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异地恋
深城的冬天格外暖和，它不似北方城市那般严寒，就连风里都裹挟着棉花糖的味道，拂过脸庞让人心头一甜…
洛枳推着一只白色的行李箱从高铁站里走了出来，只见她点开打车软件，输入了一个地址。
数秒后，她的手机就传来提示音，有司机接单了。
洛枳上车，半个小时之后她出现在了程熠家的门前。
这次她是偷偷来的，就想给他一个惊喜，当然不排除另外一种可能性，程熠给她一个惊吓。
洛枳按下门铃，过了好一会儿门才被打开。
“surprise！”
洛枳看见程熠兴奋地搂上他的脖子，整个人跳到他身上。
“想不想我？”
洛枳捧着程熠的脸直接给了他一个炽热延绵的吻。
程熠微怔：“你怎么来了？”
洛枳视线在房间里梭巡了一圈，随后满意地说道：“想你了，你想不想我？”
程熠敷衍：“嗯，想。”
说完这句，他抱着她走进了卧室...
//
洛枳和程熠是同一所大学不同专业的同学，大一时在一起，谈了四年，后来因为读研究生，两人变成了异地恋。
洛枳选择在本科的母校保研，因为是医学生的关系，本科五年，所以如今才研二。
而程熠则是考到了深城，今年研究生毕业顺利进入了五百强前十的公司。
他们已经一年多没见了，但刚才那场风花雪月洛枳完全感受不到程熠的对她的渴望，就很敷衍了事。
程熠洗澡出来，床上的洛枳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小哥哥，过来聊个五毛钱？”
程熠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唇，掀开被子上床在洛枳旁边坐了下来。
“你是不喜欢我了呗？”洛枳偏头看着身边的人。
只见程熠弯腰捡起地上牛仔裤从里面掏出一盒香烟，拆开外面的包装不咸不淡地回应了洛枳的问题：“有点吧。”
“！！”洛枳心跳漏了一拍，上扬的唇角立刻僵住，其实刚才她只是开玩笑的试探，她压根就没想过程熠会接话。
“程熠……”
洛枳启唇，想说点什么，却又如鲠在喉。
程熠扭头看向洛枳，眼里没什么波澜，“我最近本来想找个机会和你说，没想到你今天来了。就是，异地恋太久了，没有以前那种感觉了，你懂吧？”
相对洛枳的难过程熠就显得云淡风轻很多了。
洛枳迫不及待把话脱口而出：“我来深城实习了，我们不是异地恋了。”
程熠打开烟盒的盖子，听到这话，手里的动作顿了顿，数秒后他又从里面抽了一根烟出来咬在齿间。
“哦，挺好，恭喜你。”
程熠拿起火机把烟点燃。
隔着朦胧的青烟，洛枳看向程熠，她感觉眼睛湿湿的。
“所以你想分手？”洛枳问。
程熠点了点头，然后伸手揉了揉洛枳蓬松的头发。
“嗯，先分吧，就我觉得自己以后和你在一起应该不会开心。”
洛枳鼻尖发酸：“为什么？”
程熠猛地吸了一口烟，吐了一个漂亮的烟圈。
“我也不知道，就是可能是异地恋，有可能是性格问题。洛枳，我其实一直都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的，以前和你在一起就感觉很舒服，不过最近我好像找到了答案。”
程熠把烟从嘴里拿出来，弹了弹烟灰，他现在就很烦，哪来那么多为什么？他又不是十万个为什么，不就分个手，怎么就那么难？
程熠的话让洛枳想起之前有段时间视频，他一直提起自己的上司，女的，很能干的一个大龄未婚女青年。
“你和自己的女上司搞在一起了？”
002 贼标致
洛枳双手捏成拳头，她感觉自己头顶上有片翠绿的草原。
程熠把烟屁股按进烟灰缸，然后意外地好脾气捏了捏洛枳的脸，“没有，我要是和她搞在一起刚才就不会搞你了，就我单方面的想法，有点想追她。”
程熠顿了顿继续道：
“还有和她聊天确实比和你开心。”
洛枳一听这话，心似被针戳，眼泪直接夺眶而出，“你确定自己不会后悔么？”
“至少现在没有。”伤人的话程熠出口就来。
程熠见状从床头柜上抽了两张纸帮洛枳擦眼泪，“好了，不哭了，隔壁夜市新开了一家海鲜大排挡，我带你去，吃完我们好聚好散，嗯？”
洛枳现在还有心情和程熠吃什么海鲜大排挡？她现在想去跳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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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枳推着行李箱狼狈地从程熠的住处逃离，她漫无目的地行走在街。失恋的痛苦来的倒不是很汹涌澎拜，只是时刻伴随，像南方的春雨延绵不绝。
洛枳走投无路只能去酒店开房，一进房间，她就忍不住号啕大哭了一场。
和每一个失恋的人一样，洛枳脑海里会不断浮现之前这六年和程熠在一起的各种美好的片段，彼时的美好现在都幻化成了插在她心上的刀。
洛枳不敢听情歌，不敢给程熠打电话，不敢看他微信，只能把脸埋进被子里死命的哭。
哭到后面，她感觉身体越来越轻，好似灵魂出窍，她闭上眼感受黑暗带来的窒息感，心跟着一点一点下坠，没有终点…
后来，她终于哭不动了，在浓郁的悲伤中睡去。
//
第二天醒来洛枳短暂的失忆之后她又记起昨天程熠说分手的事。
洛枳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微信很多信息，唯独没有程熠的。
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就是鱼和水欢快嬉戏，突然水退去了，鱼根本无法呼吸。
洛枳现在就是这种感觉，她好害怕一个人待着。
于是她绞尽脑汁地开始想要怎么办？
洛枳刚上大学那会有阵子很爱看狗血的言情小说，她记得里面女主角失恋之后就会去酒吧找艳遇然后遇上大总裁男主。
总裁就算了，洛枳觉得她没那福份，不过酒吧她现在很想去，她听说那里可以暂时让人忘记悲伤。
洛枳打开手机在大众点评搜索了一番，找了一家口碑不错的酒吧。
于是她开始洗澡，然后化了一个平时不太敢化的夜店妆，穿上了本来打算和程熠一起跨年的衣服就就这么打车去了酒吧。
在今天之前洛枳一直是的乖乖女，酒吧这种地方她从来没去过。
洛枳本身底子好，再加上化了妆，一进酒吧就吸引了了很多目光，这其中就包括程熠的死党李成珏。
“程熠！快看，吧台那里新来了美女，生面孔，长的贼标志。”
程熠慵懒地仰靠在沙发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一枚盛着金黄液体的玻璃杯。
他现在对什么美女都没有兴趣，他就想自己这个年下弟弟要怎么攻克三十岁的未婚高冷小姐姐。
李成珏逼逼叨叨一大堆，程熠觉得聒噪，他目光偏移半分，忽然就定住了……
003 骑驴找马
是洛枳，今天的她穿的格外骚气逼人，一身黑色修身长款毛衣裙包裹着她凹凸有致的身材，领口有点浅，脸上的浓妆为她平添了几分性感与妩媚。
洛枳有双勾人心魄的大长腿，此时它们交叠在一起引人浮想联翩。
程熠没有看过洛枳这样的一面，荷尔蒙作祟难免会好奇。
一旁，李成珏见程熠半天不说话，心生诧异，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李成珏秒懂：“啧，好看吧，比你那个异地医学生女友好看吧。”
李成珏含了一口酒，正想着待会要如何不老套地去撩妹的时候，就听见耳边传来程熠清冷的声音：“她就是洛枳。”
“噗…”
李成珏一口酒从嘴里喷出来，洛枳这个名字他听过了好几次，但就是没见到人。
“什么？她…她就是你女朋友？”
程熠晃了晃酒杯里的酒，性感的薄唇缓缓的地吐了一个字：“前”
李成珏马上反应过来这‘前’是什么意思，就是程熠把洛枳甩了呗。
李成珏的眼珠开始转，很快他讨好地看向程熠道：“熠哥，那我能泡她吗？”
李成珏话刚说完，程熠眼里就浮现一抹冷肃的杀气，令人不寒而栗。
李成珏瘪瘪嘴，明白了什么，随后正经了起来。
“程熠，既然这么不舍，为什么要和洛枳分手？她挺漂亮的，身材也好。”
李成珏承认自己很肤浅只看外在。
程熠抿了一口酒，想了半天才回答李成珏的问题。
“太小女孩，不成熟，作，粘人，恋爱脑，飞机场，活差…”
程熠张口说了洛枳很多缺点，其实很多都是他编的，在一起这么多年，严格来说他好像真的从来没有认真了解过她。
不是笨，是懒，可能是没那么喜欢他就不太想了解吧。
李成珏听完马上明白了，“懂了，所以你喜欢上了成熟的女上司高楹。”
一听到高楹的名字，程熠心里就抑制不住欢喜，活了二十三年第一次因为一个年上姐姐体会到怦然心动的感觉。
李成珏见程熠不说话，紧接着说道：“可是高楹不是很高冷吗？你确定你能拿下她？”
程熠摇头，放下酒杯，他给自己点了一根烟，缭绕的烟雾为他英俊的脸庞蒙上一层神秘感，很禁欲系，忍不住让人为他动情。
程熠默默地抽着烟，李成珏也没继续追问，他现在心思全在洛枳身上。
李成珏觉得洛枳真的好看，特别清纯，瞧她那清秀可人的模样，红唇贴在玻璃杯的杯口，他忍不住舔了舔嘴唇，脑子里开始幻想如果和她打波是什么感觉。
李成珏的心思被程熠看穿，“你想泡她？”
李成珏：“昂，但是就算我不想，别人也会想。”
说完这句，李成珏的目光往洛枳所坐的方向瞟了瞟，下巴微扬示意程熠：“喏…”
程熠顺着李成珏的视线望去，发现洛枳旁边多了一个黄毛。
程熠眸光定定，闷声不响，同为男人的李成珏知道那是程熠在不爽，即便是他不要的东西，也不允许别人要，男人嘛，都这个尿性。
“程熠，其实我觉得这个洛枳真的不错，说的难听点，当个炮友也很好啊，至少干净还免费。”
“你这手分的有点草率了，你和洛枳分手，高楹那边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别到时候两头空，洛枳还被别人追走。”
相比程熠，李成珏的情史更丰富，所以他说的话很在点子上。
程熠闻言舔了舔后槽牙，他把目光从洛枳身上移开，看向李成珏问道：“所以我应该骑驴找马？”
“聪明啊，兄弟。”
李成珏对着程熠打了一个响指，“就该这样，别说是和你睡了六年的人，就是养了六年的狗也会有感情吧。所以一下放手也不太可能，不如就先吊着她。高楹那里你也努力，等到年上小姐姐被你拿下那时候再甩了洛枳也不急。”
程熠静默，他开始思考李成珏的话，好像是有几分道理。
004 哄
吧台边，洛枳被身边这个黄毛烦的不行，满嘴跑火车，油腻情话让人听了恶心。
黄毛在说话的过程中，洛枳一直用手按着杯口，虽然她是第一次来酒吧，但是安全意识一点都不小白，她怕他下药。
“妹妹，是不是失恋了？我注意你好久了，你和我的初恋长的特别的像，我一见你进来还以为你就是她，我心跳的那叫一个快。”
“扑通扑通，你要不要听听？”
黄毛似乎智商不太高，他完全没看出洛枳的反感。
“妹妹，一起玩，我的卡座就在那边，吃完了哥哥带你去吃夜宵。”
黄毛还在游说，洛枳烦的不行，她拿起手机准备离开。
“妹妹，别走啊。”
黄毛拦住洛枳的去路，手也不老实了起来。
这里是酒吧，本来就是鱼龙混杂的场所，大家来是放松的，没几个会站出来玩见义勇为那一套。
黄毛见洛枳不上道，索性用强的，他紧紧搂着她的肩膀往酒吧外面带。
洛枳喊了救命，可完全没有人鸟她。
很快她就被黄毛从酒吧后门带走，就在黄毛要把她塞进车里的时候，程熠出现了。
“放人！”
程熠一字一顿，声音夹杂着几分杀气和冷肃。
洛枳看向程熠，提到喉咙口的心瞬间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程熠。”
“嗯。”
程熠话不多，上前一步，抬脚照着黄毛肚子就是霸气的一脚，然后牵起洛枳的手往自己的车走去。
洛枳坐在副驾驶座上，透着挡风玻璃她看见了那个黄毛正在被一个男人打。
“程熠，那人…？”
程熠面色不改，“不用管。”
说完这三个字，他发动车子走了。
程熠把车开到了自己的住处，洛枳站在楼下不肯上去。
“嗯？”
程熠看着洛枳，他知道她这是在闹小脾气，从前也会有，但很好哄回来。
“枳枳？”程熠声音放软，刻意喊了洛枳的小名。
“我们分手了，你昨天说的。”
洛枳板着脸。
程熠抿了了抿唇，其实他现在很烦，一点都不想哄洛枳，但想到李成珏的话，他还是把那股烦躁给强压下去了。
“枳枳，我后悔了。我昨天冲动了，对不起，我现在不想和你分手。”
程熠觉得自己一点都没有说假话，他现在是不想和洛枳分手，在他没有追到高楹前洛枳还能当当他的小宠物，喜欢了，玩一玩，逗一逗，不喜欢了就踹一边。
如果放在几年前，洛枳可能真的会信，但现在她不真的不敢信。
“不，程熠你是真心的，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之前我们吵架，你把我拉黑，冷了我一个月，我们谈了六年，我那样找你你都不理我，你这样叫不想和我分手？”
程熠闻言愣了一下，随后戏谑一笑：“啧，原来你看出来了？我以为我藏的挺好。不过那只是今晚之前的想法，刚才在酒吧你被那黄毛骚扰，我发现自己挺不爽的，被那么一刺激，我瞬间明白了，我心里还是爱你的。”
程熠脸不红，心不慌地撒着谎。
洛枳不说话，程熠知道这个小傻逼又心软了。
于是他趁热打铁，更加卖力，程熠把洛枳搂进怀里，下巴轻轻地垫在她的头顶，温声道：“枳枳，我错了，不分了，你不是刚到深城吗？先住我这里，好好实习，等到你毕业我们就结婚。”
“你不是喜欢了我好久嘛，六年感情别结束的这么草率，都是我的错。”
“我永远不会主动和你说分手。”
嗯，他不会主动说，但他会想办法让洛枳主动和他分手，这叫变通。
程熠有张很会说甜言蜜语的嘴，洛枳很多时候知道其实他只是在打嘴炮，但她仍然抱着这些谎言总有一天会变成真的可能。
毕竟六年了，洛枳和程熠在一起六年，这六年她过的也不算委屈，而且美好大于失望，总是会舍不得和期许的。
就这样洛枳和从前一样又被程熠给哄回去了。
005 撞车
转眼就到了洛枳要去医院报到的日子，她是医学生，外科的，这次来深城实习的名额是她熬了很多个通宵才换来的。
洛枳起床的时候程熠还在睡，她坐着盯着他的睡颜看了许久。
很多时候，洛枳都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就是为什么程熠这么优秀的男人会成为她的男朋友。
程熠和洛枳同岁，他不仅有颜值还是学神，偏偏还是那种学习不用费吹灰之力就能到达巅峰的学神。
本科一毕业就以全国排名第一名的成绩考进了深城大学读研，还没毕业就和世界五百强前十的恒远集团签订合同。
洛枳就喜欢程熠这种，有时候拽拽的，仿佛什么东西都不放在心上，但认真起来又什么都能做成的样子。
看了一会，洛枳掀开薄被蹑手蹑脚地下床，木制地板上散落着一地的衣服。
洛枳捡起将那些衣服放在椅子上，然后轻轻地走出卧室，洗漱之后，她开始做早饭，程熠比较喜欢西式早餐，所以她从抖音上学了很多。
洛枳做好早饭，写了一张纸条压在桌上，然后便出门了。
今天她要去深城第一人民医院外科报到，从程熠家过去大约半小时地铁。
地铁上，洛枳补了个眠，等出站的时候她才发现离医院还有一段距离。
洛枳为了节省时间开了一辆共享单车，在早高峰的嘈杂车潮中被裹携着朝医院骑去。
因为不熟悉路的原因，洛枳在一个路口转弯的时候忽然就这么撞上了一辆白色的奔驰轿车。
“哐当！”
洛枳狼狈摔在地上，这声音让周围的熙攘嘈杂好像都凝结了片刻。
洛枳忍着疼痛起身，当她看到那辆白色奔驰车被刮出一道很深的裂痕时，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完蛋了！
洛枳脑海里立刻蹦出这三个字，就在她不知所措地咬着下嘴唇时，奔驰车的主人来到她面前。
车主是个男的，目测一米八加，压迫感十足，洛枳完全不敢与他对视，只能低着头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
“有没事？”奔驰主人对着洛枳问了一句。
洛枳先是一愣，随后摇摇头：“没事，谢谢。”
说完这句，洛枳马上紧跟着说道：“先生对不起，你能不能留个电话给我我现在还有重要的事，等我忙完再和您商量赔偿的事可以吗？”
“不用，走保险，如果你没事，我就先走了。”
洛枳闻声抬头，正好对上男人淡然的目光。
“这不行的，一定要赔的。”
“…”男人没说话，转身离去，洛枳一个心急追上去。
她本意是拦住那个奔驰车主，没想到因为太过急躁，整个人突然重心不稳地往前扑。
“啊！”洛枳尖叫一声，男人回头，然后她直接就摔进别人怀里了。
“好香！这个男人身上好香。”洛枳脑海里浮现的第一个想法竟然是这个。
“…”
好在洛枳反应很快，她马上从男人怀里退出来，又是道歉。
这回男人走的干脆，留在洛枳一人站在原地。
看着那离去的车影，洛枳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真倒霉，这是奔驰还是最好的s级。
洛枳除了对程熠感兴趣还对车也很感兴趣，就看一眼，她就能估出价格那种。
到了医院洛枳给程熠发了条微信。
[我早上撞车了，对方是开奔驰的，怎么办？]
006 烦人精
洛枳发完这条消息就把手机塞进口袋，一直到她到医院人事科报到，程熠都没回。
洛枳难掩失望，过了一会医院人事科主任出现了。
这主任一看就是热情的主，一路上拉着洛枳一顿猛说。
“小洛啊，你运气真不错，这次带你的医生是我们医院外科的骨干医生时扬，年纪轻轻就是主任医师，深城医科大学的博士生导师。”
洛枳跟在主任旁边连忙点头，“谢谢院领导和主任的照顾，谢谢。”
人事科主任领着洛枳来到外科诊室。
他伸手敲了敲门，“你好，时医生，请问我们方便进来吗？”
“进。”
人事科主任推开门，洛枳看了一眼坐在办公桌前的男人，当场整个人就石化了。
窗外的一束阳光洒在男人的身上，他脸上戴着文气的边框眼镜，五官硬朗帅气，他身上穿着简单的白色医服，正气凛然，干练沉稳。
男人的手很好看，手指纤长笔直匀称，关键他皮肤还很白，这手握手术刀就很绝！
洛枳承认这个男人是她见过程熠之外长的最好看的一个。
只是她怎么都不会想到这么好看的人竟然会是带自己实习的老师，她更想不到的是自己会社死地去撞老师的车还撞了他的怀。
洛枳捏着衣角，不断地咽口水，她想自己现在应该怎么办？是找个理由放弃这次实习机会，还是勇敢牛牛不怕困难，往前冲？
就在洛枳胡思乱想之际，一旁人事科的主任开口了：
“时医生你好，这是北城大学医学院安排过来的见习生，研二，叫洛枳，接下来半年实习期就跟着你可以吗？”
洛枳当时内心的想法就是拒绝，她一定要被拒绝，然后这样她就能重新被分配给另外一个实习老师了。
洛枳的心砰砰砰地狂跳，就在这时时扬看了她一眼，开口道：“好。”
闻言，人事科主任长舒一口气，拍了拍洛枳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年轻人，撸起袖子加油干！加油！”
洛枳当场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
恒远集团。
程熠是到公司才看见洛枳发的消息。
他本来不想回，但想到昨天自己刚费劲把洛枳哄回来，又怕她再作，还是敷衍地回了一句。
[哦？有事吗？]
程熠刚回完消息，高楹的小助理就出现了。
“大家好啊，马上就是新年了，今年我们部门的跨年活动是别墅派对轰趴，大家都来参加啊。”
程熠对这种活动没有兴趣，他刚想着怎么拒绝，小助理就开口了。
“楹姐也会参加，到时候还有新年礼物哦。还有，你们有家属的都可以带来一起热闹。”
小助理刚说完，部门的人就开始起哄，只有程熠静静地坐在位置上。
小助理宣布完活动转身离开，她刚走程熠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程熠，我和你说我超级倒霉，你知道我早上撞的是谁的车吗？是带我的实习老师。]
[社死！]
[对了，程熠你早上吃早饭了吗？]
洛枳消息一条接一条发过来，程熠压根就没认真看，神烦！
他索性直接屏蔽洛枳的消息。
晚上程熠回到家，他刚开门洛枳就出现了在他面前。
“程熠，你下班了。”
程熠怔了怔，显然独居习惯的他还没适应家里多一个人。
“嗯。”
程熠对洛枳笑了笑，然后径直往客厅沙发走去。
程熠刚坐定洛枳就在他旁边坐下来，“程熠，我今天好倒霉啊…”
洛枳絮絮叨叨地把自己撞了时扬车的事和程熠说了一遍，程熠压根一个字没听进去，他满脑子想的都是高楹今天全程英文汇报工作的画面。
啧…给劲…
洛枳说完：“程熠我现在怎么办？”
程熠回神，偏头看了看洛枳，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敷衍地说：“没事，好好工作，我去洗个澡。”
程熠洗好澡出来，洛枳就和他说了庆祝跨年的事，“程熠，我们跨年怎么过呀？我听说有家餐厅…”
“洛枳…”
程熠突然打断她…
007 出差
洛枳看着程熠眼里闪着惊讶，“怎么了？”
“我明天要出差，去三天。”程熠撒谎。
“…”
瞬间功夫，洛枳眼里的惊讶被失望取代，她忍不住抱怨：“我们不是说好的吗？”
她咬着嘴唇，一张脸上写着无辜，程熠看了一眼，心里烦躁不已。
“洛枳，我现在刚步入社会，我需要把更多的时间投入到工作中，你想让我像从前那样陪你花前月下我做不到。”
程熠想他不是没时间，抽空陪女孩这点时间完全影响不到他的工作，他只是现在想换个人花前月下。
“可是这个跨年我期待了很久…”
洛枳不说还好，一说程熠更想给她两个巴掌扇醒她。
“洛枳，想去恒远集团我也想了很久，你觉得跨年和前途哪个重要？”
洛枳吸了吸鼻子，“前途重要。”
程熠：“嗯，你乖一点，我争取早点回来。”
程熠安抚洛枳一番就回房间了。
他开始收拾行李，这次别墅团建要有三天，换洗衣服是必须的。
程熠收拾到一半的时候，微信突然响了，是高楹助理发来的。
[程熠，你明天有空吗？楹姐的车子坏了，她买了三箱苏打水，然后别墅又在郊区，打车不方便，你能帮个忙吗？]
程熠扬了扬唇，挺好的一机会。
/
第二天一早，程熠就出门了，他开着车直接去了高楹住的公寓。
“楹姐，早。”
程熠是一个很有分寸感的人，即便他现在对高楹有感觉，他也不可能让自己变得和舔狗一样没有边界。
高楹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运动衣，长头发扎成马尾，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渔夫帽，整个人透着两字，“低调”
“程熠，麻烦你了，这车...”
高楹看了一眼程熠的车，雷克萨斯LS，这车没个一百万拿不下来。
“我爸赞助的。”
程熠说着将一箱苏打水搬上车，高楹没再说话。
就在他们两个即将上车的时候，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冲出来一个凶神恶煞的男人，他直接来到高楹面前，上来就扇了高楹一个耳光。
这声响一听就是下狠手了。
“臭婊子，有钱养小白脸，没钱给老子，你活腻了是吧。”
程熠站在原地，他眯了眯眼，心里有些好奇眼前这草包的身份，他是高楹的谁？为什么他敢这样对她？
高楹僵滞片刻，随后对程熠说，“我们走。”
程熠打开车门，男人一把抓住高楹的头发，将正要上车的她拖了下来。
“想走，没那么容易！”
这回程熠看不下去了，他直接来到男人面前，长腿一踹，男人直接连滚在地。
“你他妈的谁啊，多管闲事。”
程熠挡在高楹面前，声音清冷：“垃圾。”
丢下这两个字，程熠将高楹送进了副驾驶座，然后跟着自己上车。
一路上高楹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把脸看向窗外，程熠知道她是不想说，倒也没有逼问。
当然也正是因为程熠的这份淡定，让高楹忍不住地他好奇。
“程熠，你怎么不问我刚才打我的男人是谁？”
008 恐吓
程熠视线往左边后视镜偏了偏，打了转向灯，车子立刻驶入快车道。
“我对一个打女人的男人没兴趣。”
程熠的态度就很拽，而且是拽的那种很有苏感的那种，倒不是说他装，是他性格就这样，让人琢磨不定。
高楹忍不住多看了程熠一眼，从前她对自己手下的这个男孩子只有一个印象那就是能干，当然现在还是。
高楹不是一个有分享欲的人，尤其不喜欢和人分享丑事。
/
程熠出差，洛枳只能一个人待在家里，她正式实习的日子是新年的一月四号，今天是旧年的最后一天，所以不用去医院。
洛枳葛优躺在沙发上，她给自己点了一份麻辣烫，程熠不在她也没有什么做饭的欲望。
点完外卖洛枳刷了一会手机，很快她就听到门铃的声音。
“外卖！”
“来了。”
洛枳开门从骑手手里接过麻辣烫。
她把外卖放在桌子上，伸手去拆包装，盖子打开，麻辣烫的香味瞬间扑鼻而来。
洛枳先是喝了一口汤，然后开始吃里面的东西，就在她吃到一半的时候，门铃又响了。
洛枳放下勺子筷子，起身去开门，她先是警惕地从猫眼看了一眼，发现门外站着的是保安这才敢开门。
“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洛枳礼貌客气地问。
保安：“小姐，你刚刚是不是收了一份外卖？”
洛枳刚点头就发现保安神色不对。
“小姐，我建议你可以去平台投诉之前那个骑手，因为刚才我们工作人员在看监控的时候，发现有个骑手往外卖里吐口水，正是你的外卖。”
洛枳当场就犯恶心，她回头看了看桌上那碗已经被她吃了一半的麻辣烫，胃里直翻涌。
“呕…”
洛枳关上门跑到卫生间开始催吐。
从卫生间出来，洛枳两条腿都是抖的，妈的，谁遇到这种事能忍。
洛枳以前只在微博上看到这种反社会行为，她是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碰见。
洛枳果断给了差评，洋洋洒洒写了两三百个字。
写完评价，洛枳还向平台投诉了，她就觉得很生气，有病吧，这种人！以后他要是还送外卖，多少人要吃他的口水。
洛枳做完这两件事就给程熠发微信。
她先是问他到了出差的地方没，然后又把自己吃到口水外卖的事和他说。
结果，程熠一点反应都没有。
洛枳吐的胃难受，精神也不好，后来也不知怎么就在沙发上沉沉睡去了。
…
“砰砰砰！”
晚上，洛枳是被一阵剧烈的拍门声惊醒的，她蹭的一下像弹簧一般从沙发上跳起来。
“臭娘们，开门！老子砍死你！”
洛枳觉得这声音好熟，她用手抓着领口蹑手蹑脚地往大门方向走去。
透过猫眼看了一眼，洛枳吓坏了，这不是她投诉的那个外卖员吗？他怎么来了？
洛枳注意到他手上还拿着刀。
那个外卖员不停踹门，拿刀砍防盗门，洛枳当然怕。
于是她赶紧给程熠打电话。
“…”
“喂。”
“程熠！”
“怎么了？”
“有人想杀我，你快点回来好不好！”
009 骗
洛枳浑身上下都在颤抖，外面的声响一声比一声大。
“怎么回事？”手机里的程熠问。
“就是我给了一个外卖员差评。”洛枳紧张的直接跳过了前因后果。
“程熠我好害怕，他手里有刀，你快点回来好不好？”
洛枳不停地流眼泪，从小到大她都是被父母精心呵护在港湾里的小白船，真是没有见过什么大风大浪。
“...”
程熠沉默了一会，随后说道：“洛枳，你清醒一点，现在警察绝对比我有用，报警，报警知道吗？”
洛枳反应过来，是啊，程熠现在出差，他回来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报警是最稳妥的办法好。
“好，好，我知道了。”
洛枳挂断电话，赶紧打了110，很快，警察就上门了。
洛枳透过猫眼看着那个暴力的外卖员被制服，她这才敢把门打开。
“没事吧，小姑娘？”民警问。
“没事，没事。”
洛枳摇摇头，她刚说完这句话，那个外卖员就嗔怒吼道：“你这个臭婊子，别以为这事就这么算了，老子已经记住你了！”
洛枳眼圈红红的，她觉得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
“我怎么了！明明就是你先做了坏事！”
外卖员：“我做什么了，不就是往你外卖里吐了两泡口水吗？你知道老子有多辛苦吗，送点外风里来雨里去，你们这些人不知道我们辛苦，动不动就投诉，老子不给你点教训吗？”
洛枳觉得真滑稽，仗着有警察在，她勇敢地怼道：“你送外卖又不是我造成的，再辛苦也要有基本的职业道德啊。”
一旁的警察闻言跟着附和：“就是！好了，别再说了，跟我们走。”
警察说完又对洛枳说了一句，“小姑娘，一个人在家要小心些。”
洛枳点点头，“谢谢。”
警察刚离开，就有一个三十多岁左右的男人来到洛枳门前，他一脸诧异地看着她问：“额，你是程熠的谁啊，你怎么会在他家？”
洛枳：“我是他女朋友。”
男人：“女朋友啊，那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我是程熠的同事，就住他楼上。刚才听物业说他家被一个外卖员砍门，所以特地过来看看。”
洛枳尴尬地笑了笑：“现在没事了。”
男人“哦”了一句，接着又说：“对了，你怎么没和程熠去玩啊，他部门团建，我听说是可以带家属的啊。”
男人纯属就是嘴快的那种，他压根就没想过自己这句话能给别人带来多大的麻烦。
洛枳听这话果然变得不对劲了，“你说程熠是去团建？不是出差吗？”
男人：“不是啊，我们公司不会利用节假日出差的啊。”
洛枳的心像坐过山车一般一下子坠到了谷底。
部门团建。
女上司。
出差。
此时洛枳觉得自己真像一个傻逼，彻头彻尾的傻逼，但凡她对程熠少信任几分，也不至于说会被骗的这么惨。
“...”
见洛枳不说话，那个男人马上问了一句：“额，你怎么了？不会是我说错什么话了吧？”
洛枳从自己世界抽离出来，她看着男人问了一句，“没事，大哥谢谢你啊。是这样的，我今天上午才从北城来深城所以没来得及和他去，刚才正要打电话问程熠地址，结果他那边信号不好，就没问成，你知道地址吗？”
男人爽快回答：“可以啊，我刚好知道。”
洛枳得到地址后连连对男人道谢：“非常感谢，就是，大哥麻烦你帮我保密，我想给程熠一个惊喜。”
“没问题。”
/
洛枳没有收拾任何东西，直接拿着手机就出门了。
程熠就在深城的郊区，打车过去也很快。
一个半小时候，洛枳到了，她来到一幢别墅前，按了门铃。
“叮咚...”
数秒后，门被打开...
010 玩脱
程熠就这么看着洛枳，眼里半分疼惜都没有。
他除了烦还是烦。
半晌之后，程熠开口：“洛枳，我希望你明白一个道理，就是永远不要用以前的标准来要求现在的事，以前是恋爱，现在是生活。”
程熠当然没把心里话完全说出来，以前他对洛枳好是因为新鲜感还在，现在得到了，他自然是不想再花心思了。
程熠从不认为自己是长情的人，相反他觉得自己有时候挺渣的，但他又不反感自己这种渣，矛盾。
洛枳眨眨眼，眼泪簌簌往下落，“程熠，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程熠抽了一张纸帮洛枳擦眼泪，“好了，失望又怎么样？不失望又怎么样？洛枳，我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吗？没有吧？”
洛枳从程熠手里夺过餐巾纸，“你骗我出差，结果是和自己女上司出来玩，这不是对不起我吗？”
程熠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他想以前怎么没发现洛枳这么烦。
“我对不起你什么了？我和高楹是单独出来玩的吗？那么多人你当透明吗？还有，你知不知你刚才在高楹面前说的话显得你有多幼稚！我和她是什么关系，你向她宣示主权你不觉得很滑稽吗？”
“知道我为什么骗你出差吗？就是因为你太烦了！”
“我要是带你来，你是不是还得在我同事面前上演一出宫心计。”
程熠的耐性已经彻底失去了，他觉得李成珏的话就他妈的是放屁，洛枳这种女人根本碰不得，做床友都不合格。
洛枳委屈极了，“程熠，你知不知道我之前发生了什么事？那个外卖员…”
“停！你别和我说这些，我只是你的男朋友，我也不是神，我没有办法照顾到你的方方面面。”
“洛枳，如果你想谈我们就好好谈，如果不想，那就趁早分。”
洛枳委屈极了：“是我不想好好谈吗？程熠，你扪心自问自己真的有把我放在心上吗？如果有，你又怎么可能这么无动于衷？”
程熠不耐烦地打断：“别废话，分还是不分？”
洛枳盯着程熠看了很久，她一直憋着一股劲…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在程熠以为洛枳会像从前一样舍不得地抱住他的胳膊说不分手时，她忽然开口：“分吧。”
说完这句话她头也不回地推开车门下车。
程熠一怔。显然没有想到洛枳会提出分手，他想难道真的是自己玩脱了吗？
不过程熠没放在心上，还是那句话，洛枳太好哄了，不用花什么力气。
先冷她两天，过个清闲的假期。
程熠下车，正好碰见从别墅里出来的高楹。
“女朋友呢？”
“先回去了。”
高楹点点头，心里貌似明白了点什么。
“程熠，你女朋友是不是误会我们什么了？”
“嗯。”程熠看着高楹的眼睛，他想从里面看出点什么，可惜，太淡了，什么都没有。
高楹想了想，说：“去哄哄吧，女孩子都需要哄的。”
程熠不知道怎么接话，现在他在心里更讨厌了洛枳几分，她的出现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
/
洛枳一边抹眼泪一边走在四下无人的街道上，她的手机没电了，现在连车也打不到。
洛枳走了一段再也走不动，她索性直接在马路边坐了下来。
她一边哭一边瑟瑟发抖，郊区的温度太低了，今天出门她穿的也很单薄。
洛枳哭了一会，又继续往前走，天渐渐地黑了下来，她心里有些害怕。
就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一辆车忽然在她面前停了下来。
洛枳慢慢地止住脚步，她看着副驾驶座的玻璃一点一点地往下降…
011 脑残
洛枳心跳加速，她还是对程熠有期待。
然而洛枳在看到驾驶座上的人时，失望瞬间占据心头…
不是程熠，是时扬。
“时老师？”
洛枳有些惊讶。
时扬颔首：“嗯，你去哪，需要帮忙吗？”
洛枳本来想拒绝，但转念一想又马上改口：“时老师，我手机没电了，叫不了车，您能载我一程吗？”
时扬：“可以。”
洛枳连声道谢，随后拉开车门上车。
洛枳不知道的是她要是再多等个几秒钟心里的那份期待就能实现了。
程熠追来了，他在一个路口等红灯的时候，亲眼看见洛枳上了一辆白色的奔驰。
所以她其实也没有那么傻对不对？
程熠以为会看见洛枳坐在马路边偷偷抹眼泪，然而事实上她好像并没有那么娇弱。
程熠勾了勾唇，唇角逸出一抹讽刺。
红灯变绿灯，程熠一脚油门到底，车风行电掣一般向前驰去。
程熠轻松超越了那辆奔驰车。
洛枳看向车窗外，刚才一辆车从她面前疾驰而过，那速度快的让她什么都没看清。
洛枳把视线回正，偏头看了一眼时扬，咬了咬唇，随后说道：“时老师，上次我撞了您的车真不好意思，您去维修了吗？费用多少，我转给您吧？”
洛枳其实有点点社交恐惧症，尤其不知道怎么和级别比自己大的人打交道。
“不用，走了保险。”
时扬接话速度倒是快，只是回应的话都是容易把天聊死的那种。
洛枳想说一定要赔偿，但又怕再说下去让时扬厌烦，于是她只能选择闭嘴。
“待会你到哪？”
洛枳想程熠那里她不想去，那么她能去的地方除了酒店还剩哪？
“麻烦时扬帮我放在附近有地铁站的地方就好了。”
刚才洛枳一上车就借用了时扬的车载充电器，等到了市区差不多就能用了。
时扬点点头，没有再多说。
…
一个小时后，洛枳坐在酒店的床上，刚才在时扬车上努力隐忍的情绪在这一刻释放。
她双手握着手机，肩膀一抽一抽的，虽然分手是她提的，但她比谁都不舍得，这种看清了还放不下的感觉真的太难受了。
洛枳倒在床上，两滴眼泪从眼角流了出来…
/
深城欢笙轰趴俱乐部。
程熠拿着巧克粉磨着手里的台球杆子，他一边磨一边盯着桌上的球看，神色冷峻。
“程熠，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李成珏弯腰翘臀视线盯着桌上的红球，然后动了动手里的杆子…
白色的圆球立刻碰撞红色的球，只可惜没有进洞。
李成珏今天在这里组了个跨年局，他没想到的是本该和女上司搞在一起的程熠竟然会在这出现。
再三追问之后他才从程熠口中套出来龙去脉。
程熠没马上回应，他弯了弯腰很轻松地就把李成珏刚才没打进去的球给打进洞了。
李成珏挑了挑眉，竖起大拇指：“厉害啊！”
“不过话说这次洛枳是不是来真格的？你不去哄哄。”
程熠脑海里一下子就浮现洛枳在高楹面前宣誓主权的样子，那种厌恶感又跑了出来。
“哄什么？她脑残我去哄她，跟着脑残？”
程熠换了个位置，视线盯着球台继续说道：“过分的喜欢实在太廉价，洛枳现在这种行为让我连碰她的兴致都没有了。”
说完这句，程熠又是一杠进洞。
李成珏见状摸了摸鼻子，附和：“这倒也是，这次洛枳不懂事了，她直接跑到高楹面前宣誓主权，好嘞，以后你不要搞了。”
李成珏是惯性渣男，所以他很理解程熠的心情。
“好吧，都烦成这样了估计上床也没什么感觉了，就分呗。”
程熠沉默，李成珏看了他一眼：“哥们，你这是又不舍了？你到底对洛枳是什么想法？”
程熠想了想说：“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噗…”
李成珏笑，“比喻恰当，换我，我也是一样的想法。”
说到底李成珏和程熠都是属于那种亲手把玫瑰变成杂草，后来又嫌杂草不够诱人的角色。
李成珏看了他一眼，“所以，还是那句话，骑驴找马啊，先吊着洛枳。以后不要再渣的这么没有技巧了，高楹那边你还不知道什么情况，洛枳这边就玩脱了。我说真的，就洛枳这种条件想追她的人一大把，什么奔驰宝马那都不是事。”
听到李成珏提起“奔驰”两个字，程熠像是忽然想到什么，“等等！”
李成珏莫名其妙：“昂？”
012 拿东西
程熠没就理会李成珏的一惊一乍，他眸光定定地看着墙上那幅画，脑海里一直盘旋着洛枳上奔驰车的画面。
他忽然想到之前洛枳和他说过撞了带她实习老师的奔驰车。
所以有没有一种可能，洛枳其实背地里已经暗戳戳地和别的男人搞一起了？
否则以程熠对洛枳的了解，她不像是那种随随便便就会上陌生人车的人。
退一步，如果是网约车，也没可能是这么好的车。
程熠顺着这个思路越想越多。
一旁，李成珏看着发呆的程熠纳闷：“喂，耍什么帅呢？”
程熠闻声看向李成珏，他先是皱眉，随后又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接着很突兀地问了一句：“你觉得我头顶绿吗？”
李成珏懵的一逼，“我操，你什么意思？”
程熠把自己看见洛枳上了奔驰车，还有洛枳去医院实习撞了奔驰的车事和李成珏大概描述了一遍。
李成珏很快就明白了程熠的意思，“所以你觉得洛枳其实私下绿了你。”
程熠：“很有可能，我隐约记得她在我面前提过她的那个老师，什么博士生导师，什么外科主任医师...”
“等等，打住！”
李成珏突然对程熠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然后他开始思考。
良久之后，李成珏重新把目光聚焦在程熠的脸上，“额，洛枳的那个老师姓什么你知道吗？”
程熠垂眸，“好像姓时。”
“我擦！要不要这么巧啊。”李成珏突然变得激动起来。
“程熠，我有个小舅你知道吧，今年27岁，我外公的老来得子，也姓时，也在医院外科，也是博士生导师，人优秀的没话说，关键是什么你知道吗？他长的真的很帅。”
“你说洛枳的老师该不会是我小舅吧，如果是，那你真是...”
李成珏“啧”了一声，没把话说完。
程熠语噎了，在李成珏没说这些话之前他心里对洛枳那个实习老师的印象就是一个猥琐油腻的中年男人...
/
洛枳在酒店住了两天，这期间程熠一个电话和消息都没有过来，结局很明显了，他们这段感情要到尽头了。
明天就要去医院实习了，洛枳的一些重要证件都在程熠家，所以她必须去一趟。
洛枳提前给程熠发了一条微信。
[我想去取一下我的东西，你方便吗？]
洛枳信息刚发没多久，程熠就回了。
[嗯]
洛枳打车到程熠家楼下，她不想上去，于是又给程熠发了一条微信。
[能麻烦把我的东西送下来吗？]
洛枳发完这条，程熠过了大概五分钟才回，只有四个字——“自己上来”
洛枳鼻尖一酸，情绪一下子就涌了上来。
其他东西她可以不要，但那些证件是她明天要办录用的。
不管她和程熠未来如何，这半年实习机会她还是要珍惜的。
洛枳乘着电梯上楼，来到程熠家门口的时候她深吸一口气，正打算按门铃，门就被打开了。
洛枳抬眸与程熠的视线缠在了一起...
程熠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下身是灰色的家居裤，这一身洛枳也有，情侣同款。
“我来拿东西。”洛枳开口。
程熠点点头，侧了身。
洛枳强忍着酸楚走了进去，她的证件都在程熠的卧室。
“那个，我可以进去吗？”
程熠摸了摸鼻子，他有点不习惯洛枳这么生疏。
“嗯。”
洛枳进房间开始收拾东西，程熠一直在等，他想这小傻逼哪怕哭一下，他也有机会。
可惜，没有。
程熠其实还是不想分手，一方面是高楹那里成谜，虽然喜欢，但他没兴趣做男小三。
另一方面，就是李成珏的那个小舅，万一洛枳真的和他有什么，那他最后两头都空。
程熠想事的这个功夫洛枳已经把东西都收拾好了。
“我走了，这是你家的门卡。”
洛枳把门卡交给程熠，程熠一直没去接，半晌以后他问了一句…
013 较真
“你不要我了？”
程熠很心机，他一开始其实是想问洛枳真的想分手吗。
但转念一想，这话实在太无关痛痒了，洛枳都说了分手，再问着实是废话文学。
而且万一她真的和李成珏小舅有什么，他问了也没卵用。
于是，程熠换了一种问法，他承认有点卖惨的意思，主要是他吃定洛枳心软。
程熠目光紧紧追随着洛枳，果然，他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她眼眶有些湿润。
有戏！
过了一会，洛枳突然说道：“程熠，你别装出一副很舍不得我的样子，其实我知道你对我的新鲜感早就过去了。”
程熠微怔，眸色暗了暗，不过很快他就恢复如常了。
“没装。”
“是真的不舍得。”程熠上前抱住洛枳。
他知道洛枳很吃这一套，抱一抱，还哄不好的话就一直抱，她越是推开，就越要抱，因为那是她给的试探。
程熠很多时候都觉得洛枳这种小心思很无聊，他虽然不太想哄，但该配合的演出还是得演。
“嗯？不要生气了，我错了，我和你解释那天的事，从头到尾说清楚好不好？”
程熠低头顺势亲了亲洛枳的眉心。
“乖。”
正当程熠打算把洛枳往床上拐的时候，洛枳突然很用力地推开他！
“程熠，六年了，就算是白痴也该成长了，你真的以为我不看不出来？”
程熠隐隐有些不耐烦，“你看出了什么？”
洛枳潸然泪下，“你不爱我。”
程熠烦躁地拢了拢头发，音调拔高：“我不爱你，我他妈的哄你干什么？”
“洛枳，我是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罪吗？我背叛你了吗？”
“这六年，我对你不好吗？”
好，洛枳承认刚和程熠在一起的那几年他们是真的有爱情的。
如果没有那几年做支撑，洛枳怕是早就崩了。
“可是你不是也亲口承认你喜欢自己女上司吗？”
程熠：“是！但是我做了什么？我是和她上床了还是我实际行动追她了？洛枳，这是现实世界，不是童话故事，你去问问有几个男的不精神出轨。”
洛枳咬唇，“我知道，但是我不想可以吗？程熠，你没错，是我活该！我没有办法跟上你的步调，我也没有办法接受自己男朋友心有他人，我很小气，如果你的爱要分成两份，那我不要可以吗？”
程熠定定地看着洛枳，他觉得李成珏说的对，小白痴也会有较真的时候了…
/
洛枳从程熠家出来偷偷躲在地下停车场哭了一会。
付出真心六年怎么会不舍得，只是，她不想再让自己以后总是这样患得患失了。
洛枳拉着行李箱去了医院，院领导给他们这批实习生统一安排了宿舍。
第二天，洛枳一早就去医院，她本以为自己去的最早，但没想到时扬比她来的更早。
“早，时老师。”
“嗯。”
洛一大早洛枳就感觉到了热脸贴冷屁股的感觉。
这个时扬实在太高冷了，就是很难以亲近那种。
洛枳不再说话，老老实实听从时扬安排。
第一天实习，时扬带洛枳去了门诊，一天下来她除了收获疲惫，还有就是就是对时扬的崇拜。
他真的是一个能够让人歌功颂德的好医生，虽然年轻，但医术高明。
总之洛枳佩服的五体投地。
//
下了班，医院的人都走了，只有时扬还留在门诊复查今天的病历。
老师不走，学生哪敢走。
于是洛枳只能留下来一起。
就在洛枳等时扬下班的这个间隙，她忽然想到一个事。
之前她把撞了老师车这事告诉她爸。
她爸的意思是就算老师不要赔偿怎么也要请一顿饭吧，不然显得不懂事了。
洛枳觉得很有道理，于是，她在心里酝酿了很久才小心翼翼地向时扬开口。
“时老师，请问你今晚有空吗？我想请你吃个饭。”
社恐洛枳问完心跳的厉害，她紧张地等待时扬的答案…
014 打赌
时扬抬头看了一眼洛枳，眼神意味不明。
洛枳明了，赶紧解释：“时老师你别误会，就是撞你车那事我一直过意不去。虽然你说走保险了，但我还是觉得应该找个方式向你赔礼道歉。”
时扬把目光从洛枳脸上移开，他正打算开口拒绝，忽然诊室外边多了一个女孩。
“扬。”
女孩神采奕奕地来到时扬面前，主动挽住他的胳膊，“我回来了，你高兴吗？”
时扬面无表情，倏地，他看向洛枳说道：“晚上我有空，一起吃饭。”
说完他将手从那个女孩臂弯里抽了出来，毫不留情地走出门诊。
洛枳没明白这事怎么回事只能跟着时扬往外走。
半个小时后，他们来到了一家中餐厅。
这期间时扬神色冷峻，一句和洛枳交流的话都没有。
“时老师，请喝水。”
洛枳尴尬不知所措，给时扬倒了一杯水。
时扬刚拿起杯子就裂了，飞溅的玻璃将时扬的手划伤，鲜红的血汩汩往外冒…
洛枳心中一惊，转身从包里拿出碘酒、棉签以及专业的包扎纱布贴。
“时老师，我帮你处理一下。”
洛枳这回倒是不社恐了，拿起时扬那只受伤的手，熟练地用棉签蘸了些碘酒涂在伤口上。
“还好，伤口不是很深。”洛枳自说自话。
待碘酒干后，洛枳用纱布将伤口小心翼翼地包好，并嘱咐了一句：“伤口不要碰水。”
说完这句话，洛枳才意识到自己有点胆大妄为了，时扬也是学医的，还是她的老师，所以她现在是在做什么，不自量力么？
洛枳小声地对时扬说了句“抱歉”，然后开始把桌上的东西收拾好。
时扬盯着洛枳忙碌的背影，问：“你包里怎么会有这些。”
闻言，洛枳看了看手里的纱布，如实回答：“因为我男朋友。有一次他打篮球受伤，当时篮球场离医务室很远，他流了一路的血，我特别心疼，那时候我想的是如果我随身带一些应急的东西，他就不会受这份罪了。”
洛枳提起程熠那次受伤，心还是会疼，她真的好喜欢他，可惜，再喜欢也换不来一个好结局。
时扬没有接话，迟钝的服务员拿着扫帚慢悠悠地走过来收拾残局…
不远处程熠和李成珏将刚才那“养眼”的画面尽收眼底。
李成珏看热闹不嫌事大，他用肩膀碰了碰程熠的手臂，“洛枳和我小舅还挺般配的哈？”
“…”程熠没说话。
李成珏继续说道：“我这小舅也和你一样都是女人的抢手货，我觉得应该要不了多久洛枳就会沦陷于他。”
“…”程熠仍旧不语。
李成珏觉得有意思，于是继续说：“程熠，我觉得这次你绝对哄不回洛枳了。”
程熠闻言斜眸睨了一眼李成珏：“说什么屁话。”
李成珏：“真的，不信我们打赌。”
程熠：“赌什么？”
李成珏想了想说：“你不是看中我一辆改装的摩托车，如果你能把洛枳哄回来，它归你。”
“如果说你哄不回来，以后酒吧帮我把妹。”
李成珏觉得程熠这张脸啊就是女娲的炫技之作，啧，好看，好看的没话说的那种。
只要程熠出马就没有他把不到的妹。
程熠忽然因为李成珏的话来了兴致，本来他是真的想和洛枳就到这里的，分手拉到，别搞了。虽然他对她还有喜欢，但也不是那种非她不可喜欢。
现在李成珏说拿洛枳打赌，程熠觉的枯燥的生活好像照进一束有趣的光。
李成珏见程熠半天不说话，催道：“怎么样？”
程熠勾了勾唇：“成交。”
//
当晚回去，程熠就去商场给洛枳买了一条她喜欢的手链。
买完之后，程熠在车上给洛枳发了一条消息。
[你学校寄了一份快递到我这。]
程熠是撒谎，但他这慌撒的挺有水平的。
洛枳之前有次问他要地址，说可能学校会寄东西过来。
程熠刚发完，洛枳就回了。
[是我的实习手册吗？]
[不知道，你自己过来拿。]
程熠一手拿着手机，一只手敲打着方向盘，他在想洛枳到底会不会来。
过了一会，洛枳的微信过来了...
015 挽回
[麻烦你帮我寄到医院吧。]
程熠看到这条微信的时候眼尾往上挑了挑，那是他厌恶一个人时特有的表情。
随后他又给洛枳去了一条信息，[没空]
说完，程熠把手机往副驾上一扔，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另一边，洛枳对着手机发呆，她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去。
那个实习手册其实还是很重要的，她需要把这半年的实习经历整理成笔记登记在上面，后面还要院领导各种签字，然后交给学校才算实习完成。
洛枳没办法只能和程熠约定等到周六去拿。
//
周六那天洛枳再一次出现在程熠家。
“我的快递呢？”
“骗你的。”程熠嘴角噙着一抹狡黠的笑。
洛枳一双杏眼瞪圆，“程熠你...”
洛枳被气的不轻，转身要走，程熠直接将她扯进自己的怀里认错，“对不起，我错了。”
洛枳挣扎，程熠也不给她机会，手扣住她的后脑勺薄唇直接送了过去。
“...”
洛枳想说话但其实是给程熠趁虚而入的机会。
程熠的吻技没话说，基本是能让人腿软那种。
洛枳被吻的满脸通红，程熠觉得差不多了才放开她。
“老婆，不分手好不好？”
程熠和洛枳谈恋爱的那几年，他也叫过几句“老婆”，他知道洛枳就是吃这个，第一次哄她上床的时候，他就这么叫她。
当然那时候情窦初开的程熠也是带着真心和洛枳走下去的。
“老婆，别不要我。”程熠满眼委屈，洛枳看不下去了，她用力推了他一把。
“程熠你不要永远只会这一套好不好！我都没有遗憾地想和你分手了，你还这样干什么！”
程熠舔了舔后槽牙，笑：“是，你是没有遗憾，我有。”
“洛枳，今天你就和我老实交代一句，你是不是有人了，有，我程熠退出。如果没有，那我肯定是要死缠烂打的。”
程熠脑子蛮清醒的，他知道自己现在是在干嘛，就是在为了和李成珏的那个赌约。
内疚吗？哦，其实并没有，感情这东西，难讲。
洛枳性格单纯，她也不会骗人，一听程熠这话她立马反驳。
“程熠我没有别人，我从头到尾都只有你好不好？”
“好！”程熠满意地点点头。
“那我们就不要分手。”
闻言，洛枳忽然笑了，“不分手你怎么追女上司？程熠，脚踏两只船怕不怕翻？”
程熠上前靠近洛枳，双手握住她的小细腰，“没有脚踏两条船，别乱想了，如果我真和她有什么我现在还在这苦逼求你复合吗？”
洛枳抬眸看着程熠反问：“是我想多了？”
程熠觉得当然不是洛枳想多了，因为如果他现在和高楹在一起了，哪轮的到洛枳，哪凉快待哪去，还复合，复个屁。
程熠伸手刮了刮洛枳的鼻子，“你就是想多了，而且上次你已经向我的女上司宣誓了主权，人家也不可能会和我怎么样，她还想往上爬，名声对她来说很重要。”
“老婆，我们和好好不好？”
程熠对洛枳的印象就是还停留在几年前那么好哄的阶段，当然那时候的他还没有现在这么渣，两人吵架也只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
这样当然好哄，只是程熠还是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一个女人对于男朋友心里有别人这件事到底有多介意。
洛枳一直没开口，程熠觉得应该差不多，不出意外明天就可以让李成珏放血了。
就在程熠觉得摩托车是囊中之物时，洛枳突然说道：“程熠，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好哄，就像小孩一样，随便给根棒棒糖我就会和你走。”
隐隐地程熠感觉有些烦躁，洛枳现在给他的感觉就是将“作”发挥到了极致。
程熠深吸一口气：“洛枳，我没有把你当小孩，我哄你有错吗？你现在心里有气，我难道不应该哄你？难道我就应该放任你生气？”
“洛枳，之前我是很渣和你说了一些不合适的话，也做了让你透支信任的事，但是这么多年，我还有犯过类似的错误吗？没有吧，所以你真的一次改成的机会都不能给我？”
洛枳咬着唇，沉默不语，程熠刚才的话将她的心搅乱的一塌糊涂。
就在她想开口时，程熠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是高楹发来的微信。
[程熠，你现在有空吗？]
016 喜欢她
程熠拇指点了点屏幕回了一句：[有空]
然后从口袋里拿出昨天买的手链送到洛枳面前，“我知道你一直喜欢，所以刚发工资就给你买了。”
洛枳没接，程熠塞进她的手里。
“洛枳，如果你不能马上给我答案，我希望你回去好好考虑一下。现在公司那边找我有急事，我得去一趟，你不要多想，正事。我如果不好好努力，以后拿什么资本娶你。”
程熠是个画饼高手，不断地给洛枳画饼，他知道她是一个传统的女孩子，谈恋爱就奔着结婚去的，所以他画的就是两个人未来的饼。
程熠想着高楹那边是不是有什么急事，连洛枳都没管直接就开车去找高楹。
/
程熠到泰安门的时候高楹已经在门口等他了。
“楹姐。”
“嗯，走吧。”
高楹一直没告诉程熠今天叫他来是因为什么事，但泰安门这地方程熠熟，人均消费四位数，上层社会应酬的地方，小时候他爸经常带他来。
程熠跟着高楹走进一个装修的富丽堂皇的包厢，桌上清一色的男人，他们一进去，所有人的眼睛都粘在了高楹身上。
程熠隐约懂了。
高楹来到桌旁，立刻有个男人让她坐在旁边，“高总，这边。”
程熠跟着高楹入座，立刻有个秃头中年男子问起他的身份。
高楹马上接话：“陈主任，他是我部门的工程师，人很优秀，这次我们与贵单位合作的项目我准备交给他来做。”
“哦。”
那个陈主任客套地笑了一下。
席间，程熠存在感很低，不过他也没什么感觉，因为他知道这群猥琐男尤其那个陈主任压根就是冲着想要潜规则高楹来的。
高楹没有让程熠挡酒，自己喝的很猛，茅台一杯接着一杯。
中途程熠收到高楹给他发的一条微信。
[待会不能让任何一个人把我带走，如果我喝醉了，送我回家。]
程熠回了一个“好”字。
酒过三巡，高楹明显不行，那个陈主任发话了，“好了，今天就到这，待会我和高总还有项目的事要谈。”
懂得人都懂，大家识趣离开。
包厢里只剩下四个人，程熠，半分醉的高楹，心怀不轨的老色鬼陈主任，还有他的司机。
“那个小程，你先回去吧，我和高总还有事聊。”
程熠淡淡地没说话，过了一会，包厢门被打开，一个打扮得体的中年女子走了进来。
“老陈，你不是说今天开会吗？怎么？”
中年女子目光似有若无地瞟了几眼高楹。
陈主任一看中年女子马上就怂了，“那个，我…我是开会，开完会又有个应酬。”
“额，这位是恒远集团无人机研发部门的总监高楹，这位是她手下的工程师程…程，小程。”
显然那个女人没有兴趣听，只是转身离开，她走后，陈主任立刻屁颠屁颠追了出去。
偌大的包厢一下只剩程熠和高楹两个人。
高楹看了看程熠，眸色透着几分疑惑：“刚才那一出是你安排的？”
聪明人和聪明人打交道的好处就是话不用说的特别明白
程熠点头：“是，这个项目很重要，不能和那个老色批正面冲突，只能用这招。”
程熠这点本事还是有的，中途的他让人查了这个陈主任，知道他是个怕老婆的货，于是想到这招。
高楹笑了，醉后的她笑起来特别好看，脸颊泛红，少了平日里的清冷，看上去…还挺可爱？
程熠晃了晃，有些心神不宁。
“程熠，你挺聪明的。”
高楹眼里露出几抹赞许之色，说完这句她拿着包起身，刚想走两步，腿就软了。
“还好？”
程熠没有去触碰高楹。
“嗯，还好，帮我叫个代驾吧。”
程熠想了想，说：“我送你回去吧。”
高楹没有拒绝。
程熠送高楹回去的路上，高楹问了程熠一句：“你会不会介意我今天利用你的休息时间帮我私人的事？”
程熠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架在车门上，“不介意，这也不是私事。”
程熠就很喜欢高楹这点，明知是虎穴还要闯的那种勇敢。
她能坐到研发总监这个位置想来这一路是走的很艰难。
像今天这样的事不会少，但高楹能坚持下来就证明她这人的心态很强大。
程熠就喜欢这种成熟，而不是洛枳那种撞个车都要和他没完没了说一天的。
后面两人没有再交流，只是到高楹家楼下的时候突然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017 社死
程熠刚把车停稳，一个手持砖头的男人就从旁边的绿化带里冲了出来，他二话不说直接用砖头砸了程熠车的挡风玻璃。
“哐当…”
只听一声巨响，挡风玻璃上面立刻出现了一个“蜘蛛网”。
高楹的醉意瞬间被击退了一半，她推开车门下车，程熠跟着下来。
高楹来到那个男人面前，双手攥拳：“你到底想干嘛？”
闻声，那个男人立刻丢掉手里的砖头，看着程熠拍了拍手上的土，随后目光移向高楹：“出息啊，有钱养男人，没钱给我？我不想干嘛，拿钱给我就完事！”
高楹：“我没钱，给我滚！”
这是程熠认识高楹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见她如此情绪失控，这让程熠更好奇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那个男人一听高楹说没钱上来就揪她的头发，“臭裱子，你以为你是谁？这么和我说话，不要命了是吧，信不信我今天打死你！”
男人来真格的，他的手已经举起来了，只是巴掌还没落下，手腕就被程熠抓住了。
“放手！”
男人面目狰狞，唾沫横飞。
程熠神色冷峻，眸色深沉，他周身散发的寒意让那个男人心里一颤，他握着男人手腕的手指慢慢地缩紧。
“你…你…你他妈的给我…哎呦…痛，痛，痛…好痛，放开我！”
男人整个身体扭成麻花，程熠眯了眯眼，这时旁边的高楹赶紧说道：“程熠，不用理会这个垃圾。”
高楹开口，程熠就没有继续，他松手，男人立刻软在地上。
高楹带着程熠回到了自己家，这是程熠第一次来，八十来平米的公寓，简约现代风装修，让人很舒服的感觉。
“程熠，进来坐吧。”
“不了，如果你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程熠有个优点就是有分寸感，他不像那些舔狗，逮到机会就往上贴，那样除了让对方反感，其他任何作用都没有。
程熠转身，高楹忽然将他叫住：“程熠，你真的不好奇刚才那个男人是谁吗？”
高楹觉得程熠这个男孩子挺迷的，他给人感觉就是那种很冷感，和她一样都不喜欢过分交流的人。
“嗯。”
程熠回应，但其实他挺好奇的，不过他有耐心，这事如果由高楹主动说出来，那或许他们之间的关系就会更近一步。
程熠这招就叫吊胃口，他想故意吊这么两次，估计高楹就会说了。
“好，那我希望这事你替我保密。”
“楹姐，放心。”
//
洛枳最近挺开心的，因为她真的感觉到了程熠对她的变化。
怎么变化？
一句话形容那就是刚回到了刚谈恋爱那会，感情特别浓烈，程熠对她特别的好，可以说是事事有回应的那种。
刚才程熠还打电话过来说一会来接她出去玩和朋友玩。
“小洛，快递。”
洛枳经过宿舍门卫的时候里面的保安突然拿了一个快递给她。
“好的，谢谢。”
洛枳接过筷子，盒子破了一个大口子，她正要拆开，手机就响了。
“喂，哥。”
“东西收到没？”
“收到了，你寄的啊？”
亲哥：“嗯，你不是一直想要，哥就给你买了。”
洛枳之前看中了一个手伴娃娃，和她哥说过。
“谢啦。”
洛枳满心欢喜地拿着快递往宿舍楼走，正准备进楼的时候突然不知从那蹿出一只二哈。
“啊！”洛枳尖叫一声，手里的快递掉在地上，二哈直接去撕咬那个快递盒了。
“但丁，回来！”
就在洛枳不知所措的时候，时扬突然出现了，他手里拿着一条狗链子，想来是没来得及给那二哈栓上，它就放飞自我了。
洛枳心跳的厉害，被吓得不轻。
等等！她的快递！
等洛枳反应过来的时候快递盒已经被二哈咬的稀巴烂，里面的东西也随之暴露了出来。
二哈顺势将其咬在嘴里，洛枳看了一眼，瞬间感觉有一股气流从脚底板窜到头顶。
这…这…这…
洛枳脸红的像熟烂的西红柿，她尴尬地看了一眼时扬，恨不得当场找个地洞钻进去。
社死两百次！
洛枳内心有条小船翻了：我日，不是手伴娃娃吗？为什么会是这种东西？还特么做的这么逼真？
洛枳尴尬地僵在原地，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亲哥竟然会给她电动玩具，还是那种难以启齿的。
二哈可能是把它当成了热狗，此时正咬的不亦乐乎，洛枳深吸一口气，闭上眼…
过了一会，洛枳耳旁响起时扬的声音：“我再给你买一个。”
闻声，洛枳睁开眼看了一眼时扬手上的玩具，上面坑坑洼洼都是狗牙印。
洛枳那叫一个尴尬，正当她打算说话的时候，程熠忽然出现了…
018 糟蹋
中/国文字博大精深，变化多端，同一个字，同一句话，意思也可以是千变万化的。
其实时扬的意思就是，他打算赔给洛枳一个，但是，在很多人心里就会理解成，这个玩具是时扬买给洛枳的，然后现在坏了，他打算再买一个。
至少程熠是这么理解的。
呵…
程熠没说什么，转身就走，洛枳顾不上时扬，简单地说了句“抱歉”拿起那糟心的电动玩具就去追程熠。
……
车内，洛枳开口就向程熠解释，“这东西不是我买的。”
程熠点点头：“我知道，刚才我听到了，是你的时老师给你买的，你们挺开放的，都玩起这玩意了？怎么，是他不太行，都需要辅助了？”
洛枳拧了拧眉：“不是我的时老师。程熠，你话也别说的那么难听，这快递是我哥给我寄的。”
“你等等！我给我哥打电话。”
好在洛枳思路清晰，她当着程熠的面给她哥打了一个电话，问清楚是怎么回事。
原来是洛枳亲哥买东西的时候把地址搞混了，电动玩具是亲哥买给女朋友的，想着你浓我浓时增加一点趣味性。
“听到了吗？”
洛枳挂断电话，偏头看了程熠一眼。
程熠扯了扯唇点头，沉默一会之后他问道：“你和那个时老师真的没什么？”
洛枳：“当然！程熠，我是认真和你谈恋爱，脚踏两条船这事我做不出来。”
程熠闭口不言，洛枳想了想又问：“程熠，刚才那事你不生气了吧？”
“嗯。”
“那你这次复合是认真的吗？”
程熠目光偏向窗外，“当然认真，不然我刚才为什么吃醋？”
洛枳现在就挺矛盾的，就程熠最近这段时间的表现，是足够让她原谅，但她又怕自己会受伤。
“程熠，真心这种东西是给一次少一次，我对你毫无保留，我希望你也别骗我行吗？”
程熠没把洛枳这话往心里去，什么真心不真心的，他只当她是小女孩在哪里看的矫情文案然后在他面前复制粘贴玩深情。
这种行为就挺恶心的，一天到晚把什么真心挂嘴边，整一个大傻逼。
程熠越来越觉得和洛枳谈恋爱没意思了，可能他们的感情真的是过保质期了。
程熠侧过身子看向洛枳轻轻地捏了捏她挺翘的小鼻尖，“我不会骗你，这段时间我赎罪态度这么好，你还不满意呀？”
洛枳想了想，搂住程熠的手臂把自己的脑袋枕在他的肩膀。
“满意，程熠我好喜欢你。”
洛枳从小就是一个乖乖女，乖乖女对人性的复杂性理解得太浅薄，她们就是容易把人或者事往好处想。
//
程熠把洛枳带到李成珏面前的时候，李成珏眼里藏着意味不明的笑，不过面上还是很客气的那种。
“你好啊，弟妹，几次听程熠提起你，今日一见真人，我算是理解程熠这些年为什么这么老实了。”
物以类聚，渣男抱团，李成珏自然是帮着程熠的。
洛枳搂着程熠有些害羞，程熠看了李成珏一眼，“人都来了吗？”
“都来了，在那边呢。”
今天的局就是几个男的带着自己女朋友，大家在一起玩玩剧本杀。
玩了一局剧本杀下来，李成珏感觉有些累，他拍了拍程熠的肩膀，“走，抽一根。”
程熠跟着李成珏去了外面的一个空中小花园。
“可以啊，程熠，没想到洛枳还真被你给哄回来了，你考虑不考虑开个班？你要是开了我第一个报名。”
程熠闻言睨了一眼李成珏，“钥匙。”
额，李成珏感觉自己的心狠狠地抽痛了一下，三十万改装的摩托车就这么没了。
不过李成珏还是信守诺言把摩托车的钥匙给了程熠。
程熠赢了脸上并没有什么喜悦之色，他只是淡淡地把车钥匙放进口袋里。
见他这样，李成珏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不是吧，这你都提不起兴趣？想什么呢？”
程熠薄唇缓缓张开：“高楹。”
他在想那个问高楹要钱的男人到底是谁。
李成觉从口袋里拿出一包软中，然后递了一根给程熠：“呦，还在想御姐上司啊，洛枳满足不了你？”
闻言，程熠暼了一眼李成珏然后从他手里接过烟夹在指尖：“别提她，烦的一逼。”
李成珏笑了笑：“也是，话说高楹今年二十八了，大你五岁，她们这个年纪的女人的优点就是不会粘人，理智，不会死缠烂打。”
“也不会随便编排一些小作文来博取同情关注。”
“嗯。”程熠赞同。
“但正是因为如此，像高楹这样的女人一点都不好骗啊。就算你把她搞到手，她也可能不带任何感情和你谈情说爱。”
李成珏话刚出口，程熠就用脚轻轻地踢了一下他的腿肚子：“谁告诉你我要骗她了？”
李成珏：“额？认真的？”
程熠颔首：“废话，正儿八经的。”
李成珏：“哦，那不好意思，我一直以为你想上她。”
程熠白了一眼李成珏，“我要为性，洛枳就是现成的，我还费那个精力干嘛？”
“也是，你又不是喜欢乱搞的人。”
程熠是不喜欢乱搞，他到现在为止都只和洛枳一个女人发生过关系。
两人抽了一会烟就回去了，李成珏先进去，程熠去卫生间，就在他准备出来的时候，突然一个人挡住了他的去路…
019 替身
“嗨，程熠小哥哥。”
和程熠打招呼的女孩叫吴玥瑶是李成珏的新女朋友。
程熠狭长的眸子暼了一眼吴玥瑶，声音清冷：“有事？”
吴玥瑶上前一步，指尖刚碰到程熠的衣服，他就敏感地后退了一步。
“小哥哥，你讨厌我啊？可是我喜欢你怎么办？你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我给你买呀。”
吴玥瑶家境不错，思想也很开放，刚才她见到程熠第一眼就心神荡漾然后两腿发软，所以她直接上撩，至于他们是不是单身并不重要。
吴玥瑶为什么简单粗暴地上金钱诱惑，因为那是刚才玩剧本杀的时候她听到李成珏提了一嘴，说程熠是工程师，吴玥瑶想一个工程师能有几个钱？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程熠的家庭背景其实并不简单。
“小哥哥，说话呀。”
吴玥瑶把领口往下拉了拉，她正准备再次靠近程熠就被他给推开了。
“滚！”
程熠一眼都没再看吴玥瑶就走了，可吴玥瑶哪里甘心，她望着程熠的背影眼里露出一抹势在必得的坚定。
她要得到这个男人！
…
程熠带洛枳回家过夜，他今晚挺热情的，连着两次，后面洛枳都有些吃不消。
事后程熠下床，“我去洗个澡。”
洛枳缩在被子里露出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
“嗯。”
程熠走进卫生间，打开花洒，冰凉的水顺着他的头顶往下流。
程熠重重地喘着气，刚才他全程闭眼，脑海里全是高楹的那张清冷高傲的脸，也只有这样他才能完全投入。
程熠仰起头，闭上眼，水流顺着他姣好的背部肌肉线条往下淌，特别的欲，男性荷尔蒙炸裂。
洛枳进卫生间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养眼的画面，她脸颊微微有些泛红，尽管在一起这么久，她对他仍旧保持刚恋爱的爱慕。
“程熠，你手机响了。”
闻声，程熠关掉花洒，接过手机看了一眼，是他同事打过来的。
“喂。”程熠说话，水滴顺着他的喉结往下滑。
“程熠，刚才收到通知，部门开会，马上到啊。”
程熠愣了一下，随后应了一句：“知道了。”
程熠收了线，洛枳很自觉地说道：“那我待会自己回医院吧。”
程熠没说什么，仿佛洛枳的善解人意在他眼里就是理所当然，他甚至已经忘了刚才他答应说带她去新开的烤肉店干饭的事。
//
程熠到公司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了，恒远集团整幢大楼只有研发一部那一层灯火通明。
高楹不仅是个女强人还是个工作狂。
程熠一进会议室就看见了高楹，她在会议桌的主位，面前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他觉得今天的她格外好看。
长发微卷，妩媚动人，上身穿着一件乳白色的高领毛衣，温柔优雅，下身直烟灰色直筒牛仔裤搭配黑色蝴蝶结，知性气质。
相较于洛枳的学生妹打扮，程熠觉得高楹这样的更吸引他。
“楹姐。”
高楹抬头，目光与程熠交汇：“嗯，坐吧，等他们。”
程熠拉开椅子坐下来，过了一会，同事陆陆续续也到了…
等到会议室坐满，高楹开始了今天的会议内容。
“各位，今天召集大家开这个会是关于SD无人机设计大赛的，你们汇报上来的参赛方案我都看了。”
高楹说到这里，停顿片刻。她余光瞟了一眼程熠，随后红唇轻启，说道：“方案里除了程熠的提交的研发设计图，其他人的可以说是没有一个吸引我的！”
闻言，众人低人，无一人敢吭声…
高楹目光逡巡一周，沉默一会，继续说道：
“就这种东西不要说拿去参赛，就我们公司内选都会被刷下来，我不希望我们研发一部的团队最后连参赛的资格都没有，所以接下来时间紧迫，任务严峻，希望各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给我全身心投入。”
高楹话闭，马上有几个人附和：“明白，楹姐！”
…
///
程熠走后，洛枳去了附近的超市一趟，她买了很多程熠爱吃的东西，把冰箱塞的满满，然后又将他家打扫的一尘不染才离开。
她乘着地铁回到医院宿舍，进院的时候碰到几个医院的同事，她觉得他们看她的眼神就很不友好…
洛枳不明所以，她回到宿舍，刚进门她的室友乔君卿就激动地开口：“洛枳，你终于回来了！！”
乔君卿的语气很急促，给洛枳的感觉就是出了什么大事！
“怎么了呀，小乔姐？”
020 洛枳，学会长大
乔君卿今年24岁，比洛枳大一岁，是外科的护士，之前人事科分配宿舍把她们放在了一起。
乔君卿咬了咬唇，话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才说出口：
“洛枳，你知道最近医院有人讨论你买那种玩具带进宿舍的事吗？”
洛枳懵懵地摇头：“不知道。”
“哦，就是现在整个医院都在说这件事，一些很猥琐的男同事一直在背后讨论你。”
洛枳：“讨论我什么？”
“就是一些不堪入目的话，说你很开放，很随便，反正各种各样的都有。”
乔君卿的话算是解开了洛枳之前的疑问，为什么刚才她回来的时候那些人看她的眼神很怪异。
洛枳没再说话，她也没有向乔君卿解释电动玩具的乌龙。
洛枳拿着开水壶去开水间打水，一路上她都在想留言的源头是哪，是时扬吗？
这种可能性还挺大的，毕竟上次如果不是他的二哈，也不会有今天这样的流言蜚语了。
而且当时电动玩具掉出来也就是时扬一个人在场。
洛枳站在净水器面前看着出水口的水流陷入深思…
突然她感觉身后一紧，接着脸就被人亲了一下。
“啊！”
洛枳第一反应就是碰到色狼，她二话不说拿起开水壶就把里面的热水朝那人身上泼。
“哎呦！”
洛枳只听耳边传来一声惨叫，接着她就被狂了一个耳光。
“臭三八，你找死！”
洛枳耳边嗡嗡响，嘴里有血腥味，她认出了打自己的男人，是医院保卫科科长。
“你真当自己是个货色，找你是看的起你，装什么装！你给我等着，今天这事，没完！”
男人离开，洛枳从惊吓中回神，她手一松开水壶掉在地上。
洛枳赶紧拿出手机哭着给程熠打电话，“喂，我…”
“怎么了？”
洛枳抽抽噎噎地把刚才自己被猥亵的事说出来。
“程熠，我现在好害怕。”她抖的很厉害。
“程熠，怎么办？”
那边，程熠听着电话里哭哭啼啼的洛枳心烦气躁：“什么怎么办？你和我说有什么用呢？”
洛枳：“你是我男朋友啊！”
程熠给自己点了一根烟吸了一口：“那你要我怎么办呢？不然你告诉是哪个老色批，我去把他打一顿，然后让警察把我抓起来。我去坐牢，好不好？”
洛枳闻言连忙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害怕。”
程熠吐了吐烟，语气软了几分：“害怕没用，解决问题才有用。洛枳，你不是三岁小孩，我也不是你父母，没有办法事事都帮你，学会成长好不好？”
“程熠。”
程熠压下心里的怒意：“洛枳，我现在在做一个比赛项目，就挺忙的，真的！”
最后两个字程熠咬的极重，洛枳也听出了他的不耐烦。
“嗯，知道了，你忙吧。”
程熠收线，刚转身就看见身后的高楹，她手里握着一个白色的马克杯，杯里的咖啡香四溢…
“女朋友受委屈了？”
刚才高楹来茶水间冲咖啡正好听到了程熠和洛枳的对话。
“嗯。”程熠颔首：“随后又说，“小女孩，遇到点小事，心态不够强大。”
高楹扯了扯唇也没多说，“如果你有事就先去忙。”
程熠否认：“没事，比赛的事重要。”
///
宿舍楼开水间里洛枳握着手机发呆，她没有语言形容现在的心情。
刚才经历的那一幕就像502胶水一样沾在她的心上，让她恶心又无法剔除。
洛枳是第一次经历这事，说不出来的害怕，程熠没空管她，她就特别想家，一想家情绪就容易收不住。
洛枳下楼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偷偷哭，就在她情绪渐入佳境的时候，突然一声犬吠将她从悲伤中剥离出来。
洛枳抬头，黑暗中她和时扬的目光交织在了一起…
“…”
两人相顾无言，过了一会，时扬先开口：“怎么了？”
021 暖
可能是人处在某种情绪里的时候，一些其他的东西就会自然消失。
比如洛枳，以前她其实挺怕时扬的，说话总是小心翼翼，可现在，她看到时扬那根名叫“社恐”的刺忽然就被拔掉了。
“…”
洛枳起身抹掉眼泪，她昂首挺胸地看着时扬问：“时老师真的不知道吗？”
时扬眸色淡然：“知道什么？”
洛枳瘪瘪嘴，虽然她心里对时扬的话不相信，但嘴上还是老实地把那些关于她的流言蜚语说了出来。
时扬听完脸上没有什么特别表情，洛枳努力想要找寻的慌张也没有。
这是什么操作？
难道说电动玩具那事真的不是时扬泄露出去的吗？
时扬半天不说话，洛枳突然就乱了，她都做好要和时扬吵一架然后头也不回离开医院的准备了。
“时老师？”
时扬眸光偏了偏，落在洛枳那双清明的眼睛上，“我在。”
洛枳：“时老师没有什么想说的吗？毕竟那天如果不是你的二哈…”
她故意没把话说完整。
洛枳以后时扬会整出一套说辞，却没想他只是说：“早点回去，一个人不安全。”
然后便牵着他的二哈走了，留下一脸迷茫的洛枳在原地…
///
距离洛枳被欺负过去三天，洛枳被叫进了院长办公室。
她一进门就看到了那个变态老色批冯建荣，此时他那猥琐的眼睛里正藏掖着几分拽人的得意。
洛枳想到那天自己在开水间被欺负的画面拳头邦邦硬！
“小洛，听说你把冯科给伤了？”
院长拿起桌上的杯子吹了吹气，抿了一口茶水。
还不等洛枳开口冯建荣就恶人先告状：“院长，这个实习生作风不行啊，我就打个开水她就勾引我。”
洛枳心里是害怕的，毕竟她面对的是院长，最高领导，但冯建荣这话直接彻底把她激怒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明明就是你对我性骚扰，开水间都有监控的，想要知道真相去调监控就是了。”
冯建荣是个老手，这些年他得逞了不少实习生，有经验，监控他早就处理了。
“是你污蔑我吧？”
冯建荣一点都不急，他是医院的元老，纵使是院长也要卖他几分薄面。
社会就是这样，弱肉强食，院长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实习生大动干戈。
冯建荣双腿交叠不紧不慢地给自己点了一根烟，吸了一口说道：“你自己作风不行，就不要找借口，年纪轻轻，心眼倒是多。”
说完又对院长说，“这种人留不得。”
冯建荣心里有把握，像洛枳这种学校刚出来的没几个胆，亏吃了也就吃了，不会怎么样的。
冯建荣悠闲地抽着烟，洛枳被气的不行，她走到冯建荣面前，不卑不亢地说：“我有没有污蔑你，这事要让警察来定论，实习机会我可以不要，但你这种人我肯定是要站出来举报你的，院长这里不行，我就举报到一切能举报的地方！”
洛枳突然来了勇气，她想到了程熠说要学会成长！
“啧～”冯建荣呲了呲，有恃无恐：“口气倒不小，你要举报我，证据呢？”
洛枳捏紧拳头，正当她要说话的时候，院长默默地掏出了手机，他点开一段视频送到冯建荣面前。
“这…这…院长，我…”
冯建荣支吾其辞，刚才那得瑟的模样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院长神色冷峻：“冯科，还有什么好说的？”
冯建荣看着院长手机里的那段他猥亵洛枳的监控，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
冯建荣慌了，他想处分肯定是少不了，只是为什么院长会有这视频？他不懂。
_
半个小时后。
冯建荣和洛枳离开，院长拿起杯子悠闲地品了一口杯子里的茶，说：“出来吧。”
只见书架旁边一扇门开启，时扬从里面走了出来，他来到院长面前，欠了欠身：
“谢谢院长。”
院长笑了笑，“时扬，看你平时独来独往的，怎么这次会对这个洛枳这么上心？”
时扬想了想说：“因为她还小，不想让她对这个世界，对这个国家失望，希望她能活在阳光里。”
洛枳昨晚偷偷在绿化带哭的那一幕一直在时扬脑海里挥之不去，所以回去之后他便开始着手找证据帮洛枳。
时扬首当其冲想到了监控，一查果然有问题，于是便偷偷找了自己做IT的朋友，将那段被冯建荣删掉的监控录像恢复。
当然，时扬觉得这事最大的功劳者还是洛枳自己，如果她没有勇敢站出来，那他准备的这些证据自然也是用不到了。
听了时扬这话，院长伸手指了指时扬胸前的徽章：“嗯，好青年，对得起组织对你的信任。”
“说真的，这件事要不是你出面，我可能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这社会就这样啊，我犯不着为一个实习生去得罪一个科长。”
时扬笑而不语，他抬头看了看对面白墙上挂着的书法作品，上面写着一句话：“人民有信仰，国家有力量，民族有希望。”
嗯，这句话就是时扬帮洛枳的初衷，他想，毕竟她以后的人生还很长很长，唯有带着希望和信仰才能好好地走下去…
￼
￼
022 受伤
恒远集团研发部，深夜十一点。
高楹刚合上笔记本，一条微信进来，她拇指轻轻一划，一行字赫然闯进她的视线。
[臭婊子，我限你三分钟之内给我转五万块，不然老子弄死你！]
高楹眼尾上挑，眼底尽是嘲讽，她长按屏幕直接将发件人拉黑。
“楹姐，咖啡。”
闻声，高楹抬头与程熠目光交织，见他手里拿着一杯咖啡，她看了一眼纸杯上的标签，馥芮白，微甜。
“谢谢。”
高楹接过咖啡，“是我的口味。”
程熠喝了一口咖啡，没接话。
从他对高楹产生兴趣的那一刻他就把她的所有喜好记在脑子里，讲真的，他对洛枳可没有这样，洛枳喝几分甜的奶茶他至今都不知道，反正随便买一杯她也会美滋滋的喝。
高楹喝了一口咖啡，随后对程熠说道：“你怎么还没走？”
十点多的时候，高楹在群里发了个下班的消息，没想到程熠还在。
“嗯，手上还有点活，现在差不多了，楹姐不走吗？”
高楹点了点头：“走。”
高楹和程熠一起下楼，正当他们走出大厦的时候，突然一个男人从黑暗中蹿了出来。
程熠一眼就认出了眼前这个男人，就是前两次在高楹面前撒疯的那个。
“高楹，你到底给不给我钱啊！”男人冲冠眦裂嗔怒道。
高楹美艳清冷的脸庞一丝慌张的痕迹都找不出，她眼睛蕴着浓浓的鄙视，只见她红唇微启，缓缓吐出两个字：“没钱！”
就在这时，男人突然仰头大喊一声，“啊！我要杀了你！”随后从身后拔出一把菜刀直接朝高楹冲去。
“小心！”
电石火光间，程熠一个转身将高楹紧搂在怀，用自己的身体当肉盾替她挡下了那一刀。
“嘶！”程熠闷哼一声，后背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程熠，你怎么样了！”
高楹抱着程熠，她的脸上不再淡然，取而代之的是慌张。
男人并没有因为自己砍错了人而收手，正在他第二次举起手里的菜刀时，突然就被路过的巡警撞见。
“住手！”
男人回头一看，拔腿就跑！
高楹早已顾不上其他，她轻轻推开程熠，眼里尽是关心：“程熠，你坚持一下，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程熠眉头紧皱，他点了点头。
//
市第一人民医院。
今晚轮到时扬值班做急诊，按照医院的规定，洛枳作为实习生她的排班也是跟着时扬走的。
诊室里，洛枳坐在时扬的对面，此时他正在给一个患者看病。
“好了，去药房拿药，回去记得按时吃，三天后过来复诊。”
时扬将打印好的病历本从机器里取出来交给患者。
“好的，谢谢时医生。”
患者离开，时扬喊洛枳叫下一个号。
就在洛枳的手刚放在鼠标上的时候，突然乔君卿跑了进来。
“时医生，外面来了个被砍伤的患者，出了很多血，您先给他看看吧。”
事急从权，就算都是急诊也分轻重的。
时扬没有异议：“好的，让他进来吧。”
洛枳将手从鼠标上缩回，就在她好奇到底是什么重伤患者的时候，突然，程熠就这么被高楹扶到了她的面前....
洛枳一下子就懵了，程熠浑身是血，脸色苍白，眼皮半阖，头耷拉着，有点看上去神志不清。
“医生，快看看他！”
时扬起身去查看程熠的情况，“伤哪了？”
高楹：“后背。”
时扬：“把衣服脱了，我查看一下出血情况。”
高楹利落帮程熠脱衣服，时扬看了一眼伤口，随后对洛枳说道：“去清创室准备手术。”
“....”
洛枳没有反应，时扬不觉将音调拔高：“洛枳，去准备手术。”
洛枳被时扬这么一吼，这才回神，她起身点了点头，小跑着离开诊室。
程熠的清创缝合手术是时扬亲自做的，缝了二十几针，后背留下了一道长长的疤痕。
事后，程熠被送进急诊留观室挂消炎的药水，他躺在床上，双眸紧闭，一旁的高楹有些担忧于是她对洛枳问道：
“他没事吧，为什么还没有醒来？”
洛枳偏头看了一眼高楹，语气很冷：“他怎么受伤的？”
高楹想了想，如实说：“为了救我。”
洛枳听到这话的时候藏在白大褂里的手指微微蜷了蜷，她努力压制自己的情绪，对着高楹说了一句：“你可以走了。”
高楹听出洛枳的不客气，但她并没有走，只是很坚持地说了一句：“我要确保他没事。”
闻言，洛枳手指攥紧，她转身看着高楹非常不客气地说：“他是我男朋友，我会让他有事吗？你是学医的？你了解他的情况？你留下来有什么用？”
洛枳炮语连珠，但高楹却处变不惊，她沉默片刻，随后迎上洛枳的视线，语气有些像哄小孩那样。
“我知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作为一个上司对下属的关心。你大可不必多想，这只是程熠他在见义勇为。”
程熠是个心思缜密的人，他喜欢高楹这事从来没有透露出来半点蛛丝马迹，高楹自然是不会知道的，所以她真的没有多想，就觉得程熠这个男孩子挺好的。
高楹认为的见义勇为在洛枳眼里就成了为爱讨好，程熠压根就不是那么热心肠的人，挡刀这事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的。
洛枳抿了抿唇，她冷笑一声，正想说话，床上的程熠忽然有了醒转的迹象。
“程熠，你怎么样了？”
“程熠，你还好吗？”
洛枳和高楹异口同声，两人现在的感觉颇有那种古装电视剧里正妾和二房在争宠。
023 失望
程熠睁开眼，干涩的薄唇轻启：“楹姐，我没事。”
高楹点了点头，“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这两天你不用去公司。”
程熠：“嗯。”
高楹离开没多久，程熠就缓过来了，本身也不是什么大的问题，之所以刚才他睡过去是因为麻药的关系，等到身体里的药效过去，他自然也就清醒了。
....
第二天下午，程熠就从医院回到家了。
现在的他除了身上有个伤口隐隐作疼其他的和常人没有什么异样。
一进门，洛枳就忍不住问程熠：“为什么你们昨天那么晚你们会在一起？你又是为什么会为她挡刀？”
洛枳这么问很正常吧？
男朋友深更半夜和暗恋过的女上司在一起，还因为她受伤，做女朋友的不该问？
可是程熠就觉得烦，他扭头看向洛枳，神色清冷且带有几分攻击意味：“审犯人？”
洛枳板着脸，一字一句思路清晰地回应程熠：“我男朋友深更半夜和他喜欢的女上司在一起，还受了我伤，我不该问一句吗？”
程熠微微偏头，舔了舔后槽牙，他压着火不发。
“好，你听好了，我昨晚和高楹在一起是因为最近一个比赛项目的事，受伤纯属意外，是因为有人想伤害她，那种情况下我觉得我照顾一下她没什么吧？”
闻声，洛枳马上回应：“当然有什么！我被性骚扰的时候你无动于衷，到了女上司这里就变身舔狗式的照顾，程熠，你会不会太双标？”
洛枳承认自己是恋爱脑女孩，但是她可不是那种白痴型的，她可以为程熠上刀山，下火海，但前提是双向奔赴，不是什么一个人式的自我感动。
狗日的！洛枳现在真的很讨厌高楹，恶心的就像跗骨之蛆无处不在。
洛枳的正常情绪发泄在程熠眼里就成了一个不懂事小女孩的作。
“你今天是打算耗这上面了？”程熠咽了咽，性感的喉结上下滑动。
洛枳：“对，我需要一个解释。”
程熠点点头，“行，我给你解释，洛枳，你听好了，解释就是，我作为一个男人，我不能让一个女人在我面前受伤害。如果今天是别的女人被刀砍，我也会为她挡刀，这个解释请问你还满意吗？”
洛枳怎么会满意程熠的解释，但也没有办法找到攻破的漏洞，于是她只能是使性子地说：“好，程熠，我接受你的解释。但我想告诉你的是，我介意你和那个高楹在一起工作，如果你想和我在一起，你就辞职。”
程熠想也没想就回了洛枳一句：“做不到!”
洛枳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程熠烦地掀了一个白眼，“洛枳，我麻烦你成熟一点可不可以？”
“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行为吗？就是一直在把我往外推，洛枳，你告诉我你真的是想好好和我谈吗？”
洛枳憋着眼泪：“我以为我表现的很明显了。”
程熠火气憋了一肚子，终于爆发：“那你他妈的和我闹什么？”
洛枳被程熠这么一吼，直接失语言僵在原地。
最后，她什么都没说，直接走了。
…
洛枳现在心里有说不出来的失望，她游荡在深城的街头，看着人群里恩爱缠绵的情侣鼻尖酸涩。
其实这事本身可能真的没有什么，如果今天受伤的不是高楹是别的女上司，洛枳或许还会很自豪，因为她的男朋友是个三观很正的人。
可是...
哎没有可是。
//
另一边，高楹正在派出所报案。
那个路段有监控，程熠受伤也是事实，所以这就是一起故意伤人案，没什么好多说了。
“高女士，这是您的受理回执请拿好。”
“谢谢。”高楹从民警手里接过一张单子，随后走出派出所。
高楹离开派出所去买了一些营养品然后直接开车去了程熠的家。
她的性格向来就是果断不扭捏的人，程熠为救她受伤，怎么说这人情她也是要还的，至于程熠那个爱吃醋的小女友，高楹也没有放在心上，她只当她是小女孩。
二十分钟后，高楹到了程熠的公寓，她把营养品放在茶几上，问：“你好点了吗？”
程熠点头：“楹姐破费了，没多大事。”
高楹思忖了一会，她想的是要不要把自己和那个男人的事告诉程熠，但看他的反应又好像是一副不并不关心的样子，于是到喉咙口的话她又给变了变。
“程熠，你女朋友会不会生气？”
提到洛枳，程熠就烦，“没什么好生气的，如果她因为这事生气，恋爱也别谈了。”
真的，程熠现在就想分手，立刻马上！
程熠这话高楹没法接，接了她就成了绿茶婊了。
“好，今天来还有个事要告诉你，就是我报案了，伤你的那个人应该很快就会被抓。”
说到这里，程熠有些按捺不住想要问高楹究竟那个男人是谁，但最后还是忍了下来。
高楹没久留，办完自己该办的事就离开了。
高楹刚走没几分钟，程熠家的门铃又响了....
024 腻了
程熠拉开门，门外李成珏正拿着手机在和人打电话。
“好了，我知道啦，宝贝，你生日的时候，哥哥给你组个游艇局，先这样，我到兄弟家了，一会再和你聊。”
“好，挂了，挂了哈。”
李成珏把手机从耳朵上拿下来直接塞进口袋里，他看着程熠给了一个无语的笑，说：“女人就是烦。”
程熠侧身让李成珏进门。
一进门李成珏就忍不住调侃程熠：“哟，可以的，为了追高楹命都不要了，真爱，绝对的真爱。”
程熠没心情理会李成珏调侃，他张口第一句话就是，“我玩不下去了。”
“玩？和谁？洛枳啊。”
“嗯，她脑残的无可救药了。”
李成珏：“额...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就全部都押在高楹身上，不怕做男小三了？”
通过这三次和那个男人接触，以及高楹表现出来的态度来说，程熠觉得他想的那种可能性很小，很有可能要钱的那个男人就是高楹的哥哥或者弟弟。
程熠拿起烟盒从里面抽了两根烟，一根烟丢给李成珏，一根自己拿在手里。
“嗯，和高楹在一起的感觉很上头，洛枳身上没有一点值得让我放弃高楹的地方。”
“更何况，我对洛枳真的腻了，她心智太不成熟，和她在一起很累，即便是床友都进行不下去。”
李成珏听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哥们，你有这想法早说啊，害我和你打赌看你能不能追回洛枳，可惜了我那辆三十万的改装车啊。”
说完李成珏又说：“那你放弃洛枳之后她要是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你不会舍不得吧？”
程熠把烟含就能嘴里，李成珏送来火，烟头被点燃，程熠吸了一口，随后将烟从嘴里拿下来，“不会，已经耗光了。”
程熠目光探向窗外，他默默地抽着烟，想着李成珏刚才的话，其实他真的没有那么长情，就算高楹不行，他也不会非洛枳不可，这世上的女人千千万万，万里挑一总会有一个是自己喜欢的。
只要分开，以前的那些感情也就随之而去了，没有接触就不可能产生感情，所以没有什么追妻火葬场，都是狗屁。
那天李成珏和程熠并不知道就他们之间的这种渣男式对话却被另一个人偷偷听了去.....
...
三天后，程熠就去上班了，主要是比赛的事。
经过十几天的全力以赴，高楹带的研发团队终于设计出了一款可以说是无懈可击的作品。
终于，他们迎来了公司内选，一个公司想要发展，竞争是必不可免的。
高楹这次的竞争对手是内部的人，就是研发二部的团队。
这次内选的评委是公司高层，从董事长到总经理。
经过长达三个小时的层层评定，商榷，高楹的团队以一分险胜二部的团队。
就在董事长即将宣布SD无人机大赛恒由高楹带团队去参加的时候，一个突如其来的插曲就这么降临了...
“砰！”
只听一声巨响会议室的门被撞开，浩浩荡荡几十个人敲锣打鼓地闯了进来，所有人一脸懵逼，这是什么情况？众人面面相觑。
只有高楹脸色苍白....
高楹的异样全场只有程熠注意到了，他眉头微皱，心里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闯进会议室的那一行人从衣着打扮看来都像是乡里人，男男女女都有，就像村里面自发组建的秧歌队，咋咋呼呼的，让人反感不已。
“你们是谁？这里是你们能来的吗？”
这时有人说了一句，闹事队伍里为首的一个女人立刻站了出来，插着腰，仰着鼻，趾高气昂地说道：“我儿媳妇在这里工作，我怎么就不能来了？”
“儿媳妇？谁啊！”
女人抬手将手里的鼓槌对准高楹：“喏，就她，高喜儿啊。”
“高喜儿，你真够可以的，把自己男人送进监狱，不怕天打雷劈吗？”
此话一出，众人喧哗，议论声顿时将整个会议室填塞。
“噗，原来高楹叫高喜儿。”
“这什么情况啊，高楹不是单身吗？怎么又会成了别人的儿媳妇？”
“就是，她老公是谁啊？”
一直之间有关高楹的话题如千层的白浪一般不断涌来。
震惊的不止是吃瓜群众，还有的程熠，他没想到高楹真的结婚了，当时他的心里就升起了一股失望。
高楹的婆婆把事闹得很大，可以说是一点面子都不给高楹，把她的事全都在公司说出来。
对她是各种数落，什么不孝敬老人，不尽妻子的义务，自己躲在城里挣钱，不管家人。
这个过程中，高楹一直坐在那里纹丝不动，没有人看见她手里握着的笔已经将她的掌心戳出了一个洞，鲜红的血一滴一滴往下冒。
“高楹！这是怎么回事，你最好给我解释下。”
高楹的直属上司一句怒喝，现场顿时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将目光聚焦在了高楹的身上，而她仍是坐在那里稳如泰山。
程熠坐在高楹旁边，他看见了她受伤的手，到底是自己喜欢的人，即便失望，但还是忍不住想要护着她。
“楹姐，还好吗？”程熠低声关心地问了一句。
高楹没回应，起身对着董事长所在的方向深深地鞠了一躬，随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会议室。
高楹一走那场闹剧也就唱不下去了。
……
远方小酒馆。
这里是高楹经常来的地方，心情不好的时候，工作压力大，或者是遇见其他什么不顺心的事，她都会来这里喝一点小酒。
高楹坐在吧台边，一边头发挂到耳朵后面，露出惹眼的香奈儿耳钉，和耐人寻味的侧脸，她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紧身高领毛衣，腰细的让人忍不住想紧紧环住，此时她正目光呆滞地看着手里的玻璃杯，心事重重…
程熠走进酒馆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楹姐。”
程熠来到吧台旁边，闻声，高楹抬头眼里尽是程熠从未见过的悲凉，“程熠，是你啊。”
高楹双颊泛着桃红，略显醉态，她冲程熠笑了笑：“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025 可以？
“好。”
程熠拉开吧台的椅子在高楹旁边坐了下来，他抬头对调酒师说：“给我一杯梅克多。”
“好的。”
调酒师转身走进酒仓，刚把手伸向货架，突然手臂上就多了一只娇嫩的手，他回头看了一眼，马上毕恭毕敬地问候：“老板好。”
调酒师口中的“老板”就是吴玥瑶。
“嗯，刚才外面那个男的看见了吗？”
调酒师点头：“看见了，挺帅的。”
吴玥瑶唇角向上提了提，“知道怎么做了吗？”
调酒师先是一愣，随后心神领会，“明白了，老板。”
“去吧。”
调酒师拿着酒离开酒仓，吴玥瑶满心得意地拿出手机准备搜索附近的五星酒店。
她选了一家情致酒店，脑子里已经开始幻想待会程熠卖力的样子了。
啧啧，想想就腿软。
…
吧台，调酒师将调好的酒递给程熠，“先生，您的梅克多，请慢用。”
程熠接过酒，薄唇覆在杯沿浅浅地抿了一口。
一旁的调酒师暼了一眼，随后低头继续调酒。
程熠和高楹默默地喝着酒，起初他们谁也没说话，直到高楹接到一通电话，才打破沉默。
“程熠，全完了。”
高楹说完这句话，一滴眼泪掉进了杯子里与酒融为一体。
“嗯。”
程熠明白高楹口中的“全完了”是什么意思，就是早上出了那事，高楹彻底失去了比赛资格，董事会临时决定由研发二部代表参加。
高楹低着头，把手插进头发里，整个人看上去痛苦不堪：“程熠，对不起，因为我害了你们。”
“没事。”程熠其实无所谓，这种比赛在他看来蛮无聊的，之所以投入，完全是因为高楹。
“怎么没事？那是你们日夜奋战出来的成果，也是我能在恒远站稳脚跟的基石。”
高楹双手攥拳，眼里尽是愤怒，“程熠，你知道我能到今天有多不容易吗？我就是想摆脱他们，可为什么就是不行呢？”
程熠：“他们？就是今天早上那些人？”
高楹点点头：“是的，他们就是我的噩梦，我从小到大极力想要摆脱的恶魔，程熠，你想不想听听我这狗屎又操蛋的故事？嗯？”
高楹偏头看向程熠，双眸闪着泪光。。
“好。”
接下来十几分钟高楹陆陆续续地和程熠说了她的事。
原来之前三番几次找高楹要钱的男人就是她名义上的丈夫。
为什么说名义，那是因为高楹和他没有任何法律上的关系。
高楹是孤儿，五岁那年被那个男人的母亲领养回去的，为什么领养，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
如果高楹没有抗争，没有耍小聪明，那她现在可能就是身上背着几个娃坐在家门口洗衣摘菜的村妇。
好在，她赢了，她用知识改变了自己的命运，这一段高楹没多说，程熠虽然不太明白她是怎么在那种环境下一步一步地走出来的，但也不影响他对整个事件的理解。
得知真相，萦绕在程熠心里的阴霾被吹散了几分。
所以，高楹这种其实并不算结了婚，而且她本身不爱那个男人。
程熠微微扬唇，心情大好。
高楹今晚算是把自己的秘密都说出来了，这些年她独来独往，默默地消耗所有的情绪，从不曾逢人掏心，现在没想到全给倒给了自己的下属。
“程熠，听完了我的故事，你有什么想法？”
高楹凑到程熠面前，一股香气迎面扑来，他感觉自己心跳漏了一拍，好久没有这种怦然心动的感觉了。
程熠抬眸看向高楹，忍住想要靠近她的冲动说：“觉得楹姐身上有我欣赏的坚强。”
闻言，高楹笑了，她今晚喝的有点多，身体软绵绵的，但这种微醺的感觉她很喜欢。
“是啊，我什么都没有，多的就是坚强。程熠，三毛说过一句话，她说如有来生，要做一棵树，一半洒落阴凉，一半沐浴阳光，非常骄傲，从不依靠从不寻找。”
“我，高楹，现在就是如此。”
程熠颔首，他好喜欢高楹这种独立的性格，就很上头。
高楹说完，眸光一暼，落在了程熠的酒杯上，“程熠，为什么我觉得你的酒很好喝的样子，我可以试试吗？”
高楹已经越界，但她的这种越界正是程熠想要的。
“可以。”
程熠把杯子往高楹面前推了推，她喝了一口，“嗯，好喝。”
高楹和程熠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两人一直坐到十一点多才离开酒馆。
他们前脚刚出门，吴玥瑶后脚就跟了上去，正当她准备去追随程熠的时候，忽然一个电话阻碍了她的脚步。
吴玥瑶捏着手机，精致的五官扭在了一起，妈的，辛辛苦苦撒的网正要捕捞时却不得已拱手送给他人。
吴玥瑶不甘心，但不甘心也没用，因为她确实没有办法…
程熠和高楹都喝了酒，肯定是没有办法开车的，程熠叫了代驾，但需要一个小时之后才能到。
“楹姐，外边冷，我们在车里等吧。”
高楹点点头，她没觉得冷，反倒是热。
“好。”
两人上了车，程熠习惯性打开空调，不一会儿车里就暖了起来。
高楹只觉得口干舌燥，程熠亦是如此，就感觉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
“太热了，程熠。”高楹扯了扯自己的高领毛衣，突然对程熠说道。
她不说还好，一说程熠身体里的那股东西更是呼之欲出。
程熠心里很明白这是原始欲望的作祟，与空调无关。
程熠没有回应高楹，他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然而他越是想要抗争，那邪祟的东西就越是要将他往里扯、拽。
“程熠，你怎么了？”
高楹也是忍不住想要靠近程熠，今晚她就感觉看他格外的顺眼。
“程熠…”
高楹凑近程熠，他正好回头，两人脉脉对望，某种情愫正在彼此心间悄然滋生…
程熠视线落在高楹的嘴唇上，他抿了抿唇，半晌之后哑着嗓子问了一句：“我可以？”
高楹没回应，只是缓缓地闭上眼……
026 大可不必
程熠得到邀请，他将手插进高楹的头发里，轻轻地覆在她的脖子上，肌肤相触，异样的苏感化作电流在两人之间穿梭…
程熠头微微倾斜凑近高楹，在她脖颈上落下一吻。
就在这时，程熠牛仔裤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了起来，他顿了顿，随后继续亲吻高楹。
现在的程熠，满脑子满心都是高楹，眼里哪里还会有别人的存在。
程熠抱着高楹他们拥吻在一起，此时此刻，程熠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这种上头的让他无法自拔的感觉，他从来没有在任何一个女人身上体会过。
冰川遇见火山注定是要被融化的…
…
洛枳哭着从医院宿舍楼往外奔，她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捏着身份证。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洛枳一遍又一遍地给程熠打电话，然而得到的都是无人回应。
“程熠，程熠，你到底在哪。”
洛枳悲戚地哭着，她一直在发抖。
十分钟前，洛枳接到她爸的电话，说是她妈妈在县医院查出来乳腺癌现在不知道怎么办。
洛枳也不过才二十出头，在知道这个消息她先是难过，然后开始害怕。
她拿身份证是因为她在得知妈妈得了乳腺癌之后最想做的事就是回家。
洛枳给程熠打电话，她想让他陪她回家，她想让他在身边给她一点力量。
可是…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洛枳来到马路边哭的撕心裂肺，“程熠，程熠…”
电话打不通，她只能发微信语音。
“程熠，你在哪啊，呜呜呜，我好害怕，我妈妈查出乳腺癌了。”
“程熠，我现在想回家，我想妈妈！”
“程熠，我妈妈会不会有事。”
“程熠，我求求你回我消息好不好？”
洛枳语音消息一条接着一条给程熠发，却始终得不到回应。
突然天空一道白光划过，洛枳瑟缩，接着震耳欲聋的雷声就在她的耳边响了起来。
洛枳又给程熠打了一遍电话，但还是无人接听。
倾盆大雨如期而至，洛枳站在马路边淋成了落汤鸡。
不行，她要回家，她今晚一定要回家。
洛枳鼓起勇气，就在她准备穿过人行道的时候一辆电瓶车突然朝她冲了过来。
“闪开！”
“砰！”
洛枳被撞倒在地，手机和身份证飞出几米之外，肇事者看了一眼就跑了。
因为暴雨天的缘故，路上不是特别多人，所以洛枳在地上躺了足足十来分钟才被人发现。
…
时扬今天做了12台手术，一个小时前刚结束最后一台手术。
他从公寓回到宿舍，正打算进大门就听到耳边传来路人的声音，“快，快叫120，这姑娘出了好多血。”
医者本能，在听到这话的时候，时扬肯定是义不容辞的。
他往围观的人群跑去，剥开围观者，他发现洛枳躺在地上。
时扬赶忙蹲下，查看洛枳的情况，在发现她还有心跳以及脉搏的时候，直接抱起她往医院急诊室的方向跑。
时扬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跟着抢救室的医生进了抢救室。
好在，洛枳福大命大，只是被电瓶车撞，如果这会是汽车，恐怕她就要一命呜呼了。
洛枳捡回一条命，她被推进病房观察，因为还没渡过危险期，所以需要人陪护。
时扬陪在洛枳床边，即便他今天因为做了多台手术已经非常疲惫，但扔强撑着让自己打起精神。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病房里安静的落针可闻…
/
程熠看着玻璃外边的雨刮器不停地左右摇摆，他沉默着，旁边高楹也不吭声。
时间一份一秒地过去，终于高楹有些憋不住了，“程熠，可以送我回去吗？”
“嗯。”
程熠发动车子，安静的马路上只有他们一辆车。
“你是第一次。”
突然，程熠开口了。
高楹垂眸，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随后说道：“嗯，但你不用往心里去，我不在意。”
程熠无语地提了提唇，说：“那如果我在意呢，我想负责任的呢。”
程熠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虽然他和高楹四舍五入直接跳过确认关系到睡，但这并不影响他想要和她在一起的心。
他想既然自己现在和高楹做了，她还是第一次，那真的是很顺其自然地可以在一起了。
高楹未语，程熠想了想又说：
“或者你觉得太快，我们先试着了解彼此。”
“你说呢？”
高楹把头偏向窗外，她咬了咬嘴唇随后说：“程熠，其实刚才我只是把它当成了一场成年人的游戏。”
程熠闻言好看的眸子眯了眯：“成年人的游戏？”
高楹点头：“是的，我这人比较薄情，我现在也不想谈恋爱，所以也希望你也不要放在心上。再说，你也有女朋友。”
高楹的意思很明显了，她并不打算接受程熠的负责。
“…”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程熠承认自己被高楹的拒绝虐到，心像是被人插了一把刀。
程熠把高楹送到家楼下已经是凌晨四点。
“回去早点休息。”
程熠淡然的态度让高楹有些好奇，但好奇归好奇，她不会因为这个接受他。
高楹已经快奔三了，她没有那么多精力去触碰那些小情小爱，现在的她宁可把时间花在搞钱上。
而且，她也没有信心去谈一场姐弟恋，尤其对象还是像程熠自身条件这么优秀的男孩子。
“嗯。”
高楹没说什么直接回家了。
高楹离开，程熠给自己点了一根烟，他把窗户开了一条小缝隙，外面的雨飘了进来，打湿他的脸。
一根烟尽，程熠这才想起刚才他在和高楹缠绵的时候，手机一直响。
其实程熠有数能这样变态式的打电话除了洛枳再没有第二个脑瘫做的出来了，而且程熠心中有把握，洛枳肯定没有什么重要的事。
要么是她在抖音刷到的视频想和他分享，要么就是她在医院实习的那点破事，反正都是无关痛痒的，迟点应付也没有什么。
只是程熠没想到自己这回错了，他划开手机，十六个未接来电，二十多条语音消息。
程熠点开其中一条听了一下，眉头越拧越紧。
他把烟头扔出窗外，拨通洛枳的手机。
好听的彩铃立刻响起，过了很久电话才接通。
“喂。”
027 贱
程熠闻声，眉头拧的更紧了，他没想到接电话的是个男的。
“洛枳呢。”
“她在医院。”
程熠：“...”
程熠赶到医院的时候正好是凌晨五点钟，他刚推开病房的门时扬正好从里面出来，两人打了个照面。
时扬认得程熠也知道他是洛枳男朋友。
“她在里面，还没醒。”时扬不是一个话多的人，留下这一句话便离开了。
程熠来到洛枳病床前，看着躺在床上的人他并非毫无感觉，到底是陪伴了六年的人，也曾真心爱过。
程熠拉开椅子刚准备坐下，床上的洛枳就有醒转的迹象。
“洛枳，洛枳。”
程熠轻声喊着洛枳的名字，不一会儿，洛枳就醒过来了。
“程熠，是你吗”
洛枳一见程熠心里憋着的那股难受劲就上来了。
她其实没受什么大伤，就是被撞了身体有几处疼痛，只要在几个小时之内醒过来，就没多大问题。
“嗯”
程熠没说他其实只是刚来。
“程熠——”
洛枳伸手程熠立刻凑到她跟前，两人抱在一起。
洛枳哭的不行，“程熠，我妈妈查出乳腺癌，怎么办，她会不会死啊。”
程熠虽然烦洛枳现在哭哭啼啼的样子，但转念一想也是情有可原便没有像从前那样不耐烦地对她。
“不会，乖，不哭了，有病就看病，深城医疗条件好，你待的医院在全国也是数一数二的三甲医院，你把你妈接来，好好给她看病。”
程熠的话让洛枳慌乱的心落定了不少。
“程熠，我真的很害怕。”
程熠大掌轻轻抚摸着洛枳的后脑勺，耐着性子安慰道：“没事，有我在。”
洛枳把脸埋进程熠的胸口，突然她凭着医学生的敏锐感觉到了不对劲。
程熠的外套上有淡淡的香味，不是那种艳俗的香水味，也不是洗衣液香味的残留。
洛枳心跳忽然就停住了....
/
程熠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在医院照顾洛枳，顺便还帮她妈妈找了乳腺科最好的专家医生，然后又买了高铁票，准备把人接来深城看病。
这日，李成珏和吴玥瑶得到消息来医院看洛枳。
“洛妹妹，你现在好多了吗？哎呦，想吃什么尽管和程熠说，让他去给你买。”
洛枳点了点头，“谢谢你来看我啊。”
虽然李成珏是程熠的好朋友，但洛枳并不喜欢他，就觉得这个男人太油腔滑调了，脑门上就刻着“渣男”两个字。
李成珏象征性地说了几句就找了个抽烟的借口把程熠单独叫出去了。
住院部顶楼天台。
李成珏和程熠两人面对面地站着抽烟。
“话说，和高楹搞的感觉怎么样？是不是要起飞了。”
程熠颔首：“蛮爽的，她是第一次。”
李成珏闻言猛地嗦了一口烟，青白的烟雾跟着他的话一起从嘴里出来，“我去，第一次啊，确定不是人工的吧。”
程熠摇摇头：“不是。”
李成珏啧啧两声，“可以的，有戏了，想要收服女人最简单的粗暴的方式，要么睡后，要么税后，一个靠身体，一个靠money。”
提起这个程熠就窝火挫败，距离他和高楹发生关系已经一个星期过了，结果她什么反应都没有，甚至还能一本正经地和他谈公事。
“没有。”程熠言简意赅地说了句。
李成珏没听懂，他快速地眨了眨眼皮说：“什么没有？”
“高楹没有让我负责，相反她还让我不要放心上，说这是成年人的游戏。”
李成珏懂了，他伸手拍了拍程熠的肩膀说：“兄弟，到底是成熟的女人了，心智开阔，拿的起放的下，活好不粘人。她们可以让你意乱情迷，深陷其中，还可以不带任何感情地和你谈情说爱。”
程熠不语，李成珏说上了瘾。
“我和你说，搞定高楹绝对要比搞定洛枳难一万倍，就算现在洛枳知道你和高楹睡了，她也会原谅你，因为什么知道吗？”
程熠摇头。
李成珏舔了舔唇：“因为她们更容易付出真心，洛枳爱你，离不开你，就算她知道你骗了她，背叛她，她也会想办法给你圆回来，或者自欺欺人。这种女孩子，单纯，好搞，好骗。”
程熠看着李成珏：“但也烦人不是吗？”
李成珏被怼的无言，“倒也是，所以，我还是那句话，在你没有彻底得到高楹前，不要放弃洛枳。不然到时候回头去追麻烦不麻烦，我和你说，那天我听到我外公和我小舅的谈话，他老人家也不知道从哪里听说，说我小舅最近和他的学生走的很近，不仅帮她抓色狼，还照顾她一整夜。程熠，我不是唬你，洛枳现在是爱你，等到你把事情做的太绝，她真的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到时候你怎么办？高楹也拿不下，还丢了洛枳。”
程熠被李成珏的逼逼叨叨说的有些烦躁，其他的他没听进去，就小舅那段听进去了。
时扬帮洛枳抓色狼，还陪了她一整夜。
陪护这事程熠有印象，那天他进病房确实是和时扬打了一个照面。
“兄弟，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李成珏手里捏着一根烟碰了碰程熠的胳膊，程熠看了一眼没接。
“好了，不说这个了，洛枳妈妈最近要来深城看病，现在把这事解决好再说。
李成珏：“行啊，有需要说一声，想去见高楹，洛枳那里不行，哥哥帮你打掩护。”
病房里，吴玥瑶和洛枳大眼瞪小眼，两人都沉默着没说话。
吴玥瑶肯定是嫉妒洛枳的，她觉得凭什么她能得到程熠啊，也很普通啊，就长的好看点，是男人喜欢清纯款咯。
吴玥瑶心里是藏着秘密的，那天她从电话里偷听到了李成珏和程熠的对话。
虽然听的模糊，但是大概意思她懂，就是程熠现在喜欢一个女上司，然后骑驴找马故意吊着洛枳，那天的对话她还录音了，就想着以备不时之需。
当然，吴玥瑶现在还有一件事要急需确认，那就是程熠被下药那天，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吴玥瑶在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压根没理会洛枳，当然，洛枳也不是太想理吴玥瑶，就是打心眼里的不喜欢，和对李成珏是一样的。
028 无视
吴玥瑶搂着李成珏离开医院，两人往停车场方向走去。
“宝贝，待会想吃什么？”
李成珏在吴玥瑶的腰上轻轻地掐了一把，挤眉弄眼，油的发齁。
“随便。”
吴玥瑶现在哪有心情想吃什么，自从那天李成珏忘记切断电话，她偷听到他和程熠的对话，整个人就好奇得不得了。
她就想着要怎么去拨开这层迷雾。
“老公，你那个朋友程熠长的还挺帅的，他和她女朋友在一起多久啦？”
吴玥瑶开始讨好李成珏，她就希望从他口中多套一点有用的信息出来。
李成珏想了下说：“六年吧。”
“这么久？”吴玥瑶没想到程熠居然是这么长情的人，可那天电话里她明明听到他说对洛枳腻了。
“还好吧，不过再久也没用，已经腻了不是。”
吴玥瑶心中一喜，“腻了啊，腻了那干嘛不分手？”
李成珏今天也是心情好，恰好吴玥瑶今天化的妆，穿衣风格也是他喜欢的，于是便多说了几句。
“骑驴找马懂不懂，程熠现在的心全在他的女上司身上。”
“女上司？”吴玥瑶想起上次她在电话里听到“高楹”这个名字，难道说这个高楹就是程熠的上司，也是上次酒馆的那个女人？
所以程熠现在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吴玥瑶心里美滋滋地，她觉得自己还挺聪明的，几句话就把整件事给理清楚了。
“老公，我想吃烤肉…”
李成珏：“走！”
/
三天后，洛枳的父母来到了深城，洛枳和程熠去高铁站接的。
“你行不行？”程熠问洛枳。
“放心，没多大问题。”洛枳现在已经出院了，“你待会别和我爸妈说我被车撞的事。”
“知道。”
程熠不是第一次见洛枳父母，那时候他在北城读本的时候，就见过一次。
下午一点三十四分，洛枳父母准时走出车站。
“妈～”
洛枳一见到母亲就奔了过去，她感觉她妈瘦了还憔悴了很多，就像放久了的鲜花有些萎靡。
“枳枳”
张淑君抱着洛枳眼里满是疼惜。
“…”洛枳想到张淑君查出乳腺癌心里就不好受，一下没忍住眼圈直接红了。
“妈～你还好吗？”洛枳声音里夹杂着几分哭腔。
“妈没事，医生说还好查的比较早，尽快做手术，妈还能活个几十年。”
“是啊，枳啊，你别担心。”
闻言，洛枳的父亲洛大峤跟着出声。
“叔叔，阿姨，你们好，行李给我吧，我们边走边说。”
程熠上前从洛大峤手里接过行李箱。
“程熠，你好啊，好久不见，你阿姨给你带了很多你爱吃的东西。”
“枳枳给我们说她到深城实习，多亏你照顾她。”
洛家夫妇对程熠还是挺满意的，当然他们所有对程熠的了解都是从洛枳口中得知的，说的都是好话，能不满意吗？
程熠淡淡地笑了一下，拉着行李往前车走。
…
车上，洛枳和母亲坐在后座，洛大峤坐在副驾，程熠开车，车里还挺热闹的。
张淑君和女儿聊了一会近况之后就把话题转向了程熠。
“程熠啊，你和枳枳谈了有好多年了吧。”
张淑君这话再明显不过了，她的意思就是谈了这么久，是不是该把结婚提上日程了？
“嗯，六年。”
“对啊，挺久的了。程熠，我和你洛叔叔不是经常出门的人，这次刚好有机会来深城，你看是不是可以和你爸爸妈妈见个面？”
张淑君话一出口，洛枳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妈，你先看病，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张淑君拍拍洛枳的手：“没事，不耽误，见面吃个饭要不了多少时间。我自己做了一些土特产正好带给程熠的爸爸妈妈。”
洛枳不吭声，她当然想和程熠结婚，谈了这么久不就是奔着结婚去的么。
洛枳看向程熠，他脸上没有什么特别表情，也没说话。
“…”
车里原本热闹的气氛突然冷却下来，三双眼睛看着程熠，但他就是不说话。
程熠听到了吗？他当然听到了，张淑君的行为在他眼里就是逼婚。
搞笑的，他父母都不着急，她一个外人这么着急，是愁她女儿没人要吗？还是家里穷的揭不开锅，急需要卖女儿拿聘金？
程熠不爽，所以他故意不说话。
可能是太尴尬的原因，洛大峤说话了，“哎呀，淑君，孩子的事交给孩子他们自己去决定，我们老一辈不要插手，再说枳枳不是还有一年研究生才毕业吗？急什么。”
张淑君看出程熠的不情愿，她不仅没有怪他，反倒是开始反思自己。
“哎～就是，你看我，心急的。”
说完，张淑君又讨好地看向程熠说道：“程熠，刚才阿姨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哈。”
一般来说，这时候懂事的人都会说回一句客套的话，可程熠没有，他还是若无其事地开车。
这让张淑君更尴尬了，旁边洛枳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失望感和愧疚感。
失望是对程熠。
愧疚是对父母，他们这么大的年纪了，却因为她现在把自己陷入这么尴尬的局面。
程熠把洛枳还有她的父母送到吃饭的地方，正当他要下车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程熠看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的是“高楹”两个字。
程熠忽然就来劲了，但他没有马上接，只是对洛枳说道：“你们先进去等我，我接个电话。”
洛枳点了点头。
在电话响最后一声的时候程熠接了起来，“喂，楹姐。”
“程熠，你现在有空吗？”
“有。”
029 摆平
高楹并没有在电话里告诉程熠需要他帮什么忙，只是约定了待会在哪里见面。
程熠挂断电话直接给洛枳发了个微信。
[我临时有点事，先走了，你们吃吧。]
程熠知道自己应该到洛枳父母面前亲自赔个不是的，但是知道归知道，他并不想这么做。
主要是他很清楚，自己和洛枳没有以后，既然没有以后就不用再浪费时间了。
程熠驾车离开，他刚走洛枳就从饭店里出来，她没能追上，留给她的就只是程熠车尾的影子。
洛枳笑了笑，那种笑比哭还难看…
……
程熠到达高楹说的地方，是一家很low的宾馆。
程熠当然不会蠢到认为高楹约他来这是上床的。
“程熠，不好意思，又要麻烦你。”
这是高楹第二次找程熠帮忙，上次是泰安门，这次是破宾馆。
“没事，楹姐，你可以告诉我是什么事吗。”
高楹启了启唇，随后说：“我和他们家的事，今天我想做个了断。”
程熠懂了。
“好。”
两人进了宾馆，踩着着实有年代感的楼梯上了二楼，他们来到201房间前，高楹伸手扣了扣门。
“吱呀～”门被拉开，一股霉味迎面扑鼻而来，程熠皱了皱眉。
开门的老太婆是那天闹事人群里自称是高楹婆婆的人。
“来了！”
老太婆眼里透着怨恨，高楹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走了进去，程熠紧随其后。
房间里摆着两张一米二的床，床上都是人，有的在抽烟，有的在刷抖音，有的甚至还在剔牙，画面着实让人恶心。
“说吧，要多少。”
突然，高楹沉默的声音打破了原本的气氛，所有人把目光看向他，空气安静的只剩下抖音神曲在那里一遍又一遍的重复。
“…”
愣了一会，高楹的婆婆反应过来，她扭头用家乡话吼了一句：“把手机给我关了！”
“好嘞。”
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高楹婆婆打量着高楹：“你什么意思？想用钱打发我们，我告诉你没门，阿四现在还在牢里，这事没得商量。”
婆婆的态度很强硬，但高楹半分畏怯都没有，只见她红唇轻启，不紧不慢地说：“陈四持刀伤人，公安那边已经立案，律师告诉我他这种起码十年。”
“十年？”婆婆被吓得瞪圆了眼睛，她身后的那些亲戚更是面面相觑。
“哎呦喂，这可不行！高喜儿，你这个歹毒的女人。”
婆婆上来就要打高楹，程熠上前一步握住老太婆的手，床上的亲戚见状纷纷起身。
“谁敢过来。”
只听程熠冷冷说了一句警告的话，那些人立刻不敢动了。
高楹见状给了程熠一个感激的眼神，随后他松了手。
高楹走到自己婆婆面前，继续把刚才被打断的话说完：“我今天来不是和你吵架的，你说个数，我给钱，以后我们测底划清界限。”
“你…”婆婆想插话，但高楹一点机会都不给他。
“我可以把陈四保出来，但如果他以后敢再来骚扰我，我就有本事让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今天我来，是念及从前过去那份情，花钱和你们做个了断，但如果你们准备和我胡搅蛮缠，可以，我随时奉陪！”
高楹从容不迫地吐出这番话，气场强大，有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架势。
一旁的程熠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他实在是太喜欢高楹这种女强人的性格了。
她能在能在狂风骤雨中淡定地撑伞走过，也能在烈日骄阳下细细品一杯好茶。
很多时候程熠都会问自己他的理想型到底是什么样，现在答案已经昭然若揭。
高楹的婆婆气焰一下子就被压了下来。
她低着头想了想说，“你让我们商量一下。”
高楹扬唇，“可以。”
高楹和程熠离开房间，两人找了个地方透气。
“程熠，我刚才表现怎么样？”
高楹突然转变了态度，现在的她就像吃到糖的孩子，和刚才的样子判若两人。
程熠闻言点了点头，“挺好。”
高楹将视线从程熠离开看向窗外的大楼，她叹了叹气说：“我颓废了几天，觉得路还是要走下去，以前我不知道他们可以无耻和贪心到这个地步，所以一味纵容，现在我不想了。”
说完，高楹又看向程熠，“这件事我只告诉过你一个人，今天找你帮忙也是害怕他们会走极端伤害我，程熠，谢谢你，待会事情解决了，我请你吃饭。”
程熠看着高楹久久不语，某一刻，他觉得高楹真的好迷，他在想为什么他们明明发生过最亲密的关系，现在的她又可以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
那天的事最后解决的很顺利，高楹一次性给了她婆婆十五万，并答应把陈四保释出来，而她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那家人再不会来纠缠，如果来，高楹也留了一步棋，总之，就是这事怎么搞最后其实都是对方吃亏。
高楹如获新生，走出宾馆，她偏头朝程熠笑了笑：“想吃什么？楹姐请客。”
程熠把手插进口袋里，“都好。”
“只要是和你在一起，吃什么不重要。”
最后一句话程熠硬生生地将它们卡在喉咙里没说出来。
/
下午四点四十分，第一人民医院，乳腺科专家门诊。
洛枳站在一名穿衣服白大褂，烫着大姨卷的中年女人面前，央求着：“张主任，求求您给我妈妈看看吧。”
洛枳现在手上的号是临时加出来的，这个乳腺专家的门诊特别难约，如果正常程序预约起码要过年之后才能看到。
所以程熠就另寻他法帮洛枳加了个号。
可偏偏这个专家还挺执拗。
“小姑娘，我已经和你说过了，你这个号我怎么知道是不是真的？现在黄牛那么多，我要是这样随便接号，以后谁敢看我的门诊？”
这话也有道理。
洛枳一脸为难：“张主任，这号是真的，而且我在这家医院实习，我不会骗您的。”
专家摆摆手态度很坚决：“不行！”
洛枳都快哭了，无奈之下她想到了给程熠打电话…
030 个性
洛枳一遍又一遍地给程熠打电话，可他就是不接，她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洛枳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抹着眼泪。
一旁的张淑君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枳啊，如果今天看不到就算了，妈先回家，县城医院吊点水，应该也没事。”
怎么会没事，癌症这种病是最耽误不得的，一旦癌细胞扩散，到时候再好的专家也没用了。
“妈妈，你放心，我一定有办法的，实在不行我去拜托下院长。”
洛枳心里虽然很难过，但还是敞着笑脸安慰张淑君。
“妈妈，你先和爸爸去那边坐一下。”
洛枳安抚好父母便又折返回到了张主任的专家门诊。
她说了很多好话，但那个主任就是不肯松口。
洛枳心灰意冷，她沮丧地往外走，因为心里都是事也没有看路，于是冷不丁地就这么撞进了时扬的怀抱里。
洛枳感觉自己被弹了一下，她抬头，目光和时扬的融在了一起。
“时老师？”
时扬看着洛枳，发现她眼圈通红，睫毛沾湿粘在一起，一看就是哭过。
“怎么了？”
洛枳低着头把自己妈妈来医院看病的事说了出来。
时扬听完沉了片刻，随后对洛枳说道：“把你的加号单给我。”
洛枳照做，时扬看了看，随后温柔地说：“你和我进来吧。”
时扬一进诊室，那个张主任态度立刻不一样。
“时扬啊。”
“您好，张老师，是这样的，洛枳是我带见习的学生，她妈妈过来一趟不容易，能不能麻烦您给加个号？”
“这…”张主任面露难色，“可是你知道最近医院黄牛很多的。”
时扬颔首：“我明白，但我相信我的学生。张主任，您先帮她妈妈看，如果出了事，我来承担，您看这样行吗？”
这回那个张主任没有顾虑了，时扬是谁，第一人民医院的都知道，他的地位现在在院里基本就和院长差不多了。
“好的，那让病人来吧。”
洛枳心情一下子就好了，她不停对张主任和时扬道谢。
出去的时候，时扬正好和洛枳父母打了个照面。
“爸妈，这位是时老师，他就是带我见习的老师。”
闻言，张淑君目光在时扬身上逡巡了一圈，她第一印象就是这个时扬长相好，斯斯文文的，看上去就让人舒服。
“你好啊，时医生。”
张淑君和洛大峤同时扬打招呼。
“叔叔阿姨好。”
洛枳高兴坏了，话也多了，“爸妈，我们可以去看病了，刚才多亏了时老师帮忙呢。”
“是嘛，哎呀，太感谢了，时医生。”
“不客气，我有事先走了。”
时扬不是一个热络的人，所以他没有久留直接走了。
最终，张淑君顺利看上了病…
/
高楹和程熠从烤肉店出来，正好碰见吴玥瑶和闺蜜，两拨人一出一进正好撞在一起。
“哟，程熠。”
吴玥瑶叫住正要走的程熠，她一双眼里布满了挑衅，“程熠，你这是什么行为？背着女朋友偷偷和别的女人出来吃饭啊。”
吴玥瑶的声音很大，吸引来了很多惊奇的目光。
程熠剑眉下沉，声音清冷道：“和你有关系？”
吴玥瑶没有再回应程熠，她今天的兴趣全在高楹身上。
“啧，这位小姐姐应该就是程熠的上司了吧，上市公司女高管哦。”
吴玥瑶声音里充满挑逗，高楹并不打算理会，她觉得这个女人应该是程熠女朋友的闺蜜。
于是，高楹扭头看向程熠说：“需要给你一点时间处理吗。”
“不用。”
处理个毛线，这个吴玥瑶在他眼里就是个傻逼。
“走吧。”
程熠和高楹刚走了一步，吴玥瑶就跑到他们面前张开双臂，对着高楹说道：“女高管做到你这份上也挺丢脸的，还高知识分子，连基本的礼义廉耻都不知道，勾引别人男朋友，你爹妈怎么教你的？”
吴玥瑶的话说的贼难听，她为什么这样？
因为她心里有气，上次她去调了监控，发现程熠被下药之后和高楹上了一辆雷克萨斯，一个多小时之后才离开。
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傻子也知道他们震了。
吴玥瑶很不爽，凭什么她钓的鱼最后却被高楹吃了，而且她更不爽的是程熠喜欢高楹这事。
高楹看着吴玥瑶，她其实是个忍耐力还算不错的人，如果遇事就炸，那真的没法在职场待。
高楹歪了歪脑袋给了吴玥瑶第一次机会，“骂够了吗？”
吴玥瑶回应：“没有，你自己犯贱还怕人说了？”
话刚说完，程熠就站了出来，他和高楹一样，都是骨子里的清冷相，他鄙视地看着吴玥瑶，薄唇微掀，“李成珏让你吃多了，来管我的事？”
吴玥瑶噘着嘴，“程熠，我是为了你好，这种女人最会装了，你千万不要被她迷惑。”
程熠闻言心里一万只草泥马从心中奔腾而过，他现在很想拧开李成珏的天灵盖看看里面到底装了多少水，否则怎么会找吴玥瑶这样的低能儿做女朋友。
“...”
吴玥瑶见程熠不说话，于是又把目光转向了高楹，她是真的看她不爽，一脸清高，好像别人在她眼里都是傻逼一样。
“小三！”
吴玥瑶突然蹦出这“两个字”她还来不及暗爽，脸上就挨了一记耳光。
吴玥瑶捂着火辣辣的脸颊不可思议地看着高楹：“你打我？”
高楹冷笑，“对，我打你，我这个人有个原则那就是事不过三，我给过你两次机会，但你还是踩了我的底线，我不打你打谁？”
程熠觉得高楹怼的真好，就很有个性。
吴玥瑶恶狠狠地盯着高楹，她现在不敢还手，就算她打了高楹肯定也是一点便宜都占不了的。
“你给我等着！”
高楹无视吴玥瑶的威胁径直往前走，程熠随后跟了上去。
两人走到马路边，程熠正想说他送高楹，结果她就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程熠，今天谢谢你，我累了，先回去了。”
程熠动了动唇，他想说什么，但终究还是把话咽进了肚子里。
“楹姐，路上担心。”
“好。”
高楹离去，程熠上了自己的车，一上车，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洛枳......
031 秘密
程熠无精打采地接了起来。
“喂。”
“程熠你在哪？为什么我一直打你电话你都不接，说好接我爸妈，结果把他们丢在半路，你知不知道我们…”
“够了！洛枳！”
程熠重重地伸腿往前踹了一脚：“你他妈的当我是什么？我是你二十四小时的奴隶吗？我到哪里都要接受你的吩咐是吗？我就不能有自己的事了是吧。”
闻言，电话那端的洛枳突然就哭了出来，“程熠，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不理解，还有，你知不知道今天下午我妈差点看不上病。”
洛枳哭的委屈，程熠听着烦心，“看不上病，你找我有什么用？我是医生吗？洛枳，我就问一句，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会长大？还有，我希望你明白，现在我们已经从学校离开走上了社会了，我不是以前那么有时间了，我会有很多自己的事情要做的。”
从前程熠确实对洛枳很有耐心，他可以因为她想吃一碗老字号的汤圆骑着单车跑半个北城。
他也可以陪她一起做攻略，筹划三天的旅行。
他甚至每天可以做到秒回洛枳的信息，每次语音电话两个小时，每晚和她说晚安。
是，程熠不是不会，他会的很，只是现在他不想了，时间太久了，那种新鲜感过去了，他不想那么对洛枳了。
电话里，洛枳还在哭，程熠仰起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捏了捏自己的鼻梁，语气尽是不耐烦，“哭够了吗？哭够了，我先挂了。”
后来程熠也不管洛枳是什么想法直接挂了电话。
程熠发动车子直接回到了家，一进门，他先是去卫生间把浴缸放满水，然后打开音响，音乐立刻将整个公寓填满。
程熠走到冰箱前拿了一瓶苏打水，拧开瓶盖咕咚咕咚喝了两口。
过了一会，浴缸里放满了水，程熠舒服地躺了进去。
直到身体被水包裹的那一刹那，程熠才彻底地放松了下来。
此时，他满脑子都是高楹的一颦一笑，她怼吴玥瑶时那种不屑，她见客户时那种从容不迫，她为自己自由抗争时的那种勇敢无畏，高楹的每一个模样都隐隐牵动着程熠的心。
程熠缓缓闭上眼，他想到底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够征服高楹。
就在他脑海里开始幻想时，音响里的音乐突然换成了铃声。
程熠手机和音响是通过蓝牙绑定在一起的，所以电话进来，音乐被切断。
心里没由来地升起一股烦躁，程熠睁开眼，手臂从水里拿出来，拿过旁边的手机看了一眼，又是洛枳！
程熠没接，直接把手机关机了，音响又恢复了音乐。
没有了骚扰，程熠渐渐沉睡，他做了一个梦，梦里他抱着高楹，他们一起在天台看夕阳。
当然程熠不知道的是，他这边正做着和高楹在一起的美梦，那边洛枳被他关在门外…
隔着一扇门，洛枳听到了里面传来的音乐声，所以程熠是在家，他就是故意不开门。
洛枳转身，潸然泪下，失望从脚底蔓延到头顶，她一步一步往电梯口走去…
//
接下来的半个月，程熠没有和洛枳联系，不论洛枳发多少信息程熠就是不回。
这是一种冷暴力，看似没有什么杀伤力，但却能杀人于无形。
这半个月洛枳可以说是心力交瘁，张淑君住院了，本来说好一个星期做手术，结果术前体检查出血项里有项指标偏高，所以必须服用药物让那项指标降下来才可以做手术。
而洛大峤单位又因为临时接了一个项目需要他赶回去，于是照顾张淑君的重担就落到了洛枳一个人的身上。
白天，她要忙着实习，中午抽空一个小时要跑到住院部照料张淑君，晚上也要去。
洛枳不是一个不能吃苦的姑娘，她能吃的了身上的苦，但是心里却很希望能找到一个可以避风的港湾。
洛枳很想程熠，她想他在她身边，告诉她这一切都会过去的，可是，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个愿望，她都没有办法实现。
病房里，洛枳坐在张淑君的病床旁边，她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正在削苹果。
“枳啊，程熠最近是不是很忙？妈妈怎么都没见他来？你们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张淑君突然提起程熠，洛枳一分心，锋利的刀锋直接将她的食指划开了一道大口子。
鲜红的血不断从伤口里冒出来，洛枳有些麻木，她居然体会不到疼痛的感觉。
“啊，枳枳，你出血了。”
张淑君慌慌张张地从抽纸盒里抽了几张纸巾递给洛枳，“快擦擦。”
洛枳接过纸巾，但没有用来包手，她是医学生不可能连这点常识都不懂。
“没事的，妈，我去处理一下。”
洛枳走出病房，她的手还在流血，只是没有刚才流的那么猛了，她去护士台借了消毒的碘伏，然后简单地给自己包扎了一下。
“洛枳，原来你在这啊，我到处找你呢。”
闻声，洛枳偏头，吴玥瑶一脸兴奋地站在她面前。
“有事吗？”
吴玥瑶点了点头：“嗯啊，想找你聊聊。”
洛枳本想说她们没什么好聊的，但是耐不住吴玥瑶的热情。
“洛枳，就耽误你一小会功夫，就医院对面那个星巴克我们坐坐呗。”
洛枳实在是想不出拒绝吴玥瑶的理由，所以只能和她去了。
星巴克咖啡店。
吴玥瑶捧着一杯热咖啡，内心激动不已，“洛枳，我这里有个秘密是关于你和程熠的，你想不想知道呀？”
洛枳看着吴玥瑶，费解，“关于我和程熠？”
“嗯啊。”
吴玥瑶从包里拿出手机，点开之前那段电话录音，就是李成珏去探望程熠，两个人在家里的对话。
洛枳听着手机里的录音，心一点一点地往下沉。
星巴克里很多人在对着笔记本电脑工作，周围全是噼里啪啦敲击键盘的声音，但洛枳却什么都听不见，周围的人仿佛都被定格了。
短短十几分钟的录音对话，吴玥瑶就这么重复放了三遍，她以为洛枳会抓狂，可是并没有。
吴玥瑶觉得不够刺激，于是把那天看见程熠和高楹一起吃饭的事说了出来。
“洛枳，程熠那天女上司真的太婊了，我为你打抱不平她居然还敢公然和我怼。”
032 掩
吴玥瑶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其实她哪里是为了洛枳，包括今天来挑唆，也是希望利用洛枳来对付高楹，她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让这两个女人先撕逼，然后她捡便宜。
“.....”洛枳半天不出声，吴玥瑶认为她很难过，于是假意安慰道：“洛枳，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是这事也不怪程熠，就是那个高楹实在太骚浪贱了。”
“你知道吗，上次在我的酒吧停车场，他们两个喝醉了，在车里待了一个小时都没有离开，鬼知道他们做了什么。”
吴玥瑶心里记着高楹那一巴掌，她现在就想把洛枳当成她复仇的工具。
“洛枳？你怎么了？”
半晌，洛枳从自己的世界抽离出来，她抬眸看着吴玥瑶，眼里如浮云一般淡薄，“我没什么，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但我现在还有点事，我妈妈还在病房，我下午还要工作。”
吴玥瑶眉头挤成一个“川”字，她舔了舔有些干涩起皮的大红唇，说：“不是吧，洛枳，你现在还有心情工作？程熠他这样对你，你居然还想着工作？？？”
“嗯，我先走了。”
洛枳起身，离开星巴克。
...
一个下午洛枳都很不在状态，一会儿忘记打印处方单，一会儿漏写了药，总之就是非常的不靠谱。
洛枳挨骂是不可避免的，毕竟医生这个职业是不允许出现任何工作上的失误的。
“你下午不用在这里了。”
中间时扬暂停叫号，他一张英俊的脸上写满了对洛枳的不满。
“时老师，我...”
洛枳想给自己找个理由，但却被时扬无情地打断。
“这里是医院，门外到处都是病人，他们的生命只有一次，容不得你有任何疏忽。只要你穿着这身八大挂，坐在诊室里接待病人，不管你有天大的事，你都要全身心的投入，因为这是你作为一名医生的职责。”
洛枳被时扬教训的不敢反驳，她放在键盘上的手蜷了蜷，垂下了脑袋：“对不起，时老师。”
“...”时扬没再说什么，洛枳直起身，离开了诊室。
//
洛枳没有回宿舍，也没有去张淑君的病房，她乘着电梯上了住院部顶楼的天台。
今天的风很大，天空阴沉沉的，那种压迫感让洛枳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洛枳现在满脑子都是吴玥瑶给她听的录音，还有那句，“他们在车里待了一个多小时。”
直到现在洛枳才明白“骑驴找马”原来还有这层意思，想想程熠应该挺累的，周旋于两个之间，每次要鬼话连篇地哄她，哄完之后还要想尽办法去接近高楹。
想来那天她出车祸，程熠应该是后高楹发生完关系才来的，他身上的香味正好可以解释这一点。
洛枳慢慢地走到天台的边缘，她不是想自杀，只是想让自己放空一些。
风一阵又一阵地刮来，洛枳就那么站在那里，像棵梧桐树，心空了，但勉强还能立着。
洛枳拿出手机点开程熠的微信，一片绿油油的小作文，这一刻小作文里的每一个字都变成了嘲笑她的一把刀，一个一个插进她的心里，直到千疮百孔。
泪水模糊了双眼，洛枳给程熠发了一条信息，[程熠，我挺想你的，能见一面吗？]
....
另一边。
程熠点开洛枳的微信，他看到了最近她发的一条微信，心里一点波澜都没有。
但想着到底还没有分手，一直冷着洛枳也不是事。
于是他回了一句：[可以，地址]
不一会儿，洛枳就回了过来，[我想去你家，可以吗？]
[嗯。]
程熠下班回到家，洛枳已经站在他家门口了。
“你回来啦。”
程熠眸光瞥了瞥洛枳，他感觉她...很虚？
“你生病了？”
洛枳摇摇头：“没有啊，我挺好的，程熠，你开门，我们进去说啊。”
程熠把门打开，他先进去，洛枳紧随其后，她手上拎着两份外卖，还有两杯奶茶，以及一份炸鸡。
“程熠，你吃饭了吗？我买了外卖。”
程熠：“没吃，你弄一下，我去换个衣服。”
程熠进房间，洛枳安静地把外卖从袋子里拿出来，整齐地摆放好，然后坐在椅上上等待。
程熠从房间出来看见的就是洛枳像个雕像一般坐在那里，他拉开椅子，在她面前坐了下来。
“吃面吧，待会坨了就不好吃了。”洛枳把筷子递给程熠，两人安静地吃着面。
吃完面，洛枳把奶茶递给程熠，打起精神说道：“刚才我去买奶茶，我说了要七分糖，结果他们愣是给我做成了五分糖，程熠，你知道的我喜欢七分糖的是么？”
“嗯。”
程熠应的有些敷衍，洛枳笑了笑，她没说其实她奶茶要喝全糖的。
洛枳坐在程熠对面，她心里是有一场海啸的，但她面上却保持着平静。
没有人知道洛枳在心里幻想过多少回她要怎么质问程熠，她很想问问他为什么要践踏她的感情。
但是...没有但.是..
洛枳起身收拾外卖，今晚的她安静的就像是被换了灵魂的人，程熠有些不习惯，不过也许是洛枳今晚表现的过于听话乖巧，让程熠那颗又冷又硬的心稍稍地软化了一些。
洛枳拿着纸巾擦桌子，程熠忽然开口：“你妈妈最近还好吗？”
洛枳点点头：“还好，住院了，不过现在还不适合做手术。”
说完这句，她又说：“其实那天一直给你打电话是因为你帮我妈妈找的那个老专家不肯给我加号，她怀疑我是从黄牛手上买的票。”
程熠一怔，随后点点头。
“额，程熠，早点休息吧，最近你不是有个比赛项目吗？你好好努力我就不打扰你了。”
洛枳弯腰把垃圾桶里的垃圾打了个结，她提着垃圾走到大门口，刚把鞋子从鞋架上取下来的时候，身后就传来了程熠的声音。
“洛枳，要不....”
程熠说到这里忽然就停顿了下来，没继续下去…
033 你最近很乖
程熠看着洛枳那张无辜无害的脸，心一下子抽了一下…
他本来是想说：“洛枳，我们分手吧，这次认真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再面对洛枳的时候这句话就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嗯？程熠怎么了？”
洛枳努力控制自己早已崩塌一万次的情绪，故意装作若无其事。
程熠动了动唇，说：“没事。”
洛枳笑了，“嗯，那我先走了，你早点休息。”
洛枳转身，程熠又把她叫住。
“怎么了？”
洛枳心里早就塌房了，如果杀人不犯法，她现在估计已经把刀捅进程熠的心脏里了。
“你…你是不是有什么事？你今天好像特别乖。”
闻言洛枳笑了，“昂，因为前几天有点任性过头了。”
程熠皱眉。
洛枳看向程熠突然说道：“程熠我以前是不是太不够好了，所以你有些烦了？”
听这话，程熠心里“咯噔”一跳，但他现在不太想谈这个话题。
“没有，你想多了。”
洛枳看出程熠的不耐烦，“哦，知道了，我先回去了，你早点休息。”
程熠颔首：“嗯。”
洛枳离开程熠家，电梯门正好打开，里面有个中年妇女正在贴“囍”字。
洛枳盯着那“囍”字发呆。
“小姑娘，不好意思啊，打扰到你了，是这样的，我儿子明天结婚，儿子说女孩子需要仪式感，所以我们不敢漏掉一丁点细节。”
真好。
洛枳看着那“囍”字眼眶慢慢地湿润了，好奇怪，为什么看着别人被爱她也会想流泪。
“恭喜阿姨。”
“谢谢小姑娘，来给你一包喜糖。”
“谢谢。”
洛枳握着那包喜糖走出电梯，她一直往西走来到一个绿化带前偷偷咬着手指哭。
太难受了，这种感觉太难受了，又恨又伤又气愤又不舍…
洛枳不懂为什么老天爷要这样惩罚她，她是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吗？偏要这样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洛枳哭的快喘不过气，头晕眼花，甚至到后面开始剧烈呕吐。
这种反应在医学上有个挺矫情的名字，那就是伤心过度。
不要小看这个伤心过度，洛枳记得读本科的时候隔壁班有个女生，因为家人离世，受到的打击太大结果直接造成卵巢早衰大姨妈都没来。
大姨妈？洛枳突然停了下来，她像是意识到什么一样，整个人突然变得紧张起来…
走出小区，洛枳到旁边的药房买了一根验孕棒，出来之后她径直往斜对面的公厕走去…
/
翌日，恒远集团。
高楹来到程熠的工位旁边，“程熠，待会和我去见一个客户。”
“好。”
高楹很欣赏程熠的能力，这个男孩子话不多，做事靠谱，有能力，她没有理由不去重用他。
下午两点，高楹和程熠离开公司，就在他们准备上车的时候，突然杀出来一个不速之客。
“哟，高工，这是去哪呢？”
闻声，高楹和程熠同时回头，两人目光同时聚焦在一个名叫孙凯宁的人脸上。
他是研发二部的总监，和高楹平起平坐，都是高级总工程师，也是竞争对手。
这次公司有意提拔一个总经理，人选就是高孙二人其中一个。
高楹抬眸看着孙凯宁眼里尽是让人猜不透的笑意：“下班，回家。”
啊呸！孙凯宁真想一口吐沫淹死高楹。
但即便心里这么想，表面上大家还是客客气气地，“那高工慢走，我也下班回家。”
结果，四十分钟后，高楹和孙凯宁不约而同地出现在了泰安门。
原来，今天高楹和孙凯宁都是来见客户的，今天这个客户来头可不小，要是谁能拿下他的单子，基本这总经理的位置是囊括在手了。
之前高楹在公司内部评选会上丢了脸，现在的她变得比从前更卖力。
酒桌上，高楹拼酒拼的很凶，完全不逊色任何一个男人，她的酒量真的很不错。
最后，高楹凭着着程熠拿下了重要客户，没有别的原因，就是程熠做出来的东西好。
孙凯宁被气的咬咬牙，趁着高楹上厕所的时候，他等在女厕门口满脑子想的都是待会要如何攻击高楹。
“高喜儿！”
高楹走出洗手间，她正打算把挽至手臂的手往下拉，就听到孙凯宁的声音。
高楹斜眸冷冷地看着孙凯宁，她觉得这个男人实在low的让人看不起。
“啧啧，高喜儿，你真是骚的可以，什么男人都能拿下。话说，你不是有老公了，那还和自己下属走的这么近，让我猜猜，你是不是把他给搞上床了！”
孙凯宁不得不承认他就是嫉妒高楹手下有程熠这个天才，他挖了几次，结果程熠都无动于衷。
这怎不叫他窝火。
孙凯宁的话让高楹脑海里闪过一个片段，那次在车里，程熠扶着她的腰…
高楹没再敢往下想，她迎上孙凯宁的视线，毫不客气地说：“垃圾，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
孙凯宁自知现在逞口舌之快也占不了什么便宜，索性没再说，灰溜溜地离开了。
饭局结束时，高楹已经有些头重脚轻，程熠把她扶进车里，然后进了驾驶座。
“楹姐，我送你回去。”
“…”没声。
程熠回头，发现高楹靠在座椅上，双眸紧闭，胸口轻轻地起伏着。
程熠没说什么直接把车往高楹住所的方向开。
“吱吱吱。”
突然，程熠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了起来，他掏出来看了一眼，屏幕上跳跃着“洛枳”两个字。
“喂。”
程熠接了起来。
“你在哪？程熠，我有话想和你说。”
程熠暼了一眼后视镜，把车变了道：“现在不方便。”
“哦，你有事是吗？”
“嗯，挂了。”
程熠没把洛枳当回事他按照导航线路一个直往南开。
中途，就快要到目的地的时候，高楹突然想吐，程熠不得已把车停在路边。
高楹蹲在地上吐了很多，吐完以后人也清醒了。
“程熠，你怎么在这？”
高楹有些断片。
程熠：“送你回去。”
高楹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到了之后，程熠把高楹扶进她家，“楹姐，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程熠不喜欢趁人之危，上次的事，他事后才察觉到不对劲，那就是那杯酒其实是被人动过手脚的。
程熠说完转身准备离开，高楹忽然将他叫住………
034 夜半验孕
高楹看着程熠，想了想说：“上次酒馆停车场那事有没有影响你和你女朋友的关系？”
高楹不是一个喜欢被麻烦缠身的人，她认为自己所有的时间都是应该花在工作上。
之前两次和洛枳的短暂交集让高楹对她的印象就是脾气性格太小女孩子，所以如果知道男朋友被睡肯定会闹。
闻声，程熠回头似笑非笑地看着高楹，说：“楹姐希望产生影响吗？”
高楹摇头：“不希望。”
“我希望你们关系能和从前一样。”
听到这里程熠忽然觉得很可笑，“和从前一样，楹姐还真是理想化。你是觉得我是那种随便就可以和别人上床的人？”
高楹：“不是，但那天不是你的酒被下药了吗？”
程熠：“是，是被下药了，但如果当时在我面前的是别人，你看我会不会碰！”
程熠声音突然拔高，如果高楹现在还不明白程熠的心意，那她这个女高管可以直接回家种地了。
“程熠，我…”
高楹欲言又止，她低下头，沉默了一会，才对程熠说道：“我知道，但是程熠，恒远是禁止办公室恋情的，我们都不想离开。而且你是有女朋友的人，我们…”
“有女朋友的人就罪该万死，就什么都不能做是吗？我不能她分手？”
高楹咽了咽：“我不是这个原因。好，那我这么说，就是我现在不想谈恋爱，你知道的最近我和孙凯宁在竞争总经理这个职位，他有多狡猾相信不用我说你也能明白。还有，程熠，我很看中你的，我不想因为一段关系的改变而失去你这么好的伙伴。”
高楹说了这么多，程熠明白就是高楹现在不想恋爱，她的眼里只有晋升，只有挣钱。
程熠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
程熠回到自己公寓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半了，他从电梯出来，看见洛枳坐在他家门口，手里提着吃的。
“…”
程熠正想开口说话，洛枳就发现了他。
“你回来啦～”
洛枳起身跑程熠奔去，她来到他面前张开手臂抱住他，“程熠，我好想你。”
洛枳脸埋进程熠怀里闻到了之前在医院闻到同一股香。
按照吴玥瑶之前说的，那天程熠和高楹在远方小酒馆喝酒，然后在车上待了很久。
后来程熠出现在医院洛枳闻到香味，那么由此可推敲今天程熠一定也是和高楹在一起。
洛枳眼里的光忽然就变了，但她还是撑着。
“怎么这么晚还过来？”
洛枳：“想你了啊。”
程熠轻轻推开洛枳，声音是难得的温柔，他想如果高楹也像洛枳这么粘人就好了。
“嗯，进去吧。”
洛枳一进门就兴奋地和程熠说：“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说吧。”
程熠走到冰箱前从里面拿出了一瓶苏打水，他正要拧瓶盖就听到洛枳说：“我怀孕啦。”
“哐当！”程熠手一松，苏打水掉在地上，碎成一瓣一瓣的，洛枳低头看了一眼，她感觉那些玻璃渣子挺像她的心的。
程熠缓了好久才抬头看向洛枳，言语之间尽是不可置信：“你怀孕了？”
洛枳：“昂。”
说着她从口袋里掏出验孕棒：“你看。”
程熠眯着眼，清楚地看到了两条红杆，他转身重新从冰箱里拿了一瓶苏打水，一口气喝光，冰水刺激的他有些胃痉挛。
“哦。”
说完程熠把瓶盖拧回去然后看着洛枳说：“这事我的错，找个时间我陪你去做手术好不好。”
程熠的意思很明显，就是他不要这个孩子。
洛枳听这话没有多大的感觉，因为她早知道是这个结果，或者说，她现在心里已经没有多余的地方再为这件事伤心了。
程熠不会想要孩子的，不会！
“我给你约医生。”程熠从口袋拿出手机，洛枳突然笑了。
“噗…”
“我骗你的，没怀孕，这验孕棒是我用水笔画的。”
洛枳真的没有怀孕，那天她拿着验孕棒进公厕确实测了，一道杆，妥妥的没怀。
之所以今天故意这样试探程熠，可能是她想让自己的某些执念死的更彻底一点。
“画的？”
“昂，不信你看。”
洛枳掰开验孕棒，手指轻轻一抹，另外一道杆就没了。
程熠不信，这东西不靠谱，谁知道洛枳是不是真的怀了，然后故意说没怀。
程熠知道洛枳的性格，如果真的怀孕，她这个偏执狂的性格完全是有可能背着他把孩子生下来的。
“走，我带你去医院。”
程熠来到洛枳身边拉着她就往外走。
“程熠，我开玩笑的，我就是想看看你的反应，我真的没怀。”
程熠：“大姨妈在身上？”
洛枳摇头：“没有，可能是前段时间因为我妈的事压力太大了，所以没来。”
程熠才不管，眼见为实，他不相信洛枳。
“去医院。”
“额，公立医院急诊没有验孕服务的。”
程熠马上给李成珏打了电话，“上次你说可以晚上抽血验孕的医院是哪里？”
电话里的李成珏有点懵，“啊？”
“啊你妹，快说。”
李成珏：“哦，圣母玛利亚。”
程熠开着车载着洛枳去了圣母玛利亚医院。
经过抽血检查，洛枳确实没有怀孕。
程熠在得到医生回复的那一刹那，松了一口气，他不知道就他现在的样子在洛枳看来有多失望。
“信了吧？”洛枳强打精神看着程熠。
程熠点了点头：“嗯，没事了，回去吧，很晚了，今天就在我那里住吧。”
晚上洛枳和程熠躺在一张床上，她记得自己上一次这样失眠是第一次和他发生关系的时候。
那天他们躺在学校附近的一家酒店里，程熠抱着她，满眼都是爱意。
洛枳记得当时她问了程熠一句话，她说：“如果怀孕了怎么办？”
程熠说的是有了就生下来。
洛枳现在回想起来再同今天程熠的反应做对比，觉得真是讽刺。
但后来她转念一想又觉得没什么好讽刺的，可能一开始她就被程熠当成了一直猴，耍着玩。
洛枳硬生生地对天花板发呆了两个小时，等到耳畔传来匀称的呼吸声时，洛枳才把手从被窝里拿出来然后慢慢地伸向程熠……
035 窥
洛枳把手伸到程熠的枕头下面然后小心翼翼地把手机从枕头下面一点一点抽出来。
在偷手机的这整个过程中洛枳大气都不敢喘，心砰砰地狂跳好似要飞出喉咙口。
洛枳在拿到程熠的手机之后一个灵敏的翻身从床上轻轻地落在了地板上。
程熠的手机密码是他大学的学号，这一直没变，所以洛枳很轻松地打开，她先是点开微信，找到了高楹的微信。
粗略地看了一下，内容很清水，接着洛枳又点开了通讯录，找到了张淑君来深城看病那天程熠的所有通话记录。
果然中午11点的时候有一通高楹来的电话，洛枳马上切换到微信，看了看那天程熠给她发的消息，时间点正好吻合。
所以那天程熠抛下洛枳还有她爸妈其实是去见高楹。
那一瞬间洛枳感觉自己特别的不值得，回头看看她对程熠的这六年喜欢像不像一场笑话，所以她要怎么释怀？
洛枳不想再看，但不知怎么就误操作打开了程熠手机的百度云盘，首先映入她眼帘的就是一张高楹的照片。
不是自拍照，看周围的布景应该是工作照，洛枳忍不住再忘下滑，发现云盘里还有好多张高楹的照片。
一滴眼泪掉在屏幕上，洛枳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她真的没有想到程熠喜欢高楹竟然喜欢到这个地步了，并且压根没打算放弃那种。
洛枳知道程熠手机里一定还有很多秘密，但她没兴趣看了。
慢慢起身，洛枳将手机放了回去，然后拿起自己的衣服蹑手蹑脚地离开了程熠的家。
洛枳去了一家KYV，开了一个包房，要了很多很多的酒。
她用牙咬开酒瓶盖，一口都不带停地喝光，这种感觉其实真的蛮爽的，虽然很虐身，但能让千疮百孔的心不再那么疼。
洛枳缓了缓，走到点歌台给自己点了一首歌，她拿起话筒边唱边哭，唱高高潮部分她完全是用吼出来的。
“混蛋！程熠，你去死吧！”
洛枳对着话筒喊了一句，然并卵，喊完之后她心里更难受了，然后又是猛地一顿灌酒。
洛枳几乎没有做过这么自残的事，但是没办法，失恋了，被耍了，男朋友出轨了，谁现在能告诉她除了颓废她还能做什么？
洛枳蜷缩在沙发上，用手臂挡着眼睛哭的声嘶力竭。
她这种状态持续了很久，直到完全哭不动。
…
洛枳离开KTV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她打了一辆车回到医院宿舍。
此时此刻洛枳感觉有些飘，就是眼前的房子在旋转，速度非常快，以至于让她有些找不到回宿舍的路。
洛枳觉得自己没有醉，她一直往前走，没想到直接走进了健身房。
“咦，那有个人。”洛枳自言自语，然后她慢慢地朝那个人靠近。
“小哥哥，你好啊，请问D栋1002室怎么走。”
闻声，正在健身的时扬回头，他看见洛枳满面通红地站在自己面前，双眼半阖，脸上带着醉态之后才有的笑容。
“....”时扬没说话。
洛枳朝他走近一步：“小哥哥，干嘛不说话，你长的蛮好看的嘛，就很像....就很像我的实习老师，时老师。”
“对，真的很像。”
洛枳感觉双脚有些软，整个人摇摇欲坠的。
“你喝醉了，早点回去。”
时扬不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他转身，拿包正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腰上多了一双手。
“我没喝醉，我现在很清醒。我失恋了，小哥哥，男朋友绿了我，还把我当傻子，”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犯错的是他，结果伤心的人是我。”
时扬被洛枳紧紧圈着，他伸手去掰，却发现她力气大的惊人。
“洛枳，放手。”
“不放！小哥哥，我想好了，程熠怎么对我，我也要怎么对他。他绿我，那我就要绿他！”
洛枳搂着时扬，脸颊贴在他宽厚的背脊上，这种感觉好舒服。
“小哥哥，抱着你好舒服啊。”
酒劲这玩意一般是后面起来的，洛枳现在就是，她已经完全醉的不像话了...
“小哥哥，你有腹肌诶，摸起来好舒服。”
时扬：“....”
///
洛枳不记得自己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口干舌燥。
“洛枳？”
耳畔传来温柔的声音，洛枳睁开眼，看见室友乔君卿。
“小乔姐？”
“你终于醒了。”
洛枳起身，乔君卿立刻送了一杯水过来，“来，喝点水。”
洛枳捧着杯子咕咚咕咚把里面的水全喝了。
喉咙里的那团火被熄灭，总算是好多了。
“洛枳，你怎么啦，为什么突然会喝醉了，还有就是你和时医生是什么关系呀。”
洛枳正考虑要怎么告诉乔君卿她失恋的事，忽然就被她后面一句话吸引了。
“小乔姐，什么叫我和时医生是什么关系？”
乔君卿轻轻地拧了一下眉，“早上是时医生送你回来的，你一直抱着他，然后你还亲他。”
听到这话，洛枳忽然感觉有人从头给她拎了一盆冷水，酒后的虚脱瞬间被一扫而光。
“我....”
“我抱着时老师，还亲了他？”
乔君卿尴尬地点了点头，“昂，时医生当时脸色就挺不好的，我们私下都称他是禁欲系男神，就是他平时不喜欢和人往来，更不喜欢别人离他太近。”
完了，全完了。
洛枳觉得自己这辈子的社死都贡献给了时扬。
现在怎么办？谁能教教她？
/
周一，洛枳最害怕的周一终于来了。
这两天她都窝在宿舍没出门，一个是因为失恋，心情不好，另外一个就是因为时扬。
早上七点多，洛枳提着一份早餐早早地就出现在了心外科诊室。
她不停地给自己打气加油，一遍一遍地在心里模拟待会见到时扬要怎么道歉。
七点半，时扬准时走进诊室，洛枳一见他就像个犯错的学生一样，开口第一句就是：“对不起，时老师，那天的事都是我的错。”
洛枳是没有办法想象她亲时扬的那个画面，想想就很恐怖。
时扬淡淡地瞥了一眼洛枳，随后径直走到她对面的电脑前坐下来开机。
空气突然安静，洛枳僵在原地，正当她想说话的时候，诊室外面突然走进来一个人…
036 救人
是一个女人，她穿着白大褂，一头黑色的长发扎成了一个低马尾，脸上的妆容很精致，气场全开。
洛枳对这个女人有印象，上一次邀请时扬吃饭，这个女人就出现了，当时时扬的脸色就不是太好。
“时扬，中午有空吗？一起吃个饭。”
女人径直来到时扬面前，洛枳那个角度刚好能看见她胸牌上的名字，俞心屿。
洛枳正纳闷眼面前这个女人身份的时候，时扬的声音就在她耳畔响了起来。
“洛枳，中午一起吃饭。”
洛枳当场就愣住了，“时老师，我…”
“没空？”时扬问。
洛枳摇摇头，“有空，有空。”
“时扬，你非要这样是吗？所以，我们是不能心平气和下来沟通了对吗？”
那个叫俞心屿的女人突然蹦出来这样一句话，洛枳当时就明白了，俞心屿和时扬关系不一般。
后来，俞心屿还是被时扬气走了，因为她的出现洛枳计划全被打乱了，她歉也没道成。
上午，洛枳趁着注意的间隙找到乔君卿。
“小乔姐，你知道我们医院有个叫俞心屿的医生吗？”
乔君卿点头，“知道啊，她是院长的女儿，优秀的儿科医生，前段时间刚从美国培训回来。”
“哦，那她和时医生是什么关系你知道吗？”
洛枳话音刚落，乔君卿的眼神立刻变得警惕起来，她目光向四周逡巡了一圈然后才凑到洛面前，小声地说了一句，“他们原来谈过恋爱。”
洛枳：额，这…
//
时扬说到做到中午真的叫上洛枳一起吃饭，不过虽然两人坐的近，但时扬几乎不说话。
洛枳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机会，于是对时扬说道：“时老师，那天的事真的抱歉，我因为失恋了，所以去喝酒了，对不起，我没做什么失态的事吧？”
时扬闻言脑海里马上浮现那天洛枳撒酒疯的样子。
“过去的事不要提了，吃饭。”
时扬低头夹了一块牛肉放进自己的嘴里，洛枳见他表现出一副拒绝沟通的样子也没再说什么。
…
下午，洛枳被医院派到养老院帮这里的老人量血压，她到的时候正好有企业来养老院慰问。
洛枳他们被安排在会议室等候，就在她百无聊赖准备把手机拿出来的时候，忽然听到外面有人喊：“快来人，这有人晕倒了！”
洛枳当时第一反应就是冲出去救人，她走进围观人群，查看了躺在地上男人的情况，在发现他没有心跳之后赶忙进行心肺复苏的抢救。
洛枳是专业的，她争取到了黄金抢救三分钟，一直到救护车来，她才停下手里的动作。
看着那个晕厥的男人被送上救护车，洛枳松了一口气。
她擦了擦脸上的汗，打算去喝一口水的时候，养老院院长忽然拦住了她的去路。
“小姑娘，你是一院的医生吗？”
“我是实习生，今天医院领导让我来给爷爷奶奶们量血压。”
院长笑着看向洛枳，“真好，姑娘，刚才多亏有你。”
…
洛枳给老人们量完血压之后就回医院了，她刚到门诊，乔君卿就着急忙慌地跑了过来。
“洛枳，你今天下午是不是在养老院救了一个人？”
洛枳一边拿着水杯喝水一边点头。
乔君卿一下子就笑了，“洛枳，你太能干了。”
洛枳拧上保温杯的瓶盖，说：“没什么，我就做了个心肺复苏。”
乔君卿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院长俞志强和一班子人出现在她们面前，时扬也跟在队伍里。
洛枳和乔君卿皆是沉默不语，她们互相给了对方一个疑惑的眼神。
俞志强来到洛枳面前，眼里露出欣赏之色，“小洛不愧是时扬带出来的学生，有正义有责任感，是个好青年。”
洛枳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阵仗，这是怎么回事，她下意识地去看时扬，眼里是求救的目光。
时扬轻轻揺了揺头示意洛枳不要害怕。
洛枳移回目光看向俞志强，也不知道说什么，就只能说句：“谢谢院长。”
俞志强点了点头：“小洛，待会有空你去心外科316病房，他们想见见你。”
洛枳不明白俞志强说的是什么意思，但碍于这么多人在，她社恐的性格也不敢多问。
“好的，明白。”
…
洛枳按照俞志强的要求去了心外科316病房，她扣了扣门，门立刻被打开。
“你是？”
开门的是一个非常有气质的中年妇女，洛枳看她第一眼竟然觉得有些眼熟。
“您好，我是洛枳，是俞院长让我过来的。”
“小洛啊，快，快，快进来。”
洛枳点了点头走进去，中年妇女立刻激动地说道：“小洛，今天真的谢谢你，要不是你，我老公怕是现在都…”
“额，那个阿姨，您别这么说，只要叔叔没事就好。”
“嗯嗯，没事，没事了。”
说完，中年妇女又走到病床旁边，对着床上躺着的人说：“老程，救你的那个医生来了。”
闻言，床上的男人立刻睁开眼，他看向洛枳忽然就不说话了。
“…”
病房里很安静，洛枳被那个男人看的有些不明所以。
为了了结这份尴尬，洛枳只能开口说道：“叔叔，您还有哪里不舒服的吗？”
男人回神，连连摆手，“我没事，只是洛医生，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我总感觉你很熟悉。”
洛枳正想说他们不认识的时候，病房门忽然被推开，程熠和李成珏走了进来…
037 狗
程熠一进门就看见了洛枳。
几个小时前程熠突然接到他妈林绮兰的电话，说是他爸程程伟晔在去养老院慰问突发心梗，好在被一个医生救了。
那时候程熠正在临市出差，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他马不停蹄地赶回来，让李成珏在高铁站等他，然后两人一起来了医院。
“儿子，你回来啦。”
林绮兰来到程熠面前。
“嗯。”
程熠越过洛枳径直来到程伟晔面前，“爸，现在感觉还好吗？”
“好多了，多亏了小洛，不过儿子，我记得以前好像在你手机里看过一个女孩子的照片，好像和小洛长的挺像的。”
程伟晔就是不敢确定，因为事情过去太久了，那时候程熠才大二，印象确实有些模糊了。
程熠还来不及开口，李成珏那个大嘴巴就说了：“程叔，洛枳就是程熠的女朋友啊，他们谈了六年。”
“什么！”
“什么！”
林绮兰和程伟晔异口同声，“小洛是你的女朋友啊？程熠，这是真的吗？”
程熠闻言先是看了一眼洛枳，随后点了点头，“是。”
“哎呀，缘分啊。”
林绮兰和程伟晔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眼里皆是满意。
程家不是什么有底子的大户，九几年那会程伟晔从厂里买断出来下海经商，来到深城打拼，那时候的深城还是一个待开发的城市，可以说是遍地是商机。
程伟晔瞄准机会开了一个给被人安装门窗的店，后来改革开放，生意越做越大就变成了厂，现在他就是一个玻璃厂的厂长，虽说不是什么跨国公司董事长，但也是能上得了台面的民营企业家。
不过，虽然程家经济能力还行，但他们没有什么门第之间，只要程熠找的女朋友不是那种他们接受不了的，就可以。
现在一看洛枳，程家夫妇那是打心底地的满意，医生多好，职业稳定，关键这个女孩子心地很好。
林绮兰和程伟晔打什么主意程熠心知肚明，但现在情况是他喜欢上了高楹，而且都准备和洛枳分手了，结婚，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程熠眼里的排斥，一旁的洛枳尽收眼底。
于是她走到林绮兰面前恭敬地说道：“阿姨，我门诊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又和程伟晔打了个招呼。
全程她没有和程熠说一句话，主要是不知道怎么面对，洛枳的心态还没强大到可以完全若无其事去忽略程熠给她带来的那些伤痛。
....
洛枳正要下楼，忽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拿出来看了一眼，是自己的好闺蜜，袁渡渡。
“喂，渡渡。”
洛枳走进电梯，按了顶楼的按键。
“渡渡，你稍微等我一下，我现在去天台，电梯里信号不好，待会和你说。”
“好嘞。”
洛枳上了住院部的天台。
“渡渡，我到啦。”
“洛洛，你妈妈好点了吗，手术做了吗？”
“没呢，不过快了，就这一两天的事。”
“好啊，那我去深城找你好不好，我不想待在云祥了，我想去深城找工作顺便还可以帮你照顾阿姨。”
虽然袁渡渡和洛枳是闺蜜，但两人的人生经历确实截然相反，洛枳是在父母呵护下成长的小公主，而袁渡渡就是一个没有人要从小和奶奶长大的可怜娃。
袁渡渡初中就辍学了，她不像洛枳喜欢学习，她看到书就会生理厌恶那种。
洛枳当然高兴袁渡渡来深城，只是...
“渡渡，你奶奶不用照顾吗？”
“不用，她被我大姑接走了，现在就我一个人待在云祥，洛洛，我好孤独，我找不到可以依靠的人，只有你了。”
洛枳想了想，深城毕竟是一线城市，包容性强，机会也多，袁渡渡如果真的来，说不定对她有好处。
“好，那你来之前告诉我，我去接你。”
“好。”
洛枳挂了电话，正准备离开，忽然看见程熠和李成珏从天台的小门走了进来。
洛枳第一反应就是躲起来，她藏在了一个水箱的后面，很隐蔽。
“程熠，你现在怎么想的，我刚才听你爸妈说话的意思就是他们已经认可洛枳这个儿媳妇了。”
洛枳探出脑门，她看见李成珏递给程熠一根香烟。
“没怎么想，我和洛枳不可能走到结婚那一步，她不适合我。”
李成珏点了烟，“那你打算怎么办？高楹又不肯接受你，退一步说就算高楹肯和你谈恋爱，我觉得以你爸妈的性格也未必会接受她，大你那么多岁，而且上次你说她好像是有过老公的对吧？”
程熠：“那我就是喜欢她怎么办？”
李成珏：“喜欢，睡了一次还不够啊。”
程熠闻言白了一眼李成珏：“你他妈的脑子里整天都想什么？我可以把洛枳当成约的，但我不会那么对高楹，你别把我和你归成一类，我对性没兴趣。”
“好好好，没兴趣，没兴趣，可是程熠，很明显高楹现在根本没有把你放在心上，洛枳那里倒是对你很上心，你确定要放弃她吗？”
“嗯。”程熠很坚决，“我不想再和洛枳耗了，再耗下去，她更会更作，她妈已经向我逼婚了，万一让她爸妈见到我爸妈，他们要求我娶洛枳这辈子我就毁了。”
毁了？
躲在水箱后面的洛枳突然笑了出来，她怎么不知道自己杀伤力这么大。
还有，她真的那么可怕吗？谈恋爱奔着结婚去的有错吗？
洛枳又被伤了。
这时，李成珏又说话了，“不是，我就搞不明白，你真的厌恶洛枳厌恶到这个程度啦？”
“是。”
程熠猛地吸了一口烟继续说道：“我和洛枳在一起六年，她每天大事小事都要和我分享，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东西，那时候我虽然烦，但舍不得分手，不过即便如此，我也自己也很清楚，我不会和洛枳结婚。”
李成珏拍了拍程熠的肩膀：“懂，就是没玩够。”
程熠看向李成珏，薄唇向上扬了扬，“也不是，至少我在心里考虑过和高楹结婚，我和洛枳在一起六年，这问题我压根没想过，更不要说考虑。”
“哈哈，懂了。”
“本以为哥哥你是脚踏两条船的海王，谁想到特么的是个情种，绝了。”
程熠没再说什么，他满脑子都在想要怎么和洛枳分手。
038 马蚤
洛枳回到医院宿舍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她耷拉着脑袋，心情沮丧地穿过小花园，突然她看见前面路灯下有一男一女。
男的是时扬，女的是俞心屿，洛枳第一反应就是跑。
只是她刚转身，时扬就将她叫住，“洛枳。”
“....”
洛枳内心：阿西吧！
洛枳回头，皮笑肉不笑地和时扬还有俞心屿打招呼。
“时老师，俞医生你们好。”
“那个，我回宿舍，你们慢慢聊啊。”
自从知道时扬和俞心屿的事之后，洛枳就想着以后要怎么避开这两个人，她自己现在都乱的和狗屎一样，才不想圈进别人的漩涡里。
洛枳刚迈步准备往前走，时扬就隔着衣服扣住她的手腕，“晚饭吃了吗？”
事不过三，时扬已经拿洛枳当了三次挡箭牌了，这次若是她还上当，那她和猪没有什么区别了。
“吃了啊。”
时扬：“哦，我没吃，一起。”
说完也不顾洛枳反对拉着她就往前走。
“时扬，你站住，你非要用这种方式是吗？你是以为这样我就会放弃你吗？”
“时扬，你太幼稚了，我希望你冷静下来，好好考虑一下我们的事，毕竟我知道你心里其实还是有我的，对不对。”
洛枳被时扬拉着往前她，她感觉自己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摔倒。
“时...”
洛枳刚准备说话，时扬就拉开车门将她送进副驾驶座，别说，虽然时扬现在有点冲动，但动作还是很温柔的。
车里，时扬一言不发地开着车，洛枳悄咪咪地看了他一眼，鼓足勇气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时老师，今天是你第三次拿我当挡箭牌了，你这样坑我，良心难道不会痛吗？”
洛枳一开始挺怕时扬的，但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发现其实他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
时扬没说话。
洛枳继续把心里想说的话说出来：“时老师，我已经够惨了，男朋友和我谈了六年他爸妈都不知道我的存在，他现在还喜欢上了别人，我真的很倒霉了。”
“还有，我觉得俞医生看起来也不像是那么好骗的人，你确定你一直这样拉我做挡箭牌，她会信吗？”
“还有，就算她信了，你这不是坑我呢吗？”
洛枳虽然单纯，但也不是傻到可以被人踩在脚底下摩擦的那种。
时扬虽然不说话，但他把洛枳说的每一句话都听进去了，确实，这是他做的是欠妥。
想了想，时扬开口：“抱歉，以后不会了。”
“嗯，谢谢时老师理解。”
洛枳这点分寸感还是有的，她说完自己的事之后也没有鸡婆地去问时扬他和俞心屿到底是什么关系。
“那时老师，你在前面那个路口放我下来吧。”
洛枳正准备解安全带，时扬突然制止：“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洛枳疑惑：“嗯？”
“你会挑小女孩的衣服吗？”
洛枳想了想觉得这好像不是什么难事，于是她点头，“会吧。”
“好。”
时扬转变路线带着洛枳去了一个商场，他们进了一家童装店。
“时老师，小女孩几岁啦？”
“两岁。”
洛枳想两岁的女娃娃应该是喜欢卡哇伊一点的，于是她挑了一件粉色的棉衣，上面还有卡通玩偶特别可爱。
“时老师，你看这件好不好？”
洛枳刚说完，旁边的女服务员就拍马屁了，“先生，你的女朋友眼观真好，这是我们店的橱窗款，今年卖的特别好。”
闻言，洛枳一阵尴尬，“我不是...”
“好，那就这件吧。”
时扬干脆利落地买了单，半个小时后，他带着洛枳还有刚才买的衣服来到一幢破旧的居民楼前。
起初洛枳不太明白为什么时扬要出现这里，后来她懂了，原来时扬一直默默资助一个生了重病的女孩，不仅帮她垫付医药费，还经常在生活上帮助她。
洛枳没想到时扬这人看着表面上不好亲近，没想到内心是这么暖的一个人。
/
洛枳晚上回到宿舍，她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今天偷听到程熠和李成珏的对话。
说真的，她能想象到的最坏情况就是程熠的新鲜感过去了，她从来都没有想过程熠竟然对她已经厌烦到了这个地步。
洛枳侧着脸，眼泪滑过鼻梁骨，她吸了吸有些堵塞的鼻子，满心的委屈与不甘心。
捧着一颗真心，结果被踩在地上碾碎。
洛枳始终想不明白程熠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拿出手机，洛枳点开程熠的微信，她先是将他拉黑，但拉黑后她还是忍不住将他从名单里拉出来。
接着洛枳又编辑了一大段的小作文，想发给程熠，就在她准备点击发送键的时候，突然脑海里想起程熠对李成珏说的一句话。
“洛枳每次发的小作文其实我一个字都没有认真看。”
这是程熠的原话，洛枳把它刻在了心里。
越想越睡不着，洛枳掀开被子起身开始穿衣服。
“唔，洛枳，你要去哪？”
乔君卿打开床头的小夜灯，睡眼惺忪。
“小乔姐，对不起，吵醒你了，我出去一趟。”
洛枳憋不住了，她现在就想跑到程熠面前好好地质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一路小跑出宿舍大院，洛枳叫了一辆车来到程熠家楼下，她给他发信息。
[程熠，你在哪？我想见你。]
洛枳信息刚发完，她就看到一辆车从自己面前开过，洛枳一下就认出了这是程熠的车。
她朝着车的方向跑去，就在这时，她看见程熠和高楹一起从车上下来。
洛枳看到这一幕情绪一下就崩了，她的双脚如灌了铅一般站在原地怎么也无法向前。
程熠和高楹抱在一起，他们靠在车上拥吻，撕扯对方，恨不得下一刻就将彼此融进骨血里。
洛枳看着程熠和高楹走进公寓楼，她紧随其后跟了上去，来到程熠家门口，她在地垫上发现了一双女士乳白色高跟鞋。
门内，高楹整个人瘫软地靠在墙上，程熠抱着她吻的难舍难分。
“程熠...”高楹从唇缝里溢出声音，软绵软绵的。
“嗯？”
高楹双颊绯红，眼里一片迷醉，她伸手抚上程熠的脸，说：“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对？”
039 天上月，地下屎
程熠笑了笑：“楹姐觉得呢？”
“刚才楹姐不是说要来我家吗？”
今晚高楹和程熠去见客户，两人都喝了酒，便有些情不自禁。
高楹开玩笑说要来程熠家，但没想到他真的带她来了。
高楹垂眸摇了摇头：“我是胡说的，我以为你和你女朋友同居了，你不敢的。”
程熠伸手将高楹额前的一缕碎发撩到她耳朵后面，唇贴着她的边轻声说：“没有女朋友了。”
“分手了？”高楹抬眼有些好奇。
“算是吧。”
高楹把头靠在程熠肩头，她头昏昏沉沉的，“程熠，对不起，现在我只希望我们之间的关系单纯一点可以吗？”
程熠扬眉：“如何单纯？”
高楹想了想说：“我并不排斥你的身体。”
“直白一点就是，如果你分手了，我们可以约，但也仅此而已。”
话挺伤人的，但程熠偏偏又独爱高楹的这份清醒与冷静。
“所以，今晚做吗？”
高楹：“看你，我都可以。”
后来两人还是滚了床单。
...
凌晨三点，洛枳坐在程熠家门口的地砖上，她靠在墙上，抬头看着走廊的吸顶灯，默默地流眼泪。
“洛枳，你好没用啊，你应该进去的。”
“甩程熠两个耳光，去问问，为什么要这样对你？”
“或者，你现在就分手，甩了程熠，去找一个更好的。”
“清醒！清醒！清醒！”
其实洛枳这个当事人她比谁都清醒，出轨只有零次和无数次，只是她真的不想就这么轻易放过程熠。
程熠现在最想要的其实就是分手，所以洛枳想若果她现在提出分手，正是遂了程熠的愿。
现实没有那么多的报应的，辜负真心的人不会吞银针，被辜负的人才会。
洛枳摸着墙慢慢起身，她一步一步走进电梯里，今晚其实来的挺值得的，有些东西直面的越多，死心的就更彻底。
想想以前，洛枳觉得自己真的蠢的很可爱，所以程熠不骗她骗谁。
洛枳在街上游荡，马路上一个人都没有，一阵风过，几片梧桐树的枯叶从树上掉了下来。
很奇怪，就是来之前，洛枳还很难过，现在看到程熠和高楹在一起的画面之后，一直堆积在她心里的那些情绪好像突然就被一扫而光了。
洛枳路过一家拉面馆，看着贴在玻璃窗上的菜单，她忽然感觉饥肠辘辘。
推门进去，老板娘很热情。
“姑娘，吃面吗？”
洛枳要了一份牛肉拉面，还要了一个鸡腿。
是要好好犒劳自己了，二十一世纪的女性怎么能够因为受了情伤然后折磨自己的肚子。
被爱的前提是什么，那肯定是自爱。
洛枳这人有个好处就是她的心态还是很乐观的，虽然这次被伤的很惨，但是还是要好好活下去的嘛。
几分钟后，一碗香喷喷的牛肉面就端到了洛枳面前，她闻了一下，好香。
洛枳把面吃的精光，又啃完了一个鸡腿，如果这时候能喝杯全糖的奶茶就更好啦。
离开拉面店的时候，天还是黑着的，洛枳抬头看到了夜幕上悬挂着的一轮银月。
从前洛枳觉得程熠对她来说就像是天上的月亮，让她心驰又神往，但现在她觉得程熠就是地上的屎，狗看了都摇头。
程熠就是个破烂玩意，她才不要死缠烂打，他配不上她，就送给高楹那个垃圾玩意吧。
很多时候放下一段感情可能需要很久很久，但是这并不妨碍想通一些事。
洛枳知道未来的一段日子，她可能还会被失恋的痛苦吊打，但是没关系，只要她现在明白自己不会再回头就行。
只是她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过程熠，否则，她那六年付出的感情还真是喂狗了。
///
洛枳哼着歌回到医院宿舍，她给乔君卿去永和大王买了一份早餐，放回宿舍之后就去了诊室。
洛枳之前在知乎上找了一下如何克服失恋的攻略，她知道自己现在是剧痛期，唯一的办法就是自救。
洛枳想出自救的办法就是忙碌，她试图以工作去冲淡心里的悲伤，尽可能地让她少想起程熠。
洛枳开始整理昨天的病例档案，把它们一个一个输进电脑里。
时扬走进办公室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洛枳这副专注而又认真的样子。
“早，时老师。”
时扬第一眼就注意到洛枳的眼睛，“你眼睛怎么了？”
洛枳也不想撒谎，于是便实话实说：“失恋了。”
时扬没再多说，走到了自己办公桌前。
“待会和我去查房。”
洛枳：“好的。”
医院规定医生必须在八点以前完成查房，然后八点半准时开门诊。
洛枳跟着时扬去了心外科病房，他们先是去了程伟晔那，他恢复的挺不错的，今天就可以出院。
时扬没待太久，就在洛枳跟着要走的时候，林绮兰忽然将她叫住。
“小枳啊。”
林绮兰直接叫了洛枳的小名，“我听说你妈妈也在这个医院啊？”
洛枳点点头：“是啊，阿姨。”
“哦，那有没机会我们一起见个面呢？你看你和程熠也谈了这么久，如果合适有些事就可以敲定了。”
敲定？
洛枳觉得永远都没有这种可能了，但是她转念一想，如果程熠的父母真的那么喜欢自己，是不是她就可以利用这点来报复程熠了？
不过这只是洛枳现在的想法，她觉得利用无辜的人毕竟不太好。
“阿姨，我妈妈最近要做乳腺癌手术了，我想等她做完手术再说行吗？”
“啊这样啊，那好，没事的。”
洛枳和林绮兰还有程伟晔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
病房里，林绮兰看着洛枳的背影依依不舍：“老程，我怎么就这么喜欢这个姑娘呢。”
程伟晔是宠妻狂魔，林绮兰喜欢的东西他从来不会说不喜欢，更何况，可能是有了上次洛枳救他的那层滤镜，所以更喜欢了。
“我也是，找个机会我们去拜访一下小枳的家人吧。”
林绮兰：“好啊，好啊。”
//
公寓里。
程熠睁开眼，他偏头看了一眼旁边的枕头空荡荡的，高楹已经走了。
这种感觉其实挺不爽的，程熠觉得自己这样好像和鸭没有区别。
起床，洗漱，程熠开车去了公司。
就在他刚出小区不就，林绮兰的电话打了进来。
040 越界
程熠将耳机塞进耳朵里接起了林绮兰的电话。
“妈。”
“程熠啊，你这周末有没有空带洛枳回家吃饭吧。”
特么的，开始了。
程熠烦躁地看了一眼窗外，随后回应了林绮兰的问题，“妈，我觉得没什么必要，我现在还不想结婚。”
“不想结婚，都六年了你还不想结婚，那你谈恋爱是干嘛的，玩弄别人女孩子感情吗？”
程熠头疼，他觉得林绮兰是不是也被洛枳传染了作。
“妈，我希望你搞清楚，谈恋爱不等同于要结婚，我和洛枳性格不合，或者我不喜欢她了，我没有办法和她结婚，这也叫玩弄吗？”
“可是我和你爸都觉得洛枳很好啊。”
程熠听完更无语了，“我现在不想说这事，我去上班了。”
程熠切断了林绮兰的电话，他在心里酝酿着要怎么和洛枳说分手的事。
上午九点五十分，程熠准时出现在恒远。
他一进公司就看见高楹和一个男人肩并肩从走进她的办公室。
程熠认得那个男人，是这次高楹新拿下的客户，杰诚贸易的总经理——韩昱。
最近他们走的挺近。
程熠刚到自己的工位上，就发现上面摆着早餐。
“程熠，我真羡慕你，每天都有女孩子给你送早餐，还不止一个，你小子真是艳福不浅呐。”
说话的胖子叫王磊，和程熠是一个团队的，他是研发部里负责网络安全这块的。
程熠提起早餐送到王磊面前，王磊一看，“给我啊。”
“嗯。”
程熠不喜欢吃这种来路不明的东西，而且他觉得这种艳福对他来说除了累赘没有任何好处，更不值得炫耀。
王磊美滋滋地接过早餐。
“谢啦。”
王磊比程熠大两岁，今年二十五，是那种妈宝男，特别喜欢说闲话。
“程熠，你知道不，楹姐最近被人热情地追求着，就那个韩昱，一大早就捧着玫瑰花来，高调的一逼。”
王磊咬了一口手里的煎饼果子，噢~~~真他妈的香啊。
程熠打开电脑，心里挺不爽的，当然他本身就是一个很会藏事的人，所以王磊没看出什么。
“程熠，你说楹姐这么优秀的女人到底喜欢什么样的？以前也很多人追楹姐，但也没见她对谁动过心，倒是这个韩昱，嗯，我觉得有戏。”
王磊将自己心里的想法全都吐了出来，程熠一边工作一边将他说的那些话全都听了进去。
过了一会，程熠起身，他从打印机里拿出刚打好的文件，径直往高楹的办公室里走去。
高楹的办公室门是虚掩着的，所以程熠能看得见里面高楹和韩昱互动的一些画面。
高楹笑颜如花，韩昱化身舔狗，程熠眸底隐现一抹寒光，他舔了舔后槽牙，伸手敲了敲门。
“进。”
程熠推开门走了进去，他将文件放在高楹的桌上，声音淡淡地说道：“这里有份文件需要高总你处理一下。”
这是程熠第一次对高楹用尊称，高楹马上反应过来程熠的意思。
于是她扭头对韩昱说道：“韩总，合同的事就这么定了吧。”
韩昱也是个明白人，高楹这么一说，他自然知道她是有别的事要处理了。
“好，那高总我就先走了。”
“再会。”
...
韩昱离开办公室，高楹直接去翻了那一叠文件，事实如她所想，除了第一页有字，后面的全是白纸。
高楹有些不高兴。
“程熠，你越界了。”
高楹端起桌上的马克杯，抿了一口咖啡，走向落地窗前。
“越界？”程熠冷笑，“楹姐，我越的界又何止是这个。”
高楹明白程熠的意思，但他想要的东西现在她给不了。
高楹转身看向程熠，语气比刚才好了一些：“程熠，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但我给不了你。就算我不是为了工作，就算我从情感角度出发，我觉得这事我也没有办法很快答应你。我三十了，我输不起。”
听这话，程熠更无语了，“还没开始，你就觉我会让你输？”
高楹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她伸手将额头的头发全都拢到脑后，“程熠，我以为我昨晚已经和你说的很清楚了。”
“所以你睡了就翻脸不认人的人。”
高楹：“不是，我只是一个比较清醒的人。”
程熠忽然觉得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他转身，离开了高楹的办公室。
...
晚上下了班程熠叫上李成珏去了酒吧，他把自己昨天到今天自己和高楹的事都倒了出来。
李成珏听完除了叹气还是叹气。
“哥们，早就和你说过的，三十岁的女人难搞的。”
程熠仰靠在沙发上，姿势慵懒：“可我就是想要她。”
李成珏摇摇头：“你也是，对你死心塌地的你不要，对你不理不睬的你迷的不得了，知道这叫什么不？”
程熠：“知道，犯贱。”
“对咯。要我的意思就是你现在差不多得了，一直舔着高楹，她真的就不拿你当回事了。女人这种生物你要懂得拿捏。”
“我看你倒是挺会拿捏洛枳的，怎么到了高楹这里就崩了？”
程熠想也许这就是喜欢与不喜欢的区别吧。
李成珏见程熠不说话于是又继续说道：“哥们，兄弟还是那句话，骑驴找马，然后你这段时间冷处理高楹，别给她的感觉你就非他不可的样子。”
程熠觉得冷着高楹可以，但是洛枳那里他不想再高了。
“我打算和洛枳分手了，就算追不到高楹，我也不想再和她有交集，就分了吧。”
程熠定位很清晰，那就是他比自己想象中的更不喜欢洛枳。
“哦，舍得？”
程熠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杯子里的酒，“我觉得不是舍不得舍得问题。我想和洛枳分手，她以后和谁来往我也不会过问，更不可能存在后不后悔，我不是那样的人。”
李成珏对程熠这话表示赞同，“对的，在我们这个圈子里，你是最冷静也是最冷血的，追妻那种事你干不出来。只要洛枳和你分手，不出现在你面前晃，可能不出一个月你就连她长相都不记得了。”
“嗯，是这样。”
程熠在酒吧喝了一会便离开了，他到家门口的时候发现提着蛋糕的洛枳。
“嗨，程熠，生日快乐。”
041 生日快乐
程熠听到那句“生日快乐”时还没反应过来今天是他生日，他把手机从口袋里拿出看了一眼，两条未读信息，是林绮兰和程伟烨的。
林绮兰：[儿子，生日快乐。]
程伟烨：[程熠生日快乐，老爸一点心意。]
跟着是一个三万块的转账。
程熠把手机塞进口袋里看着洛枳，“进来吧。”
“好啊。”
洛枳跟着程熠进他家，想到上次高楹来过这里，她心里就一阵恶心。
“程熠，快十二点了，我们切蛋糕吧。”
洛枳很兴奋，像从前一样张罗着一切，程熠则是回房间换衣服。
洛枳把蛋糕放在桌上，然后去卫生间洗手，忽然她眸光一撇，在垃圾桶里发现了几个用过的避孕套。
洛枳盯着那些避孕套心口隐隐作痛，随后她移开目光。
程熠换好衣服出来，洛枳已经把蛋糕拆掉包装做好一切准备了。
“来，插蜡烛。”
程熠从小到大都不喜欢过生日，他觉得吹蜡烛，切蛋糕，许愿这种环节真的很无聊。
但想到今后他和洛枳不会再有交集了，于是便顺了她。
程熠插了蜡烛，切了蛋糕，也许了愿。
这些流程结束之后，程熠声音淡淡地问了洛枳一句，“可以了吗？”
“可以了啊，程熠，你许的是什么愿望？”
洛枳笑脸盈盈地看着程熠。
“什么都没有许。”
程熠表现出很没有兴致的样子，他现在就希望洛枳马上消失。
“哦，你看，我给你买了礼物。”
洛枳拿出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生日快乐，程熠，这是我送你的礼物。”
程熠看了一眼，顿了几秒钟，随后说道：“洛枳，我们分手吧。”
所以，来了是吗？
洛枳没说话，她不是伤心，也不是难过，是想着如何酝酿情绪。
“我爱上了别人。”
程熠这回倒是很诚实。
洛枳眼泪一下子就掉出来了，她的身体有些抖，言语之间尽是委屈，“是你的女上司吗？”
“对，但洛枳这次我希望你别闹了好吗？”
程熠觉得洛枳肯定会一哭二闹三上吊，她的老把戏了。
听这话，洛枳马上接话：“是因为之前我做的那些事吗？程熠？”
“嗯，不止这些，主要是我现在对你没有感觉了。”
洛枳一下就哭了，“程熠，对不起，我知道以前是我太作了。对不起，以后我会改好吗？”
“改？”
程熠哂笑：“洛枳，你不会改，你就是一个恋爱脑。”
洛枳：“是，我是恋爱脑，程熠，我比自己想象中的要爱你。我改还不行吗？”
洛枳心里很明确，她现在就是在演，程熠想要分手了断和高楹在一起，她偏不遂他的愿。
程熠爱不爱她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要怎么不离开程熠。
洛枳在无数个睡不着的夜都在想一个问题，就是到底怎么样才能让一个人受惩罚。
洛枳想了很多方法，比如把程熠和高楹的事告诉他的父母。
可她转念一想，父母都是疼自己儿子的，知道又能怎么样，程熠如果真的那么喜欢高楹，他们也是要接受的。
那么剩下的就是鱼死网破，洛枳想的是去恒远举报高楹和程熠，因为她知道那里是禁止办公室恋情的。
然而，她这么做对她有什么好处？除了让程熠更讨厌她，她受的那些委屈还是讨不回来。
那么释怀吧，一切就当没发生过，实习期后她就离开深城，但不甘心。
所以，洛枳最后想的办法就是，她要把自己变成程熠喜欢的样子，让他重新爱上她，然后在他最离不开她的时候离开他。
当然，这也不是最好的报复方式，因为如果程熠和高楹已经双宿双飞了，那就没她洛枳什么事了。
程熠听到洛枳说改，眼里露出一抹讥讽，“不，你不会改的。你的性格就是这样，你的世界里只有感情，有情饮水饱就可以了。”
“所以，高楹就没有感情是吗？那既然高楹没有感情，你又爱她什么？”
这句话洛枳差一点就脱口而出了。
但是，她忍住了。
“程熠，你和高楹在一起了吗？”
洛枳现在很关心这个问题。
程熠摇摇头，“还没有。”
洛枳松了一口气。
“我今天来只是想给你过生日的。”
程熠没说话，洛枳哀求道：“在一起六年，一时间我还没有办法接受这个事实，能给我点时间吗？”
程熠烦躁地点点头，他觉得洛枳回去之后肯定要给他发一堆小作文了。
洛枳离开程熠家，她没办法做到完全没有感觉，心还是会疼，但她知道只有熬过最痛苦的这段时间，未来她才能把程熠今天赐予的伤统统还回去。
洛枳没有给程熠发小作文，她要让他重新爱上自己，就肯定要变成一个全新的样子。
翌日，程熠醒来，他拿过手机，原以为会收到一大堆矫情的小作文，没想到什么也没有。
程熠：“…”
.
深城火车站。
一列从云祥县开往深城的老式绿皮火车缓缓停靠在了站台。
袁渡渡提着一个破旧的行李箱，还有一个蛇皮袋从火车上下来。
“哇，大城市！”
袁渡渡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一边出站一边欣赏。
到出站口的时候，她一眼就看见了洛枳。
“洛洛。”
袁渡渡激动地大喊，她扛着行李直接朝洛枳奔去。
“渡渡。”
袁渡渡和洛枳抱在一起，“洛洛，我好想你。”
“我也是。你怎么带这么多行李？”
袁渡渡兴奋地拉开蛇皮袋的拉链：“都是你喜欢吃的东西，还有程熠喜欢的。”
“渡渡，你饿不饿，我带你去吃饭。”
“好！”
洛枳带袁渡渡去了一家烤肉店。
“哇，洛洛，这里会不会很贵？”
袁渡渡看着周围高档的装修，不踏实。
“不会的。”
洛枳将一片烤好的肉包进生菜里递给袁渡渡。
“谢谢。”
袁渡渡吃的狼吞虎咽的。
“唔，洛洛，我以为今天你会和程熠一起来呢。”
袁渡渡的双颊被塞的满满的，她本身就胖，现在这样就特别可爱。
“…”
洛枳直接跳过程熠，拿起一张纸巾帮袁渡渡擦嘴。
“你先吃，吃饱了我再和你说啊。”
袁渡渡点头，“真好吃。”
就在洛枳和袁渡吃的正起劲的时候，突然，她听到有人再叫她的名字…
“洛枳！”
042 威胁
闻声，洛枳和袁渡渡同时抬头。
“…”
洛枳怔了怔，“吴小姐，你好。”
吴玥瑶白了洛枳一眼，她心里憋着火，好个毛线。
但碍于现在烤肉店人多，她偶像包袱比较重，所以也没有发火。
“洛枳，你出来一下，我有话对你说。”
扔下这句话吴玥瑶直接走出了烤肉店。
洛枳知道吴玥瑶不是一个好惹的人，于是放下筷子对袁渡渡温声说了一句：“渡渡，你先吃，我马上来。”
“喔喔。”
洛枳刚走出烤肉店，耳旁就传来一声刺耳的鸣笛声。
洛枳看了一眼面前的红色宝马车，驾驶座上的人正是吴玥瑶。
…
车内，洛枳和吴玥瑶并排坐着。
“洛枳，我说你怎么这么没用啊，你男朋友都被人睡了，你还有心情吃烤肉？你怎么想的？”
吴玥瑶心里真的气，她原以为洛枳是个狠角色，能替她手撕高楹，却没想到只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
“没怎么想，吴小姐，你还有别的事吗？”
洛枳一脸平静，但脑子里却在思考为什么吴玥瑶会这样替她打抱不平。
“当然有！洛枳，骨气这种东西你到底有没有啊？高楹那个绿茶婊睡了程熠，你难道不应该报复她吗？你去搞她啊，你要是不会，我可以教你。”
吴玥瑶越说越激动，也越来越把自己的私心暴露了出来。
洛枳不动声色，她偏头看了一眼吴玥瑶问：“吴小姐，这件事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这么在意？”
“我…”
吴玥瑶眼珠贼溜溜地转着：“因为…”
“因为…”
支吾其辞半天，吴玥瑶才找到一个她勉强认可的理由。
“因为我是李成珏女朋友，因为程熠和李成珏是兄弟。哎呀，总之我是为了你好。”
“哦。”
洛枳半个字都不信。
“吴小姐，我相信程熠，高楹只是他的女上司，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只是误会，我朋友还在里面等我，我就先走了。”
洛枳没给吴玥瑶任何机会，直接推开门下车了。
吴玥瑶玩什么猫腻，洛枳心里已经清楚一二，虽然她想不通吴玥瑶和高楹之间结了什么梁子，但这个出头鸟她不做。
如果她今天真的去闹了，丢脸的是她，惹事的事她，最后需要站出来承担责任的也是她。
不值得，也没必要，洛枳现在只相信她自己。
吴玥瑶看着洛枳的背影气的咬咬牙。
“妈的，蠢女人，给你指路你都不要，你以为本小姐看的上你啊。”
“哼，你不帮我，我自己也有办法！”
吴玥瑶这人心眼就和针眼一样小，高楹上次甩了她一巴掌，这仇非报不可。
回到家，吴玥瑶就开始酝酿要怎么报复高楹的事…
-
恒远集团，研发总监办公室。
高楹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程熠一脸阴郁：“程熠，你非要这样是吗？”
程熠眸子浅抬暼了一眼高楹，冷冷地回应，“我没有拒绝的权利？”
公司最近要派两个人去M国培训，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一个名额是董事会的人指定的，给了高楹。
另外一个名额是高楹争破头才替程熠争取下来的。
“程熠，你别意气用事行不行？”
高楹现在觉得很后悔，她就不应该沾上程熠这个男人，他的占有欲太可怕了。
“我没有，只是单纯的不想去。”
“程熠！”
这是高楹第一次在程熠面前脸红，她起身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
“程熠，我不希望把私事和公事扯在一起。”
“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但是我现在真的没有办法给你你想要的东西，我拜托你成熟一点可以吗？”
“如果你认为我只是和你上了两次床就可以用这个威胁我，那你大错特错了，我高楹能走到今天最不怕的就是威胁。”
高楹拿着马克杯走到玻璃窗前，她其实也搞不懂为什么自己会发这么大的火。
一直以来，她都不是一个轻易能随便被人控制情绪的人，但很明显今天她失控了。
看着高楹的背影，程熠想起了李成珏的话，他觉得是有几分道理的，之前他太顺着她了。
高手过招，控局者剩，高楹是厉害，但他程熠也不是吃素的。
“楹姐，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出去了。”
程熠转身，高楹同时转身，她就这么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
程熠下班回到家，他今天心情不好，烦的要命。
虽然早上他算是掌控了一点局面，但结果并不是他想要的。
程熠回到家，他打开手机，一开始他觉得有些不习惯，但却想不出来，哪里不习惯。
后来，程熠想了很久才想明白，那就是洛枳今天一天都没有给他发消息。
于是，程熠开始回想昨天，他是和她说了分手，然后她没答应？
“哐当。”
程熠把手机丢到桌子上，就在他闭上眼，准备休息一下的时候，大门忽然被打开了…
043 演
程伟晔还有林绮兰手里提着各种菜还有水果走进来，更让程熠感觉诡异的是他们身后跟着洛枳。
“儿子，过来帮个忙，接一下小枳手里的菜。”
小枳？
程熠皱了皱眉，他怎么不知道自己父母已经和洛枳关系到这程度了？
“愣着干嘛，快过来。”
林绮兰见程熠没有行动便又催促了一句。
程熠不情不愿地起身走到洛枳面前从她手里接过菜。
“笃笃笃…”
厨房里传来强劲而又有节奏感的切菜声，进绮兰端着一盆车厘子还有切成瓣的橙子从厨房走了出来。
“小枳，你先吃点水果，饭一会就好。”
洛枳闻言马上起身自告奋勇地起身说：“阿姨，我来帮忙吧。”
“不用，你好好和程熠在这休息。”
林绮兰转身回到厨房，程熠打开电视机点开游戏，脸冷的就像一块冰。
洛枳知道程熠是生气了，其实今晚她并没有计划过来，是被林绮兰和程伟烨给拉过来的。
“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厉害很多。”
程熠突然开口，虽然他没有指名道姓，但洛枳知道他讽刺的就是她。
“…”
洛枳手指微微地蜷了蜷，“程熠，我如果说我没有利用你爸妈来挽回这段感情你信吗？”
程熠笑了，“这重要吗？”
洛枳低下头，她突然觉得自己有点自虐，潇洒离开不好吗？世界上男人那么多，对不对？
对，但是洛枳也很明白，她的退出对程熠来说就是解脱，这就好比杀了人，但不用负法律责任。
洛枳忍着心酸对程熠说道：“昨天你说分手，我说给我一点时间考虑，今天其实我是来给你答案的。”
程熠歪着脑袋一脸不屑，“接着演。”
“没有演，程熠，我是很喜欢你，但并没有完全到没脸没皮的地步。我放下自尊倒贴都得不到的东西，别人轻而易举就得到了，你说我还纠缠什么。”
洛枳这招叫以退为进，她了解程熠，他对她现在的厌恶已经到了一个顶峰。
“…”
程熠不说话。
洛枳继续说：“但是，我们毕竟谈了六年，分手之后成为陌生人不现实。程熠，所以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做朋友。你现在可以去追你的女上司，我不会闹的。”
为了报复程熠卑微成这个样子，洛枳想想就很心酸，她第一感觉就是对不起自己的父母。
想想如果他们现在知道她在被程熠伤的体无完肤之后还这样低三下四，他们该有多心疼。
程熠对着液晶屏幕发呆，洛枳知道自己这招“以退为进”是用对了。
“洛枳。”
半晌，程熠喊了一声洛枳的名字。
“你真心的？”
洛枳点头，“真心的，但你给我点时间好吗？毕竟我们六年了，你突然从我的世界抽离，嗯…怎么说，就是会死的懂吧。”
程熠偏头看向洛枳，他总感觉她哪里不一样，但又找不出端倪。
“程熠，好不好？你就当给我个机会，万一你的女上司不要你，你还是可以回头找我的。”
程熠闻言，好看的眸子白了洛枳一眼，“神经病。”
“小枳，程熠，去洗手吃饭了。”
林绮兰端着一碗汤从厨房里走出来。
程熠和洛枳洗好手来到桌旁边，
“哇，叔叔阿姨，你们做的好丰盛啊。”
“嘿嘿，小枳喜欢就好。”
晚上八点晚饭准时开始，就在大家准备动筷的时候，门铃忽然响了。
程熠起身要去开门被林绮兰拦住了。
“儿子，你吃，我去。”
林绮兰把门打开，发现外面站着一个很得体大方的女人。
“你好，请问你是。”
“您好，请问程熠在家吗？”
洛枳闻声身体一僵，是高楹来了…
044 全身而退
程熠急忙起身，他动作太快，椅子倒在地上发出巨响…
洛枳不动声色地暼了他一眼。
林绮兰也不太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一个女人上门找程熠，程熠的反应似乎还很激动？
林绮兰是个心思比普通人都要敏感的人，她一下子就看穿了什么。
她身子挡在门外，阻止程熠过来，对着门外的高楹说：“程熠和我们还有他女朋友在吃饭。”
高楹看着林绮兰的眼睛，心里笑了笑，老太太这是当她是小三上门吗？
“您好，阿姨，我是程熠的上司，我叫高楹，今天登门是因为有些工作上的事要和他沟通。”
林绮兰还要说，就被程熠打断了，“妈，我先出去一下。”
说完，他和高楹一起离开。
林绮兰和程伟晔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面色皆是不好。
林绮兰又看了看洛枳，随后安慰道：“小枳别多想，只是工作上的事。”
洛枳点了点头，拿起桌上干净的空碗分别给林绮兰还有程伟晔盛了一碗汤。
“阿姨，我没有多想。程熠的那个上司我知道的，她是个非常优秀的女人，独立自强，在职场上特别出色。程熠经常在我面前提起她的。”
洛枳乖巧地看着林绮兰。
“哦，是吗？那挺好。”
挺好什么，自己的儿子自己了解，程熠从小大到大都是一个很稳的人，刚才高楹出现，他那表情与举止就说明了一切。
还有刚才洛枳说的话更是让她生气，程熠真的是一点分寸都没有，竟然在女朋友面前提别的女人。
林绮兰心不在焉地喝着汤，她想还好洛枳这个女孩子单纯，应该没看出什么。
.
小区花园，程熠和高楹面对面地站在喷泉旁边。
高楹先开口：“程熠，我今天来是希望你能好好考虑，这个机会真的很难得，我觉得对你来说也是个锻炼机会。”
程熠扬了扬唇：“楹姐不是说不受我威胁吗？”
“是！我是不会受任何人威胁，但是我也不会轻易放弃任何一个机会。程熠，我很看重你的能力，所以我竭尽所能想把你培养的更优秀，然后帮我。”
程熠没接话，高楹又说：“你是知道我的事，我从小到大走的每一步都不容易。还有，其实我不是一个很完美的人，我曾经做过很多很多你想象不到的事。当如果有一天你了解到我真的是什么样一个人的时候，你不会喜欢我的。”
高楹说的很认真，但程熠却不能苟同。
“楹姐的意思是我眼瞎吗。”
“不是，是我觉得你还小，我比你年纪大这么多，我们人生轨迹也不是一样的。你适合像洛枳那样的女孩。”
程熠觉得高楹就挺幼稚的，他自己适合谁他不知道吗？
“程熠，抓住这个机会好不好？”
高楹放下身段，程熠看在眼里。
“楹姐，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程熠话锋一一转，变了话题。
“你有没有喜欢过人？”
高楹摇头：“从来没有，在我眼里只有往上爬，其他的于我来说都是累赘。”
“哦，知道了。”
高楹：“那去M国培训这事。”
程熠：“再说吧…”
/
程熠走进楼道的时候正好碰见洛枳。
“程熠，我先走了啊。”
洛枳并没有表现出向从前那样刨根问底的歇斯底里。
“嗯。”程熠点点头，可能是出于愧疚吧，他突然就对洛枳了说了一句，“如果你能接受我们分手，那就按你说的做朋友吧。”
关于能不能和前任做朋友这个问题，从来都没有一个统一标准的答案。
程熠不觉得和前任做朋友有什么不好，当然也没有什么好。
“好啊，程熠，谢谢你。”
洛枳眼含泪花，程熠没说什么就离开了。
.
晚上，洛枳和袁渡渡躺在宾馆的床上。
“洛洛，我发现了个问题。”
袁渡渡侧过身子看着洛枳精致的侧脸。
“嗯，什么问题？”
“就是我这次来你竟然没有和我提起程熠，以前你可是三句话都离不开他的。”
“呵…”
洛枳突然笑了，那种笑，袁渡渡完全看不懂。
“怎么了？洛洛？”
“没什么？就是渡渡，以前我啊，是千方百计地想要和程熠结婚，但现在我不想了。”
袁渡渡一听这话就坐了起来，“为什么啊，你不是最爱程熠的吗？”
洛枳跟着坐起身，她轻轻地捏了捏袁渡渡的脸，然后抱住她，“渡渡，因为程熠心里的人不是我了。”
“什么！”
洛枳把自己来深城之后的事说了一遍。
袁渡渡听完泪流满面，“洛洛，我不知道你竟然受了这么多委屈。”
洛枳吸了吸鼻子，“没关系啦。”
袁渡渡：“洛洛你现在一定很难过吧。”
洛枳笑笑：“其实还好，没有彻底断，只是我在慢慢退场，在慢慢收回我对他的喜欢。”
“还有，在一起都不开心，分开有什么难过的呢？”
袁渡渡随后又问：“那为什么你还不离开程熠呢？”
洛枳：“因为想报复他。”
袁渡渡皱眉：“我听不懂啊，怎么报复？”
洛枳把自己心里那个计划说了出来，袁渡渡算是听明白了一点。
就是洛枳想要程熠重新爱上他，然后一脚踹了他。
“可是洛洛，你确定程熠会重新爱上你吗？”
“不确定，其实我心里也没有底，可能最后我还是输，还又平白无故搭了几年。”
“那…”
洛枳抿了抿唇，拉起袁渡渡的手说：“但是我真的想试试。现在程熠每一次对我的绝情都在为未来我们划清界限增添一笔。我没有办法接受他突然离开，我会很难过的，会重新去找他，求他复合。但现在这样，就不会，我一点一点的抽离可能方式比较温和一点。”
袁渡渡懂了，“一天一天地心冷，对吧。”
“是啊，渡渡，我现在挺好的，我有认真地在生活，在走出去。我不会再去奢望程熠了，他现在对我好不好，爱不爱我都不重要了。”
“那如果你将来遇到自己喜欢的人呢？”
洛枳笑了，笑的特别灿烂，“那就毫不犹豫奔赴那个人。我才23岁，我相信爱情的。”
袁渡渡激动地抱住洛枳，“那就好。”
.
第一人民医院，人事科。
洛枳有些不可置信对人事主任说：“什么？派我去？”
045 小太阳
人事主任看着洛枳笑盈盈地点头：“是啊，时扬是你的实习导师，他去，你肯定要去。”
人事主任见洛枳不说话，于是又继续说道：“小洛啊，我知道你们年轻人都不愿意去条件艰苦的地方。但是没办法，这是任务，这点你应该向你的老师时扬学习，他这方面就做的很好。”
洛枳其实不是怕什么条件艰苦，她是觉得和时扬一起待半个月，就挺那什么的，还有就是她妈妈最近准备要做乳腺癌手术，她这时候走是真的不合适。
…
.
医院小花园里，洛枳和张淑君坐在一张椅子上，夕阳的余晖洒在她们身上。
几分钟前洛枳把医院指派她和时扬去郊县山区提供医疗援助服务的事说了出来。
张淑君一听便说：“这是好事啊，枳。”
“嗯？妈妈？”
洛枳疑惑地看着张淑君，“我以为你会阻止我。”
张淑君笑着摇头，“不会的，这是个很好的锻炼机会，时老师的人品妈妈信的过，虽然山区条件不好，但你去体验一下也不错。”
“可是你要做手术…”
“没事。”张淑君截断了洛枳的话，“我可以给你爸爸还有你哥哥打电话，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宝贝女儿能获得机会。枳啊，你放心去，照顾，保护好自己，半个月时间不算太长。”
洛枳内心其实也是想去的，只是考虑的比较多。
“还有，你是不是要和程熠说一下，我感觉你们最近好像出了点小问题？”
张淑君住院以来，程熠都没有来过一次，这其实很明显了，只是她尊重洛枳，如果她不愿意说，她也不会强迫去问。
提到程熠，洛枳突然就沉默了，张淑君也明白了什么，“枳，放心去锻炼吧，妈妈一定会好的。”
“嗯，就是觉得你做手术我不在身边，这种行为真的很不孝顺啊。”
洛枳还是顾及这个问题。
张淑君拍了拍洛枳的手：“好孩子，不要有心理负担，医院的医生这么多，他们会照顾好我的。”
“哎，其实，就差三天，如果能推迟，等我看着您平安做完手术就好了。”
洛枳当然也知道这种可能性不大，他们是随团队出发，谁愿意等她一个人啊。
洛枳耷拉着脑袋，好难哦，原来古人云的“忠孝难两全”就是这个意思。
.
人事科办公室。
人事科主任一脸错愕地看着时扬，“时医生，不是吧，你确定要晚三天出发吗？”
“对的，我手上有点事没有完成，到时候我自己开车，洛枳就跟我一起吧。”
“这…”
“主任，是有什么为难之处？”
时扬看着不停抓脑袋的主任问了一句。
“不是，为难倒不至于，我们是去医疗援助不是去抢救，更何况你自己开车时间也差不了多少。主要是我怕你累，还有就是费用报销这块你知道财务那边…”
人事科主任没有把话说完成，但懂的人都懂。
时扬：“这没关系，我可以自己承担。”
“那没问题了。”
…
时扬走出办公室拿出手机给洛枳打了一个电话。
“喂，时老师有事吗？”
电话接通，时扬眸子向下垂，正好落在花园里洛枳的身影上。
“嗯，接到通知，医疗援助晚三天，到时候你等我通知。”
时扬刚说完这句话，楼下的洛枳就跳了起来。
“真的吗？时老师太好啦。”
“嗯，是的。我还有事先忙了。”
时扬把手机塞进白大褂里，他看着楼下花园里手舞足蹈的洛枳，眼里跟着露出一抹笑意。
十几分钟前，他路过小花园正好听见了洛枳和她妈妈的对话，于是就有了刚才他去人事科那么一出…
.
洛枳开心的不得了，“妈妈，我能陪你做完手术再走啦。好开心。”
“是吗？”
“嗯，刚才时老师通知我的。”
张淑君笑了，“那挺好的。”
“走，妈，我们去吃好吃的。”
洛枳挽着张淑君往医院食堂方向走，就在她们没走几步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洛妹妹？”
洛枳闻声回头，看见李成珏一脸笑意地站在自己面前。
046 乖
洛枳和张淑君止步，李成珏上前一步来到她们面前。
“你好啊，洛妹妹好久不见。”
李成珏笑嘻嘻地看着洛枳。
“你好。”
洛枳原先就对李成珏这个人无感，在天台听到他和程熠的对话之后对他这个人就是从心里的厌恶。
“额，这位是...”
李成珏的目光移向张淑君，洛枳简单介绍了一句：“这是我妈妈。”
“噢，噢，阿姨好。”
张淑君：“你好啊。”
洛枳：“你有什么事吗？”
李成珏看向洛枳，舔了舔唇说：“没事啊，就是问问洛妹妹有没空，最近我物色了个好的地方，想叫上你还有程熠再加上我女朋友，我们一起去玩。”
洛枳想也不想的就直接回绝了，“对不起啊，我马上要和我的实习老师去山区医疗支援，所以还是你们去吧。”
“额？你要出去？”
“是的。”
李成珏本来想问的直白点是不是和他小舅时扬一起出去，但转念一想，这问了就是废话了，洛枳的实习老师除了时扬还能有谁。
“哦，这样。”
洛枳没心情再和李成珏扯皮，随意敷衍了两句便挽着张淑君离开了。
.
在他们走后，李成珏紧接着给程熠打了一个电话。
“哥们，你知道洛枳要和我小舅出去的事吗？”
李成珏的语气贼夸张，让人有种感觉就是他抓到了奸。
“不知道，所以呢。”程熠声音很冷淡。
李成珏叉着腰，啧了一声，“不是，程熠，你到底有没有听明白我说的话，洛枳要和我小舅孤男寡女单独出去，深山老林，你就不怕他们医疗援助援到床上去。”
“无所谓，我和洛枳已经分手了，我不关心她和谁在一起。”
“我靠！”李成珏口爆了一句，从程熠的话里他竟然听不出一丝在意。
“不是吧，真分啦。”
“嗯，没事我挂了。”
程熠挂断电话，他将手机往副驾驶座一扔，扯开白衬衫的扣子。
沉默了几分钟，程熠又拿起手机，破天荒地他点开了洛枳的微信，很干净，完全没有任何信息。
这让程熠有些纳闷，这洛枳最近是吃错什么药了？
还是说她真的有新欢了？
程熠觉得洛枳喜欢上别人的可能性现在还不是很高，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估计她在憋。
想通了这个可能性，程熠就没再打算让自己纠结这个问题。
他把手机往旁边一扔踩下油门，车缓缓地开出了车位。
程熠回到家，正想着今晚吃什么的时候，就看见洛枳站在他家门口，和寻常一样手里提着吃的东西。
“程熠，你回来啦，还没吃饭吧，我买了你最爱吃的鳗鱼饭，今天下班的早坐公交车去排队的。”
洛枳笑颜如花，她扬了扬手里跑腿外卖送过来的鳗鱼饭，“好香啊。”
程熠看了一眼洛枳手里的纸袋，他知道这个牌子的鳗鱼饭需要排很久的队，而且只有一家店，就是在很遥远的大学城。
“你...”
程熠还没开口，洛枳就将纸袋送到他面前，听话乖巧地说道：“程熠，我知道你上了一天班辛苦了，其实我只是过来送饭的，你别多想，我不会打扰你的。”
洛枳现在完全掌握了程熠是什么心态，从前她被他拿捏，现在她得学会拿捏他。
“哦，今天这么乖。”程熠接过纸袋，笑了笑。
“嗯啊，主要是以前太小女孩性格了，现在得学会长大不是么？”
程熠没说话。
洛枳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提了一句：“过几天我要和时老师去医疗援助，你要是有什么事可以和我发微信。”
提到这里，程熠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几个人去？”
“额，一个医疗团队，七八个人吧。”
程熠：“哦。”
洛枳：“那我走啦，你吃完早点休息。”
“嗯。”
洛枳离开，程熠回到家，他打开纸袋里面是一份鳗鱼饭还有一瓶果汁。
程熠的心也不是石头做的，而且两人也曾相爱过，到底看到洛枳为他做的这些也是会心软的。
程熠不是那种蜜汁自信的渣男，其实他是可以意识到自己某些行为是很渣的。
但是意识归意识，改不改又是另外一回事。
程熠拧开果汁瓶盖喝了一口，突然他脑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抽了一下给洛枳打了一个电话。
“嘟嘟——”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了起来，“程熠，怎么啦？是还需要我帮你买什么东西吗？”
“不是，洛枳，我有一句话想问你。”
“好啊，你说。”
程熠仰靠在椅子上，他抬头看着头顶上的灯，将刚才盘旋在心头的疑问吐了出来。
“如果，如果我最后没有和高楹在一起，你等我吗？”
“等。”
“哦。挂了。”
程熠挂断电话打开鳗鱼饭的盖子，一口一口地吃着。
楼下，洛枳站在空旷的花园里对着天上的月亮发呆。
她想如果今天程熠不是以这种方式来毁她，吃个烧烤，喝个啤酒，实话实说，她都会敬他三分坦诚潇洒离开。
可是...没有可是，一个人坏起来是不会刹车的。
.
吴玥瑶抓破脑子想了几天终于想出了一个一箭双雕的办法。
她决定把高楹和程熠之间那段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说的秘密公开出来。
事前，吴玥瑶找了各种资料知道了恒远集团是不允许办公室恋情的这项规定的，所以如果她把高楹和程熠的事曝光在网络上，势必会引起不小的轰动。
吴玥瑶想既然自己做了这事那就不差带上一个洛枳，所以她在淘宝找了一个代写的抢手让她以洛枳的视角写了一篇文，内容就是控诉程熠和高楹的苟且。
当天晚上吴玥瑶就拿到了那篇控诉文，别说写的不是一般的好，代入感绝了。
吴玥瑶接着又把之前自己酒馆里的视频剪辑好，连同文章一起发给一个多媒体的运营公司。
吴玥瑶还算有点脑子，知道这事不能经过自己的手做，所以她花了五万块全权交给了第三方。
没多久，吴玥瑶就在微博上搜索到了，她内心那叫一个激动啊。
“高楹，你等着瞧吧！”
吴玥瑶坐在电脑前双手抱胸，唇角溢出得意的笑。
果不其然，花钱好办事，十几分钟后，那条有关高楹的微博就被顶上了热搜。
047 乱子
恒远集团，董事长办公室。
高楹毕恭毕敬地站在董事长办公桌前看着他在外出培训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大名。
“高工，这个机会很难得，到了M国之后好好学习他们的技术啊，公司很看好你。”
董事长将文件交给高楹。
“谢谢黄董。”
“嗯，去忙吧。”
“好的。”
高楹拿着文件走出办公室，刚没走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孙凯宁的声音。
“呦，高工这是准备带着自己的下属小狼狗去M国尽情放飞了？”
闻声，高楹回头，目光充满冷肃的杀气。
“狗嘴给我放干净点！”
孙凯宁不以为意，“我嘴再不干净也比你下面干净。”
高楹白了孙凯宁一眼，冷笑：“孙凯宁，我以自己有你这样的竞争对手感到耻辱，你这种垃圾真是浪费我的时间。”
“你！高楹，你他妈的什么意思！”
孙凯宁的情绪已经被挑了起来，“高楹，你敢不敢承认如果不是你用非正当手段，你怎么可能拥有这次培训的机会。还有，程熠原来本来是我的人，为什么最后会到你部门去了？”
当初恒远去深大校招的时候，是孙凯宁第一眼相中的程熠，现场拍板。
结果走人事录用程序的时候孙凯宁就发现程熠被归到了研发一部高楹手下。
孙凯宁知道这个消息之后整个人暴走了，他甚至还和高层领导拍了桌子。
可最后遗憾的是还是没能成功，后面孙凯宁不甘心又挖了程熠几次，结果都是失败。
高楹没回应孙凯宁，她满脸不屑，径直离开。
“高楹，你别得意，人不能太张，否则摔不死你！”
高楹没有理会孙凯宁的骂骂咧咧，她出国培训在即，要做的事还很多，压根没时间浪费在垃圾身上。
.
上午高楹开了两个小时的部门会议，安排了接下来的工作。
下周一高楹就要和程熠出国了，其实她还挺期待的。
中午高楹正准备去吃午饭，突然她一个电话被叫进了副董办公室。
“王副董，您找我。”
“高楹！你最近是怎么回事，频频出事，你是觉得我坐在这个位置太安稳了是吧！”
高楹一进门就被自己的上司甩了脸子，她看着地上那堆被王杰摔落的白纸一脸不解。
“王副董，我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
王杰怒目圆睁地看着高楹，“你别给我在这装糊涂。上次那个SD无人机大赛，你胜利在望最后因为你的事，整个团队错失机会，平白无故把机会送给了孙凯宁那个孙子，因为这件事我被董事长骂的像儿子一样。”
“对不起，王副。”
“上次是我的错。”
高楹态度诚恳地道歉，她明白她工作失误对于王杰来说意味着什么。
恒远集团是个竞争很激烈的地方，不仅仅是部门与部门之间，高层之间的追逐同样也很激烈。
“那这次呢？”
王杰看着高楹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
“这次？”高楹不明所以。
“这次怎么了？”
王杰解开西装外套的扣子，来到高楹面前双手插着腰说：“你不看微博的吗？”
高楹确实不看，因为在她眼里一切与工作无关的东西都是浪费时间，她的手机里全部都是和工作有关的东西。
“抱歉，王副，我马上看。”
高楹在手机应用商店里下载了新浪微博，几分钟之后她在热搜看到了自己的名字，标题入目不堪，并且还和恒远集团绑定在了一起。
“我马上去公关部。”
高楹脑子反应还是很快的，她不像别的女人出了事一个只知道哭或者傻站着。
“不用，这事我已经让人去处理了，高楹，我不管你在外面得罪了谁，但是你不要牵扯公司。”
“明白。”
王杰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这事是突然发酵起来的，公司里盯着你的人很多，所以这事老董已经知道了。”
高楹听到这里手指微微地蜷了蜷，她心里隐约知道了点什么。
“所以，M国培训是去不了对吗？”
王杰点头：“嗯，老董和高层决定临时把名额给了二部的人。”
高楹：“好的。”
王杰看了高楹一眼，目光软了几分，“高楹，我是真的很看好你，从你进恒远开始我就一路提携你，你本身也很争气，但最近到底你是怎么回事？频频给我出乱子？”
“抱歉。”
“好了，你也回去冷静一下，公司最新决定，要求你暂时停下手里的工作，等到这事平息再说。还有，公司的风纪已经开始对你和程熠的个人问题开始调查，我提醒你一句，他可是个好苗子，你自己给我拎拎清。”
高楹懂得王杰的意思，“王副，我明白，您放心。”
“嗯，明白就好。回去吧。”
高楹离开王杰的办公室，她没有回办公区域，她知道那里现在一定有很多关于她的议论声。
高楹去了地下停车场，她坐在自己车里默默地抽着烟。
高楹用一根烟的时间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只有心情宁静了，她才可以去想问题。
这件事很明显就是恶意报复，高楹打开手机找到原博主，她把那篇微博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这个视角是女朋友的视角，但写的太刻意了，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高楹把图片还有视频保存下来，开始思考这里面的事…
.
一院，妇科手术室。
洛枳站在门口静静地等候。
今天洛大峤还有洛枳的哥哥洛添，袁渡渡都来了。
洛枳一点都不觉得孤单。
“洛洛，你一个上午都没吃东西，我给你买了奶茶。”
“嗯，谢谢，但我现在真的不想吃。”
洛添见状走了过来，一只手搭在洛枳身上，“弱智，你是这个医院的实习生，你应该很相信他们的医术，别担心，该吃吃该喝喝，否则哪有力气被我欺负。”
闻言，袁渡渡笑了，“大哥，你这样叫洛洛她会暴走的。”
洛添笑了笑，“那是爸妈给她取的名字，怪我咯。”
洛枳白了洛添一眼，“不想理你，白痴。”
“哈哈哈。”洛添的活络让气愤暖了不少。
“妹儿，别担心，妈肯定没事的，她会儿孙满堂然后承欢膝下的。”
“嗯。”
洛枳点了点头，就在这时，手术室的大门被打开，一名护士走了出来。
048 距离
洛枳反应最快，她赶紧上前对那个护士询问情况：“您好，请问我妈妈情况怎么样。”
“手术很成功，切掉了左边，万幸的是癌细胞没有扩散，放心，再观察一会病人就可以出来了。”
“太好了。”洛枳开心地和洛添相拥在了一起。
“哥，妈妈没事。”
洛添也很是欣喜：“和你说了吧，瞎担心，赶紧吃点东西，不然饿坏了你哥心疼。”
洛枳对着洛添吐了吐舌头：“知道啦。”
一个小时后张淑君从手术室被推回病房，她醒来第一件事不是关心自己手术做的怎么样，而是关心洛枳的工作。
“枳啊，妈妈没事了，你好好的安心去工作吧。”
“嗯，妈妈，你放心我会的。”
洛枳明天早上就要和时扬出发去茅山镇小道村，这一去就是半个多月。
洛枳陪了张淑君一会便赶回宿舍收拾东西，回去的路上正好碰见人事科主任。
“小洛啊，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嗯，正要回去准备，我妈妈刚动完手术。”
人事主任：“哦？你妈妈在我们医院做手术了啊？”
“是的，这次也是蛮巧的，推迟三天出发不然我都没有办法陪我妈妈，谢谢领导。”
人事主任没有说话，他皱着眉头想了想，道：“那这事也是蛮巧的，那天时医生来和我说要推迟三天出发，我当时还不明白这是为什么，现在想来应该是因为你的事。”
洛枳闻言眼里闪过一缕惊诧，“是时老师说推迟出发的吗？我以为是院方…”
人事主任笑笑：“哪能，大团队三天前已经走了，明天时医生自己开车去，好了我不和你多说了，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好的，主任再见。”
洛枳真的没想到自己能够留下来陪自己妈妈做手术是因为时扬，这到底是巧合还是时扬就是为了成全她的孝心。
洛枳想不明白，但不管是哪种情况她都应该感谢时扬。
职工宿舍门口水果店，洛枳买了一些水果。
时扬是一个特别自律还养生的人，奶茶咖啡这种东西他从来不碰，洛枳也是经过一段时间相处才知道这事的，所以她买了点水果。
洛枳提着水果来到时扬宿舍门口，她伸手敲了敲门，“时老师，你好，我是洛枳。”
门开，时扬出现在洛枳面前，他穿着白色卫衣，浅灰色的卫裤，前面的头发自然吹落，和平时上班时候的他风格大相径庭。
“有事吗？”
洛枳抱着水果送到时扬面前，“时老师，谢谢你，我妈妈手术很成功。”
洛枳并没有讲的太明白，大家都是有智商的人话说一半就够了。
时扬愣了愣，随后点点头，“嗯，那就好。”
“时老师，你收下吧。”
“嗯。”
“时老师晚安，早点休息明天我会准时到的。”
洛枳笑着看向时扬，她那张充满青春未施粉黛的脸上写满“元气”两个字。
洛枳不是那种蛇精脸，她不化妆，皮肤白皙，脸上没有任何杂质，她没有尖下巴甚至还有点点婴儿肥，但这并不影响她的颜值。
时扬把视线从洛枳脸上移开，温声回应了一句：“晚安。”
.
夜凉如水，城市亮起一片璀璨的霓虹，它能驱走黑暗却带不走人内心的烦恼。
高楹光着脚坐在客厅的地板上，她手里捏着一个高脚杯，旁边放着一瓶有些小资的红酒。
今天是停职第一天，她的手机很安静，邮箱空落落的，整天待在这个没有温度的房子里，她很慌，特别的慌。
“吱吱吱。”
突然，手机响了起来，高楹拿起来一看是程熠。
“喂。”
程熠：“开门。”
“你走吧。”高楹仰头将杯子里的红酒一口气喝完。
“如果你想解决问题就过来开门。”
闻声，高楹眸光从窗外，她想这臭小子还真是了解她。
“…”
高楹起身去开门。
程熠进门就闻到一股子酒味，“喝酒了？”
高楹点头，说完她走到落地窗前望着窗外的风景继续发呆。
程熠跟着在他对面坐下来，他沉默了一会随后开口第一句就是：“这事和洛枳无关。”
“我和她在一起六年，她的性格我很了解，这事她不会做。”
洛枳虽然有时候作，小女孩，但这种使阴招的事她绝对不会。
高楹笑了笑：“你还挺维护她。”
程熠：“这不是维护，是实事求是。”
“嗯，我觉得也不是，她能读到研究生，还能进一院实习，不可能干这种低智商人做的事，所以我觉得是另有他人，或许是孙凯宁。”
“也不是，是吴玥瑶。”
“吴玥瑶？”
高楹仔细回想，印象中她好像没有得罪过这号人。
“就是那次挑衅你，你给了她一巴掌那女的。”
经过程熠这么一提醒，高楹想起来了，“哦，有印象了，可她不是洛枳的朋友吗？”
“不是，她是我朋友的女朋友，因为我，她做了这事。”
高楹一点就透，她马上就弄清楚这里面的关系了，那个吴玥瑶对程熠有意思。
“你倒是动作比我快，行吧，把这个吴玥瑶的资料给我。”
高楹是那种有仇必报的性格，这个吴玥瑶害她变成这样，她又怎么能够轻易放过她。
程熠打开手机将一个pdf文档发给高楹，“这是我查到的。”
“ok。”
高楹打开文件认真地看了起来，她专注的模样吸引了程熠。
看完资料，高楹心里基本有数了，只是眼下有些棘手的事就是她和程熠的个人问题要怎么解决。
“程熠，你刚来没有人跟吧。”
高楹突然紧张起来。
“没有。”
“好，这段时间我们尽量保持距离。”
程熠知道应该这段时间他应该和高楹保持距离，但这话由高楹口中说出来，他还是觉得有些伤人。
“…”
.
程熠从高楹的住处离开，在回去的路上他正好路过第一人民医院。
也是这时候他才想起张淑君来深城做手术的事。
算算日子，程熠上一次见张淑君好像就是他们从云祥县过来，后来他一次都没有关心过。
程熠把车停在路边，思考了一会他拿出手机给洛枳打了一个电话…
049 变
相恋六年，如果非要程熠说出洛枳让他比较深刻的优点，那就是她每次接电话忒快。
“喂，程熠。”
“嗯，在干嘛。”
程熠慵懒地靠在椅子上给自己点了一根烟，眼神迷离且漫不经心。
“在整理东西，明天要准备和时老师去医疗援助。”
“哦。”
程熠把烟从嘴里拿出来，弹了弹烟灰，“两个人去？”
“对的，时老师开车。”
听到这话程熠心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他知道洛枳是要往前走的，所以她身边迟早是会出现新的人。
“...”
程熠把烟放进嘴里，吸了一口，烟雾和话一起出来，“我在你实习的医院门口，你要出来吗，一起去看下你妈妈？”
程熠也搞不懂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态，愧疚？不是。
后悔？谈不上。
无解吧。
程熠在说出这话的时候，他第一个想法是洛枳肯定会答应的，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程熠想起那时候在大学，洛枳第一次带他见张淑君的时候，那时候她激动的不得了，所以程熠就很自然而然地觉得洛枳今天也应该如此。
就是她可能会很兴奋的说：“程熠，我马上来，你一定要等我啊。”
嗯，这是程熠笃定。
哪知，洛枳突然回了一句，“不用啊，我妈妈没事的，手术很顺利。程熠，你刚下班对不对，辛苦了，辛苦了，早点回家休息呀。”
洛枳突然这么乖，程熠着实有点不适应，他第一反应是刻意，对的，他就感觉她是故意装乖。
过了一会，洛枳的声音马上又通过手机传进了程熠的耳朵里，“你别误会，我不是不想让你看我妈妈，是今天真的挺晚的了，程熠我知道恒远集团的工作量很大，你压力挺大的，所以我不想你累，嗯，是这样的，如果你想看我妈，等我回来啊。”
程熠扯了扯唇，洛枳这转变让他着实摸不透，但他要承认的是，确实他又比较喜欢她这个样子。
“嗯，乖。”
“嘿嘿，程熠，早点休息啊，如果没事的话我先挂电话啦。”
从前洛枳从来不会提前挂电话，都是程熠吃不消先挂电话的。
“等一下。”程熠突然喊住洛枳，“这两天你看微博了吗？”
“没有呀，怎么了？”
“没事，就这样。”
程熠挂了电话，开着车离开了。
.
一院职工宿舍。
洛枳将手机锁上屏幕，眼里尽是袁渡渡看不透的冷漠。
“洛洛，你变了好多。”
“真的，是我完全看不懂的样子了。”
袁渡渡看过以前洛枳和通电话的模样，就是脸上带着甜蜜的笑容，专心致志地和他打电话，不会像刚才那样，虽然嘴上的话说的很好听，但是满眼都是敷衍。
“还有，刚才程熠说要去看阿姨，为什么你不肯？”
袁渡渡脑子很简单，她就是想不明白洛枳到底是什么意思。
洛枳从笔筒里抽了一根水笔塞进袁渡渡手里：“渡渡，我不能每次都对他有求必应，他以前就是仗着我对他百依百顺所以才会肆无忌惮地欺骗我。”
“那你就不要理他好了。”
虽然洛枳面上嘻嘻哈哈的，但袁渡渡知道她心里很不好受，失恋这事听起来好像不是什么大事，但真的经历到了就是很痛苦的。
洛枳没回应，她从书架上抽了一本书放到袁渡渡面前笑着说：“袁渡渡同学，时间已经不早了，今晚你打算做多少道题？”
袁渡渡低头看了一眼面前的书，欲哭无泪：“洛洛，你放过我好吗？我真的不是读书的料，我喜欢打工。”
袁渡渡是初中文凭，现在社会底成很多职位的门槛都是高中。
洛枳很清楚，袁渡渡这样下去多半是会被淘汰的，所以她才有了鼓励她继续读书的想法。
“渡渡，读书其实没有那么难，我们目标定的低一点，先考个中专，这个应该不会很难对不对？你放心，我会陪着你，我们一起努力变得更好。”
袁渡渡见洛枳这么用心帮自己也没再说什么…
.
第二天一大早洛枳就提着行李箱去了医院，她签完字下来发现时扬的车已经在办公楼前了。
洛枳握着行李箱的手竿有些纠结，她应该坐哪？都说副驾驶座是女朋友的专属位，那她如果选择坐后座是不是就把时扬当成司机了？
洛枳纠结不定，到最后她还是选择坐在后面。
她刚准备上车，时扬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坐前面吧。”
“…”
洛枳一怔，“好的，时老师。”
这是洛枳第一次和时扬反复待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路程很长，约莫要七小时，洛枳想她总不能做七个小时的哑巴吧。
于是她试着找话题，“时老师，早餐吃了吗？”
“嗯，吃了，你呢？”
“我也吃了。”
“…”
三言两语一个话题就这么结束了，洛枳把头偏了偏，思考接下来自己应该说什么。
沉默间，时扬忽然开口了：“实习结束就回北城吗？”
洛枳迅速扭头看着时扬毕恭毕敬地回答道：“是的，回去就是研三了，要忙的事挺多的。”
“嗯，那以后还会来深城吗？”时扬又问。
这个问题洛枳在许多个失眠的夜都想过，所以答案是什么她心里很清楚。
“不会啦。”
不知道为什么当洛枳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时扬心里会有种很闷的感觉。
他带过不少实习生，没有回来的很多，但洛枳是他第一个希望听到她能说会回来的。
“嗯，那以后有什么打算？”
时扬并没有把心里的想法表现出来。
洛枳想了想说：“我可能会回家吧，我想多陪陪我爸爸妈妈，在小县城里做个小医生，然后靠自己努力买套离爸爸妈妈近的房子，把他们照顾好。”
洛枳的这个规划是她和程熠分手之后才有的，从前她想的都是都是如何在深城定居。
时扬没再多说，后半程大多是在沉默中渡过。
四个小时后，时扬和洛枳到了茅山镇，从镇上到村里还要开三个小时。
他们找了地方吃了午饭，休息了一会便又马不停蹄地出发了。
开到一半的时候突然下起了暴雨，山路变得难开了起来。
就在他们离小道村还有三公里的时候一个意外突然发生了…
050 睡
天色一点一点暗了下来，天空像被捅了个窟窿似的，雨水不停倾泄而下。
时扬打开车灯将车速放缓，“洛枳，检查一下安全带有没有绑好。”
“嗯，有的。”
时扬双手握着方向盘谨慎驾驶，洛枳双手握着安全带心里隐隐有些害怕。
窗外狂风呼啸，雷电交加，洛枳觉得特别像她以前看过的灾难片的情景。
就在他们缓慢行几百米后突然前方传来一阵惊天巨响，时扬反应灵敏地刹车熄火。
洛枳本能反应抱住自己的脑袋，她本能开始寻找可以躲藏的地方。
“咚咚咚！”
“哐当！”
“轰隆！”
各种巨响声延绵不绝，洛枳双眸紧闭，突然之间，她感觉自己被拥住，这种温暖足以驱散她心里的恐惧。
“…”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的巨响声终于过去，洛枳慢慢地从害怕中抽离出来。
她退出时扬的怀抱目光向四周逡巡了一圈，挡风玻璃裂成了好几个蜘蛛网，前面的路被巨的山石堵住了，后面…后面是什么情况洛枳也不知道，她只知道现在很危险。
“时老师…”洛枳唤了一声。
“嗯，在。”
“你还好吗？”
“没事。”
“发生了什么？”
时扬目视前方，缓缓张口：“前面的路被阻断了，估计是暴雨导致山体滑坡，所以我们可能没有办法走了。”
洛枳点了点头，这条山路特别的窄小，车子根本不可能完成调头。
“那我们报警吧。”
洛枳拿出手机却发现没有信号，但好在现代通讯很发达，即便如此也有方法拨通求救信号。
时扬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没有信号。”
洛枳：“时老师别急有办法的，之前我看过科普文章，里面就有关于遇到此类突发状况要怎么解决。”
洛枳这人有个优点就是她和别的女孩子不一样，越是在大事面前就越是冷静。
张淑君最引以为豪的一件事就是六岁那年洛枳在庙会上被人贩子拐走，最后她靠着自己的机智成功找到警察从而脱险。
时扬偏头看着洛枳，他第一感觉就是这个女孩子不一样，她的那种细心还有冷静就是完全符合一个医生该有的基本素养。
洛枳打通了救援电话，在沟通的过程中她思路清晰地和救援人员沟通。
几分钟后洛枳挂断了电话，扭头对着时扬说道：“时老师，没问题，他们马上会过来，不过，我估计以现在这个情况来说我们可能要等一会。”
说完这话洛枳感觉小腹处有些酸疼。
“好。”
时扬从后座拿了一个袋子，他从里面挑出一个面包递给洛枳。
“吃点，保持体力。”
“好，谢谢时老师。”
洛枳接过面包撕开包装咬了一口。
“要水吗？”
“好的，谢谢。”
洛枳从时扬手里接过一瓶矿泉水，刚喝了一口她就感觉肚子里不舒服，尤其是小腹部那里有种下坠的隐疼。
洛枳开始有些害怕，她想万一自己是大姨妈来了怎么办？这里连个厕所都没有，她又要怎么处理呢。
还有，她现在坐着，万一血崩弄脏时扬的车那得多尴尬。
想到有这种可能性，洛枳就害怕，她不停在心里祈祷姨妈能晚个两天再来。
洛枳心事重重，脸色也有些苍白，时扬看了她一眼，关心地问了一句，“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没有。”
“就是感觉好像有点冷哈。”
洛枳随意找了个理由，时扬点点头将车里空调的温度开的更高了一些。
雨渐渐地停了下来，只是狂风还在嘶吼，车内倒是安静的很。
洛枳低着头抠着手机壳上的手机玩偶，时扬用余光瞄了她一眼，随后与她起了话题聊了一些工作上的事。
洛枳有问必答，气氛慢慢地热络了起来，后来不知怎么地就聊到了个人生活上。
时扬问洛枳为什么会选择来深城实习。
洛枳并不是一个善于撒谎的人，她说了实话，“因为我的前男友。”
在洛枳心里程熠早就是过去式了。
“嗯，你们在一起多久？”
“六年。”
时扬点了点头，此时他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那次洛枳醉酒抱着他絮絮叨叨吐了一大堆的事。
可以看的出来洛枳是付出了真感情的。
“现在好点了吗？”
“嗯，正在努力爬出深渊的过程中。”
洛枳扭头给了时扬一个少女单眨眼，那模样就是说不出的可爱。
时扬微微愣神，心跳突然加快。
“嗯，会好的。”
“是呀，会好的，保持热爱，奔赴山海，我要尽快调整自己，然后遇见更好的人。”
洛枳以前觉得离开程熠她会很痛苦，但其实真的走出那一步之后，事实并不是像她想的那样。
“嗯，睡一会吧，估计救援的人马上就会到，保持体力，留给我们的时间不是很多，到了小道村我们可能需要尽快投入进去。”
“好的。”
洛枳确实有些困了，不一会儿，她就入睡了…
.
深城，银座KTV
吴玥瑶和小姐妹手拉着手从KTV的大门里走出来。
“走，换地喝。”
吴玥瑶还在兴头上，猝不及防间程熠就这么出现在她面前。
她的心一下子就扑通扑通狂跳了起来。
“程熠？”
“真的是你啊。”
吴玥瑶挣脱自己小姐妹的手，跌跌撞撞地朝程熠走去。
“人家好想你。”
程熠后退一步，吴玥瑶扑空。
“换个地方继续玩？”
程熠向吴玥瑶发出邀请。
“好啊，去哪？”
“我家。”
程熠的直白就像仙女的魔棒在吴玥瑶的眼里洒满星星。
“好啊。”
程熠把吴玥瑶带到一个酒店，他才没有兴趣带这种货色回家。
“程熠，不是去你家吗？为什么又到了酒店。”
程熠扬唇冷笑，他暼了一眼吴玥瑶，“酒店的不是更刺激。”
不得了，吴玥瑶再听到这句话之后心里更加心花怒放了。
程熠拿出手机趁着吴玥瑶不注意之际点开录音，他淡定地把手机握在手里然后朝吴玥瑶凑近一步，故意暧昧地问了一句：“是不是特别想被我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