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来自单身狗，们的醋意
“下一位，齐悲虎。”
站在演武场正中心的外门师兄，念到这个杂役的名字时，脸上的鄙夷丝毫不加遮掩。
“师兄，我是凝气三层。”
模样极其俊美的少年，在一群女子杂役当中，恬不知耻地高高举起了手……
贾涛，筑基修士。他是这场选拔测试的主持。
循声望去，这位筑基修士的眼底深处，闪过了一丝不解。
凝气三层？他是如何做到，如此被这些女性弟子欢迎的？仅是因为生得俊俏？
场间，男女修士所分站的两块区域，因为齐悲虎这样一句话，气氛分化成了两个极端！
凝气三层，无法从杂役晋升为外门弟子，女修们安慰的言语，如同潮水一般袭来。
“悲虎，别难过，等师姐是外门弟子，每月有补元丹的时候，都拿来给你。”
“悲虎，都怪师姐们不好，什么脏活累活都让你做，占用了你修行时间。”
【来自王强的醋意+3……来自张潇的醋意+2……来自李飞的醋意+4……】
另一头，男修所在的群体中。
一个个看向齐悲虎的眼神，鄙夷之中又夹杂着难以遮掩的妒忌！
“这里是宗门！不是你和女修打情骂俏的地方！废物滚出去！”
“凝气三层！狗比你修行速度快！”
“不行！我忍不了！红妆师妹竟然喂东西给他吃！我今晚就要办了他！”
齐悲虎将脑海中的提示看了个具体之后，一时间气不打一处来，对着传来谩骂声的一众男修，开口就是指名点姓：“王强！你跟老子同样是凝气三层，你不也是废物？张潇！你脑子没坏吧？你凝气二层，还不如我！喊那么大声做什么？”
“悲虎，咱们不跟他们一般见识。”名为红妆的女弟子，轻声安慰道。
【来自李飞的醋意+4……来自张潇的醋意+2……来自李飞的醋意+4……】
场间的谩骂声愈演愈烈。
这很能说明一件事情。
齐悲虎是个让男修们恨得牙痒痒的废物。
但他活得确实很滋润。
师兄师弟们骂他是废物，这重要么？
不重要。
有师姐师妹们保护就好了。
一位名叫林翰弟子，赶在了贾涛师兄皱眉之前，出言制止了众人：“大家不要在废物身上浪费时间。”
一众男性杂役弟子这边，闻言纷纷称是，然后安静了下来。
但，一群人想要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一个废物！凭什么被所有师姐师妹簇拥在人群当中？他配么！
其实，不仅男修们不耻与齐悲虎这样只知道讨好佳人的废物为伍。
就连女修们也觉得，是她们极大地占用了齐悲虎修行的时间，才导致齐悲虎如今仍旧是凝气三层。
自责的气氛笼罩在女修们的头顶。
可是齐悲虎，非但不是废物，而且他这样混迹于女修之中，反而是在努力修行！
因为他有系统。
一个能够获取他人醋意值的系统。
比如此刻。
一位名叫清寒的女修，正伸出她那葱葱玉指，笑意盈盈地点了点齐悲虎的额头，二人全然一副打情骂俏的模样。
齐悲虎的识海中便不断有信息涌入。
【来自林翰的醋意+7……】
看不出来，林翰竟然已经凝气七层了？怪不得姿态那么高。
【目前醋意点已经超出现阶段阈值：906/900】
【请问是否突破？】
“是。”
正在和女修们嬉闹的齐悲虎，分出一缕心神，感受了一下状态。
只见随着自己确认突破之后，丹田内的那方寸大小的灵力气旋，在此刻骤然旋转！
一团团灵气在丹田内被迅速压缩。
齐悲虎整个人也突然陷入了沉静状态之中。
瞬息之间，凝气巅峰！
……
台上，被点到名的林翰，正伸出一只手，紧贴在测试灵石之上，全力催动体内灵力，涌入灵石。
灵石先是突然亮起，青色的光芒越来越浓郁！
最后当灵石呈现深绿色的光芒时，林翰也脱力一般松手，站在演武场上喘息不止。
“凝气七层！”
随着场上主持的外门师兄的一声宣告，场间那群男弟子。
轰的一声！爆发出热烈的欢呼！
“年仅十九岁的凝气七层！？当之无愧的天才！”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林老大肯定会对我们多加照料的！”
“林师兄真牛！”
男弟子们似乎有意无意，纷纷朝着女修方向投去玩味的眼神。
刚想说些冷嘲热讽的言语时，却发现一群女修，满脸担忧地看着齐悲虎。
而齐悲虎本人，则是双目紧闭，思路正在飞速运转当中。
感受着丹田当中，充盈的灵气化水，整个人沉浸在前所未有的清爽状态当中。
凝气巅峰！加上这三年来，每个深夜苦修的武技，如今的他，算是在普通修士当中，有了活命的根本！
但由于需要源源不断获取醋意值，一时半会儿恐怕还不能暴露。
可是，这凝气巅峰的废物，该怎么装得不漏痕迹呢？
下一秒，齐悲虎差点绷不住，笑出了声。
【来自王强的醋意+3……来自张潇的醋意+2……来自李飞的醋意+4……来自一众男修的醋意……】
【当前醋意值66/1000】
见到齐悲虎被一群女修团团围住，双目紧闭。
女修们一个个关切的神情，让一众其他杂役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废物都不敢睁开眼，接受自己就是废物的事实。”
“看他那娘娘腔的样儿！”
“一坨狗屎！啊！林师兄，不是说您，我说齐悲虎……”
贾涛听着这些杂役弟子，似乎抓着机会就特愿意骂齐悲虎两句，一时间也勾起了些许兴趣。
换做在别的宗门，一个成天围着女修团团转的废物，绝对不可能让这么多弟子视为眼中钉。
哪怕这是在仙河宗，贾涛也觉得不至于。
仙河宗位于方土南域深处，和别的大宗门一样，男女修士都有。
比较特殊的是，仙河宗女修士从入门修行的第一天开始。
便会针对自身的五行灵根属性，修习辅助功法。
对敌时，女修们的功法效果，能够为男修提供非同寻常的加持。
以林翰的木灵根为例，他所修行的木源经，当下是凝气七层。
若是与人对敌时，有同为木灵根的仙河宗女修在身旁辅助，林翰能够以凝气七层的修为，瞬间爆发出接近筑基修士的攻击。
所以，在众人眼里，齐悲虎一味地和修行辅助功法的女修们搞好关系。
是类似于舍本逐末的愚蠢行为！
更重要的原因是，齐悲虎竟然有办法让所有女修都喜欢他！
这才是让一众男性杂役最难接受的点。
就在人们对着故弄玄虚的齐悲虎，传来一声声耻笑和怒骂之时。
齐悲虎缓缓睁开了双眼，光天化日之下，眼底那丝突然爆发的精光。
演武台上，正在打量着齐悲虎的贾涛，瞬间捕捉到了此情形！
凝气巅峰！？
对于演武场对面传来的谩骂和嘲讽，齐悲虎充耳未闻，只是微笑着转头，对着名叫贾涛的外门师兄，点头示意。
贾涛看见齐悲虎突然转头看向自己，心中更是狐疑几分。
此子一直在扮猪吃虎？
不过时间紧迫，已经酉时，还有上百人未完成测试。
贾涛放弃了自己心中，想要齐悲虎上台测试的冲动。
第二章 你们在找我啊？
深夜，杂役弟子的住所。
“悲虎，你干嘛总去招惹林师兄？他已经放话说了，要断你一条手！”
看着前来给自己报信的唯一好友，齐悲虎出言安慰道：“没事的，我就一废物，林师兄可是天才，怎么会和我计较呢？”
“不是啊！这次和以往不同！林师兄成为掌律处的外门弟子啦！他们在庆功宴上传出话来，说哪怕你跑得快，也只有滚出宗门这一条活路。”
面前的小黑胖子名叫广右，一脸严肃认真。
在广右的心中，面前的齐悲虎就是他心中，修为最低的神！
不然凭什么能以凝气三层的修为，在宗门内的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齐悲虎感受到对方的情真意切，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只是说了句放心，却也并未多言。
广右见齐悲虎满不在乎的样子，更加紧张了。
齐悲虎对着广右摆了摆手：“你信不信我动真格，林翰直接被我打死？”
广右沉默了，他不想伤害眼前这位凝气三层的废物。因为齐悲虎是广右在宗门内唯一的好朋友。
广右思忖片刻，也没有反驳，只是用了个比较委婉的说法：“那你动真格出手的时候，会有师姐们在旁边么？”
齐悲虎侧卧在床边，大手一挥：“不需要！我打他林翰，还需要师姐们辅助？”
齐悲虎说的实话，凝气巅峰打凝气七层，可不是手到擒来？
但广右觉得，齐悲虎跟这儿吹牛批呢。
脸上对齐悲虎的担忧，不减反增：“齐悲虎，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为了修为提升，乱吃一些劣质丹药。”
齐悲虎一愣，不解道：“我把你当兄弟才和你说真话的！你以为我吃错了药？”
广右脸上愁云密布。
对着齐悲虎摆了摆手便小跑着走了，不知去了何处。
正当齐悲虎想说，这家伙儿今天犯了什么毛病的时候。
【来自王强的醋意+3……来自张潇的醋意+2……来自李飞的醋意+4……】
【当前醋意值75/1000】
砰！
房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
“废物！老子们今天就借着酒劲活剥了你！”
三名醉醺醺的男修，突然闯进了齐悲虎的房间之中。
冲撞入内，房内竟然空无一人！
“人呢？”三人面面相觑。
齐悲虎早在识海中出现醋意值提示的瞬间，便躲在了房梁之上。
并非是害怕自己双拳难敌六手，而是齐悲虎还没想好接下来，自己如何继续提升醋意值的问题，不想被人打扰。
齐悲虎手中有一份名单，是广右花了不少真金白银帮他弄来的。
仙河宗外门杂役，男修二百人，女修一百五十人。
外门弟子，男修四十三人，女修三十人人。
内门弟子，男修十五人，女修十人。
其他的名单，就不是花钱能够弄来了。
齐悲虎在一众女修之中，长袖善舞，竭尽全力做好一块中央暖玉应有的功效。
也花费了三年时间，才堪堪收集到一千点醋意值。
人越多，对于齐悲虎而言，修行土壤越肥沃。
齐悲虎心神去往识海中，调出系统页面后，自己的醋意值值那一栏，显示的是75/10000。
似乎接下来自己的计划，不能以小打小闹为主。
有了决定之后，齐悲虎低头看去。
三人仍在房间各处搜寻，齐悲虎到底躲哪儿了。
齐悲虎突然从房梁之上，一跃而下。
有意用灵力包裹自己的躯体，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落地之后。
“你们是在找我么？”
“啊！”
三道异口同声地爆喝！
随之而来的便是过度惊吓之后的胡乱出拳！
齐悲虎一个闪身便站在了房门边，面不改色地看着面前三人，在自己房间当中群魔乱舞。
嗅到空气之中的浓郁酒味，齐悲虎皱了皱眉后，主动开口：“你们喝多了，走错房间了。”
三人闻声停下胡乱挥舞的手。
“走错？我们才没走错！就是来收拾你的！”
“废物！”
“你说！你和红妆师妹究竟什么关系！”李飞说道。
“闭嘴！”王强和张潇异口同声地喝止道。
“上！”王强一声令下，三人也不再多言，朝着齐悲虎便一拥而上。
这三个明显就是林翰的刀，如果不是为了醋意值，当下齐悲虎凝气巅峰的修为，可不是开玩笑的！
齐悲虎一边闪躲，一边朝着门外方向移动。
嘴上还在提醒面前三把刀：“宗门有同门之间不得自相残杀的规定。如果真要教训我，我们去演武场比试！”
三人酒意上头，哪听得进去这些？
王强脚步未停，一边朝着齐悲虎的头部出拳，一边嗤笑道：“你个废物，去演武场比试？你就是想要更加靠近女修她们的住所！方便求救！”
齐悲虎见状，心中暗自叹息。
我哪是在提醒你们？我是在提醒我自己。
三年苦修锤炼的武技！加上如今凝气巅峰的修为！
我害怕自己一出手，你仨就被我打死了！
心中既然做好了打算，齐悲虎当即偏头躲闪，转身夺门而出，朝着演武场的方向飞掠而去。
可怜的是王强三人，醉意上头，完全都不考虑，为何齐悲虎能够如此轻描淡写，躲过他们三人的围殴。
他们甚至还以为齐悲虎想跑：“追！”
行进的过程中，齐悲虎扯着嗓子大喊道：“我！齐悲虎！在演武场静候三位！”
声音传遍了整个杂役男性弟子所在的区域。
“什么！我没听错吧？齐悲虎？演武场？”
“快快快！去看看！今天白天，李飞不就说了今晚要办他齐悲虎？”
“走走！但愿李飞他们能打死那废物，这样师姐师妹们就是大家的了！”
第三章 等一下！
外门弟子筛选测试结束之后，整个杂役弟子所在的区域，晚上一片灯火通明。
林翰他们一桌子人，为了庆祝林翰成为外门弟子，把酒言欢。
“林师兄，这是我这么多年做杂役所存下来的灵石，您一定别嫌少。”
“林老大，这是上次我帮炼药阁师兄试药之后，那位师兄赠予我的几枚补元丹，老大您拿去，物尽其用。”
“林师兄，这是我从家里带来的一些土特产……”
林翰委婉地推开了最后一位杂役，从座位上站起身来，义正词严地双手捧杯：“还是那句话，苟富贵，不相忘！干！”
“干！”
桌上众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有了林师兄这句苟富贵，不相忘！他们送出去的全身家当，也算是有了个着落！
就在这时，有人说道：“林师兄，那齐悲虎？”
林翰微微一笑，都不用他说话，身旁便有人笑着解释道：“放心吧，那个只知道在女人堆里混迹的废物，此刻应该在感受男人的应有的力量……”
“哈哈哈哈哈！”
场间一片欢声笑语。
齐悲虎那废物，就是所有杂役男修肉中钉！眼中刺！
笑声刚落，众人才坐好，外面便传来了他们最讨厌的声音。
“你们是一起上，还是一个个来？需不需要找同门见证？”
哗啦啦！
一桌子人纷纷站起！夺门而出！
当他们走到屋外连廊，朝着演武场上看去时。
齐悲虎气定神闲地站在演武场之上。
而王强张潇李飞三人，与齐悲虎相对而立。
李飞对着齐悲虎破口大骂：“软饭王！你就是想吆喝着让那些师姐师妹听见！来制止这场比试！”
杂役弟子所在的区域，男修和女修的住所是东西两头分开的。
林翰他们喝酒的饭堂，以及白日里测试修为的演武场，就在中间，将两处区域隔开。
林翰等人，酒意微醺，年轻人大多数又血气方刚。
酒劲之下，见到霸占了所有女修的齐悲虎站在演武场上，一个忍不住纷纷向前冲去，准备围殴！
都被林翰拦了下来。
“有他们三个就够了。”
林翰原本在外门的杂役弟子当中，威信就极高。
更何况今日测试之后，年仅十九岁的他，以凝气七层的修为，成功地被一位外门掌律处的管事相中，收为记名弟子。
地位更是水涨船高。
一些对林翰马首是瞻的杂役，差点就不准备喊林翰师兄，而是喊爹了！
这个消息齐悲虎也听说了，所以当齐悲虎看到林翰也站在演武场下的时候。
“林师兄是掌律处的人，这场比试应当由你来主持，如何？”
今晚这件事，明显就是林翰搞出来的。
于情于理，齐悲虎都不会让林翰置身事外！
林翰不知道齐悲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时间脸色阴沉，并未接话。
可谁知齐悲虎见林翰默不作声，索性把话挑明说道：“林师兄，你也别让这三人当刀用，愿意的话，亲自下场，赐教两招？”
轰！
齐悲虎此言一出。
议论声犹如潮水一般，在人群之中迅速翻涌发酵！
有人甚至直接对着演武场上的齐悲虎大骂出声：
“大言不惭！”
“蛤蟆能吞天！”
“嘿！今天真是小刀划屁股！开了眼了！”
齐悲虎站在场上，置若罔闻。
难道老子凝气巅峰，也要像林翰那样，大摆宴席？
请你们这些蠢货吃饭，不如让你们继续做着，为我提供醋意值的好宝贝。
深夜时分，这样的一场骇人听闻的闹剧，在外门所有杂役当中迅速传播！
齐悲虎主动挑战林翰师兄！
同门比试，本就是杂役弟子当中最值得看的大热闹。
齐悲虎，众所周知的女修之友，修为上绝对的废物。
竟然敢公然挑战天才杂役弟子林翰！
吃了熊心豹子胆？
不知道是何人通知了住在另一处区域的女修。
听闻齐悲虎和林翰要比试，女修们连妆容都来不及上，纷纷以最快的速度朝着演武场冲来！
“悲虎！凝气三层不丢人！你才入门多久啊！”
当第一位出声的女修呼喊声传到演武场时。
齐悲虎的眼神朝着角落处的广右看去，嘴角微微翘起：懂我者，广胖子也。
众人的心中明显一沉！
“悲虎！是谁逼迫你比试的是嘛？你有话直接说，我们一起帮你向宗门反映！”
“悲虎，你别被林翰凝气七层的修为刺激到了啊！你的时间都花在帮姐姐们干粗活儿重活儿，修行慢一点很正常！”
上百位女修们的同时关心，让齐悲虎胸腔之中瞬间暖意横流。
【来自王强的醋意+3……张潇的醋意+2……李飞的醋意+4……林翰的醋意+7……来自贾涛的醋意+11……】
醋意值瞬间从之前的75/1000，一举跃至199/1000！这都快顶得上一年的收获了！
嗯？贾涛？
齐悲虎不着痕迹地朝四周扫视了一圈。
继而冲着台下满脸担忧的女修们摆了摆手，示意她们无需担心。
杂役们差不多就是这么些人了。
那接下来，自己的计划可以开始了。
“我，齐悲虎，向林翰发起挑战。”
白日里，所有人都听见了，外门师兄贾涛，宣布齐悲虎测试不合格，晋升失败。
有谁会拿自己晋升机会开玩笑的？
齐悲虎这个凝气三层的废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主动挑战凝气七层？
通天境照茅坑？找死么不是！
既然在场所有同门都看见了，是齐悲虎自己主动发起挑战。
不论齐悲虎这废物为何找死，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就算失手将其重伤，宗门也无法责罚。
林翰极其自信的脸庞，转向一众女修所在的方向，微微一笑，朝着演武台上跨出一步：“恭敬不如从命。”
女修们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
“哎呀！林翰你好丑啊！快别笑了！”
“你比悲虎高三个小境界，也有脸说恭敬不如从命？”
女修们的反应，和林翰心中所期许的场景，出现了天大的出入。
“快！快去通知外门师兄！”
其中一位女修关切地说道，似乎外门师兄会阻止这场并不公平的决斗！
某处角落，径直走出一人，声音不大，全场却都能听见：“不用了，我在这。”
此人赫然是白日里，主持测试的外门师兄，贾涛！
和在场双方点头示意之后，贾涛继续说道：“准备好了的话同门比试开始吧。”
“等一下！”齐悲虎突然大喝一声！
就在齐悲虎一声暴喝，打断贾涛口中言语时。
林翰正站在演武台另一侧，迫不及待地手掐法诀，准备攻击……
第四章 哪位师姐愿意与我同修
林翰手掐法诀，施法过程硬生生被齐悲虎打断。
齐悲虎向着林翰看去，带着不可思议的语气：“林师兄！你干嘛？众所周知，我齐悲虎凝气三层！你是凝气七层的天才！偷偷结印准备偷袭？”
林翰脸颊呈现出一抹病态的潮红……
事实上是林翰突然听到齐悲虎说等一下，强行收回法术给憋的。
原本是差点憋出内伤，现在齐悲虎突然蹦出这样一句话，林翰这会儿是彻底受了内伤。
就在林翰如此尴尬的时刻。
就在所有人对齐悲虎喝止声，做出丝毫不加遮掩的鄙夷和不屑的表情时刻。
终究还是男性杂役为林翰救了场。
嘲讽声如同潮水一般，不分青红皂白，轰然袭来。
“吓老子一跳！吆喝什么？你怕了？你只要下跪给林师兄磕个头，就换我上！”
“别吵，人家可能是想说点临终遗言！”
“林师兄，你可千万别留手！这种浪费宗门粮食的废物，一定得往死里打！”
和男修们反应截然相反的，是一众满脸写着担忧的女修们。
“悲虎想通了是么？打打杀杀一点都不帅！空有一身修为，只知道争强好胜有什么用？”这位女修的嗓门很大，说完还故意斜了一眼站在台上，强行收回法术的林翰。
林翰一脸黑线。
“悲虎下来吧，比试压根都没开始，不用认输……”
“你也真是冲动，遇见什么难事，你跟师姐们说，师姐们纵使地位低微，但胜在人多。什么问题反馈给宗门，宗门不会置之不理的。”
一声声情深意切，响彻在场间。
齐悲虎表面看起来是一副大敌在前的模样，实际上心里乐开了花。
哎呀呀！姐姐们的关心可千万别停！
【来自王强的醋意+3……来自张潇的醋意+2……来自李飞的醋意+4……来自林翰的醋意+7……来自贾涛的醋意+11……】
【当前醋意值199/1000】
齐悲虎深吸一口气，前后不过一个时辰！眼看就要破两百大关了，由不得他不激动。
要知道他三年时间收集的醋意值，才堪堪让他突破凝气九层！
齐悲虎站在场间，看了眼识海中贾涛的姓名，心中很是无奈。
您一位外门师兄，筑基修士，跟这儿吃个哪门子的醋？
“贾涛师兄，请问我们仙河宗以何在修真界立足扬名？”
听得齐悲虎的问话，贾涛先是一愣，继而明白了这小子在打什么算盘。
贾涛冷哼一声，丢出两字：“同修。”
“是的！同修！所以我向贾师兄申请，我和林翰各自选择一位同门师姐，联手比试。”
齐悲虎话音刚落。
“你娘的脸都被你丢尽了！出门历练是男女同行我还听说过！头一次听说同门之间，上台比试竟然也需要女修辅助！”
“废物，你到底要不要脸？你一个大男人离了女人会死？单挑听得懂么？这都要带上女人？”
“男人之间的决斗，女人不要掺和！”
之前朝着演舞台上砸去的嘲讽话语，大多数是针对齐悲虎的，一众和齐悲虎关系较好的女修，除了心疼，也不好说什么。
最后这一句言语，一瞬间让女修们找到了言辞突破口！
轰！
谩骂声四起！
就连台上的齐悲虎都对眼前发生的场景瞠目结舌！
台下的三百多女修和四百多男修，竟然吵起来了！
“女人怎么了！你不是女人生女人养的？”
“仙河宗的开山祖师就是女人！女人怎么了？你说！女人怎么了！”
“若不是我们女修贡献自己的修行人生，专心修炼辅助功法，仙河宗在南域能屹立千年之久？”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什么意思？啊？不得了了！”
“你知不知道！我们开山祖师和昆仑山掌门结为道侣的时候，人外面怎么说的？下嫁！你听得懂什么意思么？那是什么地方？昆仑！”
吵架这方面，男人永远不可能是女人的对手。
更何况诸多女修本就有意回护齐悲虎。
见这个架势，本来准备拒绝齐悲虎提议的贾涛，一时间竟然不敢开口说话。
齐悲虎见状，打蛇顺杆爬，声先夺人：“那……贾师兄，我就先选一位师姐，与我同上演武台？”
贾涛揉了揉被女修们吵吵疼的太阳穴，对着齐悲虎摆了摆手，示意其尽快。
林翰站在演武场的另一头，心中自有盘算。
在他心中，齐悲虎仍旧是凝气三层的废物，女修们之中，修为最高的清寒也只是凝气六层。
而他林翰，则是凝气七层，哪怕意中人清寒，不可能和自己联手对付齐悲虎。
选一个新入门师妹，照样能收拾齐悲虎。
所以此刻林翰脸上的气定神闲，并非假装。
演武台上，走向女修们的齐悲虎，一改平常在女修们面前温润如玉的模样。
面对台下的一众女修，齐悲虎声音洪亮，情绪高昂：“有哪位师姐，愿意赏脸，与悲虎一同……”
齐悲虎连话都还没说完，场下一片自告奋勇！
“我清寒！愿意于君携手同战。”
“悲虎！我来！”
“悲虎！我！”
【来自林翰的醋意+7……来自贾涛的醋意+11……来自一众男修的醋意……】
【目前醋意值299/1000】
齐悲虎差点站在演武台上大笑出声！
但他忍住了。
因为他要继续拉仇恨……照这样的进度，1000点，完全不是梦！
“林师兄，你先选吧？”
一句话，瞬间让谩骂声再次攀上顶峰！
“你装你嘛呢！”
“窝草！我忍不住了！”
“一个凝气三层！对着凝气七层说，你先选吧？你吃什么长大的？鞭么！”
随着一众男修们的谩骂，场间由齐悲虎引发的男女修之间的争吵，梅开二度！
“真搞不懂你们这些人，为什么总要针对悲虎！”
“悲虎无非就是修行速度慢了些，那也是因为他几乎花了所有时间，来帮我们干粗活儿重活儿！”
“一个好人，在你们嘴里怎么就成了废物！给悲虎一点时间，你们估计给他提鞋都不配！”
女修们的发言，像极了一群无脑粉。
但却是言之有物。
齐悲虎之所以能够在一众女修当中，如鱼得水，终究还是付出了常人所不及的努力的。
和女子搞好关系，无非就是细心，体贴，勤快。
这些齐悲虎不仅都做到了，最关键的是，齐悲虎有一张极其俊俏清秀的脸庞。
哪怕同样都是穿着杂役装束，齐悲虎仍旧是那一个单凭长相，便能让人在人堆当中迅速找出的存在。
男人是因为他成天粘着女修们，无比厌恶他。
女人则是……
嗯……齐悲虎认为：
她们对自己的回护，就是因为自己比其他杂役弟子好看太多！
贾涛见场间如此混乱下去，终究不是个事儿。
运足气力：“不比试的话，就都散了吧！”
场间瞬间鸦雀无声。
女修们纷纷向齐悲虎投去劝诫的眼神。
无一不再表达：悲虎，算了算了，有了台阶快点下。
对于齐悲虎本身而言，也确实可以见好就收。一个晚上，获得了五百多点醋意值，已经是完全出乎意料的收获了。
有些架，不得不打。有些架，则可以不打。
毕竟当下并非是暴露自己真实修为最好的时机。
一旦凝气巅峰的修为暴露，宗门势必会把自己当做重点对象培养。
不说其他，单以宗门人数来论。
人多的地方，才是齐悲虎的修行乐园。
今天就算借着当下的台阶顺势而下也无所谓，毕竟杂役人这么多，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第五章 真的要持强凌弱么？
“杂役们什么时候也能这么热闹？不要规矩了？”
一位驻颜有术，单从面容看起来，至多三十出头的贵妇人。
将盖碗中漂浮着的些许碎茶叶，轻轻吹开，对着身前被她喊来的年轻人问道。
“回禀师尊，是杂役之中在举行同门比试。”
堂下男子名为钟离桐，生得一副极其俊俏的面容。
眉宇之间，和上座女子竟然有些许神似。
“没有人的时候，放轻松点就行。这一批杂役这么上进么？？”
钟离桐得到准许之后，绷直的身躯这才稍稍放松，在女子眼神的示意下，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姐，你是不知道……”
“我让你喊姐了么？”女子突然打断了钟离桐的言语。
钟离桐瞬间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从座位上弹起，再次如同刚才那般，半欠着身子，一语不发。
女子和钟离桐的关系，确实是姐弟关系，名为钟离玉。
这个名字在宗门内，可能仅仅代表着炼药阁长老真传弟子。
若是在仙河宗之外，但凡人们提及仙河宗，必然绕不开仙河宗声名远播的十位逸女。
一来是因为仙河宗女修们久负盛名的辅助功法，二来是这十位逸女的容貌，确实称得上倾国倾城！
不用钟离玉继续吩咐，钟离桐站好之后。
便事无巨细地将情况汇报：“是一个凝气三层的杂役废物，主动挑战一个已经通过测试，凝气七层的外门弟子。”
“单挑？”钟离玉的黛眉微微上挑，明显是被这有意思的事情，勾起了些许兴趣。
钟离桐抬起头，咧嘴一笑：“咱们去看看？”
……
“不行！”林翰咆哮道！
这是什么？是及时雨！
齐悲虎上一秒，看着识海面板上显示的499数值，还在纠结要不要努力一把。
虽然自己在旁人眼里是凝气三层的废物。
但实际上却是实打实的凝气巅峰啊！
还是随时都有可能突破的那种！
继续针对林翰一个人，将其当做绵羊，没有停歇的薅羊毛。
会不会把他薅秃了？
这……于情不合，于理也不合。
此念刚起，这只绵羊……不，这位大仁大义的好师兄，便说出了他的个人见解——不行！
还是大声咆哮而出！特别能听得出对方的果决和坚毅！
齐悲虎这会儿可就当真是恭敬不如从命了，不是，是认命了。
若说打死林翰，他必然不舍得，但恶心林翰……
这是肯定要做的，不然怎么获取醋意值？
“林师兄，您是说什么不行？”
齐悲虎一副略显纠结，略显后悔，略显懊恼的模样。
给场下众人的感觉，似乎下一秒齐悲虎就要跪地求饶了！
林翰见状，冷笑一声：“当然是不可以退出比试！”
齐悲虎闻言，一愣，声音之中，满是所有人都能听出来的逞强：“那就是一定得打？”
林翰一语不发，再次转身，拉开架势。
“真……真的要持强凌弱么？”
齐悲虎低头喃喃。
低头喃喃只是动作和姿势，但他声音丝毫弱，在场所有人都能听见。
场间女修们的言语回护响起时，齐悲虎知道，他成功了：
“林翰！你真的够了！凝气七层打凝气三层！不依不饶！？”
“真的，以前我虽然不喜欢林师兄，但好歹觉得师兄你是个好人。现在看来，真的是让人大失所望！”
“齐悲虎一直对你尊敬有加，林师兄前，林师兄后，这些我们都是有目共睹的。你是为了什么事情，非要和悲虎决一胜负？”
林翰本就不善于和女修们打交道。
在一众女修们的狂轰滥炸之下，半天憋出了一个：“不……不是！”
还未等他把话说完，女修们又是你一言我一语。
“不是什么啊！你自己都不好意思吧？看看你那张脸，被你自己给羞的！”
“是啊！你选人吧！反正我是不会在这场比试当中，给你林翰做辅助的！”
“悲虎！选清寒！”
林翰整个人如同被关押在水牢之中一般，不仅是心灵上，就连肉体上，也是被一众女修折磨出了一身汗！
女修们的话语当中，似乎无一不在说他林翰才是那个真正的废物。
“林翰既然不率先选择，齐悲虎，你就选吧！”
贾涛毕竟掌律处师兄的身份放在那儿。
他开口之后，场间对林翰的谩骂声，渐渐淡了下去。
这一会儿虽然是把选人的先机拱手让了出去，但继续让女修们这样骂下去，终究不是个事儿！
这点判断，一名筑基师兄还是有的。
女修们不得不给面子，更何况，这本身也是一种气势上的妥协和让步。
齐悲虎整个人快要乐疯了！
虽然男修们谁都不敢蹦出来，和女修们在言语上对抗。
但女修们明目张胆偏袒齐悲虎，让一众男修醋意横生。
让齐悲虎瞬间突破了那个尴尬的399数值！
此刻的识海之中，关于醋意值的一栏，赫然呈现450/1000！
整个数值的上升曲线，场间的气氛一模一样！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齐悲虎一咬牙，一跺脚！
今日我就把胆子放大点想！立个小目标！直接破了那个1000！
齐悲虎一边想着，一边走向演武台边缘，主动伸出手去，牵过一只纤纤玉手。
“那好，我就选清寒师姐。”
众所周知，林翰喜欢清寒，入门第一天就开始喜欢。
但……单是喜欢，不能填饱肚子。
有这么样一个人，名叫齐悲虎。
入门三年，勤勤恳恳，兢兢业业，每天天不亮就在女修门口干活，有时候干到半夜才回去。
对每个女修都嘘寒问暖，不偏不倚。
劈柴挑水，修剪花草，淘米洗菜……
做到这种地步！
齐悲虎却从不说喜欢。
而且场下所有女修，也没有任何人说喜欢。
可，哪怕全世界都说齐悲虎是个废物，在女修们的心中……谁敢动他一下试试！
轰！场间瞬间响起汹涌的呼喊声！
牵上了！真牵上了。
清寒没有任何拒绝，很自然地跟齐悲虎的手握在了一起。
【来自林翰的醋意+7……来自林翰的醋意+7……来自林翰的醋意+7……来自林翰……+7】
【当前醋意值：499/1000】
从演武场边缘，牵着清寒师姐的手，走到林翰对面的短时间内。
林翰一人就贡献了四十九点醋意值！
这是有多……
齐悲虎都不知道怎么形容……
自己此刻的开心！
齐悲虎爱林翰，胜过清寒！他可以对天发誓！
一个晚上！都能顶多少个日夜的苦修？
齐悲虎都快不知道北边在哪儿了！
这位脸色带着些许娇羞，更多则是坚毅的凝气六层女修清寒。
走上台之后，自然而然地被齐悲虎挡在了身前。
她也是下意识地走到齐悲虎身后。
齐悲虎平静地对着林翰说道：“我选好了，林师兄，你选吧。”
为什么平静？因为他要装逼啊！他要刷醋意值啊！
不平静怎么恶心人？
和齐悲虎自己表现出来的平静截然相反！
演武台下方，吹口哨呐喊着的，是所有女修：
“悲虎好体贴！”
“悲虎好有男子气概！”
“真正的男人，大抵就是悲虎这样了。男人要护着女人，永远都是站在她的身前。和修为强弱没有半毛钱关系！”
【来自林翰，王强，张潇，李飞，刘水，董去也，贾涛等一众男修的醋意值：……+3……+2……+4……+3……+3……+3……+11……】
【目前醋意值：599/1000】
纵使贾涛这种本身就为筑基修士，站在外门杂役处，觉得自己高人一等的贾涛。
见到眼前此般情形，也是不由得啧啧称奇，心生醋意。
一个这样的废物，除了长得还算说得过去以外，在贾涛看来，几乎一无是处的杂役。
怎么就能够让几乎所有女修，对他百般呵护至此？
要知道，可能这些女修，目前还只是杂役。
但仙河宗的女修，就算是杂役弟子，只要修行了辅助功法，稍有底蕴。
放到宗门之外，都是炙手可热的抢手货。
更有传言，北域弃宝城以北，在那一片十万髅山当中，仙河宗杂役女修，价值六十颗上品灵石！
第六章 我不！别看我
齐悲虎朝看着台下一众男修们，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吞了他的模样。
真实的情感，也只敢在心底深处流露。
如果有一天，非要让齐悲虎说出，他心目中最可爱的人，一定不是那些，对他齐悲虎嘘寒问暖的师姐师妹！
非这些同门雄性杂役莫属！
轮到林翰选择女修同伴了。
林翰只是朝着女修方向投去目光……
“我不！别看我！”
“你自己打吧！凝气七层打凝气三层，还有脸选辅助？”
“姐妹们！话我放这儿了！谁如果给林翰打辅助，她以后休想在杂役当中立足！”
一位暗恋林翰的师妹，原本准备跨出去的脚，又偷偷地收了回来。
这……就很尴尬了。
好在男修们讲义气，异口同声地位林翰打抱不平。
“凭什么？凭什么林师兄不能选同伴？”
“你们就是一些双标党！”这位男修士差点因为口无遮拦，再次引发双方关于男女是否平等这个问题上的骂战，还好他反应够快，补上了后面一句，“除了长得好看，你们知不知道什么是公平？”
说到公平，台上看着这一切的齐悲虎扑哧笑出了声。自己凝气巅峰，还带着一个凝气六层的清寒师姐……确实不太公平。
贾涛朝他看来的时候，立即装作咳嗽的模样。
“公平？凝气七层打凝气三层就是公平了？”
女修这边在言语上，丝毫不示弱。
“师兄，为了公平，我不选同伴了。”林翰对着贾涛说完，朝着齐悲虎拉开架势，抿着双唇，模样极其认真。
贾涛听到后，脸上的表情有些许复杂……叹息一声之后：“那好，既然林翰主动放弃选择同伴，那就开始吧。”
双方架势拉开的第一时间。
清寒师姐就大有奋不顾身之势，主动挡在了齐悲虎的身前。
齐悲虎拉也拉不住！
【来自林翰的醋意+7……+7……+7……+7……】
“师姐！”
“别说话！施法！”清寒一声娇喝，手中法术瞬间成型！
突突突！
演武场的地面上，突然出现一根根尖锐的木刺，朝着齐悲虎和清寒站的地方迅速袭来！
清寒反应也确实快，将手中凝聚的一团青色法术，遥遥砸向林翰的同时，一手抓住齐悲虎的肩膀，一跃而起！
清寒终究只是辅助女修，她本就比林翰在修为上低一个小境界。
加上主修辅助功法，攻击手段极其匮乏不说，攻击力也是极其孱弱。
清寒扔出的一道青色法球，被林翰轻而易举便化解了。
为了一个废物，你清寒一介辅助女修，竟然主动对我出手？
【来自林翰的醋意+7……+7……+7……+7……】
这一晚，林翰失恋了！他再也不喜欢清寒师妹了！
空中的齐悲虎蓦然笑出了声。
清寒黛眉紧皱，听见齐悲虎竟然在身侧大笑出声，不由得赶忙出言提醒：“悲虎！认真点！”
齐悲虎自忖自己没绷住，心思电转，在空中解释道：“师姐，我恐高，这突然起飞，失重感让我笑出了声。”
“小心！”
齐悲虎回头解释的功夫，地面上的林翰竟然不再施展法术，而是朝着半空中的二人，狂奔袭来！
路途中，他伸手折断了一根地面上的木刺！
只见林翰如同一发炮弹般，右脚掌在地面上狠狠一踩！整个人朝着齐悲虎二人爆射而去！
齐悲虎见状，暗自运力，以灵力将自己整个躯体包裹住！
猛然发力，在半空中将清寒往身后一扯。
自己整个人的胸膛，都暴露在即将刺来的木刺之前！
“师姐，助我！”
齐悲虎话音刚落，清寒反应极其迅速！
齐悲虎只觉得身后一股温和而厚重的暖流，从脊柱到后脑，然后直冲丹田！
体内。
丹田之中积蓄的灵力海洋，这一瞬间如同发生了海啸一般！
齐悲虎只觉得此刻的自己，全身充满了力量！
他明明可以在这种时候，雷霆出手，不仅破了林翰欺身而来的木刺攻击！
同时还能将林翰瞬间秒杀。
但是齐悲虎并没有这样做。
所有人的眼中，半空中的清寒猛然发力。
一道青色的灵力屏障，出现在齐悲虎的胸前的同时，林翰手中的木刺也正好抵达！
木刺在青色屏障上寸寸断裂！
齐悲虎整个人就好像被林翰吓呆了一般，没有其他任何动作！
噗！
齐悲虎强行逆转灵力！一口鲜血直接喷了身前的林翰一脸！
然后整个人如同陨石一般，借着林翰攻击的力道，瞬间砸向地面！
如此还不算，鲜血如同一道暗夜之中的红色流星，在夜空中划出了一道鲜红色的长线！
真疼！
齐悲虎心中抱怨：装废物真特么难！
“悲虎！”
“悲虎！”
场间所有女修在这一瞬间慌了神！不顾比试规则，在贾涛还没有宣布齐悲虎落败的时候，竟然如同潮水一般，朝着躺在演武场上吐血的齐悲虎一拥而上！
数十位女修挡在齐悲虎身前：“林翰！你出手也太重了！”
林翰整个人有些摸不着头脑，自己刚刚并没有动杀心，完全就是同门之间，比试切磋的力道……
女修们这样的作为，这算什么？
林翰朝着贾涛投去询问的眼神。
贾涛也是一头雾水……
齐悲虎不是凝气巅峰？白天测试时，自己产生了错觉？
齐悲虎被砸落地面的时间太过短暂，包括贾涛在内，所有人都被搞了个措手不及！
要知道，同门切磋，有贾涛这样的筑基修士在场，如果仍旧出现了重伤情况，宗门可是会直接对贾涛问责的！
贾涛迅速朝着齐悲虎落地的方向走去，想要一探究竟。
却不曾想，女修们连外门师兄都给挡在了外面！
“贾师兄！你明明知道齐悲虎时凝气三层，和林翰修为差距过大，还允许这样的比试发生！若是悲虎有个三长两短！我们一定如实禀报给宗门！”
贾涛已经到嘴边的所有话语，都被面前这位女修给噎了回去！我们宗门的男女修关系已经好到这种地步了嘛？为什么我出门历练时，连个固定女伴都没有？贾涛不禁开始自我怀疑！
而躺在地上的齐悲虎，依旧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
听着耳旁女修们不停在喊着自己的名字，一滴滴代表着关心的滚烫泪水，滴落在自己的脸上。
脑海中的系统提示都快让他装不下去了！
【来自王强，张潇，李飞，林翰，贾涛，广右，钟离桐……的醋意：+3……+2……+4……+7……+11……+11……】
【目前醋意值699/1000】
果然！我的计划是对的！
只是……钟离桐又是谁？
外门杂役男修，齐悲虎这三年时间里，几乎全部都认得了，11点醋意值，筑基修士，外门师兄？
第七章 难道不是我赢了？
远处一株迎客松顶上，一男一女正遥遥观望着场间的动向。
“不错。”钟离玉突然蹦出这样一句。
钟离桐不明就里，一个靠着女修们的保护，才能在同门比试中强行活命的废物，怎么就不错了？
但碍于族姐的威严，一时间不敢接话。
“那个没有女伴的凝气三层，其实是凝气七层。刚刚他用木刺攻击的时候，灵力外露，我大概能够推测出来。”钟离玉双手交叉在胸前，摩挲着自己的手臂说道。
钟离桐：？
但他依旧没有开口，果然，族姐还在自以为是的点评着。
“此子能够顶着废物之名，砥砺前行，暗自将修为提升到了凝气七层，可见此子心性坚韧！而且骤然翻身之后，还能隐忍不发……此子大材！我没看错的话，他修行的是木源经吧？正好……钟离桐，你着重关注一下他。他叫什么名字？”钟离玉拍了拍钟离桐的肩膀，准备吩咐两句之后便转身离去。胜负已分，没什么热闹好看了。
“姐……您是不是弄错了？”钟离桐在心中强行按捺自己骂人的冲动，不停地劝诫自己，这是我姐！这是我师尊！金丹修士！说话要克制！
“嗯？”刚刚转过身的钟离玉眉头一挑。
“那个被打飞的才是凝气三层的废物……名叫齐悲虎；而没有女伴的那个才是凝气七层的，叫林翰。”钟离桐小心翼翼地解释道。
“哦？这样嘛？”钟离玉面色不改，将目光重新投入场间，满是不解地问道，“那为何一众女弟子都在保护一个凝气三层的废物？不对啊……放着凝气七层的好苗子不去喜欢，反而去无脑追捧一个凝气三层的废物？”
继而，钟离玉的脸色逐渐有些许怒意，气息也有些粗重。
让你钟离桐在宗门内喊几句姐了，就敢没了上下，跟我开玩笑是吧？
钟离桐对于族姐的情绪波动，感知无比敏锐，当即语速极快，言简意赅地解释道：“回禀师尊！齐悲虎是个凝气三层的废物，成日不专心修炼，一心混迹在女修当中！惹得一众杂役弟子都看他不爽！林翰是今日测试时，那个被掌律处招入的好苗子。据贾涛所说，一众男弟子，对齐悲虎一人霸占所有女修的举动，早就积怨已久。才有了今晚的同门比试！”
一口气说完，钟离桐“呃”地一下，深吸一口气。
钟离玉狐疑地看着钟离桐，确认对方没有骗自己之后，再次带着浓厚的兴趣，看向场间。
……
“悲虎！悲虎！”
女修们见到齐悲虎依旧还是奄奄一息的模样，竟然一个个痛哭出声！
【来自王强，张潇，李飞，林翰，贾涛，广右，钟离桐等在场所有男修的醋意：+3……+2……+4……+7……+11……+3……+11……】
【当前醋意值：799/1000】
终于，齐悲虎艰难地睁开了双眼，口中鲜血还在不住地流淌……
“师……师姐……”
“呜呜呜！”演武场这头，哀嚎声一片！
当中哭得最大声的，就属这位和齐悲虎联手对敌的辅助女修，清寒！
“悲虎！是师姐对不起你！是师姐没有保护好你！”
清寒挤开一众女修，俯下身去，双手捧着齐悲虎的脸颊，丝毫不介意自己白皙的双手，被齐悲虎口中的鲜血弄脏。
“咳咳！”
齐悲虎是想笑的！
但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穿帮！
凝气巅峰的他，将自己当成一个废物，真的非常考验演技！
正当齐悲虎准备继续卖惨，以此继续怒刷醋意值时。
贾涛说话了：“师妹们，你们这样挡着，我也不好过去查探齐悲虎的伤势啊！”
一众女修，这才如梦初醒！迅速让开了一条通道。
“师兄！你可要救救悲虎！整个杂役中，只有他是真心对我们好！”
“是啊师兄！你身上有什么丹药，都给他喂下去吧！”
“师兄啊……啊啊呜呜呜！”一女子刚想嘱咐两句，看了眼齐悲虎口吐鲜血的模样，一时间悲从心来，泣不成声……
贾涛也是光棍一条，什么时候有过这种群花簇拥的经历？一时间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与此同时，他对齐悲虎究竟有什么魔力，能够然这么多女修都情真意切，更加好奇了。
场间的另一头，男修所在的地方。
“王强，你觉不觉得今晚特别冷？”
“是有点，得多穿点，别感冒了。”
明明是胜者的林翰一方，无人问津。
一阵夜风吹过，一众男弟子都冷得耸了耸肩，相互之间站得更加紧密了些许。
正当有一位林翰的忠实狗腿，喊了声：“林师兄好棒！”
瞬间遭到了所有女修的怒视！
那名狗腿子，瞬间觉得气温骤降几分，更冷了些许。耸了耸肩之后，躲进了人群深处。
而林翰本人，则被晾在了演武场的正中间。
他不知所措，也不知道接下来是走是留。
只是依稀听见耳边，场下有人对着自己指指点点：“诺，他，林翰，凝气七层，外门弟子，掌律处弟子。”
这是干嘛？
亮相嘛？
林翰猛地晃了晃自己的脑袋，微凉的山风拂过，他的神志稍微清醒了些许。
刚刚并没有人对他指指点点，只是幻觉。
他转头朝着一众师兄弟们看去时，所有人的表情和他如出一辙——无所适从。
和面前一众女修围着齐悲虎，关切的模样比较起来。
凄冷，只有用这个词，才能形容得比较贴切。
林翰失魂落魄一般走下演武台。
他和同门之间有了这样的灵魂拷问般的对话。
“我错了么？”林翰问道。
“没有啊……”有人附和道。
“那这场比试，不是我赢了么？”林翰再次问道。
“是啊……”依旧有人附和道。
“我打败齐悲虎不是众望所归么？”林翰不解。
“是啊……”回答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人数也越来越少。
“那为什么我们好像，都不太开心？”
……
第八章 剪头发的剪头发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
齐悲虎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之后，刚准备下床洗漱。
吱呀……
清寒师姐端着白粥馒头，走了进来。
看见齐悲虎正想要下床，情绪瞬间紧张，三步并作两步走！
迅速将托盘放在桌面，立马上前一步将齐悲虎按在床上。
“悲虎！你身负重伤怎么能随意下床行走！”
清寒师姐的关切丝毫不参假。
看着清寒师姐修长的睫毛，水汪汪的大眼睛，还有按在自己双肩的温柔力道。
齐悲虎暗自感叹：这一幕若是让林翰看见了，该多好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
“师姐，我就一糙汉子，不用这么细致的。”齐悲虎躺在床上，双眸弯出一个很好看的弧度。
清寒看着齐悲虎白皙的脸庞，心中瞬间翻涌着酸楚：“都怪师姐不好，昨晚没有保护好你。”
“哪有？虽然我知道我只是个凝气三层的废物，但归根结底，我是个男人。别说昨天面对的是林翰师兄，就算是荒棺密林深处的妖兽，也没有道理躲在女人的身后。怪只怪我自己修为不济，自讨苦吃。”齐悲虎说话的同时，轻拍着清寒放在肩上的滑嫩手背，“师姐，以后我不会这样了，害你也跟我一同参加这么凶险的比试。”
朝阳通过白色的窗纸反射到屋内，柔和的白光将清寒双颊的微红，衬得更加鲜艳。
清寒低着头，怀着自责而又欣喜的语气，仿佛鼓足了勇气一般：“我以后会一直保护你！粥在桌上，你趁热吃！”
说完扭头便朝着屋外跑去。
清寒刚一出门，恰好撞见了准备来探望齐悲虎的广右。
广右见清寒师姐一脸娇羞，双颊泛红。
嗯？
齐悲虎！你果然是神！
广右喊了声师姐，便侧身让路。
清寒则连应声都没好意思，小跑着离开了男修的住所区域。
广右进门时，看见齐悲虎正坐在桌边，端着一碗白粥大快朵颐。
“你伤就好了？”
“哥们儿压根没受伤。”齐悲虎随手又拿起一个馒头啃了起来。
广右满脸担忧，上前摸了摸齐悲虎的额头，被齐悲虎一把推开。
“你昨天吐血吐成那样，没受伤？”广右觉得齐悲虎一定是受了很重的内伤，“亏得我机智，昨晚听你吹完牛，立马去通知了那些师姐们。”
想到此处，齐悲虎开心地伸出双手，捏住广右的两边胖脸上的肥肉：“你可真是我的小可爱！”
广右下意识地，就要和齐悲虎打闹，突然想起自己的来意。
从怀中取出两枚丹药，递给了齐悲虎：“诺，这是我弄来的固本丹，你吃了好好养伤。”
“哪里来的？”齐悲虎一脸疑惑。
都是杂役弟子，怎么会有丹药？
“我用那株人参，找外门师兄换的。”广右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
“那不是你爹让你带上山，成为外门弟子之后，用来找师傅的千年人参么？就换了两枚固本丹？”齐悲虎很是吃惊！
广右什么话也没多说，哼着小曲儿就走了：“情和义……重千金……上刀山……下火海……”
本想骂对方一句蠢货的齐悲虎，看着桌面上两粒圆溜溜的丹药，一时间胸口有些堵得慌。
完了，胖子对我这么好，不结婚的话，很难收场。
窗边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
未见其人，先闻一群人声。
“悲虎！”
“悲虎啊！”
“悲虎喂！”
……
一丈见方的小房间当中，人潮汹涌！
“听清寒说你醒了，我们过来看看你……”
齐悲虎尝到了昨晚的甜头，听见呼喊声的第一时间，迅速地跑到床上躺着，静静等候着这些师姐们的到来。
当师姐们进来之后，齐悲虎这才假模假样，一脸虚弱地将上半身支起来，半坐在床头，满脸温润的笑意看着众人。
“师姐，我没事儿。”齐悲虎说话的声音不大，轻轻柔柔，给人一种我很虚弱，但我很坚强的感觉。
“快躺下！”
“悲虎，躺好！”
一声声满怀关切的嘱咐接踵而来。
更有甚者，和清晨时分的清寒师姐如出一辙，直接上手将齐悲虎按在了床上。
之后，这些女修们就各自坐的坐，站的站。
剥橘子的剥橘子，剥香蕉的剥香蕉，剪头发的剪头发。
齐悲虎见状，大声制止道：“师姐！你干嘛？”
众人也循声回过头去。
那名被齐悲虎喝止的师姐，温婉一笑，开口解释道：“在我家乡那边，男人受了重伤，要将女人耳旁的鬓发，剪下一缕，放在枕头下。这样做，伤势会好得更快一些。”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于是纷纷开始剪头发……
“师姐！师姐！师姐……别……哎哟……”
不大一会儿，齐悲虎的枕头高出了三寸，下面铺满了女修们的鬓发。
齐悲虎被强行按在床上休息，感受着这厚重的情谊……
除了触感有点让人毛骨悚然之外，洋溢在鼻头的那，女子自带的发香，却还是很好闻的。
“悲虎，你饿不饿？”
一位床边坐着的，名叫黄玄的师姐，问话的同时，下意识地将鬓发捋至耳后，指尖空无一物时才反应过来，刚刚剪的时候，过于情深，把自己的鬓发给剪秃了。
齐悲虎笑了笑，将手朝着脑后探去，随意扯过一缕断发，放在鼻头前深吸一口气：“好闻……我伤好了。”
惹得众女修一阵嬉笑。
“说真的，饿不饿？我们去饭堂给你打饭。”又一位师姐问道。
饭堂？
打饭？
一个计划在齐悲虎的胸腔之间，应运而生！
“刚刚吃完清寒师姐端来的白粥……不过，看见一众秀色可餐的师姐来了，确实有些饿了。什么时辰了？”齐悲虎不会放过每一次哄女子开心的机会，这也是他能够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根本原因！
“死相！”一众师姐嗔怒道，“差不多到饭点了，我们去给你打饭。”
说完，众人准备转身去往饭堂。
“师姐，留步。”
第九章 把握生命里的每一分钟
齐悲虎一副有难言之隐的模样，让一众女修们心神紧绷。
“悲虎，怎么了？有事你直说，只要师姐们能做到的。”
齐悲虎双手交叉，叠枕在脑后，当着所有女修的面，手指还不停把玩着那些发丝。
精致的皮囊下，是满腔的柔情，带着追忆的口吻：“算一算，悲虎我也已经入门三年了。三年啊，整整一千多个日夜。一日三餐，便是三千多顿饭。我早就习惯了和师姐们，在饭堂吃饭时，说说笑笑的时光。那种感觉，就像家人一般，温暖，而又有趣。冷不丁我一个人，呆在房间里吃饭，纵使是山珍海味，也是如同嚼蜡啊。”
“黄玄，你去找个架子来。”说话的这位师姐，知会了一句后，便撸起了自己的袖子。
“以往都是悲虎帮咱们干重活儿累活儿，今天咱们就是抬，也得带着悲虎一同，吃上一顿热菜热饭！”
齐悲虎被数位如花似玉的姑娘，用架子抬着，从男修住所所在的东区，一路走到了饭堂。
一个晚上，外加一个上午的功夫，直接相当于齐悲虎过去，整整六年的苦修功夫！
兴奋之余，齐悲虎暗自懊恼，他怎么早没有想到这种站在风口浪尖来获取醋意值的方式呢？
其实不然，若是没有之前三年，齐悲虎精雕细琢的水磨功夫，和女修们真心换真情，纵使入门第一天就用这种方式，其他男修可能会吃醋。
但是齐悲虎当晚也会被打死，也不会有女修奋不顾身地站在齐悲虎的身前。
所以，修真界有一句古话说得好，据说是一位南海日月潭的合体期大能所说：把握生命里的每一分钟，全力以赴照顾仙河宗的女修，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
齐悲虎一直将这句话作为座右铭，他也想过，假以时日，自己当真能走到那个境界。
一定会去日月潭拜访，与那位合体期大能，痛饮三杯知己酒。
但当下的重中之重，则是不放过每一个获取醋意值的机会。
齐悲虎识海中的提示压根就没有停过！
每一位到饭堂吃饭的男修，见到齐悲虎被一众女修团团围住，都会不由自主地为齐悲虎提供醋意。
最要命的是，女修们竟然轮流服侍齐悲虎一般。
这位师姐给齐悲虎喂了一口白米饭，下一口白米饭送到齐悲虎口中的时候，一定会换一位师姐！
过分！
丧尽天良！
豺狼！
男修们的眼中，是齐悲虎一人霸占了所有女修。
实则不然，女修们并不会因为大家都对齐悲虎好，而争风吃醋。
相反，她们都知道彼此，是发自真心把齐悲虎当做家人来看。
这或许才是男修们吃醋的根本！
在其他杂役眼中，齐悲虎整日就在和一众女修打情骂俏。
其实，所有划分给女修们的粗活儿重活，淘米，洗菜，切菜，烧火，炼油，洗碗，擦桌子，扫地，诸如此类……齐悲虎在过往的三年里，几乎一肩挑之。
白日里，一边和师姐们聊着天，相互打趣，干这么多活儿才会不那么累。
深夜，一直没办法自主吸收灵力来提升修为的齐悲虎，则会躲到后山，独自一人将宗门分发给杂役弟子的入门武技，给练得炉火纯青。
哪有什么一蹴而就，不过是他的努力，不被关注罢了。
或者说，他当下的努力，一众男修压根不懂。
现在齐悲虎“受伤”了，女修们轮流照顾，其实也是为了方便彼此，都能够有机会将那一份，曾经齐悲虎给予他们的善意，给返还回去。
人情冷暖，不过往来。
“悲虎，来，张嘴～啊～”
【来自王强，张潇，李飞，林翰等人的醋意：+3……+2……+4……+7……】
以林翰为首的四人，走进饭堂之后，见到齐悲虎也在，而且又是一众女修将其团团围住。
毫不吝啬地为齐悲虎提供了醋意值。
【目前醋意值：888/1000】
见到林翰这位醋意获取的大功臣，齐悲虎很难控制自己，不去和对方打招呼：“林师兄！中午好啊！”
林翰本人都没反应过来。
“好你马的头啊！”
这句话原本是李飞想骂的，但今天不知为何，张潇抢先骂了出来！
哗啦啦！
所有饭堂的女修瞬间站起身来！
就连正在给齐悲虎喂饭的，素来脾气都很温婉的红妆，此刻竟也是满脸怒容。
“林翰！你还想怎么样？”
“凝气七层很了不起？你不都是外门弟子了，还来我们杂役弟子这儿干什么？”
“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林翰本性并非有多坏，只是看不惯齐悲虎一直和他心仪的清寒打情骂俏。
最要命的是，昨天晚上，清寒竟然为了齐悲虎，在擂台上和自己大打出手。
有了一整晚的痛定思痛，林翰已经想通了。
在仙河宗内，赢了比试，失去了爱情，才是真正的得不偿失。
他今天是看着齐悲虎在饭堂，主动前来问候的。
毕竟自己是外门弟子，而且修为比对方高出那么多，理当姿态高一些。
可不曾想，自己刚一进门，看见清寒又在给齐悲虎喂水果，醋意不由自主地从心底产生。
相思那么容易断，还叫相思么。
面对一众女修的同仇敌忾，林翰微微欠身：“昨天是我下手没轻重，齐师弟，你好生养伤。”
说完当即准备转身离去。
齐悲虎闻言一怔！
怎么突然开窍了？
这可不行！林翰宝贝！你可不能走！
若是说哪一个人，单人贡献的醋意值最多。
面前这位凝气七层的林师兄，首当其冲！
毕竟他是目前这个杂役弟子当中，修为最高的存在。
比起王强张潇二人的醋意值，林翰可是一个顶三个！
“林师兄，别走！我也正想跟你道歉的。你稍等一会儿……清寒师姐，你扶我起来一下。”
【来自林翰的醋意：+7……+7……+7……+7】
第十章 胖子重伤
齐悲虎在清寒和红妆两位师姐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从躺椅上站起身来。
准备把心中早在清晨就打好腹稿的台词，当着一众杂役弟子娓娓道来，再次毫无底线地怒刷一波醋意值之时。
一名杂役慌乱着从外面冲了进来：“不好啦！林师兄！广胖子要死啦！”
“谁？”
“广右！广胖子！”
林翰当即转身：“齐师弟，昨晚比试是我多有不该，你好好养伤。”
说完转头便走。
但大家没有注意到的是，前一秒还病恹恹模样的齐悲虎，此刻却再无半点虚弱模样！
也顾不上自己重伤待愈的人设，瞬间从饭堂冲出！
朝着山门处人群密集的地方飞掠而去！
“他不是受重伤了么？”
张潇见齐悲虎健步如飞，心中的疑惑脱口而出！
“悲虎从来都是这样！悲虎！你小心身体！”
“关心同门，不顾自身安危，也能被你们这些人说成装病，我看你们才是真的病了！”
一众女修紧跟在齐悲虎身后，还不忘帮着齐悲虎，用言语将张潇的怀疑给怼了回去。
山门前，广右整个人如同被鲜血浸泡过一般，全身上下，数十处刀口，皮肉外翻，已然没有血色！
清晨时分还好好的，此刻怎么这副模样？
一股邪火，在齐悲虎的丹田处莫名肆虐！
挤开众人，齐悲虎小心翼翼地将血人一般的广右，从地面上横抱起来。
一步一缓地朝着宗门炼药阁的方向走去。
齐悲虎不是不想跑快点，也不是力气不够，而是他怕自己速度太快，任何一个细微的颠簸，便会让广右此刻吊着的最后一口气给震散了！
伤势之重！令人发指！
炼药阁今日值守的弟子不是别人，正是那晚在迎客松顶看热闹的钟离桐。
见到一个面容不输自己的杂役弟子，怀中横抱着一个血人，小心翼翼地朝着自己走来。
钟离桐还想着，这是谁，怎么如此面熟。
“师兄！救命！”
正在看着药经的钟离桐，在齐悲虎一声暴喝之下，立马起身！
一道柔和的鹅黄色法术光团，在钟离桐的手中呈现，朝着血人一般的广右迅速飞去！
吊着命的那口气算是保住了！
“把他放下！出去！”
钟离桐手速飞快，从抽屉当中翻捡出许多器具和丹药，头也没有功夫抬地说道
当齐悲虎退回到炼药阁门外时，一众杂役弟子已经在门外等候。
看着齐悲虎从炼药阁内出来。
一众师姐师妹率先围了上来：“悲虎！怎么回事？”
齐悲虎双唇紧抿，摇了摇头，一语不发。
随即，林翰和李飞二人，才从人群外侧挤了进来。
“广胖子怎么了？”李飞抢先一步问道。
齐悲虎此刻心情极度不好，没有一丁点耐性给到这位脏话从不离口的同门。
但他并不想在这种紧要的关头又搞出什么别的事情出来，只是低着头，盯着地面上，炼药阁朱红色的门槛。
林翰继而也问道：“怎么会受如此重的伤？有清楚怎么回事的么？”
和李飞的问话没人搭理不同。
林翰终究是明面上杂役弟子当中，修为最高的人。
一众男修杂役，都将其视为杂役大师兄。
林翰问完话之后，今日值守山门的弟子说道：“今天清晨时分，广右一个人下山的，我问他去哪儿，他说去山下扶风城办点事。回来的时候，老远我就看见他浑身血淋淋了。”
仙河宗弟子在山门外被人伏击？
这是一件将宗门颜面狠狠打肿的行为！
所以不仅仅是门外等候着的众人。
在炼药阁内忙着救人的钟离桐，此刻也是无比愤怒！
看着广右胸口，那差点烧穿胸口的伤痕，暗自咬牙：这是多大仇？要置人于死地？真要挑衅我仙河宗，何必如此对待一名仅有凝气四层修为的杂役！
钟离桐额头的汗水如同水柱一般，顺着脸庞，到脖颈，直至浸透整件衣衫。
广右全身上下，见骨的刀痕，足有三十多条！
光是缝补都是一件匪夷所思的庞大工程！
一一缝补之后，最棘手的便是胸口那处，已经烧焦而导致凹陷的创口！
这绝对是修士所为！
鹅黄色的灵力如同水柱一般，源源不断地倾注于广右体内。
正当钟离桐就要脱力，无力回天之时！
广右胸口处的那块墨色玉牌，在钟离桐的眼皮底下，缓缓流淌着一丝丝不知名的灵力。
广右胸口处的凹陷创伤，肉眼可见地愈合！
钟离桐看着这离奇的一幕，久久不语。
……
“师兄出来了！”
齐悲虎闻声猛然抬头！并未言语。
“师兄辛苦了，广师弟情况怎么样了？”林翰秉持着自己是众人默认的，杂役大师兄的身份，率先问道。
“应该没有大碍，不过要多加休息。”钟离桐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水说道，“三十多道刀口，差点救不回来！好在……”
不知为何，钟离桐下意识止住了原本想说的话。
“师兄妙手回春，医术高明。我们现在可以进去看看他么？”林翰迫不及待地接上话，奉承炼药阁师兄的同时，表现自己心系同门的一面。
“可倒是可以，只是这么多人……”钟离桐出来之前，广右就已经恢复了平稳的呼吸，这会儿应该差不多醒了。
林翰主动挤开几人，朝着炼药阁跨出一步：“我去问问广右，究竟是怎么回事。”
可刚抬脚准备跨过门槛的他，突然被一只极其有力的手掌，抓住了手臂。
“师兄，我去……”
没有任何询问的意思，齐悲虎率先跨出一步，走进炼药阁。
林翰先是有些恼火，而后想到。所有男修之中，好像也就只有广右，与齐悲虎关系甚好。
此刻齐悲虎略带僭越嫌疑的举动，也就能够理解。
林翰还想嘱咐两句什么，只见齐悲虎的背影已经消失在了视野之中。
第十一章 碎片信息
听到动静，广右缓缓睁眼。
见到来人是齐悲虎，脱力又虚弱的他，咧嘴一笑：“悲虎，老子差点见不着你了。”
齐悲虎一语不发，脸色阴沉如水！
看着广右破烂衣衫之下，那一道道金蚕丝的缝补伤痕，轻声问道：“这么多人砍你？”
广右刚想笑，气血一阵翻涌，只得变成无力的咳嗽：“一群山匪，觊觎我怀里的金子和药材，准备杀人越货。别看我一身肥肉，老子跑得那叫一个快！”
换作以往，齐悲虎定然是要指着对方身上的刀痕，调笑一番。
但此刻看着广右随着肥肉一同颤动的几十条刀痕，齐悲虎没了那个心情。
见着齐悲虎担心的模样，反而是广右这位身负重伤的人开口安慰道：“没事，等我伤养好了，就带着你们一起杀回去！杀不赢我就传讯给我爹！让我爹往错金阁里多存些钱，花钱买人干活儿。你也知道，我家别的不多，就是钱多。”
“你去错金阁干什么？”齐悲虎先是听到广右说，他怀里有金子和药材，刚刚又说道错金阁。
广右虚弱地翻了个白眼，刚想说是去给齐悲虎取些药材、宝贝上山，与外门师兄继续换一点疗伤的丹药。
话到嘴边却是话锋一转：“我的性格你还不知道？身上没宝，走道不敢跑。去错金阁取些东西压身，我比较有安全感。”
“有谁知道你去错金阁么？”齐悲虎忽然问道。
广右心里咯噔，旋即摆了摆手，说他累了，要睡一会儿。
齐悲虎不好多问，只是将所有的心事重重，都一一隐去，走出了炼药阁。
见到齐悲虎走出来，等着的众人再次围了上来：“齐师弟，怎么说？广师弟是被何人所伤？”
“山匪，杀人越货。”
齐悲虎丢出这样一句。
“山匪？”
众人先是不约而同地产生了疑惑。
“山匪赶把算盘打在我们修士身上？”
“仙河宗周遭何时出现过山匪？”
“李飞，你是扶风城的人，这附近什么时候出过山匪？”
李飞突然被人喊道名字，猛然一惊：“啊？没有过，没出现过！”
语气无比笃定。
“不可能。”
将广右救回来之后，便重新回到座位上看药经的钟离桐，这个时候一语否认。
众人纷纷向着这位面容俊俏，英气之中带着一丝阴柔的师兄看去。
“一，仙河宗下辖山区之内，出现山匪。这是一件被修真界笑掉大牙的事情。如果真出现山匪，别说你们杂役被他们伏击受伤。就算他们安然无恙地在宗门附近，对普通人下手，宗门也会把我们这些外门弟子逐出山门！不然你们以为我们外门弟子出门历练是历练什么？”
“二，就算真的有山匪，也会率先搞清楚我们仙河宗的一贯服饰样式，只会偷偷摸摸地做些下贱勾当。因为一旦被我们发现，必然是灭顶之灾。”
“三，”钟离桐沉吟了一会儿后，“小胖子胸前明显是被火灵根的修士，以术法烧伤的。小胖子自己就是凝气四层的修为，出手之人的修为，比之胖子，只会高，不会低。有了凝气五层的修为，放在山下任何正规江湖帮派里，甚至是衙门里，都是响当当的座上宾。干什么不好？去做山匪？”
“对！师兄分析得极是！我们这就带些人下山去扶风城，凡是凝气五层以上的人，我们都要带回来好好问问！”林翰第一个站出来响应钟离桐。
但钟离桐似乎并不买账，迎面就泼了林翰一盆冷水：“是你的话，今天上午刚刚做了杀人越货的勾当，而且还是附近宗门的杂役弟子。现在你还会呆在扶风城附近？”
林翰一时间哑口无言。
“都回去吧，此事我会禀报宗门，会由我们刑罚处的外门弟子下山了解情况。”
林翰等人这才松了口气。
刑罚处的外门师兄亲自出动，那就不用他们以身涉险了。
广胖子凝气四层的修为都被打得濒死，他们修为最高的也不过是凝气七层。要说完全没有风险，还真不一定。
一众女修专心致志地听着钟离桐的分析，一位如此好看的外门师兄，对着她们娓娓道来的机会，确实不多得。
她们对齐悲虎的情感或许更多的是爱护，但对宗门内，颜值最能打的炼药阁钟离桐师兄，却是发自内心的爱慕！
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才忽然想起。
“咦？悲虎呢？”
“悲虎？”
“完了！他和小胖子平日里关系最好！总不会拖着重伤之躯，一时冲动下山去了吧？”
众女子丝毫不加遮掩的担心，让在场的一众男修泛起浓烈的醋意。
齐悲虎究竟给你们这么多人，下了什么迷药啊！
【来自钟离桐的醋意+11……来自林翰的醋意+7……来自张潇的醋意+2……来自王强的醋意+3……】
但这不断响起的提示，并不能让此刻的齐悲虎心情稍微好一些。
他哪儿也没去，径直回到住所。
双手交叉叠在脑后，躺在床上，看着房顶。
“胖子，你让我怎么还这个人情唷！”
齐悲虎能够在一众女修之中，长袖善舞几年时间，凭一己之力搞定杂役弟子之中的所有女修。
那么在与人交往方面，必然是他的强项。
那些视他如生死仇敌的男修们，是为了收集醋意，不得而为之。
齐悲虎仅从今日的碎片信息之中：
丹药，千年人参，下山，扶风城，错金阁，灵石，山匪，杀人越货。
轻而易举地拼凑出了一幅画面：
广右先是用千年人参换取了固本丹给到自己，然后又害怕自己伤势过重，想要多弄一些来。
继而下山去往扶风城的错金阁，取出广右老爹存在当中一些金子和药材，想要回到宗门继续换一些丹药给自己。
上山的途中，遭人埋伏，人数一定不少，金子被人抢了，药材被人夺了。
拼了命往山门跑，才在九死一生的险境之中，赌赢了一条生路。
想完这些，齐悲虎闭上了眼睛，调息养神。
第十二章 宛若梦中
入夜，山下继续向南，距离仙河宗八十里之外的扶风城内，灯火通明。
在这个山上山下不以仙凡区分的世间，就算是寻常城池，每当夜幕降临时，都是一天之中，最为热闹的时刻。
更别说像扶风城这般，城内拥有两家错金阁的庞大滨海城池。
齐悲虎轻车熟路地入城，但他却没有出示自己属于仙河宗修士的谱牒。
而是自己原本的户籍文书——北域关山城人士。
城门守卫还特意看了眼齐悲虎，搭了句腔：“这么远跑来扶风城？第一次？”
齐悲虎双眼微眯，浅浅一笑，点头称是。
“那你一定是为了来看黄泉海和雷池的吧？时间来早了，起码得到惊蛰过后。”城门守卫十分热心肠地介绍道。
“最主要是为了来扶风城，尝尝久负盛名的海妖肉。”齐悲虎全然一副游侠模样。
城门守卫对着齐悲虎比了个大拇指：“行家！”
收起户籍文书，齐悲虎当真朝着城东夜市方向而去。
百密必有一疏！
既然是第一次来扶风城，为何知道城东才是夜市方向？
城门守卫在齐悲虎走后不久，看着腰后的，正在闪着光泽的玉牌，脸色颓然一变。
“通知上面，一名疑似竹筋境，不明身份的武夫入城。”
“是！”
……
齐悲虎此行当然不会真的为了尝尝海妖肉。
走出守卫们的视野之后，齐悲虎折身朝着城南前行。
走出去约莫六里地之后，齐悲虎抬头看去。
金闪闪的三个大字：错金阁。
才一入阁，便有一位穿着紧身法袍的女修，主动迎了上来。
“贵客您好，请问是储物还是取物？”
齐悲虎四处望了望：“我还没有弄过这些，想来看看错金阁是怎么个弄法。”
漂亮女修一脸职业微笑：“好的，贵客劳请您移步，随我这边来。”
一张不大的方桌，桌面上铺盖着一张红丝绒。
一杯热茶杯递了过来，齐悲虎接过茶杯放在桌上之后。
漂亮女修主动开始介绍：“贵客您好，我们错金阁在整个方土，九百多个城池皆有分阁。大一点的标志性城池，诸如雍、兖、青、浔、汉、州，以及白帝城，天皇城，弃宝城，扶风城，都至少有两家甚至两家以上的分阁。”
齐悲虎抿了口茶，点头示意对方继续。
“好的贵客。我们错金阁一般会为修士，武夫以及官衙和帮派，提供异地存取的服务。比如说……”
齐悲虎的目光四处打量着，突然开口打断了对方极其详细的介绍：“怎么收费？”
“好的贵客，请问您是何方人氏？”
“北域关山城。”
“原来是远道而来的贵客。贵客，请容我给您举个例子。比如关山城距离咱们扶风城有万里路程，您在关山城内的错金阁，存入十两金子，如果想要从扶风城这边取走，则只能取走九两。如果是拿走我们错金阁的金票的话，则是十两做十两算。”
“取金票，存十两取十两？那你们靠什么赚钱？”
“贵客您是行商么？好敏锐的嗅觉。”漂亮女修微笑道，“金子放在我们错金阁不取，就是我们赚的钱。不知道我这样解释，算说清楚了没有。”
齐悲虎微微点头，接着问道：“那如果是药材，灵石一类的呢？”
漂亮女修的脸上突然涌现出惊喜之色，音量也不自觉地提高了些许：“原来贵客是修行中人？那请问您是修士，还是体修？”
“这很重要么？”齐悲虎微微皱眉。
“不不，抱歉。如果是灵石的话，则不支持取票。您是修士，您知道，灵石之中的灵力如果不及时吸收的话，当中的灵力无时无刻不在挥散于这天地间。所以十颗灵石，如果是关山城那么远的地方存取的话，只能取出八颗灵石。药材的话，我们错金阁是扣除年份来算的。比如……”
齐悲虎此次前来事实上有别的目的，挥了挥手打断女修介绍的言语：“我大概能猜到，我想问你一下，今天上午的时候，是不是有一个黑胖子，来你们错金阁取过药材？他取了灵石么？”
前一秒还一脸真诚微笑的女修，脸色陡然一边，声音也不由得变得狠厉些许：“你问这个做什么？”
齐悲虎被对方一百八十度转弯的态度搞得一愣。
继而马上心生警觉！
果然！
不怕你暴露，就怕你们不暴露！
齐悲虎并未回答漂亮女修的质问，只是露出一脸好看的微笑，双目紧紧盯着对方，一语不发！
不知是女修偷偷通知的，还是那人主动前来。
“竹菲，你下去吧。”
一位老者的声音，从阁内东北角的台阶上传来。
齐悲虎坐在原地，一动也没动。
老人走近前之后：“小友，你还不曾有过错金阁的户头？”
齐悲虎面色不改，对方上来主动问这个，他摸不清对方的门路，旋即摇了摇头道：“未曾有过。”
老者听闻之后，微微一笑，坐在了之前女修所在的位置上。
“那小友定然不知道我们错金阁的忌讳了。”老者伸手将齐悲虎面前的那杯，还冒着热气的茶杯挪开，“来我们错金阁的客人，无非和两样东西打交道，钱，宝。这样随意打听错金阁贵客的身份，加上小友你又并非是错金阁的贵客，我连你姓甚名谁都不知道，你说说看，我们错金阁会认为，你打听贵客的身份是为了什么目的？”
老者的声音很平缓，娓娓道来的同时，似乎给人施了法咒一般，齐悲虎恍惚间问道：“杀人越货？”
老者微微一笑，再次伸出手去，将茶杯又挪回原来的位置：“小友，若是想要在我们错金阁开户，拿出户籍文书便可。若是想要打听消息……你恐怕来错了地方，那恐怕得去广衍楼了。”
说完，老者还呵呵地笑了两声。
笑声过后，齐悲虎整个人如同着了魔一般，浑噩中，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的错金阁。
当他反应过来之后，转身看去，错金阁的大门已经关上！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努力回想也无济于事！
只记得广衍楼，打听消息，这两个碎片信息。
“碰见高人了！”齐悲虎这才如梦初醒！不自觉之间，身后淌出一身冷汗。
夜风拂过，心有余悸。
……
错金阁内。
林菲如同小姑娘生气一般，跟在老者屁股后，一直追问：“爷爷！你就告诉我嘛！为什么放他走啊！他打听其他人取了何物，分明就不怀好意！”
老者大抵是被孙女缠得有些头疼，才略微解释道：“哪个不怀好意的人，会把自己的歹意放在嘴上呢？”
第十三章 现在你们开始跑！三二一
齐悲虎沿着街道，朝着记忆中的方向前行。
他下山来扶风城的次数很少，毕竟大多数时间，都在山门之中，为了和女修们搞好关系，干着劈柴，烧火，洗碗，洗菜的粗活。
晚上更是要去后山无人处，苦练入门武技。
所以，整整三年时间，他只跟着广右下过一次山。那一次，他和广右两人都喝多了，吃了很多海妖肉。
只是依稀有印象，见到过“广衍楼”这个招牌，朝着记忆中的方向走了一会儿。
果真在这个方向。
齐悲虎径直朝着广衍楼的大门处走去，还未待齐悲虎疑惑，一个买消息的地方，怎么会这么晚还开着门的时候。
一位小二模样的男人，从广衍楼之中主动迎了出来：“客官，请问您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啊？”
齐悲虎愣了一下，旋即说明自己的来意：“我来买消息。”
原本还笑脸相迎的小二，听得对方说是来买消息。
脸上瞬间没了之前笑脸迎客的模样。
小二严肃着一张脸，抬头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齐悲虎。
半天才带着鄙夷的神情，憋出一句：“原来是个雏儿啊？谁告诉你广衍楼卖消息的？”
齐悲虎对于小二变幻的神情和反应，虽然心中有些疑惑，但却不以为意，起码表情上，他一直保持着微笑。
见到齐悲虎并不答话，小二将肩头的抹布取了下来，然后又猛地一甩，重新放在肩上。
齐悲虎猛得向后闪身，一步退下了广衍楼大门口的台阶。
“慢走不送。”
广衍楼的小二，就这样送客不搭理。
齐悲虎一时间颇为感慨，看样子自己确实下山的次数太少了。
见小二这有恃无恐的模样，似乎是自己不懂规矩了。
正在这时，齐悲虎突然朝着身后左侧方猛然偏头！
当视线突然聚焦在那处角落时，却又空无一人！
齐悲虎心中警惕瞬起！此地不宜久留！
按照原路，齐悲虎有意低着头，心神却是一直放在身后。
他脚步越来越快，朝着出城的方向迅速走去！
比进城时的速度要快很多，走到城门口时，再次见到了两名城门守卫。
这次齐悲虎都没准备主动搭话。
其中一位城门守卫，见着齐悲虎笑道：“从那么远的地方来扶风城玩儿，这么一会儿就要走啦？”
齐悲虎笑着点头示意，还伸手拍了拍肚子和口袋：“可不是，海妖肉吃着了，囊中又羞涩，城外的驿站要比城内的酒楼便宜许多。”
城门守卫笑着称是，并无异样，直接放行。
但当齐悲虎的身影消失在城门外之后，两名城门守卫对视一眼，纷纷露出玩味的笑容。
齐悲虎在驿道上并没有走多远，迅速身形一折，钻入了路旁老林当中。
身后果然有人在跟着我！
正如齐悲虎的名字一般，入了山林，齐悲虎就是如虎入林！
他脚步飞快，三年来的后山锤炼武技而成就的体魄，在这一刻显露出了优势。
速度奇快，心神也一直在留意身后一些视觉死角。
不止一人！
齐悲虎再次提升自己在野林当中的速度！
他有意朝着山门的方向而去，发现身后紧跟着自己的人依旧穷追不舍……来者不善！
这是齐悲虎的本能反应！
当下也不作丝毫遮掩，修为放开，灵力催动！体魄力量拉满！找准宗门的方向，趴开腿就是极速狂奔！
齐悲虎知道！只有进入了真正的野林子，他才有机会反客为主！
一口气未换！奔袭了长达十数里的距离！一处山脚下，传来叮咚的山泉响声！
齐悲虎的身形瞬间消失不见！
“人呢？”
“你们没盯住？”
“人呢？怎么就跟消失了一样！不是说疑似竹筋境的武夫么？”
“这种速度，以及对气机的敏感程度，怎么可能只是竹筋境？”
齐悲虎身后的四人，人人穿着夜行衣，漆黑如墨的夜色之中，尽皆带着一顶很大的斗篷。
正当四人四顾找寻齐悲虎的身影时。
其中一人突然大吼：“我被气机锁定了！你们都注意！”
一声提示！
四人在极短的时间内，背靠背环顾四面！
“出来！”
其中一人对着无人处喝道！
“怕了？你们不是喜欢做野兽么？”齐悲虎的声音在灵力的催动下，从四面八方传来，让人找不准具体方位。
“是你自己形迹可疑！出来！”四人当中依旧有人妄图用这种方式找到齐悲虎所在的方位。
“猎物，现在轮到我了追你们了！我数三下，你们开始跑吧。”
隐藏在暗处的齐悲虎，对面前的四人恨得牙痒痒！
他生平最怕身后有人跟着了！
现在我也让你们好好享受一下这种未知的恐惧！
“三！”
“有种你出来！”
“二！”
“偷偷摸摸算什么本事！你们武夫不都讲究一个正大光明么！”
“一！”
“啊！”四人同时惊叫，然后朝着四个方向飞速逃往！
其实，正如齐悲虎所害怕的一样。
如果齐悲虎光明正大地站在四人面前，四人不一定会害怕。
哪怕齐悲虎的修为比他们高，起码也可以很直接的掂量双方的实力，方便做对比之后，再做取舍。
但这种，敌人在暗处，我在明处。
这并非是对敌人的恐惧，而是人性本身，对于未知的恐惧。
此刻飞跑的四人，一边跑着，嘴里一边喊着：“我们乃扶风城官衙之人！你休要轻举妄动！”
“扶风城主是我表姐夫！你不要乱来啊！”
“老九！铁子！疯子！我们直接在城门楼前汇合！我先走了！”
“啊啊啊啊！你们等等我！”
齐悲虎一个闪身，将这跑在最后的官衙之人，一把抓住！
“啊啊啊啊！放开我！”
此人其实明明是铜骨境武夫，此刻因为对身后未知的害怕，慌乱中连还手反击都给忘了！
“老九！铁子！猪肝！你们救我啊！我被他抓住了啊啊啊！”这人嘶吼着，听着声音都快哭了！
“疯子！你放心！我们这就回去搬救兵！”
其他三人的声音，跟随着远方的山风，幽幽传来。
正当疯子觉得自己就要死了的时候。
齐悲虎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说出了一句让疯子大有劫后余生的话语：“这位官爷，请问你们究竟为何追我啊？”
第十四章 山匪
疯子整个人瘫软在野山林之中，满是烂树叶枯树枝的地上。
嘴里一直不停小声嘟囔着什么，听着像是骂人的话。
但齐悲虎又无法确认，因为对方反复说着一句听起来像方言的话语，只能依稀听着一个皮字。
地上的疯子似乎已经从惊惧当中缓过神来，对着齐悲虎就是一阵怒吼：“过来扶老子！老子腿被你吓软了！”
听着对方毫不客气的言语，齐悲虎不怒反笑，果真走上前去，将对方搀扶了起来。
搀扶的过程中，齐悲虎还不忘调笑道：“你说你怎么叫个疯子？我看你也不疯啊……”
“你知道个卵！老子疯起来的样子根本不要命！扶风城里谁不知道！”疯子似乎也觉得自己今天的表现有点丢脸，随即又补上了一句类似解释，类似责怪的话语，“你说说你！一个堂堂仙河宗的弟子，成天鬼鬼祟祟像什么样子！”
齐悲虎拍了拍对方的后背，赔了个不是。
齐悲虎虽说下山次数少，但是山上山下如今是什么样的一种关系，他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天之下，皆名为方土。方土分四域，东南西北。
四域分九城十三州，各有州城。
各方修行宗门，都在这些州城附近，人力可及的地方。一些隐世宗门除外。
整个南域有一城三州九宗门，各方势力的确切实力，皆处在伯仲之间。
而南域近海，尤其是这扶风城，与北域的弃宝城，南北呼应。
一个职责在镇妖。
另一个则是驱魔。
妖便是黄泉海里的妖，魔则是方土北域以北的十万髅山当中的魔。
放眼整个方土，扶风城的实力，仅次于弃宝城和白帝城。
虽说扶风城能够榜上有名，多数是占了仙河宗一众辅助女修，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便宜。
但仅此可见，扶风城官衙的实力，绝对不容小觑！
仙河宗历来和扶风城官衙一同联手，镇压黄泉海。
就算齐悲虎确实能够秒杀了疯子，他也不会做这种蠢事。
正如疯子知晓齐悲虎时仙河宗修士之后的反应那般，口无遮拦都没事。
因为双方所隶属的势力，几乎属于世代交好的范畴。
二人又相互怼了两句之后，分道扬镳。
疯子还不忘嘱咐齐悲虎，下次再去扶风城的时候，一定记得要去梅花街找他喝酒，去了说名字，别人就能带着他找到疯子。
到时候，一定让齐悲虎好生知晓，他疯子的外号是怎么来的！
齐悲虎笑着说道：“一言为定。”
疯子头也没回地跑了，去他妈的！今天晚上也太丢人了！可千万别来找老子！找老子也别把这件事给说出来！
回去的路上，疯子刚刚踏上宽广平整的驿道，心中总算舒了口气，夜路他妈的果然不是人走的！
正在这个时候，一大批人马拿着刀枪棍棒，气势汹汹地朝着疯子这边，以最快的速度赶来！
“疯子！人呢？”
“妈的！你们还有脸问！”
“怎么样？你没受伤吧？”
“老子什么人？受伤？”
“问你话呢！人呢？”
“杀了！”
“杀了？”
“嗯！”
“什么身份？”
“山匪！”
“山匪？”
一行人，气势汹汹出城。
遇见疯子之后，听着疯子满口吹的牛批，又气势汹汹地回城！
“走！给疯子接风！他妈的！想不到这小子海妖没杀两个，竟然能单杀了竹筋境的山匪！”
“走！”
“嗯？竹筋境的山匪？疯子，你等会儿！”
疯子入城之后，人们还在为他欢呼时，早已不见了踪影。
——
“这么多凝气境的山匪？我还真是头一次碰见呢。”
齐悲虎和疯子分别之后，独行了三十来里路时，路上蹦出了一群拦住去路的“山匪”。
听得对方直接报出了自己这些人的境界修为，这些蒙着脸面的黑衣人，索性也就懒得装了。
“你说说你，也就是个凝气境三层的废物，干嘛要对一些不能知道的事情，刨根问底呢？”其中领头一人，语气无比惋惜。
“哦？你也知道我是个废物？”齐悲虎闻言心中一怔！果然有猫腻！
啪！
原本说话的那人，突然被人狠狠甩了一耳光！
自知失言的那人，默不作声地钻进了一行人的人堆深处。
看模样，此人似乎才是真正的领头者。齐悲虎笑了笑，对着才走出来的那人嘲讽道：“怎么？凝气境的修士，来做山匪，还需要如此小心翼翼？”
那人也不说话，只是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齐悲虎，似乎要将其看个透彻一般。
“我很好奇，你们白天也是穿着这身夜行衣，截了一个胖子么？”
“在你临死之前，送给你一个我用一生时间得来的道理。”
齐悲虎总算诱得那人开口说话，声音很沧桑，齐悲虎将这个声音和记忆之中出现过的声音一一对比，确认之后，并非熟人！
当然，也有可能是有意作伪，混淆视听。
“哦？说来听听……”齐悲虎一副不吝赐教的模样，很难让人不继续开口。
“面对死局，跑就好了。修为越低，话越少越好。”那人说完之后，还发出咳咳的两声，不知是轻蔑的笑，还是咳嗽，“杀了。”
一语毕，场间所有黑衣人瞬间暴起！
齐悲虎第一时间退后！
接下来，才不是说话的时候。
齐悲虎屏着一口气！整个人的速度陡然提升！
侧身，翻滚，跳跃！
靠着敏捷的身形躲开了冲身而上的刀光之后！
齐悲虎不退反进！
整个人瞬间爆发出的速度，让面前的所有黑衣人，一度产生了齐悲虎是一位隐藏很深的武夫！
若不是提前知道对方是个凝气三层的废物，恐怕真得被其当下的打法给弄迷糊！
“哼！故弄玄虚！”
齐悲虎飞快的身形被脚下突然裂开的地面打断！
一个闪身，躲开了地裂深处，突然飞射而出的土刺！
一群黑衣人当中，明显有不少都是武夫！
纷纷举着刀，朝着齐悲虎欺身而上！
一个疏忽，齐悲虎的右肩被划开了一条一尺多长的口子！
鲜血瞬间向外翻涌。
齐悲虎看不见自己右后肩的伤口，但是恍惚间，他脑海中出现的是广右身上，那一道道刀口。
“就是这样砍我兄弟的么？”
第十五章 悲虎要死啦！
右肩负伤的齐悲虎，很快便陷入了黑衣人的重围当中！
纵使过往三年，躲在后山将入门武技锤炼得炉火纯青。
几乎没有过生死搏斗经验的齐悲虎，一时间面对如此多人的围殴。
情理当中的落了下风！
但之前说过，齐悲虎是个聪明人，他总能很快地学会很多东西！
在宗门内，他能一个人搞定那么多女人，还有什么比这个更难的？搏命嘛……简单！
齐悲虎不停地朝着一众黑衣人递出拳脚！
肘，膝，肩，手，臂，腿，脚！
独自锤炼的武技，在生死之境中，相互之间衔接得更加融洽！
有了这种了然于胸的熟悉感后，接下来的事情就更简单了。
法术是什么？杀人技。武技是什么？依旧还是杀人技！
眼，鼻，口，耳，喉，腮，腋下，下阴！
在其他身处外围施放法术，进行干扰的黑衣人眼中。
齐悲虎从被动挨打，到逐渐抵抗，只用了极短的时间！
当他们反应过来，要合力诛杀齐悲虎时才发现！
围杀齐悲虎的那些提刀武夫的人数，竟然越来越少！
越来越多黑衣人，在齐悲虎一击之后，躺在地上抽搐着身躯，然后死去！
齐悲虎为什么不用法术？
因为这是搏命，相较于法术而言，他更擅长，更顺手的，自然是锤炼了三年的武技！
凝气巅峰的修为，也只是在前日才获取。
“不对！不是说他是个废物嘛！”
“大家一起尽全力！争取一击必杀！”
为首的黑衣人发出号令，语气当中有着明显的紧张！
无数法术光团，蕴含着暴虐的气息，闪烁着凄惨而又绚烂的光芒，朝着齐悲虎的方向，不分敌我，如同流星坠落一般砸去！
轰轰轰！
深夜的山林，如同绚烂烟花于夜空之中，将黑暗杂乱地撕开了些许裂缝！
咚！
咚！
齐悲虎的身躯如同飞石一般，砸向地面！
两声之后才堪堪停下！
身上创口淌流而出的鲜血，在地面上拉出了长长的痕迹！
这血渍尽管在黑夜之中看去，依旧能够看得出，就像是一个巨人，举着巨大的毛笔，在大地之上划出了一道破锋的痕迹！
“他不是废物么？”
“闭嘴！”领头之人一声暴喝之后，对着身旁的修士吩咐道，“再砸两个术法！”
两个蕴含暴虐灵力的光团，应声而至！
齐悲虎瘫软在地面上的身躯，再次向着后方，胡乱地砸去。
“头儿，死透了！”
……
仙河宗，广右因为伤势过重，被钟离桐安排在阁内养伤。
今晚也不知怎么着，广右翻来覆去就是难以入眠。
哪怕每次翻身都能将这个怕疼的胖子，给痛得冷汗直冒，龇牙咧嘴。
可就是止不住地想要翻身！
胸腔之中仿佛总有一团莫名的火在烧，烧得人不胜其烦！
听到广右翻来覆去的动静，坐在外面看着药经的钟离桐走到房间门口，敲了敲门框。
咚咚！
“怎么？还有哪里不舒服么？”钟离桐微笑着问道，不得不说，钟离桐本身就生得极其俊美，又有了类似悬壶救世的光环加持，他的每一次微笑，总能让面对之人，如沐春风。
广右龇牙咧嘴地将身子翻转过来，侧卧着的同时，面对着这位师兄：“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里火烧火燎的。”
“胸口么？”钟离桐若有所思。
“嗯。”广右确认之后，又长长地叹了口气。
当钟离桐再次开口的时候，却问了一个和胖子的伤势毫不相关的问题：“胖子，你胸口挂着的玉牌，是什么来路？”
广右闻言，撇着嘴低头看去。
因为他本身很胖，低头出现的双下巴，遮挡住了其视线，只得摩挲着找到玉牌，朝着钟离桐的方向举了起来：“这个么？”
“嗯。”钟离桐靠在门框上，满是好奇地点了点头。
“我爹给我的，说是出门在外，如果我哪天要用大钱了，就把这家伙卖了，或者当了换钱都行。怎么，这个当真很值钱？”
靠在门框上的钟离桐翻了个白眼，想到白日里，见到对方和那凝气三层就敢挑战凝气七层的傻小子关系似乎很好，就理所应当觉得，广右同样是个不靠谱的人。
不靠谱的人，说话不着调也在情理之中。既然对方不想说实话，自己也就没有追问的必要。
嘱咐了一声便继续去大厅处看书了。说是如果胖子还不舒服的话，多做几个深呼吸，按照入门功法运行灵气走周天，会有所缓解。
广右点了点头，由于点头的幅度过大，赤裸着上身的肥肉，没有衣服加以束缚，颤抖得厉害，以至于扯动各处刀口，疼得冷汗直冒。
随着夜越来越深，凉意也随之而来。
胖子好不容易接着凉意睡熟了，却突然从梦中惊醒！继而眼皮疯狂乱跳！
“师兄！师兄！”
依旧在看书的钟离桐猛然听见，房间内的胖子发出撕心裂肺地嘶吼。
以为胖子的身上还有什么白日没有发现的暗伤！
紧张慌乱之中，连药经都忘了放好，直接摔在了地上，朝着房间里冲去。
“怎么了！”
胖子继续用着一种极其惊慌失措的语气嘶吼道：“快！快去！齐悲虎要死了！”
“齐悲虎？白日那个？”
“是！快去！齐悲虎要死了！”
“你怎么知道的？”钟离桐正奇怪，胖子明明重伤躺着，那傻小子也不在附近，何出此言？
“我做梦梦到的！快点通知宗门啊！”胖子都快哭了，撕心裂肺地焦急喊道！
钟离桐一脸黑线，想要斥责对方两句，是做梦做迷糊了，分不清梦里梦外了！
可当他的眼神扫过胖子脖间的墨玉牌时，却犹豫了。
胖子还在不断嘶吼：“师兄！快去啊！我从来不做这种梦的！上一次被这种梦吓醒之后，眼皮也是现在这般疯狂乱跳，我哥就死了！快啊！”
依着钟离桐的脾气，对于这种离奇的说法，他是怎么都不会相信的！
但是今天白天，他亲眼见到了比这更离奇的事情，同样也是发生在胖子的身上。
“好，我这就去杂役住所看看。”
钟离桐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相信广右。
第十六章 宗云，出来见我
从扶风城出城之后，折身向北八十里。
这是从扶风城去往仙河宗的一条大路。
子时已过，丑时未到，黎明之前最黑暗的这段时间当中。
一位老者，背着一个木箱。
如同一位负笈游学的老书生一般，在这条路上缓步走着。
和一些诡异故事当中的场景差不多，老者一步一顿，一步一迟疑。
不知道是在做着什么特殊的仪式，还是被山野鬼魅附了身，顽皮地踩着小跳步。
突然！
老者背着木箱，蹲下身子，捏起了一撮土，在双指之间搓了搓，又放在鼻尖之前嗅了嗅。
站起身之后，老者突然将身躯朝着没有路的方向转了过去。
紧接着，老者的模样看起来根本不是被鬼魅附了身，似乎他本身就是鬼魅！
双脚骤然离地，虚空漂浮！
天色本身在此刻就没有任何一丝光亮可言。
老者更是往深山老林，更黑的地方漂浮而去！
在这条无人走过的漆黑山林之中，一些杂草枯木，胡乱倾倒着。
老者似乎在循着这些看似杂乱无章的痕迹，往更深处漂浮而去。
但愿山林深处，没有赶早砍柴的樵夫。
不然…………凶多吉少。
天不遂人愿，山林深处竟然真有一人。
那人虽是站着，但佝偻着身子。
山风蓦然而起，那人的身躯如同这深山老林当中亮起的一抹，即将油尽灯枯的烛火，左右摇晃，随时都可能熄灭。
当这人遥遥看见远处漂浮而来，鬼魅一般的负笈老者时。
原本十分俊俏，但如今血迹已经结成壳，将那份本属于他的俊俏严严实实地遮挡住了。
这人忽然咧嘴一笑。
在此情此景之下，说这人是从炼狱血海当中爬出来的修罗，也丝毫不为过。
“他妈的，还有个这么厉害的在后面？”
一句话说完之后，这人心底里的那团火，似乎因为见到了鬼魅一般的老者之后，终于放弃抵抗，迎着山风，熄灭了。
当鬼魅浮空的老者朝着那人靠近之后，双脚落地。
蹲下身子，近距离看去，那张满脸血渍之下，狰狞而又精致的面容呈现在了老者眼前。
“果真是你！”
老者心中悚然一惊！
环顾看去，尸横遍野！
这些尸体，断头的断头，断脚的断脚，残肢破体的周边，全部都是刃口翻卷的长刀！
更有甚者！在一些断掉的头颅下方，可以清晰地看到一些齿印！
咬断的！？
纵使是这位纵横方土六百余年，能够去往白帝城最高处，喝上一口桃花酿的老者，此时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老者仰头望着漆黑如墨的天际。
深吸一口气后，似乎在回答地上已然死去的少年，生前最后的那句话一般：“得亏是我这么厉害的，不然你可真就死了。”
丑时已到。
扶风城内，仙河宗内豢养的那些灵羽腹鸡，似乎看见了天边的第一抹亮光。
纷纷扯开了喉咙打鸣！
但是片刻之后，它们才发现，自己似乎起得有些早，睡意并未全醒，找寻第一抹亮光的方向似乎错了。
转过头朝着日出的方向，再次扯开嗓子，咯咯咯！
天际之上，终究只剩下一抹亮光，将苍穹原本的湛蓝色显现了出来。
那处无人问津的野林子当中，浑身血迹的少年，被一位负笈老者扛在了肩上。
少年的身躯看着并不魁梧，但却十分沉！
老者如同抱怨一般，拍了拍扛在肩上那具躯体的屁股：“啧啧，我这个年纪的时候，屁股都滚烫！哪像这样冰凉？别说，你还真沉！不过……嘿嘿，你小子该有这待遇。”
明明能够用术法驱使少年的身躯，往北方走去，老者却有意扛着。
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
钟离桐果真没能在杂役的住所找到白日那傻小子，叫什么来着？齐悲虎！
对！
直至这一瞬间，钟离桐的心才突然被提起！
果真有这么离奇的事情？
如今都已经过了丑时！他会去哪？
这若是让宗门知道，短短两日的时间，两名仙河宗的杂役弟子，在宗门之外，一重伤，一身死！
别说那些本身职责就是外出历练的刑罚处外门弟子，就连自己这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炼药阁外门弟子，都要被暴怒的宗主除名！
压根来不及喊人！
钟离桐飞也似地冲出山门！朝着扶风城的方向飞掠而去！
“当真会有如此胆大包天的山匪！那可真是开了眼了！”
钟离桐的身形刚刚冲过山门，便看见一位老者，扛着一个血人朝着自己走来。
钟离桐猛然一惊！
迅速迎了上去：“前辈！这是？”
老者一脸闲适，仿佛身上背着的是一块猪肉，而不是一个濒死之人：“嗯？你认识我？”
钟离桐看着对方确实有些眼熟，但又不敢确认。
踌躇之间将眼神看向老者肩上的血人。
“他是？”
“一个杂役。”
“完了！”钟离桐的心脏总算落了地，但这种落地，是沉入谷底！
与此同时，钟离桐却又是一道灵光一闪！
“我想起来了！你是错金阁的掌柜！”
老者呵呵一笑：“你还不瞎。”
钟离桐自忖自己是炼药阁出身，当即紧张地说道：“你把他交给我吧！我实在救不回来的话……就去找我姐！”
“哼哼，你姐？钟离家的小寡妇？”老人轻蔑地笑道。
“你再说一句！”
不知为何，钟离桐瞬间没了以往的优雅从容！片刻间成了一只要吃人的疯狗一般！
老人懒得搭理对方。
既然扛着走到山门口了，诚意也就到了，总不能当真让一些仙河宗的小辈，以为自己是山下送猪肉上山的屠夫吧？那也太不雅了。
想要扑上前和老者拼命的钟离玉，如同被下了定身咒一般，狰狞的表情还活灵活现，但就是没办法再动分毫。
余光之中，他看见那个满嘴喷粪的错金阁老头子，扛着叫齐悲虎的少年，一步一步走向山门，一步一步升高。
直至高过宗门山顶。
仙河宗山门内，最高的那处名为马首顶的山峰之上。
老人扛着齐悲虎，对着孤立山顶的那处亭台楼阁，用着毋庸置疑的口吻，轻声说道：“宗云，出来见我。”
宗云是谁？云河宗开山始祖。
第十七章 恕难从命
齐悲虎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是一片白茫茫。
甚至一度有种重生的错觉。
识海之中找到系统页面，原本只是为了确认自己是不是死了的行为，却让齐悲虎差点惊得跳脚！
【目前醋意值0/1000】
雾草！我昨晚的醋意值呢！！
马上就能成为筑基修士了呀！
不对！
系统初始化应该是0/100而不是0/1000！
雾草！我醋意值呢！整整888点醋意值呢！
系统并没有给出回应……
只是齐悲虎想要坐起身子，观察四周，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的时候。
一男一女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前辈为了方土，含辛茹苦五百年如一日，实乃我辈楷模！”
“可不是，看海五百年，你一个小丫头，如今都是宗主了。时过境迁，真能沧海桑田的话，老头子我也就彻底解放喽。”
齐悲虎从传来的声音中，轻而易举地判断出。
说话的女子，应当是一位姿态雍容的裙钗。
因为她的声音很平稳，有着一种饱经岁月之后的释然。
老人的语气，反而略显轻佻……
说是那种轻薄浪荡子，见着了美人的轻佻吧？又不像！
可怎么听都没有世外高人的那种风轻云淡。
风……对！就是风流！
而且，老人的声音传入齐悲虎的耳朵里，总有一种说不上的熟悉感！
“是啊，我还是个小姑娘的时候，可是曾轻眼见识过前辈您，单手蔽雷池，只身破黄泉的壮举呢……”
“哦？当时你也在场？那是很多年前的事啦……你从那么小，都变得这么大了。”
“前辈，您还是这么的……不羁。”
“咳咳，喝茶喝茶。”
齐悲虎似乎能够通过对话内容，脑补出一个老头子的猥琐目光游离在某些部位四周，被正主抓了个现场的窘迫神情。
猛然之间！齐悲虎似乎想起来这二者是谁的声音了！
女子的声音，齐悲虎在入门仪式上，曾经从那响彻宗门的千里传音当中听见过！
那是一段鼓舞人心的平实言语。
仙河宗当代宗主！合体期顶尖女修！宗云？
齐悲虎仍旧躺在白茫茫一片当中，此刻，他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砰砰的心脏跳动声。
老者的声音齐悲虎一时半会没敢确定，因为他之前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整个人比之现在，意识还要模糊！
“这茶不错。”老人品了口仙河宗闻名遐迩的“绿雪”，继而又说了句，“这孩子不错。”
说完，二人不约而同地从楼阁露台处，撇头朝着屋内望去。
“是不错。”宗云温婉一笑，点头称是，“我准备明年谷雨时分，收个关门弟子。不然，我这一脉永远都只有辅助修士。我和他无后，他亦无传人，自傲了一辈子的衣钵，总得想办法帮他传下去。”
听到宗云口中的“他”，老人一向都有的那种，事不关己的神情，总算从一张满是沟壑的老脸上换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副丝毫不作伪的惋惜神情：“没入轮回？”
宗云苦涩一笑：“他什么性情您还不知晓？”
老人点点头，叹了口气。
双手一拍膝：“好了，我一个老不修一直坐在你这儿也不合适。这孩子给你们仙河宗弄回来了，下次可要注意。”
直至老人将要走时，宗云这才准备问出最想问的那个问题。
刚准备开口，老人在身后摆了摆手，示意其莫问，便飘然离去。
待老人走后，宗云再次转头望向屋内的那名本宗杂役弟子时。
齐悲虎此刻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急得跳脚！
但是在一团白茫茫之中，他喊都喊不出声音，动也动不了！
啵。
齐悲虎的眼前不再是白茫茫一片，随着这声清脆的响声之后，盖在眼前的浓郁乳白色，骤然化作了一团白雾，挥散在了此处的屋内，屋顶正中心处了一串红绳铜铃，也随之显现了具体形影。
齐悲虎二话没说，迅速从躺着的姿势翻身站起，朝着一个淡蓝色身影深深鞠躬道：“拜见宗主！”
妇人的声音很柔和，语速很平缓，仿佛说起话来，永远都是这般不急不躁的语气：“你叫齐悲虎？”
“回禀宗主，是。”
“北域关山城人士？”
“是。”
“刚刚我们谈话你都听见了？”
噗通！
齐悲虎瞬间双膝跪地，叩首不起。
宗云抿嘴一笑，深吸一口气，胸前的壮阔也随之起伏。
良久都未开口，只是双目以及心神，将齐悲虎的身躯，笼罩了个严实。
不知过了许久，兴许是宗云已经将齐悲虎看了个通透之后：“你可知我们仙河宗，人人皆可学的入门武技出自何处？”
齐悲虎匍匐在地，心中想要说的话，面对宗主，一时间不知从何说起，只得问什么答什么：“回禀宗主，弟子不知。”
“北域，昆仑。”宗云转过身去，透过露台的门窗处眺望云海，云层翻涌。
多年未曾提起，此刻再次提起，哪怕仅仅是个武技的来历，具体地域的称呼，宗云胸怀之中依旧难以平复：“挺好，好生修习，明年谷雨时分……”
“宗主！”
齐悲虎知道，自己再不开口，就真的完了！
宗主的关门弟子？
这的确是个好身份，换做任何一名杂役而言，昨晚到今晨的经历，都能算得上是旷古奇遇！
但他是齐悲虎！
一想到这个响当当的身份，和接下来的待遇。
齐悲虎脑海浮现的便是，宗主赠送一处灵气浓郁的洞府，各种身份光环加持，孤傲，不可一世！
这爽么？爽啊！
但是，这不能是他齐悲虎的爽！
从杂役瞬间变成天之骄子了，还怎么吸收醋意！
天之骄子，坐拥佳人，在谁心里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还怎么让别人吃醋！
不行！一定不行！
我齐悲虎生来便是与众不同之人。
越是异于常人，更是要谨遵，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的行事原则！
这是他的忍道！
“嗯？”宗云的疑惑声中，满是不解。
她脾气很好，心思也特别细腻，能够感受到身前跪伏着的弟子，正处于一种极度紧张的状态当中。
“宗主，弟子恕难从命！”
第十八章 饭菜是苦的
仙河宗外门杂役处。
以往在晌午十分，四处都是一片莺莺燕燕的欢声笑语。
可今天不同，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忧心忡忡，这是男修。
整个杂役处的几百女修，今日一个个都如同死了丈夫一般，失魂落魄。
有怅然若失的，有行尸走肉的，有泪如雨下的，有哭天抢地的。
更夸张的是，女修当中最引人注目的几名弟子，例如清寒，红妆，黄玄等几人。
纷纷在一头乌黑的秀发上，夹上了一朵素白色的布花儿。
在山下寻常人家，这是家中死了男性至亲才会有的妆容。
齐悲虎死了。
今日自鸡鸣时分伊始，此刻已经传遍了整个外门！
刑罚处的外门师兄，全员出动。
从山门处飞掠而出时，人人都是一副怒不可遏的神情。
据说，每当刑罚处的师兄们，出现这种表情，而且还是不顾宗门条例，直接御空飞行冲向山门外时。
一定是有大事发生。
确实，这并不是说，一个杂役弟子的死讯，会引起这么多人的仇恨。
而是，宗门尊严，不容侵犯。
听说今晨，刑罚处的管事师兄在交代任务的时候，下了军令状。
方圆百里，地毯搜索。
发现山匪，或形迹可疑的势力团体，一个不留！可先斩后奏！
就连搜索路上碰见的野狗妖兽，都要挨两耳光才能走！
两日时间，屹立南域近千年的仙河宗，扶风城地域内首屈一指的第一宗门，两名杂役弟子，一个重伤，一个身死！
当真靠着辅助功法闻名于世的宗门，就不是宗门了？
据统计，这次外出做清扫任务的，单是筑基修士，就多达六十余位！更有一名金丹修士领队！
当杂役处的女修们见到这个阵仗的时候，并没有因为宗门的举动，在心情上稍有缓和。
反而更加悲伤……人死终究不能复生。纵使山外生灵一个不留，又如何？悲虎能回来么？
这是因为有宗门条例管控，不然今日的杂役处，看起来就像……不，就是一个巨大的灵堂，没有遗像，没有遗体，全体女修痛心疾首，悲怆欲与君同赴黄泉的场面！
男修们看起来似乎有些悲伤。
但这种悲伤，却是装的。
齐悲虎死了，谁是最大获益者？
当然是他们这些杂役处，以数百计的光棍男修啊！
不是不想喜形于色，而是不敢。
这种时候笑嘻嘻？过了这段时间，还想不想讨个山上携手觅长生的老婆？
除此之外，每当那些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装作愁眉苦脸的男修，撞见一位愁眉不展的师姐或者师妹，隐隐都会产生醋意。
齐悲虎究竟有什么魔力？
人都死了，还能让这些女修失魂落魄？
和这些虚情假意的男修不同的是，炼药阁内，一位胖子声嘶力竭，哭了整整四个时辰。
他无所顾忌，根本不在乎旁人怎么看他。
那伤透心肺的哭喊声，那带着满身骇人伤口，不顾疼痛，哭天抢地的模样！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你傻啊！老子说了老子有钱！能买人干活儿！草！”
钟离桐怕胖子会哭休克，上前安慰了两句。
“滚！草！老子说了他要死了！他要死了！你就不信！”胖子扯下自己脖颈间的墨玉牌，朝着门边安慰而来的钟离桐猛然砸了过去！“当初他们也不信我说的！怎么样？都不相信我！现在是不是都死了！都死了啊啊啊！”
钟离桐偏头躲闪，一把抓住袭来的墨玉牌。
但抓住的瞬间，便突然松手！
他看着自己的掌心，被烫出了一片血泡！
心中的翻江倒海，溢于言表！为何？因为他钟离桐是火灵根修士！而且是能够在筑基修为时期，练出金丹修士所使用的除障丹的那种火系修士！
钟离桐不再说话，只是驱使着灵力将墨玉牌放置在广右的身边，一语不发地走了出去。
饭堂中。
“今天的馒头是苦的！”
“今天的白米饭也是苦的！”
“今天的菜好咸啊！”
一众男修纷纷发出了此般疑惑。
“爱吃不吃！不吃滚！”素来温婉的红妆，此刻将手中添饭打菜的铁勺，用力朝着场间一掷！也不管会不会砸到人！
然后突然蹲下身去，双手捂住那张清秀的脸庞，肩膀抽搐，哭声压抑。
见此模样的男修们，当然知道事何至此。
纷纷敢怒，敢醋，却不敢言。
果真如红妆含着悲愤怒骂的那句一般：愿意吃的，坐在饭堂内，一语不发地继续吃着；不愿意吃的，就将食物遗弃在桌上，安静离去。
饭堂外，男修住所。
“我还真是奇了怪了！怎么死了个凝气三层的废物，就像宗主死了丈夫一样？”
“闭嘴，话不能乱说！就事论事，这些女修确实有些小题大做了。”
“是啊，宗门刑罚处的师兄们全员出动，那是为了维护宗门的尊严，不然我们这些杂役弟子随便死，谁还敢来仙河宗当弟子啊。”
“你们说，那齐悲虎究竟有什么本事？死都死了，搞得这些女修们地也不扫，门柱也不擦，就连饭菜都没洗。我亲眼所见！”
“我今天还从菜叶里吃出一条虫呢！哎……这齐悲虎，真是个害人精！”
“话说回来，齐悲虎的尸体呢？谁带回来的？”
“不知道啊，一大清早起来，就听见刘水说齐悲虎死了，脸上还洋溢着笑。这会儿估计笑不出来咯！”
男修们就像一群山下村庄里，饭后闲暇时，聚在村口的老妇人一般，对着齐悲虎死的消息议论纷纷。
尽管说法各异，但万变不离其宗的是，这些男修根底里，都因为齐悲虎的死，而感到庆幸，甚至说是开心。
原本一个凝气三层的废物，绝对不会引发这么样一连串的反应。
宗门出动刑罚处，再正常不过了。
但杂役处，现在这个氛围，确实是不应该。
——
从马首顶到山下杂役处，放眼望去，好像就在眼前。
但齐悲虎从宗主那处楼阁当中走出，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四个时辰了，竟然还没有走出内门！甚至连这座名为马首顶的山间青石台阶都没走完！
果然，古人诚不欺我也！
上山容易下山难啊。
难得一睹高处风景，齐悲虎意态闲适，也并不着急。
要知道，马首顶的台阶，可不是寻常内门弟子能走的；对于外门杂役而言，更是可望而不及的存在。
更何况，齐悲虎的心情好，并不仅仅只是因为高处风景好。
更是因为脑海中，原本离奇变回0/1000的醋意值。
在这仅仅一上午的时间，变成了666/1000！
要知道！他可什么都还没做啊！
第十九章 我哥死后，也是这样
炼药阁内的胖子，兴许是哭累了。
小憩了一会儿之后，竟然主动在房间内喊道：“师兄，钟离师兄。”
钟离桐闻言走了进去。
“你能陪我聊会儿么？”
钟离桐似乎毫不介意，上午胖子用墨玉牌砸自己的事情。
只是微微一笑，合上那本药经，点了头之后，就近搬了把椅子，坐在床边：“你说，我听。”
胖子就这么躺着，双目无神地盯着天花板。
“原来我在家里的时候，也有过一次。梦里我哥正被很多人追，那些人的模样都极其古怪。有的把骷髅当做项链，悬挂在胸前；有的举着白骨当做武器。”
“我害怕极了，梦里的我一直哭，一直哭！哭醒了之后，眼皮就一直跳，一直跳！然后我让下人去喊我爹。”
“你也知道，我家算是比较有钱的，我那个爹呢，就是靠赌博发家的。下人也去喊了，我爹正在打牌，说是我自己做了噩梦，喝碗凝神露便是。压根都没把我说的话放在心上……”
钟离桐听得此处，眉头不自觉地跳了跳。
凝神露？喝一碗？
他钟离桐也是世家出身，凝神汤是什么东西，他比谁都清楚。
听着名字可能希拉平常，但一滴凝神露，能够让一辈子都不曾觉醒灵根的泥腿子，瞬间有修行的可能！
钟离桐并没有打断，继续听着。
“昨晚也是，我梦见齐悲虎一个人被好多黑衣人围着。”
“那些人手上都是武器，有武夫，有修士。我眼睁睁地看见，齐悲虎的右臂，被人用刀把所有肉都剔了下来！也眼睁睁看着齐悲虎猛然咬向那个人的颈间！”
“我当时那个怕啊，我特想上去帮忙！因为在梦里，我认出那群黑衣人。就是砍我的那群人！”
“齐悲虎一个人，在一群人当中。被人折断退骨，被术法砸中要害。他不停反抗，还手，一个一个地杀过去！身上还附着这一层浓厚的灵气光团。”
“我亲眼看到为首的黑衣人，在齐悲虎没注意的情况下，用术法洞穿了他的心脏。”
“齐悲虎转身过去的时候，咬掉了那人的鼻子。”
“黑衣人应该很痛，他看向齐悲虎的眼神，就像被惊吓过度了的人一般，眼神之中全是难以置信。后来黑衣人跑了，齐悲虎浑身是血洞。”
“就像一条活在菜市口，被人戏耍玩弄，然后拼命，浑身是血的疯狗……”
说到此处，胖子的泪珠顺着眼角，淌流在了身下的床板上。
“菜市口的疯狗？那你岂不是从屠宰场冲出来的肉猪？”一道好气又好笑的声音从门框边传来。
“钟离师兄，你听得见么？听不见吧。当年我哥死了的消息传回家中时，我也听见他在我身边说话的声音。旁人谁也听不见，我爹都不行。”
钟离桐原本惊讶到下巴脱臼的表情，被这躺在床上的死胖子，一番胡言乱语给救了回来。
他对于胖子的言语根本没做回应。
而是发出了生平仅有过的巨大音量，对着门框边那名斜靠着的少年喊道：“你没死？”
胖子觉得好笑：“我当然没死，但……悲虎……我最好的兄弟，他死了。呜呜呜呜！”
胖子瞬间悲从心来，再次嚎啕出声！
啪！
一巴掌！
“谁说我死了的？你说的？”
一巴掌打在了肆意嚎啕的胖子脸上，话却是对着钟离桐问的。
这……对于钟离桐而言，似乎碰见了更加离奇的事情！
胖子被泪水模糊的双眼，此刻瞪大如铜铃。
睁眼的第一时间，胖子依旧以为是自己才能看见的幻觉。
而当他带着惊愕，看了眼钟离师兄，发现钟离桐也在看着齐悲虎的时候。
他失语了。
齐悲虎没死？
他怎么没死？
他为什么没死呢？
……
李飞心情说不上得好，但他也知道，此刻如果把开心写在脸上，他永远也别想一亲红妆师妹的芳泽。
所以，今天的他，刻意躲着女修们。
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笑出了声的模样被人看见，告诉了红妆师妹。
那可就完了。
此刻的他面前正站着一位凝气二层的师弟，名叫洛华。
“怎么样，师弟，想好了没有？”李飞催促道
洛华一脸为难。
“干嘛？反悔了？”李飞凝气四层的修为气势，一瞬间全部释放。
洛华悚然一惊，毫不情愿，却又无可奈何地将手中的东西，朝着李飞递了过去。
李飞拿过洛华手中的一柄小巧玲珑的玉剑，左右端倪。
继而打手一挥，甩给了洛华一粒固本丹，一心盯着手中的玉剑，还不忘对着身侧委屈到想死的洛华叮嘱了一句：“虽是疗伤丹药，但你修为太低，记得化水之后，分两次服用。”
洛华一语不发，转身就走。
“干嘛？尊卑都不要了？”李飞一双细长稀疏的眉毛，兀自一挑。
洛华低头鞠躬：“谢谢师兄。”
然后逃一般地跑了。
李飞把玉剑捏在双指之间，对着天上的太阳，心中不住感慨：“死了好啊！死了我运气都好些。一个凝气二层小废物，竟然能够捡到这种好东西！”
李飞将此物收入储物戒指，心中很是雀跃。
这柄小巧的玉剑，单看品相，拿去扶风城的戗宝行，至少能换到十粒以上的金丹级丹药！
这样的宝贝，却被他李飞用一粒凝气级的固本丹换了回来。
他李飞果然是行商天才！
想到此处，李飞迫不及待地去往炼药阁，想要再找上一位师兄买点丹药。
这次他准备干票大的！用所有积蓄！那颗被他埋在杂役处演武场角落地底的灵石！全部都去换固本丹！
开心之余，他还略微有些失落。
胖子啊胖子，你可要快点好起来。师兄一本万利的行商传说，全都靠你啊！
第二十章 谁说我死了？
“今日清晨，先是胖子做了个关于你的噩梦，非逼着我去找你。”
“无奈之下，我也去了。发现你竟然当真不在房内。”
“主要是胖子给我说了太多离奇的事情，我下意识便朝着山门外冲去。”
“才一出门，便看见错金阁的崔前辈，亲自把染成血人的你给背了回来。”
“然后因为一些我比较私人的问题，差点和崔前辈起了冲突。”
“接下来我就被下了定身咒，眼睁睁看着崔前辈带着你升天了。”
“我昨晚经历太多离奇的事情了，完全是恍惚着回到阁楼内的。”
“然后突然有人跑来，冲着我喊钟师兄，我压根没理那人。那人连我姓钟离都不知道，索性头也没抬，继续看书。”
“可没多大一会儿，同一个人又来了，对着我大喊，齐悲虎死了！”
“我心中咯噔！但想着胖子当下的状态，不能听到这种消息，也就忍住没有告诉他。”
“结果没想到，胖子自己听见了，在屋内就开始一直哭，哭到刚刚。”
齐悲虎带着怀疑的神情，看向钟离桐。
“你好好想想，你在这场谣言风波当中，没有起到任何推波助澜的作用？”
“没有！”钟离桐无比肯定!
“那你发誓！”齐悲虎要挟道。
“我一筑基修士！凭什么给你一个杂役发誓！发哪门子誓？”
历来脾气都很好的钟离桐，此刻确实有被冒犯到。
齐悲虎脸上的怀疑，从未收敛。
直到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的时候。
“钟离师兄，你好好想想，那人叫什么名字。”齐悲虎似乎触摸到了，包括广右在内，自己二人被伏击的脉络了。
所以一直抓着钟离桐，想要对方能够想起来究竟是谁，哪怕名字记不住的话，好歹描述一下长相。
正当钟离桐束手无策，实在想不起对方长什么样的时候。
躺在床上的广右，深深叹了口气：“悲虎，是李飞。”
啪！
又是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了胖子朝着天花板的肚皮上！
“老子开始就问你！是谁给你换的丹药！你早说的话！老子需要挨刀么？”齐悲虎狠狠骂了广右一顿之后，便夺门而出。
钟离桐对着齐悲虎的背影斥责声将起：“你是不是有毛病……”
广右却如同感觉不到丝毫疼痛一般，咧嘴一笑。
“钟离师兄，他是想让我少一些心理负担。明明为了我，走了一趟生死关，如果连骂都不骂我两句的话。我只会更加内疚。”
钟离桐没有说话，只是暗自腹诽：这么稀奇古怪的脑回路，你俩没有一个是善茬。
钟离桐目送齐悲虎离去，以为对方去找胖子口中的李飞去了。
当即准备继续看书，等着齐悲虎一手将悬疑色彩揭开！
让真相昭然！
那样，也就能证明：他钟离桐只是长得像个好看的女人，并非是个乱嚼舌根长舌妇！
“桐儿。”
一道清冷的声音，突兀地出现在炼药阁一层之中。
钟离桐闻言一怔，继而立马转身行礼：“师尊！”
“去，把包安河喊来。”
“包安河？师尊找他干嘛？他应该还在炼药吧？”
突兀出现的不是别人，正是钟离桐的族姐兼师尊，钟离玉。
“你好像经常忘了，我是你师尊？”钟离玉声音要多冷有多冷！
“是。”
钟离桐快步走出炼药阁。
对于这位师尊兼族姐，钟离桐自小就是发自骨子里的惧怕。
哪怕对方仅比自己年长六岁，却总是如同一位长辈一般，桐儿桐儿的称呼自己，却也从来都不敢做声，连敢怒不敢言都不曾有。
钟离桐走后，钟离玉也未离去，只是坐在之前钟离桐所在的凳子上，若有所思地等着。
“姐姐，你好美！”
直至此刻，修为臻至金丹境的钟离玉才发现，身旁门内的木板上，躺着一头胖子。
钟离玉之前余光扫过的时候，还以为钟离桐在用猪尸体做着什么药理研究。
冷不丁被人这样喊上一句，饶是钟离玉万年不变的冷脸俏颜，也是有了一瞬间的失措。
“你是猪么？白白胖胖地躺在那上面，等屠夫来分肉？”
广右依旧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对方，也不知何处来的勇气：“姐姐喜欢我是什么，我便是什么。”
……
齐悲虎并没有像钟离桐猜想的那样，立即去找李飞。
毕竟自己死而复生的这件事情，只要操作得当，绝对是可以大肆掠夺一波醋意值的合法勾当！
正好也可以给李飞一个大大的惊喜。
齐悲虎想看看，自己这个死人，如果突然活生生地出现在李飞面前，而且所有人都能看得见自己，李飞会是一种什么反应。
他好借此来佐证一些自己心中的猜想。
光天化日之下，齐悲虎并没有朝着自己的住处去。
闲来无事，他习惯性地朝着后山拿出泉眼而去。
泉眼四周是一片乱石堆，环境虽然乱且复杂。
但当齐悲虎来到此处的第一反应便是，此处有人来过！
知道这处泉眼的人不多，这里又并非灵气斐然之所，不说内门，就连外门师兄也都看不上此处。
在他们眼里，这就是某个不知名的小角落。
齐悲虎在此处钻研武技三年，这方圆几十米的范围内，一花一草，一石一木，他都了若指掌。
这里就像是齐悲虎这名杂役弟子的一处私人洞府一般，哪怕目前还没有布下法阵保护。
有人来过，齐悲虎依旧是能够一眼看出。
更何况，来人除了踩倒了一些杂草之外，竟然径直地去了泉眼那处。
正在翻涌着泉水的泉眼周边，长者灵苔的石头，全部都被人移动过了。
带着心中的疑惑，齐悲虎看了眼天色之后。
朝着杂役处的男修住所走去。
途中，吞下了一粒从钟离桐那里，靠着三寸不烂之舌敲诈而来的易容丹。
原本一米八有余的齐悲虎，整个人的身高，逐渐变矮。
容貌也开始往无法描述的方向转变。
就连肤色都从带着黝黑的古铜色，朝着漆黑转变！
第二十一章 林翰，你没参与就好
傍晚时分，杂役处饭堂内的气氛依旧。
但有了中午的小插曲，男修们都学聪明了。
今天，明天，后天，只要在还能扛得住的前提下，吃饭这会儿事儿，那就是能不吃，就不吃。
吃上一口带着泪水苦涩味道的食物，那算是吃得好的。
吃得不好，说不定要被女修们大骂一通，吃一肚子亏。
所以在这件事情上，男修们的意见达到了高度统一。
林翰也不例外。
此刻的这位杂役处天之骄子，正坐在自己的房间当中盘膝打坐。
饿吗？
饿。
但据说只要修士达到了筑基修为，就可以不吃不喝数十天。
林翰此刻，明明天资卓绝，还要抓紧时间打坐，足以说明。
他不仅在修行上比较灵光，就连对局势判断上，也算得上高瞻远睹。
为什么？因为他深刻知道，如果想要忘了一个人，那么，爱了她多久，忘了她就需要多久。
他爱着清寒整整三年，忘了清寒，恐怕也得三年。
清寒，红妆，黄玄等一众三百多名女修，爱了齐悲虎三年；那么……食堂没有吃得下去的饭菜，也得三年。
有着三年功夫，不如早点提升修为，尽快可以做到不吃饭。
“林翰师兄！”一位个子不高，皮肤漆黑的杂役弟子，敲响了林翰的房门。
林翰眉头微皱，修士打坐，最忌讳被人突然打断，哪怕目前还只是凝气境。
但，这是所有修士之间的忌讳。
林翰很想发脾气，但是在一众男修之中，他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师兄。
此刻有人前来，想必是有事情找，他不得不收起怒火，一脸平静。
“怎么了？”林翰睁眼看着对方，发现自己根本不认识他。
外门杂役众多，相互之间不认识的不在少数。
更别说像林翰这样的，年仅十九岁就能达到凝气七层的天之骄子。
他不认识别人很正常，但别人都会认识他。因为天之骄子，必须被人记住！
但齐悲虎是个例外，所有人他都认识，而且都能叫得上名字。
女修都认识，是因为齐悲虎和她们真心相交。
男修都认识，是因为有醋意系统，所有男修都为齐悲虎提供过醋意值，姓甚名谁他都知道。
只不过，这个例外“死”了。就在今天，林翰心中最大的那个心魔，平白无故死了。
这个事实，却也让林翰也着实松了口气。
“林师兄，我来找您办点事儿。”黝黑杂役笑着说道。
“什么事，直接说。”林翰不想被对方耽误太多修行的时间，直言说道。
黝黑弟子笑容更甚：“我……我想找您换点丹药。”
“换丹药？换丹药怎么找我这儿来了？我这不干这种下三滥勾当！你找李飞去！”林翰直接开口逐客。
“诶诶诶！”黝黑杂役双手扒拉住差点关上的房门，穷追不舍地问道，“李飞师兄让我来找您呀。”
砰！
黝黑杂役被突然起身，情绪在爆发边缘的林翰猛地推开，房门紧紧闭上。
从屋内传来几声怒骂：“滚！我辈修士当砥砺修行！换丹药的这种小商贾行径，找别人去吧！反正我是没时间浪费在那上面！”
黝黑杂役确定了自己的猜测之后，用着原本属于自己的声音说了句：“林翰，你没参与就好。”
说完便消失不见了。
当屋内的林翰，听到这令他恨得牙痒的熟悉声音时！
猛然冲出房间，却发现房门口早已空无一人！
齐悲虎！？他不是死了嘛！
想到此处，林翰浑身毫毛到立！冷汗直冒！
再也无法静下心修行的他，快步走出房间，站在住处门前大声喝道：“人呢！都出来！跟我去饭堂点名！”
林翰一定要把刚刚那个黝黑杂役找出来！事情发生得太离奇了！
为什么去饭堂？因为去饭堂，人最齐全。
吃饭的不吃饭的，经过他这样一号召，都会在那里，省的住处，饭堂两头喊人。
围墙后面，齐悲虎渐渐地恢复了本来模样。
心中暗自感叹，以后一定要跟钟离师兄搞好关系，这易容丹也太好用了！
竟然连林翰都没有将自己认出来！
这完全属于意外中的意外惊喜！
这东西太适合他齐悲虎了！
他来找林翰有两个目的，现在都达成了。
一是为了确认林翰有没有参与交换丹药的这桩下三滥的生意当中，如果有，林翰也难逃一死！
为什么？因为这是齐悲虎推理当中，最关键的一环！
因为换丹药这回事，胖子才会下山取物。
下山便会暴露行踪。
而行踪，才是那些伏击的人真正需要的！
所以，换丹药的人，一定就是罪魁祸首！
齐悲虎已经确定了，李飞就是给广右换丹药的。
李飞又是林翰手下的头号跟班。
所以齐悲虎才会第一个找到林翰。
但根据林翰给出的反应来看，这个反应已经能够充分说明，他与换丹药这件事情无关。
就算真的是装的也无所谓，因为齐悲虎还有后面一环。
听得饭堂那边人声鼎沸。
齐悲虎小心翼翼地翻上屋顶，朝着饭堂轻声靠近。
透过缝隙朝着饭堂内看去。
一位位女修们，冷着一张脸，看向场间所有男修的眼神，都像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怨。
男修们则是如晨练时那般，一个个站好队列，看着最前方的那位，自称杂役大师兄的天之骄子，林翰。
“全都站好，还有没有人没来？”张潇站在林翰的身侧，对着眼下一众杂役男修问道。
没有人应声……
想要在红妆师姐面前好好露一下脸的张潇，此刻反而把自己弄得很尴尬。
好在林翰及时救场：“师兄弟们四周看下，有没有相识的师兄弟还没来的。”
“没有……”
“……没有。”
稀稀拉拉的声音响起作为回应。
“好，那现在开始，一个一个来。”林翰朝着距离自己最近的男修走了过去。
齐悲虎在屋顶看着，一头雾水，这是要干嘛？
自己“死”了，林翰要弄什么幺蛾子？在宗门内部搞邪教？不应该啊。
带着无比的好奇，齐悲虎再次看去。
这一瞬间，他差点笑出声音。
林翰面色凝重，对着面前的男修说道：“我说一句，你说一句，跟着我重复一遍。能听懂么？”
“能。”
林翰深吸一口气：“林翰，你没参与就好。”
男修甲：“林翰，你们参与就好。”
“你没！不是你们！重来！”
“林翰，你没参与就好。”
“下一个。”
男修乙：“林翰，你没参与就好。”
“下一个。”
男修丙：“林翰，哈哈哈哈哈！师兄对不起，我重新来一遍。”
“林翰哈哈哈哈哈！”
这不笑就算了，只要有一人笑出了声，全场就都会绷不住。
所以接下来完全没有任何办法进行下去。
屋顶上的齐悲虎，可算是看明白了。
林翰听出了自己的声音。
但又不相信，已经“死”透了的齐悲虎，又活了过来！
所以，一定是有人在整他林翰！
林翰要把这个人找出来！
第二十二章 用爱堆砌的筑基修士
场间这场弱智一般的对台词依旧还在继续。
“林翰，你没参与就好。”
“林……对不起，我重来。林翰……师兄，我可不可以跳着说？”
“算了！下一个！”林翰都快被折磨疯了。
一整天都没了笑脸的一众女修们，竟然难得被除了齐悲虎以外的杂役给逗笑。
这是老和尚拜天地，头一回出现的事。
“林师兄，你究竟要干什么啊？”红妆对于场间的情形实在感到不解，忍不住了才开口问道。
“红妆师妹，有人装成齐悲虎的声音来吓我！”林翰气得咬牙切齿！
“死都死了，你开心才是，怕他做什么？那晚你不是想杀他么？”清寒幽幽的声音，自红妆身旁传来。
林翰这位天之骄子，竟然突然红了脸。
不知道是被人戏弄给气得，还是因为别的。
和清寒心灰意冷的状态不同的是，其他女修听完林翰师兄的解释之后，竟然纷纷怒不可遏！
“谁！给老娘出来！拿死人开玩笑！你怎么不用你家祖宗开玩笑！”
叮咚！
黄玄直接将手中打菜的铁勺，朝着一众男修站着的方向胡乱砸去！完全属于无差别攻击，误伤不误伤的完全不在乎！
一众男修纷纷躲闪开来，一名长得唇红齿白，个子却很矮的杂役来不及躲闪，额头瞬间红彤彤，肿了起来。
若是别人被砸了，黄玄兴许还要补上一句，砸得好。
但当她发现被砸的是这位师弟，黄玄难得地道了声歉，声音冷，表情更冷：“对不起啊洛师弟！不是有意的！”
洛华只是笑着揉了揉脑门：“没关系的师姐，能被师姐砸中，是我运气好。”
原本算是化干戈为玉帛的教科书级别的接话，却在下一刻黄玄出口之后，惹得在场的所有男修，纷纷吃起一个死人的醋。
只听见黄玄冷嘲热讽一般说道：“没有我们悲虎的脸，就不要去学他的温柔。省得学成了个四不像！”
见到饭堂在自己的热心小帮手——林翰师兄的帮助下，杂役弟子到得这么整齐。
从屋顶悄悄落下，躲在后厨，正准备隆重出场，怒刷一波醋意值的齐悲虎，突然停下了脚步。
【来自林翰，张潇，王强，洛华，刘水，董去也……的醋意：+7……+2……+3……+2……+2……+3……】
【目前醋意值：777/1000】
齐悲虎觉得，自己似乎有了黄玄师姐，在无意中的帮忙，可以晚一点出场。
说不定，只是说不定，齐悲虎也没敢有这种奢望。
万一能够在今晚，将醋意值突破一万点，那自己这场“身死道消”，反而真成了逆天机遇了。
这样看起来，齐悲虎之前的三年，只收获了一千点醋意值。
而这段时间，仅仅几天的功夫，就有了突破一万的可能。
厚积薄发，不过如此！
场间经历了短暂的鸦雀无声之后，黄玄的怒意依旧未消：“林翰，我让姐妹们帮你一起，把那个丧尽天良玩恶作剧的人找出来！”
“好！谢谢你黄玄！”
正当林翰觉得自己，因为这样一件事情，和女修们拉近了很大一段距离的时候。
清寒幽幽的声音再次传来，她将手掌摊开，修长的手指翘得高高，双目无神地看着指尖，模样很是惹人怜爱：“找到了又如何？是他么？不是他的话，找出来做什么？”
林翰此刻站在原地，莫名其妙地产生了幻听：一咦剪寒安梅，傲立雪欸中～
“是么？清寒师姐就这么喜欢我？”
瞬间！
刹那间！
呼吸间！
只有呼！没有吸之间！
场间约莫六百多人，纷纷呆立当场！如同触电一般！
下一秒！黄玄直接撸起袖子！快步走到洛华跟前，捡起刚刚砸出去的铁勺：“给老娘滚出来！我还就不信了！这个世上能有鬼！”
所有人都在左顾右盼。
只有清寒，整个人如同魔怔了一般，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那处，从后厨通往饭堂大厅的门前！
“开不开心？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齐悲虎摊开双手，一边对着清寒问道，一边抖动着肩膀，满脸都是如春风般的微笑。
哪怕见此场景，站在不远处依旧在“听歌”的林翰，正疯狂地为齐悲虎输出醋意，都没有让齐悲虎出戏！
这个时候一定要绷住，能不能突破一万点，就看今晚了！
随着人们纷纷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黄玄愣了，红妆愣了，王强愣了，张潇愣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了！
场间安静得落针可闻！（除了林翰，因为他在“听歌”）
方土东域，兖州城内，有一位著名的表演艺术家曾经说过：人在过度惊讶之后，一般都不会再有反应了。
齐悲虎盯着的对象，清寒。
她只是面无表情，惊讶，然后低下头，抿嘴，微笑，抬起头，看向齐悲虎。
想要将耳旁的鬓发捋至耳后时，蓦然想起那处已经没有了鬓发。
是上次为了眼前这个“坏人”伤势能够尽快好起来，给剪了。
终于，清寒开口问道：“你死哪儿去了？饿不饿？我下碗面给你吃？”
“饿了，师姐们，不抱一下嘛？”
齐悲虎转过身，面向一众女修，微笑着问道。
轰！
饭堂的墙都快被这一群女修给撞倒了！
齐悲虎整个人被莺莺燕燕们压在身下！
鼻涕眼泪全部包含着情真意切，糊在他的脸上！
这种爱意，让他差点窒息！
但，他很享受。因为他是真的很喜欢这些姐姐妹妹们，正如黄玄她们口中说的那般，齐悲虎是她们的家人，而她们，也是齐悲虎的家人。
【来自全场所有男修的醋意：+2……+3……+4……+2……+4……+3……+4……+4……+4……】
【目前醋意值：1000/1000】
【系统正在突破！】
【醋意值已尽数化作灵力，宿主修为突破中……请稍后】
齐悲虎大笑着被女修们捶打的同时，心中正觉得疑惑。
怎么没有林翰的醋意值？
在齐悲虎和清寒师姐对视对话的那一刻，他可是一人贡献了近三百多点醋意值啊。
现在怎么没了动静？
他可是齐悲虎最爱的师兄啊！
推开飞扑而上的黄玄师姐，齐悲虎抻着脖子找寻宝贝师兄的身影！
“师兄？”齐悲虎在林翰将要跨出饭堂门口的时候，喊住了他。
“嗯？”林翰表情木讷，身躯僵硬地转过头，看向齐悲虎。
“你怎么不吃我醋了？”齐悲虎直言不讳地问道。
“哦，我彻底死心了。”
说完，林翰独自一人走出了饭堂。
早在林翰出门前，洛华就受不了饭堂内的喧闹，提前站在饭堂之外。
只是单纯地不喜欢热闹，他也发自内心地为齐悲虎师兄还活着，感到高兴。
当看见林翰师兄的时候，猛然一惊，这明明是小满时节：“师兄，您怎么一身雪啊？”
第二十三章 我用这张脸换丹药
原本还有要紧事情要办的齐悲虎，根本无法从一众师姐师妹的怀抱中逃脱。
“悲虎，这一整天你到底死哪儿去了？”
“卯时，我们听到你死了的消息，还以为是在做梦。直到清寒在炼药阁外面，听得胖子在哭，回来时我们才彻底相信。”
齐悲虎没有在这个事情上过多解释，只是笑着把话题岔开：“胖子他是疼得哭。对了师姐，你们是听谁说我死了？”
“李飞啊，他说得绘声绘色的！说你都成了一个血人，看着你升天的！”想到此处，黄玄似乎有些气不打一处来，撸了撸袖子。
齐悲虎虽然脸上微笑着，但眯着的双眸当中，有一丝寒芒闪过。
这样的话，我就不会错杀无辜了。
接下来的齐悲虎，依旧被所有杂役女修们团团围住，嘘寒问暖，各种叮咛嘱咐。
齐悲虎本人，也像个没事人一样，没心没肺地和一众姐姐妹妹们闲聊打趣。
时间晃眼而逝，直到掌律处的一位外门师兄前来驱散众人，女修们这才依依不舍地回到住所。
齐悲虎也独自一人来到房间，他躺在床上，有几个环节还没想明白。
第一！那就是自己在宗主楼阁内，听到的那个苍老声音的主人，错金阁掌柜崔老头。
一位钟离桐这样的外门弟子都认得的老头子，宗主竟然会用一副那般尊敬的口吻与其对话。
单手蔽雷池，只身破黄泉？
雷池和黄泉，齐悲虎知道，说的应该就是扶风城边的黄泉海。
以及天清地明时，海浪上方，苍穹之中的雷池。
单手，只身？
似乎和老头区区错金阁掌柜的身份，很难联系到一起。
而且，老头那和宗主说话时色眯眯的语气，也不太相符啊！
那……对方为什么要救自己？
自己垂死之前什么情况，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自己之前消失的醋意值是怎么一回事？
到现在齐悲虎还没察觉到体内体外有什么异样。
李飞究竟是什么原因，会到了勾结外人，诛杀同门的地步？
李飞喜欢红妆，这个齐悲虎是知道的。
但是如果说仅仅只是为了情情爱爱，要将他杀了？
往性格偏执方面理解，也不是没有可能。
只是……他为什么要率先对胖子动手？而且杀心还那么重！
自己一身入门武技，锤炼得还算不错。
宗主因为一些过去的往事，而对自己青睐有加也在情理当中。
只是为何宗主和自己说话时的语气，全然一副将自己当做亲生骨肉的状态？莫非……
齐悲虎挥了挥手，想岔了！
自己姓甚名谁，何方人氏，爹娘叫什么，住在关山城哪个镇哪个村，全都清清楚楚。
如果不是北域那边的百姓，终年不见好日头，田地里颗粒无收，三餐不果腹。
他的父母双亲，也就不会强忍着亲人天各一方，各处借钱，也要下定决心让他这老齐家的独苗，一路南下，去往能吃饱饭的地方活命。
看了看窗外的天色，齐悲虎起身收拾了一会儿，算了算时间，吞下一粒易容丹后，便出了门。
他先去了李飞的房顶上，掀开了瓦片，发现当中没人。
紧接着又去看了眼林翰，发现对方依旧在打坐修行，暗自点了点头。
果然，没有任何事情是能够一蹴而就的，只要他真的没参与就好！
开什么玩笑，若说谁是齐悲虎最希望他长命百岁的，首屈一指必然是林翰！
今晚自己死而复生，又和清寒之间的互动太过于亲密，让他死了心，暂时不贡献醋意值了没关系。
齐悲虎有的是办法让这位勤劳的林师兄，成为真正的醋意供给永动机！
——
山门前不远处的羊肠小道上，李飞捧着一怀的金子和药材，小心翼翼地往山门方向小跑着。
身后稍有风吹草动，便会骤然提升速度。
前几日广右和齐悲虎被人伏击的事情，就像一片乌云，始终都在李飞他们这种修为低下的杂役弟子头顶，挥之不去。
加上今晚李飞怀中的值钱货，几乎是他全部家当了，所以更是神经紧绷。
“李师兄……”齐悲虎总算找到了李飞之后，如同鬼魅一般悄悄来到李飞的身后，轻声唤了一声。
李飞当场瘫软在地，那叫一个魂飞魄散！
怀中的金子，药材，还有那独一颗的灵石，纷纷散落地面。
齐悲虎低头看去，这些东西更加印证了他心中的推断！
李飞花了好长的时间才缓过神，确认身前站着的是个活生生的人，而且对方穿的也是宗门的杂役装束之后，才堪堪从地面爬起身来。
此刻的齐悲虎已经吞下了易容丹，并非自己的模样。
李飞对着齐悲虎就是一通没好气的训斥：“你是不是有毛病！三更半夜不睡觉！跟这儿装鬼呢！”
齐悲虎笑着搓了搓手掌，佝偻着身子凑近李飞：“李师兄，我这不是急着换丹药好修行么？”
“换丹药不能白天找我？非得大晚上？你不知道这两天杂役当中死了人啊！”李飞没好气道。
齐悲虎连连点头称是：“不就是看着齐悲虎死了么？我才想加紧时间修行，提升修为了之后，好去找师姐表白啊！”
李飞冷笑一声，继而弯腰去将山道上散落的家当捡起。
齐悲虎见李飞起身之后准备走。
连忙追了上去：“师兄，我今日还特意和红妆师姐说了，李飞师兄虽然经常跟在林翰师兄的身后，假以时日，别说林翰，就算十个林翰都比不上李飞师兄！”
李飞闻言停驻脚步，满脸怀疑地转过头来：“你叫什么名字？”
齐悲虎笑着说道：“我说了师兄您也不认识啊，您是咱们其他杂役弟子当中真正的大师兄！师兄弟们都这样说，林翰师兄虽然修为高，但那只是他个人的；不像李师兄您，自己修为臻至凝气四层不说，还心系整个杂役处的兄弟，劳心劳力地为兄弟们弄丹药修行。私底下，我们都说，如果杂役处真的要选大师兄，我们第一个选您！”
李飞在齐悲虎这马屁话连翻轰炸之下，别说走夜路的恐惧丝毫不剩，甚至还有些洋洋得意：“下次，说凝气四层的时候，不要用臻至……说吧，用什么东西换丹药？”
见李飞松了口，齐悲虎抬头看了眼月色，笑着走近李飞一步。
感受着体内易容丹的效力迅速褪去，一双属于齐悲虎自己的好看眸子，带着浓郁的笑意，面对着李飞问道：“李飞你看看，我用这张脸，能不能换些丹药？”
第二十四章 赫赫赫……
一个晚上遭受两次要人命的惊吓之后，李飞已经被吓成了一滩烂泥。
见此情形的齐悲虎，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光！
这不是没事给自己找事嘛？
一只手抓住李飞的裤腰，将瘫软如泥的他提溜起来之后，朝着山道旁的深山老林当中，纵身一跃……
滴答滴答……
齐悲虎的脚掌，在一处处凸起的岩石上借力腾空。
如今的他，手上哪怕提着李飞这样一名成年男子，在山林之中穿行也毫不费力。
滴答滴答……
齐悲虎抬头看了眼天色，月明星稀，万里无云。
心中正奇怪，没有下雨啊！为什么到处都有水滴砸在叶面上的声音？
滴答滴答……
“雾草！李飞！你尿啦？”
齐悲虎当即落地，反正他自己都不知道如今身在何处了。
皱着眉，一脸嫌弃地将对方仍在满是枯叶的地面上！
李飞整个人在地上砸出一声响，竟然也毫无反应！
齐悲虎下意识紧张起来！吞药自杀？
不行！
三两步朝着李飞冲了过去，将其翻转过来之后，啪啪啪就是几耳光！脸都抽肿了！李飞就是不张嘴！
没办法！齐悲虎用手大力一捏对方的下颌！咔嚓！
下颌骨卸了！
李飞就像猛然回光返照一般：“啊！！”
痛楚自喉咙深处嚎啕而出！
“没有啊？不对啊？”齐悲虎皱着眉，借着月光不断在对方口中找寻着毒药。
“啊啊啊！啊啊啊！”李飞此刻面目狰狞，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齐悲虎见状，冷冷一笑：“哼，陷害同门的时候，你一张嘴可伶俐了，现在给我装哑巴阿巴阿巴了？你没想到吧？我和广右都没死！”
齐悲虎越说越气：“今日！就是你李飞的死期！”
突突！
齐悲虎绷直了身体，整个躯体如同满弓一般，向后拉开，使出大力，狠狠朝着地面上的李飞踹了两脚！
李飞整个人在地面上倒飞远去，地面上的枯叶被他划出了一条深深的沟壑！
“赫赫赫！赫赫赫！”
李飞已经没有任何气力，从他喉咙深处蔓延传来的气音便能听出。
这还是齐悲虎收了力的，不然此刻的李飞已经死了。
为何收力？因为李飞对于齐悲虎最重要的作用，不是泄愤，而是李飞所知道的信息！
他究竟是和什么人勾结？
那晚伏杀齐悲虎的一行人当中，还有一个跑了的凝气八层！
李飞必然是认识的！哪怕不认识，也会知道对方究竟隶属何方势力！
山匪？凝气八层，绝对不可能是山匪。
灌木丛，李飞被齐悲虎一把扯住头发，拉了出来。
“想要个痛快，就老老实实说吧。那些凶手，从何方势力买的？”
齐悲虎此刻站在月光下，如同一尊浑身散发着死寂气息的魔神，居高临下，睥睨众生。
“赫赫赫！赫赫……赫赫赫赫赫……”李飞尽管奄奄一息，但也竭尽全力地在为自己辩解。
只是刺骨的疼痛，让他只能通过喉咙发出微弱的气音。
这一次，齐悲虎发自内心的高看了李飞一眼！
素日里，不说李飞给人的感觉是贪生怕死，起码死到临头了，绝对不可能这么硬气！
“我最后问你一遍！你说不说？”齐悲虎的耐性，在月光照耀角度的变幻下，逐渐消退。
“赫赫赫！赫赫赫！”李飞满脸痛苦！所有五官都聚在一处……
这么痛苦都还不肯松口？
齐悲虎开始佩服李飞了：“不说是吧？我齐悲虎也不是那种嗜杀之人，念在三年同门的份上，我就给你一个痛快。”
说完便准备下狠手，送李飞上路。
李飞的泪水顺着眼角，滴落在枯树叶上。
裤裆里除了尿骚味，竟然还有屎臭味！
齐悲虎小时候在北域家乡那边，见过屠夫杀猪，猪死之前，也都是大小便失禁的。
和待宰的肉猪不同的是，李飞一边哭泣，一边失禁。同时还能够从李飞额头上的汗水看得出，他在使出全身力气，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了自己的下巴。
齐悲虎不明就里。
以为这是一种，扶风城原住人氏，临死之前的某种让自己安息的仪式。
同门三年，齐悲虎和李飞虽然关系不算好，明面上老死不相往来，但对于齐悲虎而言，李飞算是比较可爱的。
因为李飞也是给自己提供醋意值的一大功臣！在齐悲虎看来，相互之间不应该有死仇。
李飞啊李飞，这是你自找的……
齐悲虎叹息一声，给了李飞足够多的时间，让他做完稀奇古怪的民俗仪式。
李飞还是哭了：“呜呜呜呜……”
哭得很伤心，一边哭，一边指着自己的下巴。
紧接着发出啊啊啊痛苦音调。
齐悲虎动容了，忍者臭味，走向前一步，蹲下身子：“仪式里还需要我帮你做些什么？”
李飞依旧指着自己的下巴！
终于……
“啊！对不起！我忘了！”
咔嚓！
齐悲虎终于想起来，并非是李飞有这么硬气，也并非是某种临死之前的民俗仪式，而是自己把李飞的下颌骨给卸了，对方无法说话。
下颌骨接上的那一瞬间。
李飞顾不上身上剧烈的疼痛，也顾不上死期就在眼前。
将整张脸埋在枯叶堆之中……压抑的哭声，回荡在这个四下无人的野林子当中。
李飞耸动的肩膀，将一个成年男子的不容易，尽数说清。
齐悲虎尴尬得直挠头……
李飞大抵是哭完了，将鼻涕眼泪一一抹去，忍者痛苦转过身来，对着齐悲虎说道：“我没有买凶杀人。”
有了刚刚的尴尬，齐悲虎此刻语气也稍微缓和了一些：“你把你知道的都说了吧，省的继续遭受磨难。”
“是炼药阁的包师兄，应该是他要杀你们。”李飞早在今日白天，就隐隐有这方面的猜想。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自己只是个贩药的，都难逃一死，绝对不可能让他心中真正的凶手逃之夭夭。
“谁？”
“炼药阁的包安河，他花了三枚固本丹，从我这儿买了广胖子的行踪。”李飞整个人瘫倒在地面，看着天，不知道还有没有求生的想法。
“那些伏杀我和广右的人，你丝毫不知？”齐悲虎再次问道。
“应该是扶风城里的夜狮帮。”李飞知无不言。
“夜狮帮？”齐悲虎皱眉思索，似乎从未听说过。
“一个近两年突然出现在扶风城的行商帮会，包安河和他们之间一直都是有着交易的。”
李飞从始至终都在将知道的全盘托出，他不是没有害怕过。
但自己只是提供了广右的行径路线和时间，就算事发，应该也不会有大事。
了不起被逐出山门，这并不影响他成为大行商的梦想。
后来知道广右半死，齐悲虎死透了的消息，心中仅剩的一些惶恐，刹那间荡然无存。
广右是个傻子，齐悲虎死了，谁能找到自己头上？
“好了，我知道的都说了，你动手吧。”李飞认命了，照齐悲虎今晚这种程度的折腾，自己必死无疑的。
齐悲虎深吸一口气：“区区三粒丹药，差点让胖子死了。胖子，是我兄弟，是我手足。”
话说一半，齐悲虎抬头环顾，突然抬脚！
咔嚓！咔嚓！
“我自己都不知道这儿是哪，伤我手足，你也有份。那我就断你一手一足，死了，那是你咎由自取；能活下来，那是你的命。”
说完，齐悲虎头也不回地浮空飞掠而去。
李飞原本充斥着死意的双眸之中，此刻终于燃起了些许亮光。
夜幕下的灌木丛中，窸窸窣窣，不知什么是哪只迷途的兔子，正在找寻回家的路。
第二十五章 小弟洛华
齐悲虎总算找到回山门的那条山道时，天色已然蒙蒙亮。
山道四周的草丛中，有一些零散的药材和金子，是李飞被齐悲虎提着的时候散落的。
其实山道上还有一些别的，被人捡走了。
齐悲虎不知道罢了。
路过去往后山的那条小道时，以齐悲虎对这条路的熟悉程度，他第一时间便发现又有人朝着泉眼那处去了。
带着心中的好奇，齐悲虎折身前去一探究竟，看看究竟是谁，发现了本属于齐悲虎一个人的世外桃源。
不一会儿，齐悲虎的目光所及之处，一个杂役模样的男子，正对着泉眼旁的山石不停出拳。
男子个头很矮，但递出的每一拳，都竭尽全力。
这个场景让齐悲虎看得出神，就像看到了三年前，刚刚发现丹田无法吸收灵气时的自己一般。
恍惚间，矮个子似乎因为出拳发力的姿势不对，砸在青石上的手臂和拳头，同时受了伤。
矮个子蹲下身，甩了甩吃疼的那条手臂，发出嗷嗷的气音。
齐悲虎见状笑了笑，这种疼痛……他懂！
自己当初对入门武技不熟悉的时候，也如此般，经常发力不慎，便会让手臂和拳头的衔接关节处，淤血好几天。
“发力错了，拳面接触石头的角度也错了。”
这个场景太触动齐悲虎了，所以忍不住开了口。
这个矮个子，齐悲虎认识他，名叫洛华。
洛华猛然听到有人说话，先是一愣，回过头后发现是齐悲虎师兄，继而展颜一笑：“齐师兄好。”
齐悲虎朝着洛华走了过去，特意看了眼周边的石头花草，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问道：“你很早就发现这儿了？”
洛华解释道：“前天才发现的，本来是想着趁着早上宗门里还没派活儿，沿着山路跑跑，练练气息增强体魄，偶然间发现这个地方。这两天就都到这儿来了。”
齐悲虎点点头，把话题岔开问道：“你是武夫？”
洛华笑着摇摇头：“我修行速度慢，就想试试看，能不能把入门武技练练。师兄们不是说么，这入门武技练好了，说不定也能是个竹筋境的武夫。”
看似平常的一句话，却如同一块石头，扔进了齐悲虎的心湖之中，激荡起一片片涟漪。
“那你就不怕别人说你，明明是仙河宗的修士，却躲着练武技。到头来修士也不是，武夫也不是，完全是个半桶水，贻笑大方？”
齐悲虎的神情有些深邃，眼神又有点空洞。
这句话，看似对着身前的洛华问的。事实上……齐悲虎问的，是三年前的自己。
“穷苦人家的孩子，哪里管得了这么多？能坚持着不被逐出山门，哪怕一直在杂役处，能有口饱饭吃，比什么都重要。”洛华咧嘴一笑。
齐悲虎怔怔出神，喃喃自语：“是啊，哪怕只有一口饱饭吃。”
只是瞬间，齐悲虎收拾好心神，对着身前的洛华同样咧嘴一笑：“你这武技练的也太不像样了，我打一遍给你看。”
洛华脸上满是激动的神情，他虽然不知道齐悲虎早已将一身入门武技锤炼得炉火纯青，但是他却一直很崇拜齐悲虎。
因为齐悲虎和他一样，一直被师兄们说是个废物，甚至更过分！
但齐师兄比自己厉害太多，不仅没有像自己这样，成天小心翼翼不说，还能受到那么多师姐喜欢。
尤其……
破风声响起，洛华赶紧收拾好自己的心神，专心致志地盯着演示武技的齐师兄，生怕走漏了任何一个细节。
同样的武技，同样的套路。
齐师兄就站在自己不远处，也没有对着山石。
探手，出掌。
全身看似轻飘飘，陡然用力！
掌瞬间变拳，拳出则意出。
哪怕中间隔着些许距离，齐悲虎出拳的方向并没有对着洛华。
洛华只是看着齐师兄的拳尖，心脏猛然一紧！
下一刻，肉眼可见的一条血色气体，顺着齐师兄的脚跟，如同一条挂天瀑布之中，逆流而上的红龙！
自脚跟，腿后，腰间，斜方肌，大臂，前臂！
轰！
无风自响！
没有任何东西破损，但洛华的耳朵里确实听见了如同闷雷的一声响！
齐悲虎自己也有切身感受，上一次练拳的时候，并没有出现这种情况啊。
但有师弟在侧，齐悲虎的脸上只能是云淡风轻：“看清楚了？”
洛华的头，点得像小鸡啄米：“嗯！”
齐悲虎拍了拍手掌：“以后就这么练。”
洛华高兴道了声：“好！”
继而表情却开始踌躇：“内个……师兄……齐师兄，您……”
“大男人，有话直接说！”齐悲虎一声催促！
此时的洛华双眼之中竟然出现了感激的神色！
为何？因为整个杂役处，都给他取了个废物娘娘腔的外号。
今天齐师兄，这位他心中很厉害的师兄，竟然称呼自己大男人！
本就个子偏小的洛华，突然挺起了胸膛，朗声说出了心中的请求：“齐师兄！您以后还能继续教我练拳么？”
齐悲虎以为是什么事儿呢，哧了一声说道：“这儿本就是我的大本营！往后每天早上你愿意跟着的话，跟着就是了。”
然后齐悲虎像想起了什么，话锋一转：“这几天我可能有点忙，这样，回头我练拳的时候喊你好了。”
洛华重重点了点头，然后兴高采烈地小跑到齐悲虎的身前：“师兄！我是穷苦人家的孩子，身无重物！这个送给你！”
只见洛华从怀中取出一柄食指大小的玉件，递到了齐悲虎的身前。
齐悲虎低头看去，是一柄小巧的玉剑，看模样或许是一种装饰玉器。
看着洛华一脸期待的神情，齐悲虎又想了想，便二话没说地将这个看起来就不太值钱的玉剑收入储物戒指当中。
洛华见玉剑瞬间消失，惊喜道：“师兄！您有储物法宝？”
齐悲虎瞥了对方一眼：“嘘……低调。”
两人刚走出去没几步，齐悲虎就忍不住问道：“我也是穷苦人家出身，在宗门干杂役，当真存下了钱的话，去买这样的玉器放在身上做什么？”
跟在屁股后面的洛华：“啊？我……我今天早上在山道上捡的。”说着话的同时，洛华偷偷地转过头，朝着身后不远处的泉眼看了眼。
“捡的？”齐悲虎心生疑惑，追问道，“我也从那过来，路边的金子和药材你怎么不捡？”
洛华在这一瞬间有些做贼心虚，同时竟然还有些生气，这种复杂的情绪交杂在一块儿，让洛华沉默了。
想了想，洛华决定实话实说：“这个玉剑本来就是我的！不是我的东西，我不要，但这个玉剑！我能重新捡回来就是我的本事！”
第二十六章 三年如一日的一整天
齐悲虎在前面走，洛华在屁股后面跟着，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洛华将李飞如何强买强卖，从他这儿强取豪夺玉剑的事情，一五一十地交代了清楚。
齐悲虎听完之后，则是深吸一口气。
多话也没说，只是道了声：“因果有循环。”
洛华不明所以，也就没有多问。
正当洛华怀揣着能够跟随齐悲虎师兄学习武技的兴奋心情时。
齐悲虎猛然蹦出的一句话，让洛华瞬间慌了神！
“洛华，你说你小小个儿，喜欢谁不好，怎么喜欢黄玄师姐？她个头那么大……”
洛华一瞬间脸色通红！
羞愧难当的同时，心中不由对齐师兄更加崇拜了些许：齐师兄就是齐师兄！谁都不知道的事情，他竟然知道！
齐悲虎没有等到回答，全然无所谓，本就是聊闲天。
但世事总是这么巧，二人刚走到山门前的时候，黄玄师姐正在二人身前扫地！
洛华不知为何，突然就像偷东西被人抓了个正着一般，下意识地往齐师兄身后躲。
但黄玄在高处，二人在低处，哪里躲得过去。
和洛华要躲着的状态不同，齐悲虎看见黄玄的第一时间，赶紧小跑着迎了上去。
一把抢过黄玄手中的扫把，拿在自己的手中：“今天怎么这么早？以往都会等我回来的啊！”
齐悲虎的语气当中，似乎带着些许责怪之意。
黄玄不以为意，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问道：“今天怎么你俩走到一块儿去了？”
齐悲虎解释道：“洛华也想跟着我一同练练体魄气息，而且他出身和我一样，家里穷，我愿意让他跟着。”
黄玄朝着齐悲虎白了一眼。
齐悲虎将扫把仍在脚边的地上，双手直接负在黄玄的双肩上，一边捏一边道歉：“偶尔一次，偶尔一次！回来晚了，害我黄玄师姐这般仙子，亲自扫地……我来就是，给你捏捏肩。”
黄玄懒得和齐悲虎逗趣，再次白了一眼之后，话也没扔下一句，径直走了。
可齐悲虎是什么人？外门杂役的所有工作内容，从清晨开始，每一件杂活他都门儿清！
“洛华！去后厨帮黄玄师姐淘米洗菜！”齐悲虎拿起脚边的扫把，在洛华的眼前，当真开始扫地！一边扫一边对洛华嘱咐道。
洛华楞在场间，不知道是去还是不去。
杂役弟子不都是，有时间就抓紧时间修行，没时间，想办法偷懒都要挤出时间修行么？
齐师兄一身武技出神入化，怎么会愿意把时间花在做这些杂事上面？
见洛华一动不动，齐悲虎出于好心，再次提醒了一句：“你不是喜……你不是想让师姐们喜欢你么？快去啊！那边事情做完了，再过来饭堂找我，一块儿擦桌子。”
齐悲虎话说一半时，洛华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脸色紧张地看着黄玄师姐离去的方向。
好在齐师兄换了个说法，洛华大大地松了口气，开心地应了声：“好勒！”
转头就朝着后厨方向小跑而去！
齐悲虎从宗门山门前一路开始扫，扫过了走廊，扫完了演武场，然后把女修住所门前那么一大块地方都扫完了。
男修住所？齐悲虎扫地三年，压根就没扫过，也不会去扫！自己没长手还是怎么着？
扫完了地之后，便去了杂役处的后厨院子里——劈柴。
由于终日偷偷锤炼武技，齐悲虎略显清瘦的身子骨，似乎有用不完的力气。
柴火很快就劈完，然后将柴火一一码放整齐，一眼望去，清一色的腰身高度。
为何？为了自己不在的时候，师姐师妹们方便拿取。
劈完柴，齐悲虎轻车熟路地去往后厨，取出扁担和水桶，挑着就去院子外边的清水河里挑水。
一担又一担，一担又一担，还都是小跑着去的。
坐在后厨小凳子上洗菜的洛华，看着齐师兄忙碌的身影，一边感叹，一边记着数字。
洛华难掩好奇，转过头说出了他今天和黄玄师姐说的第一句话：“师姐，师兄每天早上都这样干活儿么？”
黄玄正在烧火，听到问话，头也不抬地说道：“这些活儿，他不干谁干？难道让我们这些女子去干？”
转瞬之间，黄玄又带着责怪的语气说道：“都怪你！不然他也不会这么晚回来！不然火都不用我烧！这要是被熏坏了，他好不容易攒下点钱，给我们买的黄泉珍珠粉，就真浪费了！”
洛华闻言一笑，听着黄玄师姐前一句理所当然，后一句责怪自己的语气。
这位矮个子杂役也不解释，也不辩驳，低下头继续洗菜……只是这会儿，他洗得要更加用心一些。
正在远处挑着担子，感受着每天清晨，男修们纷纷醒来之后，例行公事一般给自己贡献的醋意值。
【来自张潇，王强，刘水，董去也等六十多名杂役……的醋意：+2……+3……+3……+2……】
齐悲虎小跑的过程中：“嗯？”
继而识海之中才继续响起【来自林翰的醋意：+7……】
【目前醋意值：29/10000】
齐悲虎释然一笑，心中甚是宽慰：终究还得是你啊，林师兄！
按照过去的经验。
如今已经是筑基一层的齐悲虎，接下来的突破，会越来越难。
凝气时从0/100，一路到0/1000，哪怕仅是小境界突破，之前的醋意值都会转化为灵力，从而醋意值全部清零。
现在好了，想要修成金丹客……0/一万，0/两万……0/十万！
我上哪儿去弄这么醋意值啊？
所以像林翰这样，总能孜孜不倦提供醋意值的好同门！一定不能死！
当齐悲虎第四十二担水挑进门的时候，洛华和黄玄正有一句没一句聊着，大都是些鸡毛蒜皮家长里短的小事儿，和什么宗门啊，修行啊，丝毫不相关。
齐悲虎将水倒入水缸当中之后，转过身朝着洛华的后脑勺拍了一巴掌：“走！擦桌子！”
以往性情极其内向，甚至有点郁郁寡欢的洛华，此刻却是朗声一笑，语气欢快，重重地应了一声：“嗯！”
擦桌子的时候，齐悲虎俯着身子，偷偷朝着黄玄所在的方向瞄去，见对方正专心致志在炒菜，小声说道：“可以啊洛华，只是一点拨就知道怎么和师姐搞好关系了？”
洛华赧颜一笑，并未做声。
齐悲虎接着说道：“要知道，无论是修士还是山下老百姓，终究都是人，离不了茶米油盐这些琐碎事。师姐她们一介女子远离家乡，辛勤劳作，能踏上求长生的路，必然是最好不过。不能踏上，谁不想过得顺心些？与身边的众人关系好一些？相互之间的关心多一些？以后要是真把黄玄师姐搞定了，千万别说是我教你的啊。”
洛华听得直点头，都忘了擦桌子。
然后深吸一口，似乎在做着什么重大的决定：“师兄啊！”
“嗯？”
“其实……在今天之前，我一直都和其他男修一样……”
“怎么说？”
“……嗯……每天都会吃你的醋的！对不起！”洛华语速极快，他甚至都不敢面对现在说这话的自己。
齐悲虎漫不经心地嗯了声，还以为是多大的事儿。
“但你放心！看见你这么辛苦才和师姐们搞好关系，我以后不会再吃醋了。”洛华展颜一笑。
齐悲虎如同触电：“别！苍蝇再小也是肉啊！”
洛华完全没听懂，只当做齐师兄还在教着自己做人的道理，暗自点头，牢牢记在心中。
齐悲虎干活儿又细致，又麻利。
他这一排都快擦完了，看见洛华还站在那儿慢慢擦着，继而催促道：“你动作快点！我下午还有别的事情要忙！”
第二十七章 夜狮帮
齐悲虎从来不骗女人，偶尔也不会骗男人。
这一次，他下山之前有了经验，特意先去了趟炼药阁。
钟离桐正在看着手中那本药经；知道齐悲虎没死，便安心的广右正躺在房间内呼呼大睡。
“钟离桐，我有事问你。”齐悲虎大大咧咧地走到钟离桐的身边，拉了把椅子，毫不客气地坐下。
钟离桐那两条极有神韵的眉头，瞬间皱在了一起：“你叫我什么？”
“钟离桐啊！”齐悲虎重复了一遍，语气之中满是，难道你不叫这名字的疑惑。
良好的修养让钟离桐并没有当场发怒，只是仍旧给了齐悲虎一个自救的机会：“为什么？”
他的意思是，齐悲虎明明是个杂役弟子，为什么自己身为外门弟子，不称呼自己师兄，而是直呼自己的大名。这很不礼貌，也不合规矩。
齐悲虎理所当然道：“因为你是宗门内，唯一一个比我长得好看的男的。”
钟离桐听完，眉头一挑，刚准备说齐悲虎是枯井蛤蟆，那是因为齐悲虎没见过他姐。
继而又想了想，宗门上下，不论内门外门的所有男修在内，颜值方面，好像自己确实无敌。
但钟离桐不吃这套，冷笑一声后，默不作声。
“问你啊，你那天说你认识错金阁的崔前辈，扶风城内你都很熟么?”
见对方不搭理自己，齐悲虎准备伸手按住对方双手捧着的那本药经，引起对方的注意。
钟离桐瞬间收回，速度奇快！动作幅度之大，吓了齐悲虎一大跳。
“干嘛？你媳妇儿？”齐悲虎瞥了眼书籍封面，见只是《药经》二字后，继续说道，“钟离桐，真有事儿，快给我说说吧。”
钟离桐深吸一口气，准备直接逐客的时候。
“要么你说出跟你打招呼的杂役叫什么名字，要么说出对方什么长相，要么……赔偿！”
钟离桐闻言一愣，刻在骨子里的世家修养，让他强行制止住了跳脚骂街的冲动。
继而再次瞪大了他那双细长的凤眼：“我不是赔了十五粒易容丹了嘛！”
李飞已经被齐悲虎收拾的消息，目前根本无人知晓。
“要么你说出跟你打招呼的杂役叫什么名字，要么说出对方什么长相，要么……赔偿！”
“雾草！你还来？”钟离桐骂脏话了！这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说给谁听，都没人会相信！
“要么……”齐悲虎面无表情，看这样子是准备重复到天荒地老。
“我又输了，你说吧，你想问什么？”钟离桐放弃了最后一丝挣扎。
齐悲虎咧嘴一笑：“师兄，您就给我说说扶风城里面的大致情况就好。”
钟离桐被这句师兄又搞得一愣：“我特么真的捉摸不透你啊！”
钟离桐一天之内骂了两句脏话！这事儿说出去给别人听，别人都会骂脏话！
扶风城，官衙方面的势力姓池，也就是城主姓池。是一位合体期的大能，但几乎不怎么露面。
除此之外的其他几大势力，捻花门，赤魟帮，这两个都是扶风城的老牌势力了。
那条享誉九城十三州的饕餮街，就是那条吃海妖肉的夜市，就是赤魟帮麾下的产业，老帮主是一位在扶风城长大的原住人氏，如今是其儿子在管理帮派，是一位筑基修士。
扶风城内的青楼赌坊，背后的势力背景都是捻花门，门主据说是一位风姿绰约的半老徐娘。根底的话，钟离桐不是很清楚，毕竟只是个一城之中的江湖帮派，但估计修为也应该差不多就是个筑基修士。
再有就是错金阁，广衍楼，戗宝行，这三家修士必知的，整个方土都有的产业了。
错金阁是方便异地存取宝物灵石的地方，广衍楼是修士武夫统一会选择下榻的酒楼，戗宝行则是将自己用不上的法宝，拿去那处作为交换的地方。
整个扶风城，差不多就是这些势力了。
“师兄，您有没有听说过夜狮帮？”听得津津有味的齐悲虎，将前面的内容一一谨记之后，突然问出这样一句。
钟离桐看似波澜不惊，但是齐悲虎从对方刚刚抽搐了一下的法令纹看出，钟离桐接下来要撒谎了。
果不其然！
“夜狮帮？不知道，不熟悉。你问这个帮派做什么？”钟离桐摆出一副故作思虑的模样。
齐悲虎摇了摇头：“不是，只是听人说过，以为是个很大的帮派，毕竟名字听起来很厉害不是？”
钟离桐点点头道：“行了，没什么事你就去忙吧。我还要看书。”
齐悲虎也点点头：“那好，钟离桐我走了。”
各有心事的两人，都不再多言，钟离桐也没有计较对方再次对自己直呼姓名。
齐悲虎也步伐加快，迅速消失在对方的视野当中。
小跑着到了山门前，齐悲虎还不忘回头看了眼炼药阁的方向，看看钟离桐有没有追出来阻拦自己。
而钟离桐呢，则是在齐悲虎身影消失之后，迅速起身，朝着宗门内门小跑而去。
内门中。
钟离桐气喘吁吁地找到钟离玉：“姐！姐！”
钟离玉闻言走了出来，脸上依旧是一副冰山美人的惯有表情，听得对方喊自己姐，眉头微皱，却也没有多说什么：“什么事？慌慌张张。”
“那个杂役好像知道了一些什么！”
钟离玉依旧面无表情：“那又怎样？”
钟离桐能够感受到钟离玉身上的气势变化，但这并没有劝退他要继续这个话题的勇气：“那个包安海呢？”
钟离玉的脸上总算有了表情，眉头皱起的模样，和钟离桐二人很相像：“不该问的别问。”
山门外。
“师兄，您去哪儿？”洛华下午一直在找齐悲虎，却怎么也没想到，会在山门前遇见。
“下山。”齐悲虎打了声招呼，起身便准备趁着天色光亮，小跑下山。
洛华在后面追了上去：“师兄，我事情做完了，跟您一起吧？”
“不用，回去。”齐悲虎头也没回地说道。
洛华哦了一声之后，便停下脚步，压根不敢忤逆齐悲虎的命令，看着师兄的身影远去。
齐悲虎这个时候还不知道，他这一句回绝，究竟是拒绝了一名什么样体质的小跟班！
哪怕仅是三个月之后，齐悲虎这件事被洛华用着委屈的声音，小声提起时。
齐悲虎依旧能够感受到自己心中，那份极其真实的追悔莫及！
第二十八章 孙女和大佬
错金阁。
“我没记错的话，你叫竹菲？”
“贵客您好，欢迎来到错金阁。感谢您能够在百忙之中记下我的姓名，这是我的荣幸。”竹菲并没有认出面前的齐悲虎，只当是一位见过自己的熟客。
扶风城内，每天只是为了能够和竹菲说上两句话，什么东西都不存取的人，就如黄泉海面上的飞鱼群，数不胜数。
从这个角度来说，竹菲不记得齐悲虎属于正常。
而且她依旧能够操持着一张极其真诚的笑脸，属实不易。
见齐悲虎站在错金阁内，久久不语。
竹菲心中疑惑到：这人不是进来搭讪的？有什么事直接办啊。傻愣愣站在着，四处看什么呢？
正当竹菲准备再次开口的时候。
齐悲虎一语不发，转身就又走出错金阁。
在竹菲看来，今天她碰见了一个罕有的傻子。
不然怎么会进来错金阁之后，傻乎乎地说句：“我没记错的话，你叫竹菲？”然后又傻乎乎地走了？
哎……竹菲被爷爷喊来扶风城之后，没多久便开始见到各种奇奇怪怪的人，早就见怪不怪了。
正当竹菲准备转身去往柜台，快点将那杯自己中午买的，已经彻底不冰爽的冰梅汤喝掉的时候。
刚刚那个傻子又来了。
“这个给你。”
竹菲愣了。
这回轮到她傻傻的了。
看着那傻子手中，全是冰块的冰梅汤，竹菲接过来也不是，拒绝也……难以拒绝。
“谢谢。”说实话，竹菲有些出乎意料，更多的则是好奇。
“贵客，您怎么会想到给我买冰梅汤？”
齐悲虎笑着解释道：“我之前来错金阁的路上看见了，自己也想喝来着。但急着过来办事，也就忍住了。进来之后，看着你柜台里有一杯，但是颜色摊子上的比起来，又比较淡，就想着应该是里面的冰化了。”
“那你凭什么确定，我喜欢喝？说不定我就是今天买一杯尝尝呢？”竹菲自己都没发现，她对齐悲虎的代称，已经从贵客变成了你。
但这种变化听在齐悲虎的耳朵里，却是一种良好的信息。
齐悲虎没有说话，只是指着柜台边扔放垃圾的桶……里面全部都是和竹菲从齐悲虎手中接过的那杯冰梅汤，一模一样的杯子。
“那说不定我就喜欢喝口味淡一些的呢？”竹菲说道。
齐悲虎微笑道：“有些事情不必纠结真相。”
“不行！你必须得说！”此刻的竹菲，全然忘了，自己已经在扶风城错金阁这么多年，一直把持的那份职业素养了。
“必须说？”
“必须说！”
“你跟我说话时，舌色赤红，舌苔黄腻，是典型的湿热蕴结型痛经……这种女子一般都贪凉喜寒，而我路过那处摊子时，看见的冰梅汤，可是有着许多冰块的。”齐悲虎眯着一双很好看的眸子，微微偏头凑近竹菲，小声说道。
竹菲被齐悲虎唬得一愣愣的：“你是医者？”
齐悲虎微笑不语。
“那我这痛……”竹菲骤然停下言语，环顾了下四周，更加凑近了一些齐悲虎后才接着问道，“应该怎么治啊？”
齐悲虎一脸医者仁心的模样：“坐到那边吧，我给你号脉，对症下药。”
竹菲此刻那还有半点职业女修的样子？
三言两语便被齐悲虎哄得服服帖帖。
原本已经成功摸到竹菲白皙手背的齐悲虎，此刻因为识海中出现了，从未出现过的情况。
【出现当前阶段无法识别醋意，出现当前阶段无法识别醋意】
【目前醋意值：29/10000】
【无法识别醋意值，正在收取融合，请稍候……】
“你碰到她手的时候，也就是你手没有的时候。”
一道苍老而熟悉的声音，自齐悲虎身后蓦然响起！
齐悲虎当即起身行礼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崔掌柜看着齐悲虎，压根就没了好心情。
我调戏你们仙河宗宗主，那是身份地位都在那儿。
你是个什么东西？竟然调戏我孙女！
又是送冰梅汤，又是推理，又是医者号脉！
你玩的全是老头子我几百年前玩剩下的！
数十个白眼过后，崔掌柜这才没好气地开口说道：“我没救你，有事就办事，没事就滚蛋！”
齐悲虎并没有多言。
别人不知道，但他齐悲虎可是亲耳所闻！
面前这位不显山露水的猥琐老头，可是宗主口中，单手蔽雷池，只身覆黄泉的狠人！
这要是一个不小心，把自己杀了，也就杀了。
就宗主对他那副尊敬的模样，会为了自己跟崔掌柜闹成什么样？
何况……宗主虽是合体大能，但终究还是修行的仙河宗立宗之本的辅助功法啊。
与竹菲搭腔，那是有意而为之。
扶风城公认的第一美人，不找机会攻略掉。
回头想要突破筑基，修成金丹客……
仅靠山上那一百五十位师姐的魅力，恐怕很难达成。
就连如今的一万醋意值，估计都挺够呛！
“那……终究还是有劳前辈了。竹菲，劳请移步，我在你们这儿开个户。”
竹菲闻言便带着齐悲虎去往柜台。
因为有爷爷在场，竹菲重新回复到了以往那一张，覆盖着职业色彩的专业笑脸。
“请问贵客您需要存点什么宝物，用以开户？”竹菲笑问道。
齐悲虎身无长物，别说宝物，唯一的宝物可能就是手指上，今日下山前才收到的储物戒指。
转念一想。
洛华那小子不是送了个玉件头饰？
当即从储物戒指当中，将那看起来丝毫不起眼的一柄小巧玉剑，朝着竹菲递了过去。
因为害怕齐悲虎继续调戏孙女。
崔掌柜一直带着阴恻恻的眼神，在二人不远处监视着双方的一举一动。
当齐悲虎取出一个头饰玉件的第一时间，崔掌柜便快步向前。
干嘛？以为我走了？又来哄我孙女？
才一走进，崔掌柜脸上，从见到齐悲虎开始就没有变过的神情……
此刻换上了一副罕有，不！
是自竹菲应爷爷召唤来到扶风城之后，就没有从爷爷脸上见过的严肃神情！
“小子，你不说你要报答我救命之恩么？”
崔掌柜突然开口说道。
齐悲虎闻言一愣，继而看向老者。
齐悲虎是什么人？
那么多女人他都能在其中长袖善舞，会听不懂崔掌柜言下之意？
当即将手中的小巧玉剑递了过去。
“救命之恩，不敢轻言道谢，前辈若喜欢，便赠与前辈。”
“你就不怕是个另老夫都大开眼界的好宝贝？”崔掌柜看着齐悲虎，对面前这个年轻人的举动，颇感惊讶。
齐悲虎直起身子，洒然一笑：“就算是能让我当天皇老子的宝贝，也当不上我自己的这条命宝贝！”
第二十九章 系统乱码
崔掌柜没有继续和齐悲虎多言。
当着齐悲虎的面感叹道：“啧啧啧！老夫眼皮下走过的宝贝，不说圣器，就是神器也比不上这个小东西呀！”
然后将那枚小巧玉剑举得高高，让齐悲虎的视线更方便注视在其上。
灵力涌入那柄玉剑之后，异变突起！
玉剑竟然迎风暴涨一般，瞬间从头饰大小，变成了崔掌柜此刻掌心当中握着的三尺青峰！
不仅如此，整个错金阁内，突然气温下降至少好几个维度！
齐悲虎这般已然筑基的修士，竟然都感觉到刺骨的寒冷，泥丸宫之中的神魂识海，竟然还有出现了一丝恍惚！
就连识海之内的系统，此刻都在不断跳出乱码！
【……】
】【……】
齐悲虎心中咯噔！完了！真的是奇宝！
多年后，齐悲虎再次回想到今日这个场景。
心中懊恼不已，对着身边的竹菲说：“当时要不是你在场，我怕丢面子！你看我抢不抢回来！”
只不过当下，齐悲虎因为害怕控制不住自己即将露怯的模样，在竹菲面前丢脸。
当即双手一抱拳，道了声告辞之后，夺门而出。
……
同一时刻，错金阁内。
那位摸不清性情的老人，在竹菲的嗔怪下，带着玉剑走到了后院。
后院无人，崔掌柜坐在院落当中，盯着手中这把玉剑喃喃道：“老伙计，见天日的感觉怎么样？”
剑身如闻其声！
飞速颤动，周遭悬空的空间，竟然泛起阵阵涟漪！
“苦都苦了这么多年了，不在乎再来几百年。”
说完，崔掌柜抬手一挥，这柄通灵玉剑，在空中反复盘旋，不愿离去。
“老伙计，我们有过约定，我不接你，你不出世。”
崔掌柜抬手轻拍身侧的石桌，玉剑如临大敌！
纵有万分不舍，也是瞬间化作之前那般小巧模样，瞬间消失！
呼吸间，玉剑便出现在了一处齐悲虎极其熟悉的地方……
正是齐悲虎往日锤炼武技的后山泉眼上空！
速度奇快，猛然下坠！
玉剑剑身再次没入泉眼时，周遭青石，如同时光倒流一般，重新变为齐悲虎熟悉的模样。
由于齐悲虎下山时拒绝了洛华的跟随提议，洛华接替齐悲虎，帮着师姐们忙完了所有杂事之后。
来到后山泉眼边，准备学着齐师兄那般，既然修行速度不快，就抓紧时间锤炼武技。
目光随意之下，扫过那处青石围着的泉眼时。
洛华发现，自己之前从里面找到玉剑时，拨乱的青石，竟然重新复原了？
于是，他再次朝着泉眼走去。
咦？
莫非这柄小巧玉剑本就是齐师兄的？
难怪以齐师兄的性格，我给他的时候，他会那么干脆的手下！
那齐师兄为何要将玉剑放在此处？
洛华想了想，索性懒得想……
不然想不明白，去问齐师兄的时候。
按照洛华对齐师兄的浅薄了解。
齐师兄必然要说：“以你的智商，我很难跟你解释。”
……
扶风城内，齐悲虎觉得，做事应该一件一件来。
凡事总得有个顺序。
比如，先找夜狮帮报仇，再去错金阁答谢救命之恩，这样就会很有灵性。
因为如果先去夜狮帮，真要打起来，有玉剑那样的宝剑在手中，必然是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但很可惜，他为了先去报答救命之恩，不小心丢了个齐悲虎这辈子从未拥有过的大宝贝！
如果真是因为这个而愤愤不平？
其实逻辑上说不过去。
因为齐悲虎在崔掌柜拿到玉剑之前，压根就没把那东西当回事。
所以他此刻为何愤愤不平？
因为肉疼！于那种重宝擦肩而过的肉疼！
所以，人的情绪总是这么样交缠错乱。
明明他齐悲虎就是去夜狮帮找麻烦的，可当他走进夜狮帮这个行商帮会的大门，看见柜台前那位清秀可人时。
就好像又忘了自己要来作甚的一般。
“妹妹？”齐悲虎半倚着身子，站在柜台前。
“贵客您好，请问是典当还是护镖？”女子笑起来的模样很能给人一种，在炎热夏季之中行走，猛然遇见了一股拂面凉风的感觉。
齐悲虎就这么半倚着，表情上看起来就每个正形儿：“夜狮帮的工资高不高？”
女子洒然一笑：“你是要来应聘帮众的？”
齐悲虎摇了摇头道：“并非如此，素闻夜狮帮内，全是凶神恶煞；而妹妹你，却如一道炎日当下的拂面凉意。就随口问一下是不是工资开得特别高。”
还未等妹子开口，齐悲虎接着用不小的声音说道：“其实加入夜狮帮也不是不可以，如果工资真的很高的话……我还有另一个问题想要问妹妹你。”
女子似乎因为自己姣好的长相，对于面前齐悲虎这种搭讪司空见惯，一脸何须的笑容说道：“你问。”
“我就想问问，妹妹你是哪里人，扶风城本地么？彩礼的话高不高？不高的话，在夜狮帮当帮众，需要多久能娶你啊？”
齐悲虎话音刚落。
女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饶有兴趣地看着齐悲虎。
哗啦啦。
自夜狮帮屏风后方，果真出来一大群凶神恶煞的帮众。
齐悲虎见状，连一副惊慌失措的表情都懒得装。
只是试探着去搀扶面前女子的肩膀，将其扶着站起身来。
女子摸不清齐悲虎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跟随着齐悲虎的力道站起身来，一脸疑惑的看着对方。
只听得齐悲虎如同自言自语一般：“看来仅是这样还不行啊。”
什么不行？
女子不明白，面前的一众凶神恶煞的帮众，也没听明白。
但齐悲虎接下来的举动，更是让场间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
“妹妹，去，找个正经地方干活儿，多拿些工资。”
在所有人疑惑的神情下，齐悲虎将女子朝着门外推了出去。
临了的举动，才是真正让所有人惊掉大牙的！
齐悲虎忽然如同蜻蜓点水一般，在女子十分清秀好看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他暗自骂道！
这么好看的妹子天天在你们眼前，求而不得的晃悠！
老子就不相信你们不眼红！
果然，齐悲虎赌对了。
【来自帮众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的醋意：+6+7+8+6+7+8+6+7+8+6+7+8+6+5+6……】
【目前醋意值：299/10000】
看到这个提示，齐悲虎暗自腹诽！
就这样一群，连个筑基修士都没有的帮派，敢动我们仙河宗？
我看你们是当真疯了！
将女子推出大门，齐悲虎再次转身。
将夜狮帮伫立在荷花街上的帮派大门，紧紧关上！
于之前在错金阁时的谨小慎微，在扶风城街道上的意态闲适，和刚刚那妹子带着目的打趣时的表情。
完全两样！
此刻的齐悲虎，将按捺已久，甚至都不为人发觉的恨意！怒意！全然爆发！
一双狭长凤眼，阴沉如妖！
此刻的齐悲虎浑身上下，哪里还有以往半点的和煦待人？
如果非要找个词来形容。
四字，困兽出笼。
“诸位久等，我要开始灭帮了！”
第三十章 灭门
一众夜狮帮的帮众，在如此场景之下。
或许是有恃无恐，又或许因为别的原因。
面对齐悲虎滔天的怒意，他们竟然还有心情伸长了脖子，冲着紧紧关闭的大门方向看去。
随后才横眉怒对前来找死的年轻人！
“猪油蒙了心！敢来夜狮帮找事？”
“别啰嗦！剁碎喂狗！赶紧！”
一群人，目之所及，至少二十二人！
齐悲虎不怒反笑：“正有此意！”
看着眼前冲上来的人群，齐悲虎不急不躁，朝着一群举着刀枪棍棒的帮众，不紧不慢地走去。
“呀！”
凌厉地一刀，大力朝着齐悲虎的额头劈下。
咔！
那人举刀的手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反折！
“啊！”痛苦之声瞬间响起，哪怕此刻，被断手的男人依旧不忘提醒陆续跟上的兄弟们，“注意！这小子是武夫！至少二境！”
“武夫么？”齐悲虎嘴角微微勾勒！
报仇的快意，让齐悲虎很难不开怀！
下一刻，齐悲虎将上身衣袍猛地撕扯！
露出一身古铜色的肌肤，属于武夫独有的气血洪流，在齐悲虎的皮肤之下，奔涌咆哮！
接下来就不是一群人，提着武器朝着齐悲虎一拥而上了。
而是齐悲虎一个人，朝着一群人！一拥而上！
一拳！
洞穿喉管！
“砍胖子？”
四指如剑！
刺断肋间！
“埋伏？”
两名修行火属性功法的帮众，一个朝着齐悲虎的后脑，遥遥推出一掌。
火焰凝结而成的手掌，凌空朝着齐悲虎砸去！
齐悲虎筑基修士的全部修为，在这瞬息之间的短暂时刻猛然爆发！
自脚底荡出一片气机波纹！
仅是气机，就已经将最少六道各色术法震碎！
同时，那一身锤炼武技而成就的磅礴肉体力量，在此刻竟然再上一个台阶！
神留身！
齐悲虎自己压根不知道，他这般能够通过修士修为，让肉身力量产生巨量振幅的方式，放在六百年前，有一个这样的名字！
场间修为最高的也不过只是个凝气八层，更何况还仅是个帮派帮众，自然没有这种眼界！
力量再攀顶峰！
一拳出，血气炸！
只不过炸开的不仅是，随着齐悲虎各种凌厉出手，随心而至的武夫磅礴气血之力！
更是一个个帮众炸开的头颅！以及那些被齐悲虎接触到的各个身体部位！
如果此刻能够有人，通过第三角度看去。
齐悲虎完全放开手脚，浸心于报仇厮杀的模样。
他不似世外高人，于密集人群当中的闲庭信步那般。
完完全全就是一种情绪释放到极致的酣畅！
刀斩，刀断！继而人死！
剑刺，剑碎！继而人死！
从始至终，齐悲虎一直都是赤手双拳！
包括他丹田之中的磅礴灵力，也根本没有用作任何一个术法！
如上文所说，他使用修士灵力的方法，更像是将灵力化作了一副人形铠甲，附着在皮肤之下。
但这具铠甲的作用，压根就不是用来防御的！
而是用来增加肉身力量的！
如果仙河宗的那位气态雍容的宗主见到这一幕，一定会潸然泪下！
她已经有六百年没有见过，“他”的成名绝技神留行。
意思也很浅薄直白，就是神从我面前走过，我让你留下，依旧得留下！
这其实是齐悲虎入门三年，日夜在后山锤炼武技时，偶发的灵感。
起初，他只是想让自己仅有凝气境的灵力修为，模拟成一副铠甲，将自己笼罩其中，用以防御。
毕竟他入门三年，丹田没有办法自主吸收灵力之外，没有学过任何术法！
毫不夸张地说，他甚至都不知道是什么属性的灵根！
哪怕他现在已经是筑基修士了，他更擅长，或者说拥有的唯一攻击之法，便是杂役都会练的入门武技！
只是一时灵感，不曾想竟然能够让原本极其冲突的两种修行方式，在一种莫名其妙的节奏下契合。
灵力铠甲不在身外保护，反而在皮肤之下，跟着气血涌动，心脏跳动的节奏，一同颤动，产生了令人匪夷所思的振幅！
所以，单从攻击力的角度而言，此刻的齐悲虎哪怕仅仅是筑基修士，近身杀力却能堪比武夫三境！
如果非要将两种不同路上的修行之人做对比，武夫三境开窍境，相当于金丹修士！
只不过这些对于齐悲虎而言，都是一个很模糊的概念。
他只知道，眼前这些凝气七层，八层的帮众，就像是西瓜，是油麦菜，他想砍就砍，想切就切。
“我是你们，就躲在一个地方好好修炼，就算修炼有成，也绝不敢做一些伤天害理之事。”
齐悲虎看着场间仅剩下的两人说道。
那两人双腿打着摆子，全然一副被齐悲虎杀丢了魂的模样。
齐悲虎之所以说这句话，是他心中所有郁结都已经散去。
如果面前两个蠢货，此刻放下手中的刀枪，转身就跑，他齐悲虎也不会继续追究。
但必须得记住，以后不要再为非作歹即可。
很不幸。
这二人将今日面对齐悲虎之后，唯一出现的一丝生机，当做了挑衅或者是嘲讽。
“呀！”
二人对视一眼，极度的恐惧之后，便是没有理智的暴跳冲撞。
齐悲虎见状，微微抿嘴。
当二人举着刀枪来到跟前时，一人额骨尽碎，一人面骨塌陷。
整个夜狮帮，除了齐悲虎轻手推出去的那位柜台女子之外，无一活口。
齐悲虎喜欢杀人么？
不，他不喜欢。
那他屠灭了整个夜狮帮？
那是因为夜狮帮是伏杀他和胖子的凶手。
眼前这两个人就不能放过？有没有可能他们并没有参与那场伏杀？
可以放过，也有可能。
但齐悲虎给了他们机会，他们没把握。
齐悲虎从根底上来说，只是一位自苦寒北域关山城青牛寨，南下万里，来到南域仙河宗，远离家乡，挥别双亲，只为讨一口饱饭吃的普通男子。
有人杀他，是个势力。
没有能力的时候，他或许会隐忍。
有能力的时候，怕错杀，会调查。
那全部都清楚了，谁杀他，他杀谁。
普天之下，就是这么个道理。
夜狮帮已全灭，那接下来的对象，便是齐悲虎在调查当中揪出来的，最让他头疼的一环。
给杂役换丹药，用丹药在李飞那儿买胖子行踪的罪魁祸首——炼药阁外门弟子，包安河。
第三十一章 彩礼没给就杀人？
齐悲虎的行事风格，与很多人不同。
或许为了小心翼翼的快意恩仇，会选择易容来到夜狮帮出手。
但齐悲虎并没有。
不是没有易容的丹药或者法宝，而是他就没有做这样的选择。
他的选择和别人截然相反。
当夜狮帮内再无活口时，齐悲虎重新从戒指中取出一套衣衫，吞下易容丹。
亲手打开了那扇，就在不久前，他关上那扇夜狮帮大门。
血腥味瞬间涌上街头。
路人们或许是对夜狮帮内涌出浓郁血腥味，习以为常；又或许是忌惮夜狮帮的凶悍行事作风，闻到这个味道的第一时间，纷纷跑散开来，压根都没朝着门内望一眼。
吞下易容丹的齐悲虎，此刻面容很普通，加上他刚刚屠杀之后，浑身上下还未消散的凶杀之意。
人们不自觉地会把齐悲虎当做夜狮帮的一员。
不易容杀人，是为了让那些该死的人，做个明白鬼。
这是齐悲虎唯一能够给他们的体面。
易容走人，是为了让自己没有后续源源不断的麻烦。
但……
远去的齐悲虎，已然是筑基修士的他，在神魂感知小心翼翼的状态下。
仍然不知，在他出门之后，不远处的酒楼三层。
那名被他出于好心，推出夜狮帮门外的清秀女子，正遥遥盯着，从夜狮帮内走出来的唯一活口。
看着齐悲虎易容之后远去的身影，清秀女子莫名一笑：“彩礼还没给，就杀了我这么多手下？”
——
齐悲虎一路上山，速度奇快。
因为他觉得，夜狮帮被灭的消息，很快就会在整个扶风城内传开，然后传出城外。
距离扶风城不多远的仙河宗，消息必然是会以极快的速度，传到山上。
无关人士听到这个消息，或许只是感慨一句，世事无常，瞬息间沧海桑田，前几年还如日中天的行商帮会夜狮帮，竟然在顷刻间覆灭。
但如果让有心人知道了呢？
比如此刻正要被刑罚处外门弟子，送入仙河宗山牢的包安河。
他此刻的心情就是，快让我进山牢吧！
我早就跟夜狮帮的那些人说过！胖子惹不得！
一个杂役就有储物戒指，而且用一株品相极正的千年人参，只是换几枚低阶丹药的傻子，家世一定吓死人！
我进了山牢，虽说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天日！
但好歹留下了一条命啊！
所以，当刑罚处的师兄，把这名曾经的炼药阁筑基修士，扔入山牢，关紧牢门的那一刻，包安河重重地送了口气。
做完这一切之后，刑罚处的几名弟子，又回到炼药阁，跟钟离桐打了声招呼。
说是让其给钟离玉带话，事情已经调查清楚，门内弟子已经处置妥当。
听到这话，钟离桐还是云里雾里，但也没有多问。
胖子则是睡在炼药阁内继续扯鼾。
刑罚处几人没走远，就开始笑着谈论：“咱们刑罚处什么时候出了这么牛的人？”
“可不是？我才知道宗门下令剿灭夜狮帮，这才多久？三炷香的时间，就听说夜狮帮灭了。”
“咱们刑罚处一脉的修士，以后在宗门内，可是得挺起胸膛走路！”
夜狮帮被灭？
没有人刻意去通知一个，成日只呆在炼药阁内看药经的钟离桐，这种打打杀杀的消息。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钟离桐这才堪堪反应过来。
直至此刻，他才敢将夜狮帮，李飞，包安河，胖子重伤垂死，齐悲虎已死的这些消息组合起来。
刹那间，犹如灵光一闪。
钟离桐觉得，齐悲虎那小子，可能不简单。
回过头看了眼正在酣睡的胖子，再次印证了心中的猜想，这俩货，估计没一个是善茬。
没过多久，齐悲虎便已经回到山门。
四处打听了之后，这才知晓，原来宗门也在和他做着同样一件事情！
心中略带感动的同时，一时间难免有些头大。
包安河被关进山牢的消息，很容易打听到。
而且山牢，对于仙河宗内的修士而言，几乎等同于噩梦。
仙河宗立宗千年，从来没有出于责罚角度，杀过任何一个本门修士。
据说是宗主宗云定下的规矩。
哪怕宗门出现了败类，在宗门之外为非作恶，宗门一旦出动，便是以极其护短的姿态，将宗门弟子带回宗门。
然后关进宗门山牢，根据罪行的轻重，来决定关押时常。
宗门内弟子之间，关于山牢有很多传说。
曾经有一个丧心病狂，在西域密宗，屠了一个村子，杀了两尊密宗罗汉。
最后差点死在密宗手下之时，宗主宗云得到消息，使出浑身解数，发动一切可以发动的人脉。
硬生生将此人从密宗手上，活着带回了宗门！
要知道，仙河宗本就是以辅助功法著称于世的宗门，更有着为方土人族，联手扶风城，镇守黄泉海的大功劳。
这种地位之下，全力发动的人脉力量，别说密宗仅有一位闭关到现在的合体境大能，就算是大乘境，也一定不会为了一时的快意恩仇，从而得罪宗云这位雍容妇人！
被带回宗门的那人，如今算起来，已经在山牢之中，呆了近四百年了。
所以此刻的齐悲虎很是头疼。
包安河在他这儿，必死无疑。
而且是那种就算跑到天涯海角，都要除之而后快的那种。
身为同门，联合外人，伏击同门弟子。
在别人那里，或许宗门施以惩戒，关押山牢，终身监禁也就算了。
但在齐悲虎这种，为了兄弟可以不顾一切的人眼里，包安河没有活路。
那么接下来怎么进入山牢，就成了一件急于解决的事情！
一名杂役弟子，究竟要翻下什么样的滔天罪行，才能够被关入山牢呢？
齐悲虎的第一反应，就是把林翰拎出来，当着刑罚处，掌律处所有外门师兄的面，打个半死。
转念就否决了自己的这个想法。
识海之中，299/10000的醋意值提示告诉他，林翰这种宝贝，是不能焚林而猎的。
万一把林翰打怕了，不敢吃自己和清寒师姐的醋了，怎么办？
齐悲虎先是去看了眼胖子，发现对方正在睡觉，便没有打扰。
转头便又坐下，和钟离桐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主要目的还是能够从钟离桐这儿，多弄点易容丹来。
齐悲虎一直觉得，易容丹这种丹药，可以说是与他的修行大道完美契合！
但很遗憾，钟离桐一直没松口。
直到炼药阁内，突然出现了一位齐悲虎不认得，但对方认得齐悲虎的绝美女子——钟离玉。
第三十二章 系统错乱的后遗症？
“钟离桐，你那易容丹再给我点。”
齐悲虎坐在钟离桐的身前之后，不知从何处掏出了一把松仁，对着钟离桐递了过去。
“没有。有的话，这几粒松子也换不来。”钟离桐剥开一个，扔入嘴里，没好气地说道。
齐悲虎一把收回了松子，一粒不剩：“那你教教我怎么炼？”
“桐儿。”
一道清冷的声音突然出现，钟离桐瞬间起身行礼：“师尊。”
齐悲虎也跟着站起身来，看着钟离桐态度上一百八十度的变化，转头看去时。
是一位和钟离桐长得很相似的女人。
而且钟离桐喊对方……师尊？
齐悲虎很擅长和人打交道，尤其是女人。
当他站起身后，对着钟离玉行礼之后，还补上了句：“长老，您这边坐会儿。”
钟离玉听得长老这个称呼，黛眉微皱，但也并没有多说什么。
她没事的时候很少来炼药阁，但是今天不知怎着，就是特别想来看看……
看看谁？钟离桐？这个不上进，只知道炼药的弟弟？
那会是谁？
齐悲虎？钟离玉有脸盲症，当齐悲虎跟她打完招呼，还请她坐下，说了句话之后。
钟离玉都没有认出来，齐悲虎是那晚在杂役处演武台上，挑战凝气七层的“废物”。
“你们都不用修行干活儿么？”钟离玉冷声问道。
钟离桐疯狂给齐悲虎打眼色，用眼神疯狂在提醒面前这个看模样，下一刻就要不知死活地继续搭讪姐姐的齐悲虎：快走，快走，我姐是神经病！
可齐悲虎就像压根没有看到这种危机提醒一般。
“长老，我这儿就去修炼，只是钟离师兄还有三十多枚易容丹没给我。”齐悲虎恭敬说道。
一而再，再而三被面前这人喊长老，让钟离玉逐渐失去耐性。
哪怕她确实是司职宗门内部，四处六阁之一的管事长老。
但几乎所有熟悉的弟子都知道，碰见钟离玉长老，不能喊长老，只能喊钟离师。
除了钟离桐喊其师尊以外，其他弟子见着了，师叔师伯都不用喊明白。
钟离玉原本就没有表情的一张俏脸上，此刻已然满是不耐烦的神情：“让他走。”
说话的时候，双眼是盯着钟离桐的。
钟离桐此刻心中咯噔，带着极其不甘愿的心情，取出三十枚易容丹，递给了齐悲虎。
齐悲虎躬身道谢之后，迅速撤离。
跑出炼药阁之后的齐悲虎，此刻不禁感叹，富贵果然是要险中求！
根据齐悲虎的这种，靠着获取醋意值的修行方式。
仙河宗内，如果连十大金丹逸女都搞不清楚，他还修行个屁！
仙河宗十大金丹逸女，分管宗门内四处六阁的同时，名声享誉方土。
这样说可能没有感觉，但如果用北域弃宝城以北，十万髅山里的明码标价来说。
一名仙河宗最底层的杂役女修，价值六十颗上品灵石。
仙河宗十大逸女任一，价值一件宝器，外加三千极品灵石。
宝器什么概念？灵，法，宝，圣，神。
一般穷苦一点的化灵境修士，都不见得能有一个趁手的宝器傍身。
回到杂役处的齐悲虎，看着师姐们在女修院门前，躺椅上躺了一排，无比惬意的模样，让齐悲虎甚是宽心。
这放眼望去的二十五把躺椅，都是齐悲虎亲手打造。
为此，一些师姐还为了争抢躺椅的归属，差点闹了不愉快。
最后是在齐悲虎的提议下，在院墙旁，做一排放。
谁有功夫，谁有闲暇，就谁躺。
这才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走上前去，准备照例和师姐们嘘寒问暖一番。
刚一开口，女修们见齐悲虎回来了，纷纷睁眼，对着齐悲虎赞美道：
“悲虎，你目光如炬啊！”
“悲虎，你总算能歇一会儿了，来坐我们边上来。”
“黄玄师姐都高兴坏了！”
齐悲虎不明就里地选了张躺椅坐下，刚坐下，便看见新收的小弟洛华，正拿着抹布，从屋内走了出来。
然后一丝不苟地将一把把躺椅，擦拭得干干净净。
齐悲虎瞬间明白师姐们在表扬他什么了。
“洛华。”
齐悲虎喊了一声，洛华一愣，见着齐悲虎之后，脸上满是笑容朝着齐悲虎跑来。
“师兄！”
洛华恭恭敬敬地站在齐悲虎身前，腼腆笑着。
恰好一众男修从院前路过，看着齐悲虎竟然带着洛华，和女修们打成一片。
【来自王强，张潇，刘水，董去野……醋意：+3+2+2+3……】
【目前醋意值：321/10000】
“又一个拍女修马屁的！”
“有时间抓紧修行，成为强者还会差女人？”
“就是，此子被齐悲虎荼毒太深！”
嗯？
齐悲虎获取了醋意值，没错，但为什么一众人的冷嘲热讽话语，竟然是针对洛华的？
这让齐悲虎有点摸不着头脑。
闲聊几句之后，洛华去了别处忙碌。
齐悲虎则紧跟其后，找上洛华。
“我一会儿有事要办，你记得中午去饭堂帮忙。”
如今的洛华，对齐悲虎马首是瞻。
一来齐师兄帮着他，和这么多师姐搞好了关系，最重要的是，黄玄师姐仅仅两天时间，对自己的态度，天差地别。
这让洛华对齐悲虎很是感激。
二来则是他能感受到，齐师兄和其他师兄的区别。
和其他师兄口中说的完全不一样，洛华能够从齐师兄身上感受到，师兄对待任何人，无论修为高低，都把人当人看。
“会的师兄，您教给我的，我都会好好做，用心做！”洛华重重点头。
齐悲虎则不知道怎么措辞，支支吾吾地说道：“我的意思是，你中午不是会帮师姐们的忙么？举止方面……嗯……算了。回头再说吧。”
齐悲虎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也不知道刚刚获取的醋意值，究竟是不是自己猜想的那么一回事。
如果齐悲虎的猜想方向是对的。
那么齐悲虎接下来的修行，将会不可同日而语！
随意说了两句，齐悲虎转身就去找清寒了。
他已经想到怎么进入山牢的方法了！
第三十三章 山牢
仙河宗内陵丈山，不属于四阁六处任何峰属，和宗主所在的马首顶一样，独自成峰。
包安河此刻正在此山之内，刷新着对自己所属宗门，仙河宗的认知。
他不是没有想过，修士一旦筑基，寿元便以几何数量增加。
近三百年的寿命，纵使不能在修行上更近一步，亦是能够坐卧在庭前，笑看花谢花落数百个春秋。
但对于仙河宗修士而言，千万别犯错，或者说有了犯错的资本之后，也别仗着一身异于常人的修为，为所欲为。
包安河很后悔，他明知道夜狮帮到他这里买本门弟子的行踪，绝对不会有好事。
但是对方给的报酬实在太丰沃，没有拒绝的理由。
而且只是买一个杂役的行踪。
这一丝侥幸，断送了他大好的长生路。
因为，仙河宗的山牢内，压根就不是能够面壁反思罪恶的地方。
这是一个藏匿罪恶的地方！
山牢内，修为最低的都是筑基修士，因为不达筑基，连下山犯错的能力都没有。
而这些被关押了不知多少年的筑基修士们，早已断绝了能够走出山牢的念想。
一群丧心病狂之人，在山牢内构造出了属于他们自己的生存规则。
此刻的包安河，正在给一骨瘦如柴的修士擦着屁股，并非用草纸，而是用舌头。
他从进来的第一天，被这些人扒光了衣物，赤身裸体地站在所有山牢罪徒的面前。
他们就像欣赏一个青楼歌姬一般，对着包安河上下其手，品头论足。
他不是没有想过反抗，但他失败了。
因为山牢内有着断灵阵，这里的所有人，明明都是筑基修士，体魄强横得缺如一个个竹筋境的武夫。
包安河打不赢。
包安河也不是没有想过死，而是他在这山牢内，属于白白净净的“可人儿”，想死，那些罪徒，都不会让他死。
他的牙齿一个个都被敲碎，如今满口之内，没有一颗完整牙齿。
原因也很简单，因为那些人高马大的罪徒们，都说……包安河以后都用不上牙齿了。
不是怕包安河一个狠心咬舌自尽，而是需要让包安河为他们这些罪徒，提供最优质的服务。
……
吱呀！
“哟！今年是怎么了？小白兔一个个的送进来？”
“老大老大，如果又送来一个小白兔，那么这个小包，是不是就可以给我们享用了啊？”
“小包，来，你总算在老大的身下得以喘息了，我和老大不一样，我会好好疼你的。”
正在众人议论纷纷之时，山牢处门内，响起一位刑罚处师兄的声音：“你不是喜欢强迫别人？那你接下来好好知道知道，什么叫做感同身受!”
被送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想到办法，如何能够进入山牢的齐悲虎！
感受到刑罚处师兄将其往山牢内部用力一推，他还不忘说了声谢。
刑罚处的那位师兄，只是冷哼一声，并未说话。
齐悲虎想到进入山牢的方法很简单。
山牢是关押罪徒，而对于仙河宗而言，最大也最不可饶恕的罪责是什么？
那便是轻薄女修。
众所周知，仙河宗的女修，对于宗门而言，甚至对于整个人族而言，都是一块块璞玉，瑰宝！
假以时日，在人族方土，北降魔，南伏妖的生存大计上，会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一旦十万髅山内的万万魔头，攻陷弃宝城，朝着人族方土一涌而来；黄泉海内的海妖举族上岸。
这种生存大战之中，仙河宗的所有修行辅助功法的女修们，将会为人族的战力提升，做出巨大贡献！
所以，轻薄女修在仙河宗内，是重罪。
而齐悲虎，利用这条罪责，对他而言，是手到擒来。
他特意挑了几位演技不错的师姐，主动前去刑罚处和掌律处，联名举报齐悲虎轻薄女修。
一位位师姐的演绎可谓是声情并茂，让人闻之伤心，见之落泪。
一个下午的时间，杂役处到外门四处，闹得那叫一个沸沸扬扬。
一众对齐悲虎恨之入骨的男修们，纷纷感叹，苍天有眼。
“天啊！这畜生的本来面目总算暴露了么？”
“地啊！师姐们总算有机会发现，我们这些人比齐悲虎优秀多少了么？”
“神啊！处死齐悲虎吧！他讨好女修这么多年，如今兽性难耐！我们针对齐悲虎而导致女修们讨厌我们的冤屈总算洗白了嘛！”
包安河不认识齐悲虎，当他看见有一位新人进来时。
恰是此刻的他，泪流满面！
他甚至觉得，齐悲虎就是上天派来拯救他的！
山牢大门再次被关上。
借着角落处稀稀落落的几颗灵明珠，微弱的光亮，众人不难发觉，面前新人的模样，要比包安河的长相精致太多！
一个个罪徒蠢蠢欲动。
而齐悲虎本人，则像个没事人一般。
挥手和一众罪徒们打招呼。
数以千计的罪徒们，纷纷挤涌在牢门附近，看向齐悲虎的眼神之中，纷纷闪烁着属于饥渴的绿光！
“师兄们，您们好，我叫齐悲虎。”
话语落毕，之前被一众罪徒称呼老大的魁梧壮汉，主动上前走出一步。
开口说话的声音要多温柔便有多温柔：“师弟，山牢内阴寒湿冷，师兄这边有较为干净暖和的被褥。你初来乍到，这边请。”
老大的这一席话，搞得齐悲虎一愣！
山牢内的罪徒们，都是这般相亲相爱？
继而只花费了短暂的反应时间，便反应了过来。
这些罪徒，已经到男女不分的地步了么？
那确实挺吓人的……
齐悲虎和一众罪徒大过招呼之后，便将来意直言不讳：“包安河师兄请问在哪里？”
“什么？为了小包而来？”
“不行！小包是我们的！”
“可千万别是为了情爱，共赴山牢啊！我还想和小包谈一场痛彻心扉的恋爱！”
众罪徒的议论声纷纷四起。
躲在角落窃喜的包安河，还不明就里，只当是某位知道自己刚刚进来的师弟，仰慕自己炼药阁外门师兄的身份，准备投奔自己。
但很不幸，包安河在这里，本就自身难保。
好不容易有了一个替罪羊，能让身心皆疲惫的他，得以喘息。
保护师弟？
不！师弟是来保护我的！
所以，并没有人应声。
第三十四章 凡人
人与人之间的接触都有个缓冲。
比如此刻的齐悲虎，他面对一众如狼似虎的罪徒，总不好一上来就大打出手。
只是面带不悦地，拒绝了几位主动上前来，准备勾肩搭背的罪徒。
而罪徒们，则是对于新人来到此地，一时半会儿不适应，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不管新人在山牢外有多么直，多么硬。
岁月会将其掰弯。
岁月太漫长？那他们就会自己上手。
就像掰弯包安河一样。
齐悲虎很快地便从人群之中锁定了包安河。
因为场间拥挤着的近千人，只有包安河一人，是满脸惊恐，略带侥幸地看着自己。
齐悲虎来此的目的，就是要杀包安河，他当然不愿意和这些饥渴罪徒们耗费过多时间。
齐悲虎主动朝着台阶下的人群走去，这让场间瞬间响起了口哨声和呐喊声。
“对了嘛！抵抗不如享受！”
“小白兔，进狼群~”
所有罪徒都带着色眯眯的模样，一拥而上。
由于山牢有断灵阵的存在，此时众人之间的摩擦，几乎全部都依靠肉身力量。
而齐悲虎，恰好在肉身力量这儿一块儿，有着鲜为人知的突出点。
全身上下硬邦邦！
只见齐悲虎冷哼一声：“诸位师兄好不讲道理！那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不就是刺刀拼刺刀么？来啊！”
原本在齐悲虎对武技的理解当中，武技本就是杀人技。
而这些率先动手的师兄，虽说没有杀意，却是充满着恶意，恶心人的恶。
凭借着游刃有余的身法，加上对入门武技的个人理解。
齐悲虎很快就在人群当中，放倒了三名赤裸着上身，飞扑而上，准备将齐悲虎揽入怀中的罪徒。
由于此地有着断灵大阵，所有人都无法从天地之间吸取灵力，为自己所用。
加上这些罪徒终年不见天日，动辄数十年无所事事。
体内的邪火大多数时间，会选择用体力消耗的方式来排遣。
至于怎么排遣，则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方式。
最普通的，也是最大众化的，便是日夜不停地锤炼肉身。
一个个罪徒，浑身上下都是结实到不行的腱子肉。
而反观齐悲虎，他的攻击手段本就匮乏到只能使用武技。
就连下山屠灭夜狮帮时，亦是全程武技。
虽说那或许多杀带着些许有意而为之的色彩，但毋庸置疑的是：
仙河宗入门武技的实践方面，齐悲虎说自己是古往今来的第二人，上面就算有第一第二，但也绝对不会有人敢跟齐悲虎抢第三！
抓住机会，肘击后脑！
晕一个。
换气间隙，抓住机会，拳击腋下！
晕一个。
化掌呈刀，斩击侧颈！
晕一个。
三下五除二的功夫，齐悲虎竟然把一群流着哈喇子的健硕罪徒们，打得不敢上前。
“咱们仙河宗什么时候又出现了，在入门武技方面如此精湛的武夫？”
罪徒之中的老大，盯着模样清秀瘦弱，但出奇能打齐悲虎，惊疑道！
齐悲虎和常人不太一样，这句话听在耳朵里，他更加关注的是一个“又”字，而非“武夫”二字。
牢牢记在心里之后，齐悲虎没有继续在这些罪徒们的身上浪费时间。
双手一抱拳，再次强调自己的来意：“师兄们，我并无恶意，还是想要问一句，包安河师兄身在何处？”
或许是在肉身方面，娴熟的力量运用方面，让这些罪徒们心生敬意。
又或许是罪徒们能够感受到，齐悲虎虽是以一敌众，但从始至终并无恶意。
更或许是基于某些方面的顾虑。
罪徒老大并没有立马将小包师弟这位小可爱马上交出来。
反而是例行公事一般，对着齐悲虎问道：“按照规矩，你一个人打翻了三个，可得三日安宁。你是犯了什么事进来的？”
齐悲虎沉吟了一会儿，反正自己既然进来了，一时半会儿可能还没办法出去。
按照自己的安排，外面的师姐们，大概会在两天之后开始按照自己的既定方案开始实施计划。
计划完成之后，约莫还需要两天，自己才能从山牢走出去。
便如实按照自己进入山牢时的剧本答道：“我是非礼了数十位师姐后，师姐们联名举报，宗门才把我送入此地的。”
话音刚落，尽管山牢内没有灵力可用。
和感知敏锐可以说毫无关系。
齐悲虎能够十分明确地感受到，整个山牢内的气氛变了。
变化还挺大。
尤其是为首的那名罪徒老大，气息粗犷，胸腔起伏。
不说假话，齐悲虎能够在第一时间，感觉到整个山牢内的气温，上升了些许。
转瞬之间，几乎人人都是罪徒老大的那般模样。
“师兄，你们这是何故？”
齐悲虎以为，虽说山牢内尽是在外传言丧心病狂之人。
但终究还有着世俗坚守的底线。
看着眼前这种场景，原本觉得，可能又要大打出手的齐悲虎。
心底里对这些罪徒，不自觉地高看了几眼。
这里的罪徒们，手上动辄灭门惨案，轻则杀人越货。
非礼女修这种事情，太过于下三滥。
犯了这种事的，进入山牢内，再次被修理一顿，是理所应当出现的场景。
半晌，一句带着零丁祈求意味，稍许询问意味，更多的则是害羞。
对，是害羞。
“这位师弟，你能给大伙儿说说，现在外面的师妹们，都软不软……大不大么？”
……
齐悲虎很懊恼，自己为什么没有事先做好功课。
终究还是顺顺当当灭了夜狮帮，让自己多少有些膨胀。
以后这种疏忽不可以再出现。
明明三言两语就能搞定的氛围，非要动手打晕三人。
不值当啊!
半日时间都没有，齐悲虎就已经在山牢内混得顺风顺水。
一群罪徒席地而坐，将齐悲虎团团围住。
而齐悲虎，则如布道的圣人一般，对着身前环绕一圈的罪徒们，侃侃而谈。
“先不说如今咱们仙河宗，单是容貌出众的杂役女修们，就有一百五十之数，可谓是人人皆有各自风情，处处都有旖旎风景！”
“别扯这些没用的！你就说你被关入山牢之前！对人姑娘家做什么了！怎么做的！感觉怎么样！”
齐悲虎微微一下，看着身前一众急不可耐的罪徒们，心中冷哼一声：
凡人！
第三十五章 要动员所有人
“那位师姐，说实话，可能本身就对师弟我略有好感。”
“再加上齐师弟我，你们也看得出，不说一表人才，好歹也是貌赛潘安！”
齐悲虎正在高谈阔论，一群罪徒听得那叫一个全神贯注。
“齐师弟，我们不想听你和师妹的情感线路。”
“对！齐师弟，你就直接说，那女修弟子长得怎么样！”
“快快！”
齐悲虎轻咳两声后，紧接着娓娓道来：“那位师姐有着一张樱桃小嘴，烈焰红唇，肤白若羊脂。我就这么轻轻一揽！那师姐便发出了一阵轻声娇哼……”
“身材！身材怎么样！”
齐悲虎笑笑，抬起手掌向下压了压：“师兄别急，凡事得有个循序渐进。”
“只见这位师姐，美目之中眼波流转，师弟我一个忍不住……”
罪徒们愈发粗重的喘息声，让寒冷的山牢内，如同蒸笼！
“忍不住什么？你对那师妹做什么了？”
齐悲虎停下言语，重重地叹了口气，摇着头感叹道：“哎……实属不该！实属不该啊！”
“雾草！你要是这样讲故事！就别管师兄们不给面子了啊！”
“是啊！小齐！你别藏着掖着了！”
“小齐，算师兄求求你！你具体做了什么无所谓，关键你给我们说说，那师妹的身材究竟如何！”
场面因为人性本能久困于牢笼之内，爆发出了一阵难以压制的骚动。
齐悲虎为何会说这些？
因为他要做一个试验。
什么试验呢？
咚咚咚！吱呀~
这是山牢门在短时间内的第三次洞开！
纵使是在山牢内呆着有十数年的罪徒，也从未有过这般经历。
当所有人的好奇心，都因为山牢门的打开，而从齐悲虎的言语故事之中转移后。
当一个曼妙的身影出现在山牢之中时，齐悲虎再次成为了所有罪徒们的心神关注正中心！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和齐悲虎关系莫逆的饭堂管事，黄玄师姐。
“悲虎~悲虎！”
“欸！师姐！我在这儿！”
仅仅是一句对话。
【来自罪徒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十一，十一十二……罪徒一百五十六……提供的醋意：+11+12+13+14+12+13+12+14+12+15+16+12+11……+11……】
【目前醋意值：1899/10000】
嚯！齐悲虎炯炯有神的目光，再也难从一众罪徒身上挪开半分！
这些都是什么人？
啧啧啧！筑基六层的罪徒都有十好几人！
这还仅仅只是前来听故事的，山牢深处至少还有八九百人，见人太挤，没有参与将齐悲虎团团围住听故事的活动！
不行！
这些人都得动员起来！
我齐悲虎讲故事，你们怎么能不听？
黄玄被这一众能够感受到温度的热情似火的目光吓到了，或者说烫伤了。
小心翼翼地端着篮子，走到山牢的寒铁栅栏边：“悲虎，我给你送饭来了。”
“师姐辛苦……嗯？师姐，山牢你怎么可以送饭进来？”齐悲虎语气温柔，就像和道侣在说话一般。
黄玄并没有察觉齐悲虎的语气有什么不对，只是例如往常一般，对着齐悲虎嗔怒道：“还不是怪你！要想个什么鬼办法把自己弄进山牢！为了给你送一趟饭，你的所有师姐们，包括我，都快把所有积蓄掏空了，才有办法来送一顿饭给你！”
听着黄玄的责怪，齐悲虎咧嘴一笑，安慰道：“没事师姐，等我办完事出去，让胖子给他爹书信一封，把你们所有的花费都给补上。”
“算了！冤家！”
罪徒们起伏剧烈的胸腔，在这一刻几近爆发！
齐悲虎挡在所有人的身前，转过头，对着一众罪徒，用着口型提醒道：“风度！涵养！”
“这位师妹，敢问芳龄几许？在下马杰，曾经刑罚处的外门执事。”
“师妹师妹，你三围多少？”
“师妹师妹！你看看我怎么样？我出去了之后娶你好不好？”
罪徒老大一开口，身后的一众罪徒就完全不受控制了。
什么污言秽语根本不受控制！
纵使黄玄是女修当中，骂起街来最为杰出的存在。
可什么时候见过这种阵仗！
一时间吓得小脸惨白。
还是在齐悲虎小声安慰下，才得以喘息。
齐悲虎不知在黄玄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黄玄脸露难色，却也还是点了点头。
放下饭盒，迅速逃离了山牢。
逃走之前，满脸纠结，还不忘按照齐悲虎所说，捧着齐悲虎的双颊，用着既惊慌，又温柔的语气说道：“悲虎，你等师姐，师姐想办法弄你出去，就让你……”
说到此处，山牢内的罪徒们再也难以压抑心中的兽性，纷纷朝着寒铁栅栏处冲来！
委实将黄玄吓得不轻！
后来齐悲虎走出山牢之后，才听其他师姐说，黄玄师姐自那次送完饭之后，回到女修大院，吓得整整在床上躺了两天，才堪堪将心神稳固！
当黄玄落荒而逃之后，一众罪徒纷纷将齐悲虎围住。
却是丝毫没有恶意，甚至还有些祈求意味。
“小齐，你快说说，你摸的是不是这位师妹！”
“小齐，手感怎么样？她为什么愿意让你摸啊！”
齐悲虎无奈地耸耸肩，故意卖了个关子。
将话题岔开，对着众人问道：“师兄们，明天还想不想看师姐和我之间的卿卿我我？”
“想！”
异口同声，声如雷鸣！
“那就有劳师兄们，将包安河交给我。”齐悲虎总算没有忘记自己来山牢的正事儿。
场间陷入到了一种两难的尴尬氛围当中。
小包是他们的新宠，那是可以真正泻火用的。
而师妹们，则都是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存在。
隔着铁栅栏，能做什么？
自我安慰？
用小齐的话说，那是一种极其下作，甚至可以用病态形容的行为，一点也不风流。
罪徒之中为首的马杰，在踌躇之后总算开口问道：“小齐，你说你要我们把小包交给你，那我们能问你，你要小包做什么嘛？”
齐悲虎沉吟了一会儿后，如实说道：“问一些事情，施一些惩罚。极大概率，是杀了他。”
第三十六章 BUG苟魂玉
当齐悲虎如同一名儿时发小，带着一脸和煦笑容走到包安河的面前时。
罪徒老大马杰，还带着最后一丝侥幸，企图能够将齐悲虎和包安河直接的矛盾，通过言语予以缓解。
但他也不是傻子。
不是真正的仇恨，小齐是犯不上将自己置身于仙河宗山牢当中，也要来找包安河清算一些事情的。
齐悲虎只是抬抬手，制止了马杰将要说出口的言语。
转而缓声问道：“马杰师兄，有些事，有些话，其实不用说得太明白。”
齐悲虎一人走在正前方，身后一众罪徒跟着。
包安河上衣早就被一众罪徒撕碎，不知所踪。
浑身上下除了一条遮羞裤之外，再无丝毫遮挡。
就连身上，竟然也是遍布吻痕！
这些吻痕大多数都是马杰贡献的。
这也是为何，马杰紧跟在齐悲虎身后，不停叨叨着，小齐要不就算了，小齐要不就算了，的主要原因。
实在被一众罪徒搞得神烦，加上本身对于罪徒们的行为，就觉得略微……
哪怕包安河罪有应得，但齐悲虎本能之中便觉得，马杰的如此言行……恶心中带着些许理解。
包安河是一个个子不太高的微黄汉子，此刻他满嘴无牙，蜷缩在角落里的模样。
有那么一瞬间，让齐悲虎觉得，似乎不杀了他，更能折磨他。
只是这个念头刚起，齐悲虎脑海里就是胖子浑身上下，几十道纵横交错，被金蚕丝缝补的巨大创口。
齐悲虎一步步走上前去的时候，包安河只是知道有危险，但齐悲虎为何要找他麻烦，他并不知道。
因为就算自己出卖了一个杂役的行踪，宗门也将自己惩罚囚禁在了这骇人的山牢之中。
罪若当死，他何必遭受如此磨难。
齐悲虎蹲下身子，对着赤裸上身的包安河问道：“你是筑基修士？”
包安河看着眼前，进入山牢之后，花费半日时间便能毫发无损，与一众罪徒打成一片的齐悲虎。
心中带着些许惊恐，些许“他或许能救我”的侥幸，乖乖地点点头。
当齐悲虎刚想说些什么时，脑海之中突然响起提示。
【之前没能识别吸收的醋意BUG，已经修复】
【未知醋意值已经尽数转化】
【醋意值数额不增加，BUG修复补偿——苟魂玉】
【目前醋意值：1899/10000】
【苟魂玉效用：隐藏修士境界气机波动（大境界超过两级无效）】
此刻正在找包安河清算的齐悲虎，只是瞟了眼系统提示，几乎没怎么放在心上。
苟魂玉，听名字便知道是个好东西，但当下他没时间研究，更没心情去探索究竟是什么时候出现的系统BUG。
齐悲虎对着身前的包安河紧接着问道：“身为仙河宗的筑基修士，更是一名炼药阁外门弟子，资源的话不用多说，不说应有尽有，起码不会轻易被利诱。那……”
“麻烦你说说，夜狮帮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出卖一名杂役弟子的行踪？还是说，一名同门杂役弟子的命，在你这位筑基修士的眼中，压根就不是命了？”
讲道理，齐悲虎此刻多一个字的废话都不想说。
山牢当中有断灵大阵，抬手杀了便是。
但是身后这一群罪徒，对于齐悲虎而言，或许能有大用。
把事情说清楚了，后面再把罪徒们当做副本来刷，也就刷得毫无负担。
当听到夜狮帮三个字的时候，包安河的瞳孔在这一瞬间猛然放大。
能够踏上修行求长生之路者，没有谁是真正的傻子。
短暂的时间当中，包安河已经明白过来，这是来找自己清算的。
他心中十分纳闷，那胖子究竟是谁？
夜狮帮花费五块上品灵石，以及一个能够藏于体内的保命灵器，仅是为了购买行踪。
那杂役又没死，宗门竟然还出动刑罚处，大动干戈，把自己关入这恐怖骇人的山牢之中？
他不知道的是，不仅如此，作为宗门一份子的齐悲虎，连同着山下的夜狮帮，都给一锅端了。
胖子何许人也？
在宗门眼里，或许只是个杂役。
只是这名杂役在山门前被人伏击，导致重伤垂死。
于情于理，都是要将宗门颜面放在第一位。
所以在包安河看起来，宗门即使为了颜面而略施惩戒，也不至于将自己关押到山牢之中。
这里面都是些什么人？罪大恶极之徒！
现在已经把自己关押入了山牢，就更没必要专门派人，私底下收了自己的性命。
但齐悲虎想得要比包安河简单多了，就是你砍我兄弟，往死里整了。
那我就整你，也往死里整。
我兄弟没死，那是他的本事。
你们死了，那就是你们的命。
这很简单，你打我一巴掌，我抗住了。
我还你一巴掌，你死了。
那就是再简单不过的生死有命。
之所以需要包安河给出一个，不是那么重要的回答。
原因在于，如果夜狮帮给的报酬或者说是利诱，确实很丰厚。
那么包安河此人就是个卖“友”求荣的下作之人，留与不留，都在情理当中。
如果报酬很少，就像李飞那样，仅仅几枚入门丹药就能出卖同门。
那这样的人，齐悲虎可以断定，修行路漫漫，他们走不远。
既然走不远，那么死在今日，还是明日，就没有很大区别。
当齐悲虎平静的表情之下，正在酝酿杀意之时。
包安河战战兢兢开口说道：“四……四颗上品灵石。都……都在我储物腰带里，被宗门收缴了，出去！等我出去！全都给你！”
“到此时你还在说谎？如果是我，要么给人五颗，要么十颗。四颗？四这个数字，在我们南域，好像不太吉利？何况夜狮帮还是一个新兴的行商帮派……”
齐悲虎浑身气血在平静之下逐渐蓄力翻涌，他自己都不知道会在哪一刻出手。
所以，纵使一众罪徒想要阻拦，也是没有预判的可能。
这些罪徒在饥渴欲念的催动下，齐悲虎很难把控他们会做出何种举动。
“五颗！五颗！”包安河看着一步步朝着自己走来的齐悲虎，放声大喝，不再存有半点侥幸。
“那你为什么要说谎？”话语至一半时，齐悲虎已然出手！
在所有罪徒都在等着包安河将实情如实招来的时候，齐悲虎出手了！
更为诡异的是，面对一众罪徒，还小心翼翼，苟且偷生的包安河，竟然在此刻，先于在场所有人的反应，做出了预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