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傻太子 “这都已经三天了,太医院依旧束手无策,太子殿下醒不过来了吧?” “醒不过来也好!跟着这样呆傻的主子一辈子,能有什么前途?现在还伤了脑袋,醒来恐怕比以前还不堪。” “那倒也是,听说昨晚陛下深夜召见了左右宰相和六部尚书,似乎正在商议另立太子之事!” “闭嘴,这种事也敢妄言,脑袋不想要了?” ………… 楚墨被屋中忽大忽小的声音吵醒,晕乎乎地睁开眼皮。 望着头顶的轻纱幔帐,少年苍白得不见一丝血色的脸上,闪过一丝困惑和迷茫。 他记得自己外出调研时,出了严重车祸,按理说早已死了,就算命大,那现在也应该在医院吧? 但这里很明显不是医院,哪个医院的病房会有这样的布置? 楚墨皱了皱眉,艰难地侧过头,看到不远处正有两个人低声耳语。 他们手中抱着拂尘,声音细腻中带着一丝尖锐,以至于听上去有些不男不女…… 见到这两人的瞬间,楚墨瞳孔猛然一缩,脑海之中,顿时窜出了两个字——太监! 对,就是古代宫廷里的太监。 再注意到屋里摆设的是雕刻考究的红木桌子,精致的银质烛台以及柔软的金色波纹地毯,一个念头忽然在楚墨脑海中跳了出来。 这……该不是穿越了吧!? 这个念头一出现,楚墨吓得瞬间从床上蹦了起来,只是身体太虚弱了,身体才离开床,又重重地摔了回去。 脑袋砸在柔软的金丝软枕上,疼得楚墨直抽冷气,手一摸,才发现缠着绷带。 与此同时,记忆之门被打开,一些原本不属于他的记忆,竟然不断涌进他的脑海…… 不远处,两个小太监听到动静,回头就看到楚墨瞪大的双眼,吓得瞬间伏跪下来,脑袋磕得砰砰直响,惊恐道:“太子殿下饶命,太子殿下饶命,不是小人害你性命,你莫要找上小人啊……” 楚墨没有理他们。 好片刻,楚墨才消化掉脑海中的信息。 他的确穿越了,穿越成了楚国的皇太子。 不知是巧合还是命运使然,他发现这家伙竟然也叫楚墨,但是,是个傻子。 因为是嫡子,身份最贵,又有礼法限制,所以新皇继位,他才成了太子,不然,这东宫之位,恐怕还真没他什么事。 傻一点没关系,只要有能臣辅佐,依旧能当皇帝。 但楚墨融合记忆后,才发现这家伙不仅傻,而且还无法无天。 诗词歌赋不学,刀枪剑戟不练,整天就干两件事,一是斗蛐蛐,二是整人…… 满朝文武,几乎都被他当马骑了一个遍,弄得朝野不宁,怨声载道,甚至有御史不惜以命为谏,请求皇帝废太子,立新储。 但因为皇帝偏爱,他才一直稳坐东宫。 直到不久前,随着皇帝春狩,这家伙因为马受惊摔下来,才把自己玩死了。 虽然记忆中是马受惊,但楚墨很快就觉得不对劲,这不是偶然,应该是谋杀。 ——他所骑的马,是猎场中最温顺的母马,而且,马当时并没有受到什么惊吓,就这样忽然跳起来狂奔。 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在现场动了手脚。 而动手之人,最大的可能便是大皇子楚庸,或者四皇子楚钰。 因为废太子之后,储君只能在两人之中产生。 而朝堂上,也因此分成了三派,大皇子一党,四皇子一党,剩下的就是左相唐先礼为首的中立派。 唐先礼原本是傻太子的外公,结果这家伙太作,把自己外公狂揍了一顿,成功把自己弄成了寡人。 想到这里,楚墨嘴角直抽搐,这家伙死就死了,居然还给自己造就了一个必死的局! 现在连皇帝都有了换太子的想法,离开东宫,楚墨觉得自己会死得更快! 想要活命,必须得先想方设法,在孤立无援中保住太子之位。 楚墨眼中闪过一丝幽冷,看了两个太监一眼,道:“扶我……扶孤起来!给孤倒一杯水。” 记忆中,傻皇子自称孤。 他自然,得遵循旧主。 两个太监脑袋磕得更快,“太子饶命,太子饶命……” 楚墨脸都黑了,敲了敲床沿,“孤还没死呢!” 两人半信半疑地抬起头,借着从窗户透下来的阳光,看到楚墨抬起来的手有影子,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两人从地上爬起,一人将楚墨扶了起来,另一人连忙倒了一杯茶端给楚墨。 一杯茶入口,喉咙火烧一般的疼痛感减缓下来。 楚墨放下茶杯,道:“李谨和降雪呢?” 记忆中,李谨是原身体的忠扑,照顾他自小的起居,不仅宽厚,而且还有一身好功夫。 而降雪,是陪他一起长大的丫鬟。 整个东宫内,可以相信的人,也就这两个。 两个小太监相视一眼,眼中都充满了震惊,以前太子起床都要闹上一翻,不给骑“马”跑上两圈绝不罢休。 可如今竟然温温和和的,这是好了还是没好啊? “嗯?”楚墨微微凝眉。 两个小太监吓得跪了下来,其中一人连忙说道:“回殿下,李公公去给陛下汇报殿下的情况,现在还没有回来,降雪姑娘在后院给殿下熬药。” 小太监的话刚落,楚墨就听到屋外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回过头,出现在视线中的,是一个十六七岁的俏丽少女。 她穿着一身白色长裙,两条大长腿踱着小细步,双掌捧着精致的瓷碗,低着头,许是碗太烫,走两步就吹一下自己的手。 楚墨一眼就认了出来,这就是他的贴身丫鬟——降雪。 名字虽然儒雅,但记忆中,这可是一个十打十的暴力妞。 和李谨学过功夫,单手举个百八十斤不成问题,曾经傻太子把大臣当马骑的时候,牵马的就是她! 只不过,她是真心对傻太子好,心思纯净无暇,皇帝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得去惩罚。 “看路!” 见降雪的脚步要套在门槛上,楚墨赶紧提醒。 “哦,啊……” 降雪应了一声,抬头就看到靠在床柱上的楚墨,倏地僵住。 然后,她的惊喜从雪白的脖颈开始浮起,然后快速蔓延到全身,最后洋溢到脸上。 “殿下,你醒了!” 她尖叫一声,将手中的碗往地上一丢,几步便向楚墨扑了过去,将他从床上拖下来,然后抱着他就往天空抛…… 两个太监已经吓傻,抖着双腿险些尿了裤子。 “我的天,放我下来!” 楚墨也吓个半死,他觉得自己就像是降雪的玩具娃娃。 “对哦,御医说你现在不能乱动!” 降雪想起了太医的嘱咐,吐了吐舌头,才把楚墨扔回床上。 楚墨嘴角直抽搐,恨不得将降雪按在床上狠狠教训一顿。 见两个太监还跪在地上,降雪一脚一个,怒道:“愣着干什么?殿下醒了,还不赶紧去宫里给陛下和娘娘报信!” 两个小太监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跑出了房间。 “我的药……” 降雪这才想到自己的药,赶紧跑到门边,重新将药碗抬了起来。 楚墨抬头望去,看到浓如墨汁一样的药汁,顿时一阵反胃。 就这药,哪怕没病,估计也得喝出病来…… 所以,他坚决不喝。 降雪像哄孩子一样,道:“殿下,来,把药喝了。” “孤不喝!”楚墨立即别开了脑袋。 降雪愣了一下,直接将楚墨的脑袋掰了回来,道:“不行,御医说了,每日都得喝!” 她用药勺轻轻搅拌着药汁,又将其吹凉,细心地递到楚墨嘴边。 楚墨打死不张嘴。 “殿下!” 结果,李谨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楚墨就像是见到救星,才张嘴准备说话,降雪突然一勺药汁灌了下来,苦涩的药味瞬间在口中蔓延,呛得楚墨差点将五脏六腑都咳了出来。 “降雪,放肆……” 李谨怒瞪着降雪一眼,这丫鬟已经被惯得没有一点丫鬟的样子了! 他赶紧上前,帮着楚墨顺气。 见楚墨回过气,李谨才关切道:“殿下,你感觉怎么样了?” 楚墨自然不会在意这些小事,手抓着李谨的胳膊道:“宫里有什么消息?” 李谨瞳孔一缩,楚墨十几年都是他照顾的,一言一行他清清楚楚,以前,太子根本不可能用这样的语气与人说话! 他吞了吞口水,道:“殿下,你……” “没错,我脑袋没毛病了。你先告诉我,昨日父皇召见左右相,所为何事?” 猜测归猜测,楚墨想要知道一个确切的答案! 李谨又惊又喜,殿下傻了十多年,这回摔了一跤,反而还摔好了? 可他知道,现在还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压住惊喜,忙回禀道:“群臣逼迫陛下废太子,只是陛下并没有明确同意,定于三日后校阅,看校阅结果……” 还有三日的时间!足够了。 楚墨赶紧道:“公公,你现在去皇家猎场,正东门向前三公里左右有一片竹林,穿过竹林再走八百步左右的树林里,仔细查看一下那里。” 那里,正是马惊的地方。 李谨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朝楚墨拱拱手,转身就往门外走。 降雪呆了好一会儿,一直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好片刻才反应过来,惊呼道: “殿下,你不傻了?” 第2章 太子不傻了! 在降雪的威逼利诱下,最终,楚墨还是捏着鼻子将难喝到吐的药给喝了下去。 不得不说药的确有点作用,不一会儿,楚墨就感觉到冰凉的身体终于有了一丝热度,这具身体,才终于像是他的了。 望着窗外的太阳,楚墨的眼中多了一丝渴望,死过一次,才知道活着是多么美好。 好在降雪很善解人意,直接将他像个婴儿一样抱起,放到了外面的躺椅上。 膳房很快将熬好的粥送来,楚墨一边享受着降雪的伺候,一边卷着一本史书在看。 毕竟这具身体原先的主人是个傻子,想要从他的记忆中了解这个世界,是一种奢望。 许久,楚墨缓缓放下书,眼中多了一丝凝重。 这个世界,并没有他所熟悉的历史,没有秦皇汉武,更没有唐宗宋祖。 唯一的相同点,就是这里,有着和原来世界一样源远流长的文化。 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依旧成就了不少文人骚客,这算是楚墨心中一点点的慰藉,不然自己这满腹诗词,背给谁听? “皇上驾到,皇后驾到!” 楚墨正在走神,空气中忽然传来了一道尖厉的嗓音,把他给吓了一跳。 身旁的降雪已经闻声下跪,楚墨抬头望去,只见原本空荡荡的院子忽然涌进来了一大群人。 为首的,是一个身形挺拔的中年男子,通天冠,蟒龙袍,垂下的珠子正好与眼睛平齐,在阳光的照耀下褶褶生辉。 正是楚国当今皇帝,楚云修。 见到楚皇这一身装扮,楚墨心中微微一暖,这位让人畏惧的君王明显是早朝结束就匆匆赶来,看来对原先太子的溺爱,并非作假。 在楚皇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金色拖地凤彩裙的美丽女人,是楚国的皇后唐澜,也是太子的生母。 此时,见到坐在躺椅上的楚墨,楚皇脚步微滞,眼神有些呆滞,有些不敢相信,怎么也没有想到,一个太医宣布撑不过三天的人,此时竟然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的眼前。 皇后刚好相反,她的脚步越来越急,心跳也越来越快,嘴唇在轻微颤抖,眼泪早已经划过了脸颊。 这一刻,她不是什么教养和礼仪堪称天下典范的皇后,她只是一个母亲,一个见到自己的孩子安然无恙后喜极而泣的母亲。 她三步并作两步,一把将楚墨抱在怀里,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儿啊!你终于醒了,你要是不醒,你让母后怎么活啊……” 楚皇见到这一幕,眼睛也有些发红。 楚墨是他最小的儿子,虽然傻,但却极其粘他,对他这个高贵的帝王来说,这是最难得的父子之情。 这种父子之情,皇家几乎没有。 楚皇抬头望着晴朗的天空,他从不信鬼神,但此时,他想真心感谢上苍,没有将他最喜爱的儿子给夺走。 楚墨的喉咙艰难地滚了滚,看到皇后那张憔悴而疲倦的漂亮脸庞,虽然有些不适应,他还是轻声地喊了一句:“母后。” 这一声“母后”,皇后瞬间泪如泉涌。 “行了,成何体统!” 楚皇略带严厉的声音响起,像是刚才偷偷抹眼泪的不是他。 皇后这才放开楚墨,取出手帕抹了抹眼泪,弯身福礼道:“陛下恕罪,臣妾见墨儿醒来,心中高兴。” 楚皇也没有在意皇后的失态,看向楚墨,忽然注意到他旁边的书籍,眸色一凝:“墨儿,你在看书?” 楚皇很清楚自己这儿子什么德性,斗蛐蛐整人有一套,看书读书?别人一天能读能背的文,他三天就认识两字! 现在见到楚墨身边的书,他自然深感意外。 皇后的目光也亮了起来,虽然她统管三宫六院,但她十分清楚,因为生了个傻儿子,后宫可没几个人服她。 要是儿子能读书识字,以后谁敢再乱嚼舌根? 楚墨将书抓在掌心拍了拍,看着楚皇炯炯的目光,笑道:“儿臣只会一些浅薄的,父皇能给儿臣请位先生吗?” 皇后呆滞住了,楚皇愣了一下,道:“墨儿,你……” 楚墨从躺椅上爬了起来,抱着楚皇的一条胳膊道:“父皇,儿臣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到了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儿臣沉醉其中许久,若不是因为此次受伤,儿臣恐怕还醒不过来。” 楚墨把从现实中带去的记忆说成了一个梦境,这样以后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都可以归结在这个梦里。 至于信不信,那是别人的事。 楚皇嘴角微微的颤了颤,楚墨的话他听懂了。 “御医,御医,给朕滚过来,给太子好好看看!” 楚皇有些难以置信,毕竟在此之前,太医院所有太医会诊,得出的结论是,太子熬不过三日! 但现在人不仅醒了,而且还语出惊人,变得一点不傻了! 如果不是确定眼前的人是他儿子,他一定会觉得是巫蛊之祸,将其斩杀。 “是!” 一个背着药箱的中年男人赶紧跑上前,抬手给楚墨号脉。 越诊,他的脸色越震惊。 楚墨有些心虚,难不成这御医很厉害,能诊断借尸还魂这种奇事? “如何?” 楚皇没有了等下去的耐心。 杨御医的手一抖,连忙跪下道:“禀陛下,太子殿下身体已然无碍,只是有些虚弱,吃些药调理,很快就会恢复过来。” 楚皇怒道:“朕是问你,墨儿所说的是不是真的?” 杨御医额头汗水涔涔,他觉得自己这时说错一个字,脑袋会立即搬家! 想到楚墨脉络平和,他选择相信了楚墨的话,道:“殿下所言非虚,六百年前,孔老夫子也是浑噩了十五年,直到路遇东吴美人虞瑜,才一朝顿悟,成为了文坛大家!” 这个典故楚皇也是知道的,甚至在这短短的几个呼吸间,他就找到了其他四五个相同的案例。 这下可把楚皇给高兴坏了,原来自己这儿子不是傻,而是和孔圣人一样,陷入了一种自我境界。 那岂不是说,我楚国要出圣人了?! “好,好啊!请,明日父皇就给你请最好的先生!” 楚皇大笑,畅快无比,就连刚才在朝堂上遇到的烦心事,这会儿也忘记干净了。 皇后也回过神来,一张脸激动得通红,一把将楚墨抱在怀里,心里快活至极,喜极而泣,道:“好,我儿开窍了,我儿要读书了,我儿不是傻子!” 楚墨将脑袋搁在母亲的肩上,望着刺眼的阳光,都舍不得闭上眼睛。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对他的弥补,上一辈他是孤儿,在孤儿院长大,这辈子,上天终于让他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虽说帝王之家无亲情,但这一刻楚墨却真正感受到了父母的爱。 也正从这一刻起,他彻底的放开心扉,全心与这具身体融合。 真正成为楚国的皇太子——楚墨。 第3章 往后一切,我说了算! 皇帝和皇后离开了,离开的时候高高兴兴,但楚墨悬着的一颗心,却没有落下丝毫。 这个时候想起来,他其实很想揍杨御医一顿,肯定他的话不就好了,居然还把这个世界的圣人搬出来做例子! 估计不久,他顿悟的消息就会传遍京都,其他人信不信没关系,但想要他死的人,肯定会双眼猩红,怒不可遏。 他还没有做好准备。 要是对方再度出手,他可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所以,组建自己的势力,就成了楚墨当下的重中之重。 下午的时候,楚皇送来了很多珍贵药材,并且安排了杨御医坐镇东宫,负责调养楚墨的身体。 当然,随药材送来的,还有一道旨意! 楚皇让他三日后参与校阅。 所谓校阅,通常包含文武两部分。 但他重伤方愈,骑射自然不可能去考,那么剩下的,无外乎就是策论与诗词。 对于这道旨意,楚墨并不意外。 之前李谨已经说过,楚皇想要通过校阅,来确定储君的人选。 同时,从勋贵子弟中挑出杰出之人,给储君培养人才。 只是没想到,计划好的事情忽生变故,浑噩了十几年的太子殿下居然顿悟了! 皇帝金口玉言,自然不可能取消校阅,那么就只能让太子参与了。 “殿下,这不公平,他们饱读诗书十几年,殿下方才顿悟,怎么和他们比?” 降雪添了一杯茶,望着卷着书在看的楚墨,愤愤不平。 楚墨放下书,抬起茶杯轻抿一口,不以为意道:“怎么?你认为孤会输?” 作为一个历史研究生,外加古代文学爱好者,他脑袋里,最不缺的就是诗词,至于策论,无非就是一些地方管理或者军事策略,这些后世都有很多可以抄。 降雪吐了吐小舌头,噘嘴道:“我只是担心!” 楚墨的心微微一荡,降雪比他大两岁,已经十七岁了,早已出落得亭亭玉立,看得他心里有些痒痒! 话说自己是太子,应该有权力让一个丫鬟陪自己睡的吧? 楚墨有些蠢蠢欲试,再拿起书也已经索然无味。 当然降雪并不知道楚墨的想法,还时不时地往他身上蹭…… 傍晚,李谨回来了,脸色非常难看。 看他的脸色,楚墨就知道自己所料不差。 “老奴在殿下所说的位置,果然发现了一些东西!” 李谨行了礼,语气森然。 降雪微微一愣,道:“李公公,什么东西?” 李谨冷哼一声,语气冷得仿佛从冰天雪地中蹦出来一样:“惊马香!一根就能让温顺的马受惊,现场就发现了三根,对方这是想要殿下的命! “如果不是殿下睿智,让老奴前往探查,恐怕禁军撤离,对方就会毁灭证据,到最后,这还真成了一起意外了。” 降雪满脸愤怒,初具规模的胸膛微微起伏:“会是谁?谋杀太子,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楚墨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子,眯眼道:“太子左右卫率,自十夫长以上,全部换掉!” 太子左右卫率,也叫太子卫率,是太子的专属卫队,一般建制五百人。 其实对太子卫率的怀疑,楚墨从醒来后就一直存在心里,直到听到李谨的话,他才确定太子卫率有问题。 毕竟,他的路线,只有负责保护的太子卫率知道。 此话一出,李谨吓得脸色大变,降雪更是瞪大了眼睛,太子卫率,这可是太子亲卫,负责保护太子的安全。 听太子的意思,是觉得卫率有问题? 要真是这样,那对方岂不是相当于把刀架在太子的脖子上,随时都可以要太子的命? 李谨艰难地爬起来,脸色难看道:“换是一定要换,但这恐怕不容易,太子卫率的统领尉迟迥,是陛下任命的,其他的小头领,也唯尉迟迥马首是瞻!” “那是以前!” 楚墨站起身,负手踱步到窗前,望着天边缓缓下沉的夕阳,声音中多了一丝凌冽:“明日集合太子卫率,孤要告诉他们,现在,和以前不同了。往后大事小事,一切我说了算!” 李谨和降雪相视一眼,眼中都闪烁一丝炙热,对啊!现在的太子,可不是那个只会斗蛐蛐的小子了! 他们心底忽然有些期待,明日太子殿下,会展现出怎样的风采。 “还有……” 楚墨回过头,看向李谨,低声道:“秘密追查惊马香的来源,我要找到背后之人!” 明面的敌人并不可怕,掩藏在幕后的黑手才最恐怖,就像是盘曲狩猎的毒蛇,随时有可能跑出来咬你一口。 楚墨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李谨点点头退了下去。 当晚,楚墨就对一身白裙的丫头实行了太子权利,结果才动手,就被降雪这个小蛮妞一脚踹下了床。 好不容易连骗带哄,终于把降雪给哄懵了,用后世小电影的招式做够了前戏,勾得降雪脸红耳赤、娇声连连,结果最后要进入正题的时候,楚墨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因为这具身体太弱了,他起不来! 这让楚墨气得暴跳如雷,而反应过来的降雪,也捂着脸逃了…… 一宿睁眼到早上,楚墨在降雪的伺候下起了床,才发现这丫头看自己的眼神,变得非常的奇妙…… 楚墨眼观鼻,鼻观心,权当没看见。 抱着拂尘的李谨老态龙钟站在门口,眼珠子却时不时往楚墨身上瞟,眼神之中,有些怜惜。 自从知道太子卫率有问题,他昨日离开后很不放心,便又悄无声息回到房梁上,可接下来见到的一幕让他终生难忘! 他伺候过先皇,也伺候过楚皇,都没见过有比小太子会玩的…… 这让他不禁猜想,这些是不是殿下从梦境中学来的…… “再用这种眼神看孤,孤就让你滚去喂马!”经过李谨的身边,楚墨恼羞成怒。 李谨连忙伏跪在地,苦笑连连。 用过早膳,楚墨就在李谨和降雪的陪同下,往校场走去。 按照李谨的说法,这个时间点,太子卫率已经在操练。 但到达校场后,校场之上,竟然空空如也。 别说操练,就连一个士兵都没有看到。 楚墨眉头微皱,太子卫率没有按时操练,这对于他来说,是撸掉尉迟迥的一个好理由。 但楚墨却高兴不起来! 虽说太子卫率只负责东宫的安全,不参与皇城的守卫,战斗力无法与禁军和巡防营相比。 但要是连基本的操练都没有,楚墨一想到把自己的安全交给这样一支部队,就全身发寒。 前太子能活到他穿越过来,还真是一个奇迹! 不过,这更坚定了楚墨组建自己势力的决心。 至于太子卫率,有用的留,没用的,滚蛋! 第4章 不想待的,领钱走人! 直到红日高升,阳光遍布大地,校场之上,才有穿得松松垮垮状态懒散的士兵出现。 他们虽然手提长戟,腰跨弯刀,但一个个哈欠连天,走路歪歪扭扭,似乎风一吹就会飘走。 按理说楚国初立,正四处征战,应该治军极严,但见到眼前一幕,楚墨简直无语。 如果仅仅是自己的太子卫率还好,要是京畿三十六卫都这样的状态,恐怕只需要一支万人精兵,就能轻松解决掉京畿十万禁军。 而且,这样的部队能上战场? 没有任何的士气,宛若一盘散沙,真要上战场,估计敌人没见到,自己就已经先望风而逃了。 李谨的脸色更难看,太子没顿悟之前,东宫的一切事宜几乎都是他在做主,太子卫率的钱粮经过兵部报备,户部拨款,然后经过他的手才发给尉迟迥。 想到无数的钱粮,养了这么一帮懒散的人,而且还对太子有了异心,李谨就愤怒得想要杀人。 “殿下在此,尔等还不快过来拜见!” 李谨不愧是学武之人,尖锐的嗓音带着愤怒,愣是喊出了惶惶威武的霸气。 太子卫率很多人都认识李谨,他们对这个老太监向来没什么好感,至于太子,比起老太监也没有好上多少。 听到李谨的声音,他们的脚步也没有快上多少,甚至有人脸上还充满着戏谑,似乎在等着那个傻子殿下出丑! 太子卫率初建时,太子来过一次,那一日,他带着五百将士,漫山遍野抓蛐蛐。 不但太子遭到嘲笑,就连他们都被连累,被称作“蛐蛐护卫”。 楚墨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看着那些脸上带着戏谑的人,将他们给记下来。 片刻,校场上才东倒西歪地跪着一片人,有气无力地给楚墨行礼,歪歪斜斜,杂乱无章。 楚墨微微点了点头,李谨阴翳的眼神扫过众人,缓缓开口:“列队!” 许是受不了李谨的眼神,列队的时候,速度终于快了一些,只是队列就像是一条条随风飘舞的丝带,歪歪扭扭。 半个时辰后,太子卫率五百人,才终于集合完成。 一个披着铠甲的魁梧男子出现在阵前,手撑着宝剑,头盔夹在腋下,皱着眉头往楚墨这边看来。 见到楚墨和李谨以及一蹦一跳的降雪,才把头盔一把扣在脑袋上,快步走了过去。 李谨脸色阴沉,低声道:“他就是尉迟迥,陈国公尉迟麟的独子。” 楚墨微微点头,他昨夜看过不少有关楚国的书,知道尉迟麟是楚国的开国大将,曾经两次救先皇于危难之中,可以说是京都勋贵中的大佬。 但是此人,对之前的太子很没好感。 这也是楚墨,要着手清理太子卫率的一个原因。 只不过即便这样的大佬,在之前楚墨的眼中也没个鸟用,国公而已,又不是没有当马骑过…… 想了想,楚墨发现,自己还真是有点佩服前太子的。 这时尉迟迥已经走到近前,单膝跪地道:“末将尉迟迥,参见太子殿下!” 楚墨微微眯了眯眼,瞅着军士道:“尉迟将军,孤怎么看着将士们没什么精神,是昨夜发生什么事了吗?” 尉迟迥瞳孔一缩,他原本以为小太子只是来玩玩,随便上来见个礼,怎么感觉这语气中藏着质问? 他当即道:“回太子殿下,末将奉命率部协同禁军镇守皇家牧场,昨夜才回营!” 楚墨缓缓道:“哦?听尉迟将军这意思,晚归就可以无视军纪喽?尉迟将军,让孤把性命交给这样一只部队来保护,孤很不放心啊!” 尉迟迥脸色大变,他自然听得出楚墨语气中的森森寒意,俯首道:“末将该死!” 楚墨笑了笑,道:“起来罢,让孤看看,太子卫率的操练!” “喏!”尉迟迥抱拳站起。 这时候他终于明白过来,小太子这是来找茬的,他现在只希望将士们能够认真一点,不然还小太子恐怕真的不会饶了自己。 同时他也很郁闷,不是说小太子只能活三天吗?这都第四天了,怎么没死,反而活泼乱跳了? 而且,脑袋好像也变正常了? 但现在明显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尉迟迥缓缓抽出腰间的长剑,高声道:“列阵操练!” 高台上,战鼓擂起,旗手立即挥动旗子,指挥全场。 太子卫率五百将士,挥着手中的长枪,随着旗子舞动,但杂乱无章,甚至有些士兵长枪才舞起,人就对着长枪飘了,东南西北分不清…… 尉迟迥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李谨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如果不是宦官不准过问军事,他这时候非得问问尉迟迥,拿那么多的钱粮,都干了什么? 楚墨脸上笑容依旧,和降雪一起指指点点,权当看戏了。 鼓停,旗止,操练结束。 一眼看去,很多士兵都躺在了地上,抱着长枪喘气,似乎刚才打了一场狠仗。 “精彩!” 楚墨拍着手缓缓走上高台,双手撑着围栏,望着底下的军士,嘴角一咧,高声道:“送你们四个字,堪比耍猴!” 很多士兵目光瞬间落在楚墨的身上,眼神犀利。 “怎么,不服?!那你们告诉孤,你们能干什么?打仗?真要是上了战场,就你们这群人,恐怕会吓得立马跪地投降。 “孤知道你们很多人心里会说,你一个傻子,也配这样说?哼!孤以前是傻?只会斗蛐蛐,不过现在孤更傻,还会送钱! “既然太子卫率是孤的亲卫,孤就对每一个人负责,现在,不想呆在太子卫率的,武器留下,到右边集合,每人领二十两遣散费。” 尉迟迥脸色大变,小太子不是找茬,还要夺权啊! 正要阻止,一只手就落在他的手腕上,将他拽了回来。 “将军还是看着吧!”李谨阴嗖嗖的声音缓缓在空气中传来。 军士中也是哗然一片,没想到太子玩真的,二十两银子,差不多是他们一年的俸禄了。 很快,就有四五十人走了出来,放下手中的武器,向右边走了过去! 楚墨看到一些人抬起了脚,又缩了回去,舔了舔嘴角,道:“现在,要离开的,可以领三十两遣散费,这是最后的机会,不愿意离开的,孤就当是自愿留在太子卫率!” 这话一出,军士中又是一片哗然,刚走到右边的军士一脸愤懑,但触到楚墨幽冷的目光,生生地忍了下来。 这一次,走出来的更多,接近一百多人。 楚墨看了一眼底下留下来的人,嘴角一勾:“孤很高兴你们能留下来,但是,孤还得看看,你们有没有留下来的本事!” 第5章 孤带你们,拜将封侯! 这话一出,众人都愣住了,想要留下来的,还看本事?什么意思? 难不成走了近两百人了,小太子还不满意? 尉迟迥脸色难看,拳头攥得咯咯响,他花了近两年的时间,才将太子卫率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上,如今小太子三言两语,竟然让他三年的努力土崩瓦解。 李谨望着高台上并不是很高的少年,眼底多了一丝柔和,他一直担心自己老死后,殿下会被人吃得连渣都不剩。 现在,不担心了。 太子殿下一朝顿悟,要手段有手段,要谋略有谋略,要担心的,应该是敌人了。 降雪也扬着头望着楚墨,眼神中有一些痴迷,她发现自家殿下不仅嘴厉害,就连挥斥方遒的气势也很迷人呢! 想着想着,她的脸忽然红了。 楚墨等场面逐渐安静下来,才指了指降雪,高声道:“她,相信很多人都认识,降雪,孤的贴身侍女,你们就和她比试比试,胜得过她,就是我太子卫率的统领!不相上下,百夫长,能过十招,十夫长,过三招者,留下来,余者,和他们一样,领遣散费滚蛋!”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集在降雪身上,东宫二害之一,鼎鼎大名啊! 多少大臣的胡须都折在了她的手中! 尉迟迥终于无法再忍下去了! 现在连他这御封的统领都被楚墨三言两语贬下去,这不是打他的脸吗? “太子殿下,任命军中将领岂能儿戏,还请太子殿下三思。” 尉迟迥上前,单膝跪地,长揖不起。 “请殿下三思!” 接着,又有几十人跟着跪了下来。 这些人,正是尉迟迥任命的百夫长,十夫长,现在楚墨触及到他们的利益,便跟着尉迟迥站了出来。 殊不知,楚墨的目的,就是他们,如今刚好一锅端。 楚墨眸色一冷,道:“尔等统兵不尊军纪,使得军心涣散,宛若一盘散沙,还要孤三思?孤若再三思,皇家猎场的意外再出现一次,孤还能活?” 四下寂静,无人敢应。 尉迟迥低沉着脑袋,没人看到他此时眼中寒意森然,小太子这是发现了皇家猎场的意外并非偶然,所以才夺了他在太子卫率的权。 他清楚,但是他不敢动。 皇家猎场是他带的队,本来就有守护不力之责,虽然皇帝看在陈国公的面上没有追究,但是,不代表太子不会追究! 只是,一个傻子,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楚墨的声音多了一丝凌厉,道:“太子卫率是孤的亲卫,一切孤说了算!原统领尉迟迥以及其下百夫长、十夫长,全部就地免职,驱逐出太子卫率,如有不服者,可上书陛下定夺! “新任统领,百夫长,十夫长,军士,重新选拔,每个人都有机会,凭你们自己的本事争取。” 一句话,就决定了尉迟迥以及他手下百夫长、十夫长的命运,使得他们脸色苍白,如丧考妣。 留下来的军士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而已经离开的军士满脸羡慕嫉妒恨,太子殿下这是给每个人一个平步青云的机会,要是成功,那可是光宗耀祖的事,但这样的机会,却被他们白白错过了。 楚墨想到后世的军队,心中就有了一丝希冀,继续道:“孤告诉你们,你们在孤的眼中,连军士都算不上,军,是令行禁止,是保家卫国,是守土御辱,动如猛兽奔腾,静若青松立壑! “而我们的战场,是在边境,在北方,在于收复我楚国失去的土地,在于解救我们尚在遭外敌凌辱的兄弟姐妹!有本事,把本事练好了,孤带你们,拜将封侯!” 楚墨抬起高台上的战旗,用力挥舞! “杀敌,杀敌,杀敌……” 留下来的士兵,被楚墨说得热血沸腾,高举长枪怒吼,马上封侯,这是每一个从军的人的宿愿。 见到这一幕,楚墨满意地笑了笑,终于有一点军队该有的样子了,不过,他还是得尽快拟定出训练计划。 想到这里,楚墨就冲着降雪挥了挥手。 降雪明白楚墨的意思,两个腾跃就轻飘飘地上了高台。 指尖一指,下巴一扬,得意道:“你们谁先来?” 现在正是热血喷张的时候,军士们哪里容得下一个女人的挑衅,见楚墨下了高台,一个军士一个纵身越了上去,声音洪亮道:“请赐教!” 话落,就率先向降雪发起了攻击,两人很快就战在了一起。 楚墨回头看了一眼,就带着李谨离开了,这具身体太弱,站一会儿他就浑身乏力,至于这里的事情,李谨会派人处理好。 ………… 皇宫,御书房。 楚皇在批阅奏章,听到细碎的脚步声,就知道来人是谁,头都没抬,便问道:“太子在干嘛?” 太监总管洪四烽弯身:“回陛下,太子,在整军!” 楚皇的手微微一颤,红笔上的红墨滴在了奏章上,抬起头望着洪四烽,以为自己听错了,“整军?” 洪四烽笑道:“太子在整治太子卫率,以利益引诱,将太子卫率中的杂卒踢了出去,又以强势手段将统领尉迟迥以及其下的百夫长,十夫长全部驱离军中。 “随后通过比武的方式,从自愿留下来的军士中选出新的统领,百夫长,十夫长,就连军卒,也得需在降雪姑娘手中走过三招,才能留下! “最后,太子殿下告诉众军士,他们的战场在边境,在北方,在于收复楚国失去的土地,在于解救楚国尚在遭外敌凌辱的兄弟姐妹!把本事练好了,太子殿下带着他们,拜将封侯。” 楚皇惊得站了起来,背着手来回踱步,喃喃道:“恩威并施,进退有致,志向远大,甚和朕意……” 他盯着洪四烽看了一眼,忽然问道:“你给朕说说,太子所说的梦境,是否存在?” 洪四烽吓得跪了下来,磕头道:“老奴就是陛下的一条老狗,哪敢妄议天家之事!” “你这老家伙!” 楚皇知道从洪四烽那里听不到自己想要听到的话,也就没有再问他,盯着远处的阁楼看了一会儿,眼睛忽然亮起。 “朝堂之上那件事,争论了三天也没有一个定论,不如后日的策论,就以此为题,看看这小家伙,怎么解?” 这样一想,楚皇忽然有些期待起来。 第6章 这,就是孤要你们做的事! 当天晚上,演武场的比试就有了结果。 原本留下参与比试的三百多人,最后只剩下了一百不到。 能在降雪手里撑过三招者,仅有三分之一,能与她打个平手的,更是只有两人,至于胜过她的,则一个没有。 唯一一个能与她过上百招而不不落下风的,是原先太子卫率的一名普通小卒,现在也被打得鼻青脸肿,正在军营里接受治疗。 听到这个结果,楚墨吃了一惊,没想到这妮子打架这么猛! 那可是三百多个大男人,堂堂太子卫率,打到最后,竟然只有两个能跟她打平手?! 而最后留下的,竟然只有一百不到? 震惊于降雪实力的同时,楚墨也有些莫名的愤怒。 这太子卫率,战斗力之差,简直超乎他想象。 他甚至怀疑,这些人恐怕都是从大街上随便绑来的! “今天可把本姑娘给累死了!整整三百多人,全被本姑娘一拳一个干趴下!” 降雪打了一天,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此刻一边说,一边大碗大碗地喝着水:“殿下,你是没看到,那尉迟迥的脸色,跟吃了苍蝇一样,看我打到一半,他就气得转身走了。” “哦?” 楚墨回过神来,一边握笔在纸上写写画画,一边冷笑道:“看来,他不服气啊。” 降雪眨了眨眼睛,又端起水饮了一大口,不解道:“他都被我打跑了,还敢不服气?” 楚墨停下动作,摇头道:“你想的太简单了。” 此人虽是太子卫率统领,但官职却是皇帝亲封,楚墨当时说撤他的职,只不过是为了震住其余官兵罢了。 而此举,无疑让尉迟迥丢尽了面子,按照对方的尿性,不找回场子来才怪。 降雪“哦”了一声,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楚墨看向她,吩咐道:“降雪,你再去传信,告诉与你打了平手的两人,明日一早过来见孤。” “什么?又让我去?!” 降雪闻言险些晕倒。 她可是刚刚打了三百多人,现在连多走一步都不愿意,还让她返回演武场?干脆要了她的命算了。 楚墨扫了她一眼,毫不在意地继续糟蹋着纸张:“不去也没关系,只不过几天后孤会出宫一趟,你要是累的话,到时候就在宫里歇着好了。” “殿下要出宫?!” 降雪眼睛一亮,一纵便从椅子上蹦起来。 她身为太子贴身随从,一年到头,出宫的次数屈指可数,整天不是憋在东宫陪太子捉弄下人,就是去皇后娘娘那儿赏花,早就闲得发慌了。 此时一听到楚墨的话,立刻就来了兴致。 “怎么,不是累吗?现在好了?” 楚墨心下好笑,狐狸尾巴狗的头,一个小妮子,本太子还制服不了你了? “不不不,本姑娘怎么可能累?太子殿下稍候,我这就去通知那两人!” 说完,降雪一脸兴奋地朝门外冲去,眨眼就没了影。 楚墨无奈摇了摇头,紧跟着,他便放下笔,开始思索起来。 按照降雪所说,现在太子卫率只剩百人不到,能坐稳百夫长之位者,更是只有两人。 对于整个东宫而言,这可远远不够! 先不说剩下的四百人从哪儿补充。 单单统领这个位置,究竟让谁去代替尉迟迥,就值得他花时间好好思量…… 毕竟,这可是关乎到自己小命的事,万不可大意。 想到这,他搁下笔,一拍大腿,站起身来。 “李公公,走,陪孤去一趟太医院!” 李瑾从门外进来,一脸关切:“殿下,是不是身体还没好利索?还是要……” 他忽然想到昨天晚上,太子殿下不举一事,恍然大悟,连忙说道:“对对,是得去一趟太医院!” 楚墨一看就知道他想歪了,恼怒地骂了一声老东西,也懒得解释,当先往太医院走去。 ………… 第二天一早。 楚墨起床,正吃着李瑾送来的小粥。 降雪便带着两名甲衣年轻人走了进来。 这两人,正是昨天比试时,与降雪打了平手的太子卫率成员。其中一人,脸上青肿一片。 但此刻他却一脸兴奋,精神状态极好。 “见过太子殿下!” 两人单膝跪地,声音洪亮。 楚墨正哗啦啦喝着粥,听到声音,忙接过李瑾递过来的手帕,一边擦着手,一边往两人快步走去。 “不用多礼,快起来。还没用膳吧?来来来,坐下一起。” 楚墨一脸笑容,扶起两人,虚引着往饭桌上坐去。 两人一听,直接愣住了,其中一人更是吓了一跳,拱手道:“太子殿下,尊卑有别,我等乃小卒一个,岂敢与太子同坐?” 还有一个原因,现在的太子殿下,可不是之前那个只会玩蛐蛐的傻太子了…… 经过昨日一事,他们心里多少有了些敬畏。 楚墨嘴角一笑,拉着两人的手,道:“在孤这,没有那么多规矩!看,孤早就为你们准备好吃食了,孤稍后有事要交待给你俩,咱们边吃边聊!” “这……” “太子殿下叫你们一起吃,你们就一起吃,磨磨蹭蹭的,算什么男人?” 降雪没好气地瞪了两人一眼。 她一进门就往饭桌上扫去,发现粥只有三碗,竟然没有她的份! 顿时气得她腹诽了楚墨一句卸磨杀驴,接着就把气撒到了这两人身上。 “吃就吃!太子殿下看得起咱,那是咱的荣幸,咱还有啥好墨迹的?” 肿脸那人一被降雪激将,顿时冷哼一声,瞪了降雪一眼,大大方方走到饭桌前坐了下来。 临了,还不忘挑衅地朝降雪扬了扬眉毛,差点气得降雪冲过去再揍他一拳。 另外一人,犹豫片刻,也只好战战兢兢坐了过去。 见两人都坐了下来,楚墨微微一笑:“孤今日叫你们来,想必你们也知道是为何。” 两人连忙点头。 肿脸那人朗声道:“殿下只需吩咐,哪怕上刀山下火海,我等也义不容辞!” 另一人目光坚定,显然也是一个意思。 “好!”楚墨看着两人,赞许地点点头,“孤等的就是你们这句话!不过,孤不需要你等上刀山下火海,只需要你们做一件事。” 说罢,楚墨一招手,李瑾会意,立刻从袖中抽出两本册子来,分发给两人。 两人打开一看,册子之上,竟然画满了密密麻麻的小人。 这些小人神态举止各异,但动作方面,跟大军队列极像,看上去充满了精气神。 在这些小人下方,还备注了文字,其中有几处是:齐步走、正步走、跑步走…… 正是昨天,楚墨在纸上写划一整天的杰作。 “殿下,这是……” 两人抬起头,疑惑地看着楚墨。 楚墨喝完最后一口粥,将碗扣在桌上,指着小册子道:“这,就是孤要你们做的事。” 第7章 送他们一些惊马香! 看着两人满脸不解的样子,楚墨一一给他们解释了起来。 好歹也是数年的行伍中人,这其中妙处,楚墨一说,他们立刻就明白过来。 而且越听,眼睛越亮。 真要按照太子殿下所说,把这些小人或行或走的步伐坚持不懈地训练数月,那整个太子卫率的战斗力和服从性,一定会提升一大截! 比如在进行阵战时,就不会再有人乱跑,或者记错位置。 “都明白了吧?”楚墨看着两人问道。 “太子殿下,我等都明白了!”两人相视一眼,纷纷点头。 楚墨满意颔首,接着又告诉两人,等这些基础的训练完毕,到时候还会有一些新事物,交给他们带人去练。 比如前世特种兵常见的一些训练方法。 他的目的,是要为自己打造一支现代化的特种部队! “只不过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你们二人目前的任务,便是要将太子卫率剩余的人,按照孤的要求,把正步走、齐步走、跑步走、蹲下、匍匐前进给好好练熟、练透!” 楚墨看向两人,竖起一根指头:“孤给你们一个月时间,有没有信心?!” “有!”肿脸之人不假思索道。 “你呢?” “回殿下,在下……也有!” “好!” 楚墨一挥手,李瑾立刻拿出三锭银子来,摆在他们面前:“这里有三百两银子,一百人分成两队,你们二人任百夫长,各带一队,一月后孤会去当场检阅。只要达到孤的要求,那么每队,会各赏银一百五十两!其中,普通士卒二两,十夫长五两,百夫长各二十五两!” 二十五两! 楚国立国不久,财政紧张,这可是他们近乎半年的俸禄了! 两人更加兴奋,心下也更加确定,太子殿下与之前,真的不一样了。 “这些都是小奖赏,一旦你们做的好了,日后跟着孤,加官进爵不在话下!到时别说什么百夫长、千夫长,哪怕校尉,乃至大将军,也不是没有可能!” 两人激动不已,再次拜下:“属下誓死追随殿下!” “别急着高兴,孤把丑话说在前头,若是一月后,你们无法达到孤的要求,那么不仅仅是百夫长的位置没了,很有可能,连带着你们,也会被踢出太子卫率。” 楚墨眯眼:“理由很简单,因为孤,只要人才,不养废物!你等,听明白了吗?” “属下明白!” 两人语气坚定,瞬间燃起了斗志。 “不错!这才像是孤的卫率……” 楚墨看着两人,赞许地点了点头,接着转身,从一旁的桌椅上,拿来几包药材以及一些药膏。 这正是昨天晚上,他和李谨一道,去太医院抓来的。 目的当然不是为了治疗起不来的症状——何况,那根本不是病症,只不过是他现在过于体虚,过两天身体痊愈,自然也就好了。 他把药递给肿脸之人,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关切道:“这些药有内服有外用,效果比金疮药好不少,是孤昨天亲自去太医院,为你找来的。你是孤的百夫长,自然不能顶着一张青肿的脸站在训练场上。过会儿回去后,洗了脸,赶紧擦上,争取早日痊愈。” “这……谢殿下!” 肿脸之人闻言,当场下跪,感动得浑身颤抖。 楚墨赶紧伸手将他扶了起来,安慰一番。 两人这一次,彻底被楚墨的手段折服,几乎没有犹豫,再度向楚墨表示效忠,随后才大步流星地离开。 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楚墨轻出了一口气,双手负在身后,背对着李谨问道:“李公公,你觉得孤的做法,如何?” “殿下此举,即便是有异心之人,恐怕也不忍心再对殿下不利了……” 李谨感叹不已。 他现在还真有些怀疑,楚墨昏睡这段时间,是去梦境神游一趟,开启了灵智。否则按照之前太子的脾性,怎么可能做出这等令人叹为观止的事情来?甚至还使出了如此高明的帝王御下之术? 说实话,他伺候过先皇,也照顾过当今陛下。 但是无一例外,他们二人在同龄阶段,都不如此刻的太子殿下,会收买人心。 从邀请共用早膳,再到出银两诱惑,谈到未来宏图,画了一个大饼,至最后赠药,期间不乏定立规矩、恩威并施的举措……这一连串下来,试问有几个平常小吏,能不动容? 太子殿下,恐怕真要一朝化龙了…… “但是,还不够!” 楚墨眼中精光闪烁。 太子卫率的组成人员,大部分是五品或五品以上的勋贵后代,这些人背后的家族,大部分恐怕早在之前,就已经投靠了大皇子楚庸或四皇子楚钰。 楚墨根本不清楚,余下的这一百人,究竟有几个,是真心忠于他。 这也就意味着,如果对方想对他不利,那么随时都可能动手。 第一次刺杀,他侥幸未死,那么第二次、第三次呢? 他能保证,每次都那么幸运吗? 这种脖子伸在刀架上,任人宰割的感觉非常不爽。 楚墨目光变得深沉,转身看向李谨:“还得麻烦李公公,这几日去那些太子卫率的家中走动走动,告诉他们,过去的事情,孤可以既往不咎,但是从今以后,再有谁还敢暗中向那两人献媚讨好,就别怪孤不客气!” 李谨脸上再添一抹惊讶,对于楚墨能想到这一层感到非常意外,但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好法子! 于是立刻应了一声,连忙领命离开。 “降雪,你也先去休息吧,晚点还有事要做。”楚墨再次看着窗外,一脸正色地说道。 “啊?晚上……” 降雪雪白的小脸迅速挂上一抹嫣红。 前天晚上的事,她历历在目,每每想起,都觉得臊得不行。 此刻听见太子殿下如此饱含深意的话,一个大姑娘家,哪还待得下去?脚底一溜烟,转身就跑了。 但似乎觉得这么跑了太没面子,脚踩门槛,又回过头,羞恼地瞪了一眼楚墨的背影,小声轻啐道:“呸!不要脸!” 降雪的心思和小动作,楚墨自然不知道。 他所谓的晚上有事,并非是如降雪所想,只不过是打算让降雪趁着夜色,前往大皇子和四皇子府衙走一趟,悄悄送点东西罢了。 这次让自己从马上跌下来的,不就是惊马香吗? 那么,就送他们一些惊马香好了…… 第8章 两位老师好大的架子! 如此一来,如果真正的幕后黑手不是他们,惊马香突然在他们府中出现之后,两人自然不会多加理会。 可如果幕后黑手是他们,在收到惊马香后,两人多多少少,会露出些马脚。 这样就有了两个好处,其一是对方会觉得有人察觉到了他们的阴谋,短时间内不敢再动自己,其二便是,正在调查此事的李谨可以根据对方露出的马脚,顺藤摸瓜,早日查出真相。 想到这儿,楚墨嘴角轻轻勾起。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有人来报。 “太子殿下,国子监祭酒赵庸赵大人、文渊阁大学士柳舒同柳大人求见!” “嗯?他们来做什么?” 楚墨有些疑惑。 前太子得罪的人不少,尤其文人一脉,更是恨不得食其肉、碎其骨。 对方,怎么会突然来找他? 那小太监连忙回道:“殿下,之前您让陛下给您找位老师来,这两位大人,都是当今文坛宗师,学识渊博,想必就是陛下为您找来的。” “哦?” 楚墨顿时来了兴趣,他现在的确需要吸收一些知识,想要了解一个世界,光靠书本上看到的可不行。 “前面带路!” 楚墨见小太监还算激灵,随口问了一句他叫什么名字,那小太监连忙回答:“殿下,小的叫三德子。” “三德子?!” 楚墨正大步走着,闻言差点一口老气没喘上来,他娘的我还是康熙大帝呢! 快步来到了门口,却见两辆马车停在府门前,那赵庸和柳舒同正在低声密语的闲谈着什么,看到楚墨和小太监三德子走出来,也佯装没有瞧见。 呵呵,有意思! 楚墨心中冷笑,见了太子都不行礼,这老师好大的架子啊! 站在他旁边的三德子脸上露出一丝难色,硬着头皮上前提醒道:“两位大人,太子殿下来了,还不快快行礼参拜?” 然而,那赵庸和柳舒同,却对三德子冷哼了一下,连正眼都没有看他一眼,打心底里瞧不起他这个阉人。 若是那李谨来了,他们还会忌惮三分,但是像三德子这种小太监,他们还真不放在眼里。 三德子本想杀一杀他二人的威风,不曾想反被他们甩了脸色,只好缩了缩脑袋,又对楚墨说道:“殿下,这位是赵庸赵大人,这位是柳舒同柳大人。” 楚墨点了点头,淡淡笑道:“认得,认得,都被孤骑过好几次了。” 那赵庸和柳舒同,顿时脸上一阵潮红。 他们本是不愿意来的,奈何陛下亲自开口,他们只好应了这件事。 又听闻这个太子性情大变,这才想来看看,此子到底可不可教。 可楚墨一开口,又把这两个自恃清高的文人,给气得吹胡子瞪眼。 “两位大人,就算是太子傅,也都得先行君臣之礼,再行师徒之礼。你们这还没成太子傅呢,见了太子还不参拜,难道是要公然藐视王法吗?” 就在这时,外出的李谨正好赶到,看到这一幕,立刻便脸色一沉。 他的语气很是平和,却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赵庸和柳舒同见他来了,两个人对视一眼,只好不情不愿地挺直了身板,对着楚墨拜了一拜。 “微臣拜见太子殿下!” “微臣拜见太子殿下!” “免礼了!”楚墨冷笑着摆摆手回道。 过了一会儿,楚墨才又说道:“三德子,还傻站那里做什么,还不快请两位大人进去?快命人备下茶水点心,好好招待两位大人。” “是。” 三德子连忙应了一声,屁颠屁颠从门口跑下去,将赵、柳两人请进了太子府。 见几人进去,楚墨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看来,孤今日有得应付了……对了,李公公怎么就回来了?孤吩咐的差事,办完了?” 李谨拱手:“回殿下,老奴方才只是回去取了一本册子来,这本册子上,记录着太子卫率所有人员的信息。您看——” 说着,李谨便从袖中抽出一本书来,递给楚墨。 “哦?” 楚墨接过来翻开一看,本以为只是简单的记载一些姓名、籍贯等,哪想等他翻开以后,却发现这册子上,不但有名录,甚至还把每个人的喜好、以前立过的功、犯过的事,以及家中情况都作了详细介绍。 随意看了几页,楚墨便被惊到了,转头问道:“李公公,这册子,是你记录的?” 李谨拱手笑道:“殿下让老奴调查惊马香一案,这些线索自然不能放光。” “不错,不错!孤喜欢!” 楚墨哈哈一笑,赞赏地拍了拍李谨的肩膀。 有了这些信息,就相当于握住了太子卫率所有人的把柄,再加上一一去上门“告诫”一番,想要控制住这些人,就能变简单不少。 虽然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可非常时期采取非常手段,暂时,也只能这样了。 “他娘的,怎么觉得有些像锦衣卫呢?” 楚墨摇摇头,快步走进殿内,将书收起来,又问道:“李公公,这赵庸和柳舒同在朝中的势力如何?” 李谨小步跟在身后,回道:“据奴才所知,这赵柳二人只不过是两条书虫,一心只醉于诗词歌赋,对治国安邦之策并不通晓,所以他们二人虽官居高位,却一直都不怎么得陛下赏识。” “至于他们在朝堂上,是否有其他势力,这一点殿下倒是可以放宽心。他们二人跟大皇子和四皇子及其门生都很少有所往来,一来他们自恃清高,是个油盐不进的烂木头,没人能撬得动他们,这二来他们的才学只在诗词歌赋,只怕咱们这两位皇子也瞧不上他们。” 说到这里,李谨突然凑上前,压低了声音道:“还有一点,这是陛下挑选的人,自然是不可能在朝中有自己的党羽。更加不可能,让他们成为他人的党羽,尤其是反太子党。” 楚墨突然停住身子,缓缓偏过头,面无表情道:“李公公,过线了!父皇的圣意也是你一个奴才可以揣测的?刚才的话,孤只权当没听见,若是再让孤听见此等大逆不道的言论,定不轻饶。” 李谨吓得连忙跪到在地:“奴才知罪,还请殿下责罚!” “责罚就不必了。”楚墨皱着眉,沉声道,“李公公,你要知道,孤身边如今危机四伏,任何时候任何一句话,都有可能会被有心之人利用,到那时,就算你是三朝老臣,孤也保不了你!所以,以后类似的言语,切记不可再有!” 李谨猛然抬头。 殿下不是在责备,而是在关心自己? 一瞬间,李谨感动不已,头砰砰往地上磕。 “殿下放心,以后老奴绝对不会再说这等悖逆之言,要是再犯,任凭殿下责罚!” 楚墨点头,伸手将他扶起来:“走吧,想必大厅里那两位,已经等得不耐烦了,随孤去会会这两位大人。” 说完,楚墨一甩袖子,大步向正厅走去。 第9章 让你们见识一下孤的文采 此刻赵庸和柳舒同已经入座,三德子正在一旁伺候着。 两人看到李谨跟着楚墨一起走进来,不急不缓地起身行了一礼,脸上神色没有半分恭敬。 楚墨瞥了一眼,也不在意。 坐下先喝了一口茶,才开口问道:“请问两位大人,今日打算来教孤什么呢?是诗词歌赋,还是文章论著?” “呵呵,殿下说笑了。” 赵庸慢悠悠站起身来,随意拱了拱手,笑道:“太子殿下,这些对您来说,还尚早了些。微臣与柳大学士商量了一下,不如就从教您识字开始,您看如何?” “正是,字都不识,如何能读诗词文章?”柳舒同也斜着眼,出言讥讽。 楚墨眉头一挑,看来正如李谨所言,这两人还真是油盐不进的烂木头。 就这性格和情商,被孤立算活该。 不过,既然都知道这两人都是出了名的讨人嫌,那么按照他对皇帝的了解,皇帝叫他们过来,很有可能是想对他进行考验。 想到这儿,楚墨立刻做了决定,既然这两人不能为自己所用,又只会卖点酸腐文才,那就没必要给面子了! 至于皇帝那边,不是想对他考验吗? 那好,既然如此,就让他看看好了…… “字,孤自小就识得一些,就不劳烦两位大人亲自教授了。听闻两位大人乃是楚国内有名的文坛宗师,最是精通诗词歌赋,恰巧孤最近也在钻研一些诗词,不如咱们就以诗为主,比比诗词如何?” “比诗词?” 赵庸和柳舒同对视了一眼,纷纷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嘲讽。 太子殿下不会吃错药了吧? 连字都认不全,要跟他们比诗词?! 赵庸一脸的阴阳怪气,笑道:“殿下,想不到你不但会识字,竟然还会作诗,微臣活了几十年了,今天真是大开眼界了!” 柳舒同也轻蔑地看了看楚墨,昂首道:“敢问殿下可有何诗作?能否拿出来,让我二人一观啊?” 呵呵,两个老贼,你们就笑话小爷吧!看你们能笑多久! 楚墨掸了掸茶水,不急不缓道:“诗作嘛,孤现在还没有,但是斗诗过后,孤的诗将会传遍楚国,甚至是流传于诸国,成为千古之作!” 楚墨一脸认真。 “噗……” 柳舒同刚喝进嘴里的茶,一下喷了出来,随即不顾形象地,指着楚墨大笑起来。 “哈哈哈!太子殿下啊太子殿下,你说这话之前,有经过脑袋吗?你知道什么叫千古之作吗?你以为千古之作,是做个梦,就能做出来的?哈哈哈,太子殿下异想天开,真是异想天开……” “柳大人这就不对了,说不定咱们的太子殿下,还真梦到了一首呢?哈哈哈……” 赵庸也忍不住大笑起来。 就连他,都没有几首传世之作,就凭一个十六岁、顽劣不堪的小少年,也想写出千古之作来? 简直是痴人说梦! “放肆!两位大人,你们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吗?殿下面前,你等如此无礼,莫不是想逼老奴禀报陛下,治两位一个大不敬之罪?!” 李谨面色愠怒,若非对方官位太高,他早就出手,教教对方何为尊卑礼仪了! 太子殿下早已不是之前的傻子,相反,现在的太子殿下聪明睿智,虽说作出千古流传的诗作,这种话有些夸大,但不管怎样,又岂是两个憨官可以随意嘲笑的? 被李谨这一吼,赵庸和柳舒同两人也吓了一跳,回过神来,不敢再继续笑话下去。 不管怎么说,对方毕竟是当朝太子。就算人人都当他是一个痴儿,那也只是背地里小声议论。 他们今日这般讥讽,已然是犯了大不敬之罪,两个人赶紧恢复了往日严肃的模样,正襟端坐起来。 楚墨冷笑了一声,微微抬手,示意李谨退后。 自己则放下茶杯,手指轻点桌面,说道:“看来二位大人是笑够了,既然如此,咱们就开始吧?” 赵庸皱眉道:“殿下当真要斗诗?” “孤乃金口玉言,岂会有假?就问两位大人,可有胆量现场作诗一首,跟孤比上一比?” “好。”赵庸想也不想,立刻答应。 然而旁边的柳舒同却拉了他一下,小声说道:“赵兄,陛下差遣我二人前来,乃是教化太子读书,你怎跟他一个痴儿斗起诗来了呢?” “柳兄莫非当真想要留下来当太子傅?”赵庸问。 柳舒同连忙回道:“什么太子傅,我怕是太子坐骑吧!这苦差事,谁愿意接啊?这不是陛下亲自下旨,我是打死不愿意来的。” 赵庸自信一笑:“那柳兄听我的便是,我有办法能让我们既不得罪陛下,又能从这太子府里全身而退。” “赵兄此话当真?!”柳舒同眼睛一亮。 “自然。” “好!一切全凭赵兄吩咐!” 看他二人低头密语,楚墨心中冷笑,他们瞧不上他这个学生,他更不愿意让这两个只懂摆弄风月的腐儒来当自己的老师。 正好今日拿他二人立立威,说不定他借二人之手种下的梧桐树,能够招来真正的凤凰。 楚墨心里很清楚,他需要的,是能够帮助他稳固太子之位的人,这样的人必定要在朝中有自己的势力,并且还不能是大皇子和四皇子的党羽。 与其让他自己一个个去深挖,还不如今日借着斗诗之名,让自己在京都大放异彩,吸引那些权势主动来攀附自己。 “两位大人,可商量好了?”楚墨拍了拍桌子,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赵庸这才起身拱手道:“既然殿下想要斗诗,那我二人就斗胆跟殿下斗上一斗。只不过,这斗诗总得有个输赢,有输赢若是没有赌注,那就无趣了。” “别拐弯抹角的,直说若是你们赢了,要孤做什么?”楚墨直视着赵庸。 赵庸偷笑了一下,回道:“倘若我二人侥幸赢了殿下,还请殿下去跟陛下言明,说我二人才学平庸,不适合给殿下当老师,让陛下另觅高才。” 第10章 当真是千古名句! 一听到他这话,坐在旁边的柳舒同,不由暗暗地给赵庸竖起了一个大拇指。如此一来,无论他们斗诗是赢了还是输了,都可以趁机推掉教授太子读书一事。 赢了固然是好,可以让太子当面去跟陛下言明,用不着他们自己出面。 要是万一真的输了,他们也能以此为由,说太子殿下才学出众,已经远胜他们,两人没有脸面再给太子当老师。 虽然说,输给了一个京都人尽皆知的痴儿,不是一件多光彩的事,但也总比日后,一边要叮嘱着他读书,一边还要给他当马骑强多了。 “好,就依你们,若是孤输了,孤亲自去跟父皇言明,让父皇给孤另觅良师。” 楚墨猛然起身,来到赵庸面前,直视着对方,冷冷问道:“倘若孤侥幸赢了两位大人,那又当如何?” “若是殿下赢了,那就说明殿下的文采,已经胜过我二人。那我二人就亲自去跟陛下请辞,让陛下为殿下另觅良师,免得耽误了殿下的才能。” 楚墨却摇摇头,对着赵庸的胸口拍了拍,嗤笑一声:“你还真是个老狐狸啊!真当孤是傻子吗?” “那殿下以为如何?”赵庸挑眉问道。 楚墨豁然挥手,指着外面,冷哼道:“今日孤若是赢了两位大人,那就劳烦两位大人各自手持一面大帆,上面提上孤今日的诗作,徒步游遍京都十二条大街。” “赵大人三思……” 柳舒同有些惊疑。 楚墨如此自信,说不准还真做梦梦到了一首了不得的诗词! 赵庸冷笑一下,回道:“柳兄莫要被这痴儿装腔作势的模样给吓了,你觉得他真能作出什么诗作吗?哪怕做梦,我看也未必梦得到!” 随后,赵庸将柳舒同推到了一边,对楚墨说道:“就依殿下所言。” “好,爽快。”楚墨淡淡一笑,对着身边的三德子喊道,“三德子,马上笔墨伺候,限时一炷香,孤与两位大人要各自作诗一首,一决胜负!” “喏!” 三德子应了一声,赶紧跑下去差人搬来了座椅,还有笔墨纸砚。 楚墨三人各自站在一个方桌前,开始挥斥文豪,李谨和降雪在一旁伺候着。 而太子府的宫女太监们,听闻太子殿下要跟国子监祭酒和文渊阁大学生斗诗,立刻围在了大厅外面,一睹这场难得一见的趣事。 一炷香转眼既过,三人都停下了笔。 再看那赵柳二人脸上满是笑容,显然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时间已到,请殿下和两位大人各自亮诗!”三德子扯着嗓子喊道。 楚墨本想将自己的诗,留在最后再亮出来,给他们来一个大反转。 没想到赵庸却抢先一步说道:“殿下身份尊贵,还请殿下先亮出佳作吧?” 楚墨懒得再跟他计较这先后次序,挥挥手,示意李谨来念。 “前些时日,孤于梦中去到乡野之外,见路有饿殍,百姓劳苦,粮食难收,一念便写下了这首诗。” “此诗名为《悯农》,就让李公公,念给大伙儿听吧!” 李谨恭敬一礼,清了清嗓子,刚准备大声念出。 可突然,就顿在原地,眼睛缓缓睁大。 “这……” 众人不明所以。 赵柳二人见到李谨这副模样,都以为是楚墨写得太差,不好意思念出来,遂相视一眼,讥讽一笑。 “李公公,怎么,莫非是太子这首什么农写得太好,让李公公震惊了?” “就是,要是真那么好,李公公何不大声念出来,让我等也共同欣赏一番?” 赵柳二人说罢,皆哈哈大笑起来。 楚墨脸上冷笑越浓,看了眼李谨:“李公公,不必震惊了,念吧。” “是……是!” 李谨回过神来,忍住心下震惊,瞥了赵柳二人一眼,“二位大人且听好喽!” 随之,便将整首诗大声念了出来。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念罢,李谨举着诗作,在大厅里走了一圈,先是给了那些殿外的宫女太监看了一遍,最后才走到了赵庸和柳舒同的面前。 只见纸上赫然写着一首诗,正是楚墨所作《悯农》,并且字迹刚劲有力,笔走龙蛇,没有几十年的苦功,怕是练不出这笔风。 这诗还可以解释为灵感爆发,但字却是需要日积月累的苦功,方能有所成效。 而刚才,赵柳二人并未发现有人为楚墨代笔,这也就说明,不管这首诗是不是他所写,这上面的字绝对是出自他之手!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李谨举着诗,又大声的念了几遍。 此刻的他,可谓比楚墨还要更神气。 若非是知道殿下昏迷醒来后,犹如变了一个人,他根本不敢相信,这首诗,竟是出自殿下之手! 此诗文字虽直白,但情感却极为深刻质朴,完全和楚皇陛下提倡的节俭相吻合! 若是陛下听到这首诗,不知道该有多高兴!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此刻,赵庸和柳舒同一遍又一遍,默默念着楚墨所作的这首诗,一时间震惊得无以复加,直接瘫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吓得六神无主。 而在殿外,那些前来围观斗诗的宫女太监,更是一个个目瞪口呆。 有人,甚至已经泪流满襟。 他们识字有限,但却也听得出来,这首诗所要表达的东西。 唐代诗人李绅的这首《悯农》其一,本就是道出了普通老百姓的穷苦辛酸,另外一首评判苛捐杂税太重的,表达意思太明显,所以楚墨也不敢乱用。 这万一弄不好,显摆不成反倒落人把柄,说当今太子作诗公然诋毁朝廷税赋太重,弄得清苦百姓民不聊生,那他可就真的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好在这一首悯农,还能借来一用,毕+竟只道出穷苦百姓的辛苦,以及盘中粮食得来不易。 太子府里的这些太监宫女,基本上都是穷苦人家出来的孩子,若不是穷到没饭吃,谁会愿意将自己的孩子送进宫里当太监宫女呢? 这断子绝孙都还算好的,万一伺候有个闪失,那就是掉脑袋的事。 因此,在听见这首诗之后,这些太监宫女才会有这般感触。 没想到高高在上,整天只会玩闹享乐的太子殿下,竟然也能体会到他们这些穷苦百姓的辛酸。 一直过了许久,赵庸才脸色难看:“过然是一首好诗,果然称得上千古名句。只不过……” 他看向楚墨,带着一丝怀疑,问道:“太子殿下,这首诗当真是你所写?” 太子做了十几年的傻子,突然写出了一手好字不说,还在一炷香内写出了这等千古佳作,也难怪赵庸和柳舒同会有所怀疑。 楚墨心中暗自庆幸,幸亏自己上一世学的专业是历史,也算是个文科生。 自然,对这些古诗词也还精通,至于那一手毛笔字,更是从小练到大,没想到换了一副身体,这基本功竟然还在。 听到赵庸质疑楚墨的诗,不知何时也赶到殿内凑热闹的降雪不服气了,直接大步走过来,举起拳头对他骂道:“我看你们两个是老眼昏花了,刚才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不是太子所写,难道是你这糟老头写的?” 楚墨一脸汗颜,拉了降雪一下,跟她解释道:“赵大人不是说这字不是孤所写,是怀疑孤写的这首诗,是从其他地方抄来的。” “呃……哦,是吗……” 降雪这才弄明白,脸色一红,吐了吐舌头。 第11章 一诗震京都 楚墨负手看向赵庸,淡淡道:“赵大人若是有所怀疑,大可以去翻一翻各类典籍,看看有哪本书里曾写过孤这首诗?若是你们能找到,就当孤输了。” 赵庸和柳舒同,都是楚国有名的文坛宗师,饱读诗书无数。 然而在他们的脑海里,却从来没有听过这首诗。 所以即便心里不相信,楚墨真的能够写出这样的诗句,可当下他们拿不出证据,也只能认倒霉。 看到他们不说话,楚墨嘴角一勾:“两位大人,现在该轮到你们,亮出大作了。” 赵庸和柳舒同面面相觑,脸色更难看了几分,叹道:“太子殿下能作出此等千古佳句,我们二人所作的诗,哪还敢拿出来丢人现眼?太子殿下才学渊博,惊为天人,我二人甘拜下风!” “认输没问题。”楚墨拍了拍两人肩膀,特意提醒道,“只不过,千万别忘了之前定下的赌约。” “这……” “嗯?怎么,莫非两位大人,想与孤耍赖不成?降雪,准备——” 突然,楚墨一声大喝,两人吓得连忙摇头摆手:“不不,殿下误会了!我等,这就去,这就去……” 两人相视一眼,面容苦涩无比。 “哼!” 楚墨冷冷扫了两人一眼,这才招手喊道:“三德子!” 三德子连忙跑了过来,跪下回道:“奴才在!” “由你带两位大人前去制帆,监督游街,务必要看着他们走完京都十二街。若少一步,我拿你是问!” “奴才领命!” 三德子起身,向赵庸和柳舒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笑嘻嘻道:“两位大人,请吧?” 赵庸和柳舒同只好咬咬牙,低垂着脑袋,跟着三德子离开了大厅。 ………… 京都最大的街道上,赵庸和柳舒同一人持着一只大帆,那帆上还写着楚墨写的那首《悯农》,赵柳二人边走还要边大声的念出这首诗。 至于三德子,则是暗中受了楚墨的命,在背后监督赵柳二人的同时,还不停的向围观的路人解释,说这赵大人和柳大人跟太子殿下斗诗输了,被罚举帆游遍京都十二街。 如此一来,这京都的百姓,一下子就明白了这首《悯农》是当今太子殿下写的。 一些穷苦百姓听了,顿时和太子府的那些太监宫女一样,热泪盈眶。 前来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甚至一些京都有名的才子,闻讯而来,一直跟在赵柳二人的后面念着楚墨这首诗。 这也让一向好面子的赵庸和柳舒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柳兄,咱们现在所受的屈辱,很快就会变成那痴儿的屈辱了。” 赵庸一脸阴冷,小声对柳舒同说道。 柳舒同一脸疑惑:“赵兄这是何意?” “这痴儿是在自寻死路!他不知从哪抄来的一首诗,欺我们二人不识,装成是自己所作。我们没读过这首诗,我就不信这京都满街的名仕子弟,就没有一个人见过这首诗的!” “赵兄你是说?” “柳兄,那痴儿傻了十几年,你真以为他能写得出这等千古佳作?” 柳舒同默默点头,显然也认同赵庸所说的话。 现在,只要有人站出来揭穿太子殿下抄袭他人诗作,他们就可以反败为胜! 只可惜,他们是等不到那一刻了。 ………… 在赵柳二人举帆游街的时候,太子府斗诗一事,也很快在京都内传遍。 就连三岁小儿都知道了,那国子监祭酒和文渊阁大学生跟当今太子殿下斗诗,结果还输给了太子殿下。 一时间,楚墨的名声传遍了京都的大街小巷。 尤其是那首《悯农》,更是被穷苦百姓口口相传,人人都称颂当今太子仁德,能够体会穷苦百姓的不易。 有时候,百姓并不需要太多的实际关怀,只要让他们知道,当今陛下,或者太子殿下能够了解他们的苦楚,他们心中就已经感激不已。 楚墨本想以这首诗,在京都打响一下名声,让那些还没有依附到大皇子和四皇子帐下的各方势力,注意到他这个新太子。 却没想到,在以诗作名震京都的同时。 他竟意外收获了不少民心! ………… 楚国,安国公府。 年近五十的安国公安如山,坐在大堂内,手上还拿着一张纸,脸上看起来有些怒色,又有些意外。 旁边伺候的仆人,全都吓得不敢出声。 这安如山的脾气,是出了名的火爆。 早些年跟随楚皇打拼天下,帮楚皇打了不少胜仗,直至天下局势渐渐趋于稳定,楚国建国后,楚皇才收了他的兵权,封他为安国公,留于京都享清福。 楚皇担心刚刚建国,就收了开国功臣的兵权,寒了老臣的心。 所以在楚墨刚刚出生不久,就为他跟安如山的女儿安知语定下了婚约,以此为约束,只等楚墨成年,他们便可以完婚。 岂料世事有变,在楚墨三岁的时候,突然生了一场大病。 从此,堂堂太子爷就变成了一个痴傻之人,而且一傻就傻了十几年。 这些年来,安如山次次向楚皇进言,旁敲侧击想要退掉楚墨与安知语的婚事。 可楚皇是何许人也? 楚墨又是当今太子,若是真的被人退婚,那岂不是成了天下笑柄? 所以楚皇每次在安如山准备开口的时候,就找个理由将他打发了。 这眼看着楚墨就要成年,安如山老来得女,又怎肯将自己的掌上明珠嫁给一个整天只知道玩蛐蛐的傻子? 所以他一直想方设法,要退掉这门婚事。 可还没来得及等他动手,就听闻了楚墨摔下来马,已经危在旦夕。 本以为有他人出手,只要楚墨或死或残,这婚事都能就此作罢。 却没想到,所有人都盼着他死的时候,楚墨却又活了过来。 安如山正想着找什么法子,能够说动楚墨,让他放自己女儿一条生路的时候,楚墨在太子府与赵柳两位大人斗诗的消息,便迅速传进了安国公府。 此刻,安如山手上拿着的,正是楚墨所作的那首《悯农》。 他虽然是行伍出身,没读过什么诗书,却也看得出来这首诗里面句句真意,道出了民间疾苦。 一时间,安如山对楚墨的态度,发生了一些改变。 但正因如此,他才又有些无奈。 这样一来,太子和他女儿之间的婚事,恐怕是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了…… 第12章 当真是圣人转世? 过了片刻,安国公府的大小姐,也就是跟楚墨有过婚约的安知语,闻讯后提着裙子急急忙忙跑进了大堂。 这安知语比楚墨大了三岁,俨然已经出落成了一个大美女,再加上从小就饱读诗书,精通琴棋书画,自然多了一些文雅之气,不知迷倒了多少京都的权贵子弟。 就连当初那痴傻的太子,都知道安知语是楚国第一美女。 看到安知语风风火火闯进来,安如山绷着脸指责道:“成天疯疯癫癫的,哪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模样?” 安知语吐了吐舌,这才板正了身姿,学着文人的模样,对安如山行了一个礼,嗲声道:“父亲教训的是。” 见安如山没有再发火,她又换了一副俏皮的模样,急忙问道:“父亲,我听说太子殿下转性了?竟然还会作诗,还赢了国子监祭酒赵庸和文渊阁大学生柳舒同?这二人品性不高,但才学可不低,不至于输给一个痴儿吧?” “那小子写的诗作在这里,你自己看吧。” 安如山将手中抄录的诗句丢给了安知语。 安知语接过一看,顿时张大小嘴,难以置信道:“这首诗,当真是太子写的?” 安如山沉闷道:“谁又能说不是?你读过那么多书,可曾见过这首诗?” 安知语嘻嘻一笑:“这太子殿下捡回一条命后,突然开始变得有趣了。” “有趣?我看他是自寻死路,如此招摇,我赌他活不过三天!”安如山冷哼一声。 “这倒未必。” 安如山皱了皱眉:“语儿,你如此看重楚墨这小子?” “倒也不是,只是觉得他那次落马之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或许真如他自己所说,是去梦里仙游了一番?” “还说你没看重他?”安如山直勾勾的看着安知语,突然瞪大眼睛,“语儿,你该不会是喜欢上那傻子了吧?” 安知语立刻嗔怒道:“父亲你在胡说什么,我怎么会喜欢上那个痴儿?不过他这首诗,女儿倒是挺喜欢的,我拿走了啊!” 安知语撇下一句话,便拿着那首诗赶紧溜了。 那个已经好几年没有见过的傻太子,对于安知语来说,一直都是一个噩梦。 他只记得,楚墨小时候是个时常挂着鼻涕的胖小子,每次看到她的时候,都喜欢来扯她的头发。 所以近几年,安知语经常会做噩梦,梦到一个挂着鼻涕的肥猪躺在她的床上,对着她傻笑,每次安知语都被活活吓醒。 这也让安国公,一直都很心疼安知语,想方设法想要退掉这门亲事,只是苦于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另一边,楚国皇宫内。 楚皇楚云修的手上,也拿了一份《悯农》,而且还是楚墨在太子府斗诗时,亲手所写的原作,上面的字迹独此一份。 楚云修将这首诗念了两边,眸中光芒越来越盛,暗暗念叨道:“难道真的应了圣人之说?我儿楚墨,当真是那圣人转世?” “若不是圣人转世,那这千古佳作,这几十年的笔走龙蛇,又该作何解释?若是那小子从小就佯装痴傻,那他的心机未免也太深了些,竟连朕都给骗过去了?” “这绝对不可能,三岁小儿,又怎能骗得了朕?再说了,那个时候他们兄弟何等和睦,他也没有必要那么快就装傻……你这小子,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楚云修坐在大殿内,眯着眼,一时间也捉摸不透了。 过了许久,随行伺候楚皇的太监总管洪四峰,走进了大殿。 楚皇放下了皇帐,他只能搁着那一道黄纱,向楚皇禀报道:“陛下。” 楚皇将诗作放到一边,揉着脑袋道:“说吧,何事?” “启禀陛下,那太子府的三德子,一直要赵庸和柳舒同二人走完京都十二街才肯放他们走。奈何他二人都是文人,身体孱弱,这才走了一半就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洪四峰停顿了一下,试探性地问道:“陛下是否要传个旨意,免了赵大人和柳大人余下的一半路程?” 楚皇闻言一声冷笑:“不必,他们既然跟太子打赌,自然要愿赌服输。” “去,派人去告诉那三德子,要是赵庸和柳舒同走不完十二条街,别说休息,连吃饭喝水都别想!” 洪四峰吃了一惊,连忙回道:“奴才这就去办!” 等洪四烽离开,楚皇掀开黄纱,负手看向窗外云天,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朕治不了你们,那就让朕的儿子来治……” ………… 另一边。 楚墨带着李谨和降雪,也出了宫,就跟在赵庸和柳舒同身后,坐着马车绕了几条街后,便寻了个僻静处,换了另外一辆马车。 让原来的车夫,继续赶着马车跟着赵柳二人,引开暗地里那些人的注意力。 而楚墨几人,则是乘坐另外一辆马车,驶向了望江楼。 望江楼,京都里面数一数二的酒楼。 因为酒楼里没有太多规矩约束,因此受到各路江湖侠士青睐。 这些天以来,楚墨也想了很久,既然连他的太子卫率都被人安插了暗桩,那么京都各处的官员将领,他自然不能随意招揽。 一是不敢信任,二便使怕引起敌人的警觉。 放眼整个京都,也唯有这些闲散的江湖人士,他还能放心一用。 至于如何驯服这些游兵散勇,他有的是办法。 到了望江楼,三个人下了马车,走了进去。 离开太子府前,几人就已经换上了便装,走进望江楼的时候,并没有引起太多的注意。 加上李谨随行伺候,那些粗野的江湖侠客也不敢主动上前自找麻烦。 楚墨给了店小二一两银子打赏,吩咐他在二楼找了一处雅座。然后又让降雪自己点菜,当做是犒劳她之前帮忙跟太子卫率比武的事。 降雪自然是不客气,刷刷几下便点了几个上好菜,最后还要了一壶酒。 美其名曰,行走江湖,哪有不喝酒的道理? 听得楚墨一阵白眼。 这丫头,模样没得挑,皮肤雪白,腿又长,武力值更是爆炸。 可就是这性格……太飒! 要不是自己有太子这层身份,能不能压住她,都是个问题。 “看来,得尽快调理身体才行,要不然这妮子还真以为自己不行呢……” 第13章 换我来保护你 降雪双手齐下,往自己嘴里塞满了菜,吃着吃着才发现,楚墨和李谨都没有动筷子。 “殿下,你怎么不吃呢?”满嘴是菜的降雪呜呜说一句。 “成何体统!殿下还未动筷,你倒是先吃上了。”李谨瞪了她一眼,这个丫头,越发不像话了。 降雪咧嘴一笑:“要是不吃,岂不是浪费了?” 李谨无奈摇头。 忽然,看到楚墨一直往着楼下看,便坐了过来,轻声问道:“殿下,是在找什么人吗?” 楚墨没有回答,眯眼道:“现如今,孤唯一能够信任的人,就只有李公公你和降雪。但想要对抗暗中的敌人,远远不够,甚至连自保都做不到。所以孤必须要尽快拉拢一批人手,组建起自己的势力。” “殿下是打算招揽这些江湖人士?”李谨皱了皱眉,“这确实是一把难得的好刀,而且也不必担心掺了杂质,只是……” “只是什么?”楚墨抬头询问。 “只是这些江湖人士,都是一些桀骜不驯之辈,恐怕不会轻易接受殿下的招揽。大皇子和四皇子,也曾偷偷派人来招揽过,结果被人一通乱打给打了回去。另外,这望江楼还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不论国事,只谈江湖风月。” 这么一说,楚墨就明白了。 在楚墨的记忆里,并没有听说过这件事。 想必大皇子和四皇子派人到望江楼招揽江湖侠客的事,做得极为隐蔽。 甚至是假借其他人的名义来的。 但李谨却知道内情,可想而知,他一直以来都在密切关注着老大和老四那边的动向,秘密替这位太子殿下收集情报。 只可惜原本的太子殿下,天生是个傻子,体会不到李谨这一片良苦用心。 突然间,楚墨看着李谨的眼神里,多了一些赞赏。 他同时看了一眼降雪,发现降雪只顾着吃喝,对他们谈论的事情一点兴趣都没有,楚墨揉了揉额头。 这丫头…… 他伸手让李谨附耳过去,小声将他的计划告诉了李谨。 李谨听完后,脸上顿时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神情:“殿下,这个法子真的能行得通吗?” “江湖人,当用江湖之法来招揽,相信孤,这个办法一定能行。” 楚墨抬起茶喝了一口,自信地笑了笑。 见此,李谨只好默默点头,赞同了他这个主意。 毕竟他想了这么多年,也没有想出一个比这更好的办法,还不如让这突然转性的太子殿下去试一试,万一行不通,也不过是折损一些钱财而已。 堂堂皇家,最不缺的就是钱财了。 事情敲定下来后,楚墨和李谨终于也开始动起了筷子。 到了这望江楼,嘴上不沾一点荤腥酒气的话,难免会惹人生疑。 三个人一直吃到了晚上,才离开了望江楼,坐着马车在城中逛了一圈。 待消了消食,楚墨才笑着看向降雪:“降雪,刚才的酒菜味道可还行?” “还不错。” 降雪吧唧嘴回味,随口回了一句。 “那你现在能不能帮孤去办一件事?”楚墨打蛇随棍上。 降雪将脸一拉,翻了个白眼:“就知道殿下不会这么好心。” 楚墨哈哈一笑:“这事要是办得好,以后孤经常带你来望江楼吃吃喝喝。” 降雪听到他这么说,顿时眼前一亮,连忙问道:“什么事?” 楚墨神秘一笑,从怀里掏出几支惊马香,小声吩咐了她几句。 降雪立刻恍然,收了那几支惊马香,趁夜跳下了马车。 李谨看了楚墨一眼,忍不住苦笑。 以前他担心太子殿下遭人算计,现在嘛,该轮到那些人担心了…… 于是,当天夜里,大皇子府和四皇子府的马棚里豢养的那些骏马,全都像是发了狂一样,齐齐冲出了马棚。 在府中四处狂奔,吓得那些侍女下人们尖叫连连,弄得满城风雨。 直至后半夜,这样的尖叫声才停歇下来。 ………… 转眼,便到了校阅之期。 所谓校阅,除去诗词外,便是皇家想要试一试各个皇子的才能学识,给他们抛出一个当下热议的实事,让他们各自抒发己见。 还是那句话,对于文科生,又是历史研究生的楚墨来说,这件事轻而易举。 只要他不当场去咒骂楚皇他娘,这一场小小的校阅,对他来说只不过是走个过场,基本没什么困难。 一大早,楚墨便领着降雪,一路来到了校阅场。 至于李谨,一大早便依照在酒楼定下的计划,急匆匆出了门…… 下马车的时候,校阅场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但大多都是校阅场的守卫,以及此次校阅的监考官。 当然,也有一些世家子弟跑到校阅场外,围观这一场针对皇子们的考核。 这些权贵子弟,平时都很善于结交,如今更加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一旦看见有权有势的皇子,便会立刻攀附上去主动示好。 可是他们看到楚墨走过来时,却像是见了瘟神一样,一个个吓得退避三舍。 楚墨冷着一张脸,心底下把前太子给骂了一遍。 这他娘得多混蛋,才能让这么多人都怕? 两人正走着,忽然发现那些权贵子弟,一下朝着他们身后蜂拥而去,一帮人分成了两拨,静静守候在两辆装饰华贵的马车下,眼巴巴地望着。 楚墨一眼就认出了,那只大皇子和四皇子的马车,他转过头对降雪说道:“你觉得他们这些人,像不像等人拉屎的狗?” 降雪噗哧的笑了起来:“殿下,让他们听到了,怕是会气死。” 楚墨冷笑一声:“走吧,这些都是别人家的狗了,咱们是指望不上咯!” 然而就在这时。 一个淡淡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太子殿下,这么急着走,莫非是嫌弃我们兄弟二人身份卑微,看不上我等不成?” 降雪眉头一皱,马上挡在了楚墨的身前,一脸冰冷地瞪着大皇子和四皇子一行人。 这阴阳怪气的话,任谁听了,都知道对方是找事来了。 楚墨将她拉到了身后,淡淡笑道:“莫慌,有孤在呢!” 降雪一愣:“殿下……” 楚墨摆摆手:“无妨,今日,该孤来自己面对了。” 楚墨清楚记得,以前遇到大皇子和四皇子的时候,都是降雪站在前面,张开双手护着他,不让对方有机会欺负他这个傻太子。 而现在,也该是他自己站出来,独自面对眼前一切了…… 第14章 校阅开始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降雪,心里突然涌起了一丝暖意。 她虽然生性大大咧咧,但怎么说也是个女孩家。 这世上,又有哪个女孩不想被人保护呢? 而此时,楚胜和楚钰已经到了楚墨的面前。 眼里闪过一丝玩味,还是对他行礼道:“拜见太子殿下!” 两人做足了表面礼数,可眼里,完全没有一点尊敬的意思。 “原来是大哥和四弟啊,你我之间何须多礼?起来吧。”楚墨站在原地,冷笑着抬了抬手。 “多谢太子殿下!” 楚胜和楚钰,惊讶地对视一眼,然后站起身来。 太子果然变了…… 楚胜细细打量了楚墨一眼,拱手道:“听闻太子殿下前阵子落马病危,我与四弟都想着前去探望一下,不曾想还没等到机会,太子殿下就已经痊愈了。如此看来,太子殿下果真是有福泽庇佑之人,逢凶也能化吉啊!” “是啊,殿下这都能逢凶化吉,也算是我大楚的福气啊!” 楚钰出声附和,笑容和煦。 倘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三人是关系极好的兄弟。 “虚伪!” 旁边,降雪读着小嘴,喃喃了一声,却只有自己能听见。 楚墨拉了拉她的衣袖,看向两人道:“多谢大哥和四弟挂念,孤一切安好,只不过是摔了一跤而已,本就没什么大事,都是那些不懂事的奴才小题大做罢了。” 然而下一刻,楚墨忽然话锋一转,挑眉道:“孤也听闻,前几日大哥和四弟的府中不太安宁啊!听说是府中马棚里的马受惊了?怎会闹得如此沸沸扬扬,失了皇家脸面?大哥四弟,孤忽然想知道,你们府上那惊马香,又是从哪儿来的?” 楚墨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扫了两人一眼,也不管他们兄弟怎么想,负手带着降雪径直离开。 再看楚胜和楚钰,先是一呆,接着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看着楚墨离开的方向,眼前阴晴不定。 那日皇家围场狩猎,楚墨为何摔下马,这件事早就传遍朝野,楚墨此举,摆明了是要给他们一个警告。 “皇兄,他还敢说咱们丢了皇家脸面?他怎么不照照镜子,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多年来一直在丢皇家的脸面?” 眼看着楚墨离开,楚钰才凑到楚胜旁边,小声的抗议,满脸愤愤不平。 “四弟别急,校阅不是马上就要开始了吗?他很快就要出丑了,说不定到时候,就算是父皇都没办法再保住他的东宫之位。” 楚胜恶狠狠的咬着牙,目光,冰冷一片! 一旁的楚钰先是一愣,眯了眯眼,赶紧换上了笑脸,连忙拱手道:“那臣弟就先恭喜皇兄......哦不,应该是恭喜未来的太子殿下了!” “等着吧,用不了多长时间了!” 楚胜自信一笑,轻抚衣袖,朝着校阅场的内场走去。 楚钰不敢耽搁,紧跟其后。 “殿下,没想到你这招这么管用,你看他们两人,都被吓得不敢说话了。” 降雪开心不已。 自从面对大皇子和六皇子以来,她还是头一次这么痛快。 昨夜楚胜和楚钰的马受惊一事,便是她亲手所为。当初还有些担心,可现在,心里只有一种感觉! 爽! “记着,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楚墨头也没回,眼里精光乍现。 “等着吧,这才只是一个开始!” 没过多久,校阅场的铜锣咚咚咚敲了起来,这是校阅准备开始,让皇子们进入校阅内场入座,准备开始校阅的提醒锣声。 其余皇子陆陆续续入座,楚墨也走了进来。 他特意观察了一下,这里跟古代电视剧里的科举考场差不多,中间空荡无物,四周则是被隔成了一个个单间,每个皇子坐一个单间,按照单间上面的名字对号入座。 楚墨找到了自己的名字,乃是在最前排的第一个,左右两边便是楚胜和楚钰。 整个单间里面,只有一张太师椅,以及一张方桌,桌上备有统一的笔墨纸砚,而在内场中央,则是有好几个巡视考官,不停的来回踱步。 楚墨四处观望了一下,没想到在主考官的席位上,还让他发现了两个熟悉的面孔——赵庸和柳舒同。 楚墨看向两人的时候,赵庸的视线也正好投了过来,一看到楚墨,眼睛一睁,急忙便将视线转移到了其他地方。 楚墨冷笑一下,没有再看他们。 很快,考试开始的锣声终于敲响,站在各处的考官们纷纷将考题分发了下来,这一场校阅也就正式开始了。 楚墨前世就是从小考到大的,大大小小的考试经历了不下几百场,自然不怕这区区的一场校阅。 只是他准备开始答题的时候,旁边却传来了楚钰和楚胜细细碎碎的对话,惹得楚墨心中一阵不悦。 “皇兄,臣弟已经准备好,明日早朝时,一睹皇兄的风采了。”楚钰隔着屏障,对旁边的楚胜奉承道。 楚胜也得意一笑:“四弟过誉了,在场这么多京都的文人仕子,其中不乏文采出众之人,我的诗文,恐怕未必会入得了父皇的法眼。” “皇兄过谦了,论文采才学,整个京都谁能跟皇兄你比啊?” 两人聊得正欢,楚墨偷偷将赵庸和柳舒同叫了过来,两人只能硬着头皮走过来:“两位大人,如今校阅已经开始,却还有人在高谈阔论,这是怎么回事啊?” “太子恕罪,微臣这就去提醒一下。”赵庸连忙应了一声,立刻扯着嗓子喊道:“考场之内,禁止喧哗!” 楚胜冷笑一声,说道:“四弟,有人不高兴了,咱们还是快快答题吧!” “是是是。”楚钰也笑道。 楚墨在心里对他们翻了个白眼,开始正式翻开试卷。 那张试题拿起来一看,发现今日校阅,共分为两题,第一题是让他们以‘志’作一首诗,或是写一首词,这个对于楚墨来说,倒不是什么难事。 他当时只是随便背了一遍《悯农》,立刻就名震京都,这唐诗宋词里面,也有不少书写志向的古诗词,到时候他再借来一用,必定会再次一鸣惊人,让满朝文武对他的态度有所改观。 “嗯,就这么办了!” 第15章 提前交卷 楚墨微微一笑,已然成竹在胸。 至于第二题,乃是一道论述题,论述的内容,楚墨也曾大致了解过一些。 而且这件事已经困扰了楚国朝堂许久,起因是楚国邻国赵国,正在发生内乱,赵国先帝驾崩后,由其子赵政继位登基,成为赵国的新帝。 只是,当朝的皇叔赵宁,却不服这位新帝,没多久便举兵造反。 两拨人打得难解难分。 死伤无数,却依旧战乱难平。 赵国地处中原,位于江南一带,土地肥沃,物产丰富,一直都是各国眼中的一块肥肉。 如今赵国内乱,又有诸国虎视眈眈,正可谓是内忧外患之际。 所以无论是新帝赵政,还是皇叔赵宁,都希望能够尽快结束这场皇位之争。 为此,新帝赵政和皇叔赵宁,都分别派人出使楚国,向楚皇借兵镇压判兵,稳定赵国的局势。 只是,按理说,现在赵国内乱,楚国作为同盟国,自当派兵援助。 可难就难在,赵国是自家人打自家人,这让楚国都不知道该帮哪一边了。 朝堂里,更是分为了两派,吵得不可开交。 ...... 而此次论述的问题便是,楚国,该站在哪一边。 “这个问题,有点意思了……” 楚墨双目微眯。 二选一的论述题,看似简单,可里面,却是大有玄机,不论选谁,对楚国都会产生重大影响。 “我这位父皇,到底想干什么呢?” 楚墨心里喃喃自语。 楚皇出这个题目,不会是想看几位皇子的选择,再来做出决定吧? 若真是这样,可就不能随便回答了。 思考间,楚墨头余光一瞥,却见不论是楚胜,还是楚钰,都在努力挥毫! 脸上得意的表情,似乎早就知道了答案一样。 楚墨淡淡一笑,既然这两个蠢货都没想这么多,自己又何必有这么多顾虑呢? “既然你们这么期待我的成绩,那我只好用心一点,不让你们失望了!” 楚墨打定主意,再也没有任何顾虑,提起笔,在纸上挥毫洒墨起来。 第一题的、以“志”为题,作一首诗词,楚墨在脑海里翻找了一下。 顿时有了方向,嘴角微勾,一首改编版的满江红,跃然于纸上!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 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生前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长离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 驾长车,踏破归云山缺。 壮士饥餐蛮夷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楚墨下笔如神,挥毫而下。 为了更应时应景,他还稍稍作了修改。 首先“三十功名尘与土”这句肯定是不能用了,毕竟他现在不过才十七岁,哪里来的三十功名? 至于这“长离耻”,所指的乃是五年前楚国与北齐的长离之战。 楚国兵败,连失了三座城池,至今都未能讨要回来。 至于那归云山,乃是北齐最为有名的大山,亦被称为北齐的脊梁。 他这一句“踏破归云山缺”,寓意着势要踏破北齐的决心,不止要将丢失的城池夺回来,还要灭了他北齐。 此等豪情壮志,就是楚墨自己看了,也是一阵心潮澎湃。 至于后面这一句“壮士饥餐蛮夷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因为楚国隶属诸国南部,又称为南楚,南边有蛮夷作乱,最北边又有匈奴猖獗。 他这一句词,不仅要踏平北齐,还要扫清南蛮和匈奴,以解边境百姓之苦。 此等壮志豪情,仁德爱民,正是一位真正帝王所需要具备的。 “啧啧啧,我真是个天才,父皇要是看过我这首词,还不得马上给我兵权,让我带兵打仗,驰骋疆场,为楚国开疆扩土?” 楚墨笑了起来。 只要兵权一到手,谁还敢与他抗衡? 既保住太子之位,又得了楚国兵权,那这楚国的皇位对他来说,还不是板上钉钉的事? 看着手上的佳作,楚墨顿时间自信飞扬。 就凭这首词,他相信,此次校阅的魁首,谁也没有资格和他抢! 兴奋之余,楚墨又马不停蹄继续挥毫,作答第二道题。 这第二题,题目只问了如何抉择,但并没有要求一定要选择帮助哪一边。 所以楚墨想了一下,不如两边都帮,两边都捞取好处。 这样不是更好? 正好应验了那句老话,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让他们自家人狗咬狗,他楚国正好坐收渔翁之利。 “就这么干!” 楚墨露出狡黠的笑容,再次提笔,洋洋洒洒写了一大堆。 等写完回头一看,不觉有些汗颜! “要是父皇真按自己说的做,那赵国,非被玩死不可!你们可不能怪我,谁让你们非要狗咬狗的……” 满意地检查了一遍。 楚墨不看任何人,直接站起身,交了卷子。 他可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 只不过现在,距离校阅结束,还差至少半个时辰。 “什么?他怎么这么快?” 楚胜眼看楚墨交卷,都是一脸愕然。 他现在,连第一题,也才做了一半! “这也太快了吧?他不会是乱写的吧?” 身后的楚钰,也是面面相觑。 听到这话,楚胜这才恍然:“一定是这样,他一定是乱写的!” 楚胜得意一笑:“哼,这次夺魁的,一定是我!” 而那些巡视的考官,以及主考官赵庸和柳舒同,看到楚墨突然交了答卷,先是一呆,接着神色便有些玩味。 “殿下,您就不检查一下吗?” 赵庸看似提醒,只是语气,隐隐有些嘲讽。 在他们看来,楚墨自然是乱写无疑,他们监考了不知几届校阅,交卷如此之快的,这还是第一个。 哪怕之前太子写出了悯农这样的诗,但也不代表,在校阅时候,还能同样发挥。 “不用了。” 楚墨微微一笑,也没有理会他们,交了答卷,一挥衣袖,直接出了内场。 第16章 纯阳宗主叶青流 “哼,不学无术,他那篇悯农,定是抄来的!” 赵庸冷笑两声,语气很是不忿。 “谁说不是呢?这么点时间,能写出什么好东西?” 柳舒同也跟着嗤之以鼻,随手拿起答卷一看,却顿时愣住了。 “这,这,这怎么可能!” “你怎么了?” 赵庸一愣,也跟着看了一眼,神情,也瞬间呆住。 “这……这真是他写出来的?” 一瞬间,一众考官,都围了过来。 当看到楚墨写的满江红,纷纷心惊莫名! “这这这,简直前无古人啊!快,快禀告皇上!” ………… “殿下,你这么快就出来了?” 校阅场外,降雪一声惊呼,看见楚墨出来,连忙迎了上来,眨巴着眼睛问:“你该不会,又和之前一样乱写一通吧?” “小妮子,你懂什么?孤才学出众,这些庸才哪能跟孤相比?走,孤带你吃东西去。” 楚墨自信满满,大手一挥,迈着大步朝走出了校阅场。 “真的?正好我肚子饿了!” 降雪一听有东西吃,兴奋的大叫一声。 走路的速度,连楚墨也赶不上。 “就在这里吧,这家菜味道不错。” 出了宫,刚到一家酒楼,降雪双腿直接走不动道了,眼巴巴地看着楚墨。 “好吧,那就这。” 楚墨找了位置坐下,只喝了口茶水。 降雪可一点不客气,点了一大桌,又要了一些肉类和一壶酒。 再次看着她嘴巴塞得满满,拿着鸡腿大啃特啃的样子,楚墨一阵苦笑。 这野蛮妞,还好是生在皇家太子身边,否则,谁养得起她? “住手!光天化日,竟敢调戏良家妇女?还有没有王法了!” 吃得正起兴,酒楼外的大街上,忽然传来一声大喝。 紧接着,便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和各种叫喊声。 楚墨正好在靠窗的位置,头一偏,便看到了街上的场景。 街道中间,一个二十岁出头的青年,一身白衣。 正立站直,呵斥前面三丈处,一个企图调戏良家妇女的男人。 而那男人,年龄比他大上几岁,穿着华贵,一看便是世家的公子哥。 “小子,别多管闲事,赶紧滚!” 公子哥冷笑,完全不屑一顾。 “哼,既然被我遇到了,我就必须管!” 青年冷哼,态度坚决。 “妈的,你小子活腻了吧?上,给我把他的舌头割下来!” 公子哥哼了一声,一摆手,身后的随从,忽然上前一步,恶狠狠的瞪着青年。 对此,青年依旧神色不变,也跟着一挥手。 “像你这种人,我见得多了,今天,非好好教训你不可!” 于是…… 两帮人马,就这么扭打在了一起。 整个大街,一下子变得混乱不堪。 “有点意思。” 楚墨轻轻一笑,像是看戏一样,表情玩味。 目光,却一直定格在那白衣青年身上。 只是下面太过吵闹,楚墨听不真切,只能向降雪问道:“降雪,那位打抱不平的,是哪家的公子?” 降雪正啃着鸡腿,只是随意瞥了一眼:“那个啊,好像叫秦朗,是永安侯府的二公子。此人是庶出,据说在永安侯府并不怎么受待见。不过此人的名声倒还不错,有一身好武艺,又好行侠仗义,而且还是个七境高手呢。” 七境?高手? 楚墨一愣,顿时好奇的询问:“你说他是七境高手?这武功还分境界的吗?又是如何划分的?” 楚墨对这些,还真的很好奇。 降雪一边吃,一边舔着手指:“殿下,你干嘛突然问这个?” “孤随便问问,你答就是了。” 降雪哦了一声,擦了擦嘴巴,才一一到来:“这武学共分十个境界,一境初始,二境入门,三境通汇,四境精通,五境升越,六境离尘,七境登峰,八境合一,九境超凡,这十境就是宗师级了。这每一境,又按战力划分为下中上三品,不过区别不大,一般人很少会细分。” “哦?这么复杂吗?那宗师级很厉害吗?”楚墨心里来了兴趣,追问了一句。 一听这话,降雪和小鸡啄米一样点了点头,眼神里,满是向往! “当然厉害了,据说当今天下,只有四个宗师级高手。分别是东秦的镇西大将军蒙赫、北齐的宣威大将军姜炎、还有我们楚国纯阳宗的宗主叶青流,以及东秦的圣女舞清雪。这每一个宗师级高手,都有万夫莫敌之勇。” “传闻,当年诸国起义,推翻前朝暴秦的时候,咱们这位纯阳宗宗主叶青流,独自面对一支上万人的秦军队伍,竟可以如入无人之境,于万人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一般。至此,天下人只要听见‘叶青流’这三个字,无不闻风丧胆!” 降雪越说越起劲,连东西都忘吃了。 说到叶青流的时候,眼睛里,满是小星星。 毕竟,宗师,可是每个人都向往的境界啊。 只是真正能达到这个境界的,却是凤毛麟角。 楚墨看得兴起,这要是再给她一块惊堂木,她都可以改行去说书了。 这小蛮妞,当真是个十足的武痴。 不过,听到宗师级的高手,竟然这般厉害,楚墨心中,顿时欣喜不已。 若是可以将一两个宗师级高手招致他的麾下,那他争夺皇位的胜算,岂不是更大了? 不过这个想法一出,就被他彻底否决。 照着降雪的说法,当今天下,只出了四个宗师级高手。 而且整个楚国,才只有一个,他到哪招揽宗师去? 何况,宗师级人物,会在意自己一个小小的太子? 楚墨揉揉眉心,又有些好奇:“降雪,这宗师级高手在别国,不是当了大将军,就是当了一国圣女。怎么咱们楚国这位宗师级,却只当了一个小小的纯阳宗宗主?” 一听这话,降雪忽地白了他一眼。 “殿下,你可千万不能小瞧了这纯阳宗,这纯阳宗虽然只是一个江湖门派。但是门下弟子众多,许多弟子学艺有成后,都会投身入行伍之中,如今军队里面,有不少将领,都是纯阳宗的弟子。” 说着,降雪眼睛忽然四处转了转,忽然压低了声音。 “而且,就是咱们陛下,见了纯阳宗宗主,也得喊一声先生呢。” “什么?这么牛?”楚墨吓了一跳。 这么说,纯阳宗,才是楚国的老大了? 第17章 双方对战 “也就是说,只要得到纯阳宗宗主的支持,就相当于得到了楚国大部分将领的支持了?” 楚墨眼睛精光乍现,默默的说了一句。 他的心里,一下子就有了主意。 “当然牛了,宗师级,就是站在顶端的人物了,我们只能仰望!” 降雪见他没有再问下去,又继续胡吃海塞起来。 那架势,非把这些菜都吃完不可。 楚墨偏过头,再次看向窗外。 街道上,依旧混乱不堪,双方打得难解难,热闹无比。 楚墨眉头一皱,又指了那个调戏民女的公子哥,问道:“那个人又是谁?竟然当街调戏良家妇女,谁给他这么大的胆子?” 按理说,当街调戏良家妇女,在楚国,也是一项不小的罪名。 这公子哥被秦朗出手阻拦,本就已经理亏,现在竟然还要让随从对秦朗出手? 要知道,秦朗虽然是庶出,但也是永安侯府的二公子。 此人敢当街殴打永安侯府的公子,其背景,肯定不简单。 降雪嘴里塞得满满的,百忙之中朝着那人看去。 神色忽然一冷,立刻露出了不屑的表情,冷冷回道:“殿下,那是右相宇文成化的儿子宇文轩,此人虽然才学出众,但是贪财好色,经常在大街上调戏良家妇女,在京都的名声可是一塌糊涂。” 看着降雪这一脸怒气的模样,好像以前也遭到过这宇文轩的咸猪手一样。 再想起这傻太子以前的行事作风,说不定跟这宇文轩,还是一丘之貉。 心思琢磨不透,楚墨忽然询问。 “降雪,孤以前跟这宇文轩关系如何?” 降雪顿时张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他:“殿下,你不记得了吗?那宇文轩,可是你的第一死对头啊!” 楚墨愣了一下:“死对头?是何缘由?” 降雪嘟嘟嘴:“殿下,这你都不记得了?你说他宇文轩才学出众,长得又气宇轩昂,俘获了京都多少少女的芳心,抢走了殿下您的风头,所以殿下说了,要跟他宇文轩势不两立呢。” “原来如此。” 楚墨一听,心里哭笑不得。 没想到这傻太子糊涂了半生,竟也办了一件聪明事。 只是,不论他怎么看,这宇文轩也不像是才学出众,气宇轩昂的样子吧? 不过正好,既然势同水火,那以后翻起脸来,也就没那么多顾虑了。 “好在,这秦朗看起来还不错。” 楚墨喃喃一声,目光再次朝着大街上看去。 本想着,这里打斗片刻,就会将城中巡查士兵引来。 可是等了许久,都不见有人出现,楚墨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这里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又过了这么久,总不至于没有一个巡查的来管管吧? 降雪见他皱着眉头,还以为他在担心秦朗,啃鸡腿的间隙,还是安慰了一句。 “殿下你不必担心,那秦朗可是七境高手,宇文轩那些随从,不过五六境的水准,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是吗?” 降雪这一说,楚墨顿时觉得更加不对劲了。 眉头再次一紧,忽然站起身:“降雪,你觉得像宇文轩这种喜欢惹是生非的人,右相真的只会派出这些五六境的随从保护他吗?” 啊? 降雪一愣,也顾不上吃东西,跟着站起身:“殿下,你的意思是?” 楚墨嘴角,骤然划过一丝冷笑:“右相那只老狐狸,肯定派了高手暗中保护宇文轩,要不然的话,以宇文轩这性格,早就不知道被人打死多少回了。” 他这一说,降雪马上就明白了:“这么说的话,秦朗不是有危险了?我这就下去帮忙。” 说完,降雪撸起袖子。 都不用楚墨说明,风风火火就要冲下去。 “等等,先换身男装,免得被人认出来。” 楚墨赶紧拉住这心急的小蛮妞,提醒了一句。 他可不想被认出来,毕竟,此事可涉及两位大人物的儿子,他突然暴露身份,不是好事。 降雪撇撇嘴:“又要男扮女装,非要这么麻烦吗?” 话是这么说,可接下来,降雪左右看了一圈,一把揪出来一个人来。 丢给他几两银子,也不顾对方愿不愿意,直接扒了对方的衣服,然后穿在了自己的身上。 楚墨看着这一幕,心里一阵无语,这小妞,就不能温柔一点吗? 不过,看着她摇身一变,成了“男儿郎”,还真有种英姿飒爽的感觉。 “孤随你一起下去。” 虽然降雪实力不差,不过,楚墨还是不放心她一个人。 说完,率先往街上走。 “殿下,你的身体刚恢复,慢些走。” “快点吧,再晚一点,恐怕就要替那秦朗收尸了。” 果然,等两人下了楼,这才发现,秦朗已经半跪在了地上。 脸色微微发白,身形狼狈。 只是,却握着拳头咬着牙,坚定的眼神,似乎很不甘心。 而在他的周围,横七竖八倒着五六个随从。 正前方,一个穿着灰衣的男子傲然立着,虽然赤手空拳,但却给人一股压迫感。 目光不屑的看着秦朗,甚至带着杀意。 “哈哈,姓秦的,刚刚不是很嚣张吗?现在怎么不说话了?” 灰衣男子身边,宇文轩局高临下,很是得意。 “宇文轩,你真卑鄙。” 秦朗咬牙,脸色难看万分。 原本,他的人已经占了上风,却没想到,忽然杀出个灰衣男人,瞬间逆转了局势。 就连他,也在三招之内,败下阵来。 “输了就是输了,不服气,有种你来打我啊?” 宇文轩嘴角一挑,得意之极。 “敢坏我的好事,今天,我非好好收拾你不可。” 说着,对着灰衣男子一摆手。 “阿灰,把他的手,给我砍下来,这就是得罪我的下场!” 话音一落,叫阿灰的男人,身子再次动了。 宛若鬼魅,朝着秦朗扑了过来。 强大的气势,让秦朗脸色大变,却已经退无可退! “住手!” 一声大喝,让阿灰的身形,不由一滞。 第18章 是你思想龌龊 说话之人,正是楚墨。 楚墨紧紧皱着眉头,心里庆幸,要是再晚来一会,就真的只能替秦朗收尸了。 “八境高手?”身后的降雪,也忍不住惊呼一声,心里感叹,殿下猜得一点不错,宇文轩身边,还真有高手在暗中保护。 “不用理他,继续!” 宇文轩没有理会,目光咄咄逼人。 阿灰神色一愣,脚下一动,再次朝着秦朗冲了过去! “降雪!” 眼见被无视,楚墨的目光,也跟着冷了下来。 “好嘞!” 降雪答应一声,身子,快速朝着秦朗而去! “该死!” 眼看阿灰转眼便来到眼前,秦朗暗骂一声,心里,却泛起一股无力感。 他虽然是七境的强者,可相比于八境的阿灰,却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一境之差,却如隔天堑。 然而关键时刻,面前,却多了一道影子。 降雪握紧拳头,用尽全力,向着阿灰迎了上去! 阿灰眉头一凝,可箭在弦上,也无路可退! 轰! 一拳一掌,瞬间碰在一起。 一股劲风,以两人为中心,四散而出。 蹬蹬蹬! 一击完毕,无论是阿灰还是降,脸上兴奋不已,但开口说出的话,却充满挑衅。 “啧啧,八境高手,也不过如此嘛,再来再来!” 说完,甚至还对阿灰够了够小指头。 而阿灰,却沉默了,眉宇间凝重万分。 刚刚,他已经用了全力。 只是,依旧试探不到这人的真正实力。 至少,也是八境之上! “阿灰,你还愣着干什么?上啊?” 身后,宇文轩却不乐意了。 只是这一次,阿灰却没有听他的话,反而转过身,带着宇文轩,瞬间消失在了街道上。 他的任务,是保护宇文轩,而不是充当打手。 “想走?” 降雪眼睛一眯,她还没打过瘾呢。 正要追上去,却被楚墨摆手拦住。 “穷寇莫追!” 楚墨看着宇文轩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接着,才看向降雪,语气关心:“你没事吧?” 降雪止住身形,没有追上去,只是心里,却有些不爽。 这才一掌,连热身都算不上。 这算什么,堂堂八境高手,就这么逃了? 真没意思! “本姑娘能有什么事……” 降雪撇嘴,见他关心自己,心里暗暗窃喜! “没事就好!看来,是我低估你了。” 楚墨笑笑,眼里满是欣慰。 降雪仰着头,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神气道:“那是当然,我可是八境上品,就凭他区区八境下品,还不是我的对手。” 楚墨摇摇头。 这小美妞,真不知道谦虚 也就是这时,秦朗才缓过神,忍着伤痛,对楚墨行了一礼:“在下永安侯府秦朗,多谢两位公子出手相助。” 秦朗明白,若非遇到贵人,现在的他,已经是死人了。 “秦公子客气了,不必多礼。”楚墨轻轻摆手,对于秦朗,心里不觉高看了一分。 彬彬有礼,不骄不躁。 比起那些纨绔,高尚太多了。 秦朗苦笑两声,又连忙问道:“敢问两位公子如何称呼?家住何处?改日,小子一定登门拜访!” “嘿嘿,今天算你走远,这位可是太......” 降雪嘻嘻一笑,下意识就想全盘托出。 好在关键时刻,楚墨赶紧笑着打断:“秦公子说笑了,在下莫楚,这位是我的随从江雪,我们今日方才来到京都,这京城,还真是热闹。” 说话间,还不忘瞪了降雪一眼,示意她别说漏嘴。 “原来是莫公子,江公子,幸会幸会!” 秦朗再次行礼,细心的将他二人的名字记下。 可接着,似乎想到什么,不由长长一叹。 “莫公子,刚刚你们出手打跑的人,乃是当朝右相之子,右相势力庞大,又睚眦必报,今日之事,绝对无法善了。我看,你们还是快些离开京城吧,免得无端给惹下一身祸事。” 秦朗摇头叹息,又是无奈,又是愧疚。 对此,楚墨却完全不屑一顾。 “一个宇文轩而已,还不足为惧,秦兄放心,不会有事的。” “只是……” 秦朗目光一滞,还想劝说,一旁的降雪,有些不耐烦了。 “哎呀,你这人怎么这么啰嗦?不就是一个宇文轩吗?在殿……在我家公子面前,他算个屁!” 降雪撇着嘴,因为楚墨那句随从,而有些不高兴。 眼看要说漏嘴,又连忙改口,否则,非得惹楚墨训她不可。 “既然这样,那就是我杞人忧天了。” 秦朗尴尬地笑笑,说完,才再次看向楚墨。 “为了感谢莫公子出手相救,在下想请莫公子喝一杯,不知莫公子可否赏脸?” 楚墨笑了笑,觉得和这秦朗还算聊得来,刚想答应。 只是,看了看天色已晚,想起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办,还是摇头拒绝了。 “秦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今日在下还有要事要办,咱们改日再约如何?” “也好。”秦朗想了想,“那三日后,咱们天人阁一聚,如何?” 这话一出,旁边的降雪,小脸顿时一红。 刚想说话,旁边的楚墨,却率先开了口。 “哈哈,如此也好,那三天后,天人阁,我们不见不散!” “一定,一定!” 秦朗哈哈一笑,再次一鞠躬,转身走了。 “这个秦朗,还真有点意思。” 楚墨笑着回头,正要招呼降雪离开,却发现,降雪红着脸瞪着自己,神情古怪。 “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有花吗?” 谁知,降雪却是一瞪眼:“殿下……你,还有那个姓秦的,简直无耻!” 啥? 楚墨懵了:“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哪里无耻了?” 一听这话,降雪更是愤愤。 “你们……你们竟然约着去那种烟花之地,不是无耻是什么?” 说着,降雪羞得转过头,小脸,已经红到了耳根。 烟花之地? 楚墨一愣,接着,才回过神。 感情,那天人阁,竟然是那种地方? 楚墨神色一苦,心里哭笑不得。 烟花之地,竟然取了这么一个霸气的名字,楚墨又怎么能想到? 这秦朗,也太龌龊了吧?竟然约我堂堂的太子爷去那等地方? 真是……正合我意啊! 心里是这么想,楚墨咳嗽一声,表情前所未有的正派。 “你懂什么,我们就算去那里,也不过吟诗作赋,指点江山罢了,哪有你想得这么龌龊?” 说完,转身上了马车! 降雪白了他一眼,似乎想到什么,整个身子,都红得通透:“还我龌龊?明明就是殿下龌龊,整天就想那事……” 第19章 金玉堂见面 马车在城中饶了两条街,途中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又换了另一辆马车和素装,佯装成普通人的模样,再次回到了望江楼。 而打扮成平民老头的李谨,早早就在望江楼外等候着。 见他们终于来了,赶紧迎了上去。 “殿下,您可算来了。” 楚墨笑着摆摆手,随口回道:“路上看了点热闹,耽搁了一下。里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全都安排妥当,就等殿下了。”李堇答应一声,丝毫没有过问,赶紧在前面引路。 “很好!” 楚墨满意的点了点头,抬脚跟了上去。 三人先后进了望江楼,然后顺着楼梯,一路往上。 这一次,楚墨才算好好打量了一番这家酒楼。 酒楼的三楼,硕大的空间里,只有东西南北四个房间。 只是,每个房间都十分宽敞,足以容纳上百人,而且绝对不会被打扰。 最适合那些江湖人的聚会。 “这种设计,还挺巧妙。” 楚墨四处扫了一遍,不由暗暗点头。 对这望江楼的老板,隐隐有一丝佩服。 一楼能吃饭,相当于那些江湖人士的食堂。 二楼是雅座,环境清幽,更能方便私人密会。 而这三楼的每个大房间,都相当于一个大会议室,专供那些江湖门派集结商议重要事务。 这种思想,很附和现代人的风格。 楚墨甚至怀疑,这望江楼的老板,是不是和他一样,也是穿越者。 只有他身后的降雪,还真像个随从一样,老老实实跟着。 反正,只要不是吃东西和打架,她一般都提不起兴趣…… “殿下,我们到了。” 李堇的声音,把楚墨拉回现实。 此刻,三人停在了东边的房间门口。 隐隐能听到,里面嘈杂的声音。 李堇停下脚步,接着,从怀里拿出了两块面具,递给了楚墨和降雪:“请殿下将这个戴上吧,以防被人认出来。” “好。” 楚墨没有反对,伸手接过了面具。 降雪小嘴一嘟,不过看楚墨都戴了,也只好接过面具带上。 眼看两人已经看不出容颜,李谨这才带着他们,走进了东字号的大房间里。 “还请殿下再次等候片刻。” 李谨带着他们绕到了一面屏风后面,扶着楚墨,坐在了屏风后的椅子上。 至于降雪,则站在他身后,黑色的大眼睛看着四处,满是好奇。 安顿好了楚墨,李堇咳嗽一声,这才一挥手。 没一会,只听一阵脚步声。 只见十几个彪形大汉,依次走进房间里。 一个个大大咧咧,挑了位置坐下。 只是,从洒脱不羁的坐姿就可以看出,这些都是混迹江湖的老油条了。 楚墨透过屏风,看着这些大汉,眼里闪过一丝满意的神采。 虽说这种老油条难以驯服,不好约束管理。但老油条也有老油条的好处,狂放少不了,一身本领也注定不差。 何况,楚墨现在急缺人手,这京都之中,可堪大用的人才,基本上早就已经被各方势力招揽了去。 他也只有试着啃一啃,这块谁也不敢啃的硬骨头了。 很快,原本宽阔的房间,几乎坐满了。 眼看人都到齐了,李谨才咳嗽了一声,大声喊道:“诸位,请静一静。” 看得出来,李堇还是有些威信的。 话音一落,全场顿时安静了一瞬。 可下一刻,他们一个个看着李堇,大声开口质问。 “等了这么久,堂主终于肯露面了?” “既是见面,堂主是不是应该站出来,让大家见一见你的真容?躲在屏风后面算什么意思?” “对啊,让堂主出来,让大家见见吧!” 质问声一浪接一浪。 “殿下,要不要奴婢去教训他们一顿,让他们老实点?” 耳边,降雪小声说了一句,语气里满是愤怒。 楚墨笑笑,只是轻轻摆手,没有回答。 降雪这几日一直待在宫里,自然不知道,就在几天前,江湖上出现了一个神秘的组织,名叫金玉堂。 这金玉堂的堂主,据说是一位绝顶高手,最低,不下十境! 只是,从来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而且据传闻所言,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大护法,也是一等一的高手,不少江湖侠士都曾去挑衅过,却都一一败北。 而这金玉堂的堂主,更是一个极其惜才之人。 只要有江湖人士愿意加入金玉堂,便可凭借武功品阶的高低,得到几十两到上千两的奖赏。 如此大的诱惑,一时间引得各路江湖闲散人士,纷纷投靠。 也翻起了不小的波澜。 只是,恐怕没人会知道,这金玉堂的堂主,其实,就是三皇子楚墨。 早在第一次去望江楼时,楚墨心里,便打起了那些江湖人士的注意,这才让李堇暗中网络人才。 至于什么堂主和护法,也都是楚墨为了吸引眼球而杜撰的。 只有这样,才能让那些心高气傲的江湖人士,主动来投靠。 反正,他也不缺钱。 而此刻,也算是金玉堂内部人员的第一次见面了。 屏风前,眼看这些人叫嚣不停。 李谨目光一冷,忽然一声沉喝:“肃静,想要见堂主,先接得住我三招!” 此话一出,这些不可一世的江湖人,一下子张了张嘴巴,全都安静了下来。 看着李堇的目光,带着敬畏。 他们之所以愿意加入金玉堂,除了楚墨肯大把撒钱之外,更多的是,他们佩服李谨的武功。 在场这些江湖人,多半都跟李谨交过手,却没有一个,能在他的手底下走过三招。 这还真不是他们实力不济,而是李谨本身,当真高深莫测。 “好!” 看着这一幕,楚墨难得笑了。 李堇的手段,当真不差,竟然网罗了这么多好手。 他看过资料,这些人里面,基本都是六七境的练武好手。 甚至不乏八境的高手,每一个,都拥有丰富的战斗经验和江湖阅历。 这样的人才,可比宇文轩花钱圈养的那些随从打手强得多。 这也是为什么,楚墨会这么不遗余力的,想要将这样一批人收服的原因。 只要有这些人为他效力,往后他想干什么,都会更加得心应手。 想到这,楚墨咳嗽一声,终于开口。 “诸位想要见我真容,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时机成熟了,本堂主自会与大家相见。” 楚墨捏着嗓子,声音故意装得老成。 说话也是云里雾里,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 因为以他现在手无缚鸡之力的能力,要是跟这些人见面,前面的努力,极有可能就白费了…… 第20章 收买人心 “那堂主今日叫大家前来,到底所谓何事?” “对啊,我等加入金玉堂也有好几天了,白白拿了那么多的银两,堂主要是没半点事情要我们做,我们这心里也不安啊!” 人群里,有人大大咧咧的开口。 楚墨嘴角一挑,眼里闪过一丝欣慰。 这些人的另一个好处,直来直去,没有花花肠子。 比起宫里那些墙头草,好太多了。 “今日邀大家前来,一方面是为了见一下大家,虽然诸位暂时还不能一睹本堂主真容,但以后,你们见了这金玉堂堂主之令,就如同见了本堂主,这是今日要你们前来的第一件事。” 楚墨轻轻开口,一摆手。 李谨赶紧拿着一块金镶玉的令牌,上面刻着金玉儿子,牌身雕龙刻凤,十分气派。 “诸位看好了,这边是堂主令,见令,如见人!” 说着,身子走到那些江湖人的面前。 让他们都记住这块精致又独特的堂主令牌,以后就算他们不认识楚墨的脸,楚墨也可以借助这块令牌,号令他们。 “切,不就是一块令牌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眼看那些人瞪大眼睛,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降雪撇着嘴,喃喃了一声。 楚墨白了她一眼,心说一个小丫头懂什么? 这金镶玉,自然是楚墨的杰作,上面的细节,都是他亲手设计的,可以说独一无二! 绝对无人能仿制。 何况,楚墨的身份,有诸多不便。 有这枚令牌,能省很多事情。 想到这,楚墨微微一笑,再次开口道:“本堂主今日吩咐你们的第二件事,就是尽快去招揽更多的同道加入咱们金玉堂,让金玉堂的势力,迅速壮大。” “本堂主的目标是,要将金玉堂做成楚国第一大派。以后,诸位都会是金玉堂的长老,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诸位有没有信心,跟本堂主在江湖上,闯出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出来?” 楚墨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很有感染力。 说得下方的一众江湖人士,一个个心神火热。 “有!” “有!” 坚定的声音,不绝于耳,气氛更是瞬间火热起来! 这些江湖人不愿意加入朝堂军队。 一方面,是性格懒散无纪律,不服从军队的管理。 至于另一方面,他们这种性格在军队里面,也容易受到其他人的排挤。 但除了那些真正想要自在逍遥的江湖侠客外,大多数混迹江湖的人士,哪个心中不想闯出一番事业? 要不然,他们又何必那么辛苦去练出那一身的武功? 楚墨虽然只有三言两语,却都说到他们心坎里去了。 看着一幕,无论是李堇,还是降雪,心里对于楚墨,都佩服得不行。 皇宫里那几位皇子,较劲了脑汁想要收服这些江湖人士,却都一次次铩羽而归。 可楚墨,一些银子,加上三言两语就搞定了。 恩威并施,有进有退。 这手段,何其高明? 眼见众人都被调动,楚墨嘴角,笑容轻轻一挑。 对于这些人,光靠银子可不行。 要没个目标,怎么能让他们卖命? 想到这,楚墨大手一挥:“好,很好!难得各位有如此雄心壮志,本堂主甚是欣慰!” “护法,拿银子来,每位兄弟,各赏五十两!” 听到这话,李堇答应一声,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银子,一一分给众人。 这一下,众人更是热血沸腾。 “多谢堂主!” 看着手里白花花的银子,众人对着屏风微微鞠躬,齐声道谢。 虽然没有见过楚墨的真容,可他们对楚墨这个堂主,已经心悦诚服 看着这一幕,楚墨笑着摆摆手。 只是心中,难免肉痛。 为了招揽这些人才,他这个堂堂的太子爷,已经成穷光蛋了。 不过,一切都值得! 回到太子府时,楚墨的脸上,依旧洋溢着笑容。 如今,他这第一步计划,算是终于迈出去了。 只要将金玉堂迅速壮大,除了那三百人的太子卫率外,他的手里,又多了一支隐藏在暗中的队伍。 那是一把无比锋利,杀人于无形的利刃。 也将是楚墨最大的底牌! 这一夜,楚墨难得睡得十分踏实。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起来练习李谨传给他的那套基本功。 他现在身体尚未完全恢复,这练武之事也不能操之过急,等练好了基本功,以后再练,就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修炼了整整一早上,眼看快到早饭时间。 楚墨眉头一皱,这才发现不对劲。 往日太子府里,这个时候,应该都有太监宫女开始打扫了,早饭也应该送来了。 可现在,整个太子府却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死寂一片。 要不是没有在地上看到尸体,楚墨都以为,太子府的太监宫女都被人悄悄暗杀了。 “降雪,李谨!你们在何处?” 心里疑惑,楚墨还是喊了一声。 “殿下,老奴在这呢!”李谨的声音,很快从屋顶传来。 楚墨下意识抬头看去,才发现,这个老太监原来一直躲在屋顶,默默保护着自己。 楚墨不由松了一口气,四处扫了一眼,疑惑道:“降雪呢?” “殿下,殿下,我在这呢!” 清脆的声音响起,只见降雪一路小跑了过来,手上,还拿着一把锅铲。 没错,堂堂太子殿下的贴身侍女降雪,不拿刀枪剑戟。 竟然拿起了厨房的锅铲。 再看她连呛了几声,脸上黑乎乎的跟花猫一样,楚墨一下就明白她在搞什么名堂了。 降雪跑到他旁边,擦了擦脸上的锅黑,样子很是兴奋:“殿下,你别着急,早饭我马上就做好了。” “你做早饭?太子府的厨子呢?还有,其他人呢?那些伺候孤的太监宫女都跑到哪里去了?” 楚墨惊讶地问。 “都让师傅打发走了。”降雪有些无奈,指了指屋顶上的李谨。 “什么?” 楚墨一愣,立刻抬头看向屋顶。 第21章 败家太子 李谨连忙飞身而下,苦笑道:“启禀殿下,咱们府中已经没有银钱了。老奴实在没有办法,只好趁着还能给得起一点遣散费之前,将府里的人都给遣散了,现在这府中,就只剩下老奴和降雪来伺候殿下了。” “什么?没钱了?李公公你是在跟孤开玩笑吗?孤堂堂太子爷,竟然连几个太监宫女的俸禄都给不起了?” 楚墨先是一呆,接着满脸惊诧,眼睛都要登出来了,这要是说出去,谁敢信? 只怕都要把楚国的脸丢尽了。 李谨讪讪一笑:“殿下,您以前花销太大,府里本就没有多少余钱,前几日你为了金玉堂,又花了一大批银钱。咱们府中现在真的已经揭不开锅了,殿下若是不信,老奴这就去将账本拿来给殿下一一对照。” 这话一出,楚墨顿时就焉了。 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他之前不是还想着把东宫所有人给遣散吗?现在好了,一劳永逸! 不管这里面有多少别人的眼线,统统一句太子爷没钱了,便能全部打发走,多好的事? 怎么一开始就没想到这招呢? 楚墨眯眼笑了起来:“李谨做得不错。” “哎呀!” 降雪对着空气闻了一下,猛然大叫道:“粥糊了,粥糊了,殿下都怪你,没事把我叫出来干嘛?你不知道别人下厨的时候,贸然打扰别人,是一件很没礼貌的事吗?” 降雪急得直跺脚,还不忘白了楚墨一眼。 “这也能怪我?”楚墨摇头一笑。 没过多久,降雪就赤手端着一锅热气腾腾的粥,从厨房里火急火燎跑了出来。 边跑边喊道:“烫死了,烫死了!” 随后跑到院子里,将一锅热气腾腾的粥,放在楚墨面前的石桌上,双手叉腰,得意道: “殿下,试试我的手艺吧,包你满意!” 楚墨有些狐疑。 没有回答,只是伸手摸了一下陶锅的其中一只耳。 烫得他急忙抽回了手,再看手指那里,已经烫出了一个小水泡。 “把手给孤看看!” 楚墨眉头一皱,对身旁的降雪喊了一声。 “干什么?” 降雪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把手伸了过去。 楚墨拿起来一看,顿时愣了半晌。 本以为,降雪这傻丫头徒手端着这么烫的锅,肯定烫得满手水泡。 只是这一看,却发现降雪的手掌,只是微微有些发红。 “疼吗?”楚墨轻轻询问。 “怎么会?” 降雪马上将手抽了回来,然后忽然往旁边的石凳上拍了一掌,气势十足:“殿下,你当本姑娘的赤练掌是白练的?” 看着她得意的样子,一旁的李谨,却是满脸黑线。 瞪了她一眼,骂道:“府里现在已经这么拮据了,你还随意破坏府里的财物?这个凳子的损失,要从你的俸禄里扣!” “啊?” 降雪一下子就蔫了…… 丫头的手,虽然没被烫伤,但她的粥,却不出意外的糊了。 于是,在给两人盛粥的时候,李谨只说了一句还不饿,要为府里节约一点粮食,就趁机溜到了房顶上。 看得降雪牙根痒痒,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把视线转移到楚墨身上。 “殿下,本姑娘这么用心煮的粥,你可要都吃完哦。” 降雪甜甜一笑,盛了一大碗,殷勤地放在楚墨面前。 可看着这丫头脸上的笑容,楚墨心里一突,猛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孤尽力……” 说着,端起小碗,轻轻尝了一口,脸色,一瞬间比川剧变脸还精彩! 他突然有些怀念之前的中药…… “怎么样,好喝吗?” 降雪趴在桌子旁边,双眸闪亮地看着他,眼里,有期待,还有一丝着急。 楚墨脸色精彩纷呈,好一会,才做出一副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还行!” “真的吗?” 降雪一听,欣喜的蹦了起来。 “嘻嘻,我就说嘛!本姑娘的厨艺,肯定没问题!我宣布,从今以后,太子府的膳食,都有本姑娘负责!” 啥? 楚墨直接懵了,恨不得以头抢地。 早知如此,他就实话实说了…… 用了早膳,休息了一会,楚墨再次开始修炼。 好一会,李堇才抱着账本进来,恭敬的放在楚墨面前。 “殿下,这是府里一年的开支,请殿下查阅!” 楚墨嗯了一声,随手翻看起来。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太子府,每月都可以到楚皇那领五千两银子。再加上当今皇后,私底下,也会偷偷派人给太子府送些银两。 光是这一年,太子府明面上的进账,就有十万两之巨。 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一些只登记了名字,却没有登记数目的朝廷官员的孝敬,这一年下来,少说也有三十万两。 而楚墨今年才十七岁,就算每年各种花销加在一起算十万两,那一年下来,他至少还有二十万两进入太子府的账房。 这十七年下来,那可就是三百四十万两! 绝对是一笔天文数字! 而且,这些都还只是楚墨的保守估计,实际入账的银两,可能比这还要更多。 毕竟,一些官员孝敬的陶瓷玉器,青铜字画,都还没有算进去。 所以太子府这些年的入账,绝对不止三百多万两。 然而,楚墨看了最新的几笔开销,加起来,也就不过一万五千两而已。 其中一笔六千两的开销,是给那些不合格的太子卫率的遣散费,另外一笔,则是李谨给太子府宫女太监的遣散费,也就两千两罢了。 金玉堂的开销,更是只有七千两。 但即便如此,此刻太子府的账面上,府中所剩的银钱,居然只有二百五十两了! 去尼玛的二百五,侮辱谁呢?! “那短命的玩意,也太败家了吧?” 楚墨砰的合上账本,双手攥得紧紧的,心里更是咬牙切齿。 恨不得将那前太子的魂儿招回来,狠狠的给这个败家玩意儿两个大耳光子。 这些年差不多五百万两的进账,竟然被这货硬生生给挥霍得一干二净,就给自己留了一万五千两?! 第22章 楚皇召见 “造孽啊!” 楚墨倒不是在乎钱财,只是这样以来,他原本的计划,就全部都被打乱了。 一分钱都能难倒英雄汉,何况,楚墨现在需要的是一大笔资金。 就这二百五十两,逛一趟天人阁都不够! 还怎么壮大金玉堂?怎么整理太子卫率? “李公公,孤现在能不能去找父皇和母后,先跟他们借一些银两,来稳定一下局势?” 实在没办法,只能打起了楚皇和皇后的主意。 然而,李谨神色一苦,却微微摇头:“殿下,如今国库吃紧,青州、灵州又闹起了旱灾,恐怕陛下已经没有闲钱了。即便皇后心疼殿下,那也只是杯水车薪,终究不是长远之计啊!” 楚墨心里无语,都想骂人了。 老子现在哪还有心思管什么长远之计? 先去讨来银两,解决燃眉之急再说。 可是转念一想,李谨所说的话,也并无道理。 俗话说得好,开源节流,要想彻底解决银钱的问题,只靠去楚皇和皇后那里诉苦卖惨,终究不是釜底抽薪之际。 唯有他自己想办法弄到银两,,才算真正解决当前的麻烦。 只是,当今天下,做什么才能像泉水一样,源源不断的涌出银子呢? 楚墨想了一会,接着,眼睛顿时一亮! “有了!我可以做生意啊!” 虽然在上一世,楚墨没有自己创业过,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哪个大学生,在上大学的时候,没有喝过那些成功人士的鸡汤? “我就不信了,这么多二十一世纪优秀企业家的创业经验,还不能让老子在这片土地上制霸一方!” 楚墨在心里暗暗冷哼。 这也是当下最好的办法了。 何况,他可是太子殿下,谁敢不给他面子?到时候,还不是财源滚滚来? 我真是个天才! 想到这,楚墨心里得意,差点没笑出声来! 而就在他踌躇满志,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 几个太监突然走了进来,用让楚墨浑身鸡皮疙瘩的公鸭嗓,高声宣布:“陛下口谕,请太子殿下跪下接旨!” 楚墨一呆,眉头也跟着一皱。 这个时候,陛下突然来传旨,这是什么意思? “陛下口谕,殿下还不跪下接旨?” 那传旨太监喊了一声,看到楚墨依旧坐着,他心里无奈,只好小声提醒道:“殿下,陛下有口谕,还请殿下您跪下听旨吧!” “父皇有什么口谕,你直接念出来就是。”楚墨回过神,轻声摆手,完全没有跪下的意思。 这下,传旨太监有些为难了,面带苦色道:“殿下,这陛下的口谕,如同陛下亲临,殿下不跪着听旨,这不合规矩啊!” “规矩?孤这些年来,做过的不合规矩的事还少吗?”楚墨看着他,嘴角划过一丝冷笑。 他当时醒来,第一次见楚皇都没有跪,更何况只是一个传旨太监? 没办法,他现在还没有给人下跪的习惯…… 看到他不肯跪,那传旨太监神情苦涩,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只好转头看向了旁边的降雪和李谨,希望他们能够劝劝太子殿下。 李谨看了一眼楚墨,才对他说道:“既然殿下吩咐了,你照着做就是了。要是陛下因此问责,自有殿下担着,用不着你这做奴才的操心。” “有李公公这句话,那小的就放心了。” 李谨毕竟是宫里的老人,前后经过两任楚国皇帝,即便现在离开了皇宫,专门守在这不着调的傻子太子身边,但在这些宫人面前,李谨的威望,依旧存在。 李谨发了话,那传旨太监才喊道:“陛下口谕,传太子殿下即刻进宫,与诸位大臣商议国事,切不可耽搁。” “商议国事?商议什么国事?”楚墨眉头一皱,下意识问了一句。 这一问,那传旨太监顿时露出一丝苦笑,回道:“殿下,奴才只是一个传旨太监,哪里能知道陛下的圣意?殿下要想知道,进了宫自然就能知晓。陛下催得急,还请殿下莫要让奴才们为难,即刻就随奴才们进宫面圣吧!” 眼见他如此着急,楚墨心里,更是诧异。 这楚国,应该没什么大事需要商议吧? 何况,就算真有大事,找自己又能有什么用? 楚墨心里惊疑不定,朝着李谨看了一眼。 李谨刚好看了过来,对着他微微点了点头。 “也罢,你们去门外等着,孤立刻就来。李公公,你也随孤一起去。” 楚墨知道躲不过,这才答应下来,还顺手带上了李谨。 这样,也安心一些。 至于降雪,此刻正对做菜上瘾呢,那就留下看家。 “是,殿下!” 李谨答应一声,带着几个太监,备好马车,在门外等候。 楚墨整理了衣服,这才随往。 车马摇晃,没一会儿,就来到了皇宫外。 几个太监扶着楚墨下车,却一路领着他往大殿的方向走。 李谨看着前路,没有一皱,小声问了一句:“这位公公,怎么着?这早朝还没散?” 此刻已是正午,若是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早朝早就应该散了才是。 但这传旨太监却将他们带往皇宫大殿,这分明表示,早朝还没有散,楚皇和楚国的文武百官,都还在大殿上等着楚墨。 这才平时,可不常见。 那传旨太监点了点头,小声回道:“回李公公的话,陛下和众大臣们,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在争论不休。还说了,今日要是争不出个结果,就谁也不回家。” 李谨一惊,没有再说话,只是暗中给楚墨投了一个眼神。 暗示他皇宫大殿里面的情况绝对不简单,得提前想好应对之策才行。 楚墨始终低着头,看不出喜怒。 只是心里,早就有了猜测。 今日朝堂之上争议的,无非两件事而已。 莫过于青州、灵州的赈灾事项,以及是否出兵,援助赵国平定内乱。 这赈灾的事情,一般有争议的,莫过于国库没钱,而这种事情,基本上不会在朝堂上形成很大争议,更不会引得百官争论。 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赵国内乱的事。 加上前两日校阅所出的考题,楚墨在答卷上写下了自己的一些见解。 现在看来,楚皇应当已经看过了他的答卷,所以,才会特意命人将他传召入宫。 第23章 给我闭嘴 “连朝堂都吵成一片,看来,这件事还真的有点棘手啊!” 楚墨喃喃一声,脸色却没有太大波动,一路往前。 很快,三人就来到了大殿前。 至于李谨,则被大殿门口的金甲侍卫拦了下来,他虽然是御前伺候过的老人,但终究只是一个老太监,想踏进朝堂之上,没有传召可不行。 “李公公,你就在殿外等着吧。”楚墨背着双手,轻轻开口。 “是,殿下!” 李谨答应一声,楚墨则独自跟着那传旨太监,走进了大殿。 楚国大殿,金碧辉煌,雄伟庄严! 即便楚墨前世在电视上看过不少这种场景,但当真正踏进大殿时,看到那雄伟壮丽的装饰,依旧感到一阵激情澎湃。 难怪自古至今,所有人都梦想着往朝堂顶端爬。 就这感觉,又有几个男儿,不喜欢? “陛下,太子殿下觐见!” 眼看到大殿前,传旨太监跪在地上,恭敬的开口。 在他正前方,楚皇一身黄袍,坐在龙椅上,此刻一脸肃穆,威严尽显。 轻轻挥了挥手,那太监赶紧退到了一旁,留着楚墨一个人站在大殿中央。 楚墨收起思绪,风轻云淡地扫了群臣一眼,才拱手对着楚皇行礼道:“儿臣拜见父皇!不知父皇突然传召儿臣前来,到底所谓何事?” 楚墨不紧不慢,只是,两侧的群臣,却不由眉头一紧。 即便是太子,见了陛下也得下跪。 楚墨此举,很不合规矩。 但还不待有人计较,龙椅上,威严霸气的楚皇便直接进入正题,显然是不在意自家儿子的举止。 “太子来得正好,今日早朝,文武百官因赵国内乱一事争论不休,始终得不出一个结果。朕将你叫来,是想看你可有何良策?” 说完,目光定在楚墨身上,隐隐有一丝期待。 听见这话,楚墨先是一愣。 再看四周群臣看他的眼神,还像看着先前那个傻太子一样。 一瞬间,他立刻就明白了楚皇的意思。 楚皇显然是故意在创造机会,让自己把答案说给群臣听呢。 朝堂上的各位大臣,对他这位傻子太子,已经积怨已久,甚至不止一次进言,要废了太子。 所以,为了改变众臣的态度,楚皇故意让文武百官吵了一早上,又让人在这个时候,特意把楚墨请进宫来商议此事。 这摆明了就是想要借这件事,给楚墨一个为国立功的机会,好趁机保住他的太子之位。 如此用心,不可谓不良苦! 既然如此,楚墨自然不会让他失望。 微微一笑,楚墨开口便道:“父皇,儿臣认为,我楚国,应该两边都帮,但又两边都不帮!” 此话一出,朝堂上众臣皆是眉头一皱,面面相觑。 “太子殿下,您这是什么意思?老臣怎么有些听不懂。” 右排群臣中,最前面一位须发花白的老臣,率先站出来,带着质问的意思。 其余人,也将疑惑的目光投向楚墨。 想听听这傻太子,有何见解。 “太子殿下,那赵宁和赵政都是来借兵,无论是两边都帮,还是两边都不帮,于我楚国都不利,若殿下只有这些模棱两可的建议,那还是不用说了吧!” 那老臣轻抚衣袖,语气已经有些不悦。 言下之意,楚墨要是没有良策,还不如不发言的好。 眼见如此,楚皇眉头一皱,正想出言平复。 谁知,楚墨轻轻一笑,拂袖道:“请问这位大人如何称呼?” “回殿下,微臣礼部侍郎许知秋。老臣心直口快,还请殿下见谅,若是殿下日后还想报复微臣,微臣也别无他法!”许知秋冷笑两声,不卑不亢。 他身为礼部侍郎,位高权重。 对于楚墨之前的做派是丝毫见不惯,也是率先提出要罢黜太子的老臣之一。 更重要的,他还是大皇子一派。 单单这点,他对楚墨就不可能有好脸色。 然而…… “许大人多虑了,对付你,还用不着孤自己动手。” 对此,楚墨淡淡一笑: “只是,孤话还没说完,你就急着打断,是不是不把孤放在眼里?这也就罢了,父皇还没准奏,你就贸然开口,是否是对父皇的大不敬?” 楚墨言辞凿凿,字字珠心。 “按照楚国律法,许大人,你已经犯了大不敬之罪,理当问斩!不过,念你是老臣,待会儿散朝之后,自己去殿外领二十仗吧!” 说罢,楚墨横眉冷对,语气更是变得自信霸道,完全不容反驳。 太子的威严,瞬间展露无遗。 “这,这......” 许知秋脸色一白,嘴里喃喃两句,却说不出话来。 楚墨言辞凿凿,原本只是一些小事,可他这么一说,竟成了杀头的罪名。 陛下要是怪罪下来,二十杖,算是轻了。 只是,这傻太子,脑子什么时候这么清楚了? 身上的威严,让他都为之心悸。 两侧的群臣,目光也是一变,看向太子的眼神如同见了鬼。 难道传闻是真的,太子一点也不傻了? 就连上座的楚皇,嘴角也不由一挑。 自家这臭小子,是越来越有太子风范了,甚得他的心啊。 “许大人,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楚墨看向他,高高在上。 区区一个礼部侍郎罢了,也敢来这里挑刺?这不是找骂吗? 许知秋脸色一变,忍不住吞了几口唾沫,只能深吸口气,咬牙道:“好!微臣一时情急,犯了大不敬之罪,微臣自愿领罚。但殿下说得计策,微臣却还是不明白,还请殿下解惑。” 看来,还是不服气。 楚墨瞥了他一眼,对这种人,就不能惯着:“你急什么?你不明白,跟孤有什么关系?你区区一个礼部侍郎,难道还要股特意关照你、解释给你听不成?还是说,受了某些人的指使,专门来为难孤?真要是这样,那孤还真就不遂你的愿了!” “太子慎言!” 许知秋吓了一跳。 太子这话,不就是当着皇帝的面,说他结党营私,对抗太子吗? 这要是被楚皇听进耳朵里,那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既然不是,那就给孤闭嘴!” 楚墨这一喝,整个朝堂,瞬间静悄悄的。 一个个看着楚墨的目光,都变了。 这傻太子,什么时候这般暴虐和牙尖嘴利了? 第24章 怒怼左相 眼见气氛变得紧张,楚皇开口解围:“许爱卿稍安勿躁,太子自然有他的见解,你且听了就是。” “是!” 许知秋不敢再说什么,连忙退了回去。 楚墨冷笑一声,这才继续往下说:“我的办法,很简单!父皇只需要给赵宁和赵政各修书一封,言明这是赵国的家事,我们不好出兵干预,不过,可以卖给他们一些兵器,算是支持,至于赵国打成什么样,那就是他们的事了!” 楚墨说完,众臣皆是一愣,暗暗思索着楚墨的计策是否可行。 就在这时,许知秋眉头一皱,想了一方,竟再次站了出来。 “陛下,微臣有话说!” 眼见楚皇点头,他才反驳道:“殿下的计策,也确实可行!只是,要是消息败露了出去,那赵宁和赵政,岂不是都要和我们赵国翻脸?” “何况,只卖些兵器,就像打发了他们,岂不是太异想天开了?万一赵国不肯罢休,再度派人来借兵,到时候又该如何应对?” 许知秋有理有据,这么一说,这计划似乎还真不可行? 所有人目光下意识看向楚墨,都在期待着他给出答复。 就连楚皇,也是如此。 他一直没说话,就是想看看,楚墨的心思,到底玲珑到什么地步。 毕竟,校阅答卷上的答案,只是冰山一角罢了。 在所有人的目光下,楚墨依旧淡然。 “那依许大人的意思,是想让我楚国出兵,帮助其中一方了?” 许知秋理所当然地点头,一脸大义凌然道:“那是自然,楚赵两国结盟已久,如今赵国内乱,咱们楚国若是不出兵的话,如何说得过去?” 两侧大臣轻轻点头,这也是他们的想法,此次楚国出兵援助赵国,势在必行。 至于帮哪一边,却一直争论不休。 然而,楚墨却忽然冷冷一笑,笑声里满是嘲讽。 “规矩?这算哪门子的规矩?他国叛乱,为何要白白牺牲我楚国将士?许大人,你还当真是费我楚国之财,康他国之慨啊!” 楚墨说话间,又是一定大帽子扣下来。 吓得许知秋脸色一白,直接不敢说话了。 这才三言两语,他已经被楚墨怼得哑口无言。 若是再继续争辩下去,指不定给他安更大的罪名! 光是那一句“康他国之慨”,已经让许知秋和两侧的大臣心里明白,眼下的太子爷,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傻太子了。 以前的傻太子不懂事,让满朝文武没人不惧怕他。 但所用的都是明招,打过骂过也不过是一些皮外伤。 可眼下这太子爷,看起来虽理智了许多,实则却比以前更加可怕了。 那张嘴,就跟涂了毒药一样,一口牙就跟刀子一般,一开口就处处想要夺人性命。 此刻,许知秋不敢开口,他旁边的一个老臣,却有了一点兴趣。 “敢问太子陛下,又如何笃定,那两家不会发现呢?若是他们又派人来借兵,该如何是好?” 楚墨背着双手,早已胸有成竹。 “这不是明摆着吗?那皇叔赵宁,本就背着谋反的骂名,我楚国不灭他,已经是恩赐,能买到兵器,他还不得感恩戴德?” “至于赵政,我们不帮赵宁,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他们都想着楚国不插手,又怎么敢把卖兵器的事说出来?甚至还要求着,不让我们说出来呢!” 楚墨对答如流,一一道来:“这样一来,除非哪一方坚持不住了,才会再向楚国求援,而到那时,该帮哪一边,不就很明显了吗?到时候咱们再痛打落水狗,它不香吗?” “总之,他赵国内乱,就让他们叔侄两自己去打,让他赵国自己内耗。为了他赵国那一点破家事,就要赔上我楚国成千上万将士的性命,孤决不答应!” 楚墨大手一挥,言语激荡,处处显示着忧国忧民的情怀。 至于那些武将,一个个早已眼睛通红。 恨不得大喊两声太子殿下威武。 其实这件事情,文官纠结于两国盟约,一直主张派兵支援。 但武将们保卫楚国疆土,难得战事停歇,自然不愿意长途奔袭去赵国打仗。 现在楚墨算是将他们的心里话都说出来了,好男儿保家卫国,抛头颅洒热血,自然是无可厚非。 但为了所谓的盟约,就要将士们豁出性命去帮他国打仗,这些武将的心里,自然是不太情愿。 可以说,楚墨这番话,几乎已经俘虏了楚国一大半武将的心! 何况,楚墨的计策,还真挑不出任何瑕疵来。 眼看事情已经商量完毕,忽然,站在右侧最前方,一直沉默不语的老者,终于站了出来。 “太子殿下心疼我楚国的将士,此乃是一件幸事。但太子殿下刚才的言论,未免有些幼稚了。楚赵两国结盟已久,若是此次不出兵,与赵国生了嫌隙,赵国也许会直接撕毁了盟约,那岂不是要为此付出更多将士的性命?” 此言一出,在场那些文官们,纷纷附和了起来。 楚墨看了那人一眼,目光隐隐闪过一丝凝重。 暗道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一个熟人开口说话了。 眼看武将都朝自己这边倒,当朝右相宇文成化,一个超级难对付的主儿,终于坐不住了吗? “右相此番言论,是觉得赵国以后会与楚国兵戎相向吗?”楚墨眯着眼睛,不卑不亢。 宇文成化目光看向他,轻轻点了点头,回道:“倘若撕毁了盟约,两国再起战事,那是迟早的事。到时候为此付出的代价,只怕会比现在大得多。” 可对此,楚墨早已有了算计:“右相当真是老糊涂了,如今赵国内忧外患,这一场皇位之争结束后,势必会让赵国元气大伤。在这种情况下,赵国只会求着咱们楚国不乘人之危,哪里还敢撕毁盟约?” “还有一件事,孤希望右相以后能够明白——真正能够让楚国不再起战事的,是楚国的实力,而不是那所谓的盟约。” “弱国无外交,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楚墨声音铿锵有力,在进大殿之前,他就想好了所有对策。 宇文成华发难,也在他的计划之中。 这老家伙,这次算是撞枪口上了。 果然,楚墨说完,那宇文成化顿时老脸一红,脸上隐隐浮现出一阵怒气。 可是碍于楚墨的身份,这才强忍了下去,没有爆发出来。 朝堂上,一下子陷入了一片死寂。 至于楚皇,更是眼中精光爆闪! 弱国无外交! 他没想到,楚墨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多么朴实的一句话,却又多么具有冲击力! 没错,一个强大的国家,即便没有盟约,周边小国也会对你俯首帖耳。 但如果是一个弱小的国家,哪怕签订盟约无数,自身命运,也依旧掌握在别过手中。 总之一句话,唯有强大,才能掌控命运! 楚墨短短五个字,就道出了其中真谛! 第25章 立下军令状 沉默了片刻,终于有一个人站了出来,说道:“陛下,老臣认为,太子殿下所言甚是。弱国是不会主动撕毁盟约,那样只会对他们更加不利,经此一役,赵国元气大伤,恐怕十几年都难以恢复,咱们大可不必为此赔上楚国将士的性命。” 看见说话的人,楚墨心里,微微有些意外。 这人楚墨还真认识,正是安国公安如山,也是楚墨未过门的媳妇儿安知语的父亲,他未来的老丈人。 当初,那个傻太子可没少折腾这老头,此前楚墨还担心,自己在朝堂之上会不会众矢之的。 但现在看到,自己未来的老丈人竟然肯站出来替自己说话,楚墨心中不由长舒了一口气。 单这点来看,这老头对自己应该没有太大的敌意。 只是,安国公刚刚说完后,那宇文成化却突然冷笑道:“想不到堂堂安国公,竟也只有小儿一般的见识。赵国即便此次元气大伤,但是十几年后,甚至几十年后呢?等赵国恢复了元气,你能保证他不对楚国出兵?” 这话一出,几位文臣连连附和。 “对啊!难保赵国以后不会以此为由,向我们楚国发难。” “还是右相深谋远虑,为楚国想得长远。” 这下子,楚墨可算是看清楚了。 这朝堂上,文官大体分为两派,一派正是右相门下。 至于另一派,正是安国公门下。 至于他们偏向那位皇子,还有待观察。 至于武将,必定掌控在楚皇手里。 毕竟,得兵权者,才能得天下…… 正当那些文官们,纷纷赞扬宇文成化的时候,楚墨当着满朝文武,忽然笑了起来:“右相未免过虑了。经此一役,赵国命数已尽,其他三国一直虎视眈眈,他们绝对不会再给赵国喘息的机会。” “那殿下可知唇亡齿寒的道理?若是赵国当真被其他三国吞并,他们的势力将会越来越强盛,到时候恐怕下一个灭亡的,就是咱们楚国了!” 右相声音不大,看着楚墨,嘴角的笑容,让人琢磨不透。 而楚墨似乎早就想到这点,随口回了过去:“所以,赵国这块肥肉,咱们楚国,为什么要白白让给其他三国?” 这话一出,整个朝堂,皆是面面相觑。 就连右相宇文成化,心里都被震惊了,惊疑不定的看着他:“太子殿下的意思是?” 楚墨淡淡一笑,对于他的反应,很是满意。 “孤的意思很简单,要让楚国的军旗,插遍赵国的每一寸疆土!” 楚墨声音加大,带着无上的霸气,自信满满! 而朝堂,却瞬间一阵哗然。 所有人表情惊愕,都连连摇头,暗道这个太子殿下,一定是疯了。 想趁势把赵国吞并?这也太异想天开了吧?! 先不说楚国能不能打败赵国,单单外域,也还有三大帝国虎视眈眈。 一个不小心,就是灭顶之灾啊! 就连楚皇,此刻也皱起眉头,这小子,吹牛也不分分场合! “太子殿下,这可不是说着玩的,何况,在这金殿上,可由不得你胡言乱语。” 右相目光一凝,隐隐有教训的味道。 他觉得,楚墨就是在耍着他,一个傻子太子,还扬言吞并赵国?真是笑话。 谁知,楚墨也不恼,淡淡地看向他:“右相,要不,我们打个赌?” 不等宇文成化回答,楚墨继续道:“只要父皇把兵权给我,三个月内,我一定拿下赵国,否则,就辞去太子之位,如何?” 此话一出,众人再次睁大眼睛看向楚墨。 甚至心里头,都有些麻木了。 倒是楚皇,眼里忽然闪过一丝期待:“太子,莫非,你有什么计策?” 然而,楚墨还没回答,宇文成化却先急了。 “陛下,这万万不可啊!咱们,还是继续讨论之前的问题吧!” 让楚墨掌兵?宇文成化第一个不愿意! 真要让对方手握兵权,那楚国未来的江山,不就相当于提前交到了楚墨手上? 不行,万万不行! 楚墨在旁边满脸无奈,这个老家伙,还真难对付。 “也罢。” 楚皇摆摆手,语气有些遗憾:“那就继续探讨之前的问题。太子,你想说服众臣,还有最后一次机会。” 楚墨回过神,看着楚皇,不卑不亢。 “父皇,我并非想要说服谁,我只是在为我楚国,为楚国的百姓着想罢了。何况,儿臣提出此计,还有另一重打算。” “哦?” 楚皇顿时来了兴趣。 “快快说来!” 楚墨自信一笑,大声开口:“父皇,等双方谈妥,出售给赵国的兵器,可以稍加一点利息,而出售的钱,可以用来填补青州、灵州的饥荒,甚至于,完全绰绰有余!” 轰! 这句话,无异于一石激起千层浪! 两侧群臣,一个个目光看着楚墨,神情近乎于呆滞。 是啊,青州、灵州闹饥荒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只是,苦于国库空虚,一直想不到办法。 可现在,这位太子爷三言两语,就解决了?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膜拜之余,群臣更是心里惭愧。 想他们当朝数十年,竟还抵不过一个小娃娃。 实在让人汗颜! “哈哈哈!好好好!太子此言,甚得我心啊!众卿还有什么异议吗?” 楚皇一听,更是龙心大悦,一连说了三个好字。 对于楚墨的赞赏,完全不加掩饰。 “太子殿下真知灼见,我等惭愧!” 群臣齐齐高呼,这一次,却是真心的。 他们都知道,所谓的傻太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就连右相和许知秋,也完全无法反驳。 楚墨此计,可谓一石二鸟,同时解决了楚国两个最大的难题。 如此计策,简直天衣无缝! 楚墨啊楚墨,你终于装不下去了吗? 右相看向楚墨,一双阴冷的眸子里,峥嵘一闪而过。 “好,既然如此,那就依太子的计策施行!” 楚皇长袖一挥,直接站起身,心情大好不已。 “太子,既然这计划是你提出来的,那此事,就全权交给你处理!你可莫要让朕失望!” “多谢父皇!儿臣定当竭尽全力!” 楚墨微微躬身。 虽然没能拿到兵权,不过,今天的收获,还真不小。 就在这时,宇文成化思索片刻,却是眉头一皱,似乎有些不满。 “陛下,这事,是不是再从长计议?” 楚皇一愣,不等说话,却是楚墨率先开口。 “右相这是不相信本太子啊!既然如此,那我就立下军令状,还是刚刚那句话,如果失败了,孤就让出太子之位,如何?” 此话一出,全场,再次哗然。 右相眉头皱得更深了,可接着,却又很快舒缓。 “既然这样,那微臣就拭目以待了。” 楚墨无语,这个老家伙,还真是难缠,但既然对方要为难他,那他自然也得还击回去才行。 眼珠子一转,楚墨便道:“可若是孤成功了呢?右相大人,是不是也该告老还乡,让出位置给你后面诸位大人?!” “你!” “怎么,右相这是不敢跟孤打赌?还是说,其实你心里也觉得,孤此计策必成,刚才说这些话,只是故意恶心孤罢了?” “你……” 宇文成化气得脸色通红,指着楚墨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 楚皇见此,只好出来打圆场:“好了,太子先退下吧,我和众臣,还有要事商议!” 楚皇脸色有些阴晴不定,轻轻挥手。 “是,儿臣告退!” 楚墨答应一声,冷笑着看了眼宇文成化,转身退了出去。 他应下这份差事,还不惜立下军令状,自然也有自己的想法。 等将军械卖给赵国新帝赵政和皇叔赵宁的时候,他只要在其中动一点小小的手脚,获得的利润,绝对是一笔不可小觑的数目。 说不定干完这一单,足够他好几年不愁钱花了。 培养人才、拉拢势力、建设队伍……这些,可都是大笔大笔白花花的银子啊! 想到这,楚墨嘴角,再次划过了一丝笑意。 第26章 天人阁相聚 “殿下,老奴刚才听见大殿里面吵闹得很,可是那些老臣故意刁难了殿下?” 刚出殿门,李谨便恭敬的迎接上来。 楚墨没有回答,向四周扫了一眼,小声说道:“就凭他们,也敢?这里人多眼杂,咱们回府再说。” “是是是。”李谨连连点头,隔墙有耳的道理,他当然明白。 一路回到太子府,降雪得知他们从宫里回来了,也瞥了手中的锅铲,急急忙忙跑到大厅。 “殿下,怎么样?陛下忽然招你进宫,是有什么大事吗?” 看着她和李堇紧张又期待的样子,楚墨笑了笑,将皇宫大殿上发生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 李堇和降雪,是他唯一能信得过的人,也是他唯一的帮手。 楚墨没有任何隐瞒,毕竟自己的计划,还要他们大力配合才行呢。 “什么?殿下,你要去跟赵国人做交易?这真是太刺激了,你什么时候去交易,记得一定要带上我一起!” 降雪惊呼一声,心里,却有一种刺激的感觉。 她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想要做成这件事情,究竟有多难。 背地里,更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一直在盯着,这一路,绝对危机重重。 然而,降雪却只觉得,非常的刺激有趣! “你还真是……” 楚墨无奈的叹息一声,要是自己能够像她这么心大,现在也不用愁的头发都快掉光了。 一想到这,楚墨忽然有些羡慕那个傻太子。 不得不说,当个能文能武的好太子,真的比一个整天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傻太子要累得多。 要不是现在楚国内忧外患,老大和老四一直虎视眈眈,都想要将他处之而后快。 楚墨还真不介意,继续当几年傻太子享享清福! “殿下,您应下这件事情也就罢了,何必还要当着满朝文武百官的面,再立下一道军令状呢?”李谨皱着眉,隐隐有些担忧。 对此,楚墨冷笑一声,回道:“孤若是将此事办砸了?李公公觉得,那满朝的文武百官,还会继续让孤当这个太子吗?” 李谨愣了一下,立刻会意,也就不再继续过问了。 看来,殿下这次是没有退路了。 到了傍晚时分,楚皇便派人给楚墨送来了赵国的相关资料,包括赵国派遣的两支使臣,分别落踏的驿馆。 同时,还给了他一块除皇宫禁军以外,可以号令京都所有军队的令牌。 不过,却唯独没有给他拨一笔款项,这让楚墨大为失落。 “我去,这也太扣了吧?那几声父皇白叫了啊。” 楚墨发了一句牢骚,不过看着那块令牌,心里平复了不少。 楚皇这是故意一点一点,让他掌控太子该掌控的权利啊。 朝堂之上没要到的兵权,没想到反而私下里给送来了…… 这个爹,貌似还行? …… 转眼,便到了第二天。 楚墨早早就醒来了,却没有惊动任何人。 趁着降雪在厨房里煮粥的功夫,赶紧拉着李谨偷偷溜出了太子府,驾着马车,朝天人阁驶去。 三天前,他和秦朗约定,三天后天人阁相会。 如今 期限已到,他自然不会失约。 “呼,还好那丫头没跟来!” 眼看出了太子府,楚墨才松了口气。 毕竟是去那种地方,带着一个女人,还真不方便。 何况,降雪煮的粥,实在太难吃了,楚墨干脆带着李谨先一步去了天人阁。 “喝了两天粥,快把我淡死了,今天,可得好好吃一顿不可。” 楚墨嘴角笑容得意。 大不了回府的时候,给降雪打包两只烤鸡就好。 没过多久,马车就来到了天人阁面前,楚墨和李谨先后下了马车。 天人阁,坐落在护城河江岸。 繁华的木楼,拔地而起,颇有情调。 而刚从马车里出来,迎面就吹来一阵胭脂水粉的味道,这种味道还算清淡,不像楚墨前世闻到的那种劣质香水的味道那么浓烈。 虽然现在只是中午时分,但天人阁里依旧十分的热闹,前来这里逍遥快活的人,也是进进出出,络绎不绝。 “啧啧,天人阁,还真名不虚传,只怕天人来了,都要流连忘返吧?” 楚墨喃喃一声,他和李谨此刻都换上了便装。 楚墨扮作了一个年轻公子的模样,而李谨,看起来则像是随身保护的老仆。 之前,楚墨还特别交代了,以后为了不暴露他的身份,只要出了宫,就继续用“莫楚”作为化名。 只是,眼看楚墨带他来到这种地方,李堇神色还是有些古怪。 见他在门口驻足良久,还是轻声说道:“公子,咱们进去吧?” 楚墨点了点头,将手中折扇一收,一副翩翩公子的形象,大步走了进去。 “哎呦,大爷里面请!” “大爷来玩啊!” “公子,快来啊,奴家会好好伺候你的!” 楚墨和李谨一前一后,刚踏入天人阁的大门。 立刻就有好几个穿得花里胡哨的女子涌了上来,如同恶狗抢食一样,声音更是诱惑力十足。 “大胆!” 李堇眉头一皱,轻喝一声,猛地挡在楚墨面前。 身上散发出一股可怕的气息,吓得那几个女子不敢近身,一个个忍不住后退了几步,连忙跑去伺候其他客人去了。 “李堇,不要紧张,来这种地方,就得入乡随俗!” 身后,楚墨无奈一笑,轻轻拍了拍李堇的肩膀。 其实,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他也挺紧张,只是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是,殿……公子!” 李堇答应一声,这才退下。 而此时,从远处走过来一个中年妇人,那妇人虽然年纪大了一些,但无论从容貌还是穿着打扮,甚至是气质上,都甩了刚才那几个女子好几条街。 “这位公子,莫不是对我们天人阁的姑娘们不满意吗?还是公子早就已经有了中意的姑娘?” 妇人对楚墨轻轻行礼,声音也很好听! 楚墨瞥了她一眼,发现这妇人眼神里面,有一股跟这天人阁格格不入的气息,就好像莲花一样,虽身处污泥浊水之地,却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呃,在下......” 毕竟是第一次,实在没经验。 楚墨有些吞吞吐吐,刚想说下去,忽然看到一个年轻公子,正朝着他们走来,不是秦朗有是谁? 于是,他赶紧改了口,对不远处的秦朗喊道:“秦公子,我是莫楚啊!我们在这里呢!” 那秦朗偏过头,正好看到他们,神色一喜,赶紧跑过来对着那中年妇人说道:“顾妈妈,这位是莫公子,是在下的朋友。他刚来京都不久,听了天人阁的名声,特意让在下带他来见识一下的!” 秦朗随口解释,楚墨心里却想骂娘。 卧槽!明明是你约我的好吗? 第27章 太子卫率统领 “原来莫公子是第一次来我们天人阁,难怪我觉得有些面生。既是如此,那我就不打扰两位公子的雅兴了,秦公子你也算是咱们天人阁的常客了,可要好好替我们招待一下这位莫公子啊!” 妇人落落一笑,似乎和秦朗很是熟悉。 “一定,一定。”秦朗连忙回道。 那中年妇人对着楚墨笑了笑,这才转到其他地方招呼去了。 “莫公子怎么这么早就来了?”眼看妇人离开,秦朗才疑惑道。 楚墨灵机一动,无奈的摊摊手:“是在下误会了,以为天人阁只是普通的酒楼,便想提早来品尝一下这京都酒楼的酒菜如何,只是不曾想……秦公子真是好雅兴啊,哈哈!” 楚墨故意打趣,露出一个都懂的笑容, “原来是这样,莫兄见笑了,见笑了!” 秦朗用了一个不言而喻的笑容,以掩饰其中的尴尬。 接着赶紧转移话题,对着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莫公子,不瞒你说,这天人阁的酒菜还是不错的,既然来了,那就随我上二楼入座吧?” “好好,秦公子请!” 楚墨客气了一番,两人这才一前一后,上了一楼。 秦朗对这里,似乎很熟悉了。 领着楚墨和李谨进到了一间客房。 里面已经备好了酒菜,只不过,房间里却一个姑娘都没有,这倒是让楚墨有些意外。 “这位老先生,也请坐吧,都是客人,不用拘礼。” 两人入座后,秦朗看着还站在旁边的李谨,客气的指了旁边的椅子。 “老奴不敢!” 李谨看了一眼楚墨,赶紧连连摆手。 秦朗一愣,楚墨笑了笑,这才开口:“既然秦公子要你坐下,你就坐下吧。” 听楚墨开口,李谨不敢违背,只好坐了下来:“是。” 秦朗脸色诧异,看了李谨一眼,问道:“莫公子,这位老伯是?” 楚墨笑了笑,随口解释:“忘了跟你介绍了,这位是李伯,是我家的老仆。前几日出手击退那八境高手的江雪,就是李伯的徒弟。” 秦朗一听,眼睛微亮,连忙站起来抱拳道:“原来是江公子的师傅,难怪看起来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晚辈秦朗,拜见李伯。” “秦公子不必多礼。”李谨摆摆手,在楚墨面前,他可不敢尊大。 秦朗这才又坐了下来,然后又连忙为他们倒上了一杯酒,接着举起酒杯:“莫公子,先前你出手相助,秦某还没有好好谢过你,今日这杯酒我敬你,多谢你当日出手相助!” 对此,楚墨轻轻摆手:“言重了,本公子之所以出手相助,也是欣赏秦公子的为人。如今像秦公子这般侠义心肠,不畏强权,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人,实在是不多了。” “来秦公子,莫某也敬你一杯!” “干!” 两人相互碰了一下,直接一饮而尽。 这两三杯酒下肚,楚墨怕自己今日要说的话还没说完就得先醉倒,于是赶紧夹了几口菜。 “哈哈,我可是有点饿了,得先垫两口,李伯,你也吃,今天秦公子请客,用不着这么客气!” 听到这话,李谨才敢动筷。 “对啊,李伯,千万不要和我客气!来,我也敬你一杯!” ...... 酒过三巡,楚墨一边吃着菜,才对着秦朗笑道:“刚才听那老鸨说,秦公子是这天人阁的常客?” 秦朗顿时老脸一红,有些为难道:“让莫公子见笑了。” 对此,楚墨微微有些诧异。 在他眼里,却并不认为秦朗是那种整日迷恋烟花柳巷的人。 这天人阁虽然是一个供人享乐的地方,但来这里的人,也未必都是为了寻花问柳。 就好比这一次,楚墨就不是来找姑娘的,而是奔着这秦朗来的。 难不成,秦朗也是奔着什么来的? 在楚墨的追问下,秦朗才终于道出了他经常来这天人阁的原因。 据说,这天人阁有一个花魁,名叫水如画。 不但精通琴棋书画,长得又是美若天仙,和仙女下凡一般。 加上这水如画只卖艺不卖身,引得京都那些公子哥们,纷纷对她爱慕有加,都想做折花之人。 而秦朗,就是其中之一。 奈何,他虽然是永安侯府的公子,却是庶出。 以至于,秦朗虽然对水如画倾慕已久,却从未敢向她表露半点爱意。 觉得自己配不上水如画。 只能偶尔来这天人阁喝喝酒,挤在那些人群里面,偷偷看上水如画几眼。 “事实就是这样,让莫兄看笑话了。” 秦朗叹息一声,忍不住喝了一口闷酒。 楚墨见状,顿时忍不住笑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既然秦兄觉得自己配不上这水姑娘,为何不去干一番大事业呢?” “大事业?哪里那么容易?”秦朗摇摇头,语气里,又是无奈又是心酸,“秦某只是一个庶出,想要在这京都中谋求个一官半职,简直难如登天,哪里还能做出什么大事业?” “不说也罢,不说也罢!” 似乎是提到了伤心事,秦朗提着酒壶,独自跑到外面,倚着栏杆喝起了闷酒。 孤独的样子,让人看了很是心酸。 “想不到,这家伙还是个多情的主!” 楚墨喃喃一声,趁此机会,忽然对身旁的李谨问道:“李伯,你觉得秦朗此人如何?可堪大用?” 李谨愣了一下,没有第一时间表态:“公子是想让他担什么职位?” 楚墨想了想:“本公子的卫率,现在正好还缺一个统领,你觉得秦朗此人,能够胜任吗?” 太子卫率的统领? 李谨神色一惊,想了想,才开口:“此人的武艺,确实已经达到了七境水准,按理来说,已经符合统领一职的要求。只是合不合适,老奴不敢妄言,老奴能做的,就是替公子查清楚此人的底细干不干净,至于他合不合适统领一职,还得由公子自己决定。” 楚墨想了想,只能默默点头:“也罢,那就查查,小心一点也好。” 太子卫率的官职,对于永安侯府的二公子来说,确实不是什么高官厚禄,一年的俸禄,也就那么点钱。 但对于秦朗而言,却是楚墨给了他一条门路。 要知道,这可是太子卫率的统领,前途绝对不可限量。 若是以后太子真的能登基的话,他这个太子卫率统领,怎么也能混一个禁军统领当当吧? 甚至若是边疆战事吃紧,挂一个将军帅印,也不是什么难事。 第28章 水如画出场 所以,只要楚墨提出来,以秦朗现在的情况,肯定会愿意当这个卫率统领。 那以后,太子卫率就交给秦朗带领,让他好好练练兵,训练自己的太子卫率。 楚墨也就可以腾出手,想着怎么弄到银钱,以及如何应付赵国使臣的事情了。 那赵国使臣来到京都,已经待了好几日。 楚墨刚接手此事,并不想急着去见他们,打算再谅他们几日,等他们等急了,他再去驿馆拜访对方。 “公子,时辰也不早了,您看......” 眼看天色即将转黑,李谨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不急。”楚墨笑着摇摇头。 楚墨也想趁机看看,那水如画,究竟是何等美人。 竟然能把秦朗,迷成这种样子。 据说,每到天黑的时候,水如画才会露面,为天人阁的宾客们,献上一曲。 此等美景,又怎能错过? 就这样,三人在房间里喝了一天的酒。 等到醉意微醺,天色,也终于暗了下来。 “莫兄,水小姐估计要出场了,在下失陪了,还请见谅!” 秦朗生怕错过水如画出场,赶紧告了罪,早早就跑到房间外面等着。 “哈哈,走吧,一起去看看,这究竟是何等美人。” 楚墨笑了笑,站起身,也跟了上去。 李谨对这所谓的美女,可一点兴趣也没有,只能撇着一张老嘴,跟在楚墨身后。 三个人站在二楼的窗沿,跟其他宾客一样,距离水如画出场还有半个时辰,他们就已经在走廊上眼巴巴的等着了。 至于秦朗,早就望眼欲穿了。 就这样等了许久,一楼中央的一个巨大平台上,刚才那个顾妈妈,突然站了上去,嘴角带着笑容,看向四面的宾客。 “各位前来捧场的公子,我们天人阁的花魁水如画姑娘,马上就要登场了,大家准备好了吗?各位一定要瞪大眼睛,千万不要错过这精彩的一幕啊!” “水如画!” “水如画!” “水如画姑娘,我爱你!” 顾妈妈话音一落,整个天人阁,气愤瞬间达到高潮。 一时间,整座天人阁一共五层楼的栏杆处,全都站满了一个个衣着光鲜的公子,纷纷喊着水如画的名字,俨然一副大型追星现场。 “有点意思。” 楚墨站在中间,嘴角忽然一挑。 若不是这些人都穿着古装,楚墨都以为自己又穿越回来了,正好碰见了哪个大明星的粉丝见面会呢。 不过看起来,这水如画的排场,比起那些大明星也可谓不遑多让。 “我倒想看看,这水如画,究竟有多美貌,还能比得过西施不成?” 楚墨喃喃一声,心里,竟然还有点小期待。 “要出来了,要出来了!” 站在楚墨旁边的秦朗,也满脸兴奋的握着拳头,语气里,满是期待。 他这句话,在天人阁这种地方说出来,竟是一点违和感都没有。 楚墨看得哭笑不得,就在他心里嘲讽这些人没有见过什么美女的时候,整个天人阁的灯,突然一下子就灭了一大半,环境,也变得十分昏暗。 “怎么回事?” 李谨急忙问了一声,同时凑到楚墨身边。 如临大敌。 秦朗连忙解释道:“莫公子别怕,这是水如画出场前的正常准备,每次水如画姑娘出场,天人阁都会命人熄灭大半的灯盏来。” “故弄玄虚!”李谨暗骂了一声,这才退到了一边。 忽然间,天人阁中央突然有一道光柱,从屋顶投射下来。 “我靠!这是电灯?” 楚墨顿时吃了一惊。 但细看之下,他才发现那投射下来的光柱,并不是灯光,而是月光。 只是周围变得十分昏暗,才让那道光柱看起来,分外的皎洁明亮。 “哈哈!水如画姑娘,终于要出来了。” 秦朗激动的声音落下,全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同时,四周忽然响起了轻轻的庆曲,有种静谧的感觉。 下方中央的平台上,一名壮汉正在敲打着大鼓,派头十足。 紧接着,一片片各色的花瓣,从天上纷纷落了下来。 一道轻柔曼妙的身影,也从屋顶缓缓飘下。 只见那女子脚踏着白练,身披着白色的月光,携带着五颜六色的花瓣,在半空中翩翩起舞。 宛若仙女降临,看得四周的人,一阵痴迷。 更不用说秦朗,口水都快出来了。 “这么多加分项,就算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女,经过这么一番装饰,也能够迷倒不少人吧?”楚墨在心里暗暗想着,却并没有多在意。 而正当他不以为意的时候,那抓着白练,在空中飘了一圈又一圈的水如画,正好从楚墨的面前飘过,两个人的眼神,毫无预兆地对视了一下。 楚墨一愣。 这眼神,怎么这么熟悉?! 他好像,在哪里见过…… 可是,是在哪里?! 楚墨记忆仿佛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还不等他多想,电光火石间,水如画的样貌便完全呈现在他面前。 干净的眸子,纤尘不染,让人下意识心跳加速。 丹凤眼,三角眉,再加上嘤嘤的嘴唇。 整张脸犹如精雕细琢般,堪称绝美! 这……简直就是上天的杰作! 即便楚墨之前见过不少美人,此刻,也忍不住一阵惊叹,甚至就连脑海里突然闪过的那一丝熟悉感,也在此刻被扰乱。 这水如画,果真如同秦朗所说的一样,是个美若天仙的大美人。 之前听说这水如画占着天人阁花魁的名头,暗自以为,这只不过是天人阁的一点小伎俩,为了宰那些有钱的公子哥,故意弄出来的饥饿营销罢了。 而所谓的卖艺不卖身,只不过是钱没给够而已。 而从刚刚对视的那一眼里,楚墨除了一阵莫名的熟悉感外,还看出来一点,这女人跟其他青楼女子不一样。 她并不是那种为了钱财,什么事都可以做的女子。 反而清高,自傲,冷艳,宛若白莲和天上仙,不识人间烟火。 “莫公子,莫公子,你看这水如画姑娘如何?”秦朗在旁边,激动的询问。 只是,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水如画的身子。 楚墨微微点了点头,皱眉道:“确实是一等一的大美人,秦兄的眼光,还真不错!” 第29章 熟悉的眼神 说话间,水如画娇俏的身子,已经落到了一楼中央舞台上面。 面前,是一把古琴。 水如画在古琴前坐下,随着右手轻轻撩拨。 优美的琴音,随之散发而出。 没有多余的动作,也没有绚丽的技巧。 单是一首古琴曲,让即便听惯了电子音乐的楚墨,也不免沉醉其中。 整个天人阁,只有琴声回荡。 这一幕,倒是想演唱会似的,哪里还能看出这是烟花之地? “这水如画,还真不愧头牌的名号……” 楚墨喃喃自语,心中一阵敬佩。 他本以为这水如画只是花瓶罢了,可这一手琴技,只怕就算是那些女明星,也自愧不如! 很快,演奏结束,四周再次亮起了灯光。 众人似乎却还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就连楚墨,也有一种神游仙境的感觉。 也不知道她弹的是什么曲目,竟然如此悠扬,实在难得。 演奏结束,水如画也站起身,袅娜的身子站在中央:“诸位公子,五日后,便是中秋佳节。小女子决定在中秋佳节那一日,广邀各位公子前来参加我天人阁举行的诗词盛会。而夺魁者,可入小女子帷帐一夜!” 水如画的声音,和她的名字一样。 悠扬如水,比刚刚的琴音,也一点不差。 而此时,众人才回过神,整个天人阁,瞬间沸腾了! “天哪,我没听错吧,水如画小姐,这是要以诗招婿吗?” “你没听错,仙子,终于下凡了!” “别拦着我,我要回家补习功课,这次夺魁,非我莫属!” “就凭你?还是算了吧,比诗文,谁能是我的对手?” “谁敢跟我抢,我跟谁急!” ...... 一瞬间,整个天人阁,乱哄哄的,像是要打起来一样! 毕竟,水如画美名远播,却一直洁身自好。 如今公然选婿,自然引起如此风波。 “莫兄,我没听错吧?” 秦朗更是目光呆滞,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没听错!” 楚墨双目微眯,心里生起一丝诧异的感觉。 以水如画的姿色条件,想找男人,不过是勾勾手指头的事,何必这样大费周折? 莫非这里面,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就在众人惊异之时,水如画,有意无意朝楚墨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倾城一笑,随即飘然离去…… “嘶……她究竟是谁?!” 楚墨揉着额头,却一点也想不起来。 至于秦朗,此刻却重重握拳,想也不想,转身就走。 “秦兄,你去哪?” 秦朗却头也不回:“我回家做功课,中秋夺魁者,必须是我!” 看着秦朗的背影,楚墨没有挽留。 他原本想让摆明身份,去私下见一见这个水如月,但一想到那熟悉的眼神,还不知道是好是坏,便暂时按下了这个念头。 “看来,得等到中秋那天,才有可能解惑了……” 从天人阁回来后,楚墨还没下马车,远远就看到降雪守在门口。 咬着嘴唇,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手中还握着那把大锅铲。 “这丫头,不会等了一天吧?” 楚墨一愣,不过好在离开天人阁的时候,让人给他打包了两只烧鸡。 看着手上那两只鸡,楚墨这才敢下马车,朝着大门口走去。 降雪也立刻提着锅铲走了过来,将锅铲一挥,指着楚墨骂道:“你们去哪里野了一天?竟然把本姑娘一个人丢在家里面,殿下你太过分了。” “孤今天去的地方,你一个女孩子家不适合去,所以就没有带上你了。不过孤也没有忘记你,吃过晚饭了吗?孤给你带了两只烧鸡,要不要吃?” 楚墨不慌不忙,赶紧拿出了保命的东西。 而一听见楚墨带了烧鸡给她,降雪连忙伸手喊道:“什么?有烧鸡?快拿给我!” 听见吃的,连质问的话也忘了。 “别急,我给你留了,跑不了。” 楚墨微微一笑,将手上那两只烧鸡,一并交给了降雪。 降雪一闻这烧鸡的香味,脸上的怒气顿时全消,还露出了喜悦的表情。 过了片刻,她才回想起今天被楚墨丢在家里看家的事情,又绷着脸假装严肃道:“看在这两只鸡的份上,今天本姑娘就饶你一次,下次再敢背着本姑娘偷偷溜出去玩,我一定饶不了你。” 说完,降雪马上抱着烧鸡往府里跑去,生怕楚墨会跟他抢一样! “这丫头,还真好糊弄。” 楚墨回头,对着李谨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 只用两只烧鸡便轻松摆平了这个难题,值了。 要说这降雪,虽然平时暴力了一些,但却也挺好哄的。 正如那句名言,上帝为你关上了一扇门,肯定会为你打开一扇窗。 这么看来,上天果然是公平的,给了降雪好看的容貌和发达的四肢,却又给了她不太聪明的大脑。 摆平了降雪,楚墨回到房间里,继续翻看着关于赵国内乱、的资料。他现在虽然已经有了大体的计划,但具体到每一步,还得再仔细斟酌才行。 毕竟这件事情,关系到楚赵两国以后能否继续和平共处,同时也关系到他这个太子的地位,自然不能有任何的差错。 在房间里看了大半夜的资料,楚墨才躺下休息。 睡了差不多两个时辰后,他又趁着天刚蒙蒙亮的时候,起来到院子里面练功。 现在这么多人都盯着他,明里的暗里的,不知道有多少人排着队想要取他的性命。 他必须尽快学会李谨的武功,让自己拥有自保的能力,免得降雪和李谨不在他身边的时候,他连个五六境的一般武者都对付不了。 又苦练了两个时辰,累得楚墨气喘吁吁,汗流浃背。 就在楚墨刚想坐下来休息的时候,厨房里,又传来了一阵糊味。 “这个丫头,不会又做了什么黑暗料理吧?” 楚墨神色一苦,跟旁边的李谨对视一眼,都察觉到了不妙,起身就要返回房间。 可没想到,他们刚走了几步,降雪霸道的声音响了起来:“都给我站住,不把我的粥喝完,你们谁也别想跑!” “还不动手?难道真想让孤喝那夺命粥啊?”楚墨心里无奈,瞪了李谨一眼。 李谨露出一个笑容,藏在袖子里的手,突然弹出一颗石子。 “哎呀!” 石子正好落入降雪的脚底,降雪脚下一滑,本能的翻了个身,然后稳稳站在了地上。 可是她手上的粥,却咣当一声摔在了地上,就连那一口陶锅,都给摔得稀巴烂,烧糊的夺命粥,洒了一地。 “哎呀,我的粥!都怪我不小心,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降雪嘟着小嘴,又是愧疚,又是惋惜,样子楚楚可怜。 楚墨眯着眼睛,嘴角露出了一个笑容。 赶紧带着李谨走了过去,安慰道:“摔了就摔了吧,孤今天正好不怎么想吃粥。” 第30章 何时学的做饭? “可我只会煮粥啊!”降雪回道,然后又马上来了精神,“殿下,你再等一会儿吧,我现在再去给你煮一锅。” “等等,孤一连喝了几天粥了,是不是应该换换口味?”楚墨一惊,赶紧将视线转移到了李谨的身上。 李谨神色一变,连忙苦笑道:“殿下恕罪,老奴也不懂得做饭。” “那还得我来做吧,你们等着,马上就好!”降雪笑道。 在做饭这件事上,还真是不遗余力。 眼看着她准备跑去厨房,楚墨连忙叫道:“等一等,等一等!降雪你今天已经在厨房里忙活了一早上了,就不用再去煮粥了。” “那不煮粥,殿下早饭吃什么?” 楚墨想了想,只能无奈的回道:“早饭就让孤来做吧!正好你们伺候孤这么多年,也让你们尝一下孤的独门手艺。” “殿下,你还会做饭?”降雪有些意外,然后突然又笑了起来,“殿下做的饭能不能吃?别到时候把我跟师傅都给毒死了。” 你还有脸说我? 楚墨满脑袋黑线。 “你就瞧好吧!” 楚墨心血来潮,马上让降雪带他去了厨房。 他虽然有一些厨艺,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只有先看一下厨房里到底有什么可以用的食材,他才好决定做什么菜。 “就这些?没别的了?” 到了厨房,楚墨便发现里面还有不少可以用的食材。 不过,都是一些腊肉香肠之类的干货,那些新鲜的蔬菜,基本上都已经烂掉不能再吃了。 这些天太子府没了厨子,自然也就没有人去买菜,好在以前采购的东西不少,让降雪在厨房里糟蹋了两天,竟还能剩一些可用的食材。 已经算是万幸! 楚墨在厨房里转了一圈,发现墙角一个围栏里面,还养着二十多只活鸡。只是这些天没人照料,这些活鸡已经瘦了不少。 “算了,既然这样,那就吃鸡。” 一想到这些活鸡继续留着,还得每天让人来喂养,楚墨当即就决定,这一次就先拿这些活鸡开刀。 但光是做鸡,这里面也有很多学问,昨晚降雪才吃了两只烧鸡。 他现在若是再做烧鸡,就算味道比那夺命粥要好一万倍,但也很难惊艳到他们的味蕾。 楚墨想着,既然要露一手厨艺,那自然要让降雪和李谨吃了之后,像吃了小当家的菜一样,幸福的飞起来。 “那该怎么做呢?” 楚墨有些发愁,目光一转,这才看见,府里荷塘上面,有很多干荷叶,楚墨当即有了灵感,决定为他们做几只荷叶鸡。 保准够味! “降雪,你去采几面荷叶来!” 说干就干,楚墨神秘一下,朝着降雪吩咐。 “荷叶?荷叶又不能吃,用它干什么?”降雪满脸疑惑。 “让你去你就去,孤自有妙用。” 楚墨卖了个关子,降雪便采荷叶去了。 楚墨又让李谨去院子里挖些黄土,用水混成泥浆,留着备用。 至于他自己,则亲自持刀上阵,杀鸡放血,烧水拔毛,取出内脏,洒下各种调料腌制。 虽然许久不做,手法有些生疏了。 不过,还勉强过得去。 却看得降雪和李谨惊奇不已。 太子殿下,什么时候有这般绝活了? 楚墨也没理会他们,不一会儿,几个被荷叶包好,被黄泥巴裹住的鸡,就被丢进了火堆里。 李谨和降雪看得面面相觑,这玩意儿,他们从来都没有见过。 所以此刻,这荷叶鸡的做法,比火堆里那几只鸡更让他们感兴趣,更加不知道,楚墨是从哪里学来的。 “殿下,这都烧了这么久了,还没熟吗?别等一会儿给烧成了炭,那咱们今天就算是白忙活一场了。”降雪盯着火堆里的泥巴球,忍不住向楚墨问道。 “别急,还早呢,放心吧,孤自有分寸。” 楚墨自信一笑,完全没有拿出来的意思。 于是,降雪和李谨,也只能煎熬地等下去。 心头,竟然隐隐有些期待。 这一等,就足足等了将近半个时辰。 在两人期待的目光下,楚墨才将那几个泥巴球从火堆里挑了出来,放在一边晾凉了一些,他才敲碎其中一个,扒开已经坚硬的泥巴壳和荷叶。 顿时,一阵浓烈的香气散发出来,一只冒着热气的鸡,静静的躺在荷叶里面,没有沾到一点泥土。 “啊!好香啊!”降雪忍不住惊叹一声。 看着那只荷叶鸡,吞了一下口水,问道:“殿下,这应该是熟了吧?现在可以吃了吗?” 就连李谨,闻见这股香味,也忍不住啧啧称奇。 “可以,来,尝一尝。”楚墨点了点头,对自己的手艺,还是很自信的。 “那我就不客气了。” 降雪激动的连连点头,如同一只小馋猫一般,双手立刻将地上的荷叶鸡抓了起来。 正准备大口开吃,李谨却突然将拂尘的横在了她的面前。 “一点礼数都没有,为师没有告诉过你尊卑有别吗?殿下还在这里呢,要吃也是殿下先吃,哪里轮得到你先吃?” 降雪委屈的嘟着嘴,瞪了李谨一眼,才满是不舍的,将手中荷叶鸡递给了楚墨:“殿下,你先吃吧!” 楚墨看了李谨一眼,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也不知道这老太监是真的在教降雪礼数,还是害怕自己毒死他的宝贝徒弟。 不过,看着这只荷叶鸡,那香气更是扑鼻而来,加上楚墨一早上都没有吃东西了,肚子忍不住咕咕叫了起来。 他伸手将两只鸡腿撤了下来,这才对降雪说道:“剩下的都归你了,不够这里还有。” “多谢殿下。”降雪急忙笑着道谢。 直接抱着剩下的荷叶鸡,大口啃了起来。 一边啃还一边喊着真好吃,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鸡。 美得都不知道北了。 “行了,你也吃点吧。” 楚墨笑了笑,随手将手中的一只鸡腿递给了李谨。 “多谢殿下!” 李谨受宠若惊,实在抵御不住诱惑,谢了一句,连忙接了过去。 楚墨也不客气,抓着另外一只鸡腿,大口啃了起来。 见此,李谨也才敢跟着动手。 “哇!简直太好吃了,殿下,你是从哪里学来的?教教我好不好?以后我每天都做给你们吃!” 一只鸡下肚,降雪满意的摸着肚子,对于楚墨的厨艺,更是赞不绝口。 李谨虽然没说话,可眼里的震惊,也是无与伦比。 他从小看着楚墨长大,却还是第一次知道,楚墨竟然也会做饭。 他是什么时候学的? 第31章 绝佳厨艺 在品尝过了第一只荷叶鸡后,降雪和李谨对楚墨的厨艺,都大为惊叹。 一个个追问个不停,问他是什么时候,从哪里学来的厨艺。 楚墨害怕说太多,会让他们怀疑自己不是那个傻太子,所以只是对着他们笑了笑,敷衍了过去。 没一会,那几只荷叶鸡,就全都被他们吃掉了。 降雪甚至将十根手指头都添了个遍,仍然还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看得楚墨哭笑不得。 在休息了一会儿后,楚墨又开始在院子里练武,虽然练习的都是一些基本功。但他却从李谨那里,听到了一个好消息。 那就是他现在已经踏入了第一境初始境,算是正式成为了一名真正的武者。 当然,以他现在的战斗力,只是跟一般的壮汉差不多,和那些顶尖的强者,根本没法比。 所以,为了让自己的武功不断变强,他还得继续训练。 同时,还开始增加了一些对战训练。 李堇建议从太子卫率里面,挑选几个武功最差的亲卫来给楚墨练手。 这样,会让他的训练事半功倍,效果显著,这还是李谨教给他的办法。 “这的确是一个好办法。” 楚墨当机立断,就让李谨去太子卫率里面,挑选了二十个人来太子府。 那些五六境的太子卫率,原本专门负责太子府的安危,至于那几个三境的太子卫率,则是专门陪楚墨练功。 李谨曾经跟他说过,以前有一个武痴,一开始是不懂得练武的。 后来到了二十岁,不知为何突然想要练武,竟然在一年之内,生生练到了第九境。 后面更是只用了两年时间,就练到了第十境,成为了顶尖的大宗师。 楚墨自认为自己没有那位前辈那么好的练武天赋,但只要他能像那位前辈一样刻苦训练,就算一年之内达不到九境,能够达到七八境,他也心满意足了。 一直练到了傍晚时分,楚墨刚坐下来休息,降雪就捧着干荷叶和一筐黄泥巴摆在了他面前,指了指厨房的方向,眼巴巴的看着他:“殿下,差不多该准备晚饭了。” 这丫头,肯定吃上瘾了,很明显是在暗示楚墨继续做荷叶鸡啊。 恰好,李谨挑选的那二十名太子卫率,也已经被他带回了太子府。 “行吧,孤就满足你这个小懒虫的愿望。” 楚墨苦笑一声,干脆把他们都叫过来帮忙。 一口气,将府里剩下的十几只活鸡全都杀了,全都做成了荷叶鸡,分给那二十个太子卫率一起吃。 虽然人很多,可在荷叶鸡出炉的时候,楚墨偷偷留了两只。 让降雪连忙送去宫里,给楚皇和皇后也品尝一下他的手艺。 “我还没吃够呢,要是回来没有了怎么办!” 降雪嘟着小嘴,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降雪连一口都还没来得及吃,哪里肯去给他跑腿? “你这丫头,我给你留一个行了吧?” 楚墨苦笑,无奈之下,只好又将一只荷叶鸡收到了旁边。 “只要你将这两只荷叶鸡送去宫里,这一整只荷叶鸡,就都是你的。” “真的?” 降雪一喜,赶紧看了一眼。 在场可有二十个太子卫率,一个个如狼似虎一般虎视眈眈的盯着火堆里的荷叶鸡。 而这一次只有十几只,这么分下来,一个人差不多也就只能吃半只鸡。 所以降雪心里这小算盘一打,立刻就应下了这间差事。 “好,我这就去送,你可得给我留着,要是没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趁着天黑之前,降雪赶紧带着那两个热腾腾的荷叶鸡,跑进了宫里。 “哈哈,大家别客气,也尝尝我的手艺。” 见此,楚墨带着李谨还有那些太子卫率,也开始吃了起来。 只是二十多个人,分十来只鸡,显然是不够分的。 更何况这些太子卫率,一个个都是能吃得主。 到最后,居然连鸡骨头都没有放过。 “哇,太子殿下,您的手艺,真的没得说!” “是啊,这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鸡了!” 一般大男人,此刻对于楚墨,更是赞不绝口,都近乎于顶礼膜拜了。 然而,楚墨没有说话,心里,忽然萌生出了一种想法。 说不定,他真的能够让手上那二百五十两,在半个月内,翻一百倍呢。 皇宫。 此刻,楚皇和皇后相对而坐,眉头,轻轻皱着。 当下,楚国正有两件大事情,时刻牵动着楚皇楚云修的心。 这其中一件事,自然就是赵国内乱。 虽然这个问题,已经抛给了楚墨全权处理,楚皇只需要暗中帮他盯紧一些,必要的时候帮他一把就行了。 至于这第二件,则是青州、灵州旱灾一事,这才是最为重要的事情。 虽说楚墨当时也提出了解决的计策,可毕竟需要时间。 倘若这件事情处理不当,导致受灾的百姓变成流民,或者死伤一片,那将会影响到整个楚国的局势。 如今正值初秋,一场旷日持久的旱灾,令青州和灵州的百姓颗粒无收。 已经有不少人,开始靠着吃树皮和草根度日了。 “哼,有些人,真是狼子野心,高居庙堂,不忧其民啊!” 楚皇握着拳头,语气愤愤不平。 自家的百姓,都快要饿殍遍野了,结果朝堂上那些大臣,还在尽力说服楚皇出兵,帮助赵国平定内乱,当真是干的一件损人利己的好事。 这帮助赵国的好人,都让他们那些文官当了,这苦这罪,却都让武将士兵,以及楚国的百姓替他们受着。 也正是如此,楚皇才会接受楚墨的建议。 好在,楚墨并没有让他失望,成功说服了整个朝堂,也算解决了一件大事。 如今,只是剩下青州、灵州赈灾一事,却又让楚皇泛起了愁容。 究其原因,还是国库空虚,拨不出那么多的银两去赈灾。 楚墨的计策,虽然不差,但终归不能治本。 楚皇为了赈灾款一事,已经几天几夜没有睡好了。 “陛下,你也歇息一会吧,别太累了!” 皇后语带关心,看着楚皇楚云修这几天,好像一下子老了好几岁,心中亦是心疼不已。 第32章 燃眉之急 便在宫中摆下了宴席,宴请京都的各位官妇入宫一聚。 在宴席上,皇后唐澜刚提了一嘴,想让在场的官妇们都捐出一些银两来赈灾,为国家出一些力,却没想到这些官妇立刻一个个哭着喊穷,说什么自己老爷领的那一点俸禄,只能够勉强养家糊口的,根本拿不出余钱来捐。 皇后唐澜听了,顿时脸色都不太好看了。 平时国家安定的时候,这些在京都为官的朝廷大臣,私下偷偷捞一些好处,楚皇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去追究他们的罪责。 现在楚国遇到了这么一件大难事,想让他们这些人吐一些银钱出来赈灾,就当他们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可是这些人,却一个个当起了守财奴,气得皇后唐澜暗暗咬牙切齿。 就在这时,降雪抱着两个泥巴球,急急忙忙跑了进来。然后向皇后行了礼后,将那两个泥巴球放在了她面前的桌子上,说这是楚墨要她送来的。 这降雪也当真是缺根筋,只说了是楚墨叫她送来的,还让皇后趁热吃。却又没有只说,这泥巴里面包的是荷叶鸡。 这些在场的官妇,哪里见过荷叶鸡,一听是太子给皇后送来了两坨泥巴,让皇后赶紧趁热吃,还以为这傻太子在玩过家家,顿时一片哗然。 “虽说太子的心性,一直像个小孩子一样,但还是很挂念皇后的嘛,还知道给皇后送些吃的。” “太子可真是个孝子啊!” 这些官妇嘴上是在夸奖楚墨,心里则是不知道笑成了什么样。只等着回去之后,将这件事情当成笑柄,到处说给别人听。 她们口是心非,皇后唐澜自然看得出来,但这两坨泥巴球摆在眼前,她就算想帮楚墨找个理由,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替他说些什么。 “降雪,这东西能吃吗?”皇后有些为难道。 降雪却一脸认真道:“当然能吃啊!我白天还吃了一只呢,可好吃了,皇后你要不要尝一下?” “可这明明就是泥巴啊!”皇后指着面前的两个泥巴球疑惑道。 降雪这才噗哧的笑了起来,然后一掌将这两个泥巴球劈开,小心揭开了包裹着鸡肉的荷叶,顿时一阵香气立刻散发出来,那些在心里嘲笑楚墨的官妇,一个个都竖起了鼻子闻这股香气。 “好香啊!”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会这么香?” “原来那不起眼的泥巴里面,竟然包着一只鸡,还如此的香,太子当真是有心了!” 这一次,她们是从心里夸奖楚墨了。 毕竟这荷叶鸡,她们连听都没有听说过。楚墨特意弄了这么富有奇思妙想,闻起来又十分美味的东西献给皇后,这份孝心自然值得称赞。 皇后看着那些官妇馋的两眼放光,便命人将两只荷叶鸡切成小块,分发给在场的十几名官妇一同品尝。 那荷叶鸡确实香气扑鼻,那些官妇虽然只得了一小块,根本吃的不过瘾。但是那股味道,却在嘴里回味无穷,比桌子上御厨做的菜肴还要好吃。 看着那些官妇,纷纷对这道荷叶鸡赞不绝口,皇后唐澜又趁机对她们说道:“各位夫人,大家身处京都,住着大宅子,吃着美味佳肴。可青州和灵州的百姓,却因为旱灾的缘故,只能靠着吃树皮草根活命。” “若是朝廷再不筹集到赈灾款,前去赈灾的话,那青灵两州的百姓,恐怕用不了多久,就要连树皮草根都吃不到了,只能是活活的饿死了。所以本宫今日特摆下了宴席,召各位夫人进宫聚一聚,希望大家能够为国家出一些力,为正在受苦的青灵两州的百姓,捐一些救命的银钱。” 如今,太子专门派人敬献给皇后的荷叶鸡,都被她们给吃了。 正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太子孝敬皇后的好东西,皇后都肯拿出来跟她们分享,再加上刚才那一番话,这些官妇也不好再继续装穷。 在面面相觑之后,终于有人站了出来,说要为青灵两州的百姓捐一万两,紧接着其他人也纷纷表了态。有些捐了一万五千两,有些官比较大的,则是捐了两万两。 还有左右两相的夫人,以及几位大将军的夫人,都捐出了三万两。 这一番仔细盘算下来,这顿宴席,皇后唐澜足足募捐到了整整三十万两。虽说远不足以控制住青灵两州的灾情,但有了这一笔银钱,至少能解决一下燃眉之急。 其中最大的功劳,自然是楚墨叫降雪送来的那两只荷叶鸡。 恐怕就连楚墨也没想到,他随便摆弄的两只荷叶鸡,竟然卖出了三十万两的天价。 降雪从皇宫里回来,将皇后那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楚墨。同时还给他带了一句皇后的口信,要他抽空进宫去找皇后一趟。 楚墨也没想到,自己随意做了几只荷叶鸡,没想到竟然会如此受欢迎。当下把留下的那只荷叶鸡奖励给了降雪后,他马上把李谨叫了过来。 “李公公,你老实告诉孤,咱们府里到底还有多少余钱?”楚墨坐在椅子上,一脸认真的向李谨问道。 李谨行礼道:“殿下,咱们府里真的就只剩下二百多两了。殿下之前不是也看过账本了吗?” “是孤错了。”楚墨摇摇头说道,心中暗骂自己一时着急糊涂了,然后又问道:“李公公,孤的意思是,咱们府里除了现银之外,还有没有其他值钱的东西?比如陶瓷玉器,字画珍玩之类的东西,偌大个太子府,你别跟孤说连这些东西都没有?” “有倒是有,只是这些都是陛下的赏赐,动不得啊!”李谨有些为难道。 楚墨这么一问,他就已经明白了楚墨想要干什么,其实那个傻太子当初没钱用的时候,也动过这种念头,结果李谨死活都不肯让傻太子变卖府里的珍玩玉器,那傻太子才只好作罢。 如今楚墨再次提及这件事,李谨自然是坚定了态度,绝对不会让他拿着府里的东西去外面变卖。 这是陛下赏赐的东西,随便拿去变卖,乃是对陛下莫大的侮辱。这要是让楚皇和文武百官知道了,那他这太子之位,恐怕真的就保不住了。 楚墨一看到李谨脸色都变了,只好又向他问道:“李公公,孤现在真的很缺一笔钱来做生意,赚大钱。那些东西孤可以不拿去变卖,只是拿出去抵押几个月,等赚到了钱,孤就让人去赎回来,你看此法可不可行?” 第33章 上街赚钱 看到李谨有些犹豫,楚墨马上抓住了他的手,认真道:“李公公,孤现在真的是在办正经事,不是拿这些钱去花天酒地。就算父皇真的知道了,他也绝对不会怪罪孤。” “另外,孤也想好了,在抵押得来的那些钱里面,孤捐出一部分用于青灵两州的赈灾。如此一来,就算让人知道了孤拿着父皇赏赐的东西去抵押换钱,文武百官和楚国的百姓,也只会称颂孤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太子。” “所以李公公,你务必要帮帮孤,孤现在真的很需要钱,很需要你的帮助。” 楚墨情真意切的看着李谨说道。 其实这些天里面,李谨确实非常肯定,这个太子,跟以前大不一样了。他甚至怀疑过楚墨被人掉了包,但是看到他并没有做出什么危害楚国的事情,也就渐渐对他放下了戒心。 心想着,说不定真的是上天垂怜,让傻太子一朝顿悟,开了灵智,这才像变了个人一样。但只要他勤政爱民,又何必在乎他到底是傻太子,还是聪明的太子呢? 念及至此,李谨默默点头道:“好,殿下身份尊贵,这件事情就交由老奴去办吧!倘若陛下真的因为此事震怒的话,殿下就称作全不知情,是老奴私自偷盗了府中的东西拿去抵押,此事跟殿下没有半点关系。” 楚墨点了点头,满脸感激道:“李公公你放心吧,咱们绝对不会有事的。” 这楚皇和皇后向来疼爱这位傻太子,而就在今天,楚墨给皇后唐澜送了两只荷叶鸡,无心插柳帮她筹集到了三十万两赈灾款。 此事也算是大功一件,就算皇后不对外张扬,直接表扬楚墨的功绩,她也一定会将此事告知楚皇,在楚皇面前好好的夸奖楚墨一波。 再加上他给自己留的后手,从那些抵押得来的钱里面,再捐出一部分银钱当做赈灾款,算是彻底堵上了所有人的嘴,又给了楚皇一个台阶下。 就算这件事情真的败露了,他也可以给自己树立一个好形象。李谨也是听了他的计划,这才决定帮他一把,免得他亲自出面,落人把柄。 当天,李谨就从太子府的库房里,挑选了十几件珍宝玉器。然后乔装打扮之后,趁夜就偷偷从太子府后门溜了出去。 楚墨则是拿出了一份京都详细的地图,在每条热闹的街道上,全都做了一个标记,这些标记的地方,就是他以后要开设的店铺,卖荷叶鸡的专卖店。 当晚,李谨又回到了府里,将三十万两银票交到了楚墨的手里。李谨挑选的那些奇珍异宝,每一件都价值不菲,但这次他们急着用钱,又是私下抵押,所以价钱自然是被压低了许多。 这原本价值三五万两的一件东西,最后只能抵押个一万多两,但好在筹集到了三十万两,对于楚墨来说,也算是有了第一笔创业基金。 他从这三十万两里面,抽出了三万两,让李谨私下以莫楚的名义,捐给了京都负责募捐赈灾款的衙门,如此登记备案,以后有人将他抵押御赐之物的时候,他就可以将这笔捐款翻出来替自己辩解。 随后,楚墨又安排人手,兵分三路。 其中第一路,前往京都周边的各大荷塘收集荷叶,无论干荷叶还是湿荷叶,一律都通通收进了太子府里,这一下就花了将近五万两,不过整个京都方圆百里的荷叶,几乎都被楚墨收走了。 这第二路则是让人去买鸡,一条街一条街的扫荡,只要看到有卖活鸡的,一律都买下来,有些商贩还有余货的,也一并让人买下,这一项花了楚墨十五万两。 至于第三路,则是让人去他之前所标注的地方,每条街挑选一个合适的门店。最好是能够找到那种生意不太好的饭馆酒楼,在将这些门店租赁下来的同时,顺便还能连同厨师也一起收了。 这租了上百家门店,又花费了楚墨将近一万两,还在这门店的租金便宜,厨师的工钱也可以等做够一个月再结算,这也让楚墨省了一些钱。 在一切准备妥当后,楚墨将那一百多名厨师,全都叫到了太子府,对他们进行了为期两天的专业培训。 随后,一百多家名为“太子荷叶鸡”的店铺,忽然在京都各大街道上,热闹的开业了。 楚国京都,住着上百万人。 其中一大部分都是普通老百姓,但楚墨粗略的计算过,其中有二三十万人的生活,还是非常的富足的。 这里所谓的富足,指的是其家产总值超过一万两,楚墨将这些人称之为万两户,也就是他独门荷叶鸡的主要销售群体。 在打算做这件事情之前,楚墨曾经仔细的计算过,一只活鸡的进价是一两银子,加上荷叶、香料、人工、门店房租等,各项杂七杂八加起来,一只荷叶鸡的成本在三两左右。 这要是在一般的酒楼里,至少也要卖到十几二十两。 但这荷叶鸡是楚墨独家秘方,楚国的百姓都没有吃过。而且他的门店,又挂上了太子这个响亮的名号,所以他给各大门店都统一定价五十两一只荷叶鸡。 对于那些真正有钱人来说,这根本不算什么,像是在天人阁那种地方,就算是一只普通的烧鸡,也能卖到三四十两的高价,所以他这个太子荷叶鸡卖个五十两,也不算太高。 而且,楚墨一开始也没想着长期开下去,这就是趁着京都百姓没有吃过荷叶鸡,对那包裹在泥巴里烤出来的香喷喷的荷叶鸡充满好奇的时候,赶紧狠狠的赚他一笔。 等这些京都的百姓,都吃过了荷叶鸡,那还肯话五十两来买他荷叶鸡的人,肯定会少很多,再有钱的人,也不能天天这么造。 当然,要是定价一百两的话,楚墨相信还是会有很多有钱人来买。但那些条件一般的百姓,很可能在高昂的价钱面前,犹犹豫豫,望而却步。 所以这个五十两的定价,是他在经过几轮计算之后,得到的最佳的结果。按照这个价钱卖出去,他能从中获得的利润是最大的。 在开业当天,那些在宫里有幸尝到过荷叶鸡的官妇们,一听说街上有卖太子荷叶鸡,她们立刻就驾着马车,带上银子前来捧场。 第34章 楚皇召见 当时在宫里,她们只是尝了一小块,根本就不过瘾。当下买了荷叶鸡,为了鉴定味道是不是跟她们在宫里吃到的荷叶鸡味道一样,当场就撬开了荷叶鸡,然后马上吃了起来。 这一下子,香气飘散出去,引得四周围观的百姓纷纷露出了馋相。那些原本觉得这太子荷叶鸡就是挂了一个太子的名头来骗钱的人,也开始忍不住掏钱买鸡了。 紧接着,买鸡的人越来越多,有些人当场吃过了之后。更是打包了好几只,拿去当做礼物送给别人。 这开业的第一天,每个门店就卖出了两三百只鸡,有很多人来得晚了一些,根本都买不到。而楚墨又告知了每个门店,不允许提前预定,只能当天来排队购买,所以那些没有买到的荷叶鸡的人,只能是第二天再拿着钱来排队。 顿时,太子荷叶鸡的名声,一下子就在京都打响了。 在李谨将每个门店一天的进账,仔细跟他汇报的时候,楚墨脸上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这开业第一天,全城一百多家门店,总共卖出去了三万多只荷叶鸡。这一只鸡的成本是三两,售价是五十两,每卖出一只荷叶鸡,他就能赚到四十七两银子,这第一天的纯利润,就有将近一百五十万两。 “一百五十万两,一百五十万两啊!”楚墨强忍着内心的喜悦,握着账本的手忍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就连李谨也都惊讶的看着他,敬佩道:“殿下自从大病初愈之后,不仅文思才学一鸣惊人,更是在经商之道有如此天赋,在一天之内,就赚到了将近一百五十万两,恐怕就算是前朝大秦帝国的赫赫有名的商贾巨富吕有为都要自叹不如啊!” “李公公言重了,孤这生意不过是赚一点快钱而已。用不了多久,城中很快就会出现其他的假冒荷叶鸡,百姓对荷叶鸡的热度退去,这荷叶鸡的生意也就算是到头了。”楚墨一边算着账,一边无奈的苦笑道。 就算是再有钱的人,也不能天天拿出五十两来跟他买鸡啊! 所以这些荷叶鸡的门店,还能再开个十天半个月,每天能有这么多的进账,楚墨心里也就满足了。 “李公公,你吩咐下去,让人在每个门店前挂上一块牌匾,上面写上每卖出一只荷叶鸡,就本太子就向青灵两州的受灾百姓捐赠五两银子,正所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嘛!”楚墨又对李谨吩咐道。 “是,老奴这就去办。” 李谨回应了一声,然后马上退了出去。 如今太子府里请了新厨子,降雪也用不着去做饭了。只是每天跟在楚墨身边,看着楚墨盘算来盘算去,算得她头昏眼花,干脆就继续当个端茶倒水的侍女,懒得再去过问楚墨的事。 转眼又到了第二天,那些荷叶鸡的门店还没有开业,门口就已经排起了长龙。目测着今天的销售额,能比昨天翻一番,主要是有了前一天宣传做得好,几乎整个京都的达官贵人都知道了太子荷叶鸡这件事。 这别人吃过了太子发明的荷叶鸡,他们自然也不能落于人后。要是日后谈论起来,在场的其他达官贵人都吃过太子荷叶鸡,就自己没有吃过,那岂不是太没有面子了? 所以这第二天刚刚开始营业,生意便又火爆了起来。好在楚墨昨夜连忙给各个门店增派了人手,算是勉强应付了这火爆的局面。 在吃过了早饭后,楚墨正打算带着降雪出去转一转,顺便视察一下各个门店的销售情况。 却没想到,他们还没有出门,李谨就领着一个老太监走了进来,楚墨看了一眼,发现那老太监正是楚皇身边随行伺候的太监总管洪四峰。 “洪公公不在宫里伺候父皇,怎么跑到孤这里来了?”楚墨瞥了一眼洪四峰,主动向他问道。 洪四峰对着他鞠了一躬,说道:“老奴洪四峰拜见太子殿下,回殿下的话,老奴这次来太子府,是奉了陛下的命,前来请太子殿下随老奴进宫一趟。” “父皇叫孤入宫?” 楚墨脸上的表情,顿时严肃了起来,问道:“洪公公,父皇可说了是为了何事召孤入宫?” “这个陛下没有说,老奴也不敢过问。”说完这句话,洪四峰又对着他微微笑道:“只不过,这两日殿下出尽了风头,陛下在这个时候召见殿下,想必应该什么坏事。” 楚墨默默点头。 他们这些天,确实办了几件大事,先是一首《悯农》震惊京都。后面又在朝堂上力战群儒,替楚皇接过了赵国那个摊手的山芋,前几天又无心插柳帮助皇后唐澜募集到了三十万两的赈灾款。 这一桩桩一件件算起来,楚皇都只有嘉奖他的份,不应该是把他叫进宫里指责他的。 更何况,他昨晚让人在太子荷叶鸡门店前挂上了牌匾,今日再销售几万只荷叶鸡,他就为青灵两州的守在百姓,捐出了十几万两,如此功绩,难道还抵不过一件抵押御赐之物的罪过? 所以楚墨马上带着李谨,跟着洪四峰进了宫。只是他们刚准备动身的时候,洪四峰又偷偷暗示了楚墨一下,说是这荷叶鸡的名声很大,都传进了宫里。 他虽然没有直接挑明,楚墨却已经明白了其中真意。马上派人去最近的门店,挑选了十几只荷叶鸡,然后一并带进了宫里。 这一次,楚皇没有在大殿召见楚墨,而是在御花园等着他。楚墨跟着洪四峰前往御花园,还没有走到楚皇面前,楚墨就在人群里面看到了楚皇和皇后的身影。 楚墨心中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有皇后唐澜在这里,就算楚皇真的发火,她也一定会拦着楚皇,毕竟她可是傻太子的亲生母亲。 楚墨走到了他们面前,鞠躬行礼道:“儿臣拜见父皇、母后,愿父皇身体康健,愿母后笑口常开!” “太子的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甜了?”楚皇有些意外道。 皇后唐澜也连忙摆摆手道:“墨儿不必多礼,快过来让母后看看。” 楚墨走了过来,皇后唐澜抓着他的手,仔细的看了一遍,然后感慨道:“我的墨儿当真是长大了,开始变得懂事了!” 第35章 用炸鸡赚钱 “儿臣以前糊涂,仗着父皇和母后疼爱,就肆意妄为。如今儿臣已经幡然悔悟,决定痛改前非,还请父皇母后原谅儿臣之前的过错!” 楚皇闻言,立刻走过来抓住楚墨的肩膀,兴奋道:“好啊!太子你能够这么想,朕真的是太高兴了。若是你以后真能痛改前非的话,就算群臣如何谏言反对,朕都会想办法保住你这东宫之位。” “儿臣多谢父皇!”楚墨赶紧谢道。 旁边的皇后看到父子难得说会儿话,却是在谈论东宫之位的事,便瞪了楚皇一眼,说道:“今日这是家宴,你们父子两就别再谈论国事了。” “是是是,皇后说的对。太子,今日朕与皇后特意在御花园备下了一座酒席叫你前来一起吃,咱们一家人也很久没有坐在一起吃顿饭了。” 说完,楚皇赶紧让他们入座。 楚墨看着桌子上面十几道精致的菜肴,却唯独没有鸡做的菜,便连忙说道:“父皇、母后,儿臣近日独创了一道荷叶鸡,广受京都百姓的喜爱。今日儿臣特地带进宫来,给父皇和母后好好品尝一下。” “嘿嘿嘿!朕其实早就听闻过你这荷叶鸡的名头,只不过先前你这臭小子好生偏心,只给皇后捎去了两只,竟把朕给忘了。”楚皇舔了舔口水,忍不住激动了起来。 “父皇恕罪,儿臣带了十几只荷叶鸡,权当是给父皇赔罪了。”楚墨微微抱拳说道。 然后马上让人,将那十几只还热乎的荷叶鸡,当着楚皇的面敲开了泥巴壳,将那香喷喷的荷叶鸡端到了桌子上。 楚皇顿时眼睛都亮了,看着眼前冒着热气的荷叶鸡,问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荷叶鸡吗?好香啊,浓烈的烤鸡香气里面,还夹杂着一丝淡淡的荷叶的清香,反倒是让这烤鸡闻起来,一点都不油腻了。” “父皇请品尝看看吧!”楚墨说道。 楚皇不再客气,马上就扯下一个鸡腿递给了皇后唐澜,然后又扯下另外一个鸡腿递给了楚墨,楚墨连忙笑着接过。 旁边的洪四峰和李谨,也很识相的将伺候的宫女太监,都遣到了几十米之外,让楚皇皇后和太子这一家子可以放开了吃喝,他们两个老太监则是站在几米外默默守着。 过了一会儿,突然有一个小太监急急忙忙跑了过来,然后对洪四峰小声的说了几句,洪四峰这才又走到了楚皇身旁。 楚皇放下了手中的荷叶鸡,问道:“洪公公,发生什么事了?” 洪四峰看了楚墨一眼,然后回道:“回陛下,京都那些售卖荷叶鸡的门店,今早统一挂了一块牌匾,上面写着‘每卖出一只荷叶鸡,就向青灵两州的受灾百姓,捐赠五两银子’。而从早上到现在,京都那一百多家售卖荷叶鸡的门店,已经卖出了三万多只荷叶鸡。” “现在不过中午时分,这一个早上就卖了三万多只?也就是说,一个早上,他们就为青灵两州的百姓,捐了十五万两?”楚皇忍不住惊讶道。 “是的,陛下。”洪四峰也眯着眼睛笑道:“而且按照这趋势,今天应该能卖出六七万只荷叶鸡呢!” “那就是三十多万两啊!”楚皇一下子愣住了,然后转头看向了默默低头吃着荷叶鸡的楚墨,欣喜道:“墨儿,这一天你就给青灵两州的百姓募捐了三十多万两,只需再过几天,那赈灾的五百万两,应该很快就能筹齐了。太子你又替朕解决了一件烦心事,当真是朕的福星啊!” “父皇言重了,能够替父皇分忧,乃是儿臣的福分。”楚墨谦虚道。 楚皇激动的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要知道,皇后动用关系将京都那些官妇召进宫里,也不过才募捐到了三十万两,还是托了楚墨那两只荷叶鸡的福。 而现在,楚墨一天就为灾区捐了三十多万两,这种情况只要再坚持几天,想筹集到五百万两赈灾款,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在御花园吃过了饭后,楚皇本打算好好奖赏一下楚墨,可楚墨却婉拒了,说现在什么都不缺,这个赏赐先记着,等他以后需要了再来讨要。 楚皇以为他是不好意思,也就没有再强求了。 从皇宫里面出来后,楚墨又带着李谨去了一趟望江楼。如今他手头上有钱了,自然是要继续扩大金玉堂的势力,给了那十几个江湖高手一些银两后,楚墨又交代了他们几句。 这无非就是,让他们尽快招揽人手,然后在京都建立起几个分舵。只等着他们形成一股不小的势力后,就可以对江湖上的人,正式宣布金玉堂的成立,借此吸引更多的江湖人士加入金玉堂。 看起来,倒是有点像公司上市差不多,先慢慢将这个公司做大做强。最后上市,吸引更多的人来投资,来加入到这个公司里面,将上市公司做得更大更强。 而现在,金玉堂正处于迅速成长的阶段,只要这些江湖人士,渐渐对金玉堂产生了归属感,不再轻易离开金玉堂,加上金玉堂人手达到三五百人,楚墨就可以将金玉堂这个招牌抛出去了。 然而现在短时间内,做到这一切的话,除了他运筹帷幄,李谨恩威并施之外,还需要大量的银两支撑,不然一切都只是空谈。 别看他现在一天进账百万两,但他以后花出去的钱,那也是像流水一样哗啦啦的。光是招揽江湖人士,以及扩张太子卫率这两个方面,就能花掉他不少钱。 所以说,钱是永远都不够花的,钱永远是越多越好! 在安排好了金玉堂的事情后,楚墨又去各个门店那里巡视了一遍,确定一切如常,他才放心的跟着李谨返回了太子府。 同时,又开始着手从外地往京都进货一事,看这荷叶鸡的热销程度。此前他收的那一批活鸡,恐怕用不了几天就得卖完,那些干荷叶也所剩不多,所以必须要去外地进货。 这也是为什么,在太子荷叶鸡火爆之后,第二天仍然没有山寨产品冒出来的原因。一方面是京都里的活鸡,大部分都被他收走了,那些干荷叶也一样,就算有也只是极少的一部分。 第36章 传遍京都 再加上,他这个荷叶鸡可是挂了太子爷的名头,这个时候谁敢第一个站出来跟太子爷抢生意,怕不是活腻了不成。 但楚墨也知道,若是荷叶鸡的生意继续做下去,在巨大的利益诱惑下,迟早会有人铤而走险跟他抢生意,用不了多久,那些盗版的荷叶鸡就会如同雨后春笋一般,纷纷从各处冒出来,他就算想要打假都没那么多的精力去对付他们。 所以楚墨才想着,趁着这些人还在观望的时候,他赶紧再狠狠的捞上一笔。等那些假冒产品冒出来,他就将荷叶鸡的价格拉低,走薄利多销的套路,让那些想要占他便宜的奸商,全都通通破产。 当天夜里,楚墨又算账算到了大半夜,不过这第二天的销售额,还是很让他满意的。 跟他此前预估的一样,现在荷叶鸡对于京都百姓来说,还是属于稀罕物。不愁没人卖,但他就算加大了门店的人手,一天出货量也只是翻了一倍而已。 所以,这开业的第二天,所有京都的门店加起来,总共卖出去了将近七万只荷叶鸡。除去每只鸡三两的成本,以及捐给青灵两州受灾百姓的五两,每只鸡纯利润还有四十二两。 这一天下来,楚墨又有将近三百万两的进账,这让他在床上笑了一晚上,差点没笑死过去。 “这有钱的感觉可真好啊!” 楚墨抱着那些银票,渐渐睡了过去。 到了第二天,楚墨因为昨夜太晚才睡下,所以早上睡了个懒觉。 然而,在京都的大街小巷里,却突然传颂起了一首歌谣。谁也不知道,这首歌谣是从哪里开始传出来的,反正一传十,十传百,只用了一个早上的时间,就传遍了整个京都。 一些文人才子,在听到这首歌谣后,马上就抄录了下来,然后一遍又一遍的背诵,被这首歌谣的歌词所震撼。 而更让他们震惊的是,这首突然传遍京都的歌谣的作者,竟然就是当朝太子楚墨! 京都,大皇子的府邸。 大皇子楚胜拿着一张抄录了一首词的白纸,对着眼前的惊讶道:“什么?你说这首《满江红》是那傻子写出来的?” 那小随从连忙回道:“回大皇子,小的到外面各处都打听了一遍,坊间确实传闻这首词是太子殿下所写。” “开什么玩笑?那傻子大字都不识的一个,以他那猪脑子,能写得出这么振奋人心,慷慨激昂的一首词?”大皇子将那张纸狠狠的拍在了桌子上愤怒道。 那小随从吓了一跳,连忙跪在地上匍匐道:“大皇子息怒,大皇子息怒,此前太子殿下一首《悯农》震惊了京都的各家才子,想必这其中,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有道理。以那傻子的脑子,怎么可能写得出《悯农》和《满江红》这样的惊世之作?他的背后,一定是有什么高人在指点他。”大皇子楚胜狠狠咬牙道:“难怪最近那傻子搞出了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原来是有高人暗中指点。” 然后楚胜将手中那张抄录了《满江红》的白纸,慢慢捏成了一团,愤愤然道:“太子爷,不管你背后的高人到底是谁,我一定会将他揪出来,揭穿你这虚伪的面具,让你彻底身败名裂!” 而在另一边,四皇子的府邸里。 四皇子楚钰也拿了一张抄录了《满江红》的白纸,饶有兴致的读了起来:“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壮士饥餐蛮夷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四皇子楚钰反复念了好几遍,然后忍不住大笑道:“好一个收拾旧山河,太子殿下,看来我以前当真是小瞧了你。如此一来,你跟大哥这场戏,就变得有趣多了!” 说完,楚钰马上起身,对着外面喊道:“来人,快去被马车,本皇子要去大皇子那里一趟!” 一直睡到了中午,楚墨才起来练习武艺。虽然睡了个懒觉,但这武艺却是一天也不能落下,不然容易生出懈怠之心。 好在现在入了初始境,李谨传授了他一些真正用于格斗搏杀的武功。这一套五兽拳打下来,楚墨也是累得气喘吁吁,大汗淋漓。 然而他却觉得十分畅快,因为这套五兽拳看似招式简单,但是在施展起来的时候,每一招一式都十分干练,将人体的机能发挥到了极致。 按照李谨的说法,他只需要将这套五兽拳练到运用自如的地步,即便对上五六境的武者,他也有招架之力,由此可见这一套拳法是何等的厉害。 在休息了片刻后,楚墨又跟那几个三四境的太子卫率过招,这种搏杀的技巧,只有通过实战,不断的积累经验,才能够在真正对敌的时候,将这套拳法的威力发挥出来。 接连几番搏杀下来,楚墨跟这几个太子卫率都一一过了招,这些太子卫率也是气喘吁吁,佩服楚墨的耐力惊人,以一人之力,分别跟他们四个人周旋了这么久。 虽然他现在的战力,还不足以将这四个人中的任何一个人打败。但是他的耐力,却已经远超了这几个人,倒不是这几个太子卫率太弱,而是楚墨的耐力却是很强,就连李谨也都曾经夸过他这一点。 练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楚墨终于停了下来,自己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那三个太子卫率完成了今日陪练的任务,也各自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他刚喝了一口水,降雪就匆匆忙忙跑了过来,对着楚墨笑道:“殿下,你这小子又出名了。” “出什么名?”楚墨问道。 他心想着,难道是荷叶鸡卖得太好,再次引发了一波抢购热潮? 按理说现在荷叶鸡的热潮应该还没有退去,自己不是一直都名响京都吗? 可是降雪却递给了他一张纸,对他说道:“你自己看看吧,这首歌谣是不是你写的?” 楚墨接过去一看,发现上面写的确实是他在校阅的时候,所写的那首的修改版《满江红》。 “这是怎么回事?这确实是孤写的,但这是一首词,怎到了你的口中,就变成了歌谣?”楚墨连忙向她问道。 降雪这才将这首词被改成歌谣,今天一早已经传遍京都的大街小巷,就连三岁孩童都懂得吟诵的事情告诉了他。 第37章 赵国使者 至于降雪手里的这张纸,则是一些好事的学子,因为太过于喜欢这首词,便自发的将这首词抄录了下来,然后在大街上分发给众人,向其他人安利这首千古佳作。 楚墨也没想到,不过一个早上,自己竟然拥有了一批迷弟,主动为自己应援打call,让他心里也有些哭笑不得。 然而,在冷静下来后,楚墨的脸色,却渐渐变得凝重了起来。 降雪看到他这副表情,小嘴一嘟,疑惑的问道:“殿下,你的诗作传遍了京都,还被编成歌谣传唱起来。这是何等的荣耀啊!那些整日苦读诗文的才学仕子,哪一个不想自己的诗文佳作,能够被人如此广为传唱,可是你怎么看起来,一点也不高兴的样子?” 楚墨苦笑一声,没等回答,李谨就从屋顶飞了下来,轻轻开口:“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先前殿下犯浑的时候,那些人都巴不得让他早点死,现在殿下在经商和诗文方面,展现出如此惊世骇俗的才华,你觉得背地里那些人,还会继续让他这么得意下去吗?” “师傅,你的意思是,有人要对殿下不利?” 降雪一惊,眉头皱得更深了。 李谨只是对她点了点头,没有跟降雪说太多。 以她的智商,说了她也听不懂,只要让她知道要保护好楚墨的安危,这就足够了。 随后,李谨走到楚墨身边,神情凝重:“殿下,老奴怕那两位要开始按捺不住,准备对殿下出手了。所以从今往后,殿下要去哪里,老奴都要寸步不离的跟着殿下,保护殿下的安危。” “孤也正有此意。”楚墨微微笑了笑,心里多少有些无奈。 当初在写下那首《满江红》的时候,楚墨就知道肯定会引起一些浪潮,毕竟那首词非常的振奋人心,但凡有点雄心壮志的楚国人,都会被这首词感动。 说不定转眼就去投军,收复楚国丢失的河山去了。 但楚墨本以为,楚皇见了这首词,最多也就是在朝堂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好好的夸奖他一下。 可没想到,楚皇竟然让人将那首词编成了歌谣,还让人在京都的大街小巷传唱了起来。 当初这首词,楚墨只在那份校阅答卷上面写过,今天突然流露出来,这一看就是楚皇有意为之,想要为他造势啊。 要是没有楚皇授意,谁敢轻易将当朝太子的诗作随便流传到民间? 楚皇,这也算是好心办了坏事。 不过这样也好,虽然可能会将那两个人逼得太急,太早对他动手。 但这也是迟早的事情,还不如早点解决了他们,稳固了自己的太子之位,到时候,就可以彻底腾出手来解决外面的事。 比如说,赵国那件破事! 然而当下,他自从接过了这件事后,就一直晾着赵国使者,让他们继续在驿馆里等着。 如今荷叶鸡正常售卖,楚墨手里头有了钱,也该到了去见一见这两拨从赵国来的使者了。 “但愿是我多虑了吧!” 楚墨摇摇头,忽然下了主意:“李公公,随孤出门一趟!” “是。” 李谨应了一声,也不问他要去哪里。 “我也去,我也去!” 降雪听了,以为他们又是到街上巡视各个门店,可是热情高涨。 “我们去办正是,带着你多少有点不方便!” 楚墨摇头,直接拒绝了。 “哼,我才不信呢,你不会又想去那什么天人阁吧?”降雪忽然瞪大眼睛,满脸鄙夷。 “你这丫头,我可没你想的那么龌龊。” 楚墨哭笑不得。 “你还是留在家里吧,等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这还差不多。”降雪虽然还是有些不情愿,却也答应了下来。 楚墨苦笑一声,这才带着李谨出了门,径直上了马车。 还还没等李谨开口,楚墨就说道:“别问太多,直接去赵国驿馆。” 赵国驿馆,坐落在都城东边,一座官邸,很是气派。 马车晃晃悠悠,在驿馆门口停下。 李谨扶着楚墨下了马车,小声问道:“殿下,这驿馆里面可住着两拨人,您是打算先见那一拨?” 这所谓的两拨人,自然就是赵国新帝赵政,和皇叔赵宁分别派来的求援使者。 按理说,这两拨人乃是死对头,本不该让他们住在一起才对。 但那个负责招待赵国使者的官员,故意让他们住在了同一座驿馆里,这倒是让楚墨有些意外。 同时,也暗自佩服这么安排的那个官员的手段,让他们先互相明争暗斗一番,等到讲条件的时候,自然也就能够为楚国多捞一些好处。 这就好比是,直接跟这两拨人说了,都看到了吧!来求我们楚国的,可不只是你这一家,你要是给出的条件不够吸引人的话,那我们可就选择帮另一边一起来打你了。 暗示给够了,剩下的就是让他们各自去猜,对方究竟为了楚国的援兵,愿意付出多大的代价了。 如此一来,都不用楚国出面交涉,跟他们讨价还价,坏了两国之间的友谊。 他们这些使者,自己就会将条件往最高了开。 楚墨站在门口,想了一下才回道:“怎么说,这赵政也是名正言顺的新帝,就先去见一见新帝赵政派来的使者吧!” 李谨会意,领着楚墨走到了驿馆的门口,亮了身份后。 一个守门的小吏,急忙让人去通报了驿丞,领着他们往里边走去。 可刚进门口,一个穿着官服的老头,提着垂到地上的官服,急急忙忙的迎了上来。 “下官方窦,拜见太子殿下!”那老头拱手作揖,神态恭敬。 楚墨摆了摆手:“免了,孤现在要去见一见赵国新帝派来的使者,还请驿丞带了个路。” “是是是,应该的,应该的。” 那驿丞连忙笑着点点头,然后示意之前那个小吏退下,他亲自领着楚墨,去了新帝赵政派来的使者所居住的东院。 “请殿下稍等,赵国的使者马上就到。” 驿丞赶紧奉着楚墨坐下,让人去请赵政一方的使者。 “无妨!” 楚墨嘴角带着笑容,一点也不着急。 第38章 不帮 三人在大厅里坐着等了一会儿,几个身着赵国服饰的中年人,才急忙走进了大厅。 驿丞方窦也连忙迎了上去,跟他们小声的说了两句话。 那几个赵国使者听了之后,顿时脸上露出喜色,连忙上前对楚墨行礼道:“赵国使者,拜见楚国太子殿下!” “使者不必多礼,请坐吧!”楚墨大大方方的摆手,指了旁边的座椅。 “多谢殿下!” 那几个赵国使者笑着点点头,这才敢坐了上去。 只是,无论是神色还是动作,都有些拘谨。 而刚坐下,其中一个中年人就忍不住问道:“听闻,楚皇已经楚国是否出兵援助赵国一事,全权交给了太子殿下处理,敢问太子殿下今日前来,是否是为了商议出兵一事?” 楚墨点了点头,也没有隐瞒:“没错,孤今日前来,正是为了跟使者商议此事。” 这几个赵国使者一听,顿时脸上都露出了欣喜之色。 他们来到赵国求援,也有大半个月的时间了,奈何楚皇一直都没有派人来跟商讨,也早就让他们心急如焚。 后面又得知,楚皇将这件事情全权交给了太子处理,而传闻楚国太子是个不学无术,整日只知道胡作非为的傻子,这让他们心中不由担心起来。 可现在,楚国太子就站在他们面前,看起来十分的正常,并不像传闻那般痴痴傻傻。 再加上这两天,楚墨弄出来的荷叶鸡风靡京都,这些赵国使者当然也都差人去买来尝过,那荷叶鸡的味道,确实不错。 当然,那首传成歌谣的《满江红》,才是让他们对楚国太子大为吃惊的地方,一看到那首词,他们就认定,楚国太子,要么是个天纵奇才,要么就是背后有高人指点。 如今看到楚墨真人,他们更加倾向于前一种推测。 在听到楚墨说是为了出兵一事而来,刚才那个使者眼里一喜,又连忙问道:“我等已经来了楚国京都半月有余,如今赵国形势如同水火,还请楚国太子能够说服楚皇,尽快出兵援助我赵国新帝平定内乱!” 果然,局势,和楚墨想的几乎一模一样。 当然,他们越急,楚墨也就越高兴。 嘴角一挑,不紧不慢的开口:“使者,按理说,楚赵两国结盟多年,如今赵国有难,楚国理应出兵相助。” “是是是,楚国太子果真是个明事理的人。”那使者赶紧奉承,嘴角都快笑出花了。 只是,楚墨瞥了他一眼,眉头一皱,话音也跟着一转:“可是使者,如今这赵国内乱,怎么说也是你赵国自己的家事,我楚国,实在不好出兵干涉赵国的家事。” 那使者一听,顿时脸色一变,急忙问道:“楚国太子,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楚墨心里冷笑,表面却不懂神色的摊摊手:“孤的意思是,你们赵国自家的事,就自己解决好了。这件事情,我们楚国的决定是不出兵。虽然我们不出兵帮助新帝赵政,但是你们也不用担心,皇叔赵宁那一边,我们也不会出兵相助。针对这件事情,我们楚国的态度,就是两不相帮。” 楚墨也懒得绕完了,直接说明了一切。 “这......” 楚墨说完,几个使者,全都愣住了,神色像是便秘一样,精彩之极。 在听到他不愿意出兵帮助新帝赵政的时候,这些赵国使者,那叫一个大急,差点就骂出来了。 可楚墨接着又说,不会出兵帮助皇叔赵宁,这一句话,又硬生生将他们心中的怒火给逼了回去。 毕竟,楚国两不相帮的态度,其实也算是达到了当初他们出使楚国时,新帝赵政给他们的最低要求。 那就是,如果他们无法说服楚国出兵相助的话,那么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楚国出兵帮助皇叔赵宁。 不过这些使者,都是最擅长谈判的说客,又怎么甘心就这样被楚墨一句话给打发了? 更何况楚赵两国的盟约还在这,要是不拿出来压一压,又怎么甘心? “太子殿下,楚赵两国结盟将近二十年,一直都是以手足相称。如今赵国内乱,楚国却选择袖手旁观,这未免有些让人寒心啊!” “常言道,患难见真情,如今赵国有难,楚国却袖手旁观,不肯出兵相助,这就是楚国人对待盟约的态度吗?如此毫无盟约精神,那以后楚赵两国这友好盟约,还不如直接废除了的好!” 一个年轻的使者,愤愤然开口。 语气,那叫一个大义凌然,似乎楚国非出兵不可。 而听闻他的话,无论是那驿丞,还是李谨,眉头都跟着一皱。 这个问题,可不好回答了,要是一个不小心,楚墨,就会成为千夫所指啊! 可谁知,楚墨只是淡淡的瞪了他一眼,冷冷笑道:“好啊!孤能够代表楚国,请问你能够代表得了赵国吗?若是你一人之言,就可以毁了楚赵两国之间的盟约,孤现在就跟你毁约,就怕你家新帝赵政,没有给你这么大的权力!” 楚墨一字一句,声音铿锵。 那个年轻的使者,直接被楚墨怼得哑口无言,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很是精彩。 他刚才,就是想借着两国盟约威胁楚墨,出兵帮助新帝赵政罢了。 但没想到,楚墨竟如此刚强,直接张口就同意了撕毁两国盟约,直接让他傻了眼。 这种情况下,就算是楚皇跟他们谈判,也都会为了两国盟约,稍微犹豫一下。 可楚墨,就是这么不按常理出牌。 显然,他笃定了赵国不敢现在就跟楚国撕破脸皮,所以直接给硬怼了过去。 那个中年使者见状,赶紧将年轻的使者给拉了回去,然后才换了一副笑脸,看向楚墨:“太子殿下莫要生气,此子年轻气盛,一时出言冲撞了太子,还请太子殿下恕罪!” 楚墨冷哼一声,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孤谅他赵政,也不可能给你们这么大的权力。所以,诸位若是还想借着两国盟约来吓唬孤,那孤这就要去和另一方谈谈了。” 说完,楚墨毫不犹豫,作势就要起身。 这一下,那几个赵国使者可是吓得不轻,赶紧开口劝道:“太子殿下留步,太子殿下留步,我等还想再谈谈,还请太子殿下再给我等一个机会。” 第39章 拿钱来买 等的就是这句话。 楚墨又哪里真的会走?轻哼一声,重新坐了下来。 “还想继续商谈,那就请诸位直接开门见山的谈,除了不可能出兵,你们还有何诉求,尽管说来听听,只要我楚国能帮的,就一定会出手相帮,毕竟这盟约还在这,我楚国也不是不信守盟约之人。” 楚墨语气淡淡,心里却得意万分。 只用了一点小手段,这次谈判的主动权,便已经完全来到了他的手里。 “是是,太子殿下说的是!” 那几个赵国使者见他又坐了下来,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赔笑的同时,心中也是一阵唏嘘。 谁说这楚国太子是个傻子来着?这么难缠的主,谁再说他是个傻子,看我不把你打死。 几个赵国使者的心里,是又憋屈又惊恐,悔恨自己当初为何要强出头,自己站出来应下这件苦差事? 只可惜悔恨是没用的,当务之急,还是趁着这位楚国太子没有拂袖而去之前,再为赵国新帝争取一些有利的条件吧。 想到这,几个赵国使者相互看了一眼,语气里,已经带着祈求。 “太子殿下,我赵国,还是希望楚国可以出兵帮助新帝,平定叛乱,到时候,新帝必有重谢。” 谁知,楚墨啧了一下,脸上,也露出一丝不耐烦的神色。 那使者见状,连忙苦笑着改口道:“当然,若是楚国执意不愿出兵的话,那我赵国新帝,希望楚国可以援助一些粮草和军械。” “这就对了嘛!”楚墨神色一松,心里,甚至有些窃喜。 早这样不就行了?也省得他脱裤子放屁了。 “挑些能谈的谈,这才叫谈判。你们死咬着不能谈的事情,那就很没意思了。” 一听这话,那使者神色再次一喜:“那太子殿下是答应了援助我赵国新帝粮草和军械了?” 楚墨眉头一皱,绷着一张脸,有些不悦道:“你们着什么急!这军械倒是好说,我楚国可以向赵国新帝出售一些,以解他燃眉之急。但是这粮草嘛,诸位使者应该也都知道了,我楚国青灵两州现在正在闹旱灾,这粮食我楚国自己都不够用,是真的没办法支援你们新帝了!” 这些赵国使者,纷纷露出苦色。 奈何楚墨说的,也确实都是实情。如今楚国两个大州,千里之地发生旱灾,受灾百姓数以百万计。 如今的楚国,确实是自顾不暇,哪里还有余粮去给他们赵国自己打内战? 过了一会儿,那个年轻的使者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忽然惊讶道:“刚才太子殿下说,要卖给我们一些军械?怎么?这军械援助,难道还要我们赵国掏钱?” 楚墨淡淡的摊摊手:“使者,话不能说的这么难听。如今我楚国百姓,正经受着旱灾,急需钱财和粮食。这卖军械的钱,都是要拿去赈灾的。若是你们赵国新帝没有那么多钱的话,那拿粮食来交换,也不是不行!” 笑话,不掏钱难道白给? 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拿钱买卖,那还是援助吗?”那年轻使者脸色一边,语气也跟着一怒,似乎很是想不明白。 对此,楚墨依旧一脸淡定的看着他:“孤此举,也是为了我楚国百姓,你赵国百姓是百姓,我楚国百姓也是百姓。你们为了早点结束战乱,解救百姓与水深火热之中,孤将军械卖给你们,换一些银钱来赈灾,这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 “所以,你们新帝要是想买的话,看在两国友好盟约的份上,这价钱方面咱们还可以再商榷一下,保证要比其他几国的要低。若是你们不想要,那孤就只能让诸位两手空空的回去见你们的新帝了。” 说着,楚墨豁然站了起来,表情不咸不淡:“还有,孤希望诸位能够明白。此次赵国内乱,说到底都是你们赵国自己的家事。我们楚国帮你,那是情分,不帮你,那是本分,咱们谁也不欠谁的!” 甩下这句话,楚墨拍拍屁股,带着李谨和驿丞,抬脚朝着外面走去。 对面不买,他也不会勉强,反正急的也不是他。 那几个使者愣在座位上,一个个表情很是复杂。 似乎完全没想到,瞪了许久的谈判,会是这么个结果。 眼看着楚墨快要走出大厅的时候,那个一直比较沉稳的中年使者,才跑了过来,急忙对楚墨说道:“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我们愿意出钱,跟楚国购买一批军械。” 楚墨嘴角一挑,心里暗道果然。 他们还是沉不住气了。 不过,他背着双手,只是点点头,继续朝着外面走去。 这个使者顿时急了,连忙拦住他,问道:“太子殿下,那咱们是不是可以商榷一下这价钱方面的问题了?” 楚墨笑了笑,表情很是玩味:“不急,孤还没有去对面逛逛呢!至于价钱的事,孤过几日会派人再来跟你们详谈的。” 那中年使者一听这话,脸色别提有多难看了。 不过看着楚墨去意已决,担心再拦着他,只会让事情越来越麻烦。 只好乖乖让出了一条路,还不忘对着楚墨的背影恳求道:“还请太子殿下快一些啊!新帝和赵国百姓这边已经等不急了。” 楚墨脚步没挺,也懒得回答,直接带着李谨和驿丞扬长离开,直奔着对面西院的另外一拨赵国使者去了。 路上,那驿丞赶紧追在楚墨的屁股后面,目光里满是崇敬:“太子殿下,您刚才那一番游说,当真是刚柔并济,恩威并施啊。三言两语,就免去了楚国将士的一场血战,还趁机将闲置的军械卖给了赵国,当真是高明至极!” 就连李谨,也暗暗点头。 不得不说,楚墨的手段,还真是游刃有余。 让他都有几分意外了。 对此,楚墨表情不变,忽然停下脚步,意味深长的看向那驿丞。 “方窦是吧?你可知,是谁向父皇提议,让赵国那两拨使者住进这同一间驿馆里的?” 那方窦先是一愣,接着眼珠子一转,有些惶恐道:“殿下,是是是......是老臣斗胆向陛下进言的。不知老臣如此安排,是不是有何不妥?还请殿下降罪” “很好,很好。” 谁知,楚墨却拍了拍方窦的肩膀,对着他笑了笑,完全没有要怪罪的意思。 很好?这是什么意思? 原本战战兢兢的方窦,顿时就懵了。 等回过神来时,楚墨却已经走远了,方窦思索半晌,却始终不明白楚墨的意思。 只好又急忙跟了上去。 第40章 两倍军械 三人刚踏入西院,赵国皇叔赵宁派来的那几名使者,早早就守在了大厅前,等候着楚墨到来,看来是一早就收到了风声。 这也不难理解,这驿馆两院相隔不远,况且,他们之间又是竞争对手,肯定暗中收买了眼线,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方才楚墨在东院,跟新帝赵政派来的使者争执了那么久,这边要是没有收到消息,那才真是奇了怪了。 几个使者站成一排,看到楚墨走过来,赶紧凑上前行礼道:“拜见楚国太子殿下!” “诸位不必多礼。”楚墨摆摆手,随手指着大厅里面说道:“有什么话,咱们还是进去谈吧!” “是是,太子殿下请!” 几个使者连连笑着点头,簇拥着楚墨进到了大厅里,各自落了座。 眼见众人都坐下,楚墨也没有时间跟他们兜圈子,直接开门见山:“想必孤刚才在对面说的话,诸位应该也都听到一些消息了吧?还用孤再跟你说一遍吗?” 一听这话,几个使者相互看了一眼,一时有些面面相觑。 其中,看似领头的使者,起身对楚墨说道:“太子殿下,我等已经知晓楚国如今的困境。既然太子殿下答应给新帝赵政提供军械援助,那赵国皇叔赵宁这边,也请太子殿下提供同等的军械援助。” 楚墨淡淡一笑,对方如此回答,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孤要纠正你一下,这不是援助,而是售卖,楚国,的确把军械售卖给了赵国新帝赵政!” 楚墨没有隐瞒,干脆来了个将计就计。 既然双方都说开了,那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那个使者赶紧点头:“既是售卖,那也请太子殿下把军械,卖一部分给我们皇叔,也让我等能够回去交差啊。” 然而,在他期待的目光下,楚墨却忽然摇了摇头,叹息道:“使者,虽然我很想帮你们,可此事恐怕不行啊!” 那使者顿时就急了:“为何不行?我赵国皇叔也愿意出同样的价钱,跟楚国购买军械。怎的,军械能卖给新帝赵政,就卖不了我赵国皇叔?” 楚墨面色不变,轻轻摊了摊手:“此事说到底,皇叔赵宁都算是篡位夺权,新帝赵政才是正统。所以我们楚国明面上,还是选择了支撑新帝赵政,这军械卖给了赵国新帝,自然是不能再卖给你们赵国皇叔了。” 此话一出,这些由皇叔赵宁派来的使者,纷纷脸色一变。 尤其是刚才说话的那个使者,本来还满脸笑容,一听到楚墨的话,立刻将脸拉了下来,语气也阴沉沉起来:“太子殿下,恕我直言,在新帝赵政和皇叔赵宁之间,你们楚国当真是要选择支持新帝赵政吗?” 楚墨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正要开口,那人又继续说道:“楚国太子,你们可要想好了。若是这一次,你们楚国选择了支持新帝赵政,等将来我们皇叔掌握了赵国大权,到那时,可就别怪我们赵国不念两国情谊了。” 听着他威胁的声音,楚墨笑了笑,脸色始终波澜不惊。 “使者别急!孤还没有把话说完呢。 “赵政乃是赵国新帝,与理我们楚国自然是要支持新帝赵政,不然说不过去。但我们楚国也不是傻子,我们自然知道皇叔赵宁的治国才华,远在赵政那个黄毛小儿之上,所以与情,我们楚国是更偏向皇叔赵宁来当赵国皇帝的。” 说着,楚墨神秘一笑,将头凑到他耳边,放低了声音。 “所以,虽然楚国明面上支持新帝赵政,愿意将军械卖给赵政。但这背地里,我们楚国也愿意通过交易,将两倍军械私下售卖给皇叔赵宁,如此安排,使者可还算满意?” “两倍军械?比售卖给新帝赵政的军械足足多出一倍?太子殿下说的可是真的?”那使者一惊,一脸怀疑的看着楚墨。 楚墨镇定自若道的点头:“孤乃堂堂楚国太子,自然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若是你们皇叔不肯要这批军械,那孤只好将它们全都卖给赵政那小子了。” 一听这话,那使者连忙拦住:“要要要,太子殿下,我们愿意要这批军械。” 没办法,他这是不能不要啊。 否则,皇叔可就麻烦了。 楚墨心里得意,表面微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直接起身,朝着大厅外面走去,说道:“如此便好,至于交易的详情,日后孤自会派人来跟你们详谈。” “有劳太子殿下了。” 那使者这才松了口气,赶紧起身相送。 “恭送太子殿下,多谢太子殿下鼎力相助,他日皇叔顺利继位,我等一定会向皇叔表谏楚国对皇叔的帮助,一定不会忘了今日之恩!” “再说吧!” 楚墨淡淡摆手,心里,却差点笑开了花。 让整个朝堂都为难的事情,落在自己头上,不是三言两语就打发了? 到时候,还不是财源滚滚来? 从西院这边出来,楚墨没有再去东院那边,而是直接朝着驿馆大门走去。 驿丞方窦一直跟在楚墨后面,眼看着他要离开,他才小心翼翼的向楚墨问道:“太子殿下,您真的打算支持皇叔赵宁来当赵国的皇帝?” 这其实,已经不难猜了,楚墨明面上出售一批军械给新帝赵政,以示楚国对新帝赵政的支持。 但背地里,却又将两倍的军械出售给了皇叔赵宁。 这摆明了就是阳奉阴违,明面上是支持新帝赵政,但真正支持的人却是皇叔赵宁。 足足多出了一倍的军械,加上赵国如今的局势,明显是皇叔赵宁占据了优势。 甚至于,这一批军械,足以让赵国的形势,彻底形成一个定局。 这也是为什么,方窦会问楚墨这个问题。 然而,楚墨忽然回过头,瞪了他一眼,冷冷道:“方驿丞,孤见你也算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有些事情,还是不清楚的比较好。” 方窦脸色一变,连忙点头应道:“是是是,微臣僭越了,还请太子殿下恕罪。” 楚墨回过头,依旧面无表情:“做好你该做的事,其他闲事莫操心,早晚有一天,孤会有重用你的地方。” 听到他这么说,方窦顿时愣在了原地,直接傻眼了。 第41章 前往造器坊 想他当了几十年的官,在官场上一直起起伏伏,而后又经历了前朝动荡,最后只能在这里,当了一个小小的驿丞,心中的抱负,一直没有机会实现。 现在楚墨亲自发话,说以后会重用他,这怎能不让方窦高兴? 真可谓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等方窦回过神来,楚墨却已经跟着李谨上了马车,径直离开。 “李公公,你是不是也想问孤,到底要支持谁?” 马车上,楚墨看到李谨一直盯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随口问了一句。 李谨点了点头:“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皇叔赵宁确实比新帝赵政更加适合当赵国皇帝。但说起来,皇叔赵宁终究不是正统啊!殿下当真要支持赵宁?” “李公公什么时候也这么关心起国事来了?”楚墨眯着眼睛,语气玩味。 李谨尴尬的笑了笑,赶紧转移话题:“殿下,咱们这是要回府了吗?” 楚墨想了想,却是轻轻摇头:“不,先去造器坊!” “殿下为何要去造器坊?那地方乌烟瘴气的,又脏又臭,殿下若有什么事,交代老奴代劳就行。”李谨一愣,完全猜不透楚墨的心思。 楚墨笑了笑:“无妨,再怎么说,也要卖好几批军械给赵国,孤还是亲自去造器坊看一下比较好,免得再出现什么纰漏。” 李堇心里恍然,便没有多问。 楚国最大的造器坊,位于京城城北,或者说,已经到了城郊。 造器坊外围看起来很大,四周都建起了高高的围墙,围墙上面,还建造了哨楼,整个造器坊里里外外,都有重兵把守。 毕竟,造器坊对于任何一个国家来说,都是极为重要的地方,楚国也不例外。 几乎每个国家的造器坊,都必须牢牢的在朝廷的掌控之下。 甚至于,就算是筑器的材料,也必须严格把控。 如此一来,就算有人暗中屯兵造反,没有兵器,也翻不起什么大浪。 而赵国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先前赵国有两处造器坊,一处设立在了京都。另一处,则设立在了边界,目的是为了及时为边界将士提供军械,免得贻误了战机。 可没想到,那处设在边界的造器坊,却被赵国皇叔赵宁掌握在了手中。 然后暗中一边屯兵,一边借着那处造器坊大量打造兵器。 只等着赵国先帝一驾崩,赵宁立刻起兵造反,想要谋夺赵国皇位。 好在,楚国早早就关闭了京都以外的其余造器坊,把其牢牢掌控在手里,加上楚国很少发生大规模的战事。 这一处造器坊为楚国将士提供的兵器,也算是绰绰有余。 楚墨跟着李谨从造器坊正门进去,跟看守的将士说了一声。 他们便派人赶紧前去请了造器坊的管事官员,楚墨则在造器坊各处逛了起来。 跟李谨说的一样,刚进这造器坊,就有一股恶臭铺面而来,让人几欲作呕。 再加上这里面还烧着炭,因此一直笼罩着一团灰蒙蒙的尘烟,闷热的空气,让人很不舒服。 楚墨走了一段路,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李谨察言观色,赶紧在一旁劝说道:“殿下,要不咱先去镇守这里的官员那里歇息一下吧?” “无妨!” 楚墨却摇了摇头,咬牙继续走了下去。 他这次特意来造器坊,除了向赵国售卖军械之事外,他自己也想了解一下,这造器坊的情况。 毕竟,这可是楚国的一把利刃,要是这把利刃出了问题,而他却因为这里太臭,没有及时发现这里面的问题,那就真的太不值了。 两人看似漫无目的的逛了一会儿,便有几个身穿官服的人,急急忙忙往他这边跑来。 “不知太子殿下亲临,微臣有失远迎,还请太子殿下见谅!” “无妨,孤这次突然造访,不想太声张。” “是是是,微臣明白。” 楚墨嗯了一声,扫了眼前这人一眼,问道:“你就是这造器坊的管事官员?” 那人连忙回道:“是,微臣是京都造器坊主办朱天宇,这几位是副主办孟鑫、叶木良,以及造器坊守将徐毅徐将军!” “微臣拜见太子殿下!” 站在朱天宇身旁的几人,也纷纷对着楚墨行礼,神态很是恭敬。 “这里不是宫中,用不了这么多礼节。” 楚墨微微点头示意,默默记下了这几人的身份和容貌,以后说不定用得着。 光是见过这几个人的面,他就没有白来这一趟。 “朱主办,孤今日想看看这造器坊的情况,你可否带孤到处看看,顺便为孤讲解一二?”楚墨看向朱天宇,说起了正事。 那朱天宇心中一喜,连忙回道:“能为殿下效劳,是微臣的荣幸。殿下具体想看哪方面的,微臣这就领殿下前去。” 见此,楚墨轻轻摊手:“这里你比孤熟悉,你决定吧。不过,孤的时间有限,你最好先带孤去见一些重要的地方,不然浪费孤的时间,孤可不饶你!” “是是是。” 朱天宇一惊,赶紧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太子殿下,这边请!” 很快,在逛了几圈后,楚墨才真正意识到,这座造器坊里面是真的大。 他们逛了将近一个时辰,结果却只走了四分之一的地方而已。 这里面,就好像是一座小城池一样,有纵横交错的街道,将各个屋子隔开。 并且每个屋子之间的距离,都在五米之外,如此,就算其中一间屋子失火了,火势也不会很快蔓延。 另外,这里面的屋子,都是用石砖,或者是烧制的土砖建造的,所以也不容易发生火灾。 在发现这一点的时候,楚墨心里暗暗佩服当初建造这造器坊的人。 此人当真是一个人才,不仅懂得利用土砖石砖来建造房屋外,他还在这些纵横交错的街道上,挖出了一条条沟渠,将河水引进沟渠,供各个屋子的铁匠随时取用。 而这造器坊内部,分工也十分明确,有些区域是负责打造大刀的,有些是打造长枪的,有些是打造盾牌的,有些是打造盔甲的。 总之,每一项军械用品,都被划分成了一个区域。这样一来,所用的原料,就可以统一运到一处屯放,节省搬运的人力。 万一遇到什么难题,同一个区域的各个铁匠师傅们,还能马上聚到一起商议对策。 如此规划,简直是鬼斧神工。 第42章 奇怪匠作 楚墨心里暗暗感叹,是越看越激动,忍不住向朱天宇问道:“朱主办,你可知道,这处造器坊是谁督工建造的?” 朱天宇一呆,神色有些为难:“回禀太子殿下,这处造器坊的督工,乃是前任造器坊主办雷霆雷大人。” 楚墨眉头一皱:“前任主办?那此人现在在何处?可还在造器坊这里?” 朱天宇点了点头,却是欲言又止:“在是在,只是......” “只是什么?”楚墨瞪了他一眼,催促道:“但说无妨。” 朱天宇心里苦笑,只好说道:“只是,这雷大人在建造完这座造器坊后不久,就疯了,这主办的官职,也被吏部撤去。微臣不忍雷大人流落街头,就腾出了一个地方,私下将雷大人留在了造器坊里。” 说到这里,朱天宇神色惊恐,直接跪了下来。 “微臣擅自做主,将雷大人留在了造器坊中,还请太子殿下治罪!” 见状,旁边的几个人,也纷纷跪下来,一同为他求情。 “太子殿下,虽说雷大人已经疯癫,但其建造造器坊有功。朱大人也是感其功德,不忍功臣流落街头,这才给了雷大人一个容身之处,还请太子殿下饶恕朱大人吧!” “是啊殿下,朱大人此举也是为了我楚国着想,您就免了朱大人的罪吧!” 那造器坊的守将徐毅,也跟着说道:“殿下,其实此事我等也都知晓,我等也都赞同朱大人的做法。殿下若是想要治罪,就连同我等一并处罚了吧!” “你们这些在威胁孤吗?”楚墨面无表情,淡淡的扫了他们一眼。 一听这话,徐毅顿时吓了一大跳,赶紧跟着跪了下来:“微臣不敢!但朱大人擅自做主收留了雷大人,也是情有可原,殿下不该罚他啊!” 楚墨瞥了他一眼,语气淡淡:“孤什么时候说过要处罚朱大人了?朱大人此举乃,再正确不过了!速速带孤去见那雷霆,说不定孤还要重重的嘉奖朱大人呢!” “多谢太子殿下!” 众人一听,顿时露出了喜色。 就连朱天宇,先是一呆,接着赶紧起身,领着楚墨前去那雷霆的住处。 其实,那雷霆早就被革职多年,按理说没有了官职,就不能继续留在造器坊。 但朱天宇念他曾经是个人才,又无儿无女,不忍心让他在外流浪,就私自将他留在了造器坊里。 反正这造器坊很大,腾出一个地方给雷霆居住,也不是什么难事。但是此举,却也要担着一定的风险,要是有上层官员审查,将这件事情查出来,那朱天宇免不了要受到处罚的。 好在朱天宇这人也够聪明,这些年一直应对自如,倒是一直都没有被人发现。 刚才楚墨突然一问,他只要说雷霆被革职后,就离开了造器坊。 换做是一般的官员,也就不会再去追问下去了,毕竟谁会在乎一个已经被革职多年的造器坊前任主办呢? 但是那些话从楚墨的嘴里问出来,这倒让朱天宇心慌不已。 毕竟,最近他听到了太多关于这个傻太子的传言,其中就有说傻太子是圣人转世,如今一朝顿悟,已经一遇风云化作龙的。 所以,在楚墨开口询问之后,朱天宇直接坦白了一切,本想着争取个宽大处理,没想到楚墨却并未生气,这也让朱天宇等人有些意外。 只是,朱天宇的心里,难免忐忑不安。 很快,在其他人的陪同下,几人来到了一座小院。 一开始,楚墨以为他只是给雷霆随便找了一间屋子而已,看没想到,雷霆的住处,竟然是一个砖墙围起来的大院子。 虽然这个院子看起来,跟一般的农家小院差不多大小。 但在这造器坊里面,还是很难得的。 “想不到,朱大人还特意为雷大人建了一个院子,真是有心了!”楚墨瞥了朱天宇一眼,语气里听不出喜怒。 朱天宇和其他几个人,却露出了一丝苦色,回道:“殿下有所不知,这雷大人脑子不太好使,但又总喜欢摆弄一些危险的东西,所以微臣只能修了这座院子,让雷大人自己在里面捣鼓自己的那些玩意儿,免得伤及到了无辜。” “危险的东西?” 楚墨一愣,正疑惑着,忽然听见一声巨大的爆炸响,吓得他身子一哆嗦。 而同时,更多的,则是震惊。 这种声音,楚墨十分的熟悉,就是火药爆炸的声音! 而且从这声音的响度来看,刚才那个爆炸的威力,似乎还不小。 而爆炸的声音,正是从他们眼前的这间院子里传出来的。 “殿下,殿下,微臣实在是该死,忘记提醒殿下,雷大人捣鼓的东西经常会产生巨响,方才惊扰了殿下,微臣实在是罪该万死!”朱天宇看到楚墨被爆炸声吓了一跳,吓得脸都白了。 这太子以前的名声,朱天宇是听过的,当朝多少大臣都被他当马骑过,甚至有些,还被他的随身侍女暴打过。 想到这,朱天宇的心里,更是惊恐不已。 太子殿下要是一个不高兴,被革职查办,都是轻的。 可是,回过神的楚墨却没有理会他,目光一直盯着小院里:“赶紧踹门,别让他把自己给炸死了。” 不等朱天宇反应过来,李谨立刻会意,率先冲了上去。 只不过,他并没有用脚踹,只是伸手一掌拍出去。 那两扇牢固的铁门,在轰隆一声巨响后,直接被拍飞了出去。 “进去!” 楚墨丢下两个字,跟着李谨冲进了院子里。 余下其余人一时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位太子爷到底想要干什么。 反倒是朱天宇长舒了一口气,只要殿下没降罪就好。 楚墨刚跑进院子里,马上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火药气味,同时,还有迷眼的尘烟。 这一看,就跟他前世放鞭炮的场景一模一样,就连这股味道都十分相似。 只是,却一个人也看不见。 “找一下,人在哪里,别真被炸死了。”楚墨对李谨喊了一句。 李谨答应一声,赶紧在院子里搜寻了起来。 而此时,朱天宇等人也跟着进到了院子里,听到楚墨的吩咐,赶紧四处寻找起来。 “雷大人!” “雷大人,你躲到哪里去了?” “雷大人,我是朱天宇啊,我来陪你玩啦雷大人,你快点出来啊!” 在众人的呼唤下,突然有一个灰头土脸,蓬头垢面的老头,从一个杂物堆里钻了出来。 就像一个乞丐一样,直接扑向了朱天宇。 “小宇子,小宇子,你终于肯来陪我玩了。”那老头一边抓着朱天宇的手,一边对着他傻笑。 刚刚的爆炸,似乎对他一点影响也没有。 第43章 制造火药 朱天宇眼里露出一丝无奈,看到楚墨在旁边,赶紧严肃道:“雷大人,听话别闹了,太子殿下来了,咱们先见过太子殿下好不好?” 谁知,听到这话,那痴痴傻傻的雷霆,还真的重重的点了点头,然后拱手对着李谨说道:“拜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洪福!” 朱天宇顿时吓了一跳,脸色更是铁青,急忙摆正了雷霆的方向,让他面向了楚墨,再次提醒道:“雷大人,这位才是太子殿下。” “哦哦,拜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洪福!” 雷霆像是小孩子一样,又对着楚墨行了一礼。 然后马上对朱天宇笑道:“好了,好了,礼都行完了,小宇子,你现在可以陪我玩了吧?” 朱天宇心里无语,只能对着楚墨,露出一脸苦色。 好一会,在朱天宇的安抚下,雷霆终于安分了下来。至少没有再闹着要让朱天宇陪他玩耍。 楚墨看着他这个样子,感觉有些有趣,却并没有说话。 只是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果然,发现了一些残余的火药。 这火药的成分,他倒是知道一些,就是所谓的一硝二硫三木炭。 但是具体的制作方法,还有这三种原料的配比关系,楚墨是一点也不懂。 毕竟他上辈子,也只是个历史文科生,能知道火药的成分已经算不错了,哪里还懂得如何制造火药? 所以,看到这疯疯傻傻的雷霆,竟然做出了火药,这让楚墨心中大为欣喜,如同捡到了宝一样。 只不过为了不让人起疑,他才强忍着喜悦,装出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 “朱大人,你可知道雷大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疯癫的?” 朱天宇想了想,然后马上回道:“回殿下,这大概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当时雷大人一心都在专研这些危险的东西,终于有一天,他自己也被炸伤了。而且还伤到了脑袋,从那以后,雷大人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也就是说,雷大人的疯癫之症,是被炸伤才引起的?”楚墨默默念叨了起来。 然后又看向了雷霆,说道:“朱大人,这个地方实在是有些简陋,孤想把雷大人接到太子府里居住,不知道朱大人意下如何?” 朱天宇整个人都是一愣,有些不明白楚墨的意思。 不过,他自然不敢阻止:“雷大人若是能够搬去太子府,得到太子殿下的照料,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可说到这里,朱天宇的脸上又露出了难色:“只是,殿下您刚才也看到了,雷大人喜欢捣鼓这些危险的东西,这要是到了太子府里,他再弄出这些东西,惊了太子殿下,那可就不好了。另外,雷大人一直疯疯癫癫,对外人还是很警惕的,微臣怕他去了太子府,会给太子殿下增添麻烦!” “这倒确实是个问题!” 楚墨点了点头,眉头轻轻一皱。 这脑子有问题的人,最怕的就是离开熟悉的环境,离开熟悉的人。 这一个有精神疾病的人,重新接受周围的环境,重新接受身边的人,可比一个普通人要难得多。 他要是把雷霆接到了太子府,说不定这雷霆还真的有可能将太子府闹得鸡犬不宁。 要是让雷霆,真的把太子府给炸了,那他这个太子又该成为群臣的笑柄了。 但难得发现一个懂得制造火药的天才,虽然现在看起来疯疯癫癫的,楚墨又怎么肯轻易放过这么好的人才? 楚墨想了一会,神色也跟着坚定下来:“朱大人,你擅自将雷大人留在造器坊,孤本该重重的治你的罪。但孤念你是个难得的人才,又是行的善义之举,孤现在对你格外开恩,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朱天宇一听,立刻领会了他的意思,连忙回道:“太子殿下有什么事情请尽管吩咐,微臣一定肝脑涂地,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替太子殿下完成。” “很好。”楚墨微微点头,然后拉着朱天宇,在他耳边小声说道,“朱大人,孤要你继续好生照料雷大人,同时,他若是有需要的话,一律满足他的要求,让他继续专研这些东西。” 说到这里,楚墨神色一整,语气前所未有的郑重:“朱大人,雷大人研究的这个东西,名为火药。孤要你想办法弄到火药的详细配方,以及详细的制作流程。只要你能够像雷大人一样,成功制造出火药,孤一定重重有赏,什么高官厚禄,绝对少不了你的,孤一言九鼎,绝对说话算话!” 见他如此郑重,朱天宇顿时大喜:“多谢太子殿下信任,微臣一定把殿下想要的东西弄到手!” 其实,这朱天宇本身也是个聪明人,当初发现雷霆捣鼓火药的时候,他就发现这东西不一般,但是他对这东西不了解,又看到雷霆被炸得疯疯癫癫,便敬而远之。 不过,他还是好意将雷霆留在了造器坊里,一方面照顾着雷霆的生活,另一方面则是为雷霆提供制造火药所需的材料,让他得以继续研究下去。 他心里很清楚,雷霆研究的火药的价值。 所以,只要握着雷霆这个宝,迟早会有人注意到火药这个杀伤力巨大的东西,到时候,他就可以借着雷霆这颗棋子飞黄腾达了。 楚墨虽然也猜测到了朱天宇的心思,但试问这天底下的人,谁不想出人头地飞黄腾达呢? 再者,这朱天宇对雷霆还是很不错的,而楚墨跟雷霆又是非亲非故,他看中的只不过是雷霆制造的火药,只要朱天宇将这制造火药的技术学来了,他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至于那高官厚禄,反正雷霆现在疯疯癫癫,还不如将功劳都算到朱天宇的头上,让他更好的为自己效力。 至于雷霆,可以继续当一个无忧无虑的傻子,找个宅子给他安度晚年。 看到朱天宇应下了这件差事,楚墨满意的同时,又急忙对他叮嘱道:“朱大人,孤再叮嘱你两句。今日孤要你做的事情,绝对不可以让第三个人知道。” “是是是,微臣一定守口如瓶,绝对不会将今日之事泄露出半个字。” 第44章 缘由 楚墨瞪了他一眼,突然露出一阵杀意,冷冷道:“还有,你若是将这件事情办砸了,或者是让孤知道你背叛孤,偷偷拿着孤想要的东西去见了其他不该见的人,孤保证会让你知道,什么叫作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朱天宇神色一白,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殿下放心,微臣,绝不背叛!” “但愿如此,那我等你好消息!” 楚墨淡淡的说完,这才转过了身去。 朱天宇也跟着长舒了一口气,好像刚卸下千斤重担一般。 脸上的笑容一闪而过,他这一步棋,算是赌对了。 只要这件事情不出什么意外,他朱天宇很快就有出头之日了,也不枉费他在造器坊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 在雷霆的院子里待了一会儿,楚墨这才抬脚离开,继续到造器坊的其他地方巡视去了,朱天宇等人自然默默的跟在后面。 发现雷霆,不管是朱天宇有意为之,还是纯属偶然,这对于楚墨来说,都算是意外收获。 而他此次前来造器坊,真正的目的,其实还是那几批准备卖给赵国的军械。他心中真正支持的人,其实还是新帝赵政,因为那赵政跟他一样,都算是正统。 他堂堂楚国太子,未来的楚国皇帝,他怎么可能会支持一个谋权篡位之人? 但现在新帝赵政势弱,所以楚墨才想着,是不是在这卖给赵国皇叔赵宁的那批军械里面,稍微动一动手脚,也算是帮赵政一把。 除了因为赵政是名正言顺的赵国皇帝之外,楚墨选择支持他,也是为了楚国的将来着想。 赵宁此人雄才大略,又跟其他几国都有一些交情。万一真的让赵宁当了赵国的皇帝,说不定他将来会对楚国不利,图谋楚国的大好河山。 而让赵政这个庸才继续当赵国的皇帝,一方面楚国可以免去赵国这个后顾之忧,二来,他以后要是真的打算统一五国,那么到时候对付赵国,也能容易一些。 若是让楚皇楚云修知道,他只不过是让楚墨解决一下出兵援助赵国的事,楚墨却将事情设想得如此深远,楚云修肯定会感慨连连。 等从雷霆的院子里出来后,朱天宇又借机跟楚墨汇报了一下,说他已经安排了可靠的人手进到那间院子里,陪同雷霆一起研究火药。 这一方面,可以保证雷霆的安全,另一方面,也可以趁机偷师,学到如何制造火药。 “很好,孤很满意,等哪天拿到了东西,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孤。” 楚墨背着双手,对于他的安排很是满意。 “多谢殿下夸奖,微臣一定不负众望!” 朱天宇志得意满,美的差点上天,但又怕其他几个人发现,只好默默强忍着心中的喜悦,憋得满脸通红。 几人正走着,楚墨突然看到有几个壮汉,正拉着一车车上好的木材往火堆里扔去,这些木材看起来都还很新,并非遭到虫蛀腐朽,就这么扔进火里烧了,未免有些可惜。 楚墨心里存疑,才指着那里,向朱天宇问道:“朱大人,那边是什么情况?那么好的木材,乃是打造刀枪极好的材料,为何直接给烧了?” 朱天宇看了一眼,连忙拱手回道:“启禀太子殿下,他们烧的那些东西叫空心木,看起来像是极好的木材,但却十分的不经用。” “太子殿下请随我来。”朱天宇领着他们走到了那边,然后挥手让那几个壮汉停下来。 “太子殿下请看!” 说话间,朱天宇从其中挑了一根手指粗细的木材,恭敬的程给了楚墨。 楚墨随手接了过去,试着用力掰了一下,发现这木材十分的坚韧,乃是打造箭矢的极佳材料啊。 “朱大人,这木材看起来,并没有任何异样啊!” 朱天宇笑了笑,从那对废弃的材料里,又抽出了一支做好的箭矢,又递给了楚墨,并对他说道:“太子殿下再试试这一支箭矢。” 楚墨接过去一看,发现这支箭矢看起来也很新,应该是刚做出来几个月而已。然后他又抓着这支箭矢,用力掰了起来。 可是他刚刚发力,都还没有使出太大的力气,这支箭矢就像是芦苇杆一样,轻易就被他给折断了。 楚墨顿时大为好奇,向朱天宇问道:“朱大人,你就别跟孤卖关子了,直接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殿下,这支箭矢,就是用这些空心木打造的。这空心木,木如其名,空心无用。这种木材刚开始砍伐下来时,确实是十分的坚韧,用来打造长枪、箭矢等物品,乃是最合适不过。” “但是,这空心木却不易存放,只要受几个月的风吹日晒,这坚韧的空心木,就会变成殿下刚才所看到的那只箭矢一样,变得脆弱无比,轻易就会折断。” “当初微臣发现这一点的时候,便立刻让人存封了这一批空心木,以及用空心木打造出来的那些军械。想着禀报了朝廷,就可以将这批空心木销毁,没想到手底下的这些人,却闲这些东西太占地方,提前销毁了一些。” 楚墨点点头,随即问道:“这些箭矢存放了多久,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朱天宇想了想,回道:“也就两三个月吧!” “好啊!好啊!” 楚墨眉头一散,暗暗欣喜道,一脸笑意的对朱天宇说道:“朱大人,你可真是孤的福星啊!孤想不给你升官都难。” “多谢殿下厚爱!”朱天宇赶紧道谢,却是一脸的茫然。 不就是一些空心木?太子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楚墨又将他拉到一边,小声的对他叮嘱道:“朱大人,这批空心木,你先找些其他准备销毁的木材代替一下,孤要你用这批空心木打造一批军械,但此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只有你和孤知晓,并且你要记得,在那批军械上面做上标记,以免弄混了。” 看到楚墨那一脸阴险的笑容,朱天宇心里顿时明白了他的打算,连忙回道:“微臣明白了,殿下请放心,这件事情微臣一定办得妥妥当当的。” 第45章 中秋赴约 随后,朱天宇又问道:“不知殿下想要打造多少军械?” 楚墨嘴角一挑,胸有成竹:“用这些空心木打造十万支长枪,百万只箭矢。再用普通的木材,打造二十万支长枪,两百万支箭矢。孤要你半个月内交货,你能不能办得到?” 半个月内,要打造出三十万支长枪,三百万支箭矢,这对于这处造器坊来说,确实有一定的难度。 若是在战时的话,急需军靴,造器坊里面的铁匠很多。 半个月内打造出这么多的军械,倒不是什么难事,但现在楚国没什么大的战事,所以造器坊里面的铁匠,自然也就少了很多。 想要在半个月内,打造出这么一批数量庞大的军械,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所以,朱天宇有些为难道:“殿下,咱们库存这里,还有一些多余的军械储备。可否先用那些早就做好的长枪和箭矢抵一下?” “是正常的军械吗?” “自然是正常的。” 楚墨微微笑道:“既然有储备的军械,那就先从储备的军械里拿出一部分来,等日后再填补上去。那半个月,用这些空心木打造十万支长枪,百万支箭矢,朱大人可办得到?” “办得到,办得到,请太子殿下放心!微臣一定按时交货。” 一下子少了三分之二的工作量,朱天宇连忙笑着答应下来。 该交代的事情,楚墨都跟朱天宇交代清楚了。 这剩下的,就等着半个月后,造器坊这里顺利出货。他就可以押送着这批军械,前去跟赵国的新帝赵政和皇叔赵宁做交易了。 至于驿馆里的那些赵国使者,他们本意是来借兵的,结果被楚墨一通乱说,这兵没借到,反而买了一堆军械,他们身上带的钱,肯定是不够的。 而且就凭他们几个人,想要将这么大一批军械从楚国京都押送回赵国,这也不切实际。 于是,第二天,楚墨又去了赵国驿馆,见了新帝赵政的使者,答应楚国愿意出售十万支长枪和一百万支箭矢给他们,叫他们回去准备好银钱,一个月后在两国边境交易。 具体时间和地点,日后再定。 这些新帝赵政派来的使者,如今得了准信,便马上启程返回了赵国。 至于皇叔赵宁那边的使者,楚墨也是同样跟他们这么说的,叫他们回去准备好银钱,日后会通过黑市交易,将那二十万支长枪和两百万支箭矢售卖给他们。 送走了赵国那两拨使者,楚皇交代给他的事情,也算是顺利的完成了一半。 接下来,就等着正式交易,钱货两清之后,他就算是真的为楚国立下了大功一件。 到时候,恐怕朝堂之上,那些文武百官,也不敢再对这太子之位有任何的争议了。 随后几天,楚墨一直都待在太子府里,有空就盘算一下荷叶鸡门店的入账情况,算账算累了,就把那几个三四境的亲卫叫过来练练手。 虽然这些天,荷叶鸡的销售开始明显下滑,但每天仍然还能卖出去上万只。 这对于楚墨来说,也还是一笔不小的收入,而且现在这荷叶鸡也是他主要的收入来源,他自然不忍心直接关闭门店。 不过,楚墨却也听到了一些消息,这几天在朝堂上,已经有好几个大臣向楚皇进言,说太子当街买鸡,有损皇家脸面。 以及太子以权谋私,借着储君的名头,大肆向民间敛财,应该废除掉他这个太子。 只不过,当楚皇直接将楚墨为青灵两州百姓捐出的那些银两数目抛出来,质问那些大臣,谁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筹集到这么多的赈灾款的时候。 那些大臣,一个个都哑口无言了。 整天不想着办正经事,还要给太子下绊子。 楚皇一怒,当场就赏了那几个大臣好几大板子,也算是杀鸡给猴看。 这几天,朝堂顿时安生了许多,也没有人再敢去说太子的坏话。 于是,这一晃,就到了中秋佳节。 楚墨心中暗自欣喜,他的荷叶鸡,还可以趁着这个节日,再度热销一波。 中秋这一天,楚墨依旧早起练了几个时辰的武功,一直跟降雪和李谨吃过了午饭后,楚墨才吩咐了李谨去查看一下金玉堂那边的情况。 这金玉堂刚建立不久,正是人心涣散之际,加上他这个堂主又从来没有露过面,很难让这些闲散的江湖人士彻底归心。 所以,必须要让李谨这个大护法,时常去巡查一下,免得那些江湖人士一边领着金玉堂给的赏钱,一边不听金玉堂的号令。 他想要将这些江湖人士,打造成一支属于自己的利刃,就必须要培养这些江湖人士的凝聚力,如此,等真正到了用上他们的时候,这些人才不会是一群散兵游勇。 而在吩咐李谨去了望江楼后,楚墨才笑着看向降雪:“今天是中秋佳节,想不想跟孤出去逛一逛?” “好啊好啊,中秋晚上可是很热闹的,不仅有各种好看的灯会,街上还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还有许多在中秋佳节相邀一同赏月游玩的才子佳人呢!” 降雪一听,顿时喜不自抑,小脸红扑扑的。 “那就好,换身男装,孤现在就带你出去。”楚墨笑了笑,吩咐了一句。 “还要换?好吧,你等着,我马上就好!” 听到要换上男装,降雪小嘴一嘟,可想到能出去玩,赶紧换衣服去了。 对于她来说,其实穿着男装女装都一样,只要有好吃的就行。 当然,楚墨这么安排,是因为这次要去的,乃是天人阁那种烟花之地。 降雪若是一身女装,估计天人阁的门都进不去,穿着男装,能更好的引人耳目。 很快,等她换好了衣服,楚墨没带太子卫率,只带着一个降雪,便出门了。 “殿下,今晚整个京城都特别热闹,我们去哪?” 马车上,降雪小脸红扑扑的,那叫一个期待。 “别急,你马上就会知道了!” 楚墨什么一笑,卖了个关子。 于是,当傍晚时分,马车在天人阁面前停下时,降雪只看了一眼,整个人都是一呆,轻轻催了一口,脸上又红又白。 “殿下......” “都说了,以后在外面别随便叫孤殿下,孤现在是莫楚,莫公子。”楚墨白了她一眼,提醒道。 降雪这才嘟着嘴抱怨道:“公子,以你的身份,怎么能来这种地方啊?这里可是烟花之地,咱们还是去其他酒楼吧!” 第46章 中秋诗会 楚墨心里无语,手指在她额头上点了一下:“想什么呢?本公子今天带你来这里,并不是来找姑娘的,而是来见一位熟人。” “熟人?是谁啊?我们好像并不认识天人阁的人吧!”降雪扶着额头,一脸茫然 “说了你也不懂!” 楚墨没有跟她解释太多,转身向着天人阁走去:“你跟着进来就知道。” 降雪哦了一声,还是老老实实的跟在了后面。 此刻,天已经黑了。 又是中秋之夜,水如画以诗选婿的消息,早就传了出去,整个天人阁,人头攒动,前所未有的热闹。 楚墨和降雪一前一后进到天人阁里面,看着里面人头攒动,一个个面露色相。 即便是降雪那样大大咧咧的女孩子,突然进到这种地方,也不由得畏畏缩缩起来。 好在他们在里面转了一会,楚墨就看到了身在二楼的秦朗,便立刻带着降雪上了二楼。 正好,秦朗也发现了他们,满脸笑容的迎了上来。 “莫公子,江公子,好久不见!”秦朗对着两人拱了拱手,欣喜道。 今天的他,显然刻意打扮过,一身白色的锦袍,头上束着冠宇。 还真有几分翩翩公子的架势。 楚墨也行了一礼,笑道:“秦兄,的确好久不见,看到秦兄满面荣光,想必对今晚诗会的诗王,是志在必得了!” 秦朗一听,却是谦虚的摆摆手,同时,脸上顿时露出一抹坏笑,指着楚墨说道:“莫非,莫兄也想夺得诗王,跟水姑娘共度一夜春宵吗?” 楚墨哈哈一笑,没有直接回答秦朗的问题,只是回了一个‘你懂得’的笑容。 而看到他如此拘谨,秦朗也就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莫兄,江兄,里边请,咋们边喝边等!” 秦朗做了一个请的收拾,为了今晚的宴会,他早就订下了包间,只等着诗会开始了。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楚墨也没客气,直接答应下来。 而在秦朗领着他们前往包厢的时候,降雪才趁机凑到了楚墨的身边,在他的胳膊上狠狠的掐了一把,咬牙切齿道:“公子,跟水如画姑娘共度春宵是怎么回事?” 楚墨回过头,瞪了她一眼,严肃道:“本公子带你出来,是让你保护我的。你再问东问西的,我以后就不带你去吃好吃的了。” “你这人,哼,这次就放过你!” 一听到楚墨拿美食要挟,降雪顿时就范,发了句牢骚,就乖乖闭上了嘴。 等三人进到包厢里,秦朗早早就叫了一座酒菜,降雪一看到满桌的好吃的,顿时就忍不住直咽唾沫,让楚墨都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哈哈,我这下人没见过世面,让秦兄见笑了。” 秦朗哈哈一笑:“楚兄说笑了,江兄这,才是豪爽之人啊!来来,快请坐,尽管吃,千万别客气!” “嘻嘻,那就谢谢秦兄了!” 降雪一听这话,也没等楚墨授意,道了声谢,便开始胡吃海喝。 看得楚墨一阵哭笑不得。 对此,秦朗没有任何介意,笑着邀请楚墨落在。 “莫兄请,今天,我们好好喝两杯!” “秦兄请!” 两人碰了一下,一杯酒下肚,楚墨才笑着道:“先前只知道秦公子身手了得,武艺不凡,没想到秦公子对诗文还颇为钟爱啊!” 秦朗谦虚的摆摆手:“让莫公子见笑了,在下只是略懂几句诗文,尚谈不上钟爱。” 楚墨笑了,略带深意:“既然秦兄对水姑娘如此情深,何不趁此机会,一举夺了这诗会的诗王,岂不是可以坐拥美人入怀了?” 听到这话,秦朗苦涩一笑,连忙摇摇头叹息道:“若是水如画姑娘今日摆下的是比武擂台,秦某还能上台比划几招。只是这诗会,以秦某那一点的墨水,当真是比不过在场的其他才子。虽心有不甘,但秦某也只能希望今晚赢得诗会的人,是个堂堂正正的正人君子,莫要毁了水如画姑娘的一身清誉才好!” “原来如此,那还真是遗憾,在下还以为能够一睹秦公子的诗文风采呢!” 楚墨轻轻点头,心里,对秦朗不由更高看了一分。 秦朗苦笑了一下,只能举起酒杯敬了他们一杯。 正在低头狂吃的降雪,也连忙跟着举起酒杯,对着他们傻笑了一下,吃得满脸油腻。 完全看不出来,竟还是一个小姑娘。 只是,在秦朗叹气的时候,楚墨心中却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倘若自己今晚赢得了这场中秋诗会,然后替秦朗保住水如画的名节,那他以后,还不得死心塌地的效忠自己? “区区一个诗会,难道还能难得到我不成?”楚墨打定主意,脸上,露出了一丝势在必得的笑容。 没过多久,当中秋的月亮升起,这万众期待的诗会,也终于开始了。 一顿喧闹的锣鼓声响起后,那些原本坐在各自厢房里的公子哥们,纷纷三五成群的冒了出来。 全都依靠在栏杆那里,翘首以盼的等待着水如画出场。 每个人都眼巴巴的等着,脸上全都洋溢着笑容。 毕竟,今晚几乎一大半的人,都是冲着水如画来的。 只有降雪在吃得正香的时候,硬是被楚墨拉到了外面,此刻正满脸怨念,绷着一张脸。 “切,不就是一个女人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看着秦朗望眼欲穿的样子,降雪撇了撇嘴,心心念念的,还是桌上的鸡腿。 楚墨苦笑着摇摇头,眼里的目光,让人琢磨不透。 很快,这天人阁的灯盏又像上一次一样,忽然灭去了大半。四周一下子全黑了,这次,换成了降雪紧张起来,以为是有人想要行刺,急忙将楚墨护住。 楚墨赶紧跟她解释了一下,降雪这才放了警戒,弄得旁边的秦朗也都一阵尴尬,笑道:“莫公子身边的人,还当真是十分的小心谨慎啊!” 楚墨哈哈笑道:“实不相瞒,在下之所以来到京都,是为了避难而来的。所以随身保护在下的李伯和江雪,都比较敏感,还请秦公子见谅!” 第47章 再见水如画 秦朗马上回道:“莫公子大可不必担心,自从上次宇文轩在天人阁这里大闹了一场之后,这天人阁已经加强了护卫,还聘请了几个厉害的高手坐镇,所以你完全不必担心,有人敢在这里寻仇。” 楚墨笑着点头:“多谢秦公子提醒。” 就在他们谈话间,随着一阵惊呼,一身白衣,宛若仙女的水如画,缓缓从屋顶飘落了下来,在空中旋转了好几圈,才慢慢落到了下方的平台上。 而随着水如画出场,整个天人阁,瞬间陷入了疯狂之中。 “哇,水如画姑娘,还是这么漂亮!” “水姑娘好!” “今晚的诗王,一定是我,谁也别跟我抢!” 几乎所有人的男人,都疯狂了。 叫好声,打招呼的声音,不绝于耳。 就是秦朗,目光也是痴痴呆呆,定在水如画身上,半天移不开。 只有降雪,在看到水如画时,眉头忽的皱了一下。 突然凑到了楚墨的身边,小声说道:“公子,这个水如画不简单的。” “什么意思?”楚墨一边盯着下方的水如画,一边笑容不改的问道。 降雪回道:“公子,你觉得一个武功达到了七境,又有如此美貌的女子,会甘心屈尊在青楼里面当个花魁而已吗?还有她身边那个老鸨,此人也绝对身手不凡。” 听到降雪这么说,楚墨眉头一皱,这才猛然想起来。 当初他跟着李谨第一次来到天人阁的时候,其他想要涌上来的姑娘们,全都被李谨身上的气势吓得不敢近身。 只有那个老鸨顾妈妈,敢上前招呼他们。 当时,楚墨只是以为这顾妈妈经验老到,这才没有被李谨的气势震慑住,现在听了降雪的话,他才恍然明白,原来这个顾妈妈,也是个会武功的高手。 不止如此,上次来天人阁的时候,李谨就曾说过,水如画是有些身手的。 这件事情,楚墨一直都记在心里,还让人去调查了水如画的背景,但查到的消息却很少,甚至于,几乎没用。 现如今,降雪又说水如画身边的那个顾妈妈也是一个身手不凡的高手,这不由得让楚墨对水如画的身份,更加疑惑起来。 这水如画成为天人阁的花魁,也有将近一年了,所以,她应该不是为了自己而来。 但拥有如此身手和容貌,又甘心自降身份,在青楼当一个花魁,这水如画,肯定另有目的。 “有点意思!” 楚墨眉头一凝,嘴角挑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而就在这时,天人阁的诗会,也正式开始了。 水如画一袭白衣,站在下方的平台上,轻启朱唇:“承蒙各位公子今日前来捧场,水如画在这里先谢过各位公子了。” “咱们今日的诗会很简单,就以这天人阁为题,诸位公子现场作诗一首,拿到这台上比拼高低,胜者则为擂主,接受其他人的挑战。如此一一比试,直到最后无人再敢上台挑战,那么站到最后的这位公子,便是今日中秋诗会的诗王。若是不弃,小女子愿与获得诗王的这位公子,共度一夜春宵!” 水如画声音细腻,宛若天籁。 而一夜春宵四个字,更是让在场一众男人,如痴如醉。 水如画天仙化人,可是世间难得的尤物。 要是真能拿下,就是死都值了。 “请问姑娘,那台上的诗作,要如何区分谁胜谁负?” 喧哗间,倒是楚墨,突然对着下方喊了一声。 水如画目光一转,顿时朝着他看了过来,秦朗顿时老脸一红,却也和她对视着。 心里暗暗心惊,这水如画,当真是狐狸一样的女子。 光是眼神,就能吃人了。 水如画美眸盯着楚墨看了几眼,然后才淡淡笑着回道:“这位公子问得好,这台上比拼高低的诗作,全由在场的各位公子来评定,谁的呼声高,谁即为胜出者!” “如此甚好!”楚墨点点头,算是知道了。 可话才说完,腰上,就被狠狠的掐了一把。 “公子,看你的样子,似乎想去试试?” 降雪在他腰上掐了一把,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你懂什么?”楚墨白了她一眼。 “孤这么做,当然有我的想法,你吃什么飞醋!” “哼,谁吃飞醋了!” 降雪哼了一声,撇过头去,脸上,却红彤彤的。 “现在,诗会正是开始,哪位公子先上台献上自己的诗作?” 水如画站在台上,看向四周,笑盈盈的开口。 只是,他话音一落,整个天人阁,瞬间安静了下来。 在场的众位男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却都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毕竟,在场的这些人,一个个都精得很,都知道现在谁上去谁就会被当成靶子,这诗王,必定要跟自己失之交臂。 所以,这些才子仕子,都在等着别人先上场,等看过了对方的诗作后,再对比一下子自己的诗作,有了胜算再上台,如此,也不至于一下子就被他给比下来。 只是,等了许久,所有人依旧都在互相观望,都想着获得诗王称号,能够跟水如画共度一夜春宵。 可这样一来,却让水如画的处境,极为的难堪。 原本好好的一场诗会,没想到,却直接冷场了,这让水如画显得极为的尴尬。 “过了这么久,还没有一位公子写出自己的诗作吗?”水如画只好又对着众人喊了一声,神色,忽然有些古怪。 但四周那些公子哥们,仍然还在互相观望,互相推诿。 都想让别人先去当这个出头鸟,等台上的情况摸清楚,自己再将诗作献上,一举夺魁。 见状,楚墨嘴角轻轻一挑,笑着对秦朗说道:“秦兄,现在水如画姑娘在台上,正下不了台,你何不趁机上台为她献上诗作呢?说不定你这第一个上台,替水如画姑娘解了围,会给她留下一个好印象呢。” “可是......”秦朗目光一凝,却有些犹豫了。 楚墨笑了笑,随即拿出一张纸来,上面已经写好了一首诗,递给了秦朗:“秦兄,你待会儿只要献上这首诗作,想必今晚的诗王,就非你莫属了。” 秦朗先是一愣,赶紧将那首词拿过来一看,顿时大为惊叹。 心里连连佩服楚墨的文采,随即连忙感谢道:“多谢莫兄出手相助,在下今日若能夺得诗王,定不忘莫兄成全之恩!” 有了楚墨给他的这首诗,秦朗一下子就有信心了,顿时从二楼跳了下去,飞到了下方的台上。 “水姑娘,就有我来先来一试吧!” 第48章 晏家人 水如画看到秦朗站了出来,心里不由得暗自松了一口气,笑着上前迎道:“敢问这位公子如何称呼?可否带上了自己的诗作?” 她自然认得秦朗,但在场的其他人,却未必认得。 所以这一声询问,既是替其他人问了,也是故意假装跟秦朗并不相识,免得秦朗真的赢了诗会,被人说是暗箱操作。 秦朗看到水如画对自己嫣然一笑,顿时心神大乱,一时间竟忘记了答话,只是愣愣的看着眼前的水如画,眼神里充满了柔情蜜意。 水如画苦笑了一下,然后才又上前两步,柔柔问道:“敢问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噢噢!”秦朗急忙回过神来,立刻拱手道:“在下秦朗,今日借此中秋佳节,特意为水姑娘献诗一首。” “是为我写的吗?”水如画心中欣喜,脸色更是笑颜如花。 秦朗默默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道:“水姑娘乃是天人阁的花魁,为水姑娘献上一首诗,赞美姑娘的绝世容颜,应该不算离题吧?” “这个解释还算说得过去。”水如画满脸笑容的回道:“秦公子,你这首诗真的是为我写的吗?我水如画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人为我写过诗呢!” 两人才聊了这么一句,上面那些人,顿时等得有些不耐烦了,纷纷叫嚷了起来。 “还献不献诗了?” “是啊,要献诗就赶紧的,别站在上面浪费大家的时间啊” “快点吧,再不献出自己的诗作,就赶紧下来吧!” 降雪听到这些人的叫嚷,顿时满脸不悦道:“刚才叫这些人下去献诗,没有一个人敢上去的。现在秦朗这小子站出去了,这些人又眼红他可以跟水如画畅聊了,催催催,自己刚才干嘛不上去?” 然而下方的水如画,听到这么多人都在催促,也知道不妥,目光看向了秦朗手中拿着的那张纸,欣喜问道:“秦公子,这就是你为我写的那首诗吗?” 水如画正要伸手来拿,可秦朗却轻轻摇头,急忙后退了一步,然后解释道:“水姑娘,你这里可备有笔墨纸砚?我要为姑娘献上的,是另外一首诗,我写给姑娘你的诗!” “有。”水如画默默点头。 然后领着秦朗来到了一张方桌前。 而秦朗,此刻已经将楚墨给他的那首诗藏了起来,然后提起毛笔,又在白纸上面,写下了另外一首诗。 在写完之后,秦朗才长舒了一口气,然后举起那首诗,对水如画说道:“水姑娘,这就是在下为姑娘你写的诗,还请姑娘不要嫌弃。” 水如画默默点头,这才看向那首诗:“水中明月影,如天坠玉盘。画笔提半晌,美至入梦乡。水如画美,竟还是一首藏头诗,秦公子当真是有心了!” 秦朗挠挠头,也颇为不好意思道:“献丑了,献丑了,秦某粗野之人,诗文才学很是一般,今日斗胆为姑娘献诗一首,还请姑娘不要嫌弃。” “哪里哪里,秦公子这首诗写得很是不错,虽称不上是千古佳作。但秦公子这首诗意境很美,还写成歌藏头诗,也算是别出心裁,如画真的很喜欢。” 看到他们在下面畅聊了起来,一旁的降雪也意外道:“公子,那秦朗竟然没有用你给他的那首诗,去讨好水如画。” 楚墨也有些意外,他给秦朗准备的那首诗,本来是想帮他在今晚夺得诗王,好满足他跟水如画共度春宵的美。 可是没想到,到了最后关头,这秦朗竟然选择放弃了他那首佳作。 而选了这么一首,除了藏头还有些新意之外,平平无奇的一首口水诗。 不过,在看到秦朗脸上洋溢的笑容后,楚墨忽然又明白了。 这首诗,他应该早就为水如画写好了。既然难得有机会给自己喜欢的人献诗,那当然要献上自己亲自写的诗,才算有诚意! 而且从目前来看,水如画似乎也很喜欢这首诗,看来,秦朗这次算是赌对了。 只是,楼上却突然有一个人,不屑的叫嚣其阿里:“哈哈哈哈,秦朗,你这算哪门子的诗作?这种三岁小儿都能写出来的东西,你也好意思当众拿出来丢人现眼?” 楚墨眉头一皱,抬头看去,只见三楼站着一个年轻的公子哥,满脸傲慢的喊道。 楚墨目光一凝,看向降雪问道:“此人是谁?” 可是,还没等降雪回答,旁边一个公子就抢先回道:“这你都不知道?这位可是宴国公府的小公爷宴宇宴公子,这宴公子可是京都八大青年才俊之一,这下子,这位秦公子要吃苦头了!” “哦?晏家的人?” 楚墨有些意外,他倒是听说过,这所谓的京都八大青年才俊的头衔。 只是当时他以为,能够得到这样头衔的人,肯定早就已经被老大或者老四拉拢过去了。 他们要是真的是难得的人才,现在肯定也轮不到他了。 直到后来,楚墨才知道,原来那个宇文轩,就是这京都八俊之首,并且剧说这个头衔,其实就是他们这些世家公子哥自己封的。 顿时,他对这所谓的八大青年才俊,完全没了兴趣。 现在看到这八俊之一的宴宇,如此目中无人,更加对他们没了半分好感。 “哼,姓秦的,今天本公子就让你看看,什么才叫诗!” 那宴宇在叫嚣之后,也从楼上走到了台下,拿出了一幅自己的诗作,对着四周喊道:“诸位,这就是在下以天人阁为题,刚刚写出来的一首诗,诸位细品一下,是觉得在下写得这首诗好一些,还是这位秦公子所写的那首三岁小儿的诗好一些?” 宴宇神情得意,高高举着自己的诗,在台上走了一圈。 楼上楼下的青年才子们,看过了他那首诗之后,全都纷纷对他的诗作,称赞有加,就连楚墨,也都只能轻轻摇摇头。 秦朗那首诗也就胜在了藏头诗那一点新意上,至于真的论起文采的话,确实不如宴宇这首诗,秦朗败下阵来,也是在所难免的事。 于是,在一阵呼喊声中,秦朗心里一叹,只好拜别了水如画,十分不甘心的回到了二楼这里。 楚墨瞥了他一眼,没有追问他刚才为什么不用自己给他的那首诗,只是拍了拍秦朗的肩膀,以示安慰。 第49章 楚墨出手 而此刻,有了秦朗和宴宇开场的较量后,台下很快就热闹了起来。 在秦朗败下来后,很快就有其他才子,拿着自己的诗作上台去向宴宇发起挑战。 可是一轮又一轮的呼声下来,那些挑战者们,一个个都输给了宴宇。 这些才学仕子,全都意气风发的拿着诗作上台,然后又垂头丧气的从台上下来。 前面一个刚败下阵来,后面立刻又有人上台挑战,一波接着一波,而宴宇也随着不断击败那些挑战者,使得他的声望越来越高,欢呼声越来越大。 楚墨看了一下,发现其中有几个挑战者的诗文,从文采以及朗朗上口等方面来看,都不输给宴宇那首诗,但最后却还是输了。 这其中,一方面,宴宇暗中买通了不少人给自己加油打气,另一方面,则是他一直霸占着擂主的地位,声望占据了优势。 挑战者要是不拿出极佳的诗作,一下子将他给比下去,是很难再击败他的。 看到这里,楚墨也才弄明白,为什么刚才宴宇迟迟不肯上台的原因。 原来他就是在等着,有人上台之后,他马上将那个人击败,为自己赢得一波声望。 然后再配合暗中买通的人,这一鼓作气下去,在场的这些才学仕子,还真没人能得过他。 “看来这京都八俊,也并非是浪得虚名,这宴宇还当真有点小聪明!”楚墨淡淡说道。 可是一旁的秦朗却着急了,握着双拳紧张道:“难道就没人能赢得了他了吗?这宴宇可是京都出了名的好色之徒,水如画要是真的落入他的手中,那岂不是名节不保了?” “看这架势,这宴宇怕是要夺得今晚诗会的诗王了。”楚墨也皱着眉头。 他这么一说,秦朗就更加着急了起来。 可是四下看去,那些原本斗志昂扬的才子,看到宴宇接连击败了京都好几个有名的才子后,他们也开始退缩了。 这些人也都不笨,知道现在这个时候,即使将自己的诗作拿上去比较,也绝对没有任何胜算。 与其如此,还不如不上去丢这个人。 要是有人能够击败宴宇,换上一个新擂主的话,他们说不定还能继续上去搏一搏,按照现在这个情况,谁上台,基本上都会败给宴宇。 而此刻,那宴宇也越加得意,整个人,都是意气风发:“还有哪位公子想上台比试一二?若是没有人赶上来的话,那这今晚的诗王,可就是我宴某的了!” 说着,宴宇马上看向了旁边的水如画,脸上露出一副猥琐的模样。 他觊觎水如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今天,终于可以如愿以偿了。 而对此,水如画始终面无表情。 谁也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而秦朗却顿时大急,连忙拉住了楚墨的手,语气已经带着哀求:“莫兄,现在只有你出马,才有可能击败那宴宇了。” “我?这水如画乃是秦兄你的意中人,我拿着诗文上去比试,这恐怕不妥吧?”楚墨有些为难道。 然而,秦朗却郑重道:“莫兄,我相信你的人品。即便你也对水姑娘有意,我宁愿今晚跟水姑娘共度春宵的人是你,而不是宴宇那个淫贼!” “莫兄,就当我求求你了,帮帮水姑娘吧!”秦朗抓着楚墨的胳膊,一脸诚恳的恳求道。 楚墨嘴角带着苦笑,只好十分为难的点头道:“好吧,既然秦兄如此在意水姑娘的名节,那在下愿意上台一试,帮秦兄这个忙!” 秦朗一听,顿时大喜:“那就多谢莫兄了!” “公子加油,让那臭小子见识一下你的文采!” 降雪嘟着小嘴,却也给楚墨加油打气起来。 “也罢,那我就试试吧!” 说话间,楚墨纵身一跃,来到了台上。 看到他的身影,水如画目光闪烁了一下,却很快回复正常。 那宴宇看到有人还敢上台挑战,顿时满脸不屑的质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赶紧亮出你的诗作,然后滚下去,免得在这里丢人现眼。” 楚墨没有理会他,而是走到了水如画的面前,拱手道:“在下莫楚,今日特为水姑娘献诗一首!” 说完,楚墨将手中的白纸一亮,一边举着诗文亮给其他人看,一边默默念了起来:“楚国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这所谓倾城倾国之容,当是水姑娘莫属了!” 在场众人一听,纷纷忍不住惊叹了起来,就连旁边的宴宇,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暗中咬了咬牙。 这首诗,比起他的,不知道好了多少,这一次,自己八成是要败了。 宴宇脸色难看,正想将楚墨轰下去,奈何楼上楼下的观众,纷纷为楚墨呐喊了起来,其声望,甚至已经彻底盖过了宴宇。 宴宇只好狠狠瞪了楚墨一眼,愤愤道:“臭小子,有你的!” 说完,宴宇带着满心的不甘,直接甩袖走下了台。 随后,又有几个才子趁机上台向楚墨发起挑战,结果都比不过楚墨那首诗。其他人看了,发现一点胜算都没有,也就懒得再上去跟他比试。 等了许久,一直没看到有人再上台比试,水如画眼睛里闪过一丝异彩,只好对着四周喊道:“今夜中秋诗会,经过多轮比试,最后决出的诗王,就是这位莫楚莫公子!” 顿时,四周一片欢呼喝彩声,就连楼上的秦朗和降雪,也都跟着一起兴奋的叫了起来。 至于楚墨,并没有多少意外。 以他前世的才学,成为诗王,简直易如反掌。 可就在水如画宣布,楚墨成为了中秋诗会的诗王的时候。 一直等在台下的宴宇,立刻带着几个随从冲上了台,指着楚墨说道:“此人弄虚作假,他拿出来的这首诗,肯定不是他所写的。” 楚墨嘴角一挑,刚想上前理论,水如画却将他拦在了后面,笑着对他摇了摇头,说道:“莫公子莫慌,这里交给如画来解决就好。” “此人恐怕会很难缠,姑娘自己小心应对。”楚墨提醒了一句。 第50章 绝对不是他写的 水如画点了点头,然后漫步走到宴宇的面前,问道:“宴公子,你说这位莫公子的诗作不是他所写,那请问你可有什么证据吗?” 这时候,刚才在二楼看到宴宇跳出来刁难楚墨的降雪和秦朗,也急忙跑到了一楼的高台上,跟楚墨站在了一起。 尤其是降雪,立刻气势汹汹的骂道:“你说这首诗不是我家公子写的,你有什么证据吗?没有证据,你就是污蔑我家公子!” 宴宇的眼睛,在降雪身上扫了几下,露出一丝贪婪之色,然后对着四周的文人才子笑道:“这还要什么证据?诸位都是京都里有名的才子,可曾听说过莫楚这么一号人物?” 说着,宴宇又突然脸色一变,加重了语气指着楚墨怒道:“此人默默无闻,又怎么可能写得出如此千古佳句?他不是弄虚作假,还能是什么?” 顿时,场外一阵哗然,都觉得宴宇说的,十分有道理。 宴宇,也露出了一丝胜利的笑容。 看到他那副得意的样子,降雪这气顿时就不打一处来,提拳就要上去痛扁宴宇,怒骂道:“你这个小人,竟敢当众污蔑我家公子,看我今天不撕烂你这张臭嘴!” 秦朗怕她冲动,急忙将降雪给拦了下来,规劝道:“江公子,如今这一切都只是宴宇一面之词,你若是真的动手打了那宴宇,且不说事后宴国公会不会追究,光是今日之事,莫兄以后都别想再京都再抬起头做人了。” “可是他竟敢污蔑公子......”降雪仍然还不肯罢休。 楚墨只好瞪了她一眼,严肃道:“退下。” 然后,才径直走向了宴宇,淡淡笑道:“宴公子觉得在下的诗文弄虚作假,那不如咱们换个题目,再比试一番如何?” “好,这可是你说的。”宴宇冷笑一声,马上应了下来,说道:“题目我来定,若是你赢了的话,我便再无异议。倘若你输了,我要你滚出京都,此生都不能再踏进京都半步!” “好,一言为定。”楚墨淡淡笑道。 秦朗脸色一变,急忙劝说道:“莫兄,三思啊!” 楚墨回头对着他摆摆手,示意他不用担心,然后又转身对宴宇说道:“宴公子,请你出题吧!” 宴宇神色得意,却先是对四周的观众喊道:“还请诸位给在下做个见证,若是待会出题,在下胜过了这位莫公子,请大家跟在下一起,将此人从天人阁这里轰出去!” “罗里吧嗦的,赶快出题。”降雪气呼呼的催促道。 “急着要看你家公子出丑吗?”宴宇得意的笑了一下,然后在台上走了几步,才说道:“我们就以‘雪’为题,各作一首诗如何?” “好!”楚墨笑着回道,“那就请宴公子先写下你的诗作吧。” “我们同时写,这样才公平!” 宴宇指着台上的那张桌子对楚墨说道,然后在走过楚墨身旁的时候,还对着他冷笑道:“小子,这次你输定了!” 看他如此胜券在握的样子,楚墨就已经料到,他应该一早就写过一首关于‘雪’的诗,并且他还对他这首诗很有信心,才让他看起来这么有底气。 只可惜,楚墨现在肚子里,可是藏着唐诗三百首。古今多少名流千古的诗作,都牢牢的记载楚墨的脑海里,他随便拿出一首,都绝对能震惊全场,击败宴宇,当然也不在话下。 当下,楚墨提起笔,飞快的在纸上写下了一首诗。 宴宇瞥了他一眼,露出满脸不屑,暗暗得意道:“这么短的时间内,谅你文采再好,也绝对写不出什么好诗句!” 在两个人同时停下笔后,他们各自举起了自己的诗,展示给楼上楼下的观众看,让他们来做个评定。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水如画一边念着楚墨这首诗,一边忍不住的点头赞叹。 秦朗见了,也顿时欣喜道:“莫兄,你这首诗,当真是千古绝句啊!妙,简直太妙了,恐怕就连那些文渊阁的大学士,也都写不出这么好的诗句吧!” 那些观众看了,也纷纷倒向了楚墨这一边,这胜负一下子就显现了。 宴宇也知道他这首诗,比不过楚墨那首,顿时恼怒道:“这小子在作弊,他在作弊,以他这般年纪,怎么可能写得出这等千古绝句,他一定是抄袭别人的诗作!” 一听这话,楚墨顿时无语了。 这家伙,还有完没完了? “哈哈哈哈!” 就在这时,旁边突然传来一阵大笑,一个年轻的公子哥走上了台,对着宴宇鄙夷道:“我说宴公子,你说这位莫公子的诗作是抄袭别人的,你可有什么凭证?或者是他所写的这两首诗,可曾在什么书上出现过?” “没有在书上出现过,也不代表就是他写出来的。”宴宇狡辩道。 那公子又摇头苦笑道:“那你说,这两首诗是何人所写?” “总之绝对不是他写的,他不可能写得出这么好的诗。”宴宇指着楚墨恼怒道。 那年轻公子将手中的纸扇一合,淡淡笑道:“宴公子,千古佳句,多半都是一时兴起而作的。咱们那迷糊了十几年的太子殿下,都能一朝作诗,写下了《悯农》和《满江红》这样的千古名句,这位莫公子为何就不能写出这样的诗句?莫不是宴公子也认为太子殿下那两首诗,也是抄袭的?” “我不是,我没有,你不要乱说。”宴宇连忙解释道。 沉默了片刻,宴宇知道今日这诗王算是跟他无缘了,再看到楚墨还有那么多人帮他,也就懒得再继续争执下去。 在狠狠瞪了这个年轻公子一眼,冷哼了一声后,宴宇才带着那几个随从离开了天人阁。 看到他们离开后,楚墨眉头一皱,上前谢道:“多谢这位公子出手相助,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还没等这个年轻公子回答,秦朗就冲了过来,向楚墨介绍道:“莫公子,这位是赵国公府的二公子赵子云,也是在下的朋友。赵兄,这位就是我之前跟你提到过的,曾经出手帮过我的莫楚莫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