手背。 见状,害羞地笑了一: “准哥你看我, 一激动就『乱』说,每次看到准哥,我都觉得好激动。” 班准摇摇头,不着痕迹地将自己被凌『乱』浴袍盖住手抽了回来: “没事,你想说什么是你自由。” 看着他眼神越发温软甜腻,恨不能场倚在班准怀中对他诉说衷肠。 “准哥,你睡了么久肯定饿了,我刚刚你叫了点粥,”边说边卧室里走出去,脚步越来越远,声音却越喊越大声,丝毫没有怠慢了班准意思,“我没有照顾过病人,所以不知应该准哥你叫点什么东西吃才好。” 说间,已经端着小碗儿走了进来,白嫩指尖搭着碗沿,烫得他指腹都微微发红了起来。 班准忙伸手接过来放在床头柜上,不好意思地对他谢: “,真是麻烦你了。” 班准声音还有点病态喑哑,配合着面上疲惫,让越发有些意『乱』情『迷』。 但他知,面对班准这油盐不进、刀枪不入主儿,是急不得。 娇媚地朝他笑笑,伸手去端粥碗,想要亲自喂班准吃: “准哥,人家都说了多少次了,不要跟说谢谢嘛。” 班准没让喂他,自己接过勺子吃了起来,咽了一口热粥后,对说: “上次在机场时候,你跟我说,金碧辉煌待你不像前般好了是么?” 一愣,而后又像是要面子一样,不甚在意地笑笑: “没有啦准哥,高总对我一直都很好,谢谢准哥还惦记着这事,我……” “你来富丽吧,以后也不用做种工作,要帮客户点点歌,端端酒就可以,薪水和现在在金碧辉煌一样。” 其实班准前就看得出和其他小鸭子不一样,是他一贯脾气秉并没有让他出悲天悯人情绪,所以就算觉得和别人不同,曾经班准也没有心情去专门为一他打心眼儿里瞧不起男孩儿劳心费神。 听到班准,抱着膝盖坐在床边动作突然顿住,难以置信地转过头来看着班准: “……准哥,真吗?” 班准对他态度有些惊讶,但还是错愕着点点头,“对。” 他没有受过什么累,遭过什么罪,自然也不会知像这些挣扎在底层活中人们有多困苦,此时看到表情,一时也没能理解他忽然激动起来情绪。 帮了他这么多次忙,如还是像之前一样知他一大笔钱,未免有点太过于侮辱人,倒不如他一可以重新开始机会、毫无后患庇佑,以及光明坦『荡』前程。 “准哥,我以后……我以后一定在富丽好好工作,”激动得脸颊都发红了,抓着浴袍边角似是一秒就要哭出来样子,“绝对不准哥丢脸……谢谢准哥,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班准骨子里还是比较喜欢这种柔弱无骨小男孩儿,至少听,温软,让做什么便做什么。 不像家里…… 班准摇摇头,甩去时常浮现在他脑海中倔强身影。 “准哥,你再休息一会儿吧,我出去,就不打扰你了。” 乖巧地捧过碗,心中庆幸着自己来没有对班准动过歪心思。 他虽然喜欢班准,但并不像金碧辉煌里些同伴一样,见了想要钓上钩猎物,就想设法地去弄x『药』,无论如何也要将人抓在掌心里狠捞一笔。 如今然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班准点点头,轻咳着『摸』过枕边手机,还没解锁,就听见说: “准哥,之前你睡觉时候,有打了好多遍未接电,我看对挺急,叫你又叫不醒,所以就直接帮你接起来了。” 有点担心班准会跟他发脾气,不过还是主动承认了错误,“对不起啊准哥,你时候睡得比较沉,我一时手欠,就接起来了。” 班准点开几通未接来电,发现是荣潜电号码,不禁诧异地微皱起眉头。 见班准表情不是很好,顿时有点害怕起来,“对不起啊准哥,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不要气。” 班准把屏幕转向,让他看见荣潜打来通电面显示通时长,问: “他都说什么了?” 发现有回转余地,连忙认认真真地边回忆边复述: “准哥,他好像很着急找你,一听见是我接电之后,一子就气了。” 荣潜最瞧不起就是在外面花天酒地、胡吃海喝纨绔子弟,而职业标志又太强,他接了荣潜电,很难不让位祖宗想歪。 毕竟荣潜是忠犬型主角攻嘛,正常,正常。 班准示意继续往说。 收到指令,继续回忆: “嗯……听着声音很熟悉,像是我们前几天在医院碰到位帅哥。” “继续说。”这他知。 “他问我是谁,”骄傲地叉起小细腰,“我不更名坐不改姓,然立刻就告诉他了,然后我猜着他接来就要问准哥你在干什么了,于是我直接预判了他预判,我说你在我这儿赏花,赏累了就睡了。” 说完,像是担心班准会责怪他一样,又接着解释: “准哥,你已经接连几天都卧病在床了,大家都是男人,你肯定会觉得没面子,所以我就直接替你编了理由,你不会气吧?” 班准满意地点点头,“没有,然后呢,他干嘛了。” 听到班准对电头男人这么感兴趣,好奇心瞬间燃起,他神秘兮兮地凑到班准身边,笑着说: “准哥,说句题外,其实我发现了一件事情。” 班准知自己书中觉醒事情并没有人发现,但是在看了参考答案之后,再重新回到考场上为让他觉得十分胜之不武。 因此在听到有人说“我发现”时候,班准都会意识地有点心虚。 “发现了什么?”班准问。 该不会连见过荣潜一面都发现了他俩之间水火难容关系了吧? 为了说服班准相信自己观点,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起来: “准哥,你别看我化程度不高,但其实我跟客人学过微表情分析,真。” 班准半信半疑地看着他。 难连都看出来了荣潜对他杀意,觉察到了他身边有荣潜存在时种危机四伏? 这要是真,他现在在别人眼里看起来得有多危险啊。 局促不安感觉让班准像是一刚开始信神儿『迷』茫学徒,虔诚地对发问: “你接着说,根据微表情分析,你得出了什么结论?” 顺势坐在床上盘起腿,若有所思: “在我缴费窗口回来路上,是我第一次看到位,时候他在低头看着准哥你睡觉,拳头攥得很紧,像是想要走上前去,却又在努力扼制着内心想法。” 对对对,有理。 荣潜应该是想要走上前来取他狗命,却又碍于医院高清监控摄像头,而顾及到自己大好前程,才迟迟没有动手。 看到班准眼中震惊,权他是信了自己,甚至有些心服口服意味,便接着自信发言: “然后我就走到了跟前,所以可能打断了位思考,不过他没怎么搭理我,就直接坐在准哥你身边,看都不看我一眼,人一种非常霸感觉。” 班准在心中连连点头认可,可不霸吗,再往后推两年,他想要谁凉谁破都是一句事儿。 “所以最终结论是……” 大义凛然样子让班准几乎想要他配一朵大红『色』蝴蝶结。 快帮他分析一日后荣潜可能会用什么样式来迫害他,而他又该如何规避…… “我觉得他喜欢你。” 有理有据地发表了结论。 班准:“???” 沉『迷』于推理班准在听到最后一句瞬间,便彻底回归了唯物主义思想,并对想要挽回招牌为置之不理。 “我要睡觉了,明天还要去公司加班。” 班准直接将赶了出去,末了还不忘嘱咐一句: “,以后可别客人『乱』分析,你要是像这次一样再搞错了,是容易被客户骂。” . 班准并不觉得荣潜找他会有什么急事,想着被告知荣潜打电过来时候,已经是深夜时分,便没有回拨过去打扰荣潜睡觉。 然而第天一早他就趁着病刚好,精神轻快状态,紧忙去了公司,一来去,也就忘记了荣潜把电打回去。 临近大年三十公司越发繁忙,就连出差回来班卓都经常在深夜时分才能离开公司,更别提手勤奋刻苦、充满斗志,同时又热爱加班费员工们。 觉醒之前班准不是一好演员,但是没有人可以否认他是工作时始终保持着兢兢业业状态公司副总。 家离开之后,班准便因为冗杂事务而懒得每天开车回家,索直接睡在办公室休息室中,餐饭也一并在公司食堂解决。 高强度工作状态让他原本就没好利索身体愈发沉重,能靠苦涩『药』片顶着,意图强撑到过年天,再彻底放松来。 秘书进来送件时候,班准刚吃完了『药』,嘴巴苦得厉害,正趴在宽大办公桌边缘低头缓解着口中艰涩。 听到敲门声,班准紧忙坐直身子,正了正颈间领带,朗声:“请进。” 身姿窈窕秘书抱着一摞件走了过来,恭顺地对班准: “小班总,件放在这儿了,请您过目。” 班准被『药』苦得仍旧皱着眉头,但看在秘书眼中,像是对她业务水平不满意一样。 她眨眨浓密睫『毛』,有些紧张地偷眼看着班准。 要说这位小班总以往脾,实在是让他们全公司上都叫苦不迭。 粗鲁暴躁爱骂人,无论是男员工还是女职员,但凡犯了一点错,都会被他牢牢抓住,然后将错误放大无数倍,开始进惨无人破口大骂。 可最近变得……非但不凶,甚至越来越让人着『迷』。 “easter……” 班准办公室是单面玻璃,可以清楚地看到外面员工们工作状态,随时起到监督作用。 不过自班准有了自己意识之后,便总觉得有些别扭,轻易不会监视般地去看着外面人,不过偶有发呆时候,会漫不经心地往外看么两眼。 easter发现班准脸似乎有点微微发红,像是有什么难以启齿。 面对着班准这样男人,几乎没有人会不脸红心跳,饶是专注于工作秘书小姐也不例外。 easter微笑起来: “小班总,您请说。” 班准咽了口水,指指外面办公室easter桌上一小盒子,尴尬地笑笑: “你可以借我一颗糖吗?” . 班准在工作期间朝秘书索要糖事情很快就传遍了公司每一角落。 大年十九这天清晨,班准刚休息室洗漱完毕,穿戴整齐地出来准备开始这一年最后一天工作时,一抬眼就发现自己办公桌上出现了一大堆喉糖、热饮和止咳糖浆。 细看过去,止咳糖浆还是小儿专用。 一沓精美小卡片压在键盘,写满了祝福他早日康复语,以及拜年吉祥。 班准认认真真地看完每一张卡片,直到将它们收进抽屉里时,嘴角都还洋溢着满足笑意。 办公室门被人外面推开,班准抬眼看了过去,见人走了进来,忙起身打招呼: “大哥。” 班卓看着脸『色』苍白小弟,暗暗在心里叹了口气,面上仍旧无波无澜: “怎么还在公司?大过年不回家吗?” 班准这才恍然想起了今天是除夕,员工们昨晚就已经尽数放假了,此时公司里除了他之外,应该剩一楼执勤人员了。 奥,还有眼前大哥。 幸好他早在几日前就已经去五星级酒店荣潜定了年夜饭,否则这时候才想起来,位祖宗肯定又要记仇了。 班卓见班准没有回答自己问题,沉声提醒了他一句:“阿准?” “啊,大哥,回家,回家。” 班准关了电脑,抓了一把员工们送他糖塞进外套里,顺手塞了几颗到他大哥口袋里: “,大哥,特别甜。” 冰凉手指碰到班卓手腕,凉得他微微蹙眉。 想要握住几根手指替他暖暖时候,班准已经含着一颗糖,背对着班卓穿上了宽大羽绒服,斜后看过去,青年脸颊被嘴巴里糖拱得微微突起了一小圆包,显得幼稚可爱。 . 银黑撞『色』迈巴赫驶入班家大院时,赵伯正指挥着佣人们架起晚间要燃放鞭炮。 以班家所处这片别墅实力,周围邻居自然有可以让整坐山头都拥有放鞭炮权利。 看见班准抱着羽绒服班卓车上来,赵伯忙回头招呼着班家夫『妇』: “老爷夫人,小少爷回来了!” 卓眉眉女士直接攥着擀面杖跑了出来,看见班准后,这才『露』出笑意: “准准快进屋,外面冷,车让你大哥去停。” 班准笑着答应了一声,忙朝屋里走去。 “妈,外婆呢,在睡吗?” 上次回来大哥送镯子时候,外婆就在楼上休息,他不想打扰外婆,所以就没有见到她。 卓眉眉摇摇头,笑:“外婆在包饺子呢,走,准准,一会儿你回去时候,带几盘你俩喜欢饺子回去。” 班准诧异地看着他妈。 他什么时候说要回去了? 像是猜到了班准心思一样,卓眉眉坐在沙发上接着边看电视边擀皮,抽空才抬头对班准说: “早上jasper有打电过来问好,哎哟,jasper真是太有礼貌了,荣家教育真是,啧啧啧,怎么我们家教出了这么有教养儿媳呢。” 班准讶异地抿抿嘴唇。 这是荣潜能干出来事儿? 看着家里满堂欢笑,班准突然觉得,独自一人待在家里吃着年夜饭荣潜,未免有些太过可怜。 不管他日后有多么凶悍狠戾,如今他也是一刚满十八周岁孩子。 没有家人陪伴,能在吃饭完,看完节目后,便落寞地回到房间迎接孤寂新年。 班准指尖微微蜷缩起来。 如他回去陪陪荣潜,就算荣潜不在意,不喜欢,甚至是讨厌嫌恶他,但班准也还是觉得,自己最起码做到了无愧于心。 卓老夫人放手中饺子皮,拉着班准坐到自己身边,抬手拍拍他手背,嘱咐: “准准啊,你俩今年刚结婚,第一新年得在自己家里过,不能少了人气儿,这样以后日子才能和和美美 。” 班准原本就已经有了七八分犹豫,此时听到外婆对他劝说,立刻笑着答应: “成,我带点饺子回去,省得我们包了。” 班准妈点点班准鼻尖儿,笑,“我们家准准真是会心疼人啊。” 她手上沾着面粉,碰到班准鼻尖时,正巧留了一圆溜溜白点儿。 外婆刚要抬手他蹭掉,却被班准妈妈使了眼『色』,顿时明白过来,笑着等班准被赵伯发现,出丑她们看。 班准对他俩计划浑然不觉,朝楼上抬抬巴: “外婆,爸妈,我上去拿点东西,一会儿我就回市区了。” 说完,他便抬步朝楼梯走去。 班卓换完了家居服,正楼上来,一眼就看见了班准鼻尖儿上白点儿,皱眉训了他一句: “演员,就这么不注意形象。” 班准一愣,吸着鼻子看向班卓,“大哥你说什么?” 班卓懒得指出他脸上滑稽模样,索瞪了班准一眼,抬腿朝楼走去。 班准莫名其妙地看着自家大哥背影,无奈地耸耸肩,上楼收拾东西去了。 — “他喜欢吃虾仁儿,”班准不客气地按照原书中所描述荣潜喜好,挑了两大盒虾仁饺子,然后装了十几自己喜欢味,小跑到客厅抱抱卓老夫人,“外婆,提前几小时祝您新年快乐,我走啦。” 到了傍晚时分,天『色』便暗得越来越快。 班卓缓缓踩刹车,看着窗外漫天风雪,回身在后座上拿过封闭严实餐盒,递班准,“把帽子戴上再去。” “哎,谢谢大哥,辛苦大哥送我了。” 班准接过东西,笑着应了一声,戴好外套帽子就要打开车门,却又被班卓打断。 “用我送你上去吗?” “不用,大哥,楼里很亮……” 班准手指微微蜷缩,“家里也开着灯呢。” 班卓没再说,抓住了班准正要去开门手腕,大手按在他鼻尖上,用力抹了一: “多大人了,出门时候也不照照镜子。” 班准鼻子被班卓指腹上薄茧磨得疼,然而他垂眼看到指腹上白『色』粉末时,不禁笑: “哈哈,肯定又是妈弄,谢谢大哥。” 说完,班准麻利地捧着几盒饺子,车上迈了去,躬身敲敲车窗,“大哥路上慢点,新年快乐。” 班卓状似不耐地挥挥手,朝着班准前向打开远光灯,外形威猛越野车『射』出凶悍光线,照亮了班准前路。 直到削瘦背影消失在楼里,班卓才小心翼翼地攥了攥手指,像是在挽留着什么残存温度一样。 . 入户门前,班准正为难应该把哪东西放在地上,然后用人脸解锁犹豫间时,门竟然被人里面打开了。 “……你怎么回来了?” 荣潜显然一愣。 他手中拎着要扔到楼垃圾,身上穿着厚重黑『色』羽绒服。 门口灯光略显昏黄,却衬得少年脸『色』越发白皙好看,隐隐透着气『色』极佳红润。 看来荣潜这几天过得不错。 班准这才放了心。 要是这小屁孩状态不好,他说不定会内疚成什么样子呢。 此时看到他这副这样,便也没有之前种惦念心情了。 “过年了嘛,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 班准笑着说。 他这几天在公司里忙着年末清算事务,忙得不可开交。 好容易在大年十九天回到班家老宅,想要好好跟家人团聚一。 结却被外婆和爸妈以新婚爱人维系感情为由,将意志不坚定自己赶回了荣潜家。 在打开这扇门之前,班准以为自己是被迫,不情愿,然而他看到了荣潜瞬间,心情不知怎,突然就变得沉静了来。 仿佛这段日子以来所有奔波,都是为了眼前看到这一幕。 这种不再焦灼感觉让班准缓缓地松了口气。 班准吸吸鼻子,蹭去眉梢雪粒,唇边罕见地抿出了两抹梨涡: “新年快乐,荣潜。” 音刚落,班准就不好意思地将冻得发凉耳垂凑到肩膀上轻轻蹭了蹭,朝着荣潜咧嘴笑了起来,“我是不是说早了?” “……” 荣潜站在门口,跟手上拎着两大盒饺子班准对视了半天。 也许是外面雪得太大,还没来得及抖掉肩头雪粒,班准就上楼了,也或许是他……跑得急,不然怎么会连气都喘不匀。 “饺子要凉了,”班准鼻尖冻得通红,侧身荣潜和门框中间缝隙挤了过去,回头招呼,“我妈和外婆包饺子,非要让我带来你尝尝。” 荣潜虽然会做饭,但是包饺子这种又要和面又要调馅复杂程序,他向来不感兴趣,因此觉得不吃也没关系。 年夜饭已经送到了,不过他却因为莫名烦躁,一都没有打开查看,更别提摆在饭桌上去吃。 然而直到见到了眼前这人。 明明么讨厌他,么不愿意看到他整日和各种小鸭子鬼混在一起画面。 可班准毫无征兆地出现在眼前时,看见他身体康健地笑着跟自己打招呼时,荣潜就是觉得有种难以言喻……安心。 荣潜将手中垃圾袋暂时放在了门外,回屋关上了入户门,重新穿上拖鞋洗了手,走到料理台前开始盛饭。 既然回来了,就勉强一起吃顿年夜饭好了。 班准然知荣潜平日里就不愿意跟自己一起用餐,更何况象征着举家团聚年夜饭。 故而他主动对荣潜说: “我吃过了回来。” 荣潜手上盛饭动作一顿,也没回答班准,是将电饭煲后另一碗朝碗柜边推了推,沉默地垂睫『毛』。 而站在一旁班准将他动作尽收眼底,同时在心中为自己预判感到有些骄傲和庆幸。 看吧看吧,这小祖宗然不愿意跟他一起吃饭,听见自己说之后,激动得连饭都忘了盛,手上动作都因为兴奋而迟钝了不少。 班准早就习惯了荣潜不搭理他活,自得其乐地抿唇笑了笑,旋即披上刚刚放在沙发上羽绒服,转身拉开外阳台玻璃门,趿着拖鞋慢吞吞地走了出去,连转身都没有,直接反手拉上门,隔绝了他荣潜视线交流。 看着班准一人待在冷风侵袭『露』台上,荣潜关掉燃气灶,脚步伐不由自主地就朝着外面人走了过去。 病刚好了点,又要折腾吗? 听见身后拉门声,班准掸了掸烟灰,漫不经心地回头看了一眼。 荣潜见他手里夹着根烟,不由有些惊讶。 和班准在一起活了两多月,倒是来都没有见过他抽烟。 倚在栏杆边上欣赏夜景青年慵懒惬意,细软发丝被微凉寒风拂得凌『乱』,嘴角却仍是带着几分笑意。 双浸了水般莹润双眸,正沉静专注地看着他。 虽然明知,也看得出眼中并无半分复杂情绪,可要它们随便对人望上一眼,就仿佛胜过千万句缱绻情。 让人再难轻易挪开目光。 班准并不经常抽烟。 学会抽烟还是因为在公司加班时候,精神不济之余,看到待在洗手间里抽烟公司员工,一时心血来『潮』才试了试,发现确实有效后,才将这技能作为疲惫时备用选项。 所以他有在状态不好时候,才会想起拿出根烟来抽。 班准看不见漫天繁星,他能低头看着城市里万家灯火。 心情是难以形容压抑沉闷。 注意到荣潜在看着他,班准以为他也无聊。 但小孩子不能抽烟解闷儿,不过倒可以换别。 班准将手伸进羽绒服口袋里,掏出了几细长盒子,一股脑儿地塞了站在他身后荣潜。 “喏,你。” 还没等荣潜看清手中东西,班准就直接抽出两根夹在荣潜指间。 “小朋友玩玩这些就好了。” 荣潜认真看过去。 竟然是……小孩子玩仙女棒。 他有些好笑地看着班准,眼中透出疑『惑』。 让他玩这? 班准也笑了笑,懒得再口袋里去掏打火机,直接握住荣潜手腕,让仙女棒顶端凑近自己唇间香烟。 银灰『色』烟花噼里啪啦地燃烧起来,绽出绚丽火花。 明明灭灭光亮映衬得班准脸上表情影影绰绰。 荣潜想在眼中寻觅一丝自己想要看到情感。 然而除了恬静淡然,他什么都没有看到。 心尖扑上了一刚出利爪『奶』猫。 它肉垫有薄茧,指甲却不锋利。 本以为致命地,却除了讨人喜欢之外,并未对人命产威胁。 偏偏是不厚一层薄茧,磨得人心烦躁,恨不能将它牢牢握在掌心,翻转过来,将它驯成温糯可爱模样。 荣潜没缺过什么。 穷奢极侈活一度让他感到乏味。 可直到现在,透过指间稍纵即逝花火,看到双眼尾眉梢满是笑意慵懒眼眸,他才觉得…… 他似乎变成了一彻头彻尾乞丐。 他突然想要拥有国王。 第30章 Chapter 30是你在我床上…… “看什呢?” 班准清冽的声线将荣潜从发呆的状态里拉了来。 看着荣潜魂不守舍的样子, 班准不禁有点内疚。 都是因为他前的做法,才让荣潜与家隔两地,就连过都不能相聚在一。 倒不如真的狠狠心, 多给外婆做一些心理工作,索『性』彻底放他自由好了。 荣潜对仙女棒这些东西自然是有什兴趣, 只不过因为帮他点燃烟花的, 他才硬生生地捏着那秀气的细铁丝, 看着它从顶端一路燃烧殆尽。 『露』台上的冷风吹荣潜都感到了不轻的凉意,更别提大病初愈的班准。 荣潜将手中的铁丝整齐地并拢在一处,用包装盒再次将它们装好,抬眼看向班准: “看星星。” 听到荣潜的答, 班准惊讶微微张嘴巴,也跟着转头朝晴朗的夜空看去, 然而当他再过来的时候,荣潜似乎在他眼中看见了一闪而过的……遗憾? 荣潜从来都不是个容易好奇的,是面对眼前的这个青, 他罕见地想要将这件事问个清楚明白。 “……” 想到班准却他一步了口: “快进去吃饭吧。” 班准出来的时候并忘记带烟灰缸, 把烟花送给荣潜后,他又慢吞吞地端了烟灰缸,背风往里面掸掸烟灰,眼睛再去看荣潜: “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有标记的那个是白菜馅的,不爱吃就放到一边……” “一吃吧, ”荣潜直接打断了他, 在班准诧异地过头看他的时候,又重复了一遍,却有点不好意思似地, “夜饭,总一吃吧。” 班准被烟灰烫了一下,心中的震惊远比他受到的灼烧感更甚。 看来他这段时间对荣潜的善意总算是有了报。 这位不苟言笑的祖宗竟然能主邀请他吃饭。 不过这样也挺好,他就不用半夜饿着肚子来找饭吃了。 班准碾灭剩了半根的烟,拢拢上的外套,主走在荣潜的前面: “成,过了,都心心的。” 趁着荣潜把饭菜端到桌上的工夫,班准忙到酒柜前挑了几瓶珍藏多的好酒放在茶几上: “在这儿吃饭吧,春晚马上就要始了。” 说完,像是怕被荣潜拒绝一样,班准忙搬出自己认为有道理的理由对他说道: “夜饭就是要看着春晚吃才有味道。” 荣潜从来有尝试过这种吃饭方式,他觉不是很整洁,甚至是有点邋遢。 可当他看到已经落座在地毯上的青,荣潜却不由自主地朝他走了过去,俯放下手中端着的菜,转又去取其他的,算是默许了班准的建议。 新鲜,而且看来也挺有意思的。 拿着餐具屈腿坐在班准侧时,荣潜发现自己左手边已经放了个杯子,里面装着浅『色』的酒『液』,被客厅的吊灯照五光『色』,倒真的显有些诱。 “晚收甜白葡萄酒,度数不高。” 班准轻轻推了一下杯,见杯子碰到了荣潜的指节,才抿抿嘴唇,示意他道:“已经成了,该学着喝点酒了。” 原书中的主角攻到最后是个长袖善舞、八面玲珑的这一个主儿,书中却有过多描写大佬在幼苗时期的成长,例如如何学会了喝酒,或者是那方面的无师自通。 班准自以为帮助荣潜点亮这一技能树肯定是需要什契机,而今晚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成为主角攻的一夜恩师,日后他对自己下手的时候,应该就不会那凶狠了吧? 看着晶莹剔透的杯子,荣潜似笑非笑地看了班准一眼。 其实他并不是不会喝酒。 相反,他酒量好很。 只不过他不太明白班准此时让他喝酒的用意,于是还算礼貌地拒绝道:“我不太会喝酒。” 班准看出了荣潜眼中的警惕,端自己的那杯朝他笑笑: “我干为敬,随意就好。” 说完,便仰头将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 班准的喉结形状很好看,好看到适合出演所有需要颈部入画的广告。 吞咽的时候,喉结在薄薄的白皙皮肤下轻轻滚着。 荣潜叩在茶几上的指节不自觉地蜷紧。 喉咙也有点发干。 在心里用“别敬了酒他却不喝的行为实在太不礼貌”的理由说服了自己,也跟着端了那酒杯,顶着班准有些惊讶的目光,也喝了个干净。 他倒想看看这想要做什。 班准的心情看上去不错,可眉宇间却像是有忧虑,说不上他到底是心还是难过,总酒是一杯接着一杯,红的喝完了喝白的,晚饭却吃几口。 “我酒量……相当可以,一般喝不过我……” 班准的眼底已经染上醉态,氤氲了一层淡淡的水汽,侧用手肘搭在茶几上,拄着侧脸笑盈盈地看着荣潜。 说着,他从地毯上站了来,踉跄着走到落地窗前趴在玻璃上,给荣潜指指不远处的几栋大楼: “那儿,那儿,还有那儿的地皮,都是班氏的,都是我……” 班准过来骄傲地指指自己的鼻子,“都是我喝下来的……” 意识到自己有点胡言『乱』语,班准『迷』茫地摇摇头,垂眸眨着眼睛纠自己: “都是我谈下来的。” 有了前面的铺垫,荣潜也就知道他是用什样的方式谈下来的了。 平日里站在落地窗前,倒有什值担心的,只不过班准此时醉着站在这里,便着实让有点不放心。 荣潜看他晃晃悠悠的样子,急忙放下酒杯跟着走了过来,扶住班准的手臂: “喝醉了。” 班准像是听见了什好笑的事情一样,拍拍荣潜的肩膀: “醉?我从来就尝过醉的滋味儿。” 狂妄自大,前几天在富丽堂皇被灌妈都不认识的难道不是他? 班准的眼神看上去有点疲惫,他缓缓呼出一口气,眨着晶亮的眸子,仰头看着荣潜,像是想要对他说点什,却俶尔一歪头靠上了荣潜的肩膀。 荣潜扶着他的作一僵,忙去看怀中的脸。 “班准?” 班准『迷』『迷』糊糊地在荣潜肩头蹭了蹭微痒的眉尾,睁眼睛若有所思地盯着荣潜看了一会儿。 半晌,才在荣潜的注视下,慢吞吞地伸手扯住了荣潜的衣襟,示意他跟着自己过来。 然而荣潜的手脚却突然有些顺拐。 ……班准刚刚抬头的时候。 荣潜还是能缓过神来,抬手碰碰自己发烫的耳廓。 刚刚班准的唇瓣……似有若无地剐蹭到了他的这个地方。 而始作俑者自己却浑然不觉。 荣潜也喝了酒,不过那点儿量完全不至于让他萌生醉意,此时却成为了他为自己借酒发挥所找的一个理由。 一个可以理所应当地跟着班准肆意妄为地随处溜达的理由。 “钱,钱都在这里……” 班准扯着荣潜的衣袖闷头往前走,因为醉着,所以也想不到荣潜会如此地听,任凭自己拉着走。 荣潜初想要挣扎,可当他看到班准眼尾通红的模样,还一脸自豪地想要跟他炫耀自己拥有的财物时,竟鬼使神差地放松了手上桎梏班准的力道,拿遥控器关了电视,然后跟着他一路走进书房。 班准刚进屋,脚下就倏地一软,险些趴跪在地上,被荣潜皱眉扶住才堪堪站稳。 他醉酒后倒是有礼貌很,就给荣潜鞠了一躬,口中跟着说道: “a ri ga tou go za i ma su……” 荣潜被他弯腰鞠躬的作顶到肚子,下意识朝后退了一步,发现班准重心不稳,又停下了往后退的作,用腹前撑着他的重量。 不过班准自己有这个意识,他说完前面的,又立刻摇摇头,“不,我不是日……日子过不错的。” 重新纠过自己后,班准仍旧有直腰,脑袋顶在荣潜的肚子上轻蹭,“谢谢呀。” 荣潜低头看着腹前贴着的那个打着旋儿的发心,努力控制住想要伸过去轻轻触碰两下的冲,不着痕迹地避了目光。 班准醉头晕目眩,自是对他的晦涩眼神浑然不觉,他抓着屋中的各个陈设柜的边角,踉跄着走到了宽大的书桌前,蹲下子指指自己藏在桌下的的保险箱,仰头对荣潜笑道: “钱都在这里,要是缺钱,就尽管来拿,密码……” 他想不来该怎这个柜子,索『性』一屁股坐在地面,上趴在椅子上,发愁似地看着那个保险箱。 “来。” 荣潜俯拽拽他的胳膊。 整天病恹恹的,还到处『乱』坐,真是怕自己不生病吗。 “奥,想来……”班准朝荣潜竖了个大拇指,意地咧嘴一笑,“这是密码。” 说完,他就伸直拇指,按在了那个的屏幕上。 解锁成功,箱门应声而。 班准从里面掏出几沓深绿『色』的钞票,一股脑儿地丢进荣潜的怀中,口中嘟囔着,“给,都给。” 荣潜有伸手去接,班准就以为他觉少,于是又始从里面拿钱,像是怕荣潜着急似地,班准时不时头安慰一句: “别慌,这都是的,放心,想要什,我就给什……” 荣潜不禁觉有些好笑。 他这样子,倒真的有几昏君宠溺祸妖妃的意味。 班准不允许荣潜推拒他的撒钱行为,撅着腰趴在保险箱门口,一沓一沓地往外丢钱,像是要把荣潜给活生生地埋了才算满意。 折腾累了,班准便直接抱着那堆钱,倚在桌角边『迷』糊了来。 “卧室去睡。” 荣潜把怀中捧着的钱随手丢在地上,俯将轻轻巧巧地扶了来。 “我要我的卧室……” 班准醉了的时候,脑子看来反倒比平日里活泛了不少,竟是个不吃亏的主儿。 荣潜见他扭头往主卧的方向走,虽然皱着眉头,却有拦着他。 他是借醉酒的名义为非作歹为所欲为,还是真的醉了? 班准醉连路都看不清,自然是不知道荣潜在心里头想着什。 他走进主卧,站在柔软的大床边,一头栽进了自己心爱的床褥里。 荣潜有轻微的洁癖,不过当班准倒在他床上的时候,荣潜知道自己完全有充足的反应时间,将班准一把揪住,顺便将他丢到门外去。 不知怎的,他却有这样做,甚至完全有这样的想法。 “牛牛,别……”班准的腿被床尾的被子缠住,让他在昏沉间误以为自己是被拽住了腿,低声嘀咕着,“别贴着……” 荣潜瞳孔微缩。 牛牛? 不是被送走了吗? 难道又被贼心不死的班准给找来了? 荣潜刚有点憋闷,就听班准继续嘀咕着,“别贴着荣潜,离他……远点……否则肯定……” 会被他打死。 后面这半句在班准沉沉睡去间,有再被他从口中说出,不过听在荣潜的耳中已经足够了。 像是很容易就能被鲜花哄好的女孩子一样,荣潜的嘴角立马扬了一抹弧度。 原来是因为惦念他啊。 唉,长点心吧。 荣潜抬手按在班准的额头上,轻轻碰了碰他柔顺的碎发。 突然,荣潜一惊,他竟然把心里刚刚想的那句给说出来了,还被班准给听到了。 “……嗯?” 班准嗓子里咕哝一声,吓了荣潜一跳,忙把手收来,警惕地看着他。 只见班准睁了睡意朦胧的眼睛,憨憨一笑:“还有点心?” 荣潜:“……有,睡吧。” 喝醉了的班准睡觉来比平日里要老实不少。 荣潜担心他会吐在自己的床上,因此只能支着手臂撑在床边,目不转睛地守着班准。 不过白天的时候他也在外面忙了一天,累不轻,混沌间便下意识躺到了床上班准的侧。 虽然还有一丝清明的神智,知道该跟班准保持着距离,然而荣潜却还是转眼就睡了过去。 即将进入梦境的时候,荣潜的意识才划过最后一丝清明。 他真的应该把班准丢自己的房间里面的。 算了……就睡一会儿。 长久以来,班准很多时候都是在会所醉,会所睡,同样也会在他专属的包房里醒来,而每当这个时候,会所里的服务生就会尽心尽力地照顾他,争取拿到这一单的最后一笔费。 还睁眼睛的浑噩间,班准不知道自己处何地,只觉有些头昏脑涨。 他拍了拍搭在他上的那只手,权当是工作员来叫他床,于是便哑声吩咐道: “心肝儿,给我倒杯水,要温的。” 耳边传来一道陌生又熟悉的淡漠音『色』,凉班准的手臂上瞬间了一层鸡皮疙瘩: “在叫谁?” 听到这阵冷冽声音的瞬间,班准就当场清醒了过来,直接从床上蹿,难以置信地看着后的: “?怎在我床上?” 荣潜活了一下被班准压了整宿的手臂,也坐来淡淡口答道: “是在我床上。” 班准不敢相信地环视了一周,发现自己待的果然是荣潜的房间。 昨晚那些断断续续的记忆纷涌而至,让班准有点难以接受地怔愣了半晌。 “心肝儿是谁?” 显然荣潜并不想轻易放过班准。 他觉自己还算是有堂堂的理由和份问班准这个问题。 “心肝儿?” 班准皱眉问道。 荣潜好整以暇地等待着他的答。 “奥,”班准一拍膝盖响了来,无奈地笑着答,“金碧辉煌的服务生,叫辛甘,姓辛名甘。” 还等荣潜问出下一个问题,班准就直接截胡: “我也不知道他为什叫这个名字,要是想知道,问他妈。” 末了,趁荣潜还出口刁难的间歇,再次替自己的生活作风保证道:“清清白白,纯客户和服务生的关系。” 荣潜:“……” 这个解释……还不如有。 不过他看出,班准的这个表情确实不是在诓。 瞅着班准灰溜溜地翻下床,继而趿着拖鞋仓皇逃窜的背影,荣潜忍不住弯了弯嘴角,抬手碰碰竟又始有些发烫的耳廓。 . 班准真的觉自己可能是撞坏了脑子,不然为什自从出车祸后,每次喝完酒都想不当时发生的事情。 他蹲在『露』台边懊恼地揪着头发,时不时轻捶几下头顶,意图用处理电脑死机的方式来验证一下自己的记忆力。 然而无济于事,除了头疼外,他什信息都无法感知到。 昨晚他和荣潜睡在一张床上的这件事,却是个不争的事实。 这家法儿待了。 像是故意安排好的流程一样,班准刚想要找个理由从家里离,口袋里的手机就震了来。 班准想也想地接通。 “阿准,大过的,也不用去公司,出来玩玩?昨儿晚上给拜,都不接电的,又跑哪儿厮混去了?” 苟酉笑嘻嘻的声音从电那头传了过来。 他是班准的所有朋友里最爱玩的,不过他知道班准的底线,每次带他出来玩的时候,都非常有寸,从不引他去他不喜欢的地方。 班准焦虑呢,听到苟酉犹如神兵天降般的解救,忙答应着:“现在吗?在哪儿?我什时候到?” 只要有个地方能让他去就成,否则他真的法从他跟荣潜睡了一张床的这件事上缓过神来。 “一场慈善晚会,届时会来很多各行各业的士,到时候……” 苟酉明白班准的梦想,所以也是借着这个由头,替班准介绍一些圈内的导演和编剧朋友认识。 班准明白他的意思,他还有更在意的事情:“晚会的……是几点?” 他不能太晚家。 “嗐,胡朋到时候去接,放心吧阿准,我一会儿把具体地址发。” 苟酉安慰了班准两句,继而才挂了电。 自从出院后,班准便一心想搞好事业,想着无论如何也要将自己的口碑从那些诋毁他的心里给捞来。 男都要面子要厉害,更别提一向被周围捧在手心长大的班老板。 公司的很多事务都被他在最近的这个阶段中,低调地依次交接给了班家的叔叔伯伯们,只求日后在大哥查账的时候,不再觉他贪图班家的财产。 所以接下来的时间,班准可以将生活的重心放在自己真热爱的事业上,无所顾忌地去追逐自己的梦想。 班准趁着荣潜不在卧室外面,疾步穿过客厅去洗手间洗了个澡,将自己拾掇光鲜亮丽,坐在卧室里边等胡朋边玩魔方。 荣潜在他取魔方的时候将当场抓获,飞快地上下打量了班准上的西装一眼: “要出去?” 班准知道荣潜讨厌这些地方,便不想多让他生出更厌恶自己的理由,直接封掉后患: “对,要去公司个会。” . 直到两点过半将近三点,胡朋车才到了班准楼下。 到达目的地时,外面的天『色』已经大暗,每到这个时候,班准就像感知到要落雨的麻雀一样惶『惑』不安。 “拉我来这里,可送我去,不然我还要麻烦家里的司机来接我。” 胡朋喝了口酒,不甚在意地拍拍班准的肩膀,“我还不放心?使命必达。” 听到他的大言不惭,班准默默抿了抿嘴唇。 就因为是我才不放心。 “就尽管交朋友,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就好。” 晚宴即将始,班准被几个还算相熟的房地产商抓住,上赶着介绍了几个不太熟的,想随便找个借口离、去认识自己更感兴趣的时,余光却瞄见一道熟悉的高大影。 班准嘴角的笑意骤然一僵,旋即缓缓吸了口气,恢复成刚刚与融洽交谈的笑意。 “交广那边的地皮我觉还是很有发展前景的,下次刘总……” 班准特意背过去,不想跟那有视线上的交流。 班准换姿势的举让刘总觉很奇怪,下意识跟着班准一换了个方向。 想到他这一转,好看到自己认识的,忙热情地招呼道: “总!” 安东顺着声源看了过来,宴厅里群密集,唯有班准的样貌最为亮眼,加上声音的方向,他直接就笑着朝班准二走了过来。 其实进宴厅的时候,荣潜就已经发现了班准的影。 荣潜也觉非常奇怪,为什他越不想在意谁,就越能在群中第一个发现他的踪迹。 想来想去也想出个名堂来,荣潜索『性』不再去看,也不给自己还算轻快的心情添堵。 可是当看到班准跟一个男聊津津有味时,荣潜不知怎的,心里突然有些烦躁来。 结果班准边的男还主叫了安东,让他法儿撂着安东自己一个过去。 走到刘总跟前的安东上下打量了一通班准。 从他紧挨着喉结下方衬衫上的精致温莎结,到用料考究的深灰『色』西装,视线一直落到青纤尘不染的皮鞋鞋尖上,才淡淡地笑道: “这位是班总吧?” 班准被他打量有点不自在,下意识往胡朋的后靠了靠。 荣潜微微眯眼睛。 “给几位介绍一下,”安东拍拍自己外甥的肩膀对大家说道,“这位是荣潜。” 要是放在从前,安东还会借着荣潜的家世给大家好好介绍一番他的辉煌,不过如今的荣家在京海市就是一个笑,这工夫要是主提来,只会让荣潜的颜面尽失。 荣潜还不到二岁,虽然一向给以老成持重的印象,是毕竟还有着少的冲。 他从来有被荣家夫『妇』带到这种场合来,毕竟荣家向来都是矜贵很,总喜欢端着架子不出席各种场合,因此荣潜对这种场合上的经验也不多。 因此那些商界名流并不认识他。 然而胡朋这个精儿觉荣潜有点眼熟。 不过毕竟是安东带来的,他只是头莫名地看了一眼班准,给他递去一个疑『惑』的眼神,被班准趁着安东不注意,偷偷怼了一下腰眼子,算是答他自己跟这两并不认识,叫他别让家出丑。 荣潜见班准和胡朋眉来眼去的暧昧样子,缓缓移了视线。 胡朋这才转过来对荣潜礼貌地笑笑,揽住刚走过来的苟酉的肩膀: “荣纪不大哈,我也给介绍一下,这位是苟酉,叫他狗哥就成,我后这位……啧,呢。” 班准想要借着拿酒的作,偷偷离这几的视线范围,想到却被胡朋一把拖来,还用力怼到荣潜面前,像是极力推销一件热门产品一样对荣潜说道: “荣,们轻都追星什的,这位认识吧?” 班准此时的感觉就好像他时候被他妈用伞柄怼着后背,『逼』他跟各位叔叔伯伯打招呼一样尴尬。 他原本就羞于出现在这种场合上,偏生他对面还是眸光冷像是某种会在看到猎物或敌时,从而急剧收缩瞳孔的猫科物一样的荣潜。 要死。 面对荣潜朝他看过来的冰冷视线,班准努力往后缩着,奈何胡朋的臂力就像一根千斤顶,把他死死地按在原地弹不,只能硬着头皮对荣潜假笑道: “……嗨,好荣。” 班准的这副纠结的样子,好像很不想让别知道他俩认识? 荣潜也不觉恼,展微微蹙的眉心,似笑非笑地了句: “班生好,您刚散了会过来的?” 胡朋飞快地和苟酉对视了一眼,企图在好友的眼中找到共鸣。 这空气怎……突然变酸溜溜的? 第31章 Chapter 31堂堂京海西城…… 班准松了气, 完成胡朋强行按到他脑袋上的任务,回头正想让这憨货把他松开,没想到却见胡朋接对荣潜笑道: “嗐, 叫什么班先生,大家相识一场都是朋友, 叫准哥。” 在场的所有人里, 只有班准知道面前的这位祖宗有多记仇, 见好友不命地开始送死,他不禁紧张地握住胡朋的手腕,他往自己拉。 班准:“……我,我觉得……” 在床上休养了近俩月没有健的班准, 怎么抵得过天生蛮力还整天撸铁的胡朋,还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班准整个人就被他一把揽在了怀里: “来,小荣,胡哥跟你说, 我看你外形条件不错, 以是想进圈儿,还得跟你准哥混。” 说,他抓班准的手腕,就朝荣潜递了过去。 胡朋如此热情地让班准认识新朋友的行为,其实是有自己的目的。 作为和班准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发小,胡朋对车祸的班准到很陌生。 如果照往常班准的『性』格, 看到荣潜这么好看的小男孩儿, 根不用他扯衣领子给介绍,早就扑上去开始他的牛『逼』社交了。 如今这个连跟外人多说两句话,都看起来浑不自在的人是谁? 堂堂京海西城的社交天花板就这么萎了? 胡朋不服。 他的朋友不以不牛『逼』。 因此他想帮助班准重回巅峰。 荣潜垂眸看那只白皙纤细的手。 昨晚他握了几个小时, 连那上面的纹路都牢记在心。 此时却装作对眼前人没有丝毫印象的子,不掺杂丝毫情地握住那只手,礼貌地跟当事人点点头: “准哥。” 冰凉的指尖被荣潜温暖的掌心握住,轻轻晃了晃。 班准的小腿肚子都在突突,不过碍于这种场面,他只咬槽牙对荣潜僵硬地笑重新打招呼: “……你,你好。” 看班准嘴角『露』出来的十分勉强的尴尬笑容,荣潜突然想多刁难他几句。 再次问出刚刚的问题: “准哥今天来这里,是参加商务会议的?” 说,荣潜还朝周围的灯红酒绿好奇地看了一圈,配合十几岁的青春面貌,表情看上去倒真的有几分懵懂无知的求知意味。 虽然两人之间的气氛还生冷得像是陌生人,但终归是合法的关系,即便别人不知道,但面对担任自己伴侣角『色』的荣潜,班准也还是有些心虚。 他实在是太担心荣潜对他的印象不好,在以动手的时候对他下死手,所以才觉得瞒下来就尽量瞒下来。 谁知道安东和荣潜还是舅甥关系,而且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把人给带到了宴会上。 荣潜才十八啊,这里的人在这种场合是什么都干得出来。 想到这些事情的班准根没有反应过来,自己曾经也是经常出入这种场合的人。 胡朋心道荣潜纪小,还不明白这些宴会举办的意义,不过既然安东把他带过来,就证明以大家都是同一个圈子里的人了,因此也就不外道地笑对荣潜说: “哈哈,小荣,你看这里像什么商务会议吗?这里不是你认为的那种场合哦。” 班准心脏直抽抽,抿嘴唇看向一脸意犹未尽的胡朋。 你憋说话了。 荣潜当然知道不是,于是皮笑肉不笑地顺胡朋的话头问道: “胡先生,那我想知道,这里是做什么的?” “自然是……” 胡朋心思活络,隐隐受到了荣潜对他似乎怀敌意,不由眯起眼睛慢悠悠地答道:“交……朋、友、的。” 胡朋的重音落得意有所指,回盯荣潜的眼神也变得没那么友善起来。 见两人大有剑拔弩张的架势,班准紧张地在侧搓了搓衣角,发现了问题的所在。 他来不及想太多,忙上前一步捂住胡朋的眼睛,源头挡住他朝荣潜望过去的凶恶目光。 “阿准你干嘛?” 胡朋待人素来温和,但护犊子护得厉害。 班准一直都是他最为骄傲的兄弟,在他心里整个娱乐圈加起来,都找不出一个比班准还好看的男人,只是被班准那大粪一的演技他这块漂亮的金子蒙了个严严实实而已。 而今天刚认识的这小子竟然对班准的脸不屑一顾,虽然这臭小子长得也还以,但胡朋还是有种自家孩子刚《匈牙利狂想曲第六号》弹得炉火纯青时,发现邻居家的孩子已经开始倒弹李斯特的《夜之和谐》一挫败。 只在气势上压了他家孩子那么一点点,但这半气就是让胡朋咽不下去。 顾不上跟他解释太多,班准忙笑『揉』『揉』胡朋的眼睛,对荣潜和安东尴尬地笑道: “胡这几天眼干眼涩,医生让他多注意保护眼睛,避免强光。” 说,班准指了指头顶数盏把人眼睛活活晃瞎的水晶吊灯。 荣潜不动声『色』地看班准按在胡朋脸上微微蜷起的修长手指,时常泛白的指尖因为用力的缘故变得更加没有血『色』。 . 班准被胡朋苟酉引,在宴厅里认识了不少知名的编剧导演,即便大家都对班准的恶名有所耳闻,但当他们真实地看见青惊为天人的眉眼时,也还是实愣了一会儿才回过神。 荣潜一直都不喜欢这种喧闹的酒会,借高雅的名义,行一些不正之事。 但按照安东的想法,总觉得多个朋友多条路,多认识些名流显贵,对荣潜日的事业有很大的帮助。 荣潜知道舅舅是为了自己好,所以便也没有格外的抗拒,只打算在宴会上随便和自己在做的相关产业的轻人交谈两句,匆匆敷衍过去便罢了。 “小潜,我发现你好像还挺在意他的。” 安东端了杯酒,熟人堆里抽出来,踱步到自家外甥边,意有所指道。 荣潜搭在桌角上的指尖一顿,抬眸去看安东,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喉结,立刻否认:“没有。” 安东“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他这个傻外甥啊,还是太轻。 见荣潜不解地朝他看过来,安东好笑地放下酒杯,“我还没说是‘他’是谁呢,你就说‘没有’?” 荣潜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无形中暴『露』了什么,忙转过头去,神『色』不自然地看向别处,替自己辩解道: “舅舅,在这儿咱俩共同认识的人,除了他也没有别人吧?” 安东自然知道荣潜和班准领了证的事,只不过他的想法和荣潜一,觉得这是荣家的屈辱,不提就不提。 然而在见到了班准之,荣潜的目光时不时就纠缠在那漂亮的青上,非但不像是难以理清的恨意,甚至看起来倒像是有点……放心不下的惦念? “舅舅当然希望你看得开一点,”安东的视线穿过人群,落在正和一位德高望重的导演愉快交谈的班准上,“但是他的名声,你是过的,而如今也是亲眼见识到的,个中缘由,想必你比我还清楚。” 该有的流程在主持人的安排下井然有序的进行,时间过半的工夫,也就到了落座的环节。 “各位,作为社会各界的精英人士,我们也相应国家的号召,用自己力所及的方式去帮助有需的人。” 主持人是国内着名的娱乐节目一哥赵冠涵,应主办方的求,他趁此时轻松活跃的氛围,提出了此次宴会的主旨。 “顺便……也以给大家当个助兴的小节目。” 主持人前面所说的话让大家不意外地挑挑眉,然而他紧接讲出来的话题却让众人生出了几分兴趣。 以为宴会就散场了,没想到临结束了还有节目。 其中胡朋这的轻人呼声最高,也最为积极,拍苟酉的大腿起哄: “慈善是好事,快开始吧赵师。” 赵冠涵笑开始为大家讲解起来: “我们的规则是,在现场随即抽选三位来宾,而在座的各位,以平日里拍卖的方式,来对与这三位来宾共舞的权利进行竞价,标售得来的钱,就以次酒会的名义捐赠到贫困山区,帮助失学的孩子们。” 这种生意场上的联谊,原就是给资们炫耀财富的舞台,此时有了这么一个由头,大家不免跃跃欲试起来。 找乐子的同时,还以宣示自己的力。 赵冠涵工作人员的手中接过一个提早准备好的盒子: “这里面是写好了在座各位座位序号的纸条,我闭上眼睛里面抽出三个,数字与来宾座位上标注的数字一致的,就是今晚宴会的‘幸运儿’,现在——开始。” 赵冠涵打开第一个纸条:“二十四号。” 众人的视线纷纷朝二十几号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个面容清秀的轻男孩儿座位上站了起来,满脸的难以置信。 有人认出他是最近刚有点走红趋势的流量男星祁霁。 抽到艺人的这件事,让在场的宾客们有些兴奋了起来。 他们原只觉得这是件找乐子的行当,结果三分之一的机会,就抽出了这么个尤物来。 “那么,现在开始竞价,底价二十万。” 赵冠涵话音刚落,喊价的声音就在宴厅中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 “二十二!” “二十五!” “三……三十!” “……三十二万!” 因为不是正式的拍卖会,赵冠涵便时不时地搞起了气氛: “这位是当红炸子鸡祁霁哦,与他共舞的机会是相当遇不求,大家抓紧机会哦~” 祁霁站在舞台中央,脸颊都激动得微微发红。 这种场面对他来说实在太过难得,原司让他来这场宴会,就已经令他十分恩戴德了,而此时竟然还有这种好运气,被赵师抽到舞台上,得到了更多的关注度。 实在很难不让人到兴奋。 胡朋翘二郎腿看那群人,突然侧撞撞班准的肩膀,朝他挤眉弄眼地笑: “阿准,喜欢吗,哥给你拍下来?” 班准立刻摇头,“别,我没兴趣,你也别那么……” 他突然有点词穷,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胡朋的放『荡』不羁。 “有话说得好,『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胡朋笑嘻嘻地说道。 班准无语地瞪他一眼,“你有空就『色』。” 胡朋不在意地耸耸肩,朝舞台上那细腰男孩儿抛了个媚眼儿,漫不经心地对班准说道: “阿准啊,两厢情愿的东西,又没有人强迫谁,你不太紧张了。” 说这话的时候,胡朋是有点担心的。 因为班准的表现实在越来越反常,是放在以往,这种宴会班准是绝对不会错过一秒的精彩时刻的,而看他此时目空一切的状态,似乎给他一《妙法莲华经》,他现在就当众为在座的宾客进行心灵净化。 反正千万不净化到他这个俗人。 “阿准,你出事之,『性』格的变化实在太大,让我和阿酉特别不适应,再这下去,我们两个就带你去看心理医生了。” 班准不愿再胡朋像头子一磨叽个不停,索『性』直接过滤掉胡朋中“明明好好的一个孩子,怎么出了场车祸之,就活生生变成了自闭症呢”之类的话。 见班准确实没有对祁霁有意思的子,胡朋便高高地举起手,朝赵冠涵示意道: “五十万。” 宴厅里喧闹的声音戛然而止。 这种寂静宣示没有人会在跟胡朋抢这支舞的所属权。 众人纷纷朝声源的所在之处看了过来。 荣潜坐的方向正对班准几人的座位,自然青脸上的局促尽收眼底,心头涌上疑『惑』。 连被人注视都觉得不好意思,他真的是演员? 班准伸到胡朋的手险些他兄弟的腰拧掉一块肉。 他咬牙切齿地低头骂道: “你他妈神经病,偏出这风头干什么,富丽堂皇还不够你又唱又跳的吗?” 苟酉拉过班准的手臂拍了拍,“阿准,你还不知道吗,胡就这德行,别管他了。” 被松开腰眼子的胡朋得意地座位上站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地朝舞台上的祁霁走了过去,非常绅士地跟他握了握手。 赵冠涵拿起麦克风: “好的,第一对舞伴已经敲,接下来,我抽取第二名。” 纸条打开,赵冠涵直接笑出了声: “……八十七号。” 宴厅里的座位序号都是提前安排好的,一到三十号的座椅是三十岁以下的轻人,游戏的主力军,三十到六十,是二人及以上同行的区域,而六十到一百开外,则是上了点纪的资深企业家以及德高望重的行业精英,实在……不是个适合被当成拍卖品竞价的龄。 在场的众人也清楚这个规则,所以在赵冠涵读出纸条上的数字,都哈哈大笑了起来,直接朝八十七号的位置看了过去,等看是哪位优秀且不苟言笑的大佬即被迫出丑。 班准也好奇地跟边的苟酉看了过去。 然而当视线聚焦的一瞬间,苟酉直接垮起个批脸。 百十来号人,这赵冠涵怎么就偏偏抽中了他爹? 苟敬一脸无语地椅子上站了起来,指台上憋不住笑的赵冠涵笑骂道: “小兔崽子,抽我头上来了。” 赵冠涵知道这位先生是个脾气好也玩得起的,故而在看到他站起来时,才彻底松了气,放下了心。 有跟苟董相交甚好的大佬直接中气十足地对台上的赵冠涵喊: “抽到这么个东西,价格不得调低一点儿?否则容易砸手里啊!” 赵冠涵朝苟酉所在的区域抬了下手,笑回应道: “秦先生,苟董的子在这儿呢,怎么让自家爸受委屈呢?” 果然,苟酉心不甘情不愿却又不得不地拍下了与自家爹共舞一曲的权利,垂头丧气地站在了舞台上,等三对儿凑齐,六人再共舞一曲。 “接下来是第三名,也就是今晚的最一名,那么这最一名‘幸运儿’的称号花落谁家呢?我们拭目以待。”赵冠涵手伸进盒子。 众人皆屏息凝神。 第二名的机会已经浪费了,因此他们都非常期待这最一次的抽签,或许也有一个和祁霁一好看的明星供他们娱乐。 边一左一右的好朋友都到了台上,班准不禁有点社恐起来。 他来没有认为这种倒霉的事情有机会落到他的头上,因此只顾低头数脚下地毯上星星点点的花纹,丝毫没有注意力放在台上主持人的上,心里默默期待宴会尽早结束,他好早点回家睡觉。 “二十九号——” 赵冠涵的主持功底相当深厚,声音极具穿透力。 没了两边给他当信号屏蔽器的家伙,班准的耳膜被震得嗡嗡作响。 觉得这个数字起来有点熟悉时,他才跟大家一起抬起头来,眯眼睛一号往二十多号看去。 这又是哪个倒霉蛋? 在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二十九号来宾上的瞬间时,整个宴厅突然安静了下来。 班准发现前左右的人都朝自己看了过来,下意识有点慌张地抿起嘴唇,搭在膝头的指尖也微微蜷起: “……都,看我做什么?” “小班总,你是二十九号。” 不知道是谁轻飘飘的一句提醒,却犹如炸雷般劈在班准的耳朵里。 他?二十九号?上台跳舞? 夭寿啦。 达咩达咩。 胡朋已经兴奋得快跳起来了,他直接抢过赵冠涵的麦克风,煽动气氛: “我们家阿准害羞了,来,大家给他点掌声,鼓励他一下!” 被胡朋的声音打断,在场来宾骤然回,忙争先恐地鼓起掌来,似是生怕这看上去有些紧张的青拒不上台。 “……咳咳,咳咳咳……” 班准紧张得咳嗽了起来,握拳掩住鼻的同时,视线茫然无助地看向离他隔了几十个人的荣潜。 被青类似于求救般的目光盯,荣潜稳稳跳动的心脏似乎倏地停滞了一下,旋即又以一种他自己无论如何努力都难以把控的频率狂跳了起来。 他是在……害怕吗? 荣潜微微挺起就绷得笔直的脊背,眯眼看台上眼睛被覆上了黑『色』布条的青。 这是赵冠涵临时起意的建议: “既然是横跨商界与娱乐圈的小班总,我们的玩法或许以再新颖一点。” 他的整张脸都像是一件艺术品,尤其是那双眼波流转的水润眸子,明明无半分情意,盯人看的时候,却总让人觉得脸红心跳,无端地幻想绝不与这人发生的故事。 那双眼睛好看的程度,在这张脸上竟有些喧宾夺主的意味,然而当眼睛被布条覆上,才让人注意到他线条流畅、形状完的高挺鼻梁,和因为紧张而不断抿起又松开的红润嘴唇。 宴厅里的气氛陡然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原和睦地挨坐的各行人士皆带警惕的情绪看自己边潜在的敌人。 “接下来,开始竞价。” 赵冠涵宣布开始的声音无疑与田径赛跑前,象征开始的那一枪般令人斗志高昂。 “五十二万!” “六十万!” “七十!” “八十九!” “九十七!” 价格越喊越高,赵冠涵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明显,直到见七位数的喊声进入耳畔,他彻底长舒了气。 这个价格实在令人咋舌。 他不由羡慕地朝被众人争相竞拍的青看了一眼。 然而却不自觉地怔住。 青微微抿起的唇角让人的心头下意识地狠狠一颤。 削瘦的影在宴厅屋顶巨大吊灯的折『射』下,恍惚间竟流『露』出了几分想让人他护在怀里的脆弱。 怪不得。 赵冠涵咽了唾沫,『逼』自己目光再度移向几乎快打起来了的来宾席上面。 “一百六十七万!” 喊出这个数字的声音几乎破了音,带几分孤注一掷的豪迈。 “二百万!” 然而很快就有人他盖了过去,是志在必得的气势。 胡朋不觉得这的情势对班准来说是一种羞辱,相反,他还觉得十分有趣。 毕竟前的班准是最玩得开的,这种小场面对他来说不过是洒洒水。 “二百二十万!” “二百八十万!” “三百二十万!” 在场的来宾虽然都是家缠万贯的生意人,但同时也是唯利是图的商人,绝不做亏的买卖。 一场慈善晚会上,还是以晚会的名义进行捐赠,有七位数出现,就已经让人觉得很离谱了。 是再接往上喊,实在是过于荒谬。 然而总是有人在不断地刷新他人的认知。 “四百万!” 众人诧异不已,纷纷朝喊出四百万的人望了过去。 班准也觉得有些意外。 平日里骂他骂得那么欢,怎么今天像是打了鸡血似地,连他一支舞的机会都……抢?做慈善也没有这么做的吧。 班准突然很想自己出钱把自己买下来。 虽然他眼睛看不到,但是完全以受到众人落在自己上的晦涩视线。 这种气氛让人觉得很不舒服,甚至让他有点晕沉了起来。 “还有哪位先生想加价吗?”赵冠涵学拍卖员拿小锤子的子,轻轻敲了敲麦克风。 宴厅里的声音聒噪,似乎个个都心有不甘,不想就这么轻易地那谪仙般的青拱手相让出去。 “四百零一万!” 终于有人绷不住地再次加价了。 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 “四百五十二万!” 眼看这些人越来越疯狂,站在胡朋边上的祁霁惊得倒吸了一凉气,小声叹: “我现在连小班总一个零头都没有。” “四百五十二万,还有比四百五十二万更高的吗?” 赵冠涵激动得声音都发起抖来。 今晚的任务圆满完成,这场慈善晚会办得简直是他业二十多来最生猛的一次。 太他妈凶残了。 一支舞的价格飙成这。 这班准是真的下海岂不是会…… 心里想这些有的没的,赵冠涵扬起下巴扫视了一圈儿宴厅里的众人,准备敲下最的一锤: “那么,小班总的这支舞以四百五十二……” 众人遗憾的叹息声此起彼伏,看向喊出四百五十二万的那位仁兄时,眼中的情绪又是羡慕又是嫉恨。 赵冠涵中的“万”字还没说出声来。 只坐席正中偏的位置传来一道淡淡的轻男声: “八百万。” “吓——” “我『操』。” “谁啊?!!” 坐在原处半数以上的人都座位上站了起来,不置信地朝那道声音的来处望了过去,似是都想成为第一个看到出价者貌的人。 班准离最那一排的距离有点远,加之他被蒙眼睛,只勉强见其他人的惊呼声,和连他自己完都不敢相信的“八百万”这三个字。 握麦克风的赵冠涵久久不回神,直到耳返中传来了提醒声,他才结结巴巴地说完了接下来的流程。 显然,八百万这个价格一出来,自然不会再有疯狂加价的人没头没脑地往前冲。 “让我们恭喜以八百万的价格拍下小班总这支舞的所有权的……呃……” 赵冠涵不认识这位轻人,他伸长了脖子看清那人的脸,除了被惊艳到之外,实在叫不出他的名字。 这人自然是荣潜。 来到这种场合做这些虚与委蛇的逢迎之事,让他觉得十分百无聊赖。 手里攒了不少钱,虽然不到三个亿,因此慈善自然是做的,但荣潜不屑于以这种方式。 自得知班准是被抽中的最一个人时,荣潜的眉头就已经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 这事是放在别人上,他倒觉得是个以一看的节目,这是落到班准的头上…… 他却突然觉得,八百万跟眼前这个人的尊严比起来。 实在算不得什么。 . 班准的皮肤特别容易泛红干裂。 被胡朋苟酉弄出来的时候,他连护手霜都没来得及擦,此时手背上冻得微微发红,甚至开始刺痒起来。 见自己的舞伴迟迟没有动静,班准不禁尴尬地抿嘴唇轻轻磨蹭了一下。 同『性』虽然合法,但毕竟接受度在这些保持传统思想的资家们眼里,还是会让人觉得反。 “不好意思啊,只是个游戏,忍忍就过去了。”班准轻声劝慰道。 前的人却没有回应。 人在局促不安的时候,就会下意识往自认为安全的地方挪动。 班准的眼睛看不见,只轻轻动动脚尖,往的位置退了一点点。 所以当被人握住手指的时候,他猛然吓了一跳。 蜷指尖适应了一会儿,班准莫名觉得这只手的温度有点熟悉。 但打死他也不敢猜这人是荣潜。 班准宁愿相信是爱看他热闹的胡朋苟酉拍下了他这支舞,也不会相信是视金钱如『性』命的荣潜为他花的这八百万。 胡朋苟酉正站在他的边,抱自己今晚的舞伴翩翩起舞。 那眼前的这位出手阔绰的大佬又是谁? 难不成他爹也来了? 抱试一试的态度,班准小心翼翼地捏捏握自己手腕的虎。 荣潜纳闷儿地朝他看去:“???” 皮肤紧致,富有弹『性』,不像个上了纪只会包饺子的父亲。 是个轻人。 悠扬的舞曲在宴厅中缓缓倾泻而出。 班准知到面前的男人比自己高一点,便十分懂事自觉地开始跳起了女步,配合手按在他腰的高大男人。 不说话就不说话吧,也许是个腼腆的主儿,不过总归是替自己解了围,班准心里还是很激他的。 看青微微缩脑袋、实实地被他牵引跳舞的子,荣潜突然想到了鹌鹑。 一时竟忍不住闷闷笑了一声。 班准蒙眼睛,看不到荣潜此时的笑意是发自眼底的,还以为自己上或脸上有什么引人发笑的地方,下意识问了一句: “是……哪里脏了吗?” 荣潜这才意识到自己面前的人是班准,立刻收了笑意,没搭理他。 但看班准仍自谨慎地歪头等待自己的答案,荣潜这才不情愿地冷声回道:“没。” “奥。”班准点点头,放下了心,接又紧张地『舔』了『舔』微微有些苍白的嘴唇,晦涩地补了一句,“谢谢啊。” 继而颇显吃力地跟荣潜的舞步,心里犯疑讳。 虽然这人没跟他说几个字,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想起胡朋对自己的叮嘱,班准默默调整呼吸,终于在几个回合的喘息,勇敢地对前握住自己手的男人开了: “你生病了?怎么出了一手的汗?” 他觉自己的掌心逐渐被濡湿,因此有些诧异。 趁舞步交叠,班准小心翼翼地凑得离荣潜近了一点,低声道,“我认识一个很厉害的中医,以帮你调调体。” “尤其是肾。” 班准『露』出个高深莫测的笑,在他被覆住眼睛的脸上,这明亮的笑容显得尤为生动。 “什么?” 荣潜见班准半天没说话,一开就说这些令人『摸』不头脑的话,不禁有些诧异,便问了一句。 班准只知道这人半天不搭理他,然而他只是提到调养体,竟然就主动跟他搭了话,这的事情发展不由让班准觉得有些意外。 看来这位大佬的体确实不太行。 班准对握自己手腕的轻人生出了几分怜悯和慈爱。 “肾虚分阴虚和阳虚两种,我对这方面的涉猎不是很广泛,所以等下次有机会,带你去他那里看看。” “……你!” 荣潜终于搞清楚了班准方才那话的意思,不禁又气又怒,想直接人甩开,还碍于在众目睽睽的宴会上,没办法直接跟班准撕破脸皮。 看面前那张人畜无害、实则内心『奸』诈狡猾的脸,荣潜无意识地收紧了握班准手腕的力道。 青的脸『色』骤变,就连手腕内侧的筋脉都轻颤了起来。 “……” 班准疼得厉害,他不知道一个人的力气竟然会这么大。 不过他更『迷』茫的是,他什么时候得罪这位祖宗了? 看青欲言又止的红润嘴唇被轻轻咬住,像是在竭力忍耐什么。 荣潜这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力气对班准这削瘦的骨架来说,是没法承受的程度。 于是他急忙松开手,抬眸观察青脸『色』的变化。 果然,班准像是松了气,神『色』也恢复如往常。 “不好意思啊,你是不想让我跟你一块儿去的话,我一会儿把他的联系方式给你,你到那儿提我就成。” 班准的体一直都不怎么好,所以他相当理解这种被人刺破体不好的这层窗户纸时,是有多么的没面子。 荣潜这辈子没这么无语过。 . 一曲终尽,班准这才被赵冠涵允许拉下覆在眼前的布条—— 看清眼前站的人时,班准当场怔住。 心中瞬间涌上种种叠加在一起的复杂情。 他拍卖下来的人……竟然是荣潜? 他疯了? 但是再疯也不至于拿他辛苦攒下来的血汗钱开玩笑吧? 不过这些想法最终都汇聚成了一句话—— 荣潜在班准扯下眼罩的瞬间,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班准会对他说什么? 谢他的话吗? ……他才不稀罕,不过若是非说的话,他倒以勉强说一句“不客气”。 荣潜垂眸看似乎逐渐朝自己贴过来的青,微不见地也朝他倾了倾上。 班准用旁人不见的声音,凑到荣潜耳边,看起来吝啬得有些心痛: “你搁哪儿整的八百万?也太奢侈了吧?” 荣潜:“???” 这就是他在意的重点? 第32章 Chapter 32你有夜盲症?…… 荣潜对班准提出的这个题感到很不解。 他不知道是自己思想的题, 还是班准的脑回路与常人不同。 总之无论如何,班准都没有道理在这种场合下,向他这种题。 径自发呆间, 荣潜并未注意到自己的手仍旧停留在班准的腰间,甚至还因为脑海中思虑着的题, 而漫不经心地『揉』搓着班准腰后的衣摆。 班准心有余悸地回看了自己腰后搭着的手, 『舔』了『舔』嘴唇, 紧张地提醒荣潜道: “舞跳完了,你可以松开我了。” 荣潜这才恍然回过神来,迅速松开搂着班准腰的手臂,还像是与班准划清界限般地刻意后退了半步。 班准有些尴尬地抬手挠挠有些发痒的耳廓, 搓白皙小巧的耳垂微微发红,睛没再去看荣潜, 转朝来宾席略一躬,表示对他们掌声雷动的谢意。 没人看见班准胸腔里此时正狂跳着的心脏。 这不完了吗,荣潜为了羞辱他, 让他当众跳女步, 竟然舍用八百万做了场慈善。 想不到他在荣潜的心中,已经是这种宁可撒钱杀之而后快的程度了。 荣潜自是不知道班准此时在心里纠结的事情,只是淡淡地隔着人群看了他一后,便转跟着年安东离开了。 胡朋和祁霁已经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让人先去车上等自己,刚转过, 他便看见仍旧站在原地低着若有所思的班准。 在以往的这些晚宴游戏上, 班准一向都是猎人,还从来没有像今晚一样,彻底颠覆了曾经的形象, 成为了众人中的猎。 胡朋原本就发现好友出了车祸之后,看起来和以前有点不一样。 本来觉逗弄班准出来玩玩会有助于他的心健康,结果班准此时的这个状态,看上去似乎是更傻了。 “阿准……” 胡朋和苟酉对视了一,走到班准边拍拍他的肩膀,试探『性』地说了一句:“我没能保下你,你是不是生气了?” 许班准真的不喜欢这种游戏人间的生活了。 如果是这样,他以后在相处的时候,确实是多加谨慎,不能触碰班准的雷区。 看着班准脸上的彷徨表情,胡朋这才发自真心地内疚不已。 人是他带来的,却让班准受了委屈。 “什么保不保的,我又不是犯罪,我刚看到纸箱里他人的名字了,家都有份儿。只不过我比较‘幸运’罢了。” 班准回过神,笑着将双手叠在一起,轻轻搓了搓,然后朝掌心哈了口气,似乎是冷厉害。 苟酉见状忙打圆场,跳起来搂住班准冰凉的肩膀替他搓了搓: “就是,是把老胡这样的抽上去,人家小荣肯定把笔捐出来的钱给抢回来,一张一张撕碎了都不会给他。” 胡朋拍了一把苟酉的脑袋,朝等着自家儿子回家的苟董点点,“叔叔,我先送阿准回家了,您位路上小心,慢点开车。” 到苟董笑呵呵的回答,胡朋回拉住班准的手臂,半扶半拥着他朝宴厅外面走: “走,送你回家。” 他俩从小一块儿长,自然只有他最知道班准的体状况是怎么回事,因此绝对不会在自己将班准带出来之后,再将班准一个人丢在这里不管。 班准跟苟酉告了别,坐进胡朋的副驾里,回对主动跟他攀谈的祁霁笑着点点,继而规规矩矩地系好了安全带,安静地看着前方。 然后,班准就循着视线中已经变越来越模糊的景,隐约看到了正走出宴厅的荣潜。 胡朋站在车外跟苟酉又打又闹了半天,才在目送苟酉的消失在视线中之后,回到驾驶座上,准备发动车子送班准回家。 视线落在正前方的时候,胡朋突然“哎”了一声,扬扬下巴示意班准,“小子不是年安东带来的个……呃,刚刚跟你跳舞的个吗?” 还没等班准吭声,胡朋就继续吐槽道: “臭小子,不是什么善茬儿。” 他仍然在记恨着荣潜看上去对班准不屑一顾的表现,脸上的表情愤恨难平。 班准见胡朋提到荣潜,这才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心虚地低下: “啊?是嘛?我看不到,嗯……回家洗个澡就睡了。” 胡朋心里啐了一句,暗恨自己嘴贱,刺痛班准的伤口,便紧忙挽救道,“嗐,怪不呢,不是小子,我看错了。” 班准抿抿嘴唇,没说什么。 送班准回家的路上经过胡朋最近常待的住所,他将车停进车库,示意祁霁先进屋做好接下来的准备工: “我先送阿准回家,你好好清理一下。” 圈里拼了命往上爬的人早就没了常人该有的羞耻心,即便在同为艺人的班准面前,祁霁丝毫没觉丢脸,只笑着接过胡朋手中的钥匙,礼貌地跟班准道了个别,便迅速上楼了。 胡朋换了辆车,上面有给班准的礼,他懒搬来搬去,就直接让有腿的班准将就一下,换坐到辆车上去。 周漆黑的超跑驶上主路,胡朋平日里都是开赛车的,此时行驶在等同于爬行的车道上,便悠闲不了。 因此就有闲工夫靠在椅背上跟班准闲聊起来,一来是担心班准会因为看不清东西而觉分无聊: “阿准,自从今晚见到孩子,我总觉除了今晚,我好像还在哪儿见过他……啧,哪里了呢……” 班准『舔』『舔』嘴唇,“许是众脸吧。” 说完,班准自己都觉没有说服。 荣潜是众脸,芸芸众生就真的是女娲娘娘甩出来的小泥球了。 果然,胡朋摇反驳道,“长成样的众脸,全国都挑不出来几个吧,嘶,但是我怎么就是想不起来呢……” 班准知道胡朋为什么想不起来。 上次在医院见面的时候,荣潜的脸上是和他一样有伤,而且因为受伤和家道中落的萎靡,时候荣潜的精神状态和面貌都不是很乐观,甚至看起来有些阴郁。 所以当时荣潜只是在病床上淡淡地对胡朋苟酉人的回一瞥,实在很难让人记住他就是今晚宴会上穿着光鲜的少年。 胡朋陷入自己的思维定式中无法自拔。 豪掷八百万的行为对个从到脚看上去都格外冷漠的少年来说,未免有些过于突兀。 除非是不容许别人欺负的亲生兄弟,亦或是……担心自己上长草的爱人? 否则随随便便地将八百万抛出来,除了脑子有病之外,似乎没有别的理由可以解释这种行为了。 “阿准,有一说一奥,我感觉……小子好像对你有点意思,但『性』格实在是冷了点儿。” 继文文之后,班准再次到了令他浑汗『毛』倒竖的话,而且还是从胡朋的嘴里。 班准扬手抡在胡朋的后脖颈上,愠怒着斥责道: “你他妈喝假酒了吧。” “我为了送班少爷您回家,我可是滴酒未沾啊……”胡朋委屈地叹了口气,“结果就被你这么冤枉,说两句自己的看法都不行,阿准,你真的变了。” “快开车吧,别嘟嘟囔囔了。” 班准系好安全带,直接扭过脸去看窗外。 半晌,班准又回过来,咽了下口水试探着胡朋的口风: “诶,老胡,我想你个题。” 胡朋瞥了他一,表情傲娇地:“没人捂你嘴。” 还记仇呢。 因为他的态度,班准的心情顿时轻松了许多:“我想你,我是跟他结婚的话,你和阿酉会反对吗?” 他和胡朋人的系匪浅,所以如果短期内无法和荣潜分开的话,相信很快就会被胡朋发现。 因此到时候定然会让他们两个感到寒心,毕竟结婚这么的一件事情,瞒着他们两个实在不像么回事儿。 “你想跟冰块儿上|床啊?” 胡朋呆愣半天后,猛地吐出这么一句话来。 可怜班准刚拧开手边的矿泉水瓶盖,放到嘴边还没喝下去,就被胡朋这句话吓手上一抖,瞬间,半瓶水就灌进了他的领口,凉班准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的思想能干净一点儿吗?” 班准抽出几张纸,按在脖颈上,皱眉看他。 胡朋目视前方,点点: “你想跟谁结婚都没有题……” 班准正担心胡朋对荣潜仍旧有意见,看他并没有反对的意思,便侧倚在车门上,边擦着湿透了的领口,边好奇地等待着胡朋的下文。 “只你能开心,不受委屈,就比啥都强,不行咱就离。” 胡朋转看了一班准,神坚定,看班准都有些感动了起来。 这就是他相识几年的兄弟,曾几何时,就许诺过愿意为他两肋『插』刀,愿意为他上刀山下火海…… “跳舞的时候,我观察他的腰了,挺有劲儿的,应该很抗造,放心折腾。”胡朋说道。 班准:“……” 果然不应该在他嘴里说出来的话抱有莫的期待。 . 在班准从胡朋的家中出发的时候,荣潜早就被年安东送回家了。 到家之后,他迅速洗了个澡,坐在书房的椅子上沉默地发着呆,似乎是想捋顺今晚的记忆。 年安东送他回来的路上,语带笑意地发道: “小潜,你攒钱么不容易,怎么就舍砸他上了呢?” 明明对荣潜欲回避这个题的心情了然于心,但年安东就偏偏像想跟荣潜对似的,藏着坏心逗弄着自家外甥。 荣潜的心情还不错,但他自己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于是压着笑意道:“钱多,想撒着玩儿。” 入户门发出沉重的闭合声。 想来是班准回来了。 荣潜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转念又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似乎太过反常,又郁闷地坐回原处,在心中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 如今这套房子是他们两个共同居住的地方,就算不是合法伴侣,是室友的话,是有义务出去查看一下晚归的人是否保持着具有自理能的状态。 如果喝多了怎么办,撞到屋子里的边边角角了又怎么办,万一真的撞坏了哪里,岂不是又由他半夜来折腾去医院? 抱着这个想法,荣潜清清嗓子,像是个自己打气一样,扭开门把手走了出去。 然而环视一周后,他并没有发现班准的影。 人呢。 后传来拖沓到上去就让人觉他很累的脚步声。 荣潜回看了过去。 果然班准已经换上了宽松的睡衣,眉间有些许疲惫,但朝人看过来的时候,尾仍旧带着淡淡的疏离笑意。 有礼貌,却很有分寸。 虽然很好看,但荣潜莫名地对这样的画面有些抗拒。 他看到的青年,不应该和别人看到的一样。 班准累站着都能睡着,只想将脏衣服处理一下,然后抓紧洗澡睡觉,于是便慢吞吞地复又抬看了下已经洗过澡、神清气爽的少年,颇为羡慕地叮嘱道: “洗过澡了就早点睡吧。” 他手中拿着刚换下来的湿透了的衬衫,趿着拖鞋走进客卫,将衣服扔进洗衣机中,边『操』按键,边没有回地对荣潜说道: “今天谢谢你替我解围了,不然还被外人见识我的窘境。” 班准回想起来觉有点好笑,实真的是像胡朋所说,在这场车祸之前,他班准出席的每一场晚会,都是以猎人的份,而非众人皆是虎视眈眈的猎。 幸亏有荣潜出手搭救,他才不至于当众出丑。 无论这位祖宗是好心还是恶意,自己都不能让他损失。 “钱我明天打到你卡上,凑个整儿,给你打一千万。” 班准低摆弄着右手无名指上的夹板儿,将注意放在后的荣潜上,只想等着他回到卧室之后,自己再转出门,避免和他有视线上的交流。 毕竟谁不知道这小子满脑袋瓜里都在想着什么歪道道。 然而此时呆愣着站在原地的荣潜已经不到任何班准口中的后话。 整个脑海中都在反复回『荡』着班准刚刚的句—— 外人。 就是说,班准把他……当内人了? 班准的中流『露』出惊恐的神『色』。 他刚刚……在荣潜的嘴角,看到了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 太他妈恐怖了。今晚睡觉锁门。 . 参加了慈善晚宴之后,班准便没有了出去玩的欲望,整天抱着电脑窝在家里远程处理着工室的事务,倒让甄不甲闲了起来。 不过碍于班卓的强势命令,甄不甲便不敢休息,每天都在饭点儿的时候屁颠屁颠地赶过来,上门为班准人做饭。 刷完碗的闲暇之余,甄不甲就守在班准的边,时不时帮他洗个水果倒杯水,活像个家养的丫鬟。 “准哥,组里说只剩最后一个片段了,希望准哥你可以早点回组,早拍完早杀青。” 见班准放下鼠标喝了口水,甄不甲紧忙见缝『插』针,说出了盘旋在自己心多日的话。 班准最近正惦记着剧组的事情,总觉留个尾巴让人觉很不安心,这几天刚想甄不甲进度,没想到他就主动提起了这件事。 “我正想你呢,”班准伸了个懒腰,仰看了一自己右手无名指上的夹板儿,“这几天我这个夹板儿就可以拆了,随时可以回组。” “嘞,有准哥这句话,我好给剧组一个交待了。” 甄不甲掏出手机,从地毯上站起,想到外面的『露』台上给导演打电话。 没想到刚转就碰见了从书房出来倒水的荣潜。 少年的神冷漠锐利,让甄不甲情不自禁地缩了缩脖子,朝他点点,这才匆匆逃离荣潜的视线。 — 剧情已经临近尾声,班准饰演的男主角和当红小花宋子娇饰演的女主角即将迎来圆满幸福的结局,只不过在这之前,还补拍一场女主角从因爱不成反生恨的男配手中逃出生天的戏码。 这是一段火场戏,并且,已经黑化的男号是白之。 班准站在摄像机画面外的地方,全神贯注地看着镜内的演员们收放自如地展示着自己的演技。 白之的里都满是令人心发颤的强烈恨意,他惨笑着拿着手中的打火机,万念俱灰地将抛掷进脚边的汽油桶中,意图和女主角同归于尽,做对儿宁死纠缠的鬼夫妻。 但桶中装着的自然不会是真的汽油,而接下来的火场,则是由瓦斯来控制的,剧组的工人员对这种戏码极为熟练,因此在『操』上并不需家担心。 火势轰然而起,遮蔽了镜中两位演员的影。 宋子娇是舞出,动灵活敏捷,见助理在镜后朝她招手,便一个翻从小木屋后面的窗口跳了出去,同时不忘招呼白之: “之之,快走,这里是有危险的。” 她没到白之的回应,觉自己的安危紧,便没有再多喊,只认为工人员一定有分寸,火势差不多的时候,就会控制它们停下,然后再继续拍摄下一条。 “卡!” 导演喜上眉梢,准备拍摄下一段儿,“家休息一下,分钟后拍摄第五场第三条!” 下一场戏是班准的,他刚应声,脑海里却突然冲出一段原书中的记忆。 白之在火场中受到了很严重的伤,虽然没有烧伤,但手臂和腿骨被烧断了的房梁砸到,硬生生在医院里躺了三个月。 而这期间,原书中的班准还分嚣张地主动去医院里,对躺在病床上的白之肆嘲笑,极尽可能地侮辱他,因此这无形中促使了白之对他的恨意,从而在日后荣潜报复班准时,成为了一个有的证据及理由。 小屋中的火势越来越,在场的所有人却还是没有看到白之的影。 “白之!” “白之你能到吗?!” “到应一声!” “白之!” 小木屋中毫无回应。 饶是再有经验,众人不禁有些慌了,原本可控的火势不知道碰到了什么易燃,正以疯狂的态势席卷到屋顶。 工人员们纷纷去找水和灭火器,想靠自己的绵薄之泼灭火,慌『乱』间竟没有人想起拨打火警电话。 班准刚在脑海中看过了一遍原书的剧情,自然对白之受伤的地方了如指掌,甚至还知道是屋中的哪个位置、哪根木砸伤了白之,因此在这个时候,只有他能够救白之。 “打火警电话!” 班准甩掉上披着的厚重衣,回急匆匆地交待了这么一句。 然后便在甄不甲还没来及反应过来之前,快步走上前去,一把夺过一个工人员手中拎着的水桶,整个儿倒在自己的上上,扯了块儿湿『毛』巾捂在口鼻处,抬腿踹开屋门,猫着腰钻了进去。 “准哥!准哥!” “哎!小班总!小班总怎么进去了!” “我|『操』,快叫人来啊!快打119!” “打了,已经打了!” “我|『操』,怎么办啊,小班总进去了,快联系班总!” …… 甄不甲见班准去火场里救白之,压根儿来不及惊讶和恐惧,直接着班准的动,扯过一桶水倒在自己的脑袋上,不管不顾地从班准消失的地方冲了进去。 “准哥!你在哪儿!咳咳……” 到甄不甲声音的时候,班准已经按照记忆,找到了白之晕倒的位置,并将人紧紧搂在怀里,一路几乎是匍匐着爬出了被烧焦黑的木屋矮窗。 还没等班准皱紧眉说出半个字来,便在众人的簇拥下,倏然倒地,彻底失去意识。 . 知晓这条新闻的时候,荣潜正在年氏集团协助年安东处理公务。 见有爱浏览八卦新闻的职员惊呼出“班准片场遭遇火灾,受伤送医”的标题后,荣潜手上的笔瞬间掉在了地上。 “哪家医院?” 荣潜在年氏鲜少与人交流,除了技术上的题外,基本上只和公司里养的只绝了育的小猫咪玩儿。 见他竟然主动搭话,心狂喜的女职员不免卖起了子: “咦?小荣,你追星呀?” “告诉我哪家医院。” 荣潜的指节攥咯嘣直响,吓女职员结结巴巴道: “六,六院。” 话音刚落,少年高的影便冲出了办公室的门。 六院vip病房。 “……准哥,不你还是躺一会儿吧,一会儿咱们再检查检查。” 甄不甲求爷爷告『奶』『奶』似地围着班准转悠,脸上的灰尘都还没来及擦干净,急快哭了。 班准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认认真真地用湿『毛』巾擦着额角的黑灰,摇拒绝道: “真男人从不回看爆炸。” “准哥,人家片场没爆炸啊。” 甄不甲耙了把自己『乱』蓬蓬的发,不解地说道。 班准笑着从镜子里指指甄不甲的发:“我是说你发,爆炸了。” 为了能撩到更多的玩伴儿,甄不甲分注重自己的形象,因此发留略长。 然而被火烧了一小片儿之后,整个脑袋上的发都微微卷曲了起来,配合着脸上的肤『色』,一度让人生出想为他捐款的念。 病房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没等站在卫生间里的俩人反应过来,门就被“砰”地一声推开,重重撞在门后墙面上的声音让昏睡着的白之微微皱了皱眉。 班准手里还握着湿『毛』巾,见动静后,茫然地眯着睛朝洗手间的门外看去。 这一看可倒好,直接跟满焦急的荣潜对上了视线。 啧,不怎么说人家是主角攻呢,该来的时候,人家是一点儿都不含糊。 不过这样好,正好可以让荣潜看见自己并没有对白之进行迫害,甚至还豁出了自己的『性』命去将人从极度危险的火场中救了出来。 “这么巧,你来医院?” 直接刺破主角攻的窗户纸会显他很没有礼貌。 毕竟就算荣潜现在站在白之的床柜上,他班准看见了,说一声“哇塞好巧,竟然在这里见到你”之类的话。 以此来保留荣潜为主角攻所需的颜面。 班准正对着镜子蹭自己脸上的灰尘,时不时从镜子里看一仍旧躺在床上的白之。 他吸入了量的浓烟,经急诊医生诊断,已经造成了轻微的吸入『性』损伤,需卧床静养伴随吸氧。 而班准除了额角沾染着灰尘外,全上下并没有半点伤处。 荣潜看似漫不经心地打量着青年的体,实则早已目光如炬地将班准里里外外地搜罗了个透彻。 见人毫发……抬看见班准后顶着爆炸、一脸狼狈的甄不甲时,荣潜默默纠正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可能……不算是毫发无伤。 “你来医院有什么事吗?” 到班准在同他讲话,荣潜站在门口的体一僵,侧去看班准,轻轻动了动嘴唇: “担心你……” 班准脸『色』一变,底流『露』出惊恐的情绪。 荣潜怕不是真的疯了。 是不是应该带他去放『射』科拍个核磁共振之类的? 意识到自己无意识地说了什么后,荣潜藏在后的手倏地攥紧,有些慌张地打着补丁: “担心你出事的事情被上报到新闻之后,外婆他们看到会很担心,所以我……顺便过来看看。” 荣潜虽然,但他一向淡定惯了,故而即便带着紧张情绪说出来的话,还是分沉着冷静,给人以满满的信服。 班准这才松了口气。 如果荣潜真的用“担心他”的这个理由来搪塞,就意味着荣潜可能开始给他设套了。 只等着他一钻进他们的陷阱,然后将他整个人扭送法庭,就地正法。 荣潜转想离开,可双腿就像粘在了原地一样,丝毫挪动不了半分。 班准见荣潜似乎需这么一个台阶,便不吝啬,直接给了荣潜一个完的说法: “我想回家给白之取点衣服,洗漱用品之类的东西,你开车来的吗?能不能顺便把我带回去?” 这样一来,他到家之后,收拾完了白之所需的生活必需品后,便直接躺尸装死。 而荣潜就有了充足的理由来医院,与白之进行亲密接触……嘿嘿。 到班准直到这个时候还是在惦记白之,荣潜的神顿时阴沉下来。 不过他实在急于细细查看班准的体是否受到了伤害,便点点,看似漫不经心地了一句: “你先确保你的体没有后患,否则晕倒在我车上,倒给我找麻烦。” 班准对荣潜的回答感到很满意。 确实只有这样的说话方式,才能让他对荣潜的人设确信无疑。 闻言,班准又用『毛』巾抹了把脸,直接回将『毛』巾塞到甄不甲手中,对荣潜说道: “我没事,现在就可以走,刚刚所有的检查都做过了,没有题。” 荣潜眉微展,直接转朝外面走去。 班准朝甄不甲眨眨睛:“照顾好白之,哥先回去睡个觉。” . 确认班准无事后,荣潜这一晚难有了高质量的睡眠,可半梦半醒间,还是到了客卧旁边的客卫里传来流水声。 他『摸』过手机看了时间,发现才不过凌晨两点多。 班准这个时候起来做什么? 想半夜溜出去玩? 不对,是去照顾白之? 之前荣潜想着班准虽然没受伤,但毕竟经历了火灾 ,总归是吓到了,所以睡着的时候,睡眠质量有可能会比平日里还好,轻易不会被吵醒,更别提失眠。 可现在客卫里的水声又该何解释? 荣潜掀开被子坐起来,准备出去看看情况。 — 班准累了一天,本应该倒就睡,然而却有些失眠,甚至罕见地想保养一下自己。 他臂弯间夹着浴袍和浴巾,半蹲在床边握着还在充电的手机,打开浏览器搜索了一下最适合冬天泡澡的精油。 “玫瑰……薰衣草……『迷』迭香……” 班准逐字逐句地看着屏幕上对各种精油的介绍,最终决定选择促进循环和代谢、改善浮肿的『迷』迭香精油。 虽然他平日里不怎么用,但分称职的甄不甲从来都是个贴心boy,不但在主卧摆了一份儿,就连不常有人去用的客卫都陈列着一排排的昂贵精油,只等着班准但凡有一天心血来『潮』地用上么一次。 泡澡就该心无旁骛地闭休息,拿着手机就不像么回事儿了。 班准心里这样想着,直接从床边站起来,将手机的充电线连接好,顺手丢在床上,躬『揉』了『揉』蹲发麻的双膝。 在外面冻了一天,还钻进火场充当消防员救了个人,他实在是疲惫厉害。 整个体都浸入水中后,班准惬意地长舒了口气。 氤氲的热气逐渐升腾,让人再难看清两米开外的事。 班准缓缓阖上睛,放松地在水中舒展着冷发僵的脚趾。 浴室天花板的灯突然闪烁了一下,班准对黑暗的感知相当敏锐,几乎是瞬间就睁开睛,从浴缸中坐直了体。 仰盯着已经恢复正常的浴室灯光,他不放心地继续看了一会儿,发现果然再无闪烁的迹象,便重新窝回方才的位置继续躺平了起来。 他刚闭上睛不到五秒,顶的灯骤然连续闪烁起来,紧接着便彻底黑了下来。 班准害怕地将自己泡在浴缸里的腿蜷缩起来,手臂搭在浴缸边缘想『摸』索到之前放在手边的浴袍,然后从浴室中离开。 屋中一片漆黑,手机又被丢在了卧室,班准一个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水洼,“噗通”一声趴在了地上,摔他急喘一声。 “……嘶。” 班准茫然地从地上的水洼中爬起来,撸了一把被水溅湿的额发,刚想站起,就见门口传来了脚步声。 是荣潜出来了。 班准有些狼狈地仰看向站在客卫门口的荣潜方向。 突然停电的变故让班准一时之间难以适应,只能手足无措地抓住边可以让他借支撑的东西。 他『摸』到了自己的浴巾,手忙脚『乱』地将它缠在腰间,攀着浴缸站起来。 顺着墙面,一点一点地挪动脚步,想靠自己的量离开浴室,回到充满安全感的地方。 黑暗中,荣潜一把扶住了班准的腰,温热的手掌贴着青年微微凹陷的腰窝,沉声安慰道: “没事,寻常检修,一会儿就来电了。” 借着客厅落地窗外照进来的微薄月光,荣潜很快地就习惯了这隐约可见屋中陈设的昏暗。 看着班准班准伸着手臂,被惨淡月光照更为苍白的脸『色』,荣潜的心尖没来由地刺痛了一下。 被向来对事事都漠不心的班卓盯着吃下胡萝卜。 每次在外面到了傍晚时分都会『露』出来的茫然无措。 这一切在这一刻似乎都有了水到渠成的说法。 荣潜被浑湿透的青年伸着双手『摸』索到自己的肩膀,小心翼翼地继续探出一只手,想触碰到更让自己安心的支撑点。 双时常像是浸了水的睛,此时泛着的……似乎却是泪光。 这副样子不不让人觉他像个…… “班准……” 个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青年吸吸鼻子,抬手蹭去自己眉上的水渍,睛朝荣潜所在的方向看过去,似乎在等待着他的下文。 荣潜的指尖微微蜷缩了起来,对自己即将出口的题生出了几分畏惧: “……你有夜盲症?” 班准湿透的发还在顺着下巴滴着水,没有被荣潜握住的右手死死按在自己腰间的浴巾上,似是觉有点丢脸。 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艰难地点了点,声音微微发颤: “……嗯,对。” 第33章 Chapter 33你竟然敢亲我…… 别害怕, 这在自己的里,没什么大不了的。 尽管直在心这样劝说自己,但班准因为脱离温热水源的双手, 早已变得冰凉刺骨。 他将自己的骨节攥得生疼,发出让人生出寒意的咯嘣声。 荣潜不由自主地伸手攥住了班准的手腕, 将他的手轻轻向下压, 让它放松地垂下来, 然后握紧那几根微微发颤的手指,缓慢地搓着替他取暖。 在这样的环境下,两人处在如此『逼』仄的空间里,荣潜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不太知道自己这时候在干什么。 “荣潜……” 班准有点别扭地缩了缩自己的手指,可他眼睛不见, 他不敢随意松开荣潜的手,担心自己会因为挣而趴在地上。 那样可能会摔得更狼狈更凄惨。 碰到班准滑腻的手腕内侧,荣潜的嘴变得不利索起来: “……没事, 你……我把衣服给你拿过来。” “别!” 班准突然反握住荣潜的手, 好像害怕似的,正要遵循着恐惧向此时唯的救命稻草发起求助讯号,然而手腕却荣潜温热的手掌再次握紧。 原来他没打算松开。 窥破了仇敌的秘密。 荣潜以为自己本来应该觉得开心的。 可无端地,心里却窒闷得厉害。 “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荣潜听见自己的声音里带着内疚和埋怨。 他为什么要到内疚? 更为什么要对不肯说出真相的班准生出埋怨? “我……为什么要跟你说?” 班准觉得丢脸极了,就连说这句话的时候,仍旧低着头不敢朝向荣潜。 荣潜顿。 啊, 班准为什么要跟他说, 原本就不溶于水火的关系,要他知道了,保不准会放到媒体上大做文章。 毕竟除了自己的人之外, 没有人值得相信。 远处不知哪大逆不道的仁兄敢堂而皇之地进行违法『乱』纪的事情,总之突如其来的烟花的声响,打断了荣潜的思绪。 客卫的正对着客厅的落地窗。 透过窗明几净,绚丽的烟火灿光落在班准茫然望向那处的眸。 他着烟火,荣潜盯着他乌漆漆的瞳仁。 荣潜觉得自己还无法想象出,那双漂亮的眼睛却不到晴朗夜空的渺远星河。 仿佛认为拿人手短,班准接过荣潜伸了手臂才拿到的浴袍,匆匆套在身上,慢慢地跟他解释道: “我直不见,只最近才真的意识到自己不见……” 班准的声音戛然而止,背后泛着凉意。 他竟然对荣潜丧失了防备心,差点将心埋藏着的秘密和盘托出。 直不见。 到什么程度。 荣潜无法想象夜盲症患者眼的世界。 “……什么样的?” 荣潜问道。 班准停下系浴袍腰带的,垂着脑袋眨眨眼睛: “我不知道正常人眼的夜晚什么样子的,只知道在我这里灰蒙蒙的,大概……就像……” 他想得有点辛苦,还浸着水渍的眉头微微蹙起: “在路灯下面走路的时候,有茂盛的树叶挡在灯光下,我不清地上的影子,树叶的、树枝的,和我自己的,不见。” 荣潜静静地听着他说。 “灯光不清,就像在电影院里,明明知道有台阶,可就不知道会踩到哪里,会不会踩空。” 所以……难怪他回头星星的时候,再回过头来,眼没有正常人到星星的雀跃,反而满黯然。 难怪他在富丽堂皇的专属包房,不于其他房间的灯火通明。 还有那次班夫『妇』来之前,班准抱着本该立在墙边的花瓶坐在地上的情景。 住院期间的胡萝卜和种种保护眼睛的食物。 倨傲冷漠的班卓时常不自主地流『露』出来的殷切关怀。 这切因为他不到吗。 班准不知道荣潜在心里想着什么,说完要对荣潜阐述的话,确认自己系好了腰带,然后『摸』索着卫生间的框,想要靠自己的力量走回卧室。 荣潜出来得急,跟班准样没有带手机,不过他可以借着月光勉强清屋的陈列,不至于让自己带着班准撞在墙上。 班准刚挪了半步,就脚下的地毯绊了下。 他抿抿嘴唇,更觉得尴尬了起来。 荣潜不由分说地按住班准因为气馁而有些微驼的肩背,从腰后揽着班准的身体,口宽慰道: “这时候就没有必要像只炸『毛』的猫样。” 班准用力咬了下嘴唇,忍着浑身的不自在,慢慢跟着荣潜手上的力道往前走。 第次能给人闭上双眼的信任。 而这人竟然荣潜。 直到坐在床上握住手机后,班准还不敢相信自己方才的遭遇。 思想混『乱』间,他就忘记了该去医院照白之的事情。 窝在暖呼呼的子里,疲惫地阖上了眼睛。 . 大清早,班准就让自己常吃的那酒店送来了精致的早餐。 倒不他有多嘴馋,只不过昨晚接受到了荣潜的帮助,他本身就理亏的炮灰,自然不能占主角攻半分宜。 该当有恩报恩。 从卧室里出来的时候,荣潜眼就见了背对着自己站在餐桌前的身影,心。 果然天亮了,这人就套上了刀枪不入的外壳。 听到身后的静,班准立刻回过头来招呼着荣潜:“快来吃早饭了,豆浆油条蟹黄包,虾饺肠粉小米粥。” “……这么多。” 荣潜的目光落在班准沾了两滴牛『奶』的指尖上,抬步走到餐桌边说道。 “不多不多,你挑挑,然后剩下的我吃掉。” 班准端起手边的牛『奶』,仰头喝了干净,顺手抽张纸擦擦嘴,笑着对荣潜说道: “会儿我要去医院白之,你要起吗?” 有了昨晚的恩情,班准更想早点帮这对还没有任何进展的小情侣完成本垒打了。 荣潜去拿蟹黄包的手倏地僵住,抬头去班准:“我?” 他自己风流就算了,还要拉着自己去医院他们两你侬我侬? 荣潜突然对自己在班准心的地位到了不自信。 明明之前在这张餐桌上,班准信誓旦旦地对甄不甲诉说着对自己人肺腑的爱意,为什么到了没过多时间的今日,班准倒像变了心样,眼里除了白之谁装不下? 想到这里,荣潜冷冷地回道:“不去。” 班准自认为的好意荣潜弃如敝履,他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暗暗为白之到遗憾。 “那成吧,我会儿去医院,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不知道荣潜心里担心得厉害、嘴上却不说,还目前压根儿没有对白之生出心的迹象。 总之班准给他留足了面子,把想让荣潜对白之说的话,改成了让他对自己说,然后转告给白之的消息。 荣潜夹了蟹黄包,头不抬地:“早点回,这时候昼短夜。” 班准早就在荣潜还没从卧室里出来的时候就吃完了早餐。 此时他正戴着次『性』手套,认真挑拣着荣潜筷子没的食物,将其装进餐盒准备带到医院去给白之和护人员为早餐,否则就浪费了这桌昂贵的餐食。 班准很快就穿好外套离开。 意识到自己的心情因为班准出而变得有点差,荣潜不免开始跟自己生起气来。 他疯了吗。 荣潜不甘心自己掉进杂『乱』无章的思想漩涡之,就回到卧室穿上外出的衣服,径自离开去了年氏。 再回来的时候,已经将近点半的下午了。 该跟舅舅的东西已经得差不多了,只需要回来自己再依照实际情况消遍。 在书房戴着耳机忙碌了多小时,荣潜直接回主卧的浴室洗了澡,打算去健身室锻炼会儿。 这套房子里的书房边上有间不算太大的健身室,在班准之前独居的期间,供他人使用倒还算宽敞。 只不过如今多了荣潜,班准总觉得有些别扭,再加上他的腿脚刚好利索,手上的夹板儿跟着拆了下去,这才敢重新碰器材。 这段日子以来,荣潜经常在班准出的时候去健身室锻炼身体,想着班准的腿还没有彻底恢复,最近这段时间应该不会出入这里。 加之想起班准今天早上背着背包去医院望白之,荣潜算了下时间,觉得班准不会这么早回来,于换了身衣服,走到健身室口漫不经心地扭开把。 视线落在屋人的身上,荣潜顿时顿住脚步,怔得说不出话来。 光|『裸』的脊背毫无征兆地闯入荣潜的视线。 班准正半蹲在地上,背对着口摆弄着手里的什么,估计戴着耳机,所以压根儿没有注意到身后的静。 荣潜的视线持续停留在班准右侧蝴蝶骨下方的黑『色』纹身上面。 他之前只到过半儿,而今天却在这种情况下,将其览无遗地收入眼底。 那两字母—— rq。 荣潜当然不傻。 瞬间就明白了那两字母哪两字的缩写。 心大石轰然落地。 可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他知道班准可能真的很喜欢自己,但如今毕竟只他的厢情愿。 荣潜不知道班准什么时候才能明白,他俩绝对不可能的这事实。 可无论什么物种,面对班准这样的人示爱,恐怕做不到坚定不移地毫不摇吧? 荣潜的心还无可避免地柔软了几分。 以后还尽量不要对他那么凶了。 正当荣潜在脑海纠结的时候,班准已经隐约听到身后关的静,转头朝他了过来。 “……荣潜?” 班准诧异地问道。 他怎么进来这间屋子了。 “……咳,怎么了?” 荣潜见班准的脸『色』有点不自然,下意识问出了口。 班准站起身,顺手将他之前放在椅子上的宽大短袖套在头上,随意地甩甩手,回答荣潜道: “没怎么,不小心把杯子摔碎了,你先离这儿远点儿,我正找玻璃碴子呢。” 这时候了,还只顾着关心他。 荣潜在心叹了口气。 紧接着,他的视线落在班准用『毛』巾轻蹭着的手掌心上,呼吸骤然凝滞,蹙眉问道: “你的手怎么回事?” 班准没抬头,将沾了血的『毛』巾扔到椅子上,继续蹲下身子用视线搜寻刚刚打扫漏下的玻璃碴儿,回答荣潜时的语气甚至带了几分微不可查的烦躁: “弄破了,你先出去吧,别扎到你。” 他这杯子五千多,突然摔碎了,他比谁心疼。 “我来弄。” 荣潜俯身扯住班准的胳膊,颇为强硬地将人拉起来。 “你弄干嘛?你不知道溅在哪里了,”班准抬手挣了下,却发现根本无法撼荣潜手上的力量分毫,不由心惊地咽了下口水,语气顿时礼貌多了,“我自己可以,就不麻烦你了。” “外婆会觉得我没有照顾好你。” 荣潜搬出杀手锏。 果然,班准直接就老实了起来,低头眨眨眼睛,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片刻后,他终于顺应着荣潜的力道,温驯地站在口,低头着蹲在自己刚刚蹲着的地方的少年。 有些不好意思地抿抿嘴唇。 清理完健身室之后,荣潜给班准的手做了哥简单的处理,将人以外婆的义赶回卧室去休息,自己回到主卧的床上,打算好好地睡午觉。 然而翻来覆去间,脑海里始终回『荡』着青年纤细劲瘦的白皙腰身,和那形状漂亮的蝴蝶骨下方……两恣意飞扬的黑『色』字母。 荣潜彻底睡不着了。 不过即如此,荣潜昨晚因为起床查班准的情况,后来得知了班准的病况而难以入眠,所以在床上翻了几十次身后,还抱着枕头睡了过去。 结果再醒来时,荣潜找遍了每房间,没再见到班准的身影。 打了几通电话没有人接。 意外地,荣潜竟然不怎么生气,甚至还想把晚饭做好等着班准回来吃。 他不对班准有什么别样的想法,只……不想让班准那么可怜兮兮地厢情愿而已。 本着这想法,荣潜硬把饭菜加热了两次,还没等到班准回。 万般无奈下,他想起了甄不甲。 “荣先生,准哥在外面谈生意呢,荣先生不用担心,我会儿就把准哥安安全全地送到里!” 电话那头声音嘈杂,甄不甲几乎喊着说的。 荣潜不找那不自在,“嗯”了声后就挂了电话,自己闷声吃起了桌上有点变凉的饭菜。 敲声响起的时候,荣潜刚洗过澡,正在厨房清洗碗筷。 打开,靠在甄不甲肩头、醉成摊泥的班准径直扑向了荣潜的怀。 醉了的人没空没意识去观察甄不甲脸上的惊诧,只笑盈盈地抱住荣潜劲瘦的腰身,巴掌拍在他腰后偏下的部位,笑嘻嘻地称赞道: “还那么翘。” 说完,回头朝甄不甲扬扬下巴,“不甲,赏,给我赏。” 轻微的刺痛伴随着清脆的巴掌声,让荣潜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这人实在…… 太下流了。 而且,怎么喝成了这样。 荣潜不轻不重地了眼外面『露』惶恐的甄不甲,淡淡开口:“去做什么了?” 甄不甲见自老板在意的人竟罕见地主问起他们二人的去向,顿时得塌糊涂,准备将班准这下午的去向对荣潜细细道来: “荣先生,先把准哥送回房间吧。” 荣潜正有此意,刚要扶着班准回卧室,结果却听到甄不甲先他步说了出来,甚至还主伸手碰了碰班准,不由轻飘飘地了眼他落在班准肩头的手,语意微凉: “我不知道吗?” 甄不甲顿时觉得自己在这京海城三九严寒的温度里,浑身上下却受到了畅游在摩尔曼斯克港湾的冰凉刺骨。 他仓皇地收回了手,回身将入户关好,然后像呈上圣旨样,双手朝向荣潜做着无实物表演,腰背谄媚地躬了起来,就差嘴里的句“咱”,他就可以练习葵花宝典了。 甄不甲跟在荣潜身后进了主卧,絮絮叨叨地说着班准今天为了自己今后的事业,宁肯顶着身体的不适,要请最近新相识的导演吃顿晚饭。 圈子里交朋友的方式就喝酒,偏偏班准最擅的这。 所以导演很开心,对班准的印象更好了不少。 甄不甲还没有全部说完,就敏地察觉到了荣潜不愿再听的意向,忙灰溜溜地趿着拖鞋,主提出离开。 “好了,甄不甲走了,你该回自己的房间了。” 说这两句话的时候,荣潜前后两句的音量分明不样。 就像不愿意说出来,却不得不按照程序说上句似的那种敷衍。 定就要回自己的房间吗。 不定吧。 在哪儿睡不睡。 荣潜发现,班准每次喝醉,像会传染似的。 让周围的人变得和他样醉醺醺的,仿佛可以不再和平日里的生活般那么循规蹈矩。 犯了错可以原谅。 “妈,”班准抱紧站在床边的荣潜的腰,将脑袋贴在他胯骨边上,做贼似地小声嘀咕道,“我跟你说件事,你可千万不能告诉任何人。” 荣潜他这句妈叫得身体僵硬起来,还没等他伸手将班准的身体扳直,就直接听到了下文。 鬼使神差地,荣潜突然想听听他的这秘密。 “嗯,乖,你说,不告诉。” 荣潜的声音温和极了,似在着卓眉眉女士的说话方式。 不过即醉醺醺,班准还发现了“他妈”好像跟平常不太样。 他蹭蹭因酒精上头的原因而微微发热的眼眶,慢吞吞地表达着自己心的疑『惑』: “妈,你的声音……怎么这么怪?” 荣潜垮起批脸,耳尖热,不自然地冷声道: “不说算了,爱说不说。” 着副架势,还要让他捏着嗓子班夫人的声音?他才不要。 没想到班准却突然满意地嘿嘿笑,“这才我妈嘛。” 末了蹭蹭荣潜的胯骨,不解地闷声问道:“妈,你的肩膀怎么变得这么魁梧了……打我爸的时候他肯定很疼吧?” 荣潜:“……” 好好的髋关节这醉汉形容成肩骨…… 不过面对班准不依不饶的询问,荣潜还回答道:“不疼,我没用力打他。” 班准放心地点点头,“你们两不能打架,以后为我『操』心的日子多着呢,千万……要保重身体。” 荣潜刚要追问班准想要对他妈说什么事情,结果班准直接开始叫下人,甚至还在荣潜身上换了姿势和位置,重新抱紧: “外婆,你要保重身体,我想让您命百岁……” 就在荣潜觉得自己这晚上几乎要把班准的谱扮演遍的时候,班准却突然蹿了起来,把抱住了他的脑袋,将荣潜死死按在自己怀里,振振有词道: “二黑,你不能再生了……” 荣潜:“……???” 班准以前的相好的还有叫这么生猛的字的? 不能再生了? 难道班准有私生子? 荣潜默不声地抿紧嘴唇,继续听班准说道: “女孩子要好好保护自己的身体,次次的婚姻给你带来了什么?除了数不尽的孩子之外,只剩下你那花心的老公……” 还『插』足别人的婚姻了? 荣潜将手按在班准的肩头,“班准……” “去,你渣狗,离我们二黑远点儿!” 班准说完就鹞子翻身,整人直接横在荣潜的床上,让这张床原本的主人没了去处。 为了躲避他的横踹,荣潜闪身从床边的位置站了起来,避开班准在醉意下的无差别攻击。 原以为已经躲开了这场噩梦,然而奈何班准的腿超出了荣潜原本的预想范围。 脚蹬过来的瞬间,荣潜只能无语地带着脆弱的好兄弟再度后撤两步:“……” 他怀疑班准故意的,甚至可以说蓄谋已久的。 可能根本就没醉。 “你要醒了就给我回自己的房间里去。” 荣潜弯腰扯好班准身上松散的衬衫。 “唔……不要,这就我的房间……” 青年不满地翻了身,拍开荣潜的手,不耐烦地挠挠发痒的后背。 雪『色』的脊背顿时映入荣潜的眼帘。 右侧蝴蝶骨偏下处的地方,那两黑沉沉的字母,毫无征兆地凿进荣潜的眼底。 荣潜的瞳孔微缩。 惊怔间就没注意到班准猛地反身抬腿,将正全神贯注地低头他身上纹身图案的荣潜卷在了膝间,修的手指『插』进荣潜的发丝间,有些得意地嘻嘻笑着: “快拍地面,认输。” 这种程度的力气对平日里赛场上的荣潜来说,几乎可以算得上某种程度上的侮辱。 掀翻班准落在自己身上的这股力道更易如反掌。 荣潜的右手在脖颈缠上的瞬间已经条件反『射』般地抬了起来。 然而本该钳住班准右腿的手却突然放下,攥握成拳抵在身下的子上,像在犹豫着什么。 班准不明就里,仍旧努力做出副凶狠的样子,威胁荣潜道:“再不认输,我就……” 荣潜似乎有了决定。 他舒展攥紧的拳头,将手掌平铺在柔软的面上,而后再度抬了起来,轻轻在班准的枕头上拍了拍: “我输了,我认输。” 班准虽然喝醉了,倒十分讲理。 听见荣潜认输,他嘿嘿笑,抬起桎梏着荣潜脖颈的腿,稍微用了点力气踹在荣潜的肩头上,似在帮助他从栽倒的姿势重新站起来。 可他拿捏不好力道,另条腿不小心绊倒了荣潜匆忙支起的身子。 柔软的棉没有可以让荣潜支撑的着力点。 他只能眼睁睁地着自己硬生生地朝着青年的身体倒去—— 两人身高差不多。 肩膀贴着肩膀,脑儿贴着脑儿。 嘴唇…… “啵”地声。 荣潜即反应再快,还没能阻挡自己不小心撞上班准唇角的。 顾不上惊诧,荣潜只想从班准身上狼狈地爬起来,结果刚支起手臂,就青年按住后脑猛嘬了口。 荣潜瞪大眼睛,心跳如擂鼓般疯狂。 这种情况不对的。 需要立刻停下来。 这违约的行为。 荣潜嘴唇,想要挪出点空间来制止班准的肆无忌惮:“班……唔。” 班准的眼神还醉意朦胧,泛着潋滟的水光,『迷』蒙地着近在咫尺的少年。 他认认真真地盯着荣潜的眼睛,贴着他的唇角嘿嘿笑道:“你可真好,比牛牛文文好。” 像觉得对不起荣潜似的,班准双臂搭在荣潜的后颈上,脸正经地道着歉: “对不起,我不应该拉踩的,这样的行为不对的,不礼貌。” 饭圈儿这套算让他玩明白了。 荣潜『性』格冷漠,但里对他的教育让他将礼貌刻进了骨子里。 他没再挣脱班准叩在自己颈后的钳制,摇摇头:“没关系……” 夸了不应该夸回去? 荣潜有点犹豫地开口,“班准……” 这口型的发音让荣潜僵。 说“准”的时候,他不小心亲到了班准的嘴唇。 还得先起来才行。 “你先让我起来,班准……” 。 荣潜懊恼地皱眉。 他发誓他绝对不故意的。 “你干嘛总亲我啊?” 班准眼底含着雾蒙蒙的笑意,彷如浸了水的眸子亮晶晶地在月光下望着荣潜的眼睛。 那里面明明盛满了温柔,和他刻意做出的流氓样儿截然相反,甚至还透着几分反差极强的……可爱。 班准用力搂紧荣潜的脖子,将发烫的嘴唇凑了上去。 良久才恋恋不舍地放开。 荣潜的大脑彻底死机了。 他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 于他强忍着眼前人妖精附身般的『惑』意,屈膝站直了身体,张了张嘴唇: “班……” “小东西,你竟然敢亲我!” 没等荣潜琢磨明白班准这句话和他刚刚的行为有多矛盾的时候,原本好好人枕在头下的枕头瞬间从班准所在的位置直直飞来,目标似乎对着荣潜的脑袋过去的。 荣潜正溜着神儿,压根儿没有想到在昏暗的房间里,班准还能给他来这么出。 因此时间躲闪不及,枕头砸在脸上,后脑勺重重磕在身后的板上,发出“砰”的声。 半晌,荣潜才难以置信地呼出口气,手捂在起了静电的后脑勺头发,另手按在班准嘬肿了的嘴唇上,满眼回不过神的震惊。 婚姻究竟给男人带来了什么。 第34章 Chapter 34因为我真的只…… 荣潜陷入一阵『迷』茫。 班准亲他干什么。 问就是不知, 瞎胡闹。 毕竟荣潜不是没有见过之前班准喝醉时的样子,他每次手脚都还算老实,嘴巴也本本分分的, 哪有今天这么咄咄『逼』,嘴也不闲着。 甚至还动嘴亲起来了。 简直是令发指。 这可是他这辈子第一次…… “好冷。” 班准背后的衣服他自己掀翻, 到头来自己却不停地嘀咕着冷。 荣潜实在拿他没办法, 只能暂时忘却后脑勺的钝痛, 再度走到床边,抖开子严严实实地盖在班准的身上。 “好好睡觉吧,别『乱』动了。” 班准的头发起了静电,凌『乱』地贴在荣潜的枕头上。 明明喝了酒, 可呼吸间却是白柠檬混合着葡萄花蕾的甜香。 荣潜没怎么闻过这种味,踌躇间, 他已经下意识凑到班准的颈侧轻轻嗅了一下。 确实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 然而这个时候的班准就像是有皮肤饥渴症一样,凡有温热的气息亲近过来,他就会牢牢锁在怀里, 不让动弹半分。 荣潜这突如来且属实不的力度紧紧箍住, 不得不俯下身来就着班准的姿势。 他的手没处放,只能勉强搭在班准的手臂上,指尖稍稍蜷起了一点,像是在用这有所收敛的行暗示着自己,他和班准还是有距离的,是需要保持距离的。 “你……”荣潜的指腹碰到了一处不应该出现在班准身上的微硬的皮肤, “这里是什么?” 班准昏沉归昏沉, 可一切不符合当下情境的问话,他都能绘声绘『色』地给荣潜以答复。 “二黑一开心就撞我,不开心也撞我, ”班准答非所问地捂着手臂上的旧疤,认认真真地讲给荣潜听,“有八十多斤,我那时候才六十多斤,一下就我撞飞了。” 荣潜这才明白过来,他是在给自己讲这疤痕的由来。 “疼吗?” 直径近三厘米的血淋淋的伤,对一个还不到十岁的孩子来说,是足以跑到父母面前哭天抢地、撒娇一顿的程度。 “不疼,”班准咧嘴一笑,眸子亮晶晶的,像是在炫耀,“我从就不怎么怕疼,连伤都是我自己处理的,用酒精,我的个子够不到酒精,就用的……老窖。” 说着,他举起手臂向荣潜展示了起来。 线条漂亮的手臂在昏暗的房间里仍旧泛着冷白的光泽,像是珍藏在展柜的瓷白象牙,在黯淡夜『色』透着令难以捉『摸』的神秘。 “看,”班准用力在自己的臂弯处掐了一,拧得那片皮肤立刻通红起来,自己却浑然不觉地继续傻笑,“这样的程度,一点痛感都没有。” 荣潜看得心惊,迅速按住他的手臂,皱着眉胡『乱』地在那肘弯处『揉』了两,视线停留在青年浮肿的眼睛上,弓起由于暴『露』在空气而变得微凉的指节,心翼翼地贴合在上面,温声:“闭眼,凉一点会很舒服。” 班准乖顺地闭上眼睛,任凭荣潜给他按『揉』酸痛发胀的睛明『穴』,非常有礼貌地着谢:“真是麻烦你了。” 浓密挺翘的长睫时不时刮擦着荣潜悬在他鼻梁上方的掌心。 荣潜他搅得心绪难安,语气严肃了不少,“闭眼。” “我不困。” 班准的眼睛倒是闭着,嘴巴却完全没停,“我想听你唱歌。” 他根本搞不清楚自己面前的是谁,也没有具体点出想听哪首歌。 仿佛只是随便念叨这么一句就觉得够了。 正当荣潜犹豫着该不该给班准敷衍地唱上那么两句,点歌的这边却已经开始了。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星星。” 荣潜按『揉』着高挺鼻梁的动作一顿,躺在床上唱歌的当事全然不觉: “挂在天空放光明,好象许多眼睛……” 班准咳嗽起来,整个一骨碌地脱离了荣潜的手,趴在床边,抱着荣潜放在床头柜前、干净得几乎可以媲洗手池的垃圾桶,边咳边解释: “咳咳……唔……我收拾屋子很厉害,这里也能……咳咳咳,给你收拾得干干净净。” 荣潜快步走出房间倒了杯温水,顺手带上门,揽着班准的肩背扶坐起来:“用温水漱漱。” 班准虽然难受,什么都没吐出来,捧着杯温水窝在床边老老实实地按照荣潜的命令一步步地实施。 喝完了水,荣潜又想让躺回子里休息,可班准压根儿不困,不管脑袋怎么疼,他都没有办法闭上眼睛乖乖睡觉。 他害怕眼前浸满墨水般浓稠的夜『色』。 看不见的感觉简直太可怕了。 “我,我也不知该跟谁说……” 班准蜷缩到床头,曲起两条长腿,用身上的宽松短袖它套了进去,自己变成了一个胖胖的冬瓜形状,摇晃着一颗『毛』绒绒的脑袋,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我眼睛看不见,只能听见别在笑话我。” 学都偷偷在背后笑话他走路会撞树。 荣潜用手指理顺班准的头发,“没有笑话你。” 班准的眼泪止不住地掉:“我不是瞎子。” 荣潜轻轻碰了碰他发烫的眼睑,心头酸涩:“你不是。” 班准突然委屈起来,他虽然听得出来荣潜这话是在帮着他,可就是觉得憋闷得厉害。 喝醉的毫无理可言。 “我是,我是瞎子,我看不见星星,”班准翻身下了床,像只狗一样蹲坐在落地窗前,努力地脸凑向窗,“一颗都看不到,它讨厌我,都藏起来了。” 荣潜越过大床,走到窗边,俯身班准整个端了起来,放回到身后的床褥上盖好子。 一下一下地『摸』着他柔顺的头发: “你哭戏要能这样,影帝视帝的奖早就大满贯了。” 他抽了张纸,没有直接去擦拭班准哭得发红的眼尾,而是用纸巾的边角轻轻吸去了不断滑落的泪渍。 哪知班准明明还在哭,耳朵却灵敏得厉害,听到荣潜的话,他边回头看边带着哭音捂紧自己瘪瘪的袋: “我没有五百万了……” 对这种话的第一反应是班准在装穷,次荣潜才反应过来班准是完全听错了他的话。 “我说的是大满贯。”荣潜凑近了点儿,一字一顿地对怀的醉汉解释。 班准仍旧执拗地捂着裤袋摇头,守财奴似地不肯『露』富。 面对荣潜看似要强取豪夺的态度,他感到十分不安:“没有五百万,五百块都没有。” “我跟你一个醉汉较什么劲。” 荣潜捏捏班准的脸颊,语带笑意,“你明天看到自己这样,我敢保证你会后悔。” 班准不知荣潜在说什么,以至于对此毫无兴趣。 他喝醉之后的目的相当单纯,冷了热了,渴了饿了,都会成他发泄不满的理由。 “有点冷。” 荣潜扯过滑到班准脊背处的子,他细致地包裹起来,只『露』出一个微微朝右边歪着的蓬『乱』脑袋,让有想要再覆上去『揉』搓一的念头。 在手掌即贴合到班准发顶的前一刻,荣潜堪堪止住了自己的动作。 他也疯了吗。 “不要,不要这样。” 班准显然很讨厌这种子裹在身上的束缚感,卯着劲儿地挣开了子的桎梏,偏要伸出两只手臂来,一齐按在荣潜的两侧肩头上,他也扑在床上。 低着头,目光流连在荣潜脸上的每一处。 直到这一刻,荣潜才真的有些庆幸自己长得还不错,能让这么一个好『色』的醉汉愣怔着盯了半晌,甚至还可以顺便让他安静下来。 班准双手捧住他的脸,眼底沉淀着未曾清醒半分的醉意。 荣潜沉默地卧在他下面,慢慢眨动着眼睛看他。 原本以刚刚班准不管不顾地抱着自己亲的做法,已经足够给他构成十天半个月内也缓不过来的惊吓了。 然而,不止。 喝醉了的班准很喜欢嘿嘿地笑。 明明在文字的形容下,这两个一点都不可爱的叠字甚至让荣潜一度觉得有点猥琐,可这声音从班准的发出来时,却莫名地有点…… 听完就让觉得半边身体都麻了。 荣潜『舔』『舔』嘴唇上班准咬破的伤,喉结难以自控地滚动着。 他感觉到班准的手臂越收越紧,后,颈侧温热的气息轻轻碰了一下。 薄薄皮肤下的动脉疯狂地跳动起来。 荣潜的脸顿时像火烧了般地灼烫难耐。 他僵着身子,想办法在心开解自己。 班准是因喝醉了,所以才会这样的,平日里完全是个正常。 很多喝醉了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这并不能代表什么。 而且就算班准用这种方式来『逼』他就范,只要他不点头,班准就没办法对他做什么非作歹的事情。 主动权一直都在他这里。 荣潜这边心『乱』如麻地挣扎,谁知班准却突然一抬脑袋,眯着眼睛朝窗外看去,遗憾地叹了气: “今天没有月亮诶。” 荣潜跟着他一块儿转过头朝窗外看了过去,不由怔住。 窗外是有月亮的。 只不过很暗,乌云挡着。 完全看不见吗。 “月亮睡觉了,”荣潜顾不上杂『乱』无章的心绪,轻轻拍着班准的后背,哄婴儿一样,“你也该睡觉了。” “不行,”班准摇摇头,“夜里就是要有月亮的。” “有时候也没有的,阴天就没有。” 荣潜不知自己什么一定要跟一个喝醉了的论个高低。 总之荣潜觉得,眼前的只有委屈难过的时候,才会伸手搭住他的脖颈。 也许他是想再尝尝那种滋味。 班准紧了紧双臂间搂着的腰身,笑眯眯地说: “不如你做我的月亮吧。” . 天光大亮。 班准在床上躺了好久,久到他随时都想要趿上拖鞋冲出去『尿』『尿』。 可他还是一动都不敢动,即使头再疼也不敢挪动半分,满脑子都是那个令他感到费解的问题。 他什么又躺在了主卧的床上。 并且还能完好无损地醒来。 不是他用词夸张,而是因身边的,是比虎豹狼虫更可怕的荣潜。 经过内心的反复挣扎,班准终于抱着必死的心态,眯缝着眼睛瞥了眼躺在他身侧的荣潜。 ……幸亏这祖宗还在睡,也就意味着他逃命还来得及。 事不宜迟。 班准抓着自己目光所及的所有能够证实他昨晚睡在主卧的证据,蹑手蹑脚地离开了主卧,直奔书房而去。 从前的班准警惕心极强,而又经常不在家,所以他在各个房间都装了监控。 遇到像今天这种诡异的不确定时,班准才猛然想起了自己的设备。 他披着外套蜷在椅子上,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 班准挪动鼠标到主卧的画面,却发现里面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意识到监控肯定是荣潜关掉了之后,班准猛地一拍大腿,遗憾地叹了气。 还没等他打开里面的声音,想要听听自己对荣潜都说了些什么大逆不的话时,外面突然传来他妈的声音。 “准准呀,妈妈来了呀,都九点多了,昨天不是说好的吗……” 卓眉眉的声音听上去一路朝着主卧的方向而去,吓得班准连电脑屏幕都来不及关掉,只能匆匆切回到主画面上去,便趿着拖鞋狼狈地打开门,企图截住他妈。 “妈,妈我在这。” 昨天应酬,竟然忘了他爸妈今天要过来的事情。 虽然知卓眉眉不会随便扭开荣潜的卧室门,班准还是吓得不行,紧忙招呼着卓眉眉,“妈,他还在睡,就先不要吵他了。” “准准呀,妈妈带了今上上午刚包好的饺子过来,jasper生病了吗,怎么这个时间还在睡呀?” 卓眉眉自然不知这两个孩子真正的相处模式是什么,进了屋就笑眯眯地招呼着他俩。 根据荣潜一贯的习惯,这个时间怎么也应该起来了,所以卓眉眉不禁觉得有点奇怪。 班准刚想接过卓眉眉手的餐盒,又想起自己玻璃割破的手指,担心卓眉眉大惊怪地喊着要去医院,便暗戳戳地手藏在身后,无奈地劝:“妈,他没事,主要是你,有空就要多休息,总包饺子做什么,多累啊。” “你两个爱吃,妈妈就爱包。” 听见动静,荣潜开门从主卧里走了出来,见到卓眉眉正背对着他,站在餐桌边上整理着手的餐盒。 实他在班准睁眼之前就已经醒了,只是想要继续不动声『色』地看看这接下来究竟想要做什么。 发现青年顶着鸡窝一样的脑袋溜出房间时,荣潜险些直接笑出声来。 直到卓眉眉的声音响起时,他才匆匆起床洗漱。 见荣潜鬓角的头发还有湿迹,卓眉眉权当他刚醒来,便笑呵呵地招呼他: “jasper呀,准准说你喜欢吃虾仁饺子啦,今天早上外婆帮我一起包的,你多吃点儿哈。” 卓眉眉不知真相如何,无形也就班准大年二十九那天晚上营造的谎言给彻底掀翻。 听到真相后,荣潜也没什么太过明显的反应,只是努力压制着他上扬的嘴角,比平日里面对班夫的时候要主动了不少: “妈,我来弄吧。” 听到荣潜叫妈叫得如此自然且随意,坐在沙发上的班准难以置信地转头看了他一眼。 再想要若无事地转回去的时候,喉咙里却突然水呛到,捂着嘴咳嗽了起来: “唔咳咳咳咳……咳咳咳……” 这下连着去厨房取餐具的班江都一起回过了头来。 “怎么了?呛到了?” 班江嘴上严厉,心里还是很心疼这个体弱多病的儿子的。 见班准咳得脸都涨红了,他左手捏着筷子的时,顺便给他倒了杯水拿过来。 “慢点喝,怎么了这是?” 班准原本就觉得没面子,此时还屋里仅有的三个齐齐盯着他看,尴尬地双手接过班江手的水杯:“谢谢爸。” 他接水杯的时候,班江看见了那只苍白的指腹上粘着的创可贴,不由微皱眉头,沉声问: “怎么又受伤了?” 班准咽下嘴里的水,飞快地看了一眼已经开始和荣潜交谈的卓眉眉,这才放下心来,没太在意地甩甩手腕: “没事儿,爸,一点儿都不疼,可别让我妈听见。” 哪成想卓眉眉女士行走江湖多年,靠的就是着一颗七窍玲珑心和耳听八方的能力。 敏感地抓捕到了班准话里的关键词,迅速回过头来,抄着手的筷子朝班准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儿?什么不疼?我看看,马上。” 班准从来不敢得罪他妈,更不敢有所怠慢,毕竟只要延迟半秒,他爸就可能会遭到一顿暴打,从而达成敲山震准、杀鸡儆卓之效。 多年来,他和他大哥倒没挨多少打,尽是看着他爸单方面教育了。 班董事长不是个藏私的,他经常会在大儿子瑟瑟发抖之时,利用自己的亲身经历给他现身说法: 你一定要好好学习,否则长大就要娶一个你妈这样对家严厉负责的老婆。 这句话年幼的班卓和班准牢牢地刻在了心上,每次失去学习动力的时候,都会疯狂地用这句话来激励自己,自此双双考入了京大,也算是给饱受辛酸的老父亲争了气。 想到老婆,班准难免下意识朝荣潜看了一眼。 而荣潜仿佛察觉到了他纠缠的目光,也回头朝班准看来。 两的目光相撞,顿了半晌后,班准忙装作若无事地移开视线,心警铃大作。 荣潜的嘴上竟然有伤,该不会是自己昨晚喝醉之后耍酒疯动手打伤的吧? . 班家夫『妇』是吃完了早饭过来的,故而拄着下巴坐在两个孩子的对面,专心致志地看着他吃饭。 荣潜对班准手上的伤时时惦记,刚放下筷子就见班准已经站起身准备收拾餐具,忙从他手拿了过来: “我来洗碗。” 卓眉眉也知班准手上有伤,便对荣潜点点头,“那就麻烦jasper……” 班准哪敢让他干这个,紧忙又抢回来,拿出自己霸副总裁的腔调对他爸妈说: “爸妈,今天有我在,谁也别想让荣潜洗半根筷子,我不允许我的爱做一丁点儿的家务。” 班江对这个油点东西的儿子无话可说,愤而起身,坐到沙发上不愿再听再看。 见他爸已经油跑了,班准顺手拍拍荣潜的后腰,“去学习吧,这里交给我了。” 荣潜注意到卓眉眉似乎对班准有话要说,于是就着班准的这个台阶下来,点点头:“好的。” 目送荣潜进了书房,班准这才倏地松了气,捧着一摞碗朝厨房走去,侧头问卓眉眉: “妈,你今天来想说什么呀,刚刚在桌子下面,你都快我腿上的神经踢坏死了。” 卓眉眉不放心地回头看了眼紧闭的书房门,凑到自家儿子耳边声: “准准,妈妈今天来是想跟你说件很重要的事情的。” 班准点点头:“妈你说。” “你看呀,你都已经和jasper结婚了……” 养了这么多年,卓眉眉还是很了解自家儿子的,总觉得班准的私生活有点『乱』,又总是不好意说他。 今天趁着荣潜在书房学习,才鼓起勇气想要对班准说教一番,让他珍惜这段来之不易的稳定婚姻。 “妈妈都问不甲了,听说你在外面有可多‘朋友’了。” 即便那些职业不是很光鲜,卓眉眉还是不愿意诋毁那些可能是身不由己的孩子,只想着管好自己家这个也就罢了。 班准休息好了身体,声音也格外的清朗好听,虽然还带着一点点有些着凉的鼻音。 “妈,我敢向你发誓,我从来都没有碰过他……” 卓眉眉言语犀利:“一根手指都没碰过?你可不能对不起jasper呀。” 班准笑:“真没碰过,至少在我自己主观意识清醒的状态下,我从来没有主动碰过他。” 卓眉眉半信半疑地看着儿子。 “真的,我一点都不喜欢他,”班准急于安抚他妈的心,“只是在外应酬的时候,难免会有交流,不过妈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做对不起家里的事。” “因我真的只喜欢荣潜。” 班准说完,垂在身侧的手倏地蜷紧。 他这是怎么了。 明明……以前也这样说,可却不会像现在这样…… 与此时。 电脑屏幕前的身影骤然僵住。 呼吸一滞。 荣潜刚一坐在书桌前,就发现电脑开着,屏幕上显示着外面客厅的监控画面,并且……是步的。 映入眼帘的屏幕正心,此时正直播着班准和班夫的谈话。 荣潜知自己本来应该是秉承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的原则的,可面对班准,这些原则总是成他的负累,让他失去自我。 情不自禁地跟着自己的潜意识走,想要那的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 以至于在听到这句话后,他整个都呆住了。 荣潜从来没有设想过自己遭遇这种情况时,应该作何反应。 监控画面还在持续步,只有一点点的延迟,而这点延迟对此时的荣潜来说,显得更加不利。 给他的反应时间变得更少。 “准准,你能有这句话,妈妈就放心了,”卓眉眉捏捏班准的脸颊,“我的准准一直都是个乖孩子,乖,以后要和jasper好好相处,知吗。” 班准笑着应:“知啦。” “去,给jasper送杯水,他学习呢,不方便出来倒水喝。” 卓眉眉倒了杯温水,直接塞进班准的手,不客气地命令他送进书房。 班准要进来了? 荣潜看着屏幕上逐渐朝书房方向走来的班准,紧张得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该怎么办。 如果班准发现自己已经听到了他对班夫的表白,会不会趁着这次机会『逼』自己就此跟他在一起? 应该不至于。 按照他这段日子的观察,班准除了喝多的时候,并不是一个愿意强迫的流氓。 他如果拒绝班准,以后班准还会像现在这么爱他吗。 显然不会。 适当的拒绝虽然可以让生出征服欲,班准毕竟有意无意地向他表『露』过太多次心迹。 这次如果还是像之前一样拒绝,荣潜不知会不会真的伤到他的心,导致班准以后就再也不喜欢他了。 实可以劝劝班准不要那么心急,毕竟他两个目前生活在一起,感情是可以培养的,不能一蹴而就的。 等火候到了,也就自然而然地心照不宣了。 到那时候,再…… 所以还是应该先装作他没有看到。 见班准已经打开了门,荣潜的视线落回到电脑屏幕上还没有退出监控画面的界面。 退出已经来不及了。 怎么办? 电脑砸碎? 不行,这样太暴力了,班准不会喜欢。 而且时也相当于向班准证明他看到了。 那该怎么办? 荣潜紧张得手心都泌出了细汗。 他从来都没有生出过这样的情绪。 这简直……太让手足无措了。 班准迈进书房,手端着水杯,眼底堆积着笑意,伸直手臂温水朝荣潜递了过去:“喝……” “点水吧”三个字还没说出来,班准就一席卷而来的黑影吓得连连倒退了两步。 再回过神来的时候,书桌上的电脑显示器已经跟着冲出书房的荣潜……一块儿消失无踪了。 空旷书桌上的反光面倒映着班准『迷』茫的神『色』。 荣潜这是…… 抢走了他的电脑? 第35章 Chapter 35别怪我下手重 正在洗碗池边忙活的卓眉眉听到静回过头, 只来得及见荣潜举止慌张地把关上卧室的作。 于是匆匆放下手里的碗筷,忙不迭地往书房方向快步走去,边走还边大声喊道:“怎么啦准准?对jasper手啦?” 自从小儿子出车祸之后, 卓眉眉的内心就直都感到分不安。 心里清楚,班准从小到大, 都被和班江给惯得不样子, 『性』格桀骜, 不服管教,虽然还没有过手打人的前科,但始终都给人种拘留所预备役的印象。 听到卓眉眉的声音,站在书房里的班准实在没儿扯着嗓子给回答。 先不他有没有听清卓眉眉的问题, 就单眼前这空『荡』『荡』的桌子,他自己都还没有缓过神儿来。 话间, 卓眉眉已经抄着柜子上用作装饰的鹿角模型,大步流星地走进了书房,语还算温柔地问道: “准准, 妈妈在问话呢, 怎么不回答呀?” “妈,我刚刚没听见什么,还有,把那东西放下好不好……” 班准防备地后退了两步。 他大哥下手重就是完美遗传了眼前这位美丽的女士,班准实在不敢玩儿命。 卓眉眉对班准总是有超乎寻常的耐心,这要是放在班董事长的身上, 鹿角不定已经被当做搓衣板跪在他膝盖下面了。 又问了他遍, “对jasper手了?打他了?” 班准愣。 他还有胆儿对那位祖宗手? 而他脸上微微发愣的表情被卓眉眉错误地解读了打完人后没脸见人的状态,不由怒火中烧: “还真的敢手了?我们班家从来都没有出过敢打老婆的男人!小班准出息了啊!” “没没没,”班准的后背都贴到墙上了, 吓得乎快结巴来,“他练柔道的,我哪儿敢跟他手啊?!” 不就锁喉擒拿,要不就是submission,他还想多活两年呢。 卓眉眉想也是,不声『色』地放下了手中的鹿角,指指班准手上的伤口,转移话题道: “准准,那创可贴不要贴太久啦,闷着伤口不透的。” 对自家这粗心大意的小儿子实在没辙,只能不厌其烦地多叮嘱,尽管他可能会觉得烦,也还是要多句来给他加深印象。 班准伸直手上的手指,示意给卓眉眉: “妈,这是创口贴啦,不是创可贴。” “哎哟,有什么区别的啦,都是闷伤口的呀。” 班准弯腰捡被荣潜夺走电脑时掉落在地板上的钢笔,同时对卓眉眉解释道: “亲爱的卓眉眉女士,创可贴是有『药』的,创口贴是透『药』的啦,我现在用这没关系的。” 卓眉眉点点头,心知班准不会端自己伤害自己,便放心地离开了书房,临走前还交待班准道: “准准,得多跟jasper沟通,他原本就比小上岁,父母又不在国内,千万不要让他抑郁生病了呀。” 班准应道:“嗯~知道了妈,我这就去找他。” 顺便谈谈电脑的事。 班准见荣潜这早上并没有什么怪异的举和反应,也就知道了自己昨天晚上定然没有对荣潜构什么实质『性』的伤害,直接将自己在书房查监控的事情忘在了脑后。 不过他的电脑总得拿回来吧。 趁着卓眉眉拉开阳台出去风景,班准紧忙端着之前那杯没送出去的水,慢吞吞地走到了荣潜的房间口,抬手轻轻敲了两下。 “荣潜……在睡觉吗?” 班准知道自己这句是废话,他只是想知会荣潜声,免得让荣潜觉得他没有礼貌。 毕竟应该没有哪青春蓬勃的大小伙子抢了人家电脑之后,还能消消停停地躺在床上睡觉的…… “没有。” 果然,里面立刻传来了声闷闷的回答,像是把头埋在了被子里。 班准弯嘴角。 果然是小孩子,还贪睡呢。 “那我可以进去吗?” 班准抠着指尖上的创口贴,耐心地等待荣潜的回应。 他的听力不像荣潜那么好,没办敏锐地听见里面趿着拖鞋走到口开的声音。 正当班准将耳朵贴在上细听的时候,卧室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班准没反应过来,瞬间失去重心,整人朝荣潜栽倒过去。 “诶!” 班准魂飞魄散,他想要朝边歪倒过去,宁肯砸在地上也不敢碰到荣潜。 然而荣潜略伸手,就将人后颈的衣领轻松扯住,帮助班准重新站直了身体。 “哗啦”声,杯子里的水泼了荣潜身。 荣潜:“……” 这是他第次恩将仇报了。 班准忙扯着自己的袖子去给荣潜擦拭湿透了的前襟,路蹭到平坦的腹前,口中道着歉:“不好意思啊,实在没站稳。” 他的作略显仓促,只求能把还没来得及渗透到布料里的水分迅速吸干,便不管不顾地在荣潜的身前阵『乱』擦。 甚至全然没有注意到耳尖倏然变得绯红的荣潜,时的表情仿佛被雷劈了的鸭子样僵硬。 “没事,别弄了。” 荣潜扶正班准的身体,让他尽可能地离自己远点。 班准听他这么,结合当事人脸上上去有点抗拒的表情,忙停住了手上的作,暗骂自己大意,竟丝毫没有注意到荣潜的反感。 “好,好,”班准扯扯自己同样湿透了的睡衣袖子,有些难堪地抿嘴,“会儿脱下来我给洗。” “不用。”荣潜拒绝道。 末了,又了班准眼,“来我房间做什么?” “我来拿……”班准直接省略了“被抢走的”五字,对荣潜道,“电脑。” 本以为荣潜会有段很尴尬的解释,没想到却淡定地朝屋内瞟了眼,从容不迫道: “书房的网不好,我想查点资料。” 荣潜指指已经被他放在卧室书桌上的电脑,副道貌岸然的义正言辞之态,“而且……的电脑中病毒了。” “怎么会啊?” 班准怀疑地朝书桌的方向走了两步,想要自己亲自查下。 却被同样后退着挡住他前行道路的荣潜拦截: “可能的电脑里存有很多低俗的东西。” 到这里,荣潜还『露』出副难以启齿的模样,像是他都在替班准觉得不好意思、难抬头做人样。 班准顿时哑口言,从解释。 为他知道以前的自己阅片数,虽然前天有按照断断续续的记忆删除了七七八八,但谁也不能保证到底有没有漏网之鱼。 时被荣潜就这么堂而皇之地点了出来,班准难免羞耻心上头,尴尬得不敢话。 “有……有吗?” 他这副表情,荣潜更加笃定了,也更加放心自己的这理由蒙对了。 虽然没有这爱好,但荣潜之前上高中的时候,班里的男生经常会嘻嘻哈哈地讨论这些,并放言称: 这世界上没有男生的电脑d盘里,是存放着可以被公然公之于众的视频的。 “也许吧,没太清,”荣潜的嘴角扬丝微不可查的意,回身指指电脑,“不过我已经把它恢复如初了,可以拿走了。” 班准茫然地着他:“查完资料了?” 荣潜愣,转念才想自己刚刚找的理由,下意识摇头道:“还没。” 那还可以拿走了? 合着带着线扯过来,就是为了亲手杀毒的? . 送完饺子的班家夫『妇』已经圆满完了任务,等着睡完午觉的班江床后,卓眉眉便在俩孩子恭顺的欢送下,推搡着仍旧睡眼惺忪的班董事长离开了班准的家。 关的时候,荣潜还听见小声抱怨道: “也没眼力见儿,就为在这儿睡得像只死猪样呀,俩孩子硬是为,不能亲近了晓得嘛。” 听到这里,荣潜实在压不下唇角的弧度,忍不住低头了来。 回屋换衣服的班准自然没有到荣潜脸上这足以令他汗『毛』倒竖的容。 听见班准拉套拉链,荣潜转头朝他了过去。 青年穿着件长及膝盖下方的黑『色』羽绒服,步伐略显笨拙地从衣帽间走了出来。 见荣潜在他,班准便顺口跟他了句话: “我出去趟,在家里好好学习吧。” 这是要去哪儿。 “啊?” 班准回头反问的声音让荣潜意识到自己竟然那句话问了出来。 于是索『性』不装了,冷声问道:“要是回来晚的话,我可能会反锁,所以提前问声。” 荣潜对自己总能迅速找到充分理由的能力感到分满意。 班准挠挠耳垂,低头了眼腕上的手表,迟疑着回答道: “昂……大概晚上点多吧……我会儿要去两地方,所以可能会晚点……” “不行,”荣潜立刻打断他,“我七点半就要锁了,为昨晚没有休息好,所以今天想早点睡。” 班准把手伸进羽绒服里,整理着压在下面的领带,老老实实地答道: “那,那要是觉得太晚的话,我今晚就不回来打扰休息了,我直接去阿酉家将就晚……” 那还得了? “不行。” 荣潜瞥见了班准羽绒服下面穿了身齐整的西装,上去似乎要去哪正式的场合。 要不就是去喝酒应酬。 班准懵了:“啊?为什么不行啊?” 荣潜从来没有跟他过这么多的话。 “爸妈今天拿来很多新鲜的蔬菜,”荣潜找了很勉强的理由,“要是不吃会很浪费,为明天就可能坏掉。” “不至于吧,”班准觉得荣潜有点夸张,但他还是没有反驳,甚至给荣潜找了饭友,“那我让不甲来陪吃,他吃得可多呢,定不会浪费的。” 荣潜:“……” 偷鸡不蚀把米。 班准拿了把车钥匙,作干脆利落地离开了家。 他还要去医院望没康复的白之。 大包小包地买了堆水果后,班准还没迈进诊区,就见了道让他极为意的身影。 “……荣潜?怎么来啦?” 他不是应该正在家里学习吗? 怎么跑这儿来了。 然而转念想,班准立刻明白了荣潜来医院的目的。 还不喜欢白之呢,这不还是偷偷『摸』『摸』地来了。 见情景,班准计上心头。 正好可以借坡下驴,让他俩唠,自己这激光炮也就能光荣撤退了。 荣潜被拎着水果的班准抓了正着,还没来得及尴尬,就听见他的问话,于是不以为意地答道:“散步啊。” 班准:“???” 跑到离家三多公里的医院里头来散步…… 不过班准本来也没打算戳破荣潜的小心思,故而赞同道: “对,多散散步挺好,能顺便帮我忙吗?” 荣潜着他,默许了他的请求。 班准吸吸鼻子,医院里的味让他感到有点难受,他慢吞吞地迈着步子走过来,把水果交到荣潜手上: “帮我把这些东西给白之送进去,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然后就自己随意发挥吧。 班准完,就揪着自己的套下摆匆匆消失在了荣潜的视线里。 荣潜虽然讨厌白之,但他还是想把事情搞清楚。 就算班准当着班夫人的面儿,亲口承认了喜欢自己的事情,但这白之始终像块大石头样横亘在荣潜心头。 能让班准这么惦记的人,除了自己之,还是头。 荣潜拎着水果,在护士的引领下,抬腿迈进了白之的病房。 听见开声,白之权当是上午在微信上,对自己承诺过今天会来医院他的班准到了,于是甜丝丝地叫了声: “准哥,昨天我还没醒,就走了。” 经过这次濒死的火场事件后,白之已经彻底臣服于班准的魄力与善意。 他也没有了想要蹭他热度和资源的想,只求着每天能多班准两眼,就已经是自己的福了。 听到声音后,就立刻从病床上坐了来,朝口去。 白之的长相妥妥的主角受配置,副越越招人喜欢的模样。 然而荣潜对并不感冒。 他听见白之叫班准的名字,不屑地在心中嗤声,迈开长腿,让白之到自己的脸。 白之嘴角的意僵,“……怎么是?准哥呢?” 荣潜放下水果,脸上云淡风轻:“他没来,昨晚累到了。” 白之轻轻咬住嘴唇,不甘道:“就凭?” 荣潜淡淡回道:“就凭我。” 他定是故意的。 准哥根本不喜欢他这型的。 白之调整好状态,仰着尖瘦的下巴,礼貌地道谢: “真是谢谢啊荣先生,还专儿‘替’准哥为了‘我’跑趟。” 他话里的重音落得分刁钻,让人听就知道他想要表达的重点。 荣潜头也不抬地整理着班准昨日落在这里的套,半眼神儿都没给床上的白之: “不客,这是应该谢的。” 白之:“……” 年纪不大,话来倒是牙尖嘴利的。 白之想要次跟荣潜申明遍班准喜好的男人类型,让这小屁孩儿知难而退: “荣先生,可别怪我话直哈……” 荣潜这次分给面子地抬头了眼白之,声音贯的冷冽森然: “那也别怪我下手重。” 白之:“……” . 刚出了医院的大,荣潜就接到了甄不甲的电话。 他打电话过来做什么。 荣潜略迟疑,接通了电话。 “不好意思啊荣先生,”还没等荣潜吭声,甄不甲就紧忙开始抱歉地向他阐述自己的观点,“我今晚大概率不能陪您共进晚餐了。” 荣潜:“???” 谁什么时候求着共进晚餐了? 甄不甲最大的优点和缺点都是同样的两字——话多。 荣潜皱着眉刚要挂掉这莫名其妙的电话,就听见甄不甲接着道: “荣先生,除之,能不能拜托您件事。” 按照甄不甲平日里对自己的态度,荣潜不觉得他敢轻易地麻烦自己什么事,想必定是跟班准有关的。 于是耐心地问了句:“什么事?” 听见他的回答,甄不甲如释重负地呼了口,“荣先生,原本要去酒店接准哥回家的司机小刘,家里突然出了急事,我这边又在给准哥谈很重要的合作,所以……” 荣潜废话不多,“哪酒店?” 甄不甲很意荣潜竟然这么痛快就答应了,硬生生结巴了两句,才把话出来: “辉铭,辉铭酒店,准哥在那里谈事情。” 班准当少爷当得习惯了,从酒店里出来就见到自己的车,直接打开后坐了进去。 他低着头疲惫地叹了口,转而脱掉西装套的同时,顺手扯掉脖子上的领带,然后重重地栽倒到在后座上,哑声对司机道: “走。” 荣潜坐在驾驶座上,从后视镜里到了班准全程的作,自然得出他的心情很差。 而且就知道酒也没少喝。 他低声问道,“回家吗?” 乍听到荣潜的声音,班准还觉得疑『惑』,紧忙睁开眼睛朝驾驶座了过去,发现确实是荣潜没错。 他吓了跳,立刻撑着胳膊肘从后座上坐直身体,然后整理着松垮的衬衫领口,清清嗓子,问道,“……怎么是?小刘呢?” 荣潜眸『色』沉。 在小刘面前就可以脱这样,可以毫不顾忌地展示自己放松的状态了吗? 着青年为疲累而泛红的眼睛,荣潜不欲多分散他的注意力,于是缓声道:“小刘的妈妈生病了,所以拜托我接下。” 原以为向班准这样解释完,就可以安心开车回家了,没想到班准眉心微蹙,不死心地问道,“那小王呢?他也不能来接我吗?或者是老秦,还有我大哥的司机小方,啧,小刘应该给赵伯打电话的,赵伯肯定有办。” 听着班准靠在后座上自己在那里嘀嘀咕咕,荣潜就算迟钝,也知道他的意思了。 合着是除了自己之的任何人,都可以来接他回家是么? 想到这里,荣潜也来了脾,他冷声,直接挂回p档,然后拉下手刹,回头对班准道: “那自己回去吧。” 是这么,但荣潜完全没有下车的打算,只等着班准像昨晚喝多时那样,软着语对他上句“好冷,我要回家”之类的话。 然而—— “那怎么回家?” 班准竟然还真的这么考虑了,甚至还顾得上担心没有车回家的荣潜。 荣潜简直要被他了。 这种不出人真话假话的智商,究竟是怎么在风云诡谲的商圈中混得如鱼得水的? “我爬回去。” 荣潜没好地瞪他眼,挂上d档继续行驶,顺便时不时地从后视镜里眼后座上的人,有没有像平日里喝完酒那样难受得蜷团。 班准的酒量在最近频繁的历练下,逐渐回到了昔日的风采。 就算喝了宋思明导演的二倍量,他也仍旧能够面不改『色』地从酒店包厢中踩着直线走出。 除了不算严重的头晕目眩,班准并没有感受到任何的不适。 今天司机开来的车是班准平日里不怎么坐的,里面的车载香水也让班准觉得有点不习惯。 甚至罕见地恶心来。 班准按下车窗,将额头抵在窗框上吹着冷风,以来缓解不适。 春节过后的温仍旧没有回暖,荣潜见后车窗被班准毫不在意地大敞四开,不禁觉得这人实在是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便直接在左手边的车上头升了窗户。 班准的胃里次翻涌着难受来,不过见荣潜将车窗都关得那么严实,他权当荣潜怕冷,也就没降下车窗,强自窝在后排座椅上忍着恶心。 套口袋里的手机震来。 班准阖着眼睛『摸』到手机,也不地接通:“您好哪位。” “准哥,今儿跟宋导谈得怎么样啊?” 甄不甲关切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 他早就吵着嚷着想要跟班准块儿去见宋思明,没想到班准直接就回绝了他的请求,并只需要他自己人前往就够了。 “这群他妈的老『色』鬼,”班准想也没想地就骂出了口,突然在后视镜里到荣潜朝他了过来,立马降低音量,“回去跟,我现在在回家的路上。” 荣潜皱了皱眉。 老『色』鬼? 难道班准在这场宴席上被欺负了? 是被『摸』了还是被言语调戏了。 “要是觉得不方便,我就下车,等完上来。” 着,荣潜就减缓了车速,作势要拉手刹。 虽然已经做好了有关于停车的切准备工作,但荣潜知道,班准肯定不会让自己在这种天里下车挨冻,所以便用这理由催班准直接在车上就把这件事情对甄不甲阐述出来。 他也好能在第时间得知事情的真相。 “咦,准哥,荣先生也在啊?”甄不甲敏锐地抓捕到了荣潜的声音,着对班准道,“荣先生对准哥可真好。” 班准担心甄不甲小命不保,忙打断他极有可能口出狂言的行为:“对,今儿小刘有事,没来接我。” 潜台词就是荣潜被迫来接的他,叫甄不甲千万不要多嘴,甚至连荣潜名字的半字都没敢提。 甄不甲自是会审时度势,丝毫没有向班准透『露』出是自己拜托荣潜来接的他,直接转移话题: “准哥,接着,宋导他们……不,那群老『色』鬼怎么了?” 在去赴宴之前,班准始终都是抱着合作的态度的,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绝对不会用这样的词汇来形容宋思明。 定是他们得罪了班准。 “『操』,别提了,群他妈畜生。” 班准提到这件事,得胸口都微微伏了来。 荣潜很少听见班准骂人,想来是实在恼火得厉害了,才不管不顾地出这话。 班准不是拖泥带水的人,他倚在车上,嗓音微哑,“那群老畜生,让我给他们找未年的。” “我『操』,这也太他妈不要脸了,这群老『色』鬼。” 甄不甲虽然爱玩,但是始终有着底线,也最注重情我愿,这种丧良心的事情,他更是想都没有想过。 没想到那些丧心病狂的老畜生竟然直接就敢堂而皇之地提出这要求。 “我原本还以为他们在这圈子里头德高望重,都是真诚纯粹的艺术家,现在,我真是傻『逼』,还想着跟这种东西合作。” 班准抬手『揉』了『揉』睛明『穴』,次疲惫地叹了口。 “那打算怎么办啊准哥?” “我把宋思明踹桌子底下去了,现在应该送医院去了。” 班准睁开眼睛,伸手拿了瓶矿泉水,单手拧开喝了口: “现在就给我好好调查调查他,然后这段时间先不放证据,等他下部戏开机宣传的时候,让全国观众们好好认识认识他。” “得嘞。”甄不甲记下,然后嘻嘻地换了话题,想要逗班准开心,“准哥,的坏消息完了,我现在要跟好消息。” 甄不甲的声音里带着财『迷』的雀跃。 “我今天整天都在跟乔木胜导演谈他的新剧。” 听到“乔木胜导演”这字,班准的眼睛都亮了,立刻从后座上坐了来,脊背挺得笔直,“真的?” 荣潜颇为意地从后视镜里了他眼。 这是到了什么,竟然让他下子变得这么开心? “当然啦,”甄不甲更兴奋了,“乔木胜导演的声音底子挺好的,但是戏不行。” 完,仿佛担心班准发脾似的,甄不甲紧忙接着,“嗐,乔木胜导演嘛,谁戏不行都正常。” 没想到班准顺从地认可了下来,“我戏确实不行,不过乔导真的夸我声音底子还了?” 青年脸上的期待模样和叼着饭盆等投喂的小狗崽儿般虔诚。 “当然啊准哥,我怎么可能骗?” 听见班准的声音里带着喜意,甄不甲也开心极了,准备来喜上加喜,“准哥,我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让大家,让观众们到的变化……” 甄不甲这话就差没把班准出车祸之后『性』情大变的真相给出来了。 不过班准也理解,甚至感到很庆幸。 正为他出了这场车祸,才给身边原本满心绝望的人带来了新的希望。 “嗯。” 甄不甲的声音突然变得猥琐来,“准哥,该不会等我完了,就把我开了吧?” “最近表现不错,粉牛……” 班准意识到这两字在他和荣潜面前算是敏感词汇,紧忙向前面人的后脑勺,僵硬地解释着全称: “我是粉『色』的小牛,车,很漂亮的那辆。” “我知道,谢谢准哥,准哥我爱!” 甄不甲在那头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在班准对他进行呵斥之前,他言简意赅地汇报道: “准哥,我了综艺剧本儿,相当带感,而且乔木胜导演也点头了,跟我讲,这是对准哥来很好的次机会,所以想问问的意见。” 作为名优秀的经纪人,甄不甲将替老板答疑解『惑』这件事始终挂在嘴上,需班准提问,他已经开始了来: “是部综艺,展示自己的各种技能,比如唱歌跳舞弹钢琴,我已经给准哥准备好了在节目上要展示的技能,绝对秒杀全场。” 班准诧异道,“什么技能,我怎么不知道?” “钞能力啊准哥!”甄不甲怒其不争地大叫道。 班准:“的意思是,我确实除了钱之,是是处的人了?” 甄不甲:“……” 实话,准哥,我宁愿像样是处。 班准权衡了下自己如今的被黑程度,要是不展『露』下真实人设,恐怕他不管怎么提升演技,都没有办把观众缘捞回来。 不过他从来没有接触过综艺,不知道这拍摄模式…… “那别人唱歌跳舞弹钢琴的时候,我干嘛?” 班准不解地『舔』『舔』嘴唇,发出真诚的疑问:“我给人家发红包?会不会显得有点神经病?” ……这不跟金碧辉煌之前的运作模式样吗,不会犯吗? “准哥,现在……呃……” 甄不甲像是有了难言之隐似地,突然吭哧了来。 “。” 班准对他的这副态度已经习以为常了。 “呃……准哥,这是部恋爱综艺,需要带老婆的,所以可能……需要和荣先生……上节目。”甄不甲为难地道。 前排开车的荣潜耳朵立刻竖了来。 还有这好事? “啊?不行不行,”班准飞快地了荣潜的后脑勺眼,“不行不行不行。” 荣潜视线沉。 ……怎么就不行了。 甄不甲也知道班准不行的理由,所以并没有对他多加劝导,只等班准自己做决定。 班准抿着嘴唇陷入沉思。 这次的机会来之不易,他不想轻易放弃。 可是荣潜……绝对不行。 “哎?我有办了!”班准眼睛亮。 荣潜通过后视镜朝他过去,冷淡的视线里带着丝微不可查的探究。 显然还是很好奇的。 班准对荣潜的反应浑然不觉,突然福至心灵:“节目组让我带老婆上综艺,我随便带人不就好了?” 荣潜眉头微微皱。 随便? 班准未免也太随便了吧。 甄不甲头皮发麻:“准哥,那是夫妻档综艺,带伴侣的,当是批发塑料袋呢?” 班准忧愁地仰躺在车后座上,缓慢地眨巴着眼睛: “不甲,先让我考虑下,今晚之前给答复么?” 甄不甲痛快地道:“当然行啦准哥,是不是又喝了不少酒啊?定要好好休息,等我收集好全部的证据,好好教那群老畜生做人。” “嗯,好。” 班准顺手挂断电话,半晌,叹了口。 荣潜按捺不住烦躁的心情,忍不住放慢车速,似随意地问道: “夫妻综艺?” 班准正回忆着脑海里各种各样的小男孩儿,打算在他们中间随即抽取人陪他上节目,顺便奖励巨额酬劳。 听到荣潜的问话,他虽然有点疑『惑』,但还是点头应声道: “昂?对。” 回答完荣潜,班准见他没什么反应,便收回注意力,想着可行的人选。 牛牛迪迪的客人太多了,而且他们眼中的风情世故骗不了人。 那……文文? 他最近换了新的工作场所,而且『性』格也和其他孩子不样,不如…… 心想要是不估计就来不及了,荣潜握在方向盘上的手指力道微微收紧,状作漫不经心地问道: “夫妻综艺,不都是……应该和合伴侣吗?” 第36章 Chapter 36这是你们二位…… 听到荣潜说这话, 班准害怕地披上了他外套,一脸防备地看着驾驶座上少年。 “我没太明白你意思。” “……” 荣潜原就对这件事羞于启齿,见班准这副样子, 不禁尴尬了起来。 可他知自己要是再不表明态度,班准下一秒很可能就带着某个小男孩儿上节目了。 “你合法伴侣目前有我。” 虽然想通了这个理, 但荣潜还是不愿意把话说得那么直白, 想让班准有个差不多能理解意思就可了。 其实荣潜知自己根就不是因为在意班准, 所才想要跟他一起上节目。 是……是因为……他毕竟和班准已经领了结婚证,要是日后被人调查出来班准明明已婚,却宁可带着风月场小男孩儿上节目,也不愿意带他一起上。 到那时候, 他子往哪儿搁。 对吧。 再说了,班准又该如何对自己家里人交待呢。 对啊, 给家人交待…… 荣潜这才想起自己王牌——卓夫人。 班准『摸』过手机藏到背后,随时准备在荣潜对他动手时候报警。 荣潜疯了吧……应该是吧? 否则怎么拥有这么恐怖想法? 要跟他一起去参加综艺,难想在全国观众前动手? 看见班准脸上表精彩得像猫和鼠一样百转千回, 荣潜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 专注地盯着前路,压下了微扬唇角。 在班准第六次偷偷朝他瞄过来时候,荣潜才淡淡开口: “其实你要带谁上节目是你自由,我是提醒你一下,不知外婆或者爸妈看到节目之后,何感想。” 听到荣潜话, 班准如醍醐灌顶般重重地点了点头, “是哦。” “所我愿意跟你一起去,也是因为不想让外婆他担心你,觉得你感活出现了问题。” 荣潜知有自己这样说, 班准才不像刚刚那么满眼防备。 而至于班准脸上十分明显抗拒态度,都让荣潜自欺欺人地选择『性』失明起来。 “那……” 班准似乎还有疑问,荣潜他一步断: “综艺是有片酬吧?” 班准疑『惑』地盯着荣潜微红耳垂,愣愣地点了点头,“对,有。” 荣潜这话一说,班准也就明白了他意思,故而心里也就不再那么害怕。 一个人有爱钱时候,才是正常人,尤其是荣潜。 试想一个不爱钱荣潜突然对自己态度变得殷勤起来…… 班准了个冷战。 他想都不敢想。 迟疑着在脑海中捋顺了一遍接下来计划后,班准还想再跟荣潜说些什么,结果刚被扔到座位上手机就又震动了起来。 他瞟了一眼屏幕。 是甄不甲。 正好,也能直接给他个答复了。 班准接通电话。 “准哥,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呀?” 甄不甲声音里隐隐藏着几分难压制激动。 班准虽然好奇,但还是准备回答他问题。 但甄不甲却为班准迟疑是因为他考虑过后,还是决定不参加这档恋爱综艺。 于是紧张兮兮地开始劝:“之前毕竟是我个人想法,觉得准哥你现在事业上还没有回暖迹象……” 甄不甲说这话时候,心里是有点害怕。 但是他隐约能感觉到最近班准上进心和前不相,因也就敢在斟酌着措辞之后,委婉地把心里意思给表达出来。 果然,班准没吭声,握着电话低低地“嗯”了一声,示意甄不甲继续说。 甄不甲如释重负地呼了口气,语气都变得轻快了起来: “所不能向家暴『露』你已经结婚了事实,因为这种状况下,非但不光是准哥你挨骂,可能连带着荣,都被牵连着攻击。” 班准飞快地看了一眼荣潜,默认了甄不甲这个说法。 “不过今天跟乔导谈过之后,我就转变了之前那个想法,如果把握好这次机,顶住节目一开始可能有谩骂之后,准哥就你在镜头前好好表现自己,至少能为你拉回一批颜值粉,再加上荣那张脸,准哥,你两个绝对就地起飞,cp名儿我都想好了,就叫‘搬迁’cp,把别人粉丝都搬到咱头上来,一个也不给他剩。” 甄不甲胜负欲冲破话筒桎梏,疯狂地挤进了班准耳朵里。 班准对甄不甲这种思想表示不敢苟,被他起这个cp名儿雷得外焦里嫩:“你这心态不对,而且不用想那么远,看好眼前这里就可了。” “这么说,准哥你是意参加了?” “嗯,荣……荣潜意了。” 提到荣潜名字时,班准还是觉得有点尴尬,但毕竟还是要回答问题。 但没等班准开口想替荣潜问问有关于片酬这方事时,甄不甲就已经兴奋得几乎破了音:“那准哥,接下来,我要告诉你一个特好消息!” “……怎么了?” 班准酒后一切行为都变得不紧不慢,说起话来也慢吞吞。 “准哥,你猜这档综艺其他嘉宾都有谁?” 班准又把车窗偷偷开了个小小缝隙,冷风顿时嘶吼着从窗缝中钻了进来,吓得他忙不迭地升上,心虚地看了荣潜一眼。 见荣潜没有什么不愉快反应,便反问甄不甲: “我怎么知?” 甄不甲喜盈盈样子像个送财福娃,“换个话题,准哥,你猜主持人是谁!” “……我想想。” 班准从来没有了解过综艺,不要提恋爱综艺,因听到甄不甲提问,他绞尽脑汁地想了半晌,才憋出两个法制栏目主持人名字。 甄不甲:“……” 对班准不抱什么希望甄不甲重整旗鼓,公布了主持人名字: “准哥,主持人是韩见!” 他聒噪声音回『荡』在车厢里,荣潜甚至不用凝神听,就可将电话内容知悉得一清二楚。 韩见。 这个人他倒是有点印象。 满贯影帝。 但是却属于器晚成这么一个类型。 相对于十几岁就出圈内演艺人员,韩见显然是个半路出家形象,二十八岁才在娱乐圈中崭『露』头角。 当年是一个小小配角角『色』,就被他演绎得放异彩,喧宾夺主地抢走了原应该属于剧中主角关注度。 然而在韩见获奖之前,让他一战成名事却并非演技,而是在广电后巷子里,被那位遭他夺走光环男主角,派人堵在墙角暴了一顿。 这件事在当年新闻上闹得很难看,那位男主角成了法制咖,灰溜溜地进了局子,而带着家及喜爱韩见,身价则一路水涨船高,从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拥有绝好资源时,他便可尽展示自己演技与实力。 多年来,有他出现镜头,都是资方收视保障,故而圈里年轻人没有一个不想跟他合。 饶是班准也不例外。 但班准不是为了资源,而是想在韩见身上,真正地学到自己想要学习东西,例如演技,例如脾气。 在优秀人身边,终归能变得优秀。 班准早在听到韩见名字时,整个人就已经再次从歪斜着倚在后座上姿势,变得和刚刚听到乔木胜时样子不差分毫。 “真啊!” 荣潜沉默地瞥了一眼班准手中手机。 至于吗,高兴成这副样子。 甄不甲听到班准激动,他便也跟着激动得不成样子: “准哥,还有呢!我刚刚不是跟你说乔导建议你上综艺吗?结果刚刚经过我一番劝说,准哥你猜怎么着!” 班准最讨厌卖关子,尤其是在这个他真正期待时候:“你说话要是再这么费劲,就直接组织好语言,陈述你辞职报告吧。” “好好好,”甄不甲魂飞魄散,紧着讨好班准,“准哥,乔导在我劝说之下,他也愿意来参加这部综艺了!和栾师一起!” 乔木胜导演实力在圈中是数一数二,但除之外,他名气还在另一方上体现出来。 那就是他妻子,栾月萍。 栾月萍是圈内着名话剧导演,国内一流戏剧院校客座教授,很多金奖都出自于她手,在话剧圈和影视圈都备受尊敬。 这对夫妻掌握着圈里部分艺人演艺之路,能请动他时出现节目组,可谓是人品爆炸了。 班准实在是不相信甄不甲有这个能力:“乔导被你下『迷』魂『药』了?不甲,我跟你说,违背他人意志进行□□下『药』可是犯法啊……” “不是啦准哥,我没有,我可没犯法,”甄不甲也不好意思再继续吹牛『逼』说是自己功劳了,“是班总啦。” 班准握着手机指尖一僵,难置信地问:“哥?” 甄不甲应:“可不嘛,准哥,班总对你可真是太好了,我要是有班总这么个哥哥,我天天给他捏肩捶腿,饭都嚼碎了喂给他……” “你可闭嘴吧,”班准听得直恶心,断甄不甲,“哥跟乔导说什么了,他怎么做到啊?” “说来惭愧啊准哥,我也不知班总跟乔导夫『妇』说了什么,总之乔导直接让人联系我,说他夫妻二人也参加这档节目。” 甄不甲也觉得费解,他刚刚洋洋得意地用班卓功劳算小小地装一波『逼』,而后再跟班准说出事真相。 因为他知班准肯定不相信,单凭他甄不甲能力,就算把腮帮子磨漏,也不可能劝动这两尊佛。 班准询问无果,能在心里默默记下又欠了自家哥一场人。 “对了不甲,片酬话……”班准刻意在荣潜前主动提起这位祖宗最喜爱事物,“你知荣潜账号吧,直接到他那里去就成。” 甄不甲听完痛快地答应了一声,旋即猥琐地嘿嘿一笑:“准哥,你还成妻管严了,家里财政都交给荣保管啊这是。” 班准捂紧听筒,担心荣潜可能抓捕到一丝甄不甲说他坏话蛛丝马迹。 却见荣潜似乎勾起唇角笑了一下。 日影西斜,班准权当是自己眼神随着天『色』渐暗而变得不好起来,于是在短暂惊诧后,班准便没有对荣潜表多加在意。 也许是因为听到自己要赚一笔钱了,所高兴也说不定呢。 肯定是这样。 . 班准醉意不重,从车库到楼上这段路走得很稳。 进了屋,他直接扯掉身上外套,晕沉地倒在沙发上,看着洗完手荣潜背对他准备晚饭。 班准弯着嘴角笑了起来。 活似乎在慢慢地变好呢。 不知过了过久,班准被耳边传来轻唤声吵醒,『迷』蒙着睁开眼睛。 “啊?” “我说吃饭了。” 荣潜表还是一如既往冷漠,让班准确信自己刚刚绝对是看错了。 否则『迷』糊间,他怎么可能看到这位祖宗来伸手来『摸』自己脸。 班准趿着拖鞋走到饭桌前坐好,抄起筷子连着夹了好几个饺子塞进嘴里: “今天把这些东西都吃了吧,明天开始你就能自己吃饭了,千万别浪费了。” 班准吃东西很快,但吃相却很好看。 闭着嘴巴两腮鼓鼓,漂亮眼睛认认真真地盯着自己前盘子,嘴里明明还没咽下,似乎就已经想好了下一筷子夹哪菜般井然有序。 班准手机振动了一下,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查看了一下新消息。 发现是甄不甲发来有关于节目组信息,便放下筷子细细看了起来。 比平日里看公司文件都还要虔诚认真。 班准微皱眉头逐渐舒展,越看到后,脸上笑意就越是明显。 荣潜突然发现,自己心似乎也跟着他轻快笑容变得好了起来。 见班准放下手机,重新拿起筷子。 荣潜安静地看着他又吃了两口青菜,问,“那你呢?” 为什么从明天开始他就要自己吃饭了。 班准愣了一下,方才想起他看手机之前,两人正在谈论话题。 于是班准抬手挠了挠有点发痒喉结下方皮肤,咽下口中东西,回答荣潜: “因为要上镜了嘛,得控制一下饮食,我好歹是个演员,总不能肿着一张脸,这样对观众太不负责任了。” 班准酒量已经被他给找回来了,虽然还有点晕乎乎,但坐在饭桌前跟荣潜说话时候,已经没有了之前东摇西晃了。 他低头吃着饭,偶尔端起杯子喝口水。 “班准……” 荣潜视线落在班准白皙颈项上,迟疑着叫了他一句。 他似乎不记得自己之前还叫班准为“班”,因为最近内心细微转变,一时间竟连称呼也潜移默化地改变了。 听到荣潜叫他,班准停下夹菜动,抬眸看他时候顺便挠了挠下巴,问,“怎么了?” 荣潜指指他喉结下方,皱眉:“你脖子……” 他视线胶着在班准脖子上,眯起眼睛认真判别着上红疹类别。 班准对海鲜过敏? 放下手机班准惊讶地看向装着虾仁水饺盘子,后悔不已: “卧槽……刚刚一直看手机,我忘了这是虾仁馅儿饺子。” 班准自然是觉得懊恼,毕竟他下周就要进组准备录制了。 而虽说是下周,可距离今天有不到四天时间,他却搞出了这么个幺蛾子。 平时手腕上磕了碰了都要一周才能彻底消退,如今脸上和脖颈上都是这密密麻麻红疹和风团,实在是让人觉得烦闷。 除了第一次吃海鲜时候没有任何反应之外,在班准第二次吃龙虾时候,全家上下终于发现了他对这玩意过敏。 从脸到身上,尽数起了片片红疹,红疹散了后,又浮起伴有剧烈痛痒感风团,折磨得班准难入睡。 因在这之后,班准每次吃饭时候都多加小心,避免自己误吃到这些东西。 也许是今天喝酒了缘故,也或许是得知荣潜肯跟他一起参加综艺原因,总之让班准在看手机时,不自觉地放下了警惕,将那虾仁馅儿饺子当做自己平日里吃白菜馅儿,直接就接二连三地吞入了口中。 直到有点噎住时候,并且听到荣潜对他发起疑『惑』提问时,班准才意识到嘴里饺子味似乎不是太对劲儿。 “得去医院。” 荣潜干脆地站起身,准备去穿外套拿车钥匙。 班准紧忙按下正从他身边经过荣潜,制止他行为:“没事儿,我有『药』。” 说实话,他实在是不乐意吃『药』,但比起医院来,班准愿意草草地吃『药』了事,毕竟没有人愿意半夜地为了这么点儿小事儿折腾到医院。 何况,他眼睛在这种光线下没法儿开车,终归还是要麻烦荣潜。 “真没事儿,”班准起身往卧室走,“我平时也总误吃海鲜,吃点『药』就好了,甚至不吃话,过几天也好了。” 但由于要录节目,所即便再不喜欢,他也得咬着牙把『药』咽下去。 . 四天时间很快就到了。 荣潜一早就被班准略显兴奋样子感染到,因收拾行李时候,他都替班准感到开心。 “今天是拍宣传海报,所可能需要化点妆,你感到不习惯吗?” 班准抱着被子从卧室里走出来,半蹲在荣潜身前,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荣潜摇摇头,“不。” 班准放下心来,抬手挠挠颈间已经消退了半红痕,咧嘴一笑:“妆感不很厚,就是薄薄一层,拍完就可卸掉那种。” 他唇角梨涡盛满了发自内心愉悦,荣潜是随意地抬头看他一眼,就微微愣在了那处。 被荣潜盯得浑身发『毛』,班准还当自己是碍了他眼,忙抱着被子直奔阳台走去,不再扰荣潜做自己事。 两人拿行李不多,但班准还是让荣潜开了辆宽敞mpv,想着可在做节目期间,私为公用地搭载乔导夫『妇』二人。 今天是简单地拍摄一些照片,所众位嘉宾并没有在统一时间时到达。 班准对节目组请来这几位嘉宾相当感兴趣,因他两个也是第一对到达酒店恋人。 负责他在拍摄期间所有分镜助理导演跑了过来,恭敬地向班准二人招呼: “班师好,我叫周扬,叫我小周就好,在接下来这段日子里,将由我来为二位负责领取并发布任务,请班师和荣多多关照。” 班准笑着跟他握了个手,跟荣潜并排站在一起,听周扬对他介绍接下来安排: “那么今天我主要是拍摄这个宣传海报,除之外,在晚上所有嘉宾都到达之后,提前进行一个简单,免在正式拍摄期间出现一些乌龙。” 班准看了荣潜一眼,对周扬点点头。 周扬见他两个没有异议,便将手中东西递给班准: “班师,这是你二位房卡,请收好,午休过后,就可进行拍摄了。” 没想到班准突然发问,语气里满是疑『惑』: “我……?” “”从何来? 周扬诧异,“对啊,班师和荣。” 班准害怕了,他飞快地看了一眼犹自带着冷静表荣潜,凑到周扬耳边小声问: “我俩一间?” 周扬懵了。 不然呢? 传闻中财气粗班准这就开始炫耀了吗? 果然和师父给他讲一模一样。 周扬不瞎,他看得出身为素人荣潜在外表这一方上,丝毫不输于还没到场任何一位知名艺人。 无论是纯拼颜值,还是举手投足间气质内涵,荣潜都稳稳占据上风,而且骨子里还透着几分这个年纪少年不该有沉着冷静。 想到这里,周扬便觉得心中酸得厉害。 怎么什么好东西都被他班准给得到了呢。 因在听到班准这种意外得几乎有些凡尔赛表现形式,周扬觉得来气。 娶了个漂亮婆有他妈什么了不起。 要说他班准除了得好看,再加上有点臭钱之外,还剩下什么了? 意识到这个问题,周扬心酸了。 人在世,不就图周围人对他说两句话吗。 得好看了不起啊,有点臭钱了不起啊。 偏偏这两句话都完美地与眼前俊逸青年牢牢重合,甚至丝毫不见违和。 周扬无奈地叹了口气。 要说这配不配得上荣潜,除了班准,他还真找不出来第二个。 拿着手中重如千斤房卡,班准连步伐都变得沉重了起来,全然没有来时轻快。 荣潜跟在班准身后进了酒店套房门,好整暇地看着浑身充满了不安青年背影。 是不是该说点什么来破这诡异寂静? 荣潜犹豫不已。 然而一进了屋,班准就突然像是『毛』贼踩点儿一样,蹑手蹑脚地趴在各个墙上,到处仔细盘查。 荣潜不禁无语,发问:“你在干什么?” 班准伸出食指竖在微微噘起嘴唇上,示意荣潜暂时不要发出声音。 荣潜能皱着眉看他继续动。 一儿爬到电视柜上,一儿又趴在地毯上匍匐前行。 像癫痫并发脑血栓后遗症猴子一样。 荣潜实在忍不住,再度问出了声: “你到底在找什么?” 班准回过头来,扯掉自己脸上窗帘,鬼鬼祟祟地回答: “我听说这种地方,摄像头比科二考试都多。” 荣潜:“……???” 第37章 Chapter 37摸一下 听说? 班准向来情场得意, 还要听说? 难不成还没住过……情趣酒店? 荣潜属实觉得自己似乎班准刚刚那句话里的这“听说”二字取悦到了。 结合着之前班准跟班夫人交谈时的坦白发言,和那个在醉得人事不省的夜晚,两人格外投入却又极为青涩的……吻…… 荣潜在这一刻, 几乎是压抑着内的激动,做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班准能压根儿就没有和任何人发生过晋江不让写的那种事情! 带着这个推, 荣潜觉得自己看着眼前这蹿蹿下的漂亮猴子, 都显得顺眼了许多。 班准自然不道荣潜在里想着什么。 道不能让这位祖宗的隐私暴『露』在全国观众的面前, 故而找得格外仔细。 毕竟这间酒店不是们过几天真开始录制时所需要的住的地方,所以大概率没有经过认真的搜寻,甚至还能因为有艺人的入住,而越发有人从中陷害。 秉承着多年来防人之不无的理念, 和绝对不以让荣潜受委屈的宗旨,班准掏出手机开浏览器寻找关键词, 按照面针孔摄像头能会存在的位置,一个个排查了过去。 是一个炮灰渣攻,的隐私倒无所谓, 从前住酒店的时候还没有觉醒, 也就没有这个意识。 不过放在荣潜就是大事了,的隐私,能给主角受一人看。 “机顶盒……路由器……水杯……『插』座……” 班准漫不经地挠了一下耳垂,眼睛盯着手机屏幕,并没有注意脚下的路是否平坦,就径直朝着大床对着的电视走了过去。 由于是要给众位大牌艺人所居住, 因酒店的房间陈设都格外的美观大方, 床尾的地板铺着厚厚的『毛』毯,与屋中墙壁的颜『色』交相辉映,似乎是在隐隐暗示着什么氛围。 班准的手已经按在了机顶盒, 准备弯腰仔细这玩意儿检查一番。 然而脚穿着的拖鞋却长『毛』地毯卷在其中,班准这一抬腿迈步,把整个人都绊得朝前摔去。 “诶!!” “!!!” 荣潜和之间的距离不算近,但情景,还是忙不迭地朝班准扑了过去。 那机顶盒躺在棱角尖锐的电视柜,班准跌倒的方向和那面的一处尖角完全相合。 要是真的撞去,这一下子绝对够呛的。 荣潜手长腿长,这一扑,是直接从床跃过去的,紧接着就毫不犹豫地把手掌覆在那凸起的电视柜边角。 听“咣”地一声,班准一头撞在了荣潜早就已经预判的位置,重重砸到了的手背。 不过即便没有磕到尖角,这阵大力却还是震得班准头皮发麻起来。 “……妈的……” 晕眩骤然袭大脑,让班准『迷』『迷』糊糊地难以分辨出方向,能跪坐在地毯朝半蹲在边的荣潜看了过去。 “嘶……”班准懊恼地蜷起腿盘坐在地毯,低头搓『揉』着刺痛的脚踝,有点尴尬地朝荣潜笑笑,努力维护自己的面子,“我这场破车祸出的,像把小脑都撞坏了,总摔跟头……” 荣潜看着自己,却没有出言搭理,班准这才意识到一个问题。 怎么过来的。 班准虽中诧异,但明白毕竟是荣潜救了,才能避免脑袋开花,于是立马献自己的殷切关怀:“谢谢你啊荣潜,诶你手没事吧?” 荣潜早在班准的脑袋磕在自己手背的下一刻,就迅速地手『插』回了衣口袋,状作若无其事地皱眉看着。 像是班准为自己带来了什么麻烦一样。 荣潜很与人交涉,所以更没有做过这种光明大地为另一个人的生命安全而局促紧张的事情。 听到班准的真诚道谢,荣潜突然变得不自在起来。 这段日子,倒是经常谢谢,比如白之,比如甄不甲。 所以很会应对别人的谢意,对到十分自信。 荣潜勉力摆出平日里的淡定模样,微微避开与班准的视线交流:“……不,不客气,没事。” 『操』。 怎么还结巴了。 荣潜烦躁地咬紧牙关,在里狠骂了一顿不争气的自己。 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于是为了捞回面子,荣潜迅速补了一句,“换做是猫马就要砸在这面,我也会救它的。” 班准的头在里点得比桩机还快。 那当然,你是直善良、洒脱不凡、集英俊与才华于一的主角攻啊! 班准不瞎,坐直体后,虽然没有在那锋利的米白『色』边角看到丝毫血迹,但还是想要向荣潜确认一下。 想着小孩子都要面子,所以班准的语气里带着试探:“我看看你的手?” 荣潜瞅一眼,冷冰冰地:“做什么?” “你看这里这么尖,手背戳在面肯定疼死了,所以给我看一下吧。” 班准边说,边给荣潜做着示范,自己的手虚虚地悬在尖角的方,用这个角度给演示,煞有其事地表明自己的态度。 状,荣潜不禁又是一阵惊。 这人下手一贯都是没轻没重的,这要是真的一巴掌拍在了面,自己这伤就白受了。 估计有像之前一样不去搭理,才能安静下来。 想到这里,荣潜顺势从地毯站起来,冷冰冰地说了句“无聊”,然后转走向洗手间,直接关了门。 班准仍旧坐在地毯,手指搭着路由器,不放地看着荣潜的背影。 半晌,才抬手捂住莫名狂跳的脏,郁闷地叹了口气。 最近这是怎么了。 直到班准爬爬下地把所有疑的东西都检查了几遍,荣潜才慢吞吞地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 班准还在继续着的鬼祟行径,也没有多加阻拦,直接坐在了离班准有半个房间之隔的沙发,掏出手机,单手刷着网页。 当荣潜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班准就已经逐渐收敛了自己的动作,担一个不慎就把荣潜惹恼。 午的阳光让人无端地生出了倦意,饶是精力旺盛的班准也不例外。 但时的重点却不是自己休息,而是倚在沙发靠背闭目养神的祖宗。 “你睡一会儿吧,我出去溜达溜达。” 班准不想给荣潜带来困扰,于是披外套走到了门口,抬手欲要开房门。 “不用,我不困。” 荣潜睁开眼睛,顺手从随背着的书包里抽出本书来,戴耳机,一言不发地开始了学习。 唯有微微泛红的耳根暴『露』了时的情。 这笨蛋病刚了没几天,不能再出去折腾了。 荣潜指指房间里唯一的一张大床,“你要是困,就睡一会儿吧,别在拍摄的时候出状况,反倒耽误了大家的时间,家里人万一看到了剪辑也会担。” 听出荣潜字里行间的意思都是想让自己休息,班准不禁更害怕了。 是觉醒了没错,但荣潜会不会也是什么妖灵之类的脏东西附体了,否则怎么会变得这么…… 啧,没法形容。 班准不愿意多废话,更没有胆子跟荣潜多废话,于是直接走到床边,脱掉鞋子躺在床准备休息一下,以来犒劳自己找了半天摄像头的疲累。 脑袋刚碰到枕头,班准便目视前方惬意地长舒了口气,然而下一秒,就“腾”地一下从床蹿了起来,绷直着脊背坐在床,仰头看着天花板: “卧槽,天花板面有针孔摄像头,那个红灯一直在闪。” 荣潜跟着的视线看了过去,一时无语: “那是烟雾报警器。” 班准:“……” . 这一觉睡得班准神清气爽,似乎连前日的疲惫都一起驱散得无迹寻。 刚要叫荣潜一起下楼,却发现年蜷着长腿缩在沙发睡得熟。 班准哑然地看着阖眼安睡的人。 胸腔里那颗平稳跳动着的器官骤然停滞了一下,旋即像是憋疯后松开了桎梏一样,嚣张地狂跳了起来。 这是怎么了。 最近……究竟是怎么了。 为什么多事情都变得这么奇怪。 班准抬手按在脏处的位置,缓慢地呼气,吸气,再呼气。 还没等调整自己的状态去叫醒荣潜,耳边就传来了年还带着惺忪睡意的声音: “下楼吧。” 班准吓了一跳,忙应了荣潜一声,然后下床穿了鞋子,拿着下午准备穿的衣服匆匆钻进洗手间去换。 出来的时候,荣潜已经站在门口等半天了。 “走,走吧……” 借着这个角度,班准偷眼看了看荣潜的手,发现那白皙的手背并无伤口,这才暗自放下了。 班准的视线朝自己的手靠拢了过来,荣潜忙翻转掌,毫发无损的手背暴『露』在班准的视野中,刻意给营造了一种安的氛围。 电梯门缓缓开,一切准备就绪的周扬已经在酒店大堂里等了半天了。 “班老师,接下来我们就要前往拍摄宣传海报的场地了。” 周扬的视线不避免地落在了眼前青年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勾勒出来的瘦窄腰,脸『色』微不地有些发红。 再抬头间,周扬直接就迎了荣潜沉默地朝望过来的不悦目光。 “……” 周扬手的水杯险些荣潜吓得掉在地。 原本以为这种夫妻二人一起参加恋爱综艺的节目,很大概率都是假意合体,实则早已同床异梦,各玩各的了,来节目的主要目的也是为了捞钱蹭热度。 然而这孩子的眼神实在让人觉得惊,像是领地意识强得离谱的非洲狮子,但凡悄悄地看的所有物那么一眼,都会追遍整个草原,然后残忍地大卸八块。 班准已经道了其余的几对嘉宾都是谁,不过最兴趣的,就是乔木胜夫『妇』二人。 至于韩,节目还没开始之前,应该都不会来参与拍摄。 于是边走边问周扬道:“小周,乔导和栾老师二位……什么时候到酒店啊?” 问这话的时候,班准还有点不意思。 实在觉得自己现在这副样子,属实像个小人得志的猥琐私生饭,因为是由于乔导的加盟,才毫不犹豫地选择参与这档恋爱综艺的录制。 周扬收回落在班准的目光,礼貌恭顺地笑着回答: “准哥,乔导夫『妇』已经从家中直接到了拍摄场地,一会儿我们忙完海报的事,应该就以到们二位了。” 班准握紧手拎着的小保温杯,咧嘴一笑,“嘞,那我们快出发吧。” 宣传海报和先导片的拍摄与剪辑水平,才是最能展现出一档综艺节目的真档次。 荣潜缓步跟在班准的侧,垂眸看着青年因为紧张而不自觉地蜷缩起来的手指,唇角扬起的弧度微微加大了一些。 还以为是什么经百战的成熟艺人,原来竟然连拍几张照片都会让觉得局促不安。 “你跟落落过去化妆吧。” 班准站定脚步,回头示意荣潜跟自己面前的男孩儿去另一个化妆台前坐。 荣潜看了一眼,转跟着那年轻男孩儿走了过去。 底的时候,班准突然听到化妆师落落在跟荣潜聊天。 “帅哥,你今年几岁呀?看起来还像个学生呢,竟然结婚了吗?” 听到落落的问题,荣潜突然发现了一件最近经常开始忽略的事情。 意识到自己如今在听到外人说这些话的时候,的情已经和当时完全不同。 之前如果听到有人故意侮辱是班准花重金购入的老婆,荣潜道自己一定会按捺不住中的愤怒,对那多嘴的人大出手。 然而当这个在面前忙活来忙活去的落落意图与谈的婚姻时,荣潜意识到自己竟然没有丝毫的愤怒,甚至还愿意多回答两句。 “嗯,结婚了,十八,”荣潜担觉得自己和班准的年龄差距得大,又补充道:“周岁。” “哇塞,才十八,不过帅哥,你跟班老师看起来真的般配呀。” 落落是个地道的小0,而且交往的男朋友一向都比的年纪要大几岁,所以下意识就觉得两人之间,年纪大一点的那个就一定是1,而坐在自己前的荣潜,则是个班准宠爱着的壮0。 不过即便带着固有思维去审视两人的关系,落落也还是有点不太确定。 荣潜这一型的,要说是0,未免牵强得比让猫和老鼠谈恋爱还令人觉得不思议。 所以抛除了自己的观点,问荣潜道:“帅哥,你和班老师在一起的时候……” 荣潜抬眼看。 落落害羞地笑了一下,凑到荣潜耳边小声问道:“你们两个谁是在面的那个呀?” 竖起耳朵偷听的班准顿时大惊失『色』:“???!!!” 孩子,你是真的不要命了吗! 荣潜的耳根顿时蹿起一抹绯红,索『性』直接靠在后的椅背,不欲再回答落落的问题。 没……没礼貌。 . “班老师,看这里,不要看小荣的手啦,道你们情,回家再看不?” 摄影师moore拍照片的时候向来话多,看自己镜头里这两位个高颜的低音炮,不禁更是兴奋不已。 班准毫不收敛的状态搞得尴尬极了,忙移开落在荣潜手背的视线,勉强对着镜头笑了起来。 “小荣,揽住班老师的肩膀,眼睛看这里,看我助理指向的那边~” moore阅人无数,自然不像落落那样对俩人的下游移不定,直接就让荣潜用动作来宣示出了俩的位置。 听到的要求,荣潜也愣了一下。 这也太…… 太快了吧。 不过荣潜还是抬起了手,轻轻覆在班准的肩头。 班准穿着件单薄的白衬衫,时荣潜温热的手掌一罩,顿时觉得自己的肩周炎都要迸发出来了。 明明是十分暖和的温度,按在肩膀,怎么就这么冷呢。 班准下意识朝荣潜看了过去。 闪光灯却晃得下意识闭了下眼睛,想这张照片铁定是花了,没想到却迎来了moore满意的笑声: “完美,简直完美,太妈绝了,眼神太欲了,就是我要的……” 这眼神要是能放在平常拍的戏里,别说铺天盖地的恶评了,就是经经的影帝也不费吹灰之力了。 moore的助手到有些奇,忙放下板子朝跑了过来,也跟着看向了屏幕,顿时深深吸了口凉气。 照片里的班准抬眸看着自己侧的荣潜,衬衫领口因为时的动作而微微张开,『露』出漂亮的颈间线条,尤其是面若隐若现的红斑,叫人无端对这干净的青年想入非非起来。 头顶的明亮光线高挺的鼻梁与侧头的姿势一分为二,明的那处透着清朗,暗的那处泛着欲望。 半阖着的眼睛是望向荣潜喉结的角度,无意中营造出来的暧昧意境与moore想象中的情景不谋而合。 moore极其足地跟助手点点头,转而对班准和荣潜笑道: “嘞,班老师,小荣,你们二位到那边休息一下吧。” 听到这句“嘞”,荣潜立马把手从班准的肩头移开,动作迅速得让人觉得有些刻意,故而也就没有发现荣潜偷偷手置于后默默摩挲了两下的隐晦动作。 “麻烦你了啊。” 班准为难地抬眼看向荣潜,想要在的脸找到“我还,没有不耐烦”的表情,年果然没有不愉快的意思,情顿时明朗起来,出手也大方。 凑到荣潜耳边,小声说道:“刚刚搭肩的事儿,你出个价吧,我赔给你。” 班准仍旧记得自己当时在医院里,认认真真地签过的那份需要严肃对待的合同。 荣潜愣了一下,没再看,说道:“随便,反片酬你不是已经到我账号了吗。” 要是真的不要钱了,恐怕也真的会把这胆小如鼠的傻海獭吓坏了。 “奥,,我看着给。” 听完这句话,荣潜总觉得哪里似乎不太对劲。 看着给……这一般不都出自某种特定的场合和地点吗…… 班准对的想法浑然不觉,伸手从桌拿起自己的手机,眼睛没去看荣潜,径自往外套口袋里塞。 然而扭着手腕在胯骨边『摸』索了半天,也没能找到以容纳手机的地方。 “那是个假的口袋。” 荣潜突然出言断道,视线落在班准的手。 “哈?” 班准觉得纳闷儿,荣潜怎么会道这是个假口袋的。 显然荣潜看出了脸的疑『惑』,说道:“刚刚拿衣服的时候我穿错了。” 班准的注意力很容易转移,听到荣潜这样说,的重点便立刻集中在了荣潜口中的“穿错”二字。 “我们两个衣服的号码不是一样的吗?” 班准边说边伸手去拽自己的衣领,似是想要确认一下和荣潜的号码到底是不是一样的。 荣潜有点想笑,却又无端地生出了不想让班准拥有沮丧情绪的思。 不过班准『性』子大大咧咧,并没有在意这种事情,反而在看自己和荣潜衣服的号码不同后,转过头来从到下地看了荣潜一遍。 这才注意到,跟自己同吃同睡了近三个月的年,个头像又不声不响地蹿了不。 再加荣潜的骨架原本就宽阔,但完全不至于壮得离谱,因甚至在穿衣服的时候,还显得形十分的修长削瘦。 和时这有些骇人的高一结合,看起来给人一种自己绝对受不住两拳的觉。 荣潜看得发『毛』,往后退了小半步,“你做什么?” 恍然间,荣潜觉得自己似乎在班准的眼中看到了“我儿终于出息了”的那种意味深长的情绪。 班准咧嘴笑笑,羡慕地下量着,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得有一八五了吧?” 对班准主动跟聊天的情况到很意外,不过荣潜淡定惯了,听到班准这样问,还是像从前一样不以为意地回答道: “一八六。” “还能长,还能长的。” 班准满意地点点头。 “应该也就这样了,不会再长了。” 荣潜的言外之意是让班准不要有高焦虑,然而班准听完,则立刻在内里反驳道: 何止啊祖宗,你这才哪儿到哪儿,到后来你是能扛着主角受三十楼的存在呢,怎么能停留在186。 说话间,moore已经又拎着两件衣服朝们走了过来。 笑着对班准说道:“班老师,我们这档节目的定位想必你也很了解啦,就是要展现伴侣间的恩爱,所以除去一套装之外,班老师你还需要和小荣准备一下睡衣的状态,友情提示,是情侣睡衣哦。” 班准茫然地眨眨眼睛。 情侣睡衣…… 还没等整理完情绪,怀中就塞了两件『毛』茸茸的连体睡衣。 moore笑眯眯道:“我在那边等你们哦班老师~” 班准拎着那两件奥特曼睡衣,手指搭在工作人员贴地替们准备的变器抚『摸』了两下,僵着嘴角强颜欢笑道: “节目组真是……有了啊……” moore拨弄了一下班准的额发:“当然啦,大家都在努力做这档节目呢。” 看班准似乎不太乐意的样子,moore又宽慰班准道: “班老师,你就足吧哈哈……隔壁棚里,乔导栾导『逼』着用粉红『色』的纱巾和扇子翩翩起舞呢。” 班准:“……” 相比乔导而言,时的状态像确实要美观那么一丢丢。 是实在委屈了荣潜。 班准转过头想要安慰的祖宗,结果一抬眼就看到了荣潜对着自己手里那件奥特曼睡衣东扯扯西看看,全然一副对其相当兴趣的模样。 啧,小孩子果然是小孩子,什么时候都改不了爱玩儿的『性』。 班准想。 “对了班老师,你们先休息一会儿,我得去隔壁棚里看看,大概半个小时不到就回来。” moore扛起自己的设备,回头交待落落: “宝贝,你再给班老师们两位换个妆效,我一会儿就回来哈。” 落落乖巧地应了一声。 班准老老实实地歪在沙发,等落落给荣潜卸妆。 结果没过一会儿,抱着那个变器沉沉地睡了过去。 班准刚阖眼睛,荣潜的目光就落在了的脸。 青年睡得很熟,浓密的睫『毛』覆在下眼睑处,除了偶有的轻颤之外,看去就像两把浓密的小扇子。 怪不得刚刚对戴眼镜那么抗拒。 虽然荣潜自己也存在着这个顾虑,但多年来并没有戴眼镜的这种要求硬『性』桎梏,便也没什么过多的不适。 窗外的天『色』早就暗了下来,由于冬季的缘故,夜幕降临的时间相对南方来说算得很早。 皎白月光透过窗明几净,落在熟睡着的青年脸,荣潜的境竟跟着发生了一下让自己都觉得怪异的变化。 突然想碰一碰这让人『潮』起伏的月『色』。 荣潜缓缓抬起搭在沙发边的胳膊,舒展指尖,轻轻覆在青年的眉尾处。 就……『摸』一下。 荣潜这样告诉自己。 班准的眼窝微深,就算是闭着眼睛的样子,也格外让人觉得中暗流涌动。 “……荣潜,你……在做什么?” 班准疲惫喑哑的声音在朦胧夜『色』中骤然响起。 “……” 荣潜的大脑轰然呆滞,惊怔着看向睁开眼睛的青年。 第38章 Chapter 38不是还有你呢…… 比起荣潜大脑中的片空白, 此时的班准则更是魂飞魄散。 原本因为moore中途离开而觉有无聊,所以班准顺便就躺在了沙发上,想着休息会儿, 等到moore回后再进入拍摄状态。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的环境更容易让人陷入深度睡眠,总班准本打算阖眸休憩片刻的计划, 突然就被困意袭上大脑, 毫无准备地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 感觉到阵轻柔的力道放在了他的眉骨处,温热服帖,让人忍不住就想要朝那处靠拢。 不过班准只是睡着了,并不是死了。 热乎乎的温度脸上停留久了, 让他即便在睡梦中,觉察出了不对劲, 奇地睁开了眼睛。 哪知这睁眼,差点当场他送走。 荣潜的手竟然放在他的脸上。 车祸那天刚醒时笼罩在班准脑海中的阴影,瞬间再次袭上他的心头。 致使班准下意识将心中的惊恐『迷』『惑』对着荣潜出了口。 “……荣潜, 你……在做什么?” 荣潜的反应还算迅速, 短暂的怔愣过后,他顺势在班准的额角上稍微力地按了下: “有蚊子落在上面。” 他的脸『色』看起十分正派,并不像是存了什么坏心眼儿的子,只是…… “这季节还有蚊子?” 班准更纳闷儿了。 荣潜作顿,清了清嗓子,淡淡说道:“这……摄影棚里环境, 是有可的。” 班准的贯宗旨是, 不管荣潜的真实想法是什么,只要这位祖宗没有对他的生命构成威胁,那么他说的切的话就都是对的。 闻言, 班准嗖地下从沙发上坐起,抱着自己睡前放在肚子上的变身器,赞同地对荣潜点点头: “那可不,这屋里的温度高,蚊子活下。” 荣潜见班准竟然肯给自己台阶下,不由有惊讶,但还是没说什么,转身朝更衣室走去。 海报的拍摄终于在班准的耐心即将耗尽前结束了。 但其实班准的耐心逐渐消失,是跟始终站在他身边的荣潜表情成正比的。 荣潜时不时皱下眉,班准就时不时叹口气,moore跟着时不时地道句歉。 “嘞班老师,”moore满意地将手中的东西递给助理,笑着朝额角泌出细汗的班准走了过,“辛苦了班老师,小荣。” 班准朝他摆摆手,道了声谢,这才转身回到更衣室去换衣服。 刚系衬衫领口的扣子,班准就接到了节目组的通知。 【参与《爱你这件小事》节目录制的所有嘉宾,需要在傍晚五点前赶到京海西郊度假村,到达“房东大院”的顺序与接下的游戏规则密切相关,请各位嘉宾抓紧时间。】 “走走走,”班准虽然不懂综艺规则,但知道但凡出现这种情况,节目组就必挖坑,于是招呼着荣潜道,“咱们两个尽量早点,离西郊有点远。” 估计是因为进入了录制状态,班准便觉荣潜会跟自己有种紧张的状态,对平日里时常恭敬着的小祖宗说起话变随意了许多。 不过这倒让荣潜觉很是受。 他的目光落在青年的背影上,不可抑制地弯起了嘴角。 . 外形剽悍的mpv驶入目的地所在的院门,紧接着,班准就手忙脚『乱』地从车上跳了下,踉踉跄跄地敲在了节目组设置的铜锣上,示意着自己的到达。 “班准,荣潜,第三名到达现场!” 等在边的周扬忙给班准和荣潜递上热水袋,小声地说道: “不意思啊班老师,还要等第四组嘉宾到齐了,们才进行下步。” 班准替荣潜接过热水袋,冻直嘶哈,对周扬笑道:“成,你进屋暖和会儿吧,辛苦你了,不在这儿陪们。” 早在下午见到从电梯里出、周身的气度都透着矜贵禁欲感的班准时,周扬就已经彻底改变了对他桀骜嚣张的看法。 故而此时听到班准略显关怀的话后,他腼腆地推推鼻梁上的眼镜: “……,就在这儿就成,班老师你坐这儿休息会儿。” 荣潜不着痕迹地往前迈了小半步,挡在班准和周扬的中间,状作看向远处的子对班准说道: “现在是四点半,第四组如果半个小时内没有到达,估计直接就要被宣判垫底了。” 周扬左右试探着,却都被荣潜的宽阔肩背当了个严严实实,连班准的根头发丝儿都看不见,因此只作罢,转身回到导演组工作人员的地盘。 班准见荣潜竟然主开口跟他说话,不禁惊讶地连连应声:“是啊,不知道是不是乔导最后名。” 荣潜没回答。 不过下秒就拍了拍班准的肩膀,示意他朝自己看着的方向看过去:“乔导在那边,刚刚应该是去洗手间了。” 班准瞬间紧张起。 削瘦的脊背挺笔直,面带笑意地等着乔木胜夫『妇』人朝他们走了过。 “乔导,栾老师…………叫班准……” 见到自己的偶像,班准顿时变成了口吃伴随脑血栓后遗症的状态,毫无平日里在波诡云谲的商圈中谈笑自如的模。 乔木胜原本就对班准的这张脸很有感。 他们这做导演的,最在意的就是个演员的灵气,和他们脸上那双时时含着欲言又止的情意的眼睛。 外加有班准的大哥班卓的那番诚恳的邀请,乔木胜实在不愿意拂了班卓的面子,就是想要跟栾月萍有段轻松惬意的度假时光,圆了他们年轻时没有圆过的梦。 于是便受邀参加了这档恋爱综艺节目的录制,顺便看看班卓向他鼎力推荐的自家弟弟班准,除了这张脸外,到底还有什么过人处。 “哈哈,你啊小班,常听你哥哥跟提起你。” 乔木胜开门见山地对班准说道,并没有打算隐瞒自己与班卓相识的事情。 栾月萍挽着乔木胜的手臂,笑着对班准点了点头。 班准原本就因为见到乔木胜而有点口齿不清,这时候又听见自家大哥的名字,不免更慌张了点。 见班准这副模,荣潜总觉自己应该帮这傻海獭做点什么。 “乔导,栾老师,”荣潜握住班准的手腕,笑着对乔木胜说道,“听说位老师要,准哥前天就已经睡不觉了,白天拍摄的时候还跟念叨了多遍呢。” 乔木胜直当班准是个被娇宠坏了的小少爷,即便有班卓的铺垫,还是没减掉许多他对班准的坏印象,可直到听见荣潜说的这句话,乔木胜的内心才稍稍有点松。 毕竟班准不拍戏,在商界完全可以跟着班卓起成为令人望而生畏的人物,而没有任何必要讨他这个老头子。 顺着少年握着的那只青白的手腕看过去,他发现班准微蜷着抓在衣角上的手指似乎真的在轻轻发着抖。 “别紧张啊小班,”乔木胜抬手拍了拍班准的肩头,“这次们有了共处的机会,多交流交流,慢慢熟悉了就了。” 他这话的言外意让班准的眼睛都亮了。 顾不上感激荣潜指引着乔木胜看到自己紧张的状态,班准直接对着乔木胜小幅地鞠了躬,“,谢谢乔导,谢谢栾老师,实在麻烦位多指导,多关照了。” 说话间,最后对夫妻已经进了房东大院。 嘉宾们已经全部到齐。 除了乔木胜夫『妇』人以及班准和荣潜外,嘉宾组还有两对。 对是同混迹在商圈里的杨文焯与他的艺人妻子宋思涵,另对是和班准人的同『性』夫妻,是最后组的到达者,不顾事业巅峰期、甘愿为对方放弃上升可『性』的当红流量靳炀和洛盛。 导演在铜锣声落下的时候,真诚地对众位到场的嘉宾表达了深切的谢意,随后开始了任务的宣布: “各位,接下们开始分配住处,另外,们的主持人韩见老师明天会到达们的录制现场。” 众位嘉宾点点头,表示已知情。 “在此前,们需要个小游戏安排各位,由于乔导夫『妇』是第个到达房东大院的,所以直接跟接下比赛三对中的获胜者决胜负即可。” “什么游戏啊导演?” 宋思涵奇地道。 导演晃了晃手中的任务卡,笑着答道:“们简单粗暴点,掰腕子,按照游戏的输赢安排住处。” 听到这个任务,在场的嘉宾有人欢喜有人忧。 乔木胜显然就觉很忧愁。 他是在场年纪最大的,虽然可以最后个比赛,但还是大概率会输。 如果要是没让栾月萍住上舒服的小院儿,他肯定会觉内疚。 班准见身边的人似乎都在琢磨着该如何巧妙制胜,和自己的想法截然相反,心情便愈发轻快起。 荣潜看着摩拳擦掌、扭腰甩臂的班准,不禁觉奇怪:“你在做什么。” 由于见到乔木胜导演的喜悦,让班准直到现在没有缓过劲儿,因此就连回答荣潜的题时,脸上是笑『吟』『吟』的。 荣潜盯着他唇边的梨涡移不开视线,只眼睁睁地看着班准神秘兮兮地朝自己靠过。 葡萄花蕾的香气骤然侵入鼻息间。 荣潜被班准这突然凑近的作惊微微怔,紧接着就听见青年在他耳边小声说道:“在准备放水。” “什么?” 荣潜没明白他的意思。 不过看到班准落在乔木胜夫『妇』人身上的目光后,荣潜便瞬间明白了过。 原如此。 “不过……你确定你掰腕子掰过他?” 荣潜示意班准看向那人高马大的杨文焯,心中似乎在隐隐期待着什么,总觉班准会对他说点…… “不是还有你呢。” 班准自己的肩头轻轻撞了下荣潜的肩膀,侧过头对他眨眨眼睛。 荣潜喉结蓦地滚了下,避开青年带着笑意的视线。 导演继续说道: “由于们阿准和jasper、小炀和ewing都是男生,所以需要两两对决后,选出两名胜利者,再依次跟焯哥和乔导比赛。” ewing是洛盛的英文名字。 有了甄不甲的交待,导演已经将自己对班准的称呼从“班老师”改成了“阿准”,为的就是不让观众们误以为班准是带资进组,所以导演组才对他恭敬有加。 要是放在从前,真相确实是这的。 只不过这次的合作,还真的是他甄不甲凭借自己的三寸不烂舌为自家老板争取的。 甄不甲不想让自己的苦心白费。 准哥已经开始努力了,他这个当助理的总不拖后腿不是。 班准对节目组这种十分尊重同□□人的行为感到很满意,毕竟避免了当众区分他和荣潜谁更攻的题,让他觉有种想要落泪的冲。 靳炀和班准面对面地坐下,与此同时,荣潜和洛盛坐在了对方的面前。 班准缓缓呼了口气。 荣潜掰洛盛自然是洒洒水的程度,但如果自己真的靳炀给掰输了,那场面定会很难看。 虽然没有上过综艺,但班准在生意场上到了更多比娱乐圈中更值习的经验。 凡事留线,不这拂了人家的面子。 况且要是说难听点,万真的这做了,还不知道会不会被靳炀就此记恨在心里。 所以每对情侣只要留个晋级的就可以了。 可是…… 班准突然想起自己的顾虑,他忘记交待荣潜要在最后的关头适当为乔导放个水。 手上已经传了靳炀强硬的力道。 班准瞬间毫不示弱地扳了回去,但他看出,靳炀偷偷左手扳住了桌角。 “天哪,秒杀!ewing被秒杀!” 荣潜那边已经决出了胜负,几乎是在导演说开始这两个字的瞬间,洛盛的手就已经被荣潜按在了桌面上。 赢毫无悬念的荣潜从椅子上站起身,视线落在班准的手上。 他知道班准的实力,在醉酒的时候,他这个醉汉往床上搬的时候,还是着实费了点力气的。 因此就算是平常状态下的班准,应该不至于输给靳炀,至少不会像现在看上去的那么吃力。 所以现在这又算是怎么回事。 此时的班准正心里在犯着难。 如果想要场面尽量看点,他现在就应该假意输给靳炀了。 否则靳炀在洛盛面前,肯定会抬不起头。 可乔导那边该怎么办…… 导演带的节奏让班准不及想太多,在他犹豫的须臾间,靳炀已经将他的手按在了桌面上。 班准只从椅子上站起,先看接下的比赛。 这回轮到了杨文焯上场,对战靳炀。 “阿准,要不你吧,刚刚看到你给小炀放水了。” 杨文焯从宋思涵身边站起,伸展着健壮的肱头肌,笑着招呼着班准道,手顺势搭在班准的肩头上拍了拍。 成功进入下关卡的靳炀脸『色』突然变很难看。 班准就站在靳炀的身边,闻言直接替他回应着杨文焯语意不明的笑语: “焯哥,人家小炀是左撇子,们右手掰的,他已经很让着了。” “哦?那让他左手跟掰下看看。” 杨文焯纵横商场多年,靳炀是个什么的人,他搭眼就看出。 况且他根本不在乎这么个花架子,甚至打心眼儿里看不起这同『性』恋。 而杨文焯所以愿意跟班准和颜悦『色』地交谈,完全是因为他头顶那位如同冷面阎王的班氏总裁。 惹了班卓的人,下场没有太的。 偏偏在平日的生意往间,班卓给他们的态度,实在是冷漠疏离恐怖,甚至因为他天生的贵气,让人觉他就算永远保持这的态度与人交往,仍旧在情理中。 班准见这对儿小情侣的脸比那任务卡的颜『色』都白,不由在心中叹了口气,颇为认真地看着杨文焯,似是希望他不要再继续找茬儿,做事不要太绝。 杨文焯虽然面上对班卓敬畏有加,但背地里又怎么可不对他心中厌恶,此时看到班卓的这个宝贝弟弟,他心中压抑着的怒火便瞬间涌了上。 不找茬儿? 做梦。 就算明面上不罪班卓,但在这里假模假式地给这漂亮的小少爷个教训,班卓应该不会他怎么吧。 班准对荣潜,但不代表他对所有人都,不说明他没有脾气。 见杨文焯似乎真的对靳炀有着不依不饶势,便迈出半步,想要再替靳炀说点什么。 然而手腕却被不知什么时候走到身边的荣潜按住,清冽的声音在班准耳边响起: “跟你试试。” 荣潜本就觉杨文焯落在班准肩头的那只手非常碍眼。 恨不直接将从班准的肩头上扯断。 故而在烦闷的加成下,荣潜反从前不爱吭声的习惯,下意识挡在了班准的身前。 杨文焯不情不愿地坐在了椅子上,然而他转念想,觉自己要是班准的爱人起打败,这对他说算是个意外喜。 导演移开覆在人腕间的手,口中迅速倒计时: “三,,,开始!” “老公加油!”宋思涵冲到杨文焯旁边大声呐喊助威道,“加油!老公!” 有了妻子的鼓励,杨文焯愈发咬紧牙关,手上力。 可他突然发现,坐在他对面的少年似乎从开始就是在戏弄他。 那张脸上的表情平静淡然,并不像自己已经面红耳赤,可手上的力道却大根本不像是个十几岁的孩子该有的力度。 杨文焯眉头紧皱,不解地看着荣潜的微微垂下的睫。 他看上去并不想跟自己对视的子。 杨文焯不禁更气了。 荣潜对人身上的关节部位了解极尽详细,他十分懂什么的力道让人达成最大的痛苦,淡然地自己关节的力道缓缓磋磨着杨文焯的腕骨。 眼看着杨文焯的脸『色』越越白,但荣潜的手却被他压离桌面极近,可就是总要差上那么点儿才碰到桌面,完全算不赢。 杨文焯几乎都快要牙根咬出血了。 于是镜头中记录下的画面,就是卯着全身的劲儿、咬牙切齿地苍白着脸,神『色』淡定的少年的手腕报复『性』地压向桌面的场景。 荣潜觉时间差不多了。 他腕间力,修的手指握紧杨文焯的手掌,瞬间掌握了主权,反手扭—— 只听“砰”地声,杨文焯的手被重重砸在了冷硬的桌面上,本就冻青白的手背被砸了这么下后,顿时变青紫通红。 “『操』……” 杨文焯痛大骂声,抬手就要依着自己的『性』子对荣潜手。 却没想荣潜正乖巧地歪头朝他笑道,笑容里甚至有几分乖巧的意味:“谢谢杨先生放水,承让。” 他这句话说越发让杨文焯下不台。 毕竟在场有眼睛的人都可以看出,杨文焯为了赢他,究竟是有多努力,连脸上似乎都写满了“定要赢”这五个大字。 班准就差没笑出声了。 还炫耀自己壮实,跟人家主角攻比划,不看看你自己够不够壮实。 荣潜扭伤了杨文焯的右手,正替靳炀留出了可以充分使自己左手的空间。 擅左手对不擅的,靳炀了不到五秒的时间,就已经将杨文焯的手背按倒在了桌面上。 获胜利。 他看了眼荣潜,继而又对站在少年身侧、整以暇地看戏的班准投去感激笑。 靳炀不垫底了,自然就甘愿成为荣潜的手下败将。 不过就算是擅的左手,靳炀在握上荣潜手的瞬间,就明白了眼前少年的力量有多恐怖,于是便在给足了镜头画面后,果断放弃了挣扎,成为了力压杨文焯夫『妇』头的倒数第名。 接下的切便水到渠成起。 荣潜在班准紧张的注视下,握住了乔木胜苍老的手掌,然后面又从容地输给了乔木胜,让老人家成功获了第名,拿到了住宿条件最的小院儿。 “哟,jasper,你这掌心怎么有伤的啊。”乔木胜惊讶地道。 听到乔木胜的题,荣潜这才意识到自己和乔木胜掰腕子的手,竟无形间暴『露』了帮班准挡桌角的伤口。 他飞快地看了眼视线已经显『露』出惊讶的班准,眼神明显变有心虚,转头不再去看青年的眼睛。 乍赢了比赛,乔木胜还当自己是老当益壮,意地回头跟栾月萍笑了下。 然而他转念想,突然意识到荣潜刚刚与杨文焯掰腕子的时候,近乎是侮辱『性』的碾压,此时输给自己,未免太不科。 因此瞬间就明白了班准和荣潜的心意,不免心中感不已。 . 按照工作人员的指引,班准借助着强光手电筒和荣潜的搀扶,才面勉强在夜『色』中成功走进了自己的院门。 “看看你手上的伤口。” 进了屋,班准刚脱下身上的厚重外套,就回过头看向荣潜的手。 荣潜往沙发上放书包的作顿,装作没听懂的子道:“什么伤口?” 班准眉心微蹙,大步走到少年的面前,毫不客气地抓住他那只受伤的手,放到眼前查看了番。 伤口不深,并且已经被荣潜自己处理过,完全没有后顾忧。 见自己没法儿帮什么忙,班准心中落寞更甚,低声道:“不意思啊,总是给你带麻烦。” 还要靠大哥您的力大无穷打脸傻『逼』。 荣潜迅速从班准的手中抽回自己的手揣进口袋,脸『色』不自然地跟班准撇清关系,“你碰了,要付违约金。” 对荣潜这突如其的玩笑感到惊讶不已,班准愣了半天,才转头笑道:“成,会儿就转给你。” 这小子要是只图钱,他心里受不少。 只是千万不要再做那让人误会的事情了,让人平白无故地……觉心慌。 荣潜觉这笑容有点晃人,下意识别开了目光,抬腿走进了主卧,径自掏出书习。 班准人赢的小院是仅次于乔木胜夫『妇』人的,因此便拥有几个房间。 在节目组没有硬『性』要求要拍摄两人共处室的前提下,班准直接就抱着被子溜到了次卧里,将床铺厚厚的,匆匆洗完漱后,给荣潜转了账,最后头扎进了床里。 节目组财大气粗,除去嘉宾们要居住的小院外,还包下了小半个度假村供工作人员们衣食起居。 甚至还在每个院子的大门上都安装了个非常复古且声音巨大无比的广播。 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半个晚上,班准才暂时放下对荣潜这整天怪异行为的思考,努力克服认床的习惯,勉强在天亮前闭上眼睛睡了会儿。 结果还没做完个完整的美梦,他就听见了节目组广播放出的闹铃。 万般无奈下,班准只抓着蓬『乱』的头发钻进了洗手间,刚洗漱完毕,将『毛』巾叠整整齐齐,正准备出去卧室的被子叠,然后等待着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叫他们去房东大院吃早饭。 结果还没等他床上的被子按照边角对折起,院门口的大广播就传出了导演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声音: “各位嘉宾,现在是上午七点十六分,接下,你们有三分钟的时间离开自己的家,尽全力跑到导演组所在的房东大院……” 班准挪到窗外歪着脑袋凝神细听。 “第对到达餐厅的夫妻,有丰盛的早餐可供挑选,第对和第三对到达的夫妻则只有份不可挑选的豆浆油条包子,而最后到达的对,没有早餐。” 最后四个字如同道炸雷劈在班准的头上。 从第对以后只有份早餐,最后对没有早餐? 那不是在要他的命吗? 是在『逼』着他拿第是么? 导演仍旧在最后几秒宣布规则: “三分钟倒计时——现在,开始!” 班准早就饿不行了,在导演宣布规则的期间,他迅速捋清了他和荣潜的院子到达导演组所在房东大院的具路线,同时已经走到了房间门口,抓起挂在衣架上的羽绒服,只等着导演声令下,他就冲出家门。 此时听到导演话音落,班准立马推开了入户门,边跑边大声回头招呼了声不知道在哪个房间里待着的荣潜: “快点,荣潜,去晚了没有早饭!们起到那里!听到了吗!快!” 班准想着荣潜的力,自己就算在前面先跑,后续他追上。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自己先『露』个头,给其他的嘉宾们造成精神上的压力,让他们有种追不上自己的感觉,在心中生出挫败感,从而放弃第名的丰盛早餐。 班准知道自己这个想法等同于做梦,大家都是肚子空了整整宿的饿狼,谁看见唾手可的肉轻易放过。 所以他只抱着这个幻想努力朝房东大院奔跑,在心里祈祷着荣潜够尽快追上。 杨文焯的斗志显然被前日的荣潜给激发了出,此时拖着自家睡眼惺忪的老婆紧紧追在班准的身后,嘴里竟还幼稚地朝班准喊着“减油,减油”。 班准几乎听见杨文焯在自己身后上气不接下气的粗喘声。 先不说宋思涵累成什么,按照他俩的这个速度跑起,很快就会超过自己。 就算追不上,是会紧随班准进入房东大院,而那时候如果荣潜还没有跟他起跑进院门,那么近在咫尺的第名就只拱手相让给杨文焯夫『妇』了。 班准的胜负欲顿时冲上头顶。 他想要回头看看荣潜到底有没有从家里出。 如果这祖宗真的点儿面子都不给他,那自己及时装作崴了脚,为双方都提前留够充足的颜面,给观众们个合理的解释。 不然他真的要被群嘲了。 想到这里,班准微微放慢脚下的速度,想要在安全起见的基础上,回头看眼自己的小院儿。 然而他刚侧过头去,整个人便被阵大力握在了腰间,瞬间双脚离地,腾空而起,眼前的世界顿时天旋地转起,就连身后的杨文焯夫『妇』变成了倒立奔跑。 甚至与他们间的距离越拉越大。 “卧槽……” 班准缓了会儿才意识到自己此时的姿势有多离谱。 他似乎被后追上的荣潜……给扛起了。 这他妈…… 太顶了。 第39章 Chapter 39阿准腰不错啊…… “荣……唔, 荣潜,”班准被颠得话都说不完整,微凉的指尖用力攥住荣潜的外套, “你放唔……下来,自己跑……” 挣扎间, 班准不可避免地看到身后杨文焯中满满的不甘, 以及脸上极其明显的嘲笑, 不由更觉得没面子起来。 被么一个小屁孩扛在身上,他堂堂班氏副总裁的脸往哪儿搁? “昨晚下雪,地上滑。” 荣潜肩上扛着班准,脚下的步伐仍旧健步如飞。 他迈步极稳, 腿又长得厉害,因单是种似在逗弄人一样的快步走, 就已经很让杨文焯觉得自己被侮辱。 不过比起杨文焯,更希望班准荣潜身上下来的,是班准自己。 “没儿……小心点儿走……不……不唔……会拖你后腿的。” 班准为难地抿着嘴唇, 轻轻拍拍荣潜的肩背, 再次跟他保证自己绝对不会掉链子。 荣潜对班准的句话到十分不满。 他觉得自己是因为担心他拖后腿才样做的吗。 思考间,荣潜无暇再去细想班准的做法到底是出什么样的心理,只微微松松臂弯处的力道,让班准得以缓口,下一秒复又揽进肩头的细腰。 班准见荣潜按在他腿上的力道变轻不少,还当是他准备放自己下来, 结果还没他喘匀一口, 荣潜就直接朝着他的腰一按,似乎是意图让他老实一点。 被完全控制住行动范围的班准只觉得腰间传来一阵大力,那大力带着令人倍舒适的温热袭上他的脊背, 让班准瞬间就再觉不到晨起的寒凉。 班准的心脏再次不可抑制地狂跳起来。 荣潜的音淡漠,但终归是在对他解释:“平常训练的候,们经常扛沙袋,你不用有顾虑。” 班准:“???” 小子把他当沙袋? 岂有理! 他堂堂…… “唔。” 荣潜突然低哼一,却又迅速将原本就不明显的音迅速压下,像是在隐忍着什么。 班准被荣潜抱得离地,吃不上早饭的焦虑也就再无踪迹,因心无旁骛间,他对荣潜发出来的音也就听得真切。 “怎么?” 问话的期间,班准甚至还抽空看中途停下大口喘、拄着膝盖弯腰休息的杨文焯夫『妇』,故而越发放下心来。 一间竟忘记再劝说一遍荣潜放自己下来。 “没儿。” 荣潜摇摇头,不过微微握紧的右手却昭示着他刻的痛楚。 让他有其他的注意力,可能就会变得安静点儿。 但班准虽然刮擦到他的掌心,□□潜却并没有受到十分明显的痛意,相反,那突如其来的触碰就仿佛……猫爪轻轻刮挠似的。 让人心痒。 班准发现荣潜只要在自己身边,不是受伤就是倒霉,是紧张地轻拍一下荣潜的肩头: “你快放下来吧,他们已经跑不动。” 嘉宾们的几座小院虽然毗邻,但导演组所在的房东大院足足有将近八百米的路程,个距离要跑过去已经很累,结果还要求他们拖家带口地在三分钟之内达到,摆明是在搞他们。 正值美好年华的大学们跑起一千米和八百米来,都累得上不接下呢,更何况他们群整天连腿都快退化的成年人。 荣潜转头看一,发现被他远远落在身后杨文焯确实是咬牙切齿地半蹲在地上看着他们,中那愤怒的小火苗正熊熊燃烧着。 心中的胜负欲得到极大的满足,而且他现在好像也确实没有理由再扛着班准不放。 荣潜刚准备弯腰把班准放下来,就发现杨文焯已经再次拖着自家快要跑断儿的媳『妇』追上来。 见情景,荣潜直接将肩头顶着的班准换个方向,改扛为背,按着班准的后腰就朝房东大院飞奔而去。 可怜小班总精明一世,最后还是被么个『毛』头小子翻来覆去地在他肩头、后背上折腾遍每一个角落。 “咱~们~得~拿~第~一~知道……吗……” 班准的音被颠得比男高音歌唱家还颤,不过即便样,他也还是不忘记自己的早餐。 恍惚间,班准似乎听见背着自己的少年没忍住地低笑一,还没他探头仔细看清荣潜的表情,祖宗的速度竟又加快不少,冷冽的寒风吹得班准根本睁不开睛,只能像只鹌鹑一样缩在荣潜颈后的羽绒服帽子。 再回过神来的候,班准在荣潜的搀扶下,才勉强磕磕绊绊地找到自己腿上的知觉,握着荣潜递过来的鼓棒,在迟迟赶到的杨文焯,志得意满地凿向院门上的大铜锣。 “锵——!!!” 杨文焯夫『妇』中的希冀随着班准的一铜锣偃旗息鼓。 导演拿着喇叭屋子面走出来,宣布结果: “恭喜阿准和jasper获得第一名,享有挑选早餐的权利~” “焯哥和涵姐以第二名的优异成绩获得一杯豆浆,两根油条,三个小笼包!” 话音未落,靳炀和洛盛就冲进院门,见班准已经抱着周扬递过来的热水袋他们,才放下心来。 他们想着要夺得第一名,有一大分的原因是因为班准。 毕竟昨天在掰腕子比赛的候,班准就为他们两个公然得罪杨文焯。 班准家大业大,向来活得精致矜贵,自然什么都不缺,而靳炀也自知他和洛盛的能力实在有限,所以只能用替他们抢早餐的些小来报答班准对他们的帮助。 见靳炀和洛盛一进院不看导演先看自己,班准哪儿还能不明白他们的意思,顿觉得心头暖呼呼的,是对洛盛笑笑,示意他们坐到自己身边来。 “小炀和ewing同样获得第二名的奖励,请到边稍作候~” 导演宣布结果的同,不禁为乔导夫『妇』捏把汗。 虽然是个比赛,但一会在镜头后面,还是得由他亲自给二位送去丰盛的早餐,毕竟那乔老爷子万一真的发脾不干,他们节目也就完。 没想到餐区那边却突然传来工作人员的笑: “班老师,早餐要吃么多啊?” “哈哈,给乔导和栾老师准备的。” 班准端着白瓷碗,拿着夹子跟荣潜站在一处,近乎是头贴头地计划着该给他们选哪些餐食,一间竟全然忘记彼间的距离。 “乔导血糖高,不能吃个,帮夹点那个,对对,那个魔芋来一点儿,少少少少辣,开胃就成。” 荣潜被班准额由空干燥而浮起静电的细软发丝碰到睫『毛』,下意识地轻眨一下,动作却半分没变,仍旧轻轻贴着班准的发际,垂眸听着他的指挥,乖巧地指哪打哪。 唯有泌出细汗的指尖才能暴『露』他的涩然心境。 乔木胜粗喘着推开院门的候,班准正好替他二人准备好早餐,端着两杯温水笑盈盈地着敲完锣的乔木胜。 “乔导、栾老师喝水。” 栾月萍笑着接过班准手中的杯子,朝替他们拉开椅子的荣潜表达谢意。 众位嘉宾纷纷在摄像机落座。 乔木胜替栾月萍摆好餐盘,笑呵呵地看着妻子低头喝粥。 ewing抱着班准给他俩多加不少分量的早餐,跟靳炀甜蜜互喂起来。 甚至连宋思涵都有班准端给她的两个『奶』黄包。 早餐在除去杨文焯之外,井然有序地进行着温暖的氛围。 饭后,宋思涵动去洗碗池边栾月萍一起刷碗,并顺便将不会做家务的ewing笑着赶出厨房。 “阿准腰不错啊~倒立完还么有精神。” 杨文焯阴阳怪地单手叉着腰,另一手端着杯豆浆,站在桌边喘吁吁地边吹边喝。 “杨先怎么不坐下吃,”荣潜刚说完句,就仿佛后悔似的淡淡笑道,“奥,杨先所拥有的早餐分量还不用坐在椅子上吃。” 杨文焯:“……”nm。 他对荣潜昨天的所作所为刻耿耿怀,故而想出个自以为高明的招数: “阿准腰那么好,怎么咱们之在金碧辉煌玩的候,没见你玩得么开啊。” 杨文焯说话的候完全不在意有没有摄像机在拍他们,想来是完全没有想要给班准留面子的准备。 荣潜抬起头,淡淡地瞥一杨文焯笑嘻嘻的脸。 杨文焯说话,除想要挑起自己和班准之间的矛盾之外,不会再有其他的目的。 荣潜早就知道班准之在金碧辉煌做的情并没有上不台面的情况,因他放下手中正擦拭着桌子的餐巾纸,状作随意地问杨文焯道: “杨先,你以去金碧辉煌的候,都喜欢点哪个少爷啊?” 没想到他话音刚落,负责杨文焯夫『妇』的摄像师就扛着摄影机跟着宋思涵一块儿走过来,应该是在拍摄她的分镜。 听到荣潜的问题,宋思涵的脸『色』顿大变,直接将手中的抹布摔在餐桌上,指着杨文焯的鼻子:“你给过来!” 班准忍不住转过头笑出。 . 众人吃完早餐回到小院儿,被节目组允许做自己情的候,《爱你件小》继宣传海报发布后,第一版先导片也已经剪出来。 节目组一向痛快,在第一波宣传的候,直接就放出四组夫妻的巨幅海报。 四张是四队夫妻身穿正装的封面照,第五张是《爱你件小》的标题,第六张到第九张则是四对夫妻穿着睡衣的合拍照片,隆重慵懒并行,创意十足。 只不过评论区似乎却不怎么买账: 【卧槽,那傻『逼』还真来?他怎么好意思的啊】 【之就听业内的朋友说他出车祸之后,接个综艺,还以为他撞傻呢】 【活该他出车祸,在剧组欺负们家煜星】 【对对对,上次扇巴掌的戏码差点把星星的脸毁】 【后续不是爆出柏煜星在戏下对班准动手动脚,所以才被班准出报复打回来的吗】 【谁信啊?谁有钱谁说算,恶心】 其中也有为班准说话的,不过马上就会被恶评淹没: 【其实他也挺让人费解的,放着那么大的家业不去继承,非得来娱乐圈蹚浑水】 【说得太客,他就是个搅屎棍,把圈搞得乌烟瘴的】 【班准一直都是个很努力的演员,一直都很喜欢他(一条两块,括号内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高级黑兄弟】 先导片放出来后,独播平台上的预约人数便以窜天猴的势态直线增长,迅速蹿上首页,同也获得更大的曝光度。 【卧槽,班准旁边那个……那是什么绝世猛1,那背肌隔着衣服都能看清啊『操』……那么好看的男孩子怎么就栽他手?】 【切,小白脸儿呗,试问谁不知道班准是个什么货『色』啊,靠钱砸人他最在行】 【绝对合作伙伴,一起来捞钱的而已,节目一完,直接一拍两散】 【对对对,有一个朋友,他当在x壁辉煌工作的候,总能看见班准把那些小男孩%&*¥#%&……】 【『操』真的假的】 【骗你干嘛,不信你去搜搜,很多人都么说的】 同样关注官微评论区的班准放下手中的斧子,半蹲在地上沉默地盯着屏幕上被他暂停下来才没有继续疯狂蹿动的弹幕。 他咽下口水,转头望向同样看着手机屏幕的荣潜,不免有些心虚。 竟然还真让网友给说对。 荣潜还真是让他用钱砸来的。 可是越是样说,荣潜可能就会越恨他。 紧张之余,班准又偷偷朝身后的荣潜看一,然后在少年有抬眸意向的瞬间,飞快地收回目光,继续浏览评论区。 【楼上姐妹你可拉倒吧,小白脸?你往后拉到四分三十一秒,你嘴的小白脸都快把杨文焯掰骨折】 【哈哈哈哈哈刚刚也看到,杨文焯脸都绿】 【平常在ins看到他不是很能练吗?怎么被么年轻一孩子给掰得神志不清】 【不过节目真的挺厉害的,竟然能把乔导给请来,而且不发糖的靳炀竟然也愿意来参加】 【呜呜呜,的ewing,的绝世小可爱啊啊啊啊】 【只可惜有班准颗老鼠屎】 【是啊,瞎的,为什么要看种东西。】 【他怎么不在车祸直接撞死掉算】 【再同意不过】 班准的手一颤,掌心的手机差点握不住,睛也不敢再去看屏幕上的恶毒诅咒。 “荣潜……你,你需不需要休息一会儿啊?” 班准搓搓发麻的双腿,扶着一边的木桩地上站起来,回头对荣潜说道。 荣潜抬看向青年的脸,眉头顿微微蹙起。 不知是因为阴沉的天『色』,还是因为其他什么的原因,班准的脸『色』有些苍白,嘴角抿着的淡淡笑意看上去也显得极为牵强。 荣潜原本也正想着回屋,但并没打算跟班准交待的,然而他却突然觉得班准有点……可怜? 因便想也不想地回答他道:“去看书。” 班准连连点头,“好,看书好,快去吧。” 本以为荣潜进屋之后,就会到节目组送来午饭之后才出来。 没想到少年竟直接拿本书屋走出来,又坐回到刚刚的地方继续晒太阳。 仿佛是在刻意的陪伴。 班准莫名地觉得心情好不少。 节目组给嘉宾们的任务是,在中午之劈完提早给他们分配在院子的木柴。 班准自然不会让荣潜帮他干活,所以领到任务卡之后,直接就拎着斧子自己进院子。 “荣潜,帮把那个手电筒拿过来一下。” 班准弯腰捡着柴火,头也没回地对荣潜说道。 荣潜正在手机上忙着跟年安东说情,一没有听见班准的话,仍旧垂眸盯着手机屏幕。 班准原本就觉得自己麻烦荣潜是一件很罪过的情,见荣潜不愿意搭理自己,并且不愿意帮忙,便连站起来去荣潜边上拿手电的勇都没。 他手指扎根木刺,急需手电筒看看木刺的具体位置。 “小班总。” 小院的门被人外面推开,伴随着两爽朗的笑,一个高大的男人披着大衣外面走进来。 班准吸吸鼻子,朝那人看去。 下一秒,他直接激动地站起来,“韩老师?” 荣潜下意识抬头看他一,视线也落在那质浑然天成,仿佛骨子都透着儒雅的成熟男人身上。 韩见? 看着独自劈柴的班准,韩见不客地问道,“哈哈,刚下飞机就来节目组,不过还是晚,不,紧忙来跟嘉宾们道个歉,小班总,你怎么自己在完成任务啊?” 班准为立住荣潜的人设,不让祖宗被网上群嘲,紧忙笑道,“他今天身体不太舒服,平常都是他在干活的。” 韩见半信半疑地看一荣潜,玩味地笑笑,“是么?” 说完他也没班准的回答,直接继续说道:“可以不叫你小班总,和导演他们一起叫你阿准吧?” 班准一愣,笑着点点头,“……当然,韩老师你随意。” 荣潜落在书页上的手指微微收紧。 目的达成的韩见刚要再跟班准嘘寒问暖几句,突然看到他右手指尖上的血迹,大惊小怪地“哎呀”一: “啧,阿准,你怎么搞的啊?怎么还流血?” 荣潜坐直身子,皱眉朝他们看过去。 奈何韩见背对着他,低头查看班准手上伤口的同,将他的视线挡个严严实实。 班准讨厌被人触碰,虽然是自己一直尊敬景仰着的辈,但还是一把抽回自己的手,向后退两步: “没,谢谢韩老师关心。” “,先看看你手上的伤口……哎小心!” 见班准还在后退,韩见突然发现班准踩到他自己脚下的木楔,喊出,班准已经整个人向后倾倒过去,看着就要摔倒一堆满是倒刺的木柴尖上,而他伸手的候早就为已晚。 班准也不由心头一紧。 可倒向地面的半秒他什么都做不,唯独思维还算灵活一些。 他知道地上的东西都是什么,要是扎到身上还好说,顶多住几天医院,要是扎到脸上,估计他的星途也就到为止。 千钧一发之际,一双大手背后捞住他的腰身,轻巧地化解他下坠的力道,顺便把班准拖到平地上站稳,冷道: “不会干活就去坐着,去拿手套。” 班准吓得脸都白,站在原地抓着衣角僵硬着回过头,朝背对着他走远的荣潜看过去,“谢谢啊……” 韩见被荣潜一套堪称特效的连招惊到,但最让他到惊讶的,是那少年眸中的凌厉神。 像只小狼崽子,又像是某种冷血动物。 手被木楔划那么长一道伤口,竟然眉头都不皱一下。 短暂的会晤让班准的心情好不少,在韩见接到经纪人电话的候,他礼貌地将人送出小院:“韩老师再见。” 韩见轻轻拍拍班准的肩膀,示意自己先走一步。 见到偶像的心情,让班准顿将微博的评论忘却大半,挑出指尖的木刺后,他坐在荣潜方才坐着的矮凳上,眯着睛看少年继续抡着斧头劈柴。 啧,年轻真好。真好看。 . 晚饭的食材是由节目组根据中午各位嘉宾完成的任务程度而分配的。 荣潜劈小山包一样多的柴禾,自然也就得到最多的食材。 夫妻们需要自己动手把菜烧熟,而一重担要都落在会做饭的老公们身上。 想起那些恶评说荣潜是绝世猛攻,班准突然担心大家会真的误会他和荣潜之间的攻受关系,是也急忙端着几颗鸡蛋溜到灶台边上,企图混淆视听,让众人分不出他们的位置。 ewing乖巧地倚在一旁墙上看着班准和其余嘉宾们兴致勃勃地做菜。 “看,ewing,还会颠勺呢。” 班准站在专属自己的灶台,侧头对ewing炫耀着自身技能。 闻言,ewing连圣女果都不吃,直接转过身来,一脸崇拜地看着班准手上的动作。 被人全程目睹着炫技的觉让班准有点飘,他得意地看ewing一,甚至还示意靳炀学着点儿,然后在其他被吸引到视线的嘉宾们以及满屋摄像头的注视下,腕间微一用力,将手中的锅柄朝上一颠—— 杨文焯半嘲讽半惊叹:“喔——!!!” 宋思涵睛眨也不眨:“老公你学着点儿。” ewing星星捧下巴:“天哪!!!么高!” 靳炀热衷贴合老婆:“好厉害啊班老师!!!” 乔木胜一副后可畏:“小班还是有点功夫在身上的嘛。” 栾月萍环臂啧啧称赞:“哎哟可是不得!” 似已看透一切的荣潜:“……………………” 颗颗被蛋『液』包裹得金黄饱满的炒饭混杂着切成小块的香肠锅中飞出,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被大厅中的灯光一照,属实让人垂涎欲滴。 众人期待地着那一大团饭呈倦鸟归林、猛虎回山之势,粒粒分明地砸回到锅中,根本无暇顾及一旁的荣潜为什么突然转身去案板旁拿个大盆,空着的那只手懒懒地拄在班准身侧的料理台边上,像是在待着什么。 只见班准突然一个手滑,中午的候还能端着大铁锅到处跑的臂力仿佛在一刹那间俶尔消失。 见状,荣潜面『色』不变,动作干脆,直接利落地伸出手中的大盆,将那已经来不及回到锅中的饭粒们无一例外地尽数接住,优雅地收回到身侧,放在案板边上。 杨文焯心服口服:“卧槽,牛『逼』啊。” 宋思涵哑口无言:“天哪,老公,jasper好厉害!” ewing转变夸奖:“jasper才是深藏不漏!” 靳炀也五体投地:“牛『逼』。” 乔木胜怒其不争:“原来是jasper有点功夫在身上啊。” 栾月萍夫唱『妇』随:“是啊,哈哈,小班真是调皮。” 班老板:“……………………” 荣潜朝众人微微颔首,像是魔术师的绅士谢礼。 然后在拎着锅柄的班准目瞪狗呆之下,朝着他勾勾唇角:“合作愉快。” 面对荣潜的台阶,班准只能跟他一起转过身,压住冲上头顶的尴尬,向众人咧嘴一笑: “……谢诸位的观看。” 第40章 Chapter 40一个十字固教…… “哟吓!” “喔喔喔~~~” “jasper深藏『露』啊!” 往往最后一对容易给大家留下深刻的印象, 出了车祸后,再爱出风头的班准对这种情况几乎可以算上是恐惧。 偏偏和荣潜还成了众人此时的话题中心。 这种感觉让班准无端生出了想要落荒而逃的想法。 好在韩见在班准企图转身逃走之前,组织大家开始了晚饭的美好时光, 嘉宾们也借着这理由松开了拥抱着爱人的手,纷纷去端起自己亲手做好的佳肴。 班准几乎是感激地松了口气, 端着自己那盆蛋炒饭, 慢吞吞地跟在荣潜身后走到了饭桌边坐下。 全程没敢跟任何人有视线上的交流, 包括偶尔瞥一眼的荣潜。 虽然知道荣潜这种做法很大可能是了节目效和酬劳,但班准还是久久能回神。 综艺节目里很少有把一整顿饭的时间都放到正片上的,以嘉宾们吃饭的时候,也就只是真的在吃饭。 了表现妻子们的贤惠, 和丈夫们的体贴,镜头紧紧跟随着饭后的嘉宾们了厨房, 除了老老实实地端着杯清茶坐在椅子上发呆的班准。 现在满脑子里都是荣潜浓密的睫『毛』刮到下颌时的那种真切的感受。 每当回忆起来,都让班准觉自己好像……要犯心梗了一样难受。 “阿准,我们借一步说话。” 总导演唐力放下手中的平板电脑, 示意班准跟出来一下。 “奥, 好。” 班准朝正在擦桌子、且时时跟闲聊句的宋思涵点点头,起身跟着唐力离开。 抬腿朝客厅那边走去的时候,班准正好对上荣潜朝这边望过来的视线。 瞬间,又想起了之前那被众人瞩目欢呼的亲吻,由立刻尴尬地别开了眼神。 跟着唐力往无人落座的客厅边上的聊天区走去。 唐力见四周无人,这迟疑着将心中的疑『惑』对着班准说了出来。 “阿准, 这……和jasper是协约结婚吗?” 被人毫无预兆地说出了隐藏的秘密, 班准心中警铃大作。 过还是将情绪掩饰很好,状作理解地反问道:“啊?什么会有这种说法啊?” 唐力朝班准的耳边凑了凑,这副架势倒像是生怕别人知道俩在说什么秘密一样引人注意:“有看过官微的评论区吗?” 长久以来, 班准都对自己身边发生的一切事情心里有数,没出车祸之前,始终是完美的利己主义者。 故而无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都会轻易信任何人的话。 唐力的样子虽然很诚恳,但班准言多必失的道理,因此也完全可能跟说实话。 在这次合作之前,唐力也没有跟班准有过很多接触,有关于班准的消息,都是平日里看娱乐圈花边新闻和节目开始录制前,跟助理简单而匆促地了解了一遍后知的。 提到节目官微,班准眼底的光亮微微黯淡了许多,点点头:“嗯,看了。” 对身负巨型资本的漂亮青年,唐力原本对的印象是很好的。 世人都说女人的嫉妒心强,但说实话,小姑娘们的心理很单纯,无非是喜欢比较一下谁穿更好看,谁的口红『色』号更诱人,实则嫉妒心真的强的,往往都是互攀比身份地位的男人们。 就比如对这身家十位数却还要逐梦演艺圈的班准,圈中的很多男星以及从事编导行业累要死的男『性』工作人员们,都会对这看似无忧无虑的青年嫉妒发狂。 虽然口中在骂,可是没有人想成。 因此虽然手中捏着官微的账号,但唐力偏偏就是没有去认真地管理和过滤评论区的辱骂言论,甚至还希望们骂再凶一点儿,因这样也许就可以看到班准由于愤怒而生出的过激行了。 回答完唐力的话,班准眸中的情绪变微冷。 好整以暇地靠在身后的抱枕上,眼底缓缓堆起笑意。 唐力的这短短几句话,已经足够让班准的用意了,只是班准一时有点意外,竟然连节目组的导演都对有这么大的成见。 其实早就应该想清清楚楚了,昨晚任凭网友们将骂体无完肤,官微却毫无表示,而这种态度无疑实在默认着网友们的作,意图用班准早前的负传闻来节目拉取一大波流量。 毕竟黑红也是红。 唐力对班准说出了自己的主要目的: “呃,阿准……既然看了评论区,是是也看到了那些说和jasper之间的关系是……比较做戏的,以大家很期待们回到小院之后,共处时的画……” 的话说拐弯抹角,但掰开之后也就是一意思——节(网)目(友)组(们)希望和荣潜睡在同一间屋子里。 班准喜欢磨叽,索『性』直接点唐力的心思: “睡在一间屋子里?” 唐力立刻点点头,“对,这样节目效也会更好一点。” 班准的意识里显然从来没有过这概念,虽然是自己点破的,但乍一唐力的要求,班准连指尖都渗出了细汗。 睡在一起? 那完犊子了吗。 “对啊,夫妻睡在一间屋子里……,正常吗?” 唐力被班准的表情搞确定起来,见班准这副模样,甚至都开始怀疑,夫妻到底是是一定有必要睡在一起的。 班准的嘴唇有点干,下意识往手边的桌子上看了一眼,发现没有水杯,便只能暂且按下心中焦躁,先回答唐力的问题: “可是我……诶?” 班准还没说几字,整人就被从和唐力中间伸过来的一只手按住了额头,紧接着就是荣潜带着些许戏谑的淡笑: “准哥,看,连导演都来劝跟我睡一间屋子了吧。” 班准大惊失『色』:“哈?” 这又是哪一出? 荣潜按在班准额头上的手没有移开,直接从矮沙发的后抬腿一跨,坐在了唐力和班准的中间,将人远远隔开。 背对着唐力,“准哥,的发烧已经好了,会传染到我了。” 班准:“???”什么时候发烧了。 过荣潜这样说也着实帮了一大忙。 上这节目确实是有自己的目的没错,但绝是像网友们评价的那样来捞钱的,反,一分钱都没有划入自己的账上。 更何况,谁上节目是没有目的呢。 只是想要堂堂正正地当一名演员,洗去自己曾经被冠上的莫须有的骂名,除此之外再无其。 “时间也早了,导演,我先带准哥回去休息了,病刚好,早点睡觉。” 荣潜的语气生疏礼貌,但却从始至终都没给唐力半眼神。 无形的压迫感让唐力连大气都没敢喘出声音来,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荣潜给班准披上了外套,牵着的手离开了房东大院。 室外已经是一片漆黑。 班准刚迈出门槛,就下意识地握紧了荣潜还没松开的手指。 感受到指尖传来的微小力道,和那几近刺骨的凉冷温度,荣潜微抿了唇角,将班准的整只手都包裹在了掌心里。 “……” 班准的呼吸放慢了半拍,虽然尴尬,但还是贪恋这让安心的暖意,甚至还自以着痕迹地朝荣潜的肩头靠了靠,企图让人都更暖和一点。 人家毕竟帮了自己的忙,还解了自己的围,这时候,也总表示表示吧。 从房东大院走回自己院子的期间,人什么话都没说,像是履行程序的机器人一样,略显僵硬却又努力从容地向前迈步。 班准洗过了澡,抓着浴巾胡撸着头发,继而从浴室里走出来,『色』自然的坐在了荣潜已经躺在上的床边。 既然许诺了导演的请求,或者可以直接称之威胁『性』的要求,们也就要配合。 好在此时已经将近十一点,正是该睡觉的时间了。 班准也就有了理由,直接背对着荣潜打了大大的哈欠,示意自己困了,会对造成负担,顺便低声问道:“现在熄灯吗?” 荣潜放下手中的手机,“嗯”了一声,盖好被子闭上眼睛。 室内陷入一片黑暗。 班准还是太适应这种静谧,忍住轻轻吸了口凉气。 ……有点害怕。 班准想要说点什么来缓解一下这种寂寥的气氛。 然而脑子一抽,脱口而出: “今天亲我了,是是应该给我违约金?” 班准也知道自己什么一在荣潜前发言,说出来的话就从来过脑子。 话一出口,卧室里的沉默突然就变更令人窒息起来。 “……” 班准咽了下口水,想着这话问都问出来了,要是再偃旗息鼓,岂是会很没子。 更何况,当时签的合约是双向的,能碰荣潜,荣潜就也能碰。 想了这问题之后,班准带着满腔的理直气壮,再次……试探『性』地问道: “荣潜,睡着了?” 班准想要把这件事讲清楚是真的想要跟荣潜要钱,只是想跟荣潜证实一下,很多事情就像荣潜今天亲的时候一样,是身由己的,以千万要对别人的某些行耿耿于怀,以至于积压到一起,意图攒在日后算账。 似是在欺负班准看见,荣潜索『性』直接闭上了眼睛,装作自己已经睡熟了的样子,呼吸均匀,胸膛缓慢起伏。 然而嘴角却扬起了一丝笑意。 班准裹紧身上的小被子,郁闷地吸吸鼻子,想要将自己整放松地瘫软身下的床褥中,又突然担心给荣潜带来困扰,于是只能放慢呼吸,半天,缓缓地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管是装睡还是真睡,总之荣潜没有跟表示出敌意,应该是这段时间对没有微辞。 而且今晚回来的时候,也牵着荣潜的手,接受了的帮助吗。 这里外一反,俩也算扯平了。 从晚饭过后心中就一直惦记着的事被班准自己勉强抚平,然而的意识却越来越清醒,甚至比之前还没有睡意。 班准有点口渴,可又担心起来喝水会吵醒荣潜,便只能在脑海中滚动播放着望梅止渴的故事,期盼能压下喉咙里的干涸。 这是第一次跟荣潜在一张床上躺着,要是给荣潜带来好的体验,真的无法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 一十字固教投胎。 班准知道自己躺了多久,总之直到确定荣潜真的睡着了之后,这悄咪咪地从枕头底下『摸』出了手机。 整人慢慢往被子里缩了去,脑袋也到了被子里,检查没有光亮泄出去,抿着嘴唇解开锁屏,死心地打开了《爱这件小事》的官微博页。 也是贱,知道有人骂,还就是想看。 在们回到小院里睡觉的期间,节目组已经起早贪黑地将第二版先导片放到了官微上。 这是在正片上映之前的最后一组剪辑宣传片,以剪辑组将博眼球这一要素做到了极致。 因此当班准看完了视频后,脸上的表情已经能再用目瞪口呆来形容了。 原以早上去房东大院的时候,自己被荣潜扛着奔跑的画没有被节目组的摄像头抓拍到,以这一整天也就没觉有什么障碍。 然而刚刚那短短五分钟的视频画中,从开头到结尾,几乎都是和荣潜的互动,其余几组嘉宾的镜头甚至可以用少可怜来形容。 班准近乎是颤抖着手指点开了下的评论区。 激战之惨烈已经可以想象到了。 【卧槽,荣潜这妈什么体力啊,一百好几十斤的大男人说扛就扛?】 【班准在百度百科上的身高可是182还是183啊,管有多瘦,骨头架子都放在那儿呢】 【作秀,肯定拍一镜头就放下来的,节目效】 【那可是一镜到底,航拍机的镜头下来给我换人看看】 看见评论区一『色』地夸荣潜,班准甚至还有点小自豪。 虽然知道是因什么有这种情绪,总之对网友们说的这些话感到很满意。 但接下来的评论,让班准的脸『色』又蔫巴下来。 【只可惜背了这么玩意儿】 【晦气,看见就觉晦气要命】 【谁说是呢,要是跟ewing凑一对儿也好啊……】 【靳炀提刀赶来】 【勿拆官配】 官配? 班准恍然想起了还在医院里做复建的之,想着等拍完这三天夜之后,就去医院看望一下。 安排好了之后的计划后,班准鼓起勇气接着往下看。 主角攻愧是主角攻,这句话班准已经说烂了。 就算是有这么一负的人搅和着,荣潜也还是没能停止在网友们的眼中散发着的魅力。 【呜呜呜,虽然但是,可我还是说,这体力……有点顶啊】 【这对cp要是真的,好像真的挺好磕的……】 【呜呜呜呜呜,哥哥背背我,我九十斤】 【别gg了,人家十八周岁,男高中生呢】 【嗷嗷嗷嗷嗷嗷男高中生yyds!】 班准看懂们的缩写,也知道男高中生到底有什么实际含义,便暂且放下了这问题,继续往下浏览。 【只有我发现了们身后的杨文焯夫『妇』吗,杨文焯都快跑断气了卧槽哈哈哈哈哈哈哈】 【卧槽真的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脸都了卧槽哈哈哈】 【对啊宋思涵好歹也是提名过最佳女主角的啊,怎么能这形象见人啊哈哈哈哈哈】 班准回放了一下杨文焯那段儿,也忍住失笑了一声,担心吵到荣潜,又立马停住笑意。 视频已经播放到了晚饭时嘉宾们的互动。 画中的荣潜轻轻按住青年的发梢,修长手指搭在班准皙的颈侧。 吻下来的时候,那双狭长的桃花眼微微垂下,耳尖都泛着绯红。 【啊啊啊啊啊啊啊,好好磕!】 【呜呜呜,画真的好好看,除了突然入镜张大嘴的杨文焯】 【哈哈哈哈哈哈哈『操』,成功地让我又看了一遍杨文焯】 评论区向来都是双立场。 【我靠,这荣潜收了钱还真是什么都肯干啊】 【就说是呢,怕亲了那煞星之后,自己的嘴巴烂掉吗】 【yysy,单说这长,就算的嘴烂了,恐怕的都会】 【非粉非黑,说实在话哈,除去那些传闻,班准的颜我还是很吃的,腰细腿长骨架漂亮,那宣传海报封上的西装造型,隐约还能看到腹肌的形状,一看自我管理意识就很强】 【对呜呜呜,我也看到了,六块,一点都夸张,恶心人的那种,还那么,吸溜】 【对身材的管理真的很让人佩服,几年前刚出道的时候,就有买过营销号吹捧自己的腹肌,管怎么吹,人家也是真实有的啊,别人想吹也吹出来】 【还是正经的商人,就是花心了点,人处世变态了点儿……而已】 【们究竟收了多少钱啊,有钱一起赚啊】 班准终于放下了手机,将微微发烫的屏幕抵在自己的胸口,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连想要曲起换姿势的双腿都没了再动弹分毫的念头。 荣潜清楚地感觉到身边的青年似乎从躺在这张床上,整人就僵直像一张被压平了的铁板一样,一动动仿佛晕过去了。 意识到班准这种行确实是因自己之后,荣潜在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 班准对这么小心翼翼的喜欢,会会有点太累了。 人总是一味的付出,肯定终有一天会丧失热情的。 荣潜想要给班准一些回应,让自己可以保住颜的同时,还能让班准的心里暖和起来。 借着装睡的由头,荣潜状似经意地动了动手腕—— 班准被荣潜的动作吓了一跳。 好好睡着觉呢,结突然就握住了自己的手,甚至还……甚至还……十指交。 这也太妈恐怖了吧。 班准顿时渴了,下意识把头从枕头上抬起来朝荣潜看过去。 虽然看见,但还是勉强眯起眼睛,企图发现一些荣潜看起来有点变态的端倪。 会会是做梦了,毕竟只是十几岁的孩子,父母都在身边,难免会觉习惯。 班准叹了口气,侧身躺在床上,把胳膊伸出了被子,轻轻抱住了荣潜的腰身。 等到荣潜确实没有清醒的征兆时,班准把手臂缓缓上移,搭在了荣潜的肩颈处,学着赵伯哄小孙女睡觉的样子,一下一下轻拍着少年的肩头。 荣潜难以置信地睁开了眼睛,盯着屋内的漆黑夜『色』平复心情。 竟然真的被给猜对了。 班准竟然真的……真的这么想要拥抱。 那些被迫忍受单恋的日子,班准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 荣潜在心中叹了口气。 非愿意给班准一真正的回应。 荣潜是甘愿隐没在班准身后的『性』格,想要势均力敌,想要坦坦『荡』『荡』。 班准固然很好,很优秀,可还是想要坚定地履行完自己的目标。 只有还清了班准借给家的三亿,们的地位会平等,有资格谈论感情。 否则这种情形与环境下,无论班准是否能的真心,外界的传言也会在班准真正跟在一起之前,就把班准的名声尽数诋毁淹没。 荣潜微微蜷紧了手指。 中午在班准劈柴的时候,经意地看到了班准手机屏幕上正在浏览的页。 那是《爱这件小事》的官微评论区。 能让班准的脸『色』突然变那么差的,除了最在意的子之外,恐怕会再有其。 以在后来的晚饭之前,荣潜也趁空闲的时间,掏出手机迅速扫了几眼那先导片下的热门评论。 然是堪入目的诅咒与毁谤。 沉思突然被班准俶尔凑近的拥抱打断,荣潜下意识屏住了呼吸,想看到底要干嘛。 手指被荣潜猛然攥住的时候,班准原本已经昏昏欲睡了。 可知道,这祖宗要是没睡好,天倒霉的就还是班准。 于是班准忍着困意贴离荣潜近了一点儿,学着记忆中荣夫人的语气,温声细语地哄道: “怎么还做噩梦了,怕怕,妈妈……,爸爸在呢……” 能做妈妈。 荣潜:“…………” 既然班准给了拥抱的理由,荣潜觉自己也用再矜持了,索『性』直接顺势靠在班准的肩头,小声道: “妈妈……” 班准:“…………叫爸爸。” 荣潜用额角蹭蹭班准的喉结,像是刚要生出犄角的小牛:“妈妈……jasper好冷。” 班准叹了口气,收紧手上的力道:“来……妈妈抱。” 荣潜闷闷地应声:“嗯……” 第41章 Chapter 41你觉得我先生…… 班卓久久能回。 据他观察, 这两个巨型的黑『色』袋子大概可以装得下一百公斤左右的东西。 班准抛出来的每一沓纸币都是百元面额,一张一百元的人民币重量大约在1.0669克,袋子是满的, 所以钞票足足有一百公斤。 整数十万张的话,刚好一千万。 两个袋子。 班准在哪儿搞来的流两千万? 班卓捡起一沓从自己头顶上飞过去的钞票, 随手扔在了茶几上, 企图断班准:“阿准, 我……” “大哥觉得还够是?我也觉得。” 班准说完就停下了刨钱的作,伸手从自己身上的口袋掏出了个扁扁的东西。 他转过身将班卓臂弯间拢着的纸币暂且推到一旁的沙发上,然后情深义重地握住了班卓的双手。 荣潜:“???” 甄甲:“?!” 班卓:“……?” 又要干嘛? 还要送给他个镯子成? 班准似乎看出了自大哥眼中对金子的恐惧,于是脸上『露』出一副“他对此很理解”的表情, 咧嘴朝班卓:“大哥用担心。” 接着,班卓就感觉到自己的手中似乎被塞了个东西, 低头一看,是一张几乎快被班准攥熟了的卡。 班卓实在难能理解:“这又是?” 精通人的男讲师班准敏锐地捕捉到了自大哥话的这个“又”字。 班卓说的“这又是”,单单只是“这是”, 就代表他对之前的那份钞票大礼感到十分满意, 所以现在的这个态度,则表示他对接下来的环节越来越期待。 “这是我上节目的片酬,大哥放心,这是税后,我没违法。”班准的语气中是满满的自豪。 他知道他大哥想要一个样的弟弟。 总结来说,大概就是聪明机灵, 遵纪守法, 孝感天的这一个形象。 自己今天的表现完全符合大哥的要求。 想到这,班准由又自信了许多。 荣潜俯视着这只半蹲在班卓面前的骄傲海獭,实在有点忍住想要出来。 过碍于甄甲在旁边, 荣潜还是努力将意压了回去,继续观赏着班卓与班准之间这兄慈弟孝的画面。 “大哥,为『操』劳了这多年,实在是辛苦你了,来,大哥,拿好。” 班准见班卓似乎太好意思接受他的好意,便直接把卡塞进了班卓的西装口袋,还像给小孩子压岁钱一样,轻轻拍了拍,示意他要客气。 面对班卓的故作矜持,班准其实都明白。 大都是男人,平白无故地收了别人这大一笔钱,肯是会觉得尴尬的,但班准更清楚的是,如果他这钱主给大哥,后也还是要被大哥以另一种式拿走。 毕竟他也能确自己的觉醒到底能能改变原本应该发生的剧情,所以一切事情都做得保守一点是十分有必要的。 班卓看了眼荣潜,想着班准的做法也许真的是有原因的。 他如今结了婚,想要藏点私房钱也是无可厚非的行为。 只过班卓太明白,班准的这种做法明明可以算得上是偷偷转移财产,可为行的时候,还要让荣潜来陪他。 但对于班准的感情生活,班卓懒得去琢磨,只想解决当下的这个怪异的画面。 “行,那我先帮你理。” 到时候连同自己帮班准经营的其他产业,一起交回到班准手中。 有了班卓的这句话,班准顿时长长地舒了口气: “那大哥你好好休息,注意保重身体,我就先回去扰你了。” 班准刚离开,放了假的佣人们就陆续回到了老宅中,连同游玩回来的班氏夫『妇』和卓老夫人。 佣人甲:“哎哟我的天,遭贼了这是?大爷您没事吧!” 花匠乙:“你见过贼往失主扔钱的吗?” 司机丙:“这是得主吧,贼应该是疯了。” 厨娘丁:“别说了别说了,我们先把大爷从钱堆挖出来吧。” 班卓:“…………用,刘姨,我自己能起来。” 卓眉眉女士扶着卓老夫人坐在一边的沙发上,连说着“别别别,先别”,阻止着班卓想要从钱堆逃出来的作,然后回头招呼着班江: “老班,快上楼去把准准送给他哥哥的金镯子拿来,给小卓戴上留个影,多喜庆呀。” 班卓:“………………” 驶回市区的时候,甄甲还是坐在后排座椅上。 他时时探头看一眼自老板的反应,心中犹豫着该该这句当讲的话给讲出来。 纠结了半天,甄甲还是觉得自己要对得起手中这份工资,鼓起勇气道: “准哥,我怎觉得班总好像没有你说的那缺钱呢?” 当然缺,这只是个借口。 闻言,班准赞同地回头看了眼坐在后座上的甄甲:“你没看见大哥得那开心吗?” 荣潜索直接装聋起来,愿听。 甄甲满腹惊诧说出来,只能在心中可思议地腹诽,嘴上还要附和老板:“是是是,准哥,我要是班总,我肯当场就哭了。” 班准:“(*^▽^*)” . 为了参与《爱你这件小事》的拍摄,班准早在进组之前就将手中的事务交给公司其他高层,同时把是非要他亲自经手的生意尽数丢给了甄甲,自己做起甩手掌柜,没事就看看剧本听听台词课。 甚至还有时间去探望一下仍在住院的白之。 拎着水果推开病房的时候,班准发现白之正在看电视。 和安静地靠在床头的白之乍一对视,班准顿时明白过来人为能做主角受,那双时时隐含着羞涩意的眼睛比自己的前途都还要明亮。 “看电视呢。” 班准今天是自己来的,手中提着东西,他直接回身用膝盖将关好,转身对白之。 近荣潜的状态看起来似乎怎讨厌他了,所以班准觉得自己一要抓紧时间让白之跟荣潜产生感情,争取一击即中。 至于外婆,班准经有了其他的对策。 虽然说起来会有些绝情,但班准清楚地知道,外婆喜欢荣潜,完全是因为她的宝贝喜欢,所以才爱屋及乌地对荣潜格外关照。 那如果换一个人呢? 班准想。 外婆在意的就是他的幸福快乐,所以无论他的身边是人,或者是是人,都无所谓,只要他真心喜欢,外婆应该就会为他感到开心。 因此在撮合荣潜和白之在一起的同时,他要是也能找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并且对外婆坦白,那就是皆大欢喜了。 这个想法成型后,让班准对今后生活的憧憬直接冲到了天灵盖,瞬间干劲十足。 可还没等他开口跟白之说点,就经被白之泫然欲泣的样子惊到,忙问道: “怎了?身体哪舒服吗?我去叫医生来……” 班准刚转过身,手腕就被白之一把握住,旋即软乎乎地贴上来,委屈地说道: “准哥,我在看你的节目。” 在看他的节目? 班准回头瞅了眼屏幕,发现被白之按下暂停的画面果然是那个疯狂地拖着媳『妇』奔跑的憨货杨文焯,这才反应过来第一期的正片经放到平台上了。 看他的节目好啊! 正好可以多积累一下荣潜在白之心中的完美形象。 “你看到哪啦?” 班准想要好好给白之科普一下荣潜的优点。 但班准知道自己能说荣潜跟他并没有感情。 因为他清楚这个时候的白之会会对薄情的人来电,所以自己和荣潜之间是清清白白的事情,还是要由以后的荣潜来亲自对白之坦白。 毕竟到了那个时候,他俩的感情经趋于稳,白之就算是开心,也会被深情的主角攻所感,从痛痛快快地原谅他。 “看到……”白之眨眨眼睛,按下继续播放,“荣先生背你跑起来的那。” 男友力。 可以从这个角度入手。 班准略显激地坐在白之的身侧,指着屏幕上的画面,手上也做起了示范: “当时荣潜就这样,从后面一下就把我扛起来了,然后连迟钝都没有,直接就开始往前跑。” 白之羡慕地抓紧了手边的小被子,继续看着班准采奕奕地给他讲述当时的情景: “嘿哟,我跟你讲,他的腿特别长,跑一大步就抵得上别人跑两步,对了还有,他是真的有劲儿,晚上回去一看,我肚子都被他肩膀给硌青了。” 白之看了眼班准被宽松『毛』衣罩着的平坦胸腹,眼睛亮晶晶的。 然班准以为他是相信自己的话,于是作势就要掀起『毛』衣给他看看。 可转念又想起白之身为主角受,除了主角攻的腹肌,能看其他攻的,因此也就作罢。 “真的,我骗你,现在淤青消了,所以都看到了。” 白之伸手隔着『毛』衣碰了碰班准的肚子,关心道:“准哥,我要是你的妻子,就绝对会让你受伤。” 班准担心白之错怪荣潜,急忙替荣潜撇清: “他没有让我受伤,荣潜是因为怕我吃到早饭所以才这样做的,他真的贴心极了,我简直没有见过这完美的男人。” 白之:“……”他也是贱,非得他妈问。 镜头到了靳炀和ewing在自小院甜蜜劈柴的情景,白之拿起遥控器将这段儿快进了过去,停在班准挥着斧子劈叉的画面上。 这下又给了班准可以吹嘘荣潜体力的机会: “我跟你讲,你看旁边那一堆柴禾,都是荣潜劈的,他干活可麻利了,又快又好。” 白之觉得班准现在经变成了一个完完全全的炫夫狂魔。 无论别人问他,他都会拐弯抹角地把话题引到荣潜的身上。 白之甚至觉得如果有人问班准“你吃饭了吗”,班准都会给人以“诶?你怎知道我的丈夫是荣潜”的回答。 但事至此,经容得他相信班准结婚的事实。 只是他没有想到那出现在班准中的小兔崽子说的居然是真的。 班准竟然真的娶了他。 白之感到非常无助。 班准结婚了,那他怎办。 他承认自己之前有过利用班准的想法,甚至惜将自己的身体掐得伤痕累累,淤青层层地去骗取班准的同情心,可直到班准这次冲进火场去救他…… 重获新生后,白之便也愿意把这个善良的男人当做自己的一枚棋子,甚至真心实意地生出了想要和班准在一起的想法。 结果当他彻底清醒过来,能够自由活的时候,在电视上看到了班准带着合法伴侣荣潜加盟了这档恋爱综艺。 这个消息对白之的震撼程度无异于五雷轰顶。 见白之有点蔫巴,班准还当他是吃醋了,故紧张之余还有点激。 这正是旁敲侧击问态度的好时候啊。 “之之,你想想谈恋爱啊?” 听见班准这样问他,白之的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 难道他和荣潜之间只是逢场作戏,真的像网友们所评论的那样,是组团来捞钱的? 其实班准心还是喜欢他这一型的对吗? 见白之立刻抬起脑袋看他,班准心想有戏。 于是他一脸诚恳地问道:“你觉得我先生怎样啊?” 白之:“……” 听到班准的问话,白之免又陷入了黯然伤的心境。 结婚就结婚了,为还要特意来跟他炫耀。 实在是太令他感到难过了。 . 除去综艺录制和学习台词课之外,班准近期并没有其他的安排,因此在躺了好几天后,度驱车与消失了好几天的荣潜一起,前往了节目组所在的度假村,参与第二期的录制。 三天两夜的活一般都是在第二天为激烈,因此在嘉宾们刚回到节目组的主场时,一般都是先待一块儿和和美美地吃顿午饭,围坐在桌子前聊聊这几天发生的趣事,回去睡一觉后,开始第二天的行程。 韩见就坐在餐桌的正中央,身侧是主在班准落座之前坐下的荣潜,这让想跟班准攀谈的韩见感觉到了沉重的压迫感。 但韩见浸『淫』娱乐圈久了,对这种场面自然是以为意,权当是小男孩儿对新婚丈夫的强烈占有欲,便悠然地靠在椅背上,视线越过荣潜,着跟班准以及另一边的杨文焯互,聊的都是近经济面的新闻。 乔木胜吃完饭有点头晕,此时正在客厅的沙发上躺着休息,顺便睡个午觉,只留栾月萍自己一人在餐桌上给宋思涵和靳炀、ewing讲话剧艺术。 荣潜沉默地垂着眼睛听班准给韩见讲解着极其专业的经济学知识,心中的烦闷愈发浓重。 韩见明明就是故意的,班准为看出来。 “阿准,我听说你前段时间在拍那部杀青的戏时,片场突然发生了事故对吗?” 国际期货市场的话题暂且告一段落后,韩见冷丁地就问了这一句。 被韩见突然提起这个话题,班准的『色』似乎立刻变得紧张了起来。 毕竟这场事故的主人公,是白之和他。 班准下意识看了一眼坐在他身边的荣潜,尴尬地,准备就此话题继续讨论。 然宋思涵显然也被这个话题吸引了注意力,忙凑过来追问道: “对啊阿准,当时到底是怎回事儿啊?大都只是听说,但新闻上完全没有看到具体细节,听说白之在火场的时候,是你把他拽出来的?” 宋思涵的这个疑问也代表着大的疑『惑』。 荣潜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他知道这些人的心在想,觉得班准是个娇生惯养的大爷,救人的可能微乎其微,故想要在这样的场合下,让班准否认自己救了白之的事实,从让网友们对他嘲讽一顿,达成捧高踩低的目的。 班准迟疑着抿抿嘴唇,心中犹豫。 按照那场事故的严重来判断,是完全可以盘踞在热搜上三天都下来的程度。 但后热搜榜上仍旧是安安静静的,像是根本知道有这件事情发生过一样。 片场的工作人员自然是愿意让这件事情发酵,所以压根儿会主宣传,但热搜上毫无静的状态,显然是有人从中『插』手。 班准知该怎对他们说,撤热搜的人就是自己。 其实他是想让大了解事情的真相,只过当时救了白之后…… 他晕过去了。 班准是个极其要面子的人,所以他想让网友们在原本就厌恶他的基础上,还大肆嘲他在火场晕过去的事实。 这种事太丢人了。 因此班准才特意斥巨资花钱压下去的。 可甄甲十分理解他的做法,甚至光是甄甲能理解,就连收了钱的各大营销号都非常理解。 正常情况下,哪个演员但凡做了一点例如捐款之类的善事,就恨得昭告天下般地大肆宣扬,往往营销号要做的就是收取演员对的钱,然后趁此机会猛黑一通。 还从来没有见过班准这样的人。 救了白之的命,还要自己花钱掐着时间撤热搜。 故在网友们那,自然是全然没有看见过这条新闻的出现。 在场众人都耐心地等待着班准的回答,并且全无主转移话题的意思。 这种令人窒息的寂静让班准尴尬得头皮都在发麻。 看来回答,是真的躲过去了,只能让节目组剪辑的时候帮他哔掉了。 “当时……晕过去了,”班准好意思地低头说道,就连颈侧都泛着羞赧的薄红,“丢人。” 虽说是把白之救出来了,可他终归是被一起扔到担架上送进了医院去抢救。 车祸那次经够现眼的了,这要是因为进医院上热搜,他还要要混了。 听到班准的理由,在场的嘉宾和工作人员们皆面面相觑。 如果班准说的是假的,自然会有人出来假,所以班准这话会是撒谎。 但是他们现在惊讶之余,在意的是班准做生意的时候,用的真是现在思考问题的脑子? 救了人的命在意外界对他的赞誉,还有功夫担心丢面子的事情? 难道只有这种脑回路才适合经商? “准哥,你真的是太勇敢了,要是我,我肯吓得都了了。” 自从班准帮了他们的忙,ewing对班准近乎是『迷』弟般的疯狂,此时又得知班准的心竟然让他们如此的刮目相看,免更崇拜。 栾月萍也可思议地摇摇头,看向班准的眼中,便多了几分赞许和慈爱。 杨文焯坐在班准的正对面,颇为遗憾地感叹道:“阿准你也是,那好的宣传机会……” “你以为谁都像那些爱蹭热度的一样?”宋思涵怼了杨文焯一肘子,转头着问班准道,“那你当时没有受伤吧?” 班准摇摇头,抿着嘴唇微微颔首,似乎很习惯这种被周围人都注视着的感觉。 荣潜的视线落在青年绯红的耳尖上,喉结受控制地滚了一下,置于桌下的手指倏地蜷缩起来。 傻海獭。 . 午饭散场后,嘉宾们纷纷带着节目组派发的食材回到了自己的小院,为晚饭做起了准备。 由于这几天在学习,班准并没有将第一期的正片完整地看完。 趁着荣潜在厨房做饭,他便窝在沙发边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然后拿出手机看起了在白之那没看完的后半段节目。 时长将近一个小时二十分钟的正片被班准用1.25倍速看完,刚要从广告界面退出的时候,突然看见了屏幕上飞快滚过去的弹幕。 【那个……我退回来提醒各位姐妹一下,后面有互,很那啥的……嘿嘿嘿】 【哪个?行,我要拉过去看看!】 【我也!】 班准也有点好奇。 他抬头看了眼背对着自己在厨房做饭的荣潜,跟着评论区的节奏与指示一起,将进度条拉到了结尾两分钟的地。 视频一片漆黑。 班准以为是自己手机屏幕的亮度够高,便迅速调成了高,重新切回视频画面。 然还是都看到。 难道是手机坏了? 还没等班准重启试试的时候,评论区的弹幕就嗖地一下加载了出来,呈疯狂的态势涌入班准的视线中。 【姐妹们,戴上耳机,调大音!】 【节目组简直太会了真的,这彩蛋他妈的直冲我xp来的呜呜呜。】 一阵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 让班准梦回青春年时的憧憬,以及自己电脑中被荣潜毫留情地删除了的小电影。 班准次心虚地看了眼荣潜的反应,发现年仍旧作麻利地择着菜,只有右耳上戴着一只耳机,左耳处空空如也。 过也聊胜于无。 应该会被他听到的吧? 班准愿意破坏自己好容易找到的舒服姿势,便冒着险将音量调到了六个格的位置。 发现还是听太真切,便又加了两格。 班准承认自己这较真的样子会显得有点变态,但是没办法,音量如果是偶数,他就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好了。 “荣潜……” 听到自己懒洋洋的音从扬器中传出来,班准顿时屏住呼吸,仔细分辩这一段儿是时候录制的。 但反复回忆过后,他还是没有一丁点儿的头绪。 并且对班准来说更可怕的事情是,自己嘴说的是别的,是荣潜的名字。 他为会用这样的一副音,来……来叫荣潜? 班准百思得其解,只能接着往下听。 “你说我的这个想法,我大哥会喜欢吗?”音中带着点茫然。 班准凝听着荣潜的回答。 哦,荣潜并没有回答。 黑漆漆的画面让班准猛然想起这是时间。 是他们第一期的后一天,睡在一张床上的时候! 班准没有跟别人一起睡过觉。 所以他从来没有从其他人的口中得知自己竟然会说梦话的事实。 这种在他毫知情的前提下,被公之于众的感觉,则更让班准觉得惶『惑』安。 他只想冲进屏幕中捂住自己喋喋休的嘴。 可他做到,并且只能继续听着自己像老头子一样的碎碎念。 “我觉得我大哥才是精通人的男讲师,一句话,让我为他买了个大金镯子,这回呢,一个眼,让我准备要给他花两千万。” 荣潜似乎闷闷地了一,班准听清楚,或者是心眼觉得荣潜会被他逗,所以压根儿就没往那面想。 “荣潜……” 班准一拍脑儿,他怎还死心地招呼人? “嗯?” 班准手指一顿。 荣潜竟然回应了他? “别杀我……我太累了……” 保命太累了。 班准刚要为自己感到疲惫,在弹幕上看到了一样的风景。 【我的天,我听到了。】 【……是我的耳朵出问题了吗?姐妹们,你们听见的是别“上”还是……】 【sh,除了上,就是杀和扇,就算是夫妻,jasper也至于手他或者杀人吧?】 班准是这想的,但荣潜是这想的。 年本该清朗明快的嗓音在夜仿佛被蒙上了一层欲望的雾霭。 窸窣摩挲间,班准听到了荣潜掺着暖意的音: “嗯,做别的,我就抱抱你。” 【……我付费听这些,会被jasper十字固吧?】 【手指给揪脱臼也是没有可能(过我就是要听,还要公放听一遍)】 【我in了】 班准:“???” 班准顿时两眼一黑。 第42章 Chapter 42生活索然无味…… 抱抱他? 就? 这限定词未免显得他俩点过于亲近了吧? 班准并不确定荣潜是否看过了这一期的节目, 但毕竟片尾发了这么一档子事,所他自然不可能提醒荣潜去看那段容易激化两人矛盾的内容。 犹豫思索间,荣潜已经做了晚饭, 正条不紊地将盘子端到餐桌上,摆放碗筷。 荣潜只抬头瞥了班准一眼, 依照着那张还没褪去绯『色』的大红脸, 就知道他肯定是看到了一期的片尾彩蛋。 班准的爱面子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中, 已经根深蒂固地扎进了荣潜的思想中。 这只傻海獭的宗旨就是,就算它打不开海胆,也要别人一副他已经吃饱并且完不饿的印象。 故而荣潜没拆穿他,而是像往日一样叫他吃饭:“准哥, 吃饭了。” 由于要录制这档几乎无死角的节目,班准已经习惯了荣潜他的配合。 每荣潜主动叫“准哥”的时候, 班准都会下意识地应他一句,倒的像是亲密无间的默契夫夫。 班准原本就点心虚,因此吃饭的时候, 连大气都不敢喘出一声来, 怕荣潜会察觉到他怪异的情绪。 一场气氛紧张的晚饭在班准的提心吊胆中,就这么顺利地结束了。 班准刚要起将桌上的盘碗拿到厨房里,硬着头皮跟荣潜一起在镜头前进行甜蜜的刷碗互动,然而放在桌边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班准如获救星般地将手机抄了起来,看也没看地就接通,顺势坐在沙发上看着荣潜独自在洗碗池边忙活。 电话那头传来甄不甲的声音: “准哥, 我提前问过唐了, 今天晚上会特殊任务。” 班准包揽部家务的荣潜从不适应到习为常,甚至还会在他做饭的时候偷拍几张他的背影,此来做下次他说服白之时的证据。 他的目光落在荣潜笔直的肩背上, 漫不经心地问甄不甲道: “什么特殊任务啊?提前知道又能怎么样?” “今晚会一场大雪,节目组藏了很多耐低温的食材在嘉宾们到房东大院的小路上。” 甄不甲的话让班准不由自主地坐直了子,心道不妙。 只听甄不甲继续说道: “明天早上节目组会在凌晨四点半左右的时候,通过广播喇叭叫醒所人,然后让嘉宾们去雪地里寻找食材,找到多少,明天一整天的伙食就多少。” 凌晨四点半左右。 班准忍不住微微吸了口凉气。 那时候天还没亮吧,如果的在那时间段出现在镜头里,他的秘密可能就会藏不住了。 可又不能让荣潜吃不到饭。 只能想办法提早搜罗点食材出来了。 班准心想。 . 夜里睡觉的时候,卧室里虽然用衣服蒙着摄像头,但卧室外的镜头却都可清晰地看到部景象,替节目组监督着班准或荣潜是否会在方睡着之后,偷偷地离开这间房间。 睡意朦胧间,荣潜突然感觉到边的青年似乎在偷偷『摸』『摸』地做着什么。 像是在……穿衣服? 自从了一拥抱之后,荣潜便时常期待着能再像上次一样,与呢喃着梦话的班准相拥在温暖的被窝里。 而此时班准的动作无疑是让荣潜感到格外的激动。 就在他张开手臂,准备迎接边人钻进来的动作时,班准竟突然从床上鬼鬼祟祟地溜了下去,并缓慢地朝门口移动着。 荣潜:“???” 活索然无味,海獭模仿人类? 班准的姿势呈现出一种近乎于匍匐的状态,绝不是普通的去洗手间时该的模样。 卧室门被小心翼翼地关上,不到半钟,楼下的大门也传来了轻微的响动。 班准出门了? 荣潜掀开被子下了床,走到窗边,看了眼班准的去,疑『惑』地皱了皱眉。 外面下着雪,天又那么黑,他出去做什么? 天黑。 荣潜抓起外套,连鞋都来不及换,就直接跑了出去。 度假村的基础设施完善,就算是在夜里,也暖『色』的路灯照映着被大雪包裹住的笔直路面。 他们住的这条小路细窄绵长,让人在朦胧中透出期待,总觉得能够跟边的人就此在这样的境遇中,幸福美满地安度余。 粲然灯光落在已让人不清边界的雪地上,也洒在披着黯淡月光躬半蹲在路边的青年挺拔的脊背上。 “班准,……在这里干嘛?” 听见后的声音时,班准吓了一跳,不过反应过来后的人是荣潜之后,他顿时觉得自己的心情似乎都安宁了下来。 虽然带着点不意思的情绪,但班准还是迅速回过了头,笑着问荣潜道: “怎么起来了?是我出来的时候吵醒了吗?” 班准的睫『毛』和眉尾上落了细小的雪花,回过头朝荣潜看过来的动作让攀在睫『毛』尖上的雪粒猝然掉落,一双在盎然雪『色』中显乌黑的瞳孔微微发亮。 荣潜不可抑制地屏住了呼吸,认得近乎呆滞地审视着班准的脸。 “……怎么了?”班准被他盯得慌了,忙抬手拂了一把自己发梢上的雪粒,随手指一旁被他艰难挖出来的菜篮子,尴尬地笑道,“……甄不甲我打了小抄,说明天早上会这任务。” 说完,班准点难堪地抿抿嘴唇,抬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怕明天……他们会发现。” “明天我找就是了。” 荣潜觉得自己胸腔里的那颗东突然钝痛了一下。 眼前青年故作轻快的笑意实在晃得他的眼睛都疼起来。 班准摆摆手,不甚在意的样子,笑道:“没事儿,每天都是做饭,我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找食材就让我来。” “但是……” 荣潜还要再说点什么,却被班准转过继续半蹲在地上寻找食材的动作打断。 “快回去睡觉吧,我也得适应一下这种环境,毕竟胡萝卜不是白吃的。” 夜里的大雪下得来悄无声息。 这是荣潜来一次,认认地看着雪花从天空中一片片落下。 的飘落枝头,的落回大地,除了某幸运的,得贴合在班准的颊边,融化在荣潜无数次想要触碰的唇角上。 . 二期上线的时候,班准的心里还是着提心吊胆的担忧的。 但转念一想,荣潜已经努地帮他克服了很多问题,所在镜头前,应该可勉强瞒过观众们的眼睛。 何况,这一part中关于自己的画面,甄不甲早就“准哥的镜头没体现出他的狂拽酷帅”为理由,半是威胁半是恐吓地让唐和剪辑组删掉了很多班准看起来暴『露』视的画面。 不过饶是这样,班准看不清事物的弱点,却还是被无数名紧盯着屏幕找他缺陷的网友们发现了。 【jasper的暖心,顶着大雪陪班准出来找食材】 【这得是收了多少钱才肯跟他这么吃苦啊】 【欸?我发现班准总是往jasper的上倒过去,像是要占他便宜一样】 【不是,他在从荣潜怀中离开的时候,脸上并没喜悦的样子,相反,他看起来很恐惧】 【感觉他是害怕这样的环境,就像一……】 【瞎子?】 不过班准提前拿到□□的结果,确实比其他『裸』考的嘉宾们都要幸运。 大家都艰难地寻找着食材,班准也不例外。 只是他提前在黑夜里,用了将近两小时的时间,一遍遍地捋顺了每一筐食材的位置,在其他人叫苦不迭地喊冷的时候,他得意地拎着大筐从雪地里跑出来,乐不可支地递被他命令着等在起点处的荣潜。 不知是不由自主的行为,还是提早安排过的动作,接过大筐后的荣潜直接伸开双臂,轻轻拥了一下不小心摔在雪地里、满雪粒的班准。 班准嘴角的笑意微僵,像是冻的,但像是惊异于荣潜的反应,脸颊连带着耳尖,都微微泛着绯『色』。 【……这班准为什么看起来……点和前不太一样】 【咱就是说,是不是点甜了】 【一演员上综艺,亏们相信他们是感情】 【哟,现在知道说班准是演员了,别忘了之前讽刺班准演技的,也是们这一批人】 大家在晨间获得的食材,将在晚饭的时候派上用场,而三天两夜中二天的活动,才是重中之重。 节目组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荣潜的特殊技能,总之镜头画面再一出现的时候,八位嘉宾已经别穿了蓝白道服,像模像样地站在镜头前,等待着韩见宣布今天的互动游戏。 “想必大家已经知道了,我们jasper非常擅长运动……” 韩见也穿了蓝『色』的道服,只不过看上去完没一副习武之人该的精气神儿,虽然年纪趋于成熟,但看上去偏偏就显得不靠谱。 “因此,大家今天就要接受jasper老师简单的柔道特训,接下来,请jasper到我们台前来。” 韩见朝荣潜点点头,示意他上前几步,走到镜头中央。 【jasper面冷心冷的样子,节目组牛『逼』啊,还能说服得了他来教人柔道】 【呜呜呜呜,欲啊,明明包裹得严严实实,可就是让人想要……】 【扒下来,姐妹,我替说了】 “柔术是一种综合格斗竞技与系统自卫于一的武术。” 荣潜穿着一白『色』道服站在其余嘉宾们的面前,神『色』淡漠地为他们介绍着柔术的概念。 虽然知道节目组这是在用他的特点卖点,但荣潜被唐拜托时,无意中看见班准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的骄傲表情。 那模样可爱得像只敲开了海胆的聪明海獭,鬼使神差下,荣潜竟然的就直接将唐的请求答应了下来。 【我靠,jasper竟然看了班准一眼】 【废话,班准是他老公,他不看班准看啊】 【jasper,姨钱,看姨!】 不知班准究竟做了什么扭转乾坤的事情,总之如今仅仅两期的工夫,评论区就已经了倒他的言论。 并且日渐增多起来。 【jasper穿了蓝『色』的,班准穿了白『色』的,嘶哈嘶哈】 【这两颜『色』纠缠在一起最看了】 【腰带除了捆在腰上,还可捆在别的地方】 【虎狼之言!多说点!】 前一天晚上休息得不是很,但班准的面『色』却因为找到了最多的食材,而着压不住的红润,人一种精充沛的感觉。 他眼睛盯着ewing后脑勺上的发旋儿,心不在焉地听着荣潜在前面说的话。 “下面,请jasper点出一位学员现场实践一下。”韩见的声音打断了班准的沉思。 班准瞬间回过神来。 他神情略显呆滞,心中祈祷着荣潜千万不要点他的名字。 意识到自己的这想法后,班准突然觉得自己现在的这行为点可笑。 就像是不想被老师点到名字的学一样,即便把手边的东盯出洞来也不愿意抬头和老师视一眼。 班准继续专心致志地沉浸在自己营造的假装繁忙的状态中,认认地盯着站在他前面的ewing的发型。 这发型可太发型了。 “靳先和我高差不多,那就先请靳先和我一起,为大家做示范吧。” 荣潜嘴角掠过一丝笑意,将余光从那努缩着脑袋、企图减少自己存在感的海獭上移开,看靳炀,示意他到垫子上来。 班准场松了口气,疯狂在心中为荣潜打call。 善良的主角攻啊,作者亲妈赐予无上的美貌果然是最合理的! 靳炀亲亲ewing的嘴唇,用抱了他一下,“哈哈啦,我会加油的。” “jasper,可千万不要把我老公摔得太惨呀~” 虽然嘴上说着关心老公的话,但ewing却笑着朝后退了两步,抓紧自己领口拢了拢,调皮地朝靳炀和荣潜眨眨眼睛。 【这他妈什么人间小甜豆】 【福气都被靳炀占上了】 【呜呜呜呜呜,我也想亲ewing】 荣潜ewing的感官部来自于他班准的友,因此朝他点点头,眼中也了笑意:“我尽量。” 【我的天,jasper该不会ewing意思吧?他竟然ewing笑了】 【这样才呢,班准年纪又大,脾气又差,根本配不上jasper】 【但说实话……论看的话,雀食还是班准看】 靳炀按照荣潜的指示站在了他前,面嘉宾们和正前方的镜头,他比荣潜略微矮了一点点,刚可从他的发顶看到荣潜那双无论面什么事,都保持着一种淡漠情绪的眼睛。 “我要开始了。” 荣潜礼貌地提醒了靳炀一句。 【明明是两攻,可为什么站在jasper面前之后,靳炀却变受了】 【不不不,一旦接受了这设定……】 荣潜站在靳炀的背后,伸出一只手臂环住了他的脖子,顺带抓住靳炀道服的一侧衣襟,用朝斜后方拉去。 同时用另一只手臂穿过了靳炀的腋下,抓住另一侧衣襟猛然下一拽—— 靳炀瞬间仰面朝荣潜的肩头倒去。 见靳炀已经完成了动作,荣潜立刻收势,扶他站,并这动作加解释:“背后送襟绞,窒息的方式敌人进行进攻。” 靳炀拍拍荣潜的肩膀,两人调转位置,荣潜配合着他重新实践了一遍。 【我天,帅哥跟帅哥打架,我爱看】 “小炀跟jasper配合得还挺默契。” 见靳炀笑呵呵地跟荣潜互动,杨文焯阴阳怪气地来了这么一句。 【又是这刁钻古怪的老东】 【人家神仙打架,一妖怪来『插』什么嘴】 “杨先的话,平日里经常锻炼吧?所难度肯定要比其他嘉宾们要高一点了。” 荣潜故意杨文焯戴了几顶高帽。 而杨文焯也明白荣潜的意思。 这臭小子还记他之前刁难班准时候的仇呢。 不过男人都自己的材着一种盲目的自信。 见荣潜可轻而易举地撂倒任何一在场的嘉宾,杨文焯不服了。 那靳炀肯定就是为了衬托荣潜,所才配合他的。 看着,他这就来打假,让荣潜这臭小子在班准面前再也抬不起头来! “来吧jasper,让我看看到底练得怎么样。” 杨文焯浑上下都透『露』着自信,抓着上刻意扯得松散的道服领口走上前来,意图着镜头散发自己的魅。 栾月萍点看不懂这行为举止都颇显怪异的年轻人,便问他的老婆道:“他平常也这样吗?” 宋思涵也贼他妈无语:“……。” 见杨文焯肯上来自找不快,荣潜也不阻拦他,眼底笑意未消,眼神落在杨文焯上,不动声『色』地寻找着他的弱处。 似是担心伤到杨文焯,荣潜只微微助跑了两小步,再抬头时,眼中已是令人忍不住退却半步的专注。 未及半秒,他便在狭窄的场地中飞快地攻袭至杨文焯的前。 在抬高左腿的同时让脊背朝地面,用双腿钳住杨文焯的脖颈,一条腿顺势借卷着腿间的支撑点,将整体旋转了一圈。 在杨文焯站立不稳朝着地面倒去的瞬间,荣潜已完成干脆利落的旋转,轻松背部着地,一前滚翻单膝跪在了垫子边缘处,独留一脸呆滞的杨文焯一人躺在垫子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卧槽,杨文焯的表情:惊呆了老铁,这是什么表演】 【从来没见过算是让我开了眼】 【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的搞笑,总是冲锋在磕cp一线上,磕到了之后他又一脸懵『逼』】 【搁谁谁不懵啊,搁我我也顶不住啊】 “那么接下来……” 荣潜的目光终于落在了几乎要把自己缩成鹌鹑蛋的班准上,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请准哥。” 杨文焯被宋思涵拖下了垫子,忙看热闹不嫌事大地骨碌起来,朝着班准鼓掌,大声怂恿: “快去,阿准,快去,jasper可劲儿了。” 【jasper没劲儿不是说了算的】 【一被杠杆原理飞出去的妖怪还资格评价jasper的气吗哈哈哈哈哈】 在摄像头正着自己的压迫感下,班准慢吞吞地从ewing后走了出来,满脸尴尬地转过面着大家: “我……” “准哥,我们平时在家里练了那么多次,”荣潜似乎凭空出了坏心眼,“今天我来说,来动,不?” 【……动,动什么?我为什么突然就听不懂了】 班准点迟钝,闻言点点头,眼神挚,“。” 【卧槽,他竟然说】 【怎么会这么乖啊卧槽】 “把膝盖压在这里,”荣潜躺在垫子上,指指自己的腹部,“支出一条腿保持平衡。” 班准笨拙地按照荣潜的说法挪动着两条腿。 “这是knee on belly,浮固。” 荣潜按住班准的膝盖,视线在青年似懂非懂的表情上飞快划过。 “然后,mount脐橙。” 班准:“???” 韩见:“???” 嘉宾们:“???” 摄像头:“!!!” 荣潜突然发,让原本处于上风的班准顿时变得被动起来,整人歪斜着倒垫子的瞬间,被荣潜伸手揽住手臂,翻一转—— 【我搜了姐妹们,柔道脐橙式,jasper没在搞颜『色』】 【拉倒吧,我感觉他眼睛都快冒绿光了,不,黄光】 【咱就是说,谁看到这么一衣襟凌『乱』、眼神『迷』离地躺在面前的男人,眼睛能不冒绿光?我眼睛都赤橙黄绿青蓝紫了】 天旋地转间,班准晃晃悠悠地顶着一头被这繁复动作折腾得蓬『乱』的头发,神『色』呆滞地坐在荣潜的上,一脸『迷』茫。 他是谁,他在哪,他在干什么。 【草草草草草,班准傻了吗,冲啊】 【现在广电的业务能的越来越让人担忧了,这种水平的综艺也能上得了台面?麻烦广电发我一份未删减的,让我研究一下】 【?昨天免费听那的时候,我就已经很心虚了,结果今天……就我来了场直播?(小萨吸氧.gif)】 【什么脐橙,怎么脐橙,展开说说球球了】 【这裤子我是留不得了,走】 “准哥棒。” 荣潜的这句语意不明的夸奖彻底炸飞了弹幕。 他说话的时候带着笑意,凸起的喉结微微滚动,像是某种莫名的邀请。 班准:“……” 『操』,荣潜疯了。 第43章 Chapter 43哥哥饶命 【卧槽, 卧槽了,jasper也太会了吧】 【我有钱,能让我坐会儿吗】 【jasper, 我年纪比班准小,也更轻点, 衣服要是不穿会更轻, 让我坐吧】 【这世界上那么多裤子, 真就没有姐妹们相中吗】 【我怎么觉得,班准这个样子……更……嘶哈……】 【啊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啊啊啊啊啊我好爱】 昨晚只睡了三个小时左右,其余大半个晚上都徘徊在菜班准眼睛微微发红。 明明是他扼住了荣潜脖颈,镜头呈现却仿佛他才是那个受人牵制猎物。 眼神清透, 嘴唇微抿,劲瘦腰肢被蓝『色』道服腰带勾勒得览无遗, 从两个视角拍摄过画面让他在『迷』茫与羞赧间反复拉扯。 【他抿嘴了,他为什么要抿嘴】 【他坐在jasper身上,盖住了xx方, 所以他是不是觉到了什么变化】 【jasper要是真有什么变化, 在场嘉宾们也会发现,毕竟早上挖食材那他穿了条灰裤子】 【喔喔喔,吸溜……灰裤子yyds】 【只能说……杨文焯是油点东,而jasper是真有点东】 班准手并没有使力,但被荣潜握在他手腕上力量『操』控,顺从依照荣潜指引, 压在身前少年脖颈上。 荣潜躺在垫子上, 微抬下颌,狭桃花眼透些许笑意。 他伸手轻覆住班准微凉手背,眼睛盯班准嘴唇, 漫不经心拍了拍: “我输了,哥哥饶命。” 【………我死了】 【草草草草草草草】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 【呜呜呜,哥哥饶命,『操』,准准不要饶了他啊!】 【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性』格这么冷漠男孩子撒娇(?)呢,『操』,太他妈诱了】 【其实我觉得,现在比较诱,是坐身上那个】 【时间不知道应该羡慕谁,想要嫁给jasper,又想娶阿准】 【醒醒吧,你什么都没有,把裤子穿好看节目吧姐妹】 这期收视率是唐力从业以第次见到数字,足以令他到头皮发麻数据。 广告商们削尖了脑袋想要钻进《爱你这件小事》镜头中,但凡能『露』个十秒左右镜头,他们都动提出愿意拿出平日十五秒度三倍钱款。 而促成这切人公对此毫不知情。 他忙如何安排荣潜情生活。 班准从前玩得开,自然也知道杨文焯结婚之前,在这京海市花名有多人尽皆知。 如果要说海王是得帅那挂,那么得般帅却又格外花心杨文焯应该就是章鱼王。 触手多,心也多,想要从大海中收回他全部心,无疑是难上加难。 而这件事却偏偏被宋思涵这么个手无缚鸡之力姑娘家给做到了,见她手段和思虑有多么深不测。 所以在撮合荣潜和白之这个任务上,班准觉得自己应该问问宋思涵想法。 嘉宾们都在房东大院吃晚饭,散场后,有出遛弯,也有被经纪人找研究接下节目安排,就连荣潜也被唐力好生哄给劝到了楼上小茶室私聊了会儿。 只剩班准抱杯水,待在餐桌边上看宋思涵擦桌子、泡咖啡。 “涵姐,我想咨询你点事。” 宋思涵看了班准眼,觉得有点新奇。 班准这么无所不知生意人也会动对她提问题? “阿准你说。” 自从得知了班准火场救人内幕,宋思涵就对他印象大为改变。 毕竟冲进火屋子救人,除了逆行消防员之外,也就只剩白之家人会这样做了。 不管班准平日在圈子名声如何,肯冒生命危险救人人,决计不会太坏。 班准知道宋思涵脾气爆,这点在录制期间她经常动手打杨文焯这件事上就以看出。 因此班准不禁更对宋思涵敬佩有加,同时也带几望而生畏,不敢随意得罪这个女人。 这时候他要咨询宋思涵有关于杨文焯以往风流事,也不知道宋思涵会不会拿手中抹布摔到他脸上。 不过为了自己狗命和角攻幸福,班准还是觉得自己应该硬头皮将这心事问出口。 “涵姐,我问了你别打我啊。” 班准提前给宋思涵打了个预防针,笑说道。 宋思涵也笑了起,“你问吧,我酌情。” “焯哥结婚之前是不是真很花心啊?” 班准观察宋思涵表情,想只要看到她眼睛瞪,自己就转身逃跑。 但宋思涵却只是笑笑,顺势坐在班准面前椅子上,点头将他问题应了下: “对啊,那时候真是费了我大劲儿了。” 班准目不转睛盯自己杯子旋转出水洼: “那涵姐,怎么能让个『性』格冷漠、看上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男生喜欢上个文静爱、甜美大方、看就是万人『迷』男生?” 这两个人设反差巨大,不过前个,宋思涵听便知道了是谁。 只不过……用文静爱形容自己话,会不会有点…… 宋思涵手中端盘碗往橱柜头送,回头飞快跟班准说了句:“会儿有空姐教你。” 班准立刻端起桌上杯子站起身,像是在为难和求知间犹豫样子:“……啊?不好吧,还要空姐教啊?” 宋思涵:“……” 这个断句是跟什么人学。 “我说,会儿……有空……姐……教你。” 宋思涵忍不住轻掐了把班准手臂,笑拿起桌上震动手机走出了房东大院,“我马上回哈。” 班准掏出手机又开始浏览起了让他忍不住提心吊胆评论区。 不过令班准到惊讶是,以前只要随便看,就有对他进行大段大段小文般人身攻击,要么就是想方设法编造谐音梗影『射』他。 今天评论区竟然……片祥和。 甚至还有夸他? 班准突然觉得很不习惯。 该不会是甄不甲手笔吧? 在之前,班准已经叮嘱过了甄不甲,无论网上对他侮辱有多凶残,都不以让工室人『插』手。 班准深深知道,只要想在这行坐稳,就要练出良好心理承受能力,干了这行,就必须要接受随时随都能砸在脸上辱骂。 浏览间,宋思涵推门走了进。 她『性』格风风火火,直接就开始之前话题。 班准近乎是虔诚竖起了耳朵。 杀回人生导师宋教授开课了,他得好好听讲。 虽然宋思涵觉得班准对他自己形容和定位稍微有点变态以及不太准确,但宋思涵觉得班准比他所形容文静爱、甜美大方更要『性』格讨喜,优秀不凡。 万人『迷』倒是很符合。 节目播出后评论区她也有看过,官微两版宣传片放出时候,就已经有班准黑粉转路人情况出现了。 直到两期片都上了线,评论区索『性』直接忽略掉了他们其余六人,疯狂磕这对儿原本最不被看好夫夫。 诶不对,是其余五人,她家那个憨子也时常被评论区cue得不成人形。 . 为了哄好这群摇钱树,节目组早就将十五天、乃至三十天后天气预报都查了个清楚明白。 虽然知道那么久预测能不会准,但那连串阴雨连绵还是让唐力觉得有点上火。 毕竟只要连续下雨,他们就没有办法出外景,在室内活动会让观众们觉得乏味,就算有呼声极高班准和荣潜镇场,也没有把握留住目前所有流量。 殊不知在唐力因为担心班准二人魅力值不够、而打算请几名飞行嘉宾时候,官微评论区已经掀起了新轮轰炸。 【能不能快点更新,求求了】 【节目组能直接把搬迁cp卧室录像带放出吗,我以充钱】 【哈哈,还真被班准经纪人发布微博给说对了,竟然真有人叫他们“搬迁”cp】 【哈哈哈xswl,谁不是呢,我开始明明是奔宋思涵过看节目,结果却被头次出镜jasper给勾引了】 而对于节目组安排,班准并没有异议,他原本就想提前多拍几期,也就以早点把荣潜送回到学校,让他早点跟上学习进程,以便少记恨自己点。 虽然班准现如今已经以明确受到荣潜对他厌恶,已经大大降低了。 但为生『性』警惕商人,班准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京大是百年校,又处在寸土寸金市中心,故而宿舍条件不是很好。 在六人寝前提下,还要公用洗漱区洗脸刷牙,甚至是上厕所。 不过荣潜对这些适应能力很强,丝毫不觉得这算得上是非常恶劣条件。 只是……很多天没有见到那只话多又爱笑海獭这件事,让荣潜觉得有些莫名烦躁。 粗略算,从节目组提前拍摄了两期素材之后,他已经将近半个月时间没有见到班准了。 那天班准拿甄不甲提前办好复学手续,并将他送到学校门口,像家样叮嘱他好好学习,竟连声“我会想你”话都没有说,就直接把车滑入了干路消失无踪。 荣潜知道自己这样似乎是有点矫情,但他同时也知道,班准毕竟是那么喜欢他。 要是总把想念憋在心,时间,这压抑情绪会对班准身体造成很大坏处。 洗漱区。 个身材瘦高男生叼牙刷抱怨,但脸上并未『露』出不耐烦样子: “我女朋友最近『迷』上了个恋爱综艺,还『逼』我跟她起看,面有两对同『性』夫夫,得确实还以,也能是我看得审美疲劳了。” 站在瘦高男生身边胖男生对此嗤之以鼻:“恋爱综艺?看人都没什么脑子吧。” 瘦男生有点不乐意了:“你说谁呢?我刚跟你说完我女朋友爱看,你转头就说看这个综艺人没脑子?你他妈找打啊你?” 胖男生不愿意跟好朋友起冲突,忙赔笑哄道:“嗐,我也知道那个综艺,微博宣传时候看了眼,那同『性』夫夫有个班准嘛对不对?我就是看不惯他,所以才讨厌恋爱综艺。” 瘦男生脸『色』果然好看不少:“说实话,我也挺讨厌他,家贼他妈有钱,还出装什么犊子啊。” “就是,看他那娘们儿样吧,还真有人喜欢他啊……我『操』!” 他话音未落,就被道高大身影拳打翻在了上。 洗漱间满是污水,胖男生瘫在上,像条肥鲶鱼样滚了两下,才挣扎从上爬了起。 然而腹间剧痛让他根本无法站直身体,只能恶狠狠仰头瞪垂眸审视他少年,不甘服输攥起拳头朝荣潜抡了过。 他之所以敢站在这大放厥词,完全是因为他自以为是大学身份,不会有人敢挑战他权威和话语权。 这臭小子突然冲出,让他如此狼狈不堪跌坐在水洼中,无异于把他脸放在上踩。 朝这猪头身上打时候,荣潜就已经有了自己决策。 他知道打架在学校是件足以叫家恶□□件,所以即便他以用简单窒息或绞杀技术让这傻『逼』闭嘴,并且不在他身上留下任何伤口,荣潜也没有这样做。 他不想。 他想要他家。 荣潜从没有任『性』过。 但这次他是真忍不了了。 他近乎疯狂想要见见那个人。 荣潜不知道班准为什么迟迟不联系自己,是生病了,还是又在外面花天酒日子忘记了自己。 他没有理由给班准打电话,所以在这期间荣潜有给甄不甲打过电话,但甄不甲支支吾吾样子更让他觉得闹心。 除了自己想办法之外,荣潜别无他法。 “我『操』,荣潜?你竟然是我们学校?!” 瘦男生看清了荣潜脸,惊讶声音引了不少围观学生,看热闹,说风凉话,呐喊助威比比皆是。 迟疑间,荣潜被周惊呼声拉回了神,却晚了步。 明明看见了那胖男生用畚箕朝他脑袋凿了过,□□潜不知是躲避不及,还是另有所图。 总之他如愿捂头上伤口躺进了医院,并在辅导员问他家人电话时候,干脆利落避开了年安东电话,报出了甄不甲号码。 . 接到甄不甲电话时候,班准在公司开会。 十万火急下,甄不甲卡在违章边缘将车开到了医院。 到了病房门口,班准眼就看到了浑身是水、整个人颓丧瘫在椅子上胖男生,视线相接之时,便知道他就是对荣潜动手人。 不过班准没有时间跟他废话太多,只是冷冰冰看他: “我无意向任何人追责,但现在你应该祈祷他最好没事,否则我追究责任,你这辈子都负不起。” 胖男生将唾沫咽得嗓子都发干起,惶恐连连点头。 但他脸『色』显然比躺在病房荣潜还要惨白几,不过也算是为自己嘴贱付出了代价。 推开病房门时候,班准眼中已经没了方才凌厉神『色』。 另条腿还没迈进,他就已经慌忙朝病床上躺少年看了过。 “……荣潜?” 叫出荣潜名字时候,班准不由自愣了下。 他本以为自己这句话完全是因为荣潜身为角攻待在他身边,却因为他这段时间忙于公务而对荣潜疏于照顾、从而导致他被同学欺负,甚至住进了医院这件事所产生负罪。 直到目光落在床上熟睡少年脸上时,班准才在自己空了拍心跳中捕捉到了惶然。 他对荣潜第时间担心,竟然不是出自曾经那自我保命前提,而是先想到了……荣潜会不会疼。 班准下意识顿住了脚步。 这从未出现过觉让他到有些无助,甚至比众社死更无助。 他到底是怎么了。 从参加《爱你这件小事》录制开始,班准就觉得自己心某情绪似乎变了质。 无论是荣潜在乔木胜对他印象不佳时动介绍与赞美,还是在漫天大雪中陪他出寻找食材,都让班准觉得,他似乎变得越越不孤独。 像是时刻都被人关心、喜爱。 荣潜早在班准推门进时候,就已经清醒了过。 只不过他没有睁开眼睛,想要看看班准发现他受伤后反应究竟是什么样子。 关门声都已经落下好会儿了,傻海獭还是没有出现在卫生间与病房内拐角处。 荣潜不禁有些心急。 他甚至想要坐起身子探头看眼。 不会是摔了吧。 这上瓷砖是硬得厉害。 应该没有摔,毕竟除了脚步声之外,他没有听到班准发出任何动静。 班准担心吵醒荣潜,连呼吸声都放缓了许多。 他轻轻放下手中外套,凝神盯荣潜额角处厚重纱布,眉头紧锁。 荣潜睫『毛』浓密,微微眯眼睛时候,仍旧以装还没有睁开假象,因此便将班准表情尽收眼底。 青年眼中担忧神『色』是荣潜看到后,便不由自、心头都为之颤惊讶。 班准从没有『露』出过这样表情。 至少他没有见过。 荣潜突然不想再装睡了,他想坐起抱抱他小海獭。 班准这样人,不该被沉郁氛围所覆盖。 想到这,荣潜慢慢动了下手指,给班准个他醒了讯号。 “醒了?” 班准像哄孩子样凑到荣潜耳边,似是担心会吵到他,声音极其轻浅温柔。 荣潜觉得自己索『性』不用醒了。 就这么晕吧。 虽然已经立春前后,但外面天气还不是很暖和。 班准仓促赶,身上还穿在公司开会时单薄装。 病房温度原本就不高,所以他担心自己身上寒意会让荣潜病情加重,因此在开门前就提早将沾寒气外套脱下,放在手中拿。 在进病房门之前,班准就有在手机上查过脑震『荡』患者治疗期间注意事项。 虽然他在事发第时间给荣潜找医生是京海市首屈指神经外科任医师,但离了医生之后,班准还是难免犯了所有人都有『毛』病。 遇事优先问百度。 见荣潜似乎有清醒迹象,班准顿时觉得是因为自己到,从而导致荣潜被惊醒。 于是立刻伸手覆在荣潜眼睛上,被他睫『毛』刮擦得掌心发痒也还是没有移开,接温声道: “乖,睡吧,再睡会儿,脑震『荡』要多休息,我跟你讲,我在网上搜过了,你要是不好好休息,就能会出现认知损伤情况,能会健忘、头疼、失眠,甚至还有能出现精神裂症或者幻觉现象。你没受伤之前,睡眠就不怎么好,我每次出时候你都能被我吵醒,这回要是真因为受伤而影响了你今后健康,那就真完了。” “……” 荣潜被他这口气大串话肺活量惊呆了,心中不禁惊叹班准这段时间台词课果然没有白学。 不过目前他需要纠结问题不应该是班准肺活量,而是他想要喝口水。 为了等班准医院看他,荣潜已经躺在这装晕了快两个小时,他又不确定班准会在什么时候到,因此只能直躺在这儿动不动,到现在是真要渴死了。 然而他刚想要睁开眼睛,就被班准强行制止到了这个程度。 看他要发出声音,班准急忙又用另只手紧张揪住荣潜嘴巴:“你要听话。” 说完,自己就转头打了个喷嚏。 荣潜眉头微皱。 又冒了? “很疼是么?” 班准对以往回忆早已逐渐变得清晰,故而也想起了每次他生病时候,都是他妈和他爸轮流抱他睡觉。 小时候是他妈,大之后就变成了他爸。 但无论是什么时候,班准生病了总是有家人陪伴。 而荣潜毕竟才十八岁,父母又都在外。 甚至抛除这些不谈,荣潜现如今是他妻子,在岳父母不能待在他身边为陪伴期间,他这个做丈夫,定要担负起自己应负责任。 想到这,班准拍了拍荣潜肩头,“躺好哈。” 荣潜确实有点头晕,但是跟班准能守在他床边陪他这件事情比起,这小幅度晕眩几乎以算得上是忽略不计程度。 “幸亏你也瘦。” 班准挪了挪荣潜手臂,先是坐在了荣潜病床侧边侧头看他反应,如果荣潜反,他就下。 每次自己待在荣潜身边,他都能很快睡,能荣潜是真缺乏安全,所以睡觉时候才像个孩子样胆怯。 听到班准话,荣潜瞳孔微缩。 刚刚班准说什么? 说他能会出现认知障碍情况? 那他就先试试水。 “妈……” 荣潜小心翼翼牵住班准食指,声音喑哑,听就让人觉得心疼。 “爸爸陪你躺,睡吧。” 班准见荣潜在握住自己手指同时,甚至还朝他靠了靠,便蹬掉鞋子跟荣潜起躺在床上,安抚『性』缓慢拍击少年肩背。 荣潜心尖儿猛颤。 还有这好事儿? 他下意识就想要笑出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靠自己坚定意志把笑给忍了下。 班准刚躺在荣潜枕头上,腰间就被少年修手臂颇为用力揽住,紧接就朝自己身侧拉了把,似是担心班准会不慎掉下床才有此举。 被荣潜揽过时候,班准时有些惊讶。 个脑袋被打出了个口子人,手上还能使出这么大力? 莫非荣潜是装不成? 应该不是,害怕时候,人也会有蛮力,更何况像荣潜这样基础,力气只会更大。 荣潜低头将脸埋到班准颈窝,想要藏住嘴角笑意,却被班准误以为他是伤口疼,忙紧张问道: “是麻醉过劲了?” 鼻息间满是班准身上葡萄花蕾香气,让荣潜觉得外安心舒适。 闻言他轻轻点了点头,倒真像是因为疼痛而减小了点头幅度样。 班准抿抿嘴唇,想起心理学家说过,拥抱会刺激多巴胺泌,从而会减轻人身上痛苦。 于是他小心翼翼避开了荣潜伤口,然后把人搂得更紧实了许多,“麻醉不能多打,多打你会变傻。” 抱抱你就会减轻很多痛苦。 荣潜早在班准将他搂紧时候,就已经开始有些神志不清起。 他觉得自己能……真出现幻觉了。 荣潜偷偷掐了自己手臂内侧把,尖锐刺痛伴随班准身上和煦体温席卷而,又刺又痒觉让荣潜顿时意识到这确实是真实发生事情。 随荣潜低低“嘶”了声后,班准关切声音也立刻在荣潜耳边响起: “还是很疼吗?” 青年声音中带极为不解疑『惑』。 荣潜索『性』将计就计,像只收起利爪大型猫科动物样,下巴隔布料单薄衬衫,抵在青年锁骨上,副怕人模样,怯怯点了点头: “嗯,疼,要妈妈抱。” 班准无奈叹了口气:“……好,抱抱抱。” 第44章 Chapter 44那我也亲亲你…… 荣潜装作身体不适的样子, 缠班准要他抱的行为,一部分是为自己,而另外一部分, 是为班准此时的状态看去实在是有点差。 班准以前的名声确实很不好,但在敬职敬业这一点, 是连荣潜的父母都有些自愧不如的努力。 所以荣潜在刚刚见到他的第一眼时, 就知道班准是从公司赶过来的, 身的衬衫没有丝毫褶皱,时刻给别人一种他对待工作也同样极为严谨的态度。 荣潜不想看到青年的状态如此疲惫。 他想好好地抱傻海獭睡一场午觉。 班准确实是困得厉害。 他原本是为了荣潜的事情,所以才片刻都不停留地赶到了医院。 结果进了病房,发现荣潜的状态让他到放心后, 整个人的紧张状态便瞬间就放松了下来。 此时躺在荣潜的病床,身边的伤患又不让他有丝毫可以挪动手脚和身体的权利, 此班准能老老实实地窝在荣潜的怀,昏昏欲睡地眨巴眼睛,心中泛疑讳。 是他主动躺在床抱住荣潜、并想要用深沉父爱来安慰朋友的, 可为什么现在两人的关系却好像是变了味, 甚至自己连位置都变得被动了。 带想不白的困『惑』,班准『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发现荣潜已经离开了病床,背对他朝向窗户看外面的风景。 班准用手肘撑身子坐了起来,尴尬地挠了挠耳垂,对荣潜说道: “……我睡了, 不好意思啊, 耽误你休息了。” 是来看病号的,结果病号却被挤到了床下,属实是有点缺德了。 还没等荣潜回过身来, 班准就想起了自己给荣潜带来的东西。 “对了,我在哥的办公室给你拿了巧克力。” 孩子不都是喜欢吃甜的吗。 荣潜应该也不例外。 想到这,班准忙掀开被子下了床,弓腰在沙发的西装口袋翻了起来。 他撅屁股专注地在西装口袋『摸』索,掖在西装裤的衬衫为睡觉的缘故拱了半,隐约能看见青年劲瘦的白皙腰线。 荣潜顿时一愣,这种程度的视觉冲击,让他连带头的伤口都刺痛起来。 为表歉意,班准硬是在医院陪荣潜直到伤愈,反复确认这位祖宗的伤况确碍了之后,才一步三回头地回到了公司,继续忙这些天扔下的公事。 荣潜额头的伤口平整得连一丝痕迹都看不,此院后便立刻被甄不甲送回到了京的宿舍楼,继续终日默不作声地寻找可以回跟班准见面的由。 . 班准但凡忙起工作来就顾不身体,手中的项目完成后,他终于有时间瘫在中的床昏睡了十几个时。 骤然放松下来的情况让之前积攒的病症都呈铺天盖地之势朝班准涌了过来。 本以为越睡越舒服,可头的钝痛却昭示班准轻易难以起床的状态。 手机在床头柜嗡嗡震动了起来,班准伸长手臂『摸』过,看也没看地接通。 “准哥,那块地问题了,你在城南新买的那块地。” 甄不甲的声音让班准昏沉的意识瞬间清醒了半。 “……怎么回事儿?” 班准为冒而难受得厉害,闻言直接握手机从被窝坐了起来,哑嗓子皱眉问道。 城南那块地是他想要在中秋节之前给的一份答卷,以此来向哥证他并没有挥霍度地『乱』花钱。 他这段日子把荣潜复学的问题解决了,综艺也提前录制了几期,这才总算有时间弄这些东西。 然而等到评估、审批都下来了,一切准备就绪就等施工了,结果最后却弄了这么个麻烦来。 “准哥,我已经约了那头的负责人,今晚来吃个饭,好好商量一下那块地的事情,但是……” 甄不甲听得班准的声音透病态的沙哑,打电话之前的想法便有了一点动摇。 班准的身体原本就不好,自从了车祸之后,就更是变本加厉起来,但凡天的温度有点变化,他的身体都会或多或少地受到影响。 更何况这次的倒春寒对班准实在是不怎么友好。 “几点,我现在收拾一下就过去。” 班准闷闷地咳嗽了几声,随即就掀开了身的被子,晃晃悠悠地赤脚站在地毯,低头眯眼睛找拖鞋。 “准哥,你的冒是不是严重了?”甄不甲试探问道。 “咳……我问你几点,唔咳咳咳……” 班准严肃起来的样子让甄不甲觉自己仿佛看到了班准车祸前的暴戾『性』格,此立刻怂了下来,“三,三点多,在格瑞酒店。” “你来接我一下吧,我开不了车。” 班准已经走到了洗手间,俯身撑洗手台轻喘对甄不甲说道。 “……好,准哥,我这就过去。” 挂了电话,班准把手机丢到架子,用凉水洗了把脸,企图让自己精神一点,没想到反倒打了个喷嚏。 他飞快地穿好了衣服,刚拿冒『药』想要吃几颗,也好暂时顶一顶,却又想起晚跟乔导还有一场饭局,酒是必不可少的交流工具,所以『药』也就不能吃了。 以往关于地皮的案子,班准没有一次能逃过拼酒的。 这次的困难比以前多不少,所以喝得自然也比之前猛。 酒过三巡,那几个负责人喝得舌头都了,拍班准的肩膀笑承诺他关于那块地的事情,不用班准多做担心。 班准的额际满是虚汗,听见他们的话后,虽然知道这事暂且还是不能敲定,但最起码已经有了很的转机,这才稍微放下心来,颓肩膀靠在了椅背,犹自低头喘息。 “怎么了准哥?” 甄不甲在班准的身侧虚虚扶他的手臂,一脸紧张地问道。 “有点头晕。” 班准晃了晃脑袋,轻咳一声,攥住甄不甲的手臂道,“一会儿把他们二位送到酒店好好休息,我们天约一场,合同应该就没问题了。” 甄不甲满口应下,担忧地看脸『色』毫血『色』的班准,虽然知道他没醉,但看见班准的状态,还是忍不住地揪心: “准哥,我送你去医院吧?你这个状态真的不适合去其他的地方了。” 甄不甲知道班准还有其他的安排,但是目前的这个样子,实在是难以让人到放心。 他宁可让班准生,也不想让班准的身体现问题。 班准摇摇头,用力咬了一下苍白的嘴唇,抽了张纸擦去额的冷汗: “现在不行,你得送我去乔导那,这个更重要。” 甄不甲还想要挣扎:“准哥,可是你……” 班准不耐地瞥他一眼:“那我自己去。” 甄不甲怕了这个祖宗,能妥协地点头:“好好好,我送你去,但吃完饭必须马回。” 班准披好外套,这才『露』点笑意,“知道啦。” . 在学校待了多日,荣潜总算找到了个回见班准的由。 次在节目组参录制的时候,班准好像拿走了他的一本书作为睡前麻痹自己的读物。 之后就顺手装进了自己的背包没有归还。 虽然是一本普普通通的《概率论数统计》,但作为学生,怎么可以跟自己心爱的书籍分开太久呢。 秉承这个念,荣潜光地回到了中,装模作样地在屋寻找了一圈儿班准的身影,却发现他根本不在。 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挨个房间找了一遍后,才不甘心地放弃。 荣潜原本的计划是回看看班准,换套稍微式的西装去年安东的公司办点事,然而刚走到门口准备离开的时候,外面就传来了一阵跌跌撞撞的脚步声。 班准所居住的这栋楼,是一梯一户的私人空间,所以荣潜此时听见门外隐约传来的声音,不用想也知道是班准回来了。 荣潜动作略显急促地打开门,原本还算喜悦的目光陡然变得黯沉。 怎么又喝成这样…… 班准的手从背后撑墙壁,整个人靠在消防栓的门,低头默不作声。 听到开门声,班准似乎是吓了一跳,下意识就伸手去『摸』身后墙壁边的球杆,同时眯眼睛朝打开他门的人看去,一脸警惕。 发现开门的人竟然是荣潜,班准顿时放松下来,眼底也堆起了『迷』蒙的笑意: “诶,你怎么在?” 青年说话的时候带鼻音,身满是酒,虽然没有十分显的醉意,但走起路还是没办法做到稳稳当当。 “你冒了,为什么还要喝酒。” 荣潜顾不礼不礼貌,直接伸手揽住了班准的腰背,半拖半抱地将人弄回了卧室。 班准借他的力道,缓步朝自己的卧室挪动,边走边嘟囔: “喝完酒会很热,身体的寒也就来了,我每次都这样,睡一觉之后,醒来特舒服。” 还没听完,荣潜就皱了皱眉。 一派胡言。 哪来的歪。 班准可以显地觉到荣潜似乎对他不太放心,于是笑拍了拍少年按在他肩头的手背: “我真没事儿,睡一觉就好了。” 说话的时候,班准的鼻音还是很重,不过根据他说话时的语序来看,确实是没有醉。 但荣潜还是不放心。 刚要用蛮力迫使班准躺在床,荣潜就被青年的动作给惊到了。 班准单手脱了身的短袖,自顾自地背对荣潜走进衣帽间,站在衣架前,一件一件地翻找合眼缘的睡衣。 背后蝴蝶骨边际处的黑『色』纹身随他迈步时的肌肉走向而微微起伏,白得仿若一团雪的脊背黑『色』字母互碰撞,交织欲望诱『惑』。 荣潜不自觉地『舔』『舔』嘴唇,忍不住跟班准一起走了进去。 或许虽然保持部分清醒的意识,但神经还是被酒精麻痹了部分,所以班准对荣潜的步步紧随并未到奇怪,甚至还回头朝他笑笑:“这件怎么样?” 荣潜看他手中的那件,刚要发表意见,口袋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 班准也就没等他的回答,随便扯了一件穿好,转身回到了卧室,一头扎进软乎乎的棉被,闭眼睛开始休息。 “荣生,我看您的车停在地库,您现在在是么?” 甄不甲的声音带试探,似乎是很害怕荣潜会对他发脾。 “嗯,在,班准刚进屋,现在躺下了。” 荣潜回答甄不甲的时候,又不放心地朝窝在被子的青年看了一眼。 他没有问甄不甲为什么不把班准送到楼来,为荣潜白,以班准的脾和『性』格,要自己但凡还有一丝清醒的意念,就不会让甄不甲把他当做弱者来帮助。 果然,甄不甲紧接就向荣潜解释道:“荣生,准哥实在是不让我把他送到楼去,非得说自己没有醉,我刚刚想去看看他呢,就在地库看到了您的车。” 荣潜“嗯”了一声。 甄不甲又继续道:“那荣生,现在……需要我去吗?” 担心坏了自老板和荣潜的好事儿,甄不甲问这话的时候,声音得像蚊子。 “不用。” 荣潜不觉得现在的这种氛需要甄不甲来搅和他们。 “那就要麻烦荣生照顾一下准哥了……” 甄不甲虽然对班准惦记得不行,但他毕竟知道班准多年来一直都是对荣潜以一种热脸贴冷屁股的形式存在的,所以但凡能有跟荣潜共处的机会,班准应该都不会愿意轻易放过。 此他这个当助的,也要把眼睛擦亮一点儿,千万不能影响了老板的桃花。 就在甄不甲马就要对荣潜说见的时候,他又突然想起自己的决定似乎还是太过草率。 毕竟荣潜是练柔道的,万一自老板真的对他动手动脚,这子岂不是会直接把准哥扔到楼下去? 甄不甲反复思量过后,还是觉得不应该把老板的生命健康置于险境: “荣生,还是不麻烦您了,要不我楼照顾准哥吧……” 荣潜皱了皱眉,言语间带略为显的不悦: “我的人,为什么要你来照顾?” “啊?” 听到荣潜的反问,甄不甲是诧异了一下,旋即立刻反应过来荣潜的态度,语顿时变成了公公级别的尖笑: “奥奥奥!是啊,荣生的人,轮不到咱……不是,轮不到咱们『插』手,对了荣生,准哥的手机还在我这,我得给您送去。” “不用,我下来拿。” 荣潜不想让班准的这副样子被任何人看到,此直接就阻断了甄不甲想方设法也要来一趟的想法。 挂了电话,荣潜俯身替班准掖了掖被角,然后套外套离开了门。 荣潜在地库被甄不甲抓手臂,絮絮叨叨地磨叽了半天班准在酒桌英勇事迹,不但路见不平地帮女演员挡了不少酒,而且还得到了乔导的朋友,那位生『性』暴躁的卢导的赏识。 不过荣潜不想听这些,他想回,趴在床边看那海獭懒洋洋地睡觉。 打开门的时候,荣潜发现客厅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常年有一副绞杀技能傍身的荣潜丝毫不会对这种场面到害怕,但他走的时候,毕竟留了班准一人在屋中。 此时这客厅的人却不知是什么来头,有没有对班准的安危构成威胁。 荣潜转过头,借月光发现班准的卧室门似乎仍旧紧紧关,心想这飞贼可能还没发现班准的踪迹,这才放下心来。 不紧张之余,荣潜直接拎起了门口作为装饰的鹿角模型,眯起眼睛,手腕在空中划了个弧,远远朝客厅那人砸了过去—— 他手的力是有收敛的,毕竟谁也不想缘故得到一个过失杀人的罪名。 “唔!” 这一声令人比熟悉的沉闷低哼让荣潜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抬手就拍亮了客厅的灯。 见班准捂额头趴伏在茶几沙发间的地毯,整个人蜷成一团,疼得微微抽。 “!” 荣潜懊悔不已,忙不迭地朝班准快步走去,直接蹲在地将人揽进怀,掰开覆在额头的手去查看伤况,温声哄道: “我看看,乖,别动。” 越发浓重的酒呛得荣潜屏住了呼吸,在确认班准的额头除了一片浅淡的红痕外,并破皮的痕迹后,才注意到班准的怀中抱什么东西。 “你怎么不睡觉,又爬起来喝酒了?” 荣潜可奈何地伸手去拉班准怀中抱的酒瓶。 奈何喝醉了的人力得解,荣潜一时半会儿还真没办法从班准的手中卸下酒瓶。 下楼的这会儿工夫,班准飞快地灌了自己整个儿一瓶的干红,之前强装镇定的样子已经消失踪,彻底醉得一塌糊涂。 “眼睛好痛。” 班准仰头看荣潜,在醉意的笼罩下,丝毫不知道自己应该回避头顶的灯光,知道难受地叙述。 荣潜转身关了客厅的灯,借落地窗外的清朗月光走回到班准身边。 “乔导同意我做他下部戏的男一了。” 班准的脸被醉意浸得红扑扑的,盘腿晃晃悠悠地坐在地毯,仰头看向一身西装站在他面前的荣潜。 面对重新回归沉寂的黑暗,他本应该觉得害怕的,可不知为什么,要有这少年待在他身边,班准就觉得自己仿佛能透过这黑夜看清一切。 荣潜抑制不住地替他到高兴,半蹲在班准的面前,轻声恭喜他:“哇,这么棒啊。” 被人夸奖的觉让班准变得骄傲起来,他竖起一根手指,立在荣潜眼前: “每一部戏,有一个男一。” 这种类似于“你搁这儿搁这儿呢”之类的废话要是放在平日的任何一个人的口中,荣潜都可能会烦得厉害。 可被班准用一副得意的样子说来,他却觉得可爱得不得了。 荣潜想捏捏他的脸,又想起班准的淤青体质,便轻轻『揉』了一把他的头发: “真的啊,这也太厉害了。” “嘿嘿。” 班准咧嘴笑了起来,抱酒瓶就又开始喝。 荣潜伸手隔在班准的嘴巴和瓶口之间,不让班准继续多喝一口。 他刚从外面回来,指腹还带些许凉意,对于此时皮肤滚烫的班准来说,属实是有点舒服。 班准情不自禁地把脸往荣潜的掌心贴了贴,见他像是要把手抽走,忙皱眉摇摇头,“不,放在这儿,舒服。” “好,放在这儿。” 荣潜失笑『揉』『揉』他的脸,能改为用右手掏左边口袋硌人的手机,然后俯下身子,也坐到了地毯,挨青年被『毛』毯盖住的膝盖。 班准见少年对他实在是很有耐心,就又忍不住地开始炫耀: “我要是演好了,也许能当个真的影帝呢。” 想起乔木胜的电影的尺度,荣潜突然有了自己担心的事情。 “乔导的戏……”荣潜心地用指腹碰碰班准的嘴唇,视线流连在那唇角边的浅淡梨涡,“有吻戏吗?” “吻戏……?” 班准抱已经喝不到的酒瓶,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一脸迟钝。 “嗯,吻戏,有吗?”荣潜替他掖好了『露』膝盖的『毛』毯边角,侧头看班准眼中倒映的月『色』。 班准的唇瓣泛酒『液』的光泽,仿佛浸了水的眸子湿漉漉的,认认真真地盯荣潜的眼睛。 他的样子十分认真,但荣潜知道在这种程度的夜幕下,班准什么都看不到。 努力装作自己能看到的样子,也不过是一种笨拙的伪装。 荣潜握住班准的手腕,另一手捏他的食指缓缓移,轻轻压在自己的嘴唇,让班准在黑暗中知那两片温热。 班准的指尖有在试探『性』地用力,似乎对指腹下的暖意到有些好奇。 荣潜轻吻了一下那泛凉意的掌心。 班准视线昏暗,未知的恐惧让他下意识蜷起了指尖。 像是『性』格内向的『奶』猫,被突然碰到了柔软肉垫般的羞赧怕人。 “准准,你喜欢漂亮的男孩儿吗?” 荣潜循循善诱。 班准背对月光,眼睛却亮晶晶的。 听到荣潜问他的话,班准立刻点了点头,笑眯眯地:“喜欢。” “我呢?”荣潜指指自己,抬手轻柔地握住班准的下巴,让他看自己,“漂亮吗?” 班准点点头。 “那你喜欢我吗?” 荣潜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不安地等待班准的回答。 意识到自己此时的紧张情绪后,荣潜不禁失笑了起来。 对一个昏昏沉沉的醉汉,才敢讲自己平日连半个字都不敢提及的问题。 他实在是太怂了。 目不转睛地盯荣潜的嘴唇,听完他的话后,班准却抿嘴唇没有回答。 荣潜眼中的期待顿时变得有些黯淡。 “你漂亮。” 班准重复了一句,旋即像是怕荣潜听不到似的,凑近点又说了一遍,“特别漂亮。” 喝醉了的班准一向跌跌撞撞、行动笨拙,此荣潜压根儿也就没想到今天这醉了的海獭会发生这么的变化。 他曾经看见过漂浮在海面的海獭一整天都在做什么。 非是沉入水捞几颗海胆来,要么就是趴在岸边挑几个满意的石头放在肚子,能让它放弃这两样宝贝的,有见到其他的漂亮海獭时,才会不管不顾地丢开这两样东西,拍击爪爪就去拉人的手。 此时的班准也不例外。 他推开怀中抱的空酒瓶,缓慢却又坚定地朝他眼中的另一漂亮海獭凑了过去。 由于眼睛看不清,班准能凑得很近,浓密的长睫几乎擦碰到荣潜的嘴唇。 意识到这个角度似乎不太对劲,他又心地调整了一下幅度,终于让自己的睫『毛』刮在荣潜的鼻梁。 蹭得人心痒痒。 然后笑眯眯地称赞道:“漂亮极了。” 距离近得呼吸交融,荣潜自然看得清班准脸的每一个微表情。 想起班准刚刚献宝似的跟他说的话,荣潜忍不住伸手扣住青年的纤细后颈,仍旧执于自己的问题: “有吻戏吗?” “……昂?” 对荣潜绕回来的这个问题到很意外,班准轻咬被酒『液』浸润的嘴唇,像是听不懂他的话。 “问你呢,”荣潜用食指摩挲青年耳后细白的皮肤,十分耐心地引导他,“有吗?” “……有。” 班准看过剧本,白之所饰演的双『性』恋同时跟他和女主角都谈了一场恋爱,吻戏自然是必不可少的。 他愁不知道该怎么借位,不用真的亲白之。 “吻戏……达咩。” 即便醉了,班准也没有忘记在乔导的片子,自己是跟谁搭戏。 白之……不能亲,会被他的老攻打。 “要借位。” 听到确实有吻戏后,荣潜实在是开心不起来,可他知道乔木胜的戏对班准来说有多么重要的意,此他没有办法去阻拦班准,能从道德层面绑架这醉酒后素质就会变得极好的海獭。 “准准,你不是已经结婚了吗?” 荣潜步步紧『逼』,却让班准缩在他的臂弯处可逃。 班准看不见,能茫然地盯声音传来的方向。 “你有老婆,为什么要亲别人?” 荣潜带来的压迫让班准有些喘不过。 班准能慌张地摆手,“我没有亲过别人。” “是的,你亲过我,不能亲别人。” 荣潜觉得自己的心头仿佛塞了一团长了脚的『乱』麻,肆意翻腾地作『乱』。 班准困『惑』地低下头,嗫嚅:“可不拍的话,乔导会生的。” “可你要是亲别人,我也会生的。” 荣潜松开握班准颈项的手,站起身,假意生地背对班准,等待他的反应。 班准眼巴巴地仰头望荣潜影影绰绰的身形,心翼翼地伸手拉住他的衣角。 “……我看不见,别扔下我。” “那可是我生了,你该怎么办?” 荣潜握住那轻颤的手,复又蹲在青年面前,颇有耐心地问道。 或许是真的担心自己被丢下,又或许是害怕眼前自己格外信任的人真的对自己失望。 班准突然缓缓呼了口,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 荣潜不太解他想要做什么,刚要开口问他,颈间的领带便被班准『摸』索过来的修长手指用力一拉—— 没等荣潜反应过来,两瓣微微发烫的嘴唇就贴在了他的喉结。 伴随麻痒的触,荣潜听到青年有些委屈的声音: “那我也亲亲你,不要生好不好?” 第45章 Chapter 45下次不要弄得…… 自喉结上传来的麻痒瞬间蔓延到了荣潜的半边身子, 以至于搀扶着班准的整条右臂都失去了知觉。 荣潜想躲开,却又不自觉地沉溺。 觉今的班准……和上次主卧中亲吻的青年,又有些不一的地方。 犹豫间, 班准已经放了荣潜有些刺痒的颈间,脚并用地爬到了的身上, 眯着眼睛凑到荣潜脸前, 咂着嘴感叹道: “你真好看, 我好喜欢。” 荣潜忍不住笑出声,抬给整理着起了静电的额发,耐心地回应:“好,你喜欢就好。” 班准梗着脖子盯着荣潜看了一会儿, 不知道是因为看不清的烦躁,还是觉有点累了, 直接一头砸荣潜的肩窝里,不满地反挠了挠发痒的脊背。 青年的纤细颈项无力地耷拉荣潜的肩膀上,修长漂亮的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身前人的领带, 和……紧挨着领口的喉结。 被吸吮有些刺痛的部位还没缓劲儿来, 就遭逢了新一轮无所顾忌的触碰。 种刺激让荣潜下意识放缓了呼吸,覆班准腕间的指变滚烫。 “我觉屋里……有点冷……” 班准闷闷地表达着自己的想法,浓密的睫『毛』由于时不时眨动一下的缘故,蹭荣潜颈侧动脉的血流速度都仿佛加快了许。 不荣潜没空去管自己的状况,只听见了班准说冷。 “那你别『乱』动,我抱抱你, 一会儿就不冷了。” 荣潜收紧臂上的力道, 搂住软成一滩水的醉海獭,温声安慰道:“看,是不是不冷了?” 班准咧嘴一笑, 像是发现了什么值感到惊喜的事情一: “真的哎,再抱紧一点,我可能,可能就会一下子着火了,嘿嘿。” 荣潜:“……” 傻海獭,有时候还挺聪。 是再抱紧一点,可能真的着火了。 只不着火点和想象的会有所不同。 “荣潜。” 班准突然叫了荣潜一声,声音像是恢复了清醒意识般的平静。 荣潜轻轻拍后背的动作一顿,迟疑着应声道:“嗯?” 确认荣潜确实是回应了后,班准又恢复成刚刚的傻子,懒洋洋地拍了拍肚皮,十足的大包大揽的土财主模: “我会给你赚好好钱。” 荣潜嘴角的笑意陡然僵住,胸中仅剩的那一丁点儿坚冰顿时融不知所踪。 彻底化作了一汪清水流淌心头。 荣潜将班准抱紧紧的,轻轻亲吻发烫的眼皮,低笑着问道:“你心里,我就那么喜欢钱?” 班准没有再回答,只收紧了抱着荣潜腰背的臂,小心翼翼地啄吻着少年同发烫的嘴唇算作回答。 荣潜不愿意种情况下发生们的第一次。 想听班准清醒着亲口对说喜欢,想看着班准红着脸邀请自己跟躺一张床上。 到了那个时候,一切的发生算是水到渠成,算是心安理。 么一只胆小脆弱又怕黑的海獭,合该好好呵护着是。 . 趴班准的床边睡了半个晚上,荣潜晕晕乎乎的意识中睁开眼睛。 昨晚折腾了那么久,好像也被班准给传染上了感冒。 但还是给班准煮点既能醒酒,又能缓解感冒症状的热汤来喝。 洗漱后,荣潜正厨房里煮着鱼汤,算给一会儿醒来的班准喝。 低头凝神思考着年氏最近的一笔账目去向不的问题,却被锅边溢出的水蒸气烫到了,皱着眉关掉了燃气阀。 荣潜刚将汤倒出来,就听见入户门处传来了敲门声。 么早的时间,会是谁? 荣潜重新将锅盖好,抬腿朝门边走去。 开门之前,看了一眼门口的屏幕,惊讶地发现来人竟然是班卓。 荣潜开门,朝班卓点点头,侧身让来:“卓哥。” 班卓刚问荣潜班准做什么,视线却突然被少年喉结边上一个欲盖弥彰的创口贴吸引,眼神顿时变微黯。 “听赵伯说阿准病了,还喝了酒,我来看看。” 班卓中还拎着一个粉粉嫩嫩的小饭盒,一看就知道是谁的笔。 让么一位不苟言笑的总裁光正大地拎着东西乘电梯上楼,也就只有卓眉眉女士能干出来。 但班卓似乎并没觉有不好意思,只是把饭盒递到了荣潜的中,“还睡觉是么,我就不去扰了,你好好照顾。” 说完,班卓又朝荣潜颈间的创口贴看了一眼,继而沉默地离开。 送走了班卓,荣潜刚回到厨房,就又听见了敲门声。 以为是班卓想跟班准说点什么,便折返了回来,结果一开门却发现来的是文文。 荣潜对班准以前认识的些小母0实没什么好的印象,刚想把文文驱逐出和班准的家,就被身后传来的沙哑声音断: “文文?” 睡了十几个小时的班准终于被『尿』憋醒,刚出了卧室门,就看见门站着的、被荣潜吓缩成一团的可怜文文,故而不忍心地叫了一句。 文文看见了救星,急忙呼叫道:“准哥!” 见俩人一副生离死别重相逢的子,荣潜无语地松开门把,转身往厨房走的同时,顺带不客气地一把按班准的脑门上,确认没有发烫后,回到厨房继续煲汤。 闹吧,反正不管怎,家的正房都姓荣,任什么文文牛牛迪迪上门主动来挑衅,也决计翻不出什么浪来。 班准被荣潜的个动作给按找不到方向,晕乎乎地扶着墙稳了一会儿,回头示意文文屋,然后拖着松垮的睡裤走客卫解决大事。 “准哥,你的病怎么了呀呜呜……” 文文跟着从洗间出来的班准一路了客卧,顺带上了门,彻底隔绝了荣潜的探听。 听说班准生了病,哭着嚷着央求甄不甲好久,被允许来看望班准。 文文对班准的感情可谓是死心塌地。 自从被班准从金碧辉煌弄到了富丽堂皇后,文文发现自己不但工作量减少了,而且客人们儿点酒的提成和薪酬也呈直线趋势日渐升高。 的生活发生此翻覆地的变化,全靠班准的帮助能变成。 因此,文文时常都心里惦记着班准,总想穿着自己的招牌粉『色』小热裤,为班准献舞一曲。 “准哥,你以前总是喜欢看文文跳舞……” 说话的时候,文文一双亮晶晶的猫眼儿根本不敢去看班准的眼睛,满脸都是羞涩的笑意。 班准觉势头不妙,忙转头去看文文,轻『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说道:“文文,我……” 因为生病的缘故,班准没什么力气,声音也有点小,故而文文连半个字都没有听见,仍旧自顾自地说道: “最近准哥忙,今生病了有机会让文文来见见你。” 文文倒也不拘束,直接就开始表演。 眼看着文文就开始脱衣服了,班准忙哑声遏止住接下来的行为,跟着起身的动作也颇为急切:“别!不用!” 的声音有些急促,立刻就呛咳了起来,却还是担心文文的举动,转头不放心地看着,没想到一回头,直接就对上了刚推开门、正端着瓷碗走来的少年的清冷眼神。 荣潜似乎也有点畏寒的子,身上穿着宽松的高领『毛』衣,目不斜视地走到班准的床边,俯身放下碗就走了出去。 荣潜生气。 班准几乎是瞬间就感知到了荣潜的情绪。 没有说什么,却像是把愤怒都『揉』了碗中的食物上,让班准连看那碗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平日里,班准自认为是个不意其人心情的粗人,可让班准感到意的是,只荣潜面前,无论小祖宗是开心还是难,生气还是困『惑』,都能最为快速地识别出来,并委婉迂回地帮荣潜解决掉。 “准哥,记文文跟你说什么吗?” 等到卧室里的低气压彻底散尽,文文也没了心情跳舞,立刻裹着大衣一屁股坐班准的床边,凑到班准的脸前神秘兮兮地问道。 班准头晕厉害,连自己姓什么都快想不起来了,哪儿还记文文说什么。 “不记。” 班准实话实说。 “哎呀,笨蛋准哥,”文文虽然离开了风月场所,但言语之间还是会透出几分曾经的风姿,跟班准说起话来总是下意识地去捻班准的指尖,“我不是跟准哥你说的嘛~” 班准想下床跟荣潜解释一下自己并没有看文文跳舞,甚至还文文马上就脱衣服的时候出言阻止了,及时行了悬崖勒马的正确行径,所以事情并不像荣潜所想像的那复杂。 因此并没有什么耐心听文文把话说完,艰难地咽了下口水后,就紧忙低头床边找拖鞋。 “准哥,你听我把话说完嘛~” 文文抓住班准的腕,眨着眼睛: “我之前就说,荣先生必然喜欢你,绝不是你俩综艺上简简单单的合作关系。” 班准的脸『色』变红变绿又变黑,抬弹了文文一个脑瓜崩儿:“疯了吧你。” 文文捂着脑袋笑高深莫测,给浑身酸痛的班准按摩了一通后,便算离开班准的家,不扰恩人休息。 小心翼翼地关上班准的房门,拎着自己的套走出次卧所的走廊,迎上了荣潜朝看来的淡漠目光。 “荣先生好~” 只需看到荣潜的一个眼神,常年混迹纸醉金『迷』中的文文立刻就白了的心中所想,也发现了少年对班准极强的占有欲。 像只小狼崽子一。 可那双眼睛看向班准时,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一丝委屈,又让人觉是一只从骨子里就愿意争强好胜的猫科动物。 只不是体型大了点儿而已。 荣潜知道班准和文文之间是清清白白的,但看见小娘娘腔从班准的卧室里走出来,还是开心不起来。 听见文文主动跟招呼,荣潜也只是淡淡地抬眸瞥了一眼,旋即又接着靠沙发上低头看书。 文文知道小狼崽子不会伤,否则按照电视上看到的那几个绞杀其演员的动作镜头,自己早就已经被荣潜搅碎扔下水道里了。 因此见荣潜,便想故意逗逗:“荣先生,我走啦,鱼汤很好喝。” 果然,荣潜按书页上的指立刻一顿,凌厉的眼神朝着文文忘了来。 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文文却还是被少年仿佛能将活剥了的目光吓停住脚步,忙笑着保命: “准哥,准哥说的啦,鱼汤好喝,我可是一滴都没敢碰。” 荣潜的脸『色』好看了点,不耐烦地朝文文挥了挥,示意赶快离开。 “荣先生,你也感冒了呀?注意休息哦。” 文文早已看透一切,对荣潜的感冒状况持着一副了指掌的子。 随后荣潜沉默的盯视中,笑眯眯地离开了班准的家。 班准一觉直接睡到了下午两点。 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出来的时候,荣潜已经将饭菜摆了餐桌上。 “真是麻烦你了。” 班准喝了一大杯温水,握着筷子坐了荣潜的对面。 荣潜对班准的记忆力感到很好奇。 不是没有喝酒,每次醉酒后再醒来的记忆虽然会有断档,但隐隐约约也会想起来大部分关于醉酒时的画面。 班准是什么情况?揣着白装糊涂? 同困『惑』的人不止荣潜自己。 当事人班准也是十分的不理解。 出车祸以前,的酒量堪称京海酒局里的神仙,可直到次出院之后,整个人都变废物又无能。 种无能主体现仅仅几瓶白酒就能撂倒的事情上,让生意的展因为酒量的倒退而变越发困难起来。 更加分的是,每次醉酒醒来后,都没有办法回忆起醉酒时的状态。 无论是酩酊大醉地抱着枕头睡,还是又哭又闹地说自己没醉,不管是哪种反应,也总给一个答案吧。 班准低头沉思的工夫,荣潜揣口袋里的机震动了两下。 “荣潜~你可以借我看看你的笔记吗?” 拿出机查看消息的时候,荣潜压根儿就没有避讳班准场,因此女孩子的声音直接从扬声器里传了出来。 正吃饭的班准中动作一顿,下意识捏紧了筷子朝荣潜看了一眼,顾不去想自己的心事。 遭,已经开始有女孩子向荣潜表达好感了! 果荣潜的力不够,或者是女孩子的魅力值高,那么白之的老攻真的很有可能会移情别恋的! 见到班准的注意力被自己机里传出来的语音消息吸引,荣潜默默压下自己唇角的弧度,指屏幕上点了两下。 然后却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一,改为语音发送: “我没有记笔记。” 班准抿着嘴唇看了一眼,心头的紧张感微微松弛下来。 怎么觉,荣潜的句话,比起回答,更像是……解释? 只不回答是给对面,而解释,是给自己? 不更让班准感到惊讶的是,听到荣潜疑似的解释,的心情竟然也跟着变好了不少? 那头消停了一会儿,又不死心地发了消息来: “……啊?那好吧,对啦对啦,还有,我室友跟我说,你之前落下了好几个月的课,只用了两周的时间就捡起来了,我想听听你的学习方法。” 荣潜次的回答显更为冷淡,甚至隐约还带着几分不留情面的碾压: “聪就行。” 对学校里些人想方设法地跟搭话的方式实是没有兴趣,能班准面前勉强回答几句,已经是努力地维持自己的耐心了。 荣潜放下机,视线落只顾着闷头吃饭的海獭身上,看着垂眸咀嚼时微微鼓起的脸颊,荣潜舒心地失笑了起来。 . 还没等班准的感冒彻底好转,《爱你件小事》节目组接下来的录制便已经开始。 之前提早录制的那些都已经上线完毕,带来的热度数据,是前所未有的恐怖程度。 因此唐力也就暗戳戳地开始另谋了一些来钱的路子,只趁大家分开日,凑一起聊正欢的时候提出自己已经决好了的想法。 左思右想后,索『性』直接先斩后奏,不让众位嘉宾有拒绝的机会,干脆利落地执行预想法。 “韩老师每都自己一个人站镜头前主持,实是辛苦了。” 唐力的画音比韩见衣领上别着的麦都还清晰:“所以节目组今请到了一位飞行嘉宾,来陪韩老师一起完成今的主持任务。” “并且今下午,我们的节目将按照合同内容,以直播的方式为观众们呈现出大家最真实的子,从开始,将会回到录播的状态,毕竟段时间我们一直都是提前录制,所以想今以种方式帮大家找回之前的氛围,所以……我想问一下,各位嘉宾有异议吗?” 唐力早已『摸』清了些嘉宾们的脾气秉『性』,心知们不会意一两个小时的直播放送,更况是给自己增加流量的机会,又有谁会拒绝呢。 众人对节目组的段心照不宣,想着对自己也并没有损失,因此便应了下来,甚至相对来讲,更期待新来的嘉宾一些。 请新人来,么是有人的新剧上映了,么就是靳炀或者ewing歌了,总不能是班准家的公司开展新业务、节目组把甲方给请来了吧? 虽说是节目组给韩见作为惊喜请来的搭档,但有关于新嘉宾的介绍却还是韩见自己亲自来说。 “今我们请到了一位内娱新生代青年演员来到我们的现场——” 韩见故意卖着关子,眼神落班准身侧的荣潜脸上,嘴角隐约『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像是等着看热闹一的表情。 不韩见经受训练的表情管理控制下,还是可以面对着镜头轻松地做出一副从容淡的姿态,优雅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来。 “谁啊?” 宋思涵眼睛一亮,丝毫不顾一旁自家老公挤眉弄眼的醋海翻波。 乔木胜了然的笑容也让靳炀和ewing觉更加好奇。 “接下来,有请我们本期的飞行嘉宾——” 韩见伸朝向门口,门的工作人员适时开了两边的门,送了一位从身材上望去,就知道是个形俊俏的小鲜肉的男生。 人走来的时候,官微的直播入口也同时被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开。 大批大批的观众涌入直播间,直接就开始疯狂输出: 【卧槽卧槽,好瘦,不,好受】 【好像挺好看的】 【腿好像很长】 宋思涵对圈里的漂亮男星数家珍,别人都有些不确的时候,她已经喊出了飞行嘉宾的名字: “白之?” 【我『操』,之之小使!】 【妈呀之之快跑,班准个老sp呢!快跑啊!】 【想了吧,jasper的魅力不够白之的?】 见是白之来,荣潜先是有些惊讶,但转念又变从容淡。 不自量力,螳臂当车,以卵击石,蚍蜉撼树,癞蛤蟆想吃鹅肉。 荣潜的脑海中从来没有一瞬间里充斥么的成语。 “我们今的任务是,所有人入度假村的蔬菜大棚中,半个小时之内,尽可能的拿到食材,而些食材,将成为你们接下来三的食物来源,现——开始!” 唐力刚一宣布完任务,整个人就朝着镜头后面一撤。 紧接着,摄像师就跟着冲菜棚的嘉宾们抬腿跑了去。 “准哥。” 白之倒没跟着韩见,而是挎着个小篮子去找了班准。 【我『操』,之之,疯了吗?为什么跟变态说话?!】 【之之快跑啊,不跟班准发生纠缠,会变不幸!】 【你们还是那批对着班准流口水的人吗?】 “诶,”班准顺拔了根白萝卜塞白之的菜筐里,然后回头叮嘱道:“走路的时候小心点儿,里面很泥泞。” 白之甜丝丝地应道:“知道啦准哥,我就跟你后面走,踩着你的脚印。” 班准被主角受的可爱模击头晕目眩。 不还不至于忘本儿,忙转头去看荣潜的表情。 看看你老婆几眼吧,可爱啊,你是不上,我就…… 正暗自揣度着荣潜的想法时,班准就迎上了荣潜朝看来的眼神,心中那点小心思顿时隐匿无踪。 荣潜淡淡地看了眼白之,旋即低头开始拔着地里的胡萝卜。 评论区的网友们眼睛雪亮: 【我怎么发现,新来的白之和jasper之间的气氛有点微妙啊?】 【我也觉……该不会俩之间有什么不可说的&*%¥#&*吧?】 【不至于,你们但凡看看眼睛发光的班准,就什么都白了】 【卧槽,我回退着看了两遍发现,班准为什么总是盯着白之看啊?怪不jasper经常瞪白之!】 “来,之之,几根胡萝卜也给你,吃点,你瘦了。” 班准每摘一份蔬菜,就会回头递给白之一份。 而忽略荣潜并屡次帮白之完成任务的行为,瞬间激怒了无数拥护荣潜的观众。 【妈的,老sp果然是老sp,刚来了么一个年轻的,马上就新人胜旧人了!】 【论年轻的话,还是我们jasper年轻吧?】 【可怜的jasper,快来姐姐怀里,不难了】 荣潜挎着筐缓步跟班准的身后,偶尔接从地里□□的胡萝卜和土豆,微皱着眉头,不知道心里寻思着什么。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荣潜经棚里的其中一个高清摄像头时,突然有些难受地低咳了一声。 班准担心被棚里柔润泥土的『潮』湿气息熏心情烦躁,不由紧张地回头,担心就里发起脾气来。 【还知道管jasper啊,我们jasper真是小可怜】 【呜呜呜姐姐抱抱jasper】 “怎么了荣潜?” 班准回头朝荣潜看去的时候,视线飞快地掠了也正往边看的白之。 你老攻身体不舒服呢,还不快来看看,你来稍微关心关心,离开里的时候就不一会是单身啦! 被一对儿看上去有着严重的情感认知障碍的小两口愁不知所措,班准无奈之下,只能假意大惊小怪地问荣潜道: “哎呀,荣潜,你是怎么了呀?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呀?” 故意“不舒服”三个字上拖着长音,只希望能用种方式来引起白之对荣潜的关心。 荣潜对班准的副态度感到有些意,甚至觉自己刚刚仿佛班准身上看到了一丝丈母娘说话时的神韵。 白之果然朝边看了来。 荣潜掏出机,对照着漆黑的屏幕,皱着眉头抬覆自己喉结偏下的位置,轻轻按了按。 班准不是很理解的做法,便只能认真专注地盯着荣潜接下来的动作。 白之也跨了两个高高的垄沟,本着意图朝班准靠拢的想法,假意做出一副对荣潜目前的状况感到好奇的模,也装模作地问了荣潜一句: “你怎么了呀jasper?” 荣潜被两人分别询问了两遍,已经足以将众人的注意力都拉来,此时纷纷停下中的活计,回头关切地询问荣潜道: “怎么啦jasper?身体不舒服吗?” “准哥,不你带jasper先回去休息吧,你们的菜我来摘。” ewing也主动走来,作势拿荣潜臂间的菜筐。 荣潜委婉地摇摇头,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伸出一根指,指向自己仍旧套着高领『毛』衣的颈间: “有点闷。” “你怎么啦jasper?” ewing好奇地问道。 但哪知道荣潜就等着有人问么一句话呢。 听到ewing的问话,荣潜做出一副“不是因为你问,我是真的不想说”的子,缓缓按着自己的衣领。 众目睽睽之下,揭开了喉结上覆着的创口贴—— 一片已经变有些浅淡、但一看就知道是由于哪种力度而产生的红痕,顿时暴『露』了众位嘉宾的视线中。 荣潜看向班准,抿抿嘴唇: “准哥,下次可不可以不弄么严重了,有点疼。” 班准:“???” 【嗷嗷嗷嗷我『操』!】 【班准真妈有口福】 【??!】 第46章 Chapter 46我有一个朋友…… 【杨文焯的睛里写满了“『操』, 玩得这么野”】 【哈哈哈哈哈,同时还充斥着羡慕】 【宋思涵:你在想peach】 听到荣潜这毫不掩饰他与班准间的亲密关系的话,白之中的讶异已经不足以用震惊字来形容了。 他难以置信地看向同样难以置信地看着荣潜的班准, 轻轻动了动嘴唇,破沉默:“……准哥。” 【之之小天使, 不要醉心于烂男人了, 他不配】 班准的视线停在荣潜颈间的红痕上, 完全想不起来那红痕究竟跟自己什么关系。 见班准似乎不想承认这他弄出来的吻痕,荣潜的中闪过一抹受伤的神『色』,松开衣领,转身对班准温声说道: “准哥, 你不要生气了,再也不把你的领带弄脏了。” 早已石化了的嘉宾们仿佛在这个基础上, 又被一道炸雷劈到了上,个个目瞪口呆,相觑。 恍然间, 白之的身份在众人中瞬间甜心小天使变成了第三者『插』足, 为他的到来,才让死心塌地跟着班准的荣潜的心灵受到极大的创伤。 弹幕上更『乱』得像冲出栅栏奔向池塘的鸭子: 【『操』,班准玩得太野了,太他妈戳xp了】 【以前瞧不起吃软饭的男人,现在瞧不起自己,不能让男人吃软饭】 【白之点过分了】 【真的好羡慕班准, 竟然能找到jasper这么个宝贝】 【其实要说羡慕的话, 更羡慕jasper】 意识到这样的情景要再继续下去,自己可能很快就被相关部门约谈了。 唐力急忙在镜拍摄不到的死角处跟韩见猛手势,让他别再发呆, 把节奏赶快拉回来。 “还四分钟咯,各位嘉宾,要抓紧时间哈,”韩见拍拍白之的肩膀,将他的注意力班准的身上扳过来,“来,之之,这根黄瓜给你。” 【韩老师这什么意思哈哈哈】 【哈哈哈『操』,也觉得这个黄瓜的意义非凡】 白之礼貌地道了谢,将黄瓜放进自己的小筐里,乖巧地戳戳班准的手臂:“准哥,还三分钟就要结束了。” 班准这才呆滞中回过神来,心虚地看了荣潜已经被衣领重新遮盖好的脖颈,蹲下身子抱了两颗白菜放进筐里,接着又也不抬地只顾着往筐里倒腾蔬菜,满意自己工作效率的同时,也暗自思虑着一该如何跟荣潜进行不尴尬的交流。 他道荣潜说那些话,故意替自己在观众们的前拉好感,毕竟如今的网友们对磕cp这件事感到分上,只要能让他们磕到,就算当事人点讨厌,也渐渐地被人原谅。 所以荣潜刚刚不管心还无意,都帮了他的忙。 但班准还想不起来关于荣潜脖子上的那道红痕到底怎么来的。 按照荣潜的武力值,自己但凡对他近身一米之内,都不可能的事情,他又怎么放任自己对他的脖子施以暴力的手段呢。 班准实在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暂且按下这份疑『惑』,想着在晚饭的时候再跟荣潜提及这件事。 . 在所嘉宾蔬菜大棚里出来之后,节目组见在线观看人数再次达到了历史新高,便贪心作祟地让工作人员去找嘉宾们的经纪人,用这个高曝光度的理由来劝说他们,使演员们同意继续直播。 甄不甲早在班准参加这档节目之前,就已经在与班准的交流中领了自老板的真想法。 班准想要洗清自己身上被网友疯狂攻击的侮辱谩骂,只能利用真人秀的形式来向观众们展现最真实的自己,期待能用这种方式来达成重新在圈里博得一席之地的机。 甄不甲在接到节目组的请求时,直接就按照班准之前的意思表示同意,且替荣潜也答应了下来。 唐力得到所经纪人的认可后,更甩开膀子想要大干一场,亲自给各位摄像师讲解应该多给谁镜,以及分镜要着重注意的看点。 短暂的摘菜活动很快就结束了,所嘉宾纷纷回到了自己的小院中开始准备晚餐。 杨文焯为在蔬菜大棚里专注于看班准的热闹而无心摘菜,只顾着蹲在自己脚边的那片土豆地上,时不时地挖几颗土豆丢进菜筐里算交差。 以至于完全忘记了他和宋思涵时拿到的食材,他们接下来三天的全部食物来源。 宋思涵不顾直播的镜,暴跳如雷地指着杨文焯的鼻子破口大骂道: “看你怕要疯了,人都摘了一堆颜『色』漂亮、营养均衡的蔬菜瓜果,你倒好,给整回来五六斤土豆子,你吃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杨文焯简直的快乐源泉,太搞笑了,五六斤土豆子,把自媳『妇』的东北话都给『逼』出来了】 “邦邦——” 材质不算厚重的木门被人在外敲动了两下。 宋思涵立马收声,语气也变得温柔起来:“谁呀?” 【哈哈哈哈哈,杨文焯的表情像见了鬼】 【杨文焯:小丑竟自己】 “涵姐,你和焯哥想换蔬菜吗?看你们拿了很多的土豆。” 班准的声音隔着门板传了过来。 宋思涵见救星来了,连睛都发亮了起来,边去给班准开门,边抱怨着自老公: “真的可以跟你换嘛阿准,们这土豆多得都能当武器了。” 班准手里抱着一颗胖乎乎的大白菜,结合着他被微凉空气冻红的脸,竟足地像个过时贴在墙上的画娃娃。 【雾草,他好可爱,他好像善财童子】 【呜呜呜,第一次觉得他竟然真的点可爱,还点点……善良】 “哟,大白菜,最喜欢大白菜了。” 宋思涵一脸惊喜。 【宋思涵:除了土豆啥都喜欢】 “但涵姐,可能需要你用生活费来换,嘿嘿。” 班准朝宋思涵眨眨睛,视线瞟向杨文焯瘪瘪的口袋。 【唯利图的商人,吸血的资本】 【看错他了,可爱个屁】 节目组每天都给夫妻们发放五元人民币作为生活费。 在这个通货膨胀的时代,五元对于这些花钱大手大脚的演艺人员们来说,属实像一种侮辱。 但在这寒冬腊月中,就算生活费,这些养尊处优的圈内人士,也绝对不冒着风雪去两公里开外的超市去购买不必需品的商品。 不过班准的理念和他们所不同,苍蝇腿也肉,用自己手中的大量蔬果,可以换来生活费,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杨文焯立马捂住了自己的小口袋:“老婆,不要中了他的『奸』计,他就想要来抢们的钱。” 【快用你们的土豆子砸他】 “上一边去!” 宋思涵睛一立,杨文焯顿时不敢吭声。 【哈哈哈哈哈『操』,妈的xswl】 班准用厚重的羽绒服口袋里又掏出了一根大白萝卜,笑着递给宋思涵,让她先接着,自己又另一个口袋里拽出了两个粗细合适的茄子,扔到杨文焯的怀中。 【天,他究竟多瘦啊,那么一根萝卜掏出来,竟然还两个茄子,牛『逼』】 【他只没赘肉而已,腰腹都平平的】 “一共要你们三块,不多吧?这个季节的白菜可贵了。” 班准吸吸鼻子,期待地搓了搓沾着些许泥土的手。 宋思涵伸手自己的口袋里掏了一把零钱。 似担心他们不理解自己为什么想要现金,班准掖好衣领,指指远处商店的方向,点不好意思地说道: “刚刚听住这里的居民说,超市新到了点基围虾,想给荣潜买点,他还在长身体呢。” 【『操』】 【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怎么还点小感动】 【外下着雪呢,他要冒着大雪去买虾吗】 【仔细一听他说话还鼻音,应该感冒还没好】 【活该,作精】 夫『妇』们都已经成双成对地回到了自己的院子,白之要再跟着班准,未免显得点没力劲了,于便跟着韩见一同到了导演组所在的楼休息室,只等着遇到机的时候,再去跟班准攀谈。 拿着挨挨户换来的一百三块钱,班准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深一脚浅一脚地风雪中回到了小院。 不道途中发生了什么,总之班准已经单方掐断了摄影师的镜,让他先回到房东大院里,不要继续跟着自己。 进屋之后,班准见荣潜似乎在卧室里学习,便没进去扰他,径自拎着刚刚还活蹦『乱』跳的鲜虾走到料理台边,甩了甩冻得发麻的手,准备烹饪晚餐。 卧室门被人里开,荣潜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你怎么出来了?” 见荣潜卧室里走出来,班准立刻些尴尬地侧转过身。 荣潜没回答他的问题,目光淡淡掠过班准泛红的手背,问道:“你去哪了?” 班准的鼻尖被外的寒凉冻得发红,撒谎自然行不通,“去买了点东西。” 他不想让荣潜看到自己膝盖上混合着积雪的淤泥,于便接着出言催促他道: “你快进屋学习吧,新学期刚开始,你要补上学期落下的课,还要抓住这学期的进程,不能大意,要为保研做好准备。” 班准说这些话的时候,全部出自于以前的经验,想起自己保研前所做的努力,他便想要将这些技巧通通转赠给荣潜。 青方才还泛着疲惫神『色』的睛变得亮晶晶的,无端给人以心甘情愿地沉溺于其中的暗示。 “去吧,晚饭来做就成。” 荣潜还来没吃过班准做的饭,见他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心中不由点期待,加之他现在在跟安东商量一件很重要的事,实在没时间准备晚饭,便朝班准点点,转身回到了卧室。 班准叮叮咣咣地忙碌了一个多小时,总算把食谱上的菜化为现实。 “荣潜,吃饭了。” 荣潜又耽搁了一,才卧室里走出来。 “白灼虾,茄汁开背虾。” 班准解开围裙的同时,也将罩在盘子上方的盖子掀开,些紧张地看着荣潜的表情。 今晚的这顿饭算他向荣潜表达的谢意,感谢他在观众们的前替他维护专一的形象。 “做得挺好吃的。” 荣潜不敢对这两道菜多做评价,他只怕在傻海獭的脸上看到满意的笑容后,自己把持不住地冲过去亲亲他。 原本想要跟荣潜谈谈白天在蔬菜大棚里发生的事情,但看见荣潜一脸冷漠的样子,班准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便再度销声匿迹,只能闷老老实实地吃饭。 他海鲜过敏,只能吃宋思涵那里顺回来的两个土豆压成的土豆泥。 荣潜对班准的手艺感到些惊讶。 他还以为这骄矜自傲的小少爷压根不做饭,没想到卖相和味道竟然跟酒店里的不相上下。 但吃饭的过程中,两人的交谈还等同于无,甚至可以说几乎没交流。 在这种沉闷压抑的气氛中,班准灰溜溜地抱着被角躺在了床的边缘,安静地等着荣潜睡着。 估计荣潜为白天累到了,而且着感冒的缘故,所以当班准趁他睡着后,床上起来的动作也没惊醒他。 班准溜到沙发边,包里掏出笔记本电脑和文件夹,想起平里荣潜极其容易被他吵醒的事,不由更放轻了脚步,蹑手蹑脚地离开了卧室。 . 夜里没被青微凉的手指触碰到身体,荣潜终于在数次辗转后,睡梦中清醒了过来。 然而他刚一睁开睛,就发现身侧的床铺已经变得空落落的,竟连一丝被人躺过的温热都没。 荣潜眉微皱。 海獭哪去了。 开卧室门,只见班准整个人蜷成一团,躺在沙发上睡得熟,肚子被一条薄被搭着,看上去丝毫没保暖的功能。 数份文件被随意地摊放在桌上,的甚至滑落到地。 电脑边上放着两罐早就喝空了的咖啡。 荣潜早道班准敬业,但这种程度上的拼命,实在很难让人认同这样的做法。 身体不要了吗。 随着“咔”地一声响起,荣潜迅速抬起自己脚下踩到的东西,低一看,发现还空了的咖啡罐,孤零零地躺在地上,被荣潜踩得瘪瘪的。 听到声响,班准似乎吓了一跳,瘦削的肩膀轻颤了一下,看着就要醒来。 荣潜俯身轻轻碰了一下青光洁的额,却发现傻海獭已经睁开了睛,『迷』『迷』糊糊地看着他。 虽然明他看不见,但荣潜还难免些心虚,先发制人地按住班准的肩膀: “醒了见你没在床上,才出来看看,结果你就来抓的手,不让回屋。” 班准睡得发懵,拄着胳膊沙发上坐了起来,听着荣潜的话,艰难地分析着话里的意思。 他抓着荣潜不撒手?不至于吧。 但也没准,毕竟他总能弄伤荣潜,比如之前伤荣潜的嘴唇,又比如这次疑似……吻痕的印记。 “冰箱里没东西。” 荣潜走到厨房,开冰箱门,发现里除了几袋中『药』以外,没其他可以入腹的食材。 听见荣潜似乎些失望的声音,班准忙将视线电脑屏幕上移开,沙发上站起来,趿着拖鞋走到荣潜旁边,关切地问道: “你饿了吗?去导演组给你取点东西吃?” 小孩子还在长身体,半夜被饿醒了也怪可怜的。 说着,班准就要抓起羽绒服套在身上,准备出发。 “不饿。”荣潜皱着眉抓住班准的手腕,被青腕间的冰凉温度惊到,“你又发烧了?” 班准诧异不已,笑道,“发烧怎么可能这么凉啊,就在这里睡了一,外的温度终归要低点,一就好了。” 亏他还道自己的体温凉得不常。荣潜心想。 班准荣潜的手中扯回了自己的手腕,顺便搓了搓发凉的掌心,“你快回去睡觉吧,把那几份文件再修缮一下就可以回去睡觉了。” “现在就回去睡觉,”荣潜的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冷硬,“否则明天一大早就电话给外婆。” 夜晚原本让人的情绪格外敏感,可放班准这里,就为他的视力而变得更加迟钝。 以至于在听到荣潜已经足以暴『露』心境的关怀后,班准也只微微生出些诧异,为困顿的状态,未纠结太多,点点,顺地说道: “……好吧,明天早点起来再弄。” 终于如愿以偿地抱住熟睡海獭的荣潜感到满意极了,在班准醒来之前,像只缠着树干的树袋熊一样紧紧抱着他不愿放手。 班准睡觉不老实,时常一脚踹在荣潜的肚子上。 可今晚却安静得仿佛被人晕了一样。 荣潜对感到很好奇。 与同时,班准突然蜷起腿,缩进了被子上方,膝盖直接顶到荣潜的臂弯处。 碰到班准冰凉的双腿,荣潜立刻皱眉按住他的膝盖,想要替他暖和一下,却听见班准低哼了一声,“……嘶。” 荣潜敏锐地察觉到异常,『摸』过手机伸进被窝后开了手电筒。 看清青膝盖上那一大团淤青后,荣潜终于再难压制心的酸涩,惊痛地滚动着喉结,动作温柔又虔诚地按住那处,低轻吻了一下。 傻海獭。 . 剩余两天的录制很快就过去,荣潜心中的郁结为班准越来越多的沉默以对而变得愈发沉重。 他决定想个办法帮助时的自己脱离困扰。 富丽堂皇的营业空间总积将近7000平米,99个各种规格的包房,同时还设vip专属区域、桌球区域、足球机、飞镖机、餐厅、以及为时常光顾地的艺人们准备的专业级个人录音室,甚至还配备了游泳馆级别的泳池,仅为贵宾们提供,为其带来更多元化的娱乐体验。 且除之外,富丽堂皇还一座着先进3d投影技术的卡拉ok高级所,『裸』3d的投影使亮丽的巨幅墙体画效果极为出众,至于『色』彩、高分辨率的显示、新颖的浓郁科技感则更不在话下。 由于具备着这些个『性』化的创意条件,富丽堂皇便可以满足各种私人派对、生宴以及企业客户的品牌形象等需求,所以规模在整个京海市都首屈一指的存在。 在出车祸之前,班准始终都想送给自己的白月光荣潜这样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让荣潜即便躺在里,也源源不断的收入。 故而在出院之后,仍旧依照着旧约把富丽堂皇送给荣潜的班准,便不再将这片区域划在自己的产业之下,也不怎么来到这边。 自然也不道荣潜早已在这一片牛鬼蛇神、鱼龙混杂的地方混得风生水起,丝毫不需要班准多做担心。 拥着这种程度上的高级所,在荣潜的精心经营之下,仅仅三个月的时间,均营业额就已经达到了近两百万元,在不做肮脏生意的前提下,便足以令同行业红到暴跳如雷的程度。 而今天荣潜来这边,却一件与所工作无关的事情要办。 荣潜背对着毕恭毕敬的张榔,“叫文文来办公室一趟。” 然而他话音未落,就看见文文穿着白衬衫,端着银『色』的盘子走廊的尽走来。 荣潜朝张榔摆了摆手,示意他先行退下。 “荣先生,”文文笑着跟荣潜招呼,“荣先生你今天怎么空过来啦?” “……想问你点事。” 荣潜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不自然的神『色』,像什么难以启齿的话哽在喉间没说出来。 文文腰包鼓鼓的秘诀就参透人心,见荣潜这副样子,便笑嘻嘻地问道:“关于准哥的事嘛?” “不。” 荣潜立刻反驳道,他担心自己承认了之后,这个碎嘴子转就告诉班准。 他不想让除了自己之外的人去第一个告诉班准,自己喜欢他的事情。 “奥,好~好~道啦~” 文文故意用奇怪的声音笑着说了两句“好”,像刻意让荣潜觉得不好意思似的。 荣潜:“……” 文文说完,就跟着荣潜一起走进了独立办公室,在荣潜的允准下,坐在了宽大的沙发上。 他翘起郎腿,笑眯眯地看着荣潜:“那荣先生,你想问什么呢?” 荣潜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漫不经心地摆弄着手里的笔,清清嗓子道:“你平里接触的人多,对这方可能比较了解……” “嗯嗯。” 文文爽快地答应着,耐心足地等待着顶上司的问题。 “这样的,一个朋友……” 荣潜的话还没说完,文文就了然地挑挑眉,努力憋住笑意。 无中生友了。 荣潜没在文文的脸上看到什么奇怪的表情,故而以为自己的谎言天衣无缝,连文文这么个人精都给骗过去了。 于便淡定了不少,继续说道:“他喜欢上了一个人,其实这个人也喜欢……喜欢这个朋友,所以……呃,他就比较纠结……” 文文对荣潜这漏洞百出的话实在听不下去了,直接低抖着肩膀笑了起来。 荣潜本来就点心虚,时被文文用这种方式断,不免眉微皱:“你做什么?” 没礼貌。 听到荣潜不悦的声音,文文立马抬起,朝荣潜摆摆手,抱歉地笑道:“不好意思啊荣先生,想起高兴的事情,荣先生你继续说。” 荣潜顾不上跟文文较真,他只想赶快把心中的疑『惑』给整理清楚,便接着说自己的事情: “这个朋友……” “荣先生,”文文抬手断了荣潜,分贴心地说道:“荣先生你一直说‘这个朋友’,听起来点复杂,不如们换一个方式……” 文文抬手整理了一下衬衫,拿起桌上的沙漏换了个方向扣在桌上,常调酒的灵活双手一通『操』作,让他看上去倒真的生出了几分花里胡哨的可信度。 荣潜毕竟要小他几岁,见文文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还对他说的话比较感兴趣。 “什么方式?” “咱们现在假设一下……荣先生你,就你的这个朋友。” 荣潜立刻坐直了身子,似乎听到文文这句话一说出来,整个人就了堂而皇之地咨询的理由。 一时间连心情都放松了许多。 他状似为难地点点,“那好吧……尽量适应一下。” 第47章 Chapter 47一个73公斤…… “好的, 荣先生,现在请说一下‘你’的困『惑』吧。” 文文双手放在面前的桌上,全然一副精通人『性』的男讲师的样子, 神情认看着荣潜。 荣潜没有谈过恋爱,自然也来没有见过这副架势。 看文文浑身上下透『露』来的自信气质后, 荣潜便彻底抛除了心中仅存的那点儿顾虑, 索『性』始替他的那个朋友诉起苦来。 “起初, 我跟他是因为协议走到了一起,他给我钱帮家里债,我跟他在一起帮他给家里人一个交待。” 文文大吃一惊:“吓——” “所以一始的时候,我是的很讨厌他的。” 文文无奈叹气:“唉——” “但是他对我特别好, 就比说会在我生病的时候,守在我的床边, 自己感冒了也全然顾,只想着要好好照顾我,让我的病快点好起来。我那时候受着伤, 他怕我碰到伤口, 整个晚上都按着我的手让我『乱』动。” 文文了然心:“哟——” “而且我因为家里的一些私事学校退学,他催着我让我回到学校去上课,虽然语气很凶,但我看得他是装来的,实则态度很诚……过就算这样,当时的我也是没有觉得他心怀善念, 毕竟一始他对我就是存着干净的心思的。” 文文嘴脸市侩:“啧——” “院之后, 我们住到了他的家里,房睡,他把主卧让给了我, 让我睡得舒服一点。” 文文羡慕已:“哇——” “可是直到在某次十偶然的机会下,我听到了他在跟他的朋友说,他喜欢我,非常喜欢,喜欢到舍得碰我。” 文文共情落泪:“呜——” “我这个人最愿意亏欠别人什么,他喜欢我,爱意对我那般好,我自然应该再对他恶语相向。” 文文连连点头:“对——” “所以慢慢的,我也会用相的好意归给他,可是时间一长,我发现我的心情竟然总是会他左右,他心我就心,他一哭我就心疼。” 文文意味深长:“喔——” “所以我……我朋友现在很纠结,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叙述完了始至终的故事线,荣潜及时寻回了理智,自己的锅推得一干二净。 “我朋友想要把钱给那个人,然后再对他表明自己的心意。” 文文认可点头,“这样很好啊,两个人的关系是平的,这样才好毫无芥蒂谈情说爱。” 荣潜拆碎了手中的钢笔,顺手零件们往旁边一推,“对,我也……我朋友也是这么想的,可事情的重点却并是钱谈恋爱,而是……那个人似乎喜欢上了别人。” 文文有些诧异:“喜欢了那么久的人,会一夕之间就变心的,肯定是有什么误会存在两个人之间。” 荣潜有些落寞垂下睫『毛』,心情明显更加低落。 文文拿过钢笔的零件组装起来,同时劝荣潜道: “荣先生,我觉得你完全可以跟准哥讲清楚,毕竟这种事情是要两个人……” 文文没说完,就迎上了荣潜隐隐含着些羞恼意味的眼神: “我刚刚说过了,是我的一个朋友,而他喜欢的对象说的也是班准。” 文文也捅破这层窗户纸,放下装好的钢笔后,仍旧十耐心摆弄着格外适合他工环境的漂亮袖扣,表情像是故意在吊荣潜的胃口: “好好好,我说错了荣先生,那你朋友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我知道一些准哥平日里的生活习惯,荣先生想知道吗?” 天知道荣潜有多想知道,又有多感谢文讲师给的台阶。 过之前的flag毕竟已经立下了,此时要是暴『露』自己的是心情,岂是会很没面子。 荣潜故矜持清清嗓子,轻咳一声,“嗯……你要是想说,那就说来听听,我都随意的。” 文文无奈笑笑。 这一对儿小情侣,都实在太注重自己的面子。 最后是要靠他奇迹文文。 “准哥的身上纹了荣先生你的名字……” 文文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明显是有些羡慕的,但他心知班准这样的人,是他永远无法企及的,便叹了口气,满脸遗憾问道: “这件事荣先生你知情吗?” 荣潜指尖微蜷,刚要重新自我感动,就敏锐注意到了一个点: “你是怎么知道他身上纹了我的名字的?” 文文觉得自己隐约听见了指节攥紧时发的“咯嘣”声。 他是看过《爱你这件小事》的节目的,自然也没有错过荣潜用一记剪刀腿杨文焯甩得魂飞魄散的片段,所以他暂时想把自己的小命儿交待在这封闭极好的私密办公室中。 闻言,文文急忙争夺秒解释道:“荣先生,上次我去看望准哥的时候,准哥反手挠背的工夫,我小心看到的。” 荣潜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点,过是淡淡瞥了文文一眼,凉得文文直缩脖子。 “你接着说。” 文文指节叩了叩桌面,迟疑着说道: “果两个人的没有明显的心照宣的互相喜欢,那么贸然表白的做法就确实看起来会有些唐突。” 荣潜整个身靠向椅背,若有所思听着。 “倒循序渐向准哥表『露』心意,让他能感知到你对他的感情发生了变化,让他觉得他对你的喜欢有了回应,这样才能让准哥有继续下去的希望,因为他就算的很喜欢你,时间太久得到回应,也是会消磨掉人的热情。” 文文见荣潜的状态似乎需要一个人安静一会儿,是再又说了点他对班准生活中的了解后,便离了荣潜的办公室,空间留给他自己。 荣潜面对着桌上的绿植发了会儿呆,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绝佳的解决办法一样,抓着外套就了门。 经过走廊时,一个豪华包房的门人里面推,紧接着一道纤瘦的身影便径直倒向了荣潜的怀中。 荣潜在想着班准的事,因而也就没有注意到朝自己倒过来的人长什么样子,匆匆人自己怀里推离后,荣潜抬腿继续往前走。 “哎?jasper?” 荣潜没走两步,就听见了有人在叫他。 用回头,荣潜就已经听了身后的人是谁。 白之喝得脸『色』酡红,弯着眼睛走过来抓住荣潜的袖子,亲昵拍拍他的肩膀: “哎哟,这是我们jasper嘛,怎么自己一个人来玩儿,准哥呢?” 荣潜的心情变得焦虑,原本就有很大一部的原因是源自白之,此时见他此悠闲恣意喝着酒,心中免对班准感到值,自然也更加烦闷。 这个白之他何德何能,让班准宁肯变心,也要青睐他。 鼻息间传来一阵沁人心脾的香气,是来自白之身上的浓郁香水味。 很好闻,但荣潜却是在第一时间皱了皱眉,有些厌恶倒退了两步,没再搭理白之,直接转身离了富丽堂皇。 . 听见外面传来沉闷的关门声时,班准刚挂断和外婆的通话。 刚刚他已经用了潜移默化的语言去渗透外婆的思想,希望外婆有一天可以接受他和荣潜离婚的事实。 虽然外婆的立场是很坚定,但班准的态度相对来讲也一样的坚决,因此祖孙二人在僵持下后,第一次生了愉快的矛盾。 最后是在赵伯的协调下,班准才闷闷跟外婆道了歉,而卓老夫人也语重心长松了口,让班准一切以自己的身心健康为主,果的和荣潜无法共处,那她为长辈,也是心希望孩子们都可以幸福的。 虽然得到了自己刚刚论点一样的答案,但挂了电话后,班准是没有觉得自己的心情好转了哪怕毫。 就像是……他根本喜欢这个决定一样。 甚至有些抗拒,有些愿意面对的成混杂在其中。 荣潜回来了。 班准无奈叹了口气,放下手机,起身打卧室门。 “吃了吗?” 班准之前说的话有点多,刚一口,嗓子听上去便有几哑意。 “没,我去弄晚饭。” 荣潜脱下外套,顺手丢脏衣篮中,想让班准感觉到他刚富丽堂皇回来。 然而曾经纵横京海各大会所的班小爷又岂是吃素的,单单荣潜身边经过的一瞬间,他就闻到了年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诶?你去富丽啦?” 最近的营业额他有张榔那里问过,日均二百万的利润实在是一般人能做来的水平。 偏偏就是荣潜做到了。 班准在自豪之余,心中禁有些失落。 向来荣潜很快就要攒够那些钱,可以为自己赎身了。 也好,都挺好。 劝自己甚在意摇了摇头,准备去书房处理公务的班准忽然又嗅到了一丝和富丽堂皇完全一样的香氛味道,而且十特别。 他的鼻子灵得很。 结合着荣潜的为,班准由愣在了原。 荣潜以前到家的时候,顶多把外套挂在衣帽间的门口处,而这次竟然直接扔了脏衣篮。 这种为原本就会让人觉得很反常。 而最引人注意的……是他身上的味道。 这个味道……是上次他因为领土问题而拒绝了的高奢品牌在这个季度推的新系列。 前几天刷微博的时候,偶然看到新的代言人是白之,最新的样品自然也只有白之和他的团队能拿得到。 而荣潜的身上却现了这款没有正式售卖的香水味道。 ……他们两个终始拉扯了? 班准知道自己心中突其来的酸涩感是怎么回事,只当是中午没吃饭胃中空落落的缘故。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程度,荣潜却没有主动跟他提离婚,想来已经是在给他班家留面子了,他一个炮灰渣攻自然是应该再多做什么期盼。 室内的温度很高,荣潜脱了外套后,又扯下自己身上的『毛』衣,身上只穿了件白t,背对着班准站在厨房的料理台前倒水。 班准的视线落在他背后几乎可以看清微突背肌的纤薄布料上。 视线一怔。 年光|『裸』白皙的背上,赫然刻着两个仍在微微发红、甚至有些肿起来的黑『色』字母。 显然是刚印上去的。 位置、大小,乃至颜『色』,都跟自己背后的那个一模一样,像是加掩饰的侮辱嘲笑。 bz。 白之。 班准的心可抑制刺痛了一下。 这一天终归是来了,只是他没想到自己竟然是这么的……想要逃避。 知缓了多久,班准才面『色』尴尬咧咧嘴,有些难堪侧转过身,像是敢看荣潜: “富丽这段时间的收入状况可以吧?” 荣潜缓缓活动了一下手臂,点点头,放下水杯,答道:“嗯,挺好的。” “啊,那就好……” 班准蜷在掌心的指尖微凉,食指用力抠紧虎口,艰难朝荣潜笑道: “我……想着你要是攒够了钱,咱俩就可以离婚了。” 听到班准这突其来的想法,荣潜惊讶是可能的。 但他转念一想,自己刚刚屋的时候,班准脸上那一闪而过的诧异。 估计是闻到了自己身上的冗杂气息,心里觉得是滋味儿,在闹脾气了。 文文的话回响在荣潜的耳畔: “荣先生,准哥是个面人,他有自己的骄傲,果他对某件事情满意,是会产生一些阴阳怪气的情绪的,而这个时候,你务必要反其道而之,他越闹,你就越顺着他,让他茫然四顾,而这个时候,你再去哄他,效果事半功倍。” 想到这里,荣潜打算先看看班准后续的径,便淡淡应了句: “嗯,知道了,再一段时间吧,到钱凑够了的。” 他自有办法治这只随便提手的小海獭。 回到卧室,荣潜迅速掏手机,拨了那个能为他撑腰的号码的同时,特意吸了吸鼻子,有些哽咽: “妈……我……我知道自己怎么招惹到准哥了,他现在要跟我离婚。” 话音刚落,卓眉眉女士义愤填膺的声音就电话那头传了过来: “什么?!jasper你说什么?!你先要哭,你跟妈说说怎么回事?” 荣潜听到那边隐隐传来了海鸥的叫声,混杂着世界各国语言,便好奇问道:“妈,您和爸在外面旅游?” 卓眉眉似乎找了个稍微僻静一点的方:“是啊jasper,我们两个在夏威夷玩,也正因为这个,所以有段日子没给那小兔崽子打电话了。” 听完,荣潜仍是一副乖巧懂事、逆来顺受的儿媳『妇』样儿: “妈,那我给您打电话,是是打扰您了?唉,的好遗憾,能跟准哥一起陪您去海滩上玩,能亲手给您拍漂亮的照片。” 卓眉眉当年跟班卓的『奶』『奶』相处得就非常好,所以她十懂得让儿媳『妇』舒心,就是让自己顺心的道理。 因此在面对荣潜的委屈情绪时,她比当事人都要激动: “jasper你放心,妈这就买最早的一班机票回去收拾他!小兔崽子,反了他了!竟然敢给我折腾这么个幺蛾子来,让他给我着!” 荣潜看了眼紧闭的卧室门,故坚强道:“好的,谢谢妈,祝您和爸玩的心,我自己也会努力去说服准哥的。” . 为了宣传新的电影,白之以飞嘉宾的身份连续来了两期,除了睡觉的时候,总是会跟在班准的身边。 “准哥,我来帮你劈柴吧。” 白之实在是能明白,明明室内有厨房,嘉宾们做饭的时候用的也是燃气灶,节目组为什么要搞这些幺蛾子,偏偏要嘉宾们来劈柴。 过既然节目有这个流程,他们这些来上节目的,也就只能听节目组的号令,让做什么做什么。 听见白之的声音,班准手上的动顿了一下,马上扭头去看荣潜的表情。 “阿嚏~” 白之娇俏打了个喷嚏,抱着自己的手臂,模样可爱轻轻搓了搓,对班准说道: “准哥,让jasper劈柴吧,外面好冷呀,年轻人就是应该多干点活~” 班准哪儿敢让荣潜来干活,见白之这样说,他突然有了自己的理解。 白之应该是在侧面告诉他,这个世界上只有他才可以命令荣潜做这做那,除了他之外,谁也可以。 班准咽了下口水,抬手脱掉身上的外套,顺势披在白之的身上: “用啦,也没剩多了,谁都麻烦,你穿好衣服,去屋檐下避风吧,这风太大了。” 荣潜屋里走来,见班准正干劲十足劈着柴禾,由厌烦瞪了白之一眼,毫客气扯下他身上劈着的班准的外套,没再看他。 荣潜实在愿意跟白之这个诡计多端的0有过多的接触,故而边朝班准走去,便朗声对班准喊道: “准哥,那边有风,你站过来一点。” 把外套给了白之的班准确实冷得厉害,听见荣潜叫他,下意识就回头望了过去。 突然,一阵狂风席卷过来,紧接着班准就听见了荣潜略显慌张的声音,“准哥蹲下!” 班准来及反应,立刻听着口令抱头蹲在上,一块巨大的广告牌他头顶呼啸而过,重重砸在了屋檐上,碎成两半。 听见声音渐渐消失,班准才小心翼翼抬起头,虽然大喇喇挠了挠耳垂,但脸上确实有了些紧张害怕的样子。 刚刚的好险,差点就要破相了。 班准刚想笑着回头感谢荣潜,就冲过来的年一把圈在怀里,把肆虐的冷风挡了个严严实实,力道逐渐收紧,仿佛和他一样的心有余悸。 这种久违的暖意让班准忍住软下了意识,脑袋缩了荣潜的怀中,然后微可查轻轻靠了靠他的肩头,抿紧了嘴唇。 这些温暖都是他偷来的。 最终都要一寸一寸归给白之。 自我pua的班准丝毫没有注意到荣潜和白之在此时的视线交汇,都是恨能把对方活吃了的凶狠。 白之长得漂亮,即便凶起来也是存着几娇憨软萌的意味。 他高兴抿着嘴唇,瞪了一眼捷足先登的阴郁年。 而荣潜满身都是年的风发,眉眼凌厉,只淡淡朝人随便往上一眼,就足以让他盯视着的人背后发凉。 白之也很难在这种沉郁的眼神中以优雅的状态赢得胜利,椅子上抓起班准的外套,便气呼呼离了班准的小院儿。 班准动了动脚尖,想要替荣潜把媳『妇』儿追回来,却年强硬按在了怀中,半都动弹得。 算了,毕竟是人家的媳『妇』儿,能多管闲事。 . 新的一期节目评论区彻底击碎了班准的侥幸。 虽然是有很多坚守着“搬迁”cp的观众,但高举荣白大旗的cp粉也属实。 班准喝光杯子里剩余的酒『液』,仰头靠在卡座的宽大椅背上,任凭手中的杯子滚落到面,然后自嘲般嗤笑了一声,抬起手背按在眼睛上。 或许他的孤单太久了。 的应该找个伴儿了。 然……然为什么总是会想起荣潜。 那是他应该肖想的人。 班准抹了把眼睛,捡起上的杯子,轻轻放在桌上,起身离了会所。 眼睛一闭一睁,就过去了。 感情又能当饭吃,没有命重要。 他都得到了新的生命,就应该再奢望别的了。 班准推家门的时候,荣潜刚对着镜子查看完自己背后已几近全部愈合完毕的伤口。 见班准浑身酒气走来,他没口问些什么,就班准抢了先: “离婚之后,那些在刚领证的时候送你的动产之类的,我都会让人列一个清单,然后……发邮件给你就可以吧?” 毕竟他那时候可能已经跟白之在一起了,自己要是再去叨扰他们,搞好会重新让荣潜记恨他。 班准自诩见过大风大浪,万花丛中过也仍旧做得到片叶沾身,可独独在面对眼前这年的时候,他总是会铩羽而归,落荒而逃。 整颗心的兵荒马『乱』。 醉意上头。 “离婚之后,你随便拿那些钱去做什么,富丽堂皇我也会收回,算是给你当做聘礼。” 班准虽然没醉,但毕竟是喝了酒,语言表达能力明显变得迟钝又笨拙,让荣潜听得云里雾里。 说到让自己揪心的方,班准索『性』盘坐在上,指指书房的方向:“那里面的钱,你都拿走,要跟我客气……” 他伸了根大拇指,朝着荣潜比划了一下,“这个是密码,我去改一下,省得你要把我的指头剁下来。” 说着,班准就要手脚并用爬向书房,荣潜的声音冷冰冰打断: “我需要那些东西。” 他说的这些话,荣潜虽然没听懂,但表情看上去似乎也是很高兴,可班准觉得自己比他更艰难,是便没有太在意荣潜此时的心情。 “我给你什么,你就拿着……” 班准知道自己除了点臭钱之外,没有任何可以拿得手的东西给荣潜,也没有任何可以武装自己的铠甲。 没他再说什么刺激荣潜的话,口袋里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 “好意思啊……” 班准低头手机口袋里掏来,飞快看了眼屏幕上的来电人,脸『色』微微一变。 荣潜的视线一直停留在班准的脸上,见他在看到屏幕之后的表情似乎太对劲儿,免对给班准打电话过来的人感到有些好奇。 正当荣潜暗自琢磨着的时候,班准已经再次跟他道了声歉: “抱歉啊荣潜……你可能得我一下,我接个电话。” 荣潜没有吭声,也没有打断他。 也许是生意上的事情。 荣潜自我安慰道。 毕竟班准最近在忙着城南那块施工的问题。 班准走洗手间,关上门,避免荣潜听到自己偷偷找下一任对象的事: “喂?宝贝儿?我刚刚去交最后一个月的社保了。” 这些专业『性』的话术都是牛牛教他的,听说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事人好有低保的伴侣。 听说陪一个男孩儿长大,找个老头说说心里话。 前几天,班准在牛牛推荐的这款用实名制的app上,用了和赵伯差多大的年龄为了自己的信息,并以“班英俊”的名号跟屏幕那边的小狼狗聊得热火朝天。 在故事中,他是一个奔五却媳『妇』轨的悲情男人,家财万贯,独身一人,只求再在这俗世中寻找到一份爱。 班准知道钱的魅力有多大,所以在两人刚认识的时候,他根本敢向对方暴『露』自己的马甲,只抱着走一步看一步的想法,尽可能多了解一下对方的三观。 果那男孩儿的聪明勇敢有力气,班准也就介意到后面的时候对他好一点,之前给牛牛文文的,也一样可以给他。 班准知道自己目前这种近乎是逃避『性』的为,对自己和对方来说都是很负责的方式,但在牛牛的再三保证对面的男孩儿也绝对是跟他存着一样的想法时,班准才放下了些许顾虑。 “宝贝别急,再,我马上就能离了,我有医保社保,有……” 班准『舔』『舔』嘴唇,绞尽脑汁回忆着牛牛之前跟他说过的话术,想要说点好听的漂亮话来哄得小baby心些。 然而门口光影一闪,紧接着,门外就传来了一道凉飕飕的声音: “一个73公斤级柔道七段的丈夫。” 第48章 Chapter 48我喜欢你,只…… 到荣潜在门打断他姻缘的清冷音, 班准吓了一跳。 然而他本应立刻捂住话筒的动,却下意识变成了去伸手拉开洗手间的门把手,继而茫然地盯着站在门口的荣潜。 “你……” 班准原本对这张脸有什么抵抗力, 见荣潜的眼底非但有不悦,甚至还……像是在觉得高兴的样子? 不过班准并有自情地觉得自己这是被荣潜欣赏了, 反而还冷静地判断出, 这很有能是荣潜对离婚后财产分配不均所做出的不满之举。 荣潜脸上『露』出了似非的表情, 像是家长在审视着犯了错的小朋友,待他自己认错一样悠闲。 不过别人家的都是人类幼崽,他这个是海獭幼崽。 “……你,你是对分赃……不是, 分配感到不满意吗?” 班准甚至忘记了挂断电话,任凭自己最在意的颜面在仍旧持续着的通话中毁于一旦。 荣潜腿长, 迈出一步来,班准间的距离被拉近了一大段。 “咳,你, 你……你要做什么?你要是上厕所, 我先出去……” 班准被少年眼神中的意盯得浑身发『毛』、头皮发紧,有点害怕地倒退着朝身后小步挪动。 荣潜有接班准的话茬儿,仍旧慢悠悠地朝他踱步。 班准被『逼』得无路退,捏着手机迈进了浴缸。 找到了一个相对来说还算安全的据点后,班准刚要说点什么来打断荣潜的步步紧『逼』,然而却突然发现自己手中的电话竟然还有挂断。 他保住了命后, 最重要的是要充实自己的生活, 尤其是感情生活。 想他纵横京海城西的n酒吧夜店年,竟然还是个童子鸡,想想觉得耻, 简直对不起者后妈给他配备的霸道副总裁套餐。 而且要是被荣潜将他好言哄了两三天的小baby气走了,他一定会遗憾得连哭都找不到调。 似乎觉得自己缩在角落里会显得很面子,班准强装镇定地挺直了胸膛,清清嗓子说道: “你要是喜欢这个浴缸,我给你留下,不然我打算除了屋里的壁纸之,什么都不留给你的。” 说着,他拍了拍质地精良的浴缸沿,表面上是在给荣潜交待,实则是在小狼狗的面前挽回自己的颜面。 电话那头传来娇蛮又愤怒的质问: “你!你不是说你马上要离婚了嘛!而且,而且,他还是个男人!” 荣潜挑了挑眉。 在这密闭安静的空间里,他对班准电话里的音得一清二楚。 班准尴尬地了一,哄道:“是啦是啦,维维,呃……我从来也说过他不是男人,但我们的马上离了,你看,这不是在商量着离婚后的财产分配吗。” 音跟小狼狗并无半点关系的小男孩儿容忍不了班准的欺骗,越发大地斥责班准道: “班英俊!你说你老婆红杏出墙、重病缠身,刚刚怎么说起话来那么有中气!你为什么要骗我?!” 突然被重病缠身的荣红杏:“???” 班英俊一时无言以对。 这都是牛牛教他的台词和剧本儿,现在这……被『逼』近死路,对已经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开始谴责他了,所以在这个时候他无论说什么,看起来都像是一个贪图年轻小男孩儿『色』相的老sp。 班准正在心中寻思着回复的话术,然而话筒里却又响起了维维的音。 但这次却变成了赤果果的威胁: “班英俊,你之前承诺过要送给我的mini cooper也别我们结婚后了,现在为赔偿,赶快把买车的钱转给我,我告诉你,我哥哥们都是道上混的,只要我动动手指,以让你的前途尽毁,知道吗你?” 医保社保傍身的腰缠万贯奔五老男人突然变成惨遭仙人跳威胁的悲情老大爷,这种堪称戏剧『性』的角『色』转变让班准一时间有点适应不过来。 闻言,班准茫然地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他刚刚进洗手间时才发现之前随手放在盥洗台上的防蓝光眼镜:“……啊?” 他这是遭遇到敲诈了吗? 现在下载国家反诈中心app还来得及吗。 正当班准想要搬出法律来跟维维说道说道的时候,面前的少年突然身形一动。 荣潜跨步上前,伸手从班准的手中拿过那个已经被这傻海獭的体温同化得发凉的手机,放到耳边,语气温和礼貌: “不好意思让您失望了,我是班英俊的妻子,我突然回光返照了。” 维维毫不在乎地“切”了一,接着便越发厉地讽刺道: “也不知道班英俊这个骗子说的是不是的,他说,你红杏出墙,而且还扒着他不放?” 荣潜飞快地看了一眼早将脑袋埋进睡衣领子里的缩头海獭,压下唇边意,看似反问维维,实则调戏海獭: “怎么了?我不想离婚怎么了?我爱了他这么年,现在他说不要我不要我了,我怎么能甘心?我要是跟他离婚了,我的那汽车、飞机、游艇,岂不是都便宜了面的小狐狸精了?我那手表、钻戒、高定,岂不是都要拱手让人了?” 班准显然是惊呆了。 他从睡衣领里伸出头来,错愕地看着像个失去身份地位的正房太太努力维护自己残破婚姻一样的荣潜。 荣潜是不是喝假酒了。 到照目前看来几乎已经跟班英俊撕破脸的妻子都在炫耀他的财富,维维当场坐不住了。 虽然班英俊骗了他的感情,但他手中的钞票却是货价实的。 所以即便是个爱骗人的老东西,他也不能错失这次机会,能捞少是少。 于是,维维话锋一转,马上又和班准站在了同一立场上,怒不遏地破口大骂道: “妈的,你信不信我找人弄死你啊?敢不敢告诉我你单位在哪儿?我找人在你公司门口好好给你宣传宣传,让大家知道你的实嘴脸……” 抓取到维维话里的关键词,荣潜像是来了兴趣,音低沉好:“您问我的公司?” 维维不耐烦地道:“废话,你他妈聋吗?我他妈问你什么,你他妈的给我答什么!” 这一连串的脏话得班准都皱起了眉头,想要拿过手机去替荣潜反击。 然而荣潜侧身躲过了班准伸过来的手,面对辱人在先的维维也不恼,继续耐心地回答道: “我曾隶属于班氏安全顾问公司,嗯……刚刚我也说过了,不知道您到了有,所以说一遍,我目前是柔道七段,73公斤级。” 电话那头寂静了几秒,维维默不吭。 要是普通的安全顾问公司,他还能搬出自家的哥哥们来压上一压,班氏…… 维维咽了咽口水,仍自不太确信地问了一遍:“……班,班氏集团的班?” 荣潜的音温柔却又冰冷的ai语音几乎相差无两: “是的先生,我已经为您备注好了您的姓名联系式,明早上午八点,您以于家门口接到我司的□□。” 维维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吓得两腿直哆嗦:“不用!我不需要!都不许给我过来!” 荣潜从容不迫地将维维的恐惧值拉到最大: “好的,届时我司的全部安保人员都会按照您的要求,对您进行□□。” 说完,荣潜便在维维的嘶求饶中挂断了电话,低头好整以暇地看着缩在浴缸里一脸尴尬的班英俊。 这也是缺了点儿水,否则傻海獭早翻着肚皮浮在水面上了。 荣潜语气中掩藏着几欲忍不住的意:“还学会网恋了?班英俊?” 他话音刚落,班英俊先生一缩脖子,似是无法面对这种难以言喻的羞耻感。 班准被这个名字羞耻得恨不能融成一滩水,跟着排水口一路淌进下水道里,以此来逃避用jio趾将浴缸抠漏的尴尬。 班准『舔』『舔』嘴唇,心虚地伸出手,想要把手机从荣潜的手中抽回来,然而却被少年像是刁难似的握得死紧。 权衡着自己的这点儿臂力在荣潜面前属实是不够看的,班准灰溜溜地缩回了手,佯装体面地把两只手都揣进了『毛』茸茸的睡衣口袋里,坐在浴缸底部,缩着脑袋开始装鹌鹑。 只求荣潜能看够了热闹赶快离开。 妈的这回算是丢透人了。 荣潜终于忍不住地了一。 班准一愣。 他很少见到荣潜的。 而且这种容,根据原书中的描写,一般都是『露』出主角受看的。 难道之被他偷偷『摸』『摸』地带进家里来了?然后躲在暗处看自家老攻对炮灰反派进行惨无人道,不,正义凛然的制裁? 想到这里,班准也来不及欣赏荣潜赏心悦目的意,紧忙贼头贼脑地趴在浴缸边缘,从荣潜站在他面前的腿缝中,朝偌大的客厅看了过去。 被这傻海獭盯得有点紧张。 荣潜突然有拘谨地规范了一下自己的站姿,好奇地顺着班准的视线朝门扫了一眼,什么都有看到,才复又转过身来,低头不解地看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的班准。 这是要做什么? 荣潜觉得自己能确实有必要带着班准去医院检查一下脑子。 毕竟车祸到现在已经超过了三个月,原本前段时间,班准奇思妙想的症状完全消失了,今天却又开始复发,并且看起来还有愈演愈烈的架势。 事不宜迟。 荣潜大步上前,单腿迈进了浴缸,俯身要将班准从里面捞出来。 “荣潜!别动手……先别动手!我有话要说!” 班准被他的动吓得用双手抱住了脑袋,忙挣脱荣潜的桎梏,连滚带爬地往浴缸的另一头逃去,心里头同时也酸涩得厉害。 他从来有过这么失态的样子。 不是流于表面的举动,而是狼狈逃窜的内心。 要是放在从前,这种保命『性』的求饶他或许会觉得尴尬,但权衡过后还是会做。 如今……他是发自内心地,不想让荣潜这样对他。 实在是,太他妈的,让人感到难过了。 荣潜不知道班准的心里在想什么,但突然间看到班准这仿佛毫无安全感的动,心头竟俶尔刺痛了起来。 他不由自主地轻唤道:“准准……” 班准逐渐蜷紧的手指骤然一僵,还他惊诧地抬头去看荣潜,肋间便被一双温热的手钳住,不容拒绝地从浴缸里拔了出来。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抗拒都同于无。 班准愣愣地瞅着眼前把他当做稚童一样,用双臂挎在他腋下的荣潜。 他记得自己今天喝酒了,但以确定的是,喝的并不,他也有醉。 ……应该有醉吧。 所以眼前发生的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除了他是在做梦的这个能之,只剩下荣潜中邪了的选项。 荣潜单手揽住班准的脊背,稍一用力,便迫使他离开了浴缸,坐在边沿处,靠在自己的臂弯里,低着问道: “准准宁网恋,也不想找我吗?”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荣潜也想要网恋吗? 班准不懂荣潜的话,他艰难地缓了口气,看向荣潜的目光仍旧疑『惑』不已。 “准准,你的不喜欢我了吗?” 荣潜抓起班准按在他自己膝盖上的手,刚想要稍稍用力地攥在掌心里,发现有了双手按在膝盖上的班准,两条腿竟微微地发起抖来。 显然是无法靠自己的意识能够轻易控制得了的颤抖。 “你要是抖,我要亲你了。” 荣潜十分从容地给自己找了个堂而皇之耍流氓的理由。 班准的两只手腕都被攥着,身体的重心整个儿都压在荣潜的怀里,一双腿长在那里却完全有着力点。 故而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发抖。 像是因为自己的判断,以把它当做答案一样自信。 荣潜单挑眉梢,手指缓缓上移,轻轻用虎口卡住班准的下颌,然后—— 重重地吻上了班准的唇。 荣潜有过这面的经验,唯独那一次,也是醉醺醺的海獭用极其不负责任的式给他的。 此番由他掌握着主动权的机会,让荣潜紧张得指尖都微微发凉,所有的血『液』都直冲大脑,带起前所未有的炽热震颤。 这一刻他了太久了。 荣潜一直都是理『性』的,平静的,他从来不知道疯狂会是这样一种令人上瘾的感觉。 而仿佛天生具备了这种能力一样,被人近乎啃噬般的吸吮掠夺着的班准也本能地抬手攀住了荣潜的脖颈,将人紧密地拉向自己。 紧紧闭着的眼睛滚烫发热,呼吸交错间竟生出了窒息似的错觉。 感知到班准的回应,荣潜的眼睛猛地一眯,直接按着肩膀将人推回浴缸,手掌顺势垫在青年的脑后,避免他磕到冷硬的瓷。 两人的嘴唇自始至终都有分开过半毫,唇齿相依的涩然响让偷偷睁开眼睛、想要确认事实的班准实在难以直视近在咫尺的明亮双眼。 不知道究竟过了久,荣潜才轻轻放开含着的柔软唇瓣。 抬眸看向青年泛红的眼尾时,分离开来的嘴唇却突然发出“啵”的一。 瞬间,班准脸上的绯『色』又攀升了一度。 荣潜的思维在理『性』的边缘疯狂冲撞,努力平复了呼吸后,哑问道: “准准,我喜欢亲你,你喜欢吗?” 班准被亲得眼神都有涣散,他仰面躺在荣潜的手上,不知所措地抿起了被小狼崽子咬得红肿的唇瓣。 半晌,才轻轻地点了点头,眼底仍是满当当的不思议。 原来藏獒和泰迪竟然的一样,看见谁都敢上。 莽夫一样的勇气稍纵即逝,荣潜抬起手指,好奇地按在了班准唇侧梨涡的位置,有点不好意思地: “……那,准准,我还想亲一下,以吗?” 话虽然问出了口,但荣潜有耐心班准的回答。 他直接将人抱了起来,长腿一跨迈出浴缸,然后像是之前在节目里的一样,把班准一整个儿都扛在了肩头上,径自离开洗手间,直奔主卧而去。 荣潜昂首阔步地走起路来的样子,活像是古时候娶到了漂亮媳『妇』的山大王。 漂亮海獭被摔在床上,身下弹『性』极好的床垫让他上下颠了颠,随后便深深陷进铺得平平整整的被褥中,仰头看着居高临下的荣潜。 班准的柔软头发又起了静电,张牙舞爪地分散在脑袋周的布料上,看上去倒有几分像是海獭的食物海胆。 荣潜按住他的脚踝,单膝跪在青年的双腿之间,略微俯身,紧盯着班准惶『惑』中透着迟钝的眼神。 少年修长的手指顺着他的脊骨一路向下,直至腰窝处才堪堪停住。 或许是因为被酒精麻痹得有憨傻,喝过酒的班准总是很话。 但也不排除是被荣潜活活亲成了傻子的能。 荣潜两只手撑在班准的双侧肩头上,晦涩的视线扫过青年从耳尖逐渐泛红到颈间的风景,最后缓缓停在班准被他自己抿得发红的嘴唇上面。 “准准,我以问你几个问题吗?”荣潜温问道。 除了话,酒后的班准还非常有礼貌,只要对他说上礼貌用语以及限定词,基本上都会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 果然,班准立刻点点头,待着荣潜的问题。 其实班准对现在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十分清楚明了,但荣潜的态度和……行为,却让他觉得自己在酩酊大醉中做梦。 “但是我,我能是在做梦,所以我不知道回答你的问题,到底都是不是正确的答案。” 像是担心自己的回答不能被荣潜所满意,班准急忙『舔』『舔』嘴唇,忙着先为自己挽尊。 荣潜点点头,又摇摇头,“关系。” 班准对荣潜的大度感到很满意,憨憨地了一,“那好。” 荣潜边给呆海獭『揉』着太阳『穴』,边缓问道: “你背后的的字母是什么意思?” 班准被他控制得刚好的力道按得舒服极了,闭着眼睛慢吞吞地说道:“是……你的名字,是以前不是人的时候纹上去的,但是……” “但是什么?”荣潜还是存在不懂他话里的某怪异词汇,不过还是亲了亲班准的眼睛,耐心道,“准准,告诉我,但是什么?” 班准想要朝荣潜的嘴唇凑过去,索要一个安慰『性』的吻,却被人坏心眼地捏住,闷道:“先回答问题。” “唔……” 班准难受地晃了晃头,因为想要荣潜的吻,所以在荣潜松开他嘴唇的瞬间立马痛快地回答道:“但是不后悔,有后悔。” “嗯……谢谢。” 荣潜亲昵地蹭蹭海獭的鼻尖,奖励『性』地给了他一个浅浅的吻。 像是突然得了皮肤饥渴症一样,班准见荣潜似乎有着只亲他一口的意思,竟急忙环着手臂搂住荣潜的脑袋,把他的嘴唇结结实实地压回到自己的嘴唇上。 小动物撒欢儿似地蹭了蹭。 荣潜还要接着问他,却被班准贴着他的嘴唇,有委屈地问道: “那你呢。” 荣潜不明里:“什么?” “你的,是谁?”班准伸出根手指,按在荣潜的右侧肩背上,缓慢地点了点,“是谁……” 被这么一根纤细的手指划拉得心猿意马,荣潜忙反手抓住,放在唇边轻吻了一下,毫不犹豫地回答:“是准准,是班准。” 班准像是不相信似地,执着地摇摇头:“不是,是之之,是之……” 荣潜顿时满头问号:“之?” 怎么会凭空出现这么个名字? “你是喜欢他……” 班准还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口中被塞进了一颗圆滚滚的『奶』糖。 是他最喜欢的大猪的味道。 “我喜欢你,只喜欢,最喜欢。” 荣潜实在搞不懂班准为什么会把自己和那个诡计端的0联系到一起,但他也知道有安全感的人最需要偏爱。 相比刚回家时候的状态,现在的班准确实是醉意上了头。 到表后,却将重点放在了别处。 他对荣潜的话置若罔闻,不满意地摇摇头,只顾着指着自己的嘴巴:“不甜。” 说完,他似乎是觉得自己挺聪明似地,扭头捂住嘴巴“嘿嘿”地了一,转过来的时候,便又是一副一本正经的傻样子,继续指着自己的嘴巴,重新强调道:“特别不甜。” 荣潜失一,凑过去亲了他一下,“现在呢?” 班准权当自己诡计得逞,忙摇摇头:“不甜。” “准准,以后不要喝酒了好不好?我不想你总是伤害自己的身体,也不想你总是醉的,”荣潜亲亲他的嘴唇,将怀中的海獭抱得更紧,“你要是答应,我亲亲你,亲十下。” 班准的脑袋晕乎乎的,见荣潜的话,他期待地咽了下口水,懵懵地点点头。 他说什么? 随便吧。先亲到说。 又是一个让班准差点厥过去的深吻结束。 窒息仿佛能让人回忆起重要的事,班准懵了一会儿,才想起之前的话题,拍拍荣潜的脸: “你也有乖乖地回答问题,你也以吃糖。” 班准晕乎乎地,倒也还清楚自己的身上有糖,于是伸进荣潜的口袋里一阵『乱』掏。 不知道班准这一顿胡『乱』的动碰到了什么,荣潜的脸『色』突然一僵,紧忙按住海獭胡非为的手: “好了好了,准准……” 荣潜轻轻吸吮了一下青年丰润的下唇,额头抵着额头轻蹭:“我有糖,你吃糖,我也吃糖。” 班准顶着蓬『乱』的头发坐起身来,眯眯地拍拍自己身侧的软褥,学着荣潜的语气: “我有床,你上床,我也上床。” 荣潜脑中那根维持着理智的弦,轰地烧断了。 第49章 Chapter 49你当我是碰碰…… 在听到班准的句话之, 荣潜一直都是十分相信自己的听的。 直到刻,他才第一次对自己的产生了怀疑。 荣潜低头着盘腿坐在自己床上咧嘴傻笑的呆海獭,胸腔里的那颗东跟着跳得极快, 仿佛如果再不加以控制,它就会直接从胸口跳出来一样不听唤。 确实需要做些来改变一下现状。 “准准……你刚刚说?”荣潜问。 班准酒后的命感很强, 见荣潜听不清自己的说的话, 权当是他的耳朵出了问题, 同情心泛滥地伸长了脖子,刚要跟荣潜复述一遍自己刚刚的话。 然而夜幕已经降临,班准根本不清荣潜脸上的表情,屋中没有开灯, 所以他只努地眯起眼睛,边拍拍自己屁股下坐着的床, 边对荣潜说:“我说我有床,你上床,我一起躺进个被窝里。” 比第一次说的时候还要『露』骨。 荣潜的耳根不觉有些发烫, 他俯身握住班准的下巴, 轻轻碰碰青年微肿的嘴唇,“准准,躺进被窝里,然后呢?然后做?” 下可把班准给问住了。 是啊,然后做? 班准犯了难。 荣潜藏住身后不断摇晃的大尾巴,循循善诱:“准准是想跟我做点你电脑里面的事情吗?” “电脑……” 班准慢吞吞地念叨着, 缓了好一会儿才像是突然想起了事情一样, 脖子顿时梗了起来,仰头朝荣潜发出声音的方向了过去,伸出根手指戳向荣潜的腹部, 愤怒不已: “你把我的小电影上了!” 荣潜对他『乱』用词的行为感到非常不接受,立刻纠正:“删……是删。” 班准对他的纠正不感兴趣,劲儿用脊背往身后的床上一砸,悲伤地捂住自己的眼睛,“那都是我的珍藏,都是我的珍、藏、啊——” 见他难过,荣潜忙去哄他,脑子也罕见地一抽,张口就来:“准准别哭,我自己拍。” 说完,荣潜整整就是狠狠僵住了的一个大动作。 可不兴拍啊,他在说东。 没想到班准却来了兴趣,停住虚伪的哭声,直接用两条腿圈住荣潜。 把他拉得靠近自己后,班准屈起手臂搭在少年的颈后,笑嘻嘻地反问: “那你愿意拍给我吗?” 荣潜喉结滚动,“……你要是愿意,我没意见。” 班准见当事人都认可了自己的想法,紧忙就从床上爬起来,跪坐在床上,伸手去拉荣潜的裤子。 荣潜从来不敢想象只胆小的海獭有一天竟然也会地放『荡』不羁,吓得按住自己的裤腰,连连向后退去,声调微扬: “准准,你冷静一下,我把事情说清楚。” 班准仍旧跪着,两条腿微微分开,以来保持平衡,可越是个姿势,越显得他在溢满了禁欲气息的卧室中,流『露』出了几分藏不住的诱『惑』。 青年朝荣潜望过来的眼神『迷』『惑』懵懂,不过还是很乖巧地等着眼人把话说完。 荣潜想让班准认清目的局势,不想就莽撞地对他做一些明天可会后悔的事情。 于是稍稍别开了落在班准身上的晦涩目光,刚想要开口,却没忍住地瞥了一眼海獭『露』出来的白皙肚皮。 “……”荣潜艰难地叹了口气,闭了闭眼睛,缓声问:“准准,你认得我是谁吗?” 班准估计是跪得累了,懒洋洋地歪躺在枕上,仰头望着荣潜站立的方向,伸开双臂示意少年过来抱自己: “荣潜,你废话真。” 荣潜动作一僵,失笑着『舔』『舔』嘴唇,然后直接单手扯了身上的短袖,作势要凑近班准,将他捞进怀中。 然而班准突然一巴掌拍在荣潜的颈侧,“你干嘛!离我远点!” 清脆的声音让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见班准的手停在自己脸上好奇地捏了捏,荣潜即自己应该包容醉汉,但也还是难免有些委屈: “准准……怎了?不是你要我来抱你的吗。” 虽然在处理公事的时候,荣潜也难免要陪合伙人或或少地喝上一点酒,但他很少喝醉。 或者换种说法,他甚至可以说是几乎没有喝醉过的经历。 因荣潜并不明白醉酒的人思维为跳跃得那快,以至于他根本完全跟不上班准的节奏。 刚刚还说他废话,现在他不磨叽了,结果傻海獭来节目了? “我……我就算……”班准的语言系统产生了紊『乱』,听到荣潜的提问后,他立刻搬出了自己的那套说辞,“就算两情相悦的话,那也是不在一起的。” 荣潜见他上去好像还要再磨蹭一会儿,索『性』直接坐在床边,伸手捞过班准冰凉的手腕,一寸一寸地将其焐热,耐心地等待着半天才吐出一个字的海獭把话说完。 并称职地充当起了捧哏:“哦?为?” 班准见他对自己的回答似乎很感兴趣,是嘿嘿一笑,“你是1。” 荣潜满意地点点头。 定位很准确嘛,没有理醉成样啊。 正当荣潜对班准的识大体表示认同得不再认同时,他却听到班准慢悠悠地接着说: “我也是……所以……” 荣潜满头问号,疑『惑』脱口而出:“你也是?” 他第二次怀疑自己的听出了问题。 被醉意浸着的青年显然没觉得是荣潜在形中对他的一种轻视,只当他是真的没有听见,于是重新将话说得完整:“你是1,我也是1,两个1是不会有结果的。” 荣潜:“???” 懒得再听班准说那些毫意义的车轱辘话,荣潜直接按住海獭的额头,将他牢牢地固定在枕头上,另一手钳住两只纤瘦的手腕,轻松地压过头顶,然后不由分说地吻住了班准的嘴唇。 碰到那两片温热唇瓣的瞬间,荣潜觉得自己几乎可以给班准的皮肤饥渴症成功确诊了。 触及到另外一个人的体温的觉,让班准上去格外兴奋。 也不是从哪里来的气,软乎乎的海獭竟直接挣开了渔人的桎梏,甚至抱着渔人的脖子反客为主起来。 荣潜紧紧抱着怀中人的腰身,像是以他为营养源的某种寄生生物,丝毫都不肯跟给予营养的树干分开,然而口中问出的话却足以让人觉得羞恼难堪: “你碰过牛牛和文文吗?还有迪迪?” 班准颇为用地咬了他一口,趁着少年低低地“嘶”了一声的时候,愠怒: “你当我是碰碰车吗?” “准准,你喜欢我吗,喜欢我亲你吗?” 平日里一向从容淡定的荣潜在种问题上突然变得有些不自信起来,总想要一遍一遍地在青年的口中确认个答案。 面对着他一次次的愚蠢废话,班准直接抬腿想要把人踹到地上去。 荣潜得到了令他十分满意的答案,动作利落地握住班准的脚踝,笑着『揉』了『揉』他的发顶,任凭静电把海獭密实的『毛』发变成一颗柔软的海胆。 班准醉了,但没有完全醉。 认得出自己,身心都认得出的那种。 那就没关系了。 荣潜松开握住班准腕间的手,顺势按在班准的肩头,声音低低:“准准……” 班准突然像是想起了重要的事情一样,面对着清朗少年的温柔缱绻,猛地一抬头,结结实实地撞在了荣潜的额头上: “荣潜,你到底喜不喜欢白之?你要是喜欢,我现在就把你送他那儿去,你千万别勉强!” 荣潜忍可忍,修长有的手指直接摁住冰凉的拉链,略一用,将其彻底一分为二,怒: “不喜欢!你到底为会认为我喜欢他?” “按照命运的规划,你应该喜欢的是他,我给你俩算过命,如果你跟他在一起……唔。” 班准略显聒噪的声音骤然消失。 他挣扎着抬手覆在自己的嘴唇上,战术后仰地缩了缩头,想要得到一个可以说服自己的说法。 班准仰头仰得有些用,喉咙被阵大拉扯得发痒,以至于他难受得咳嗽了起来,几欲作呕:“咳咳咳……yue……” 荣潜紧忙拖住他的后颈,奈地叹了口气,手掌覆在班准的背后,一下一下地替他顺着气。 班准翻了个身趴在床边,捧着荣潜伸长了手臂从床头柜上拿过来的水杯,浅啜了一口,总算平息了嗓子里的痒意。 他侧过头扭了扭肩膀,想要将背上那只手摇晃掉: “我好了,不用顺了,刚刚我跟你说……唔。” 被夜『色』覆盖着的卧室里尽是浓重的情意。 班准在少年的深吻中寻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但接下来……就要…… 他就要……那个啥了吗? 也太快了吧。 像是感到了班准隐隐溢出的恐惧,荣潜轻抚着他的眉尾,低笑着安慰他:“准准,你见识过的大场面不是应该比我要吗?” 班准不清他的脸,但还是别开臊红的脸,轻轻咬住嘴唇,难为情地低骂了一句:“……滚吧你。” 荣潜被他推开,轻笑着趴伏在散发着浅淡葡萄花蕾香气的枕头上。 漆黑的夜『色』如墨一般浓稠,以铺天盖地之势朝着丛林压了过来。 在漫边际的野外荒原上,竟意外地生长出了一株健康漂亮的葡萄藤,攀着一棵挺拔的树干蜿蜒而生。 低伏着脑袋四处寻觅着饱腹食物的年轻狮子似乎受了伤,仿佛是在佯装受伤,只想给自己一个停驻在某处歇息下来的理由。 孤独的葡萄藤在黑黢黢的夜里失去了原本就微弱的视物,仰着头,却不清近处发出窸窸窣窣声响的源头。 饿极了的年轻狮子低声咆哮着凑近。 它在个需再拘束的夜里变得越发饥不择食、荤素不忌,疯狂地啃噬着在寂寥原野上显得更为纤细的树干,粗壮有的爪子搭在微微晃动的树枝上,仰头吞下葡萄藤尖上的成熟果实,甜丝丝的汁『液』流淌进狮子空『荡』『荡』的胃袋里。 葡萄藤晃了晃,像是再也承受不住野兽的蛮拉拽一样,终于被吃饱了的年轻狮子从树上尽数扯下。 然而年轻的狮子却没有如其他的猫科动物般,将凌『乱』的一团藤蔓肆意玩弄,然后一爪刨开。 反而用颇为粗粝的肉垫将的葡萄藤绕了绕,『毛』茸茸的大脑袋灵活地朝一探。 钻进了藤蔓的圈套。 班准最后几乎困得睁不开眼睛的时候,也不忘扯着荣潜的脸,不甘心地叮嘱: “小,小畜生,今天是你动手的……五次,我都给你……记着呢,违约金……明天给我,听到没?” 荣潜失笑着『揉』『揉』青年原本就覆在他掌心下面的柔软发丝,来者不拒地应:“好好,明天给你,绝不拖欠。” — 天光大亮。 黑『色』的手机被倒扣着丢在地毯上,嗡嗡地震动了好遍,也还是没引起床上瘫成“大”字型青年的注意。 价格和景『色』同样漂亮的房子供暖自然也不差,班准肚子上搭着条薄被,大喇喇地横在床上睡得香甜。 主卧的浴室里传来哗啦的水声。 对人类来说,声音几乎是刻进了dna里一样的令人敏感。 班准倏地睁开眼睛,茫然地盯着天花板。 他妈不是主卧吗。 班准在惊魂未定中勉强找回了一点点记忆,然后『揉』着眼睛从被窝里坐起身。 他默默感了一下自己身体各个部位的正常情况。 嘴巴,check。 手腕,check。 肩膀,check。 腹肌,check。 腿……che,卧槽,check不了。 班准盯着那一大团几乎破了皮的红痕陷入沉思。 他清楚自己昨晚并没有醉到完全丧失意识的程度,因也明白昨天晚上究竟都发生了大事件。 荣潜喜欢他,亲口说的,没在骗人的那种。 班准忍不住弯了弯微肿的嘴唇,有点不好意思地抱着被子重新钻进了被窝里,给自己留了点回忆美好片段的时间。 之被甄不甲拿来的那些设备和小玩具,都被他在盛怒之下让甄不甲尽数带走了。 可直到昨天晚上,班准才意识到自己的命令是有愚蠢,目光是有短浅。 浴室里的水声悄然停住,荣潜围了条浴巾从里面走了出来。 从浴室门口到床边的地面,都是柔软舒适的长『毛』地毯,踩在上面也不会有明显的声音发出。 见背对着浴室方向睡觉的小海獭已经醒了,荣潜没有继续小心翼翼地放轻脚步,直接笑着问那个朝向窗外的阳光欣赏着自己手臂上的深红吻痕的青年: “醒啦?” 海獭动作一顿,立马模仿人类,钻到枕下装睡。 面对样可爱的生物,荣潜实在没有办法忍住笑意,走过去坐在床边,将软乎乎的海獭从被子里挖了出来,按在自己的腿上: “问你话呢,躲呀?” “你搁儿搁儿呢?我都坐起来了,你还问废话。” 班准趁着他还没强硬地把自己的脸掰向他,边出言反驳他的逻辑,边紧忙用手打理着自己头上的凌『乱』发丝,想要给刚确立关系的爱人一副完美的精神面貌。 没想到他的头发实在太过细软,在干燥的房间里越摆弄越生出静电,被荣潜握着颈后朝他的脸过去的时候,班准的脑袋已经从一颗稀疏少刺的幼年海胆,变成了一颗刺密坚硬的成年海胆,张牙舞爪得一批。 荣潜对副样子的班准感到欢喜得不得了,忍了忍,还是凑上去猛亲了他一口,一脸餍足地望着班准泛红的漂亮眼睛。 班准『揉』『揉』手腕,任凭荣潜一下一下地像只啄木鸟一样亲自己的脸,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皱着眉头按了按自己有些钝痛的腹部,然后问: “几点了?” 幸亏昨晚荣潜善心大发地没有做到最后,否则他今天肯定是连最普通的装『逼』口嗨都做不到了。 和地毯上的黑『色』花纹融为一体的手机再次震动了起来,荣潜站起身走了过去,刚要俯下身将手机捡起来,就听见客厅里传来一阵带着怒意的叱骂声: “小犊子,你给我出来!” 荣潜忙向手机屏幕上的来电人,有些慌张地和同样凌『乱』的青年对视一眼,然后把手机屏幕朝向顶着一颗海胆头的班准: “妈,妈来了。” 班准虽然觉得眼下种时机他实在不应该笑,但荣潜捏着手机一脸做贼心虚的样子属实搞笑得厉害。 天下恐怕只有他在接到丈母娘电话喊“妈来了”的时候,活活喊出一股“狼来了”的架势。 等等,丈母娘? 才不是,是婆婆。 班准眉头一皱,为自己的没骨气感到十分懊悔。 外面卓眉眉的声音逐渐朝着主卧的方向靠近,“jasper?你在家吗?妈妈来啦。” 虽然卓眉眉不会贸然把门推开,但班准还是再也顾不得去查自己身与腿间的淤痕,忙披上被子就蹿到地上去抓自己的衣服,口中还不停地念叨着“完了完了。” 注意到荣潜还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班准忙用拍了一把他的后腰,迭得荣潜依着惯『性』向迈了一步才站稳。 紧张的情境总是会让人返祖。 班准也不例外,收回落在荣潜身上的巴掌后,径自抓着裤子作势要套上,同时头也不回地说: “你还想啥呢啊,快藏起来啊!去去去,快进衣帽间里躲着,我没叫你之,你千万别出来!” 荣潜的脸『色』顿时变得有点难。 班准的话说的……显得他好像……很见不得人一样? 班英俊生强撑着酸麻的双腿背对着他忙碌的身影,让荣潜情不自禁地就将自己代入了荣红杏的角『色』。 恍惚了一阵儿后,荣潜的声音冷了几分:“准准……” 班准的裤子刚套上一个裤腿儿,闻言回头他:“啊?” 眼神中的焦急不言而喻。 荣潜担心他摔倒,走过来扶住班准的手臂,可怜巴巴地朝着班英俊生眨眨眼睛:“我是合法的。” “对哦!”班准右手握拳,重重敲在左手掌心上,脸上的表情变得释然了许,“嗐,忘了,只记得几天要跟你离婚来着。” 荣潜不爱听他说些话,还没等回应门外的卓眉眉,就握着班准的肩膀,直接把他背对着推到门板上,低头吻了上去。 班准瞬间屏住了呼吸,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他妈跟他两个只有一门之隔,荣潜也实在是……太大胆了吧。 荣潜推班准的气不小,惯『性』让班准的后脑勺控制不住地磕了一下身后的门板,“bang”地一声。 卓眉眉的声音紧贴着门板传了过来:“诶?jasper,声音呀?” 班准恼怒地咬了荣潜一口,在心中回答着卓眉眉女士。 是你儿子的聪明脑袋。 荣潜在班准刚闭上眼睛的时候,就迅速放开了他的嘴唇,变着法儿地憋着坏心眼儿让班准法得逞。 “你!” 班准刚要骂他,却发现荣潜已经扭开了门把手,面向门外的表情也笑盈盈地: “妈,准哥刚才赖床呢,我才把他拔起来。” 处处显示着他的勤劳、踏实与贤惠。 班准借着卓眉眉不见的角度,用扭了一把荣潜的后腰。 少年背后的肌肉一僵,旋即反手将他的手腕捏在掌心,扯着班准的手指尖儿,跟着卓眉眉一儿坐在了沙发上。 见班准紧跟着荣潜从主卧里走了出来,准备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卓眉眉突然就没了词。 不是说闹离婚呢吗,怎还和和气气地从同一间卧室里头走出来呢? 还有他家准准的脖子上……那是…… 啧啧啧。年轻人。 卓眉眉对荣潜的喜爱,让她觉得jasper的打小报告行为,丝毫不足以成为让她觉得他爱告状的证据,反而认为是两个孩子相处得有打有闹的充分条件。 荣潜给班准扯了扯发皱的裤腿儿,然后起身往厨房走去,“妈想喝点?” 卓眉眉见两个孩子矛盾已消,自然不会再在里耽误他的好事,忙从沙发上站起来:“妈也不喝,就是顺路过来,你接着忙哈,妈走了。” 班准整个就是一个目瞪口呆的大动作。 顺路……还有顺的? 从夏威夷顺路到京海城,再回城东? 卓眉眉放下赵伯送她来时直接在家中给两个孩子带来的饭菜,监督着他吃完后,找了个得赶快回家喂猪的理由离开了。 在门口送走了岳母大人,荣潜顺势借着墙角的『逼』仄,将班准困在自己的两条手臂中间,刚凑过去想要亲亲班准,就被青年一把按在肩膀上,脸『色』苍白地摇摇头,抿唇: “不行……等一下……荣潜。” 荣潜『舔』『舔』嘴唇,权当班准被昨晚的事情吓到了,需要时间缓一会儿,耐心地垂眸欣赏着自己有史以来得到的最漂亮的战利品, 可着着,荣潜却突然发现班准的脸『色』似乎越来越苍白,甚至已经和平日里的状态大相径庭起来。 荣潜急忙握住班准的肩膀,紧张地问,“准准,怎了?你哪里不舒服?” 班准摇摇头,捂住没有缓解分毫痛意的腹部,难受地说:“应该是刚刚吃饭的时候有点快了,现在有点岔气……” 他原本就是个要面子的人,如今跟荣潜彻底敞开心扉之后,两人也算是坦诚相见了,自然想要保留着自己在对方心中最美好的印象。 班准实在不想让荣潜见到自己的狼狈样,甚至比以往更不想。 “我回去躺一会儿就好了,你把碗刷了……” 班准撑着墙想要靠自己的量走回卧室,然而却听见荣潜有些怨怼地念叨了一句“往哪儿走呢……”,随后被人直接打横抱在了怀里。 瘫在荣潜的肩头上,班准才发现自己刚刚竟依照着习惯,朝客卧走了过去,于是挠挠耳垂,抬手按好自己的领口: “……你把我的智商都吃掉了。” 荣潜刚要笑着逗逗他,就听见班准皱眉捂着右下腹的位置,脸『色』痛苦地“嘶”了一声。 相处了久的时间,荣潜对班准的体质完全熟悉。 如果不是到了忍不了的程度,班准样要面子的人是绝对不会表现出痛意的。 荣潜没把人放下来,直接进了衣帽间,扯了两件厚重的长外套就披在了班准的身上,然后才穿好自己的。 担心班准会有抗拒的行为,荣潜边给他穿鞋,边温声向他解释。 “去医院,可是急『性』阑尾炎。” 但班准已经没了气再同他挣扎,连嘴唇的颜『色』都变得苍白了许。 “没大事儿,别告诉我妈他。” 荣潜点点头,蹭去班准脑门儿上的虚汗,“嗯,准准你别『乱』动。” 到了医院一,果然是急『性』阑尾炎。 虽然心是个小手术,但荣潜还是在手术室门口来回踱步,坐立不安。 没想到班准被推出手术室后,简直像是打了个点滴一样轻松,仿佛当场就从床上站起来一样有劲儿。 躺了好几个小时,几乎到了半夜,班准刚被医生允许摘掉身上的各种仪器,护士就笑着走进他的病房: “荣生,从现在开始,您需要监督班生在走廊里走走路,排气后,就可以正常喝水了。” 荣潜按住情绪有些激动的海獭,笑着答复护士:“好的,等他放了屁,我就去找你。” “就很好笑,屁?”班准刚做完手术,脸『色』有些苍白,但要面子的脾『性』已经几乎刻进了他的骨子里,让他即在种憔悴不堪的状态下,也可以誓死扞卫自己从来不放屁的习惯,“我怎可会放那种东……” 荣潜也不吭声,只憋着笑扶着佝偻着肩背的班准小步小步地在走廊里挪动。 “慢一点,不着急奥准准,我慢慢放。” 荣潜时刻提醒着班准不想听的事情,平日里极为敏锐的情绪在时的班准面仿佛失了智一样。 班准恼怒不已:“姓荣的我告诉你,你做人不要太过分了,究竟要我说几遍你才肯相信,我班准,辈子都没有放过屁!” “卟——” 寂静的走廊隐约传出了一极其轻微且短促的出气声。 班准挎在荣潜臂弯间的手指骤然一僵,慢吞吞地朝行进的步伐也顿时停在原地:“……” 荣潜唇角微勾:“哟。” 班准顾不上自己因为刚脱离了麻醉状态、还有些站不稳的事实,直接抽手出来,掩耳盗铃地双手按在自己的耳边,装作没有听到的样子。 一见他副样子,荣潜的坏心眼儿就会在瞬息之间冲上大脑,忍不住想要逗逗他,瞧瞧傻海獭的羞赧形象。 “哎哟,我准准可真棒,才一会儿,屁都放出来了。” 像发表罪犯最终的结案陈词一样,荣潜做出了简明扼要却直击班准心灵的陈述,然后双手捧住班准的脸颊,用地亲了一口他的嘴唇。 “啵”地一声,班准被亲得身子微微后仰,抬手想要给荣潜一拐子的时候,手腕却被少年轻松捏住,然后囫囵地『揉』了『揉』,放在唇边亲了亲: “我准准可真有劲儿,真厉害。” 班准只恼怒地瞪着一脸满足的少年,“你!我没有放屁!你回来……呃……” 伤口有点疼,让班准只站在原地怒视着荣潜骄傲得像只小公鸡一样的背影: “我要告诉整个病区,我准准是批阑尾炎术后患者中第一个放屁的~” 班准:“……” 他宁愿不要种夸奖。 第50章 Chapter 50班英俊先生恢…… 整个病区的患者及家属们努憋笑的神中, 班准艰难地按着自己腹前的伤口,扶着墙小步小步地挪回了病房。 荣潜跟他身后,总想要伸手去搀着怒气横生的青年, 屡屡被后者咬牙切齿地甩开:“走开!” 班准气呼呼地走了床边,荣潜不气馁的坚持搀扶下, 小翼翼地躺回了病床, 盖上被子后, 看都不看荣潜一眼,扭过头仍自生着气。 “准准,不要生气了。” 荣潜掌里托着几颗阿莫西林分散片,看上去比托着金条都虔诚。 他实『摸』不准这小海獭底会不会乖乖听话把『药』吃掉, 更况这前,他还让要面子的海獭肛肠科这一偌大的病区里颜面尽失。 可把这件事宣传出来的, 是医护人员不是他啊。 荣潜有苦说不出,只能好生哄着:“准准,把『药』吃了, 我给你吃大白猪好不好?你现可以喝水了。” 听前面的话, 班准搭被子面的手指一动,像是对大白猪感了动。 然而听后面荣潜说自己可以喝水的事后,他不又想起了刚刚走廊里发生的事,顿又觉得恼怒起来。 “不吃,让我发炎化脓吧。” 荣潜从衣袋里掏出一块『奶』糖,装作不意地班准的眼前晃了晃, 然后故意吓唬他道: “唉, 就剩这么一颗了,先先得,我现马上就要把糖纸打开了, 打开后,我会一秒钟都不耽搁地把糖放进嘴里,好好尝尝大白猪的味道……” “扶我起来,我想吃『药』。” 论什么候,班准都不会让自己的面子掉地上。 伺候着海獭祖宗吃完『药』,荣潜掏出手机,坐班准的床边清清嗓子,字正腔圆道: “我突然想要看会儿小说,不知道有没有人愿意和我一起。” 这是他班准的手机主屏幕界面上发现的。 班准下载了很多小说app,估计对这些东西喜欢得厉害,所以他也抓紧间下载了一个。 果然,班准听完他说的话,脑袋立刻转了过来,眼睛也亮晶晶的:“真的?” 荣潜一看自己有希望哄好海獭,忙点点头,一副爱小说爱不可自拔的样子: “真的,这一直都是我中的小秘密,前没有说过,是为担准准你会讨厌我呢。” “不会啊,我们又有了一个共同的爱好,”班准来了兴趣,连脸『色』都好看了不少,满意地看着荣潜,眼中尽是赞许,“既然这样,我就不跟你生气了,喜欢小说的人不会是坏人。” 荣潜连连点头,极表示他二人的想法相当一致。 其实班准知道看霸总文学是一件很羞耻的事,可是自从出了车祸后,他犹如脱胎换骨般地和从前完全不同。 适应了几个月后才发现,只有这喜欢看霸总小说的爱好仍旧遗留了他的身上,甚至是刻进了dna里,让他从里地成为了一只彻头彻尾的土狗。 “那你可以读给我听吗?我眼睛有点不舒服。” 虽然是疑问句,但班准的动作显然是没有给荣潜拒绝的机会。 他直接抱着被子窝枕头上,伸出一只腿来,将纤细的脚踝搭荣潜的腿上,轻轻踢了一下少年的手臂,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我要听那本《婆求你别出墙》,你搜索一下就有了,我前看第十三章了,你能接着这章的后面读给我听吗?” 荣潜没想他还认真了,闭了闭眼睛,咬着后槽牙,说道:“…………能。” “唐婷婷看着眼前的怪大叔,不解地抿起了樱桃小口,问道,你想做什么,我真的不喜欢你这一型的啦……” 荣潜有点读不下去,停了一下,下意识朝班准望去,希望这傻海獭是刁难自己,而不是真的喜欢。 然而班准晶亮的眼睛里除了鼓励,就是满满的期待。 荣潜虽然语,但也意识了班准这确实是认真的,于是只能努地让自己坚持下去,接着读道: “男人勾起唇角,『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回答道,你这样是故意引起我的注意对吗?他的声音嘶哑……呃?嘶哑有?『迷』得身后的女员工们纷纷晕倒……” “……” 荣潜实顶不住了,被班准连声催道; “然后呢然后呢?” 荣潜没有办法,只能继续对照着屏幕上的文字读给班准听: “他的普通话十分标准,让唐婷婷觉得,至少是二级甲等的水平,里不禁对他有所改观,甚至想要立刻踮起脚去亲吻那双薄薄的嘴唇……” 这他妈什么玩意儿。 荣潜里骂道。 班准知足地长叹了一声:“我的天……好浪漫……” 荣潜:“……” 还没等班准开口让荣潜继续,枕边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 班准直接『摸』过手机,接通电话:“您好,哪位?” “准哥,听说你手术了,我可以来医院看你吗?” 是白。 听白的声音,班准立刻条件反『射』般地朝荣潜看了过去。 刚去倒完温水、端着水杯朝班准走过来的荣潜发现了班准的眼神,顿满眼疑『惑』。 干什么?白打电话过来,看他做什么? 荣潜突然想起班准前一晚醉酒表明意的候向他提出的问题,目光不阴沉下来,有些不悦地盯着班准的眼睛,想要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看哪怕一丁点儿的歉疚。 然而完全没有。 班准不愿意拒绝对自己关怀有加的人,再说下一部剧,白和他会有很多对手戏,总得常交流一下感,于是道:“可以啊。” 荣潜把水杯放床头柜上,捏住班准的脸颊轻轻晃了晃,算作是对他的警示。 班准原本就盘着腿懒洋洋地坐被窝里,此被荣潜掐得失去重,整个人直接握着手机朝荣潜的身上倒去—— 没想班准话音刚落,病房就被人从面推开,紧接着,白漂亮的脸就出现了口,笑盈盈地对班准打招呼:“准哥!” 整个人进来后,才像是突然看了荣潜般,“哎?荣先生也呀。” 荣潜明白班准的,自然也不会觉得白能自己的地盘上翻出什么浪来,抬腿离开了病房,给班准留出一点自己的空间。 反复多次的询问下,班准虽然已确信疑荣潜真的对白并半分好感,可面对原书的主角受,他还是不免有些虚:“啊,你对jasper的印象怎么样?” 白讨厌荣潜讨厌得厉害,可他又不像让班准觉得自己是个善妒的人,此笑着回答道:“准哥,jasper很好呀,长得好看,身材也好,个子也高。” 班准越听越觉得后背发凉。 他真的改变了原书故事线,不会遭天谴吧? “那……那你挺喜欢他的是么?” 班准咽了下口水,中默念着“悬崖勒马还来得及”,努按下头浮起的酸涩。 听完班准的话,白的眼底满是难以置信:“准哥,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喜欢……jasper啊?” 说完,他又忙借此机会握住班准的手,一脸担忧:“准哥,你该不会是全麻伤脑子了吧?不行,我要去找医生给你再检查一下。” 暂抛除中对荣潜的喜欢,和那股几乎抑制不住的喜悦,班准的脑袋里只有四个大字——白忙活了。 人家两个根本就没有激起哪怕一丝火花。 不过可能也正为这鬼使神差的剧发展,他才阴差阳错地跟荣潜走了一起。 白真乃大善人。 班准反握住白的手,真意切地表达着感谢:“啊,真的谢谢你,我……” 他话音还未落,病房就被荣潜从面打开,清冷的视线径直落了班准和白紧紧相握的双手上。 “…………” 荣潜轻笑了一声,脸上并对这个场景感不满的表,只沉默地坐了窗边的沙发上,靠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看着白班准交握着的十指。 白实遭不住这种低气压,忙主动松开班准的手,看向面万里云的晴朗天『色』,睁眼说瞎话: “准哥,这今天不巧,不是,今天不好,天气有点不好,我得早点回去了。” 班准也被荣潜的眼神盯得有点发『毛』,朝白点点头,“是呢,看着好像要下雨了,你路上要小啊。” 说完,又做出一副非常坦『荡』的样子对荣潜吩咐道:“小荣,帮我送送客人。” 荣潜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跟着同样惶恐的白一同走了病房口,然后毫不犹豫地将刚迈出病房的人隔绝了,回头看着缩头海獭: “班英俊先生恢复得很快嘛,手指很灵活嘛。” 自从荣潜看见自己和白有了肢体接触,班准就感自己的良受了谴责。 从刚才现,他和荣潜间的交流,比荣潜跟白两人简单地几句语言交锋都还要寡淡。 荣潜就像是不愿意搭理他了一样。 搞得班准十分不安。 而此这句明显是逗弄他的话,让班准倏地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没生气,小孩子就是好哄…… 然而紧接着,班准就被一阵大按着额头压了床上。 随后身材高大的少年屈膝跨上床来,不着痕迹地避开了班准的伤口,顺桎梏住他的双手。 下巴被人颇为用地捏着,手又抬不起来,班准只能像头待宰的羔羊一样听任。 羔羊咧嘴朝荣潜尬笑道:“荣潜,有话好好说,我可是个病人……” 荣潜勾着嘴唇笑了笑,眼底的晦涩让班准端地觉得有点慌,有种节『操』不保的预感。 见这招行不通,班准紧忙运转着自认为聪明的小脑瓜,飞快地转了转眼珠,想了个可能成功的办法。 他的脸『色』微微一变,抿了抿嘴唇,接着面『露』痛苦: “嘶……” 乍一听这动静,荣潜还以为自己碰了班准的伤口,忙紧张地低头朝班准的伤处看去,发现自己的手跟那个位置像个十万八千里,顿反应过来这是班准搞事: “哟,班先生这段间的台词课上得还可以嘛,演技越来越好了。” 听见这声“班先生”,班准就知道大事不妙。 荣潜开的候会叫他“准准”,而以往不开的候会直呼他的大名,现这种况,不禁让人有点『摸』不透他的思…… “荣潜,我可没……唔!” 被咬住嘴唇肆意『揉』搓的失足海獭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 有了荣潜如护理产后母猪般的微不至,班准很快就能又蹦又跳地富丽堂皇里头撒欢儿了。 像是古代皇帝宠幸爱妃一样地挨个儿接见了前来看望他的人后,班准终于接了《爱你这件小事》最后一期录制的通知。 前提早录好的已全部上线,而最重要的最后一期,被节目组提出想要以直播的方式来带给平台上的所有观众。 有了荣潜给予他的自信,班准立刻就答应了,并且第二天一大早,就拖着行李箱和荣潜来了节目组的房东大院里报。 没想一进院子,节目组的摄像头就已朝着他们来的方向怼了过来。 节目还没开始正式录制,所以节目组正用各个分镜来拍摄嘉宾们的搞笑彩蛋。 杨文焯正被靳炀怂恿着举起院口的大鼎,见班准两人走了跟前,急忙把鼎一丢,拉着摄影师就凑近了班准: “阿准,你了,你也展示一个才艺给大家看看吧。” 班准突然被cue,一不知道应该展示些什么,朝宋思涵借了两根皮筋,对着镜头飞快地变了个简单不能称为魔术的戏法儿。 被大鼎折腾得气喘吁吁的杨文焯显然不是很满意,一如既往地出言讽刺道: “哟,这个也算才艺啊?” 荣潜漫不地看了他一眼,靠围栏上淡淡开口,替班准回击道:“你不是也有身份证吗?” 【卧槽哈哈哈哈哈】 【jasper深藏不漏啊哈哈哈】 【杨文焯的绿脸yyds哈哈哈哈哈,川剧变脸都没他快】 就一行人说说笑笑地拍视频的工夫,不知怎么的,班准剧组救白出火场的视频突然被曝了出来。 紧接着,两个热话题直接就被送上了热搜前三。 #班准火场救人 #班准白 直播间的评论区仍旧盯着画面里的俩人不放: 【我怎么感觉班准和jasper间的气氛变了】 【我也觉得,前班准像个『舔』狗一样,现一看jasper好像要更主动一点】 【加钱了呗】 【班家给的实太多了】 【要是可以当班准的婆,我给他钱都行,他真的越来越好看了】 【怎么着,他割了阑尾,你割了大脑?】 越来越多的人跟着热搜话题冲进了直播间,同也不声不响地改变了评论区的节奏。 【先进来的姐妹们,你们看新的热搜了吗】 【我刚刚看了,不过我不太相信】 【按照班准的『性』格,他做了好事恨不能让全世界知道,只不过我真的不知道他都做过什么好事,毕竟都是黑料,嘻嘻】 对此,班准这个当事人完全不知。 他常被荣潜监督着多喝温水,自然也会频繁地去厕所。 班准刚洗完手,从导演组二楼的洗手间里往走,就被一阵动作温柔的道按住腰身,顺势将他推进了另一间空一人的房间里。 不轻不重的吻如雨点般落班准的脸上,蹭得他痒得厉害,任人亲了半天后,才抬手推开身前人的肩膀:“好啦。” 荣潜『摸』『摸』班准绯红的耳垂,又低头亲了亲他的脸,然后说道: “准准,你热搜上。” 不能做过多亲密动作的镜头前,荣潜实难以忍受不能亲亲海獭的每一秒。 此趁着班准二楼来上厕所,抓紧一切机会和班准腻歪,用正常的语气跟班准陈述着事实,同用不太正常的动作让倚墙角的班准脸『色』通红。 班准轻咬了一下嘴唇,回抱住荣潜的腰身,脑袋搭他的肩头,有些茫然:“……又开始,骂我了?” 听青年微哑的声线,荣潜不禁疼地把人抱得更紧,像是要将他『揉』进自己的骨血中般用。 他摇摇头,低头亲了亲班准的额头,手掌一下一下地抚『摸』着班准劲瘦的脊背,温声安慰道: “没有,准准,没有人骂你,都夸你,想跟我抢公呢。” 班准被他哄得轻松了不少,顺势捏住荣潜线条流畅的手臂佯装一拧,咧嘴一笑,“谁信你的鬼话。” 荣潜假装吃痛地捧场,“哇,不是吧班sir,你要谋杀亲夫嘛?” 闻言,班准眼睛一瞪,咬牙切齿地掐了荣潜一把。 他这次是真的用上了几分气,坚定且坚决地扞卫着自己的家庭地位: “你给我说清楚,谁是妻,谁是夫?” 荣潜捧住他的脸颊,朝着那张喋喋不休的嘴巴猛亲了一口,认怂道: “你你你,你是夫,我是你婆。” 班准这才满意地松开了手,安抚『性』地荣潜发红的手臂上胡『乱』搓了搓,以表达自己并不算真诚的歉意。 荣潜见他好了点,想让他变得更开。 于是掏出手机打开微博,接着点开了热搜,把屏幕朝向班准的脸:“准准,我可没有骗你,你自己看。” 班准半信半疑地看了荣潜一眼,这才转过头,朝荣潜给他展示的内容看过去—— 视频里是他们那次回房东大院里吃饭的画面。 嘉宾们面前被迫抖落出自己丢脸事的记忆历历目,需视频来帮他回忆,此班准简直连一秒钟都不想多看,毫不犹豫地滑评论区。 他的指尖泌出了细汗,乍一划过屏幕的候,竟直接留下了一道指痕。 班准担荣潜发现他没出息的样子,忙用袖子蹭了蹭屏幕,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准备认认真真地开始看评论区。 热评第一的言辞往往是最犀利的,班准索『性』没敢看,直接翻后面几条,抿着嘴唇看了一眼。 【我怎么觉得班准好像……更甜了】 【做戏吧,我不觉得他这种人可以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一个毫不相关的】 【要是我我也会去救的,那可是人命啊】 【用嘴谁不会说,人家毕竟真的冲进去救人了好么】 【你倒是摆一个给我看看,另一条热搜看了吗,班准救完人后,直接就晕过去了】 看这里,班准有点难为地挠了挠耳垂。 他最怕的就是这个,所以才找各大营销号把事按住,结果还是被大家以这种方式尽数知悉了。 此同,很多营销号也为想要蹭热搜的热度,加掂量了此爆出前的转账记录,非但不会对班准造成不良影响,甚至还可能会被班氏的掌权人默默记上一笔人,于是纷纷将班准工作室他们交涉的聊天截图给发了出来。 自然引起了新一轮的轰动,但言辞恶毒、酸成柠檬的人永远存。 【不会只有我觉得班准是摆拍吧?为了宣传而已,你们还真信?】 这条评论后面跟着的点赞量高达九千,自然反应出了大家对这件事的怀疑『性』。 不过还是有理智的网友下面回复,点赞量直接超过了说班准摆拍的评论: 【那个小破屋子你也看了,怎么还睁眼说瞎话呢,燃烧了那么久,一氧化碳的浓度可想而知,这个候他还敢进去,除了真爱,属实是菩萨行为了】 【对,只有你觉得,你自己去试试看,就什么都知道了,别这里用你的幼儿园文凭口嗨】 【非粉非黑,班准的这个做法,很多人都做不,说他前先好好想想自己遇这种事会怎么办吧】 原本这些评论已很让班准感高兴了。 然而最让他惊讶意的是,视频中自己被韩见提问的坐姿。 他竟不知道自己早那候,就已会意识地去依赖荣潜,发现韩见有亲近自己的意思,不着痕迹地朝荣潜那边靠了靠。 而荣潜也伸出手臂,修长有的手指微蜷着,从身后搭班准的椅背上,一副随准备着将凑过来的韩见一拳击晕的架势。 班准『舔』『舔』嘴唇,抬眸看了一眼身前的少年,微仰起头,荣潜还没能反应过来的瞬间,敏捷而迅速地亲了一口荣潜的唇角,旋即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想亲就亲嘛,不要那么拘谨,明明家里的候那么热。” 拥有爱后的荣潜放飞自我的这条路上一去不复返,总是能够『骚』话连篇地让班准闹了个大红脸。 最后以认怂收场。 后果可想而知,要面子的海獭果然抬头瞪了荣潜一眼,作势就要绕过他离开房间。 荣潜忙抱住青年朝走去的腰身,背对着口,严严实实地将他堵回了墙角,笑着亲他的眼睛鼻子嘴巴: “我是说我自己,准准,我鼓励我自己不要拘谨,要热,想亲你的候,就要勇敢大胆一点。” 班准环臂靠身后的墙上,发现荣潜早就将自己的手垫了他的背后,语气不禁软了几分,“……知道错了?” 荣潜贴贴他的脸颊,像只『性』格温顺的巨型犬一样摇着尾巴。 “那你给我念几句霸总语录。” 班准抬手攀住他的脖子,大有一副他敢拒绝就当场挂他身上的架势。 荣潜一想起那些油腻的句子,就觉得自己浑身难受,他捏捏班准的肩头,软了语气: “准准,我能不念吗?晚上回去给你按摩好不好?两个小的那种。” 班准不饶人地摇摇头:“不行。” 荣潜奈地叹了口气:“……好吧。” 暗自纠结了好半天,荣潜才缓缓抬起手臂,搂住班准的腰身,努做出班准最近十分沉醉的小说人物的姿态,艰难开口: “听着,不要再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我允许你喜欢我,但我警告你,别想让我……” 自己集中注意说话的候,很难同听身后发出的极其轻微的声响。 “荣潜,你先……” 班准的脸『色』有些怪异,忙伸出手来,想要打断荣潜的话,被荣潜误以为他是入戏了,所以才想要跟他有更深层次的交流。 一根手指横班准的嘴唇上,轻轻压住,“嘘——” 荣潜的脸面对班准,此只有班准一人能看他眼中的纠结抗拒尴尬,而光是听声音,完全听不出他有半分被强迫的意思。 “该死,我可能真的爱上你了,我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竟你面前完全失控了,我……” 荣潜话音未落,身后的木发出一声再也坚持不下去的剧烈响动,旋即是一股脑儿地涌入了节奏极其凌『乱』的脚步声。 而紧接着,就是一阵此起彼伏的吸气。 原来见班准和荣潜消失镜头里的间有点长,宋思涵主动提议大家一起去寻找他们,想要为班准多搞点曝光度。 他们一路跟着班准的摄影师找了这里,摞一块儿偷听小夫夫的墙角。 后进来的一众嘉宾以及节目组工作人员个个目瞪口呆地张大了嘴。 摄影师肩头扛着的明晃晃的直播镜头正对着躲房里你侬我侬的二人脸上。 【哇哦……】 【这回我信了,这对儿cp是真的】 【手还衣服里呢】 【不得不说,jasper真是油点东西啊】 荣潜:“……” 他从来没有想过社死这种事终有一天也会发生自己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