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陈山河与台词纸 横店。 一个演员拿出自己的身份证,押在道具车前,仔细的登记姓名电话以及住址,还有保证人。 之所以这么麻烦,是因为他领的是真枪,不是道具枪。 一只带着真刺刀的真的中正式步枪。 因为接下来他们拍的片段,是拼刺刀片段,导演要求真实,所以才申请了真的步枪和真的刺刀。 演员叫陈山河,名字很霸气,但其实在横店不过是一个小特约。 但是能混一个小特约就已经很不错了,要是去做群演,可能一天下来忙死忙活也就100块钱到150左右。 但是特约的话,有台词,有镜头,有时候还因为你特定的技能,然后给你特写。 一天下来三到五百块,如果能多两句词的话,可能会到六到八百,甚至1000。 陈山河没有什么太过特别的技能,他当过兵,现在退伍了,他能干上特约,最主要是他的军事技能不错。 按理说在北影,以及横店两个地方混的群演,当兵出身的人不少,可为什么单单是陈山河能混上特约? 那就不得不说起,陈山河的本事。 拼刺刀,现在一般的部队已经不练拼刺刀了,也就是说现在会拼刺刀的人已经不多了。 在部队里面也许有练刺杀操的,那都是应付检阅或者拍视频,真正有味道的,能在战场上拼杀的拼刺技术,基本上已经没了。 而陈山河,他爷爷是抗战老兵,真正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老兵。 父亲,当年曾经参与过十年轮战。 到了陈山河这一代,从小就开始参与民兵训练,然后长大以后去当兵当了8年,文化程度不行提不了干,又出了点问题后只能复员回家。 陈山河不想去当保安,在部队8年练就的一身本领出了社会居然没有用了。 唯一有用的就是开车,修车。 找了份修车的活,没想到修车铺老板还是个群头,有一天急匆匆的找到他,问他会不会拼刺刀。 有一个导演要拍真实一点的拼刺刀片段,需要找一个真正会的人。 陈山河跟老板喝酒的时候,就说过自己家祖传三代从尸山血海里面得出来的拼刺刀经验,就跟古代的武功秘籍一样宝贵,但现在却没用了,因为现代的战争模式已经用不着拼刺刀,早就是子弹解决了。 他只是喝多了两杯,多了一句话,却让老板给记住了,在导演说要找一个真正会拼刺刀的人拍真实点的抗日剧,老板就想到了陈山河。 从那一刻起,陈山河就进入了演艺圈,有人说,一年365天从横店诞生的抗日剧,就有365部。 有人在12年的时候统计过,横店这里拍抗日剧,一年使用群众演员30万人次,其中60%演过鬼子。 全年48个剧组在〝抗日〞,一人最多一天死8次,一部30集电视剧至少拍摄4个月——这样一算,横店一年〝消灭鬼子〞接近10亿,摊开来可绕地球两圈。 就是这么夸张! 有人说,怎么样才能在一个岗位上拿高工资,那就想办法让自己无可替代。 陈山河的拼刺技术,在这些抗日剧组里面也算是声名远扬,所以一年到头,虽然挺忙,但也挣了不少。 他很满足。 却又有点不满足。 不知道为什么不满足,但是反正心中总有一种不满足的感觉。 “发什么呆?今天有台词的,来,把台词给背一下!” 副导演把抄着台词的剧本摆在陈山河面前,剧本只有两三段话,多余的一点都没有,居然是手抄的。 “来,给你台词,我抄的,复印机坏了。 今天可是个大特的活,你把这几段话给背熟了! 只要你表现的好,往后这样的大特约多的很。 少说一天一两千! 只要你有台词功底!” 陈山河当然是感谢,然后接过副导演递过来的那一页纸,上面写的他待会儿要说的台词,确实台词挺长的。 “副导,怎么是繁体字?” 副导演嘿嘿笑了声:“这不是我们主角和男二是宝岛和香江人,为了照顾他们,我都写习惯了。 你不会是看不懂吧!” 陈山河赶紧摇头,怎么可能看不懂,要说自己看不懂繁体字说出去都能把人笑死。 于是赶紧收摄心神,仔细阅读这两段台词。 【那天,我们从前线退下来修整时,看到日军一个小队的人马,将村子里面所有村民集合在一起准备屠杀。 当时营长说:“东边的晋绥军只会吃史吗?把日军放进来,受伤害的只能是我们后边这村子的百姓。 既然他们不会打,那就让他们看看我们八路军是怎么打仗的!” 其实, 我们的子弹在前面的战斗中已经消耗殆尽,但营长没说,大家都没问,只是紧握着手中的枪。 营长轻哼了两句军歌,然后摸近了,就起身带着我们仅剩的67人冲了过去,以冲锋对冲锋,以刺刀对刺刀,杀穿了日军小队。 我跟在营长身边,杀穿日军小队后,我们身边只有六个人了,而日军还有十几个。 但营长没说别的,只是又哼了句军歌,凶猛的再次扑了上去,军歌轻轻哼唱着,慷慨赴死。 我们以66人牺牲的代价,歼灭了日军54人,救下了全村百姓。 我是全营活下来的唯一一个人,营长临死前死死的拉着我的手说:“你是咱们营的唯一一个种子了,一定要把营旗给带回去。 带回去告诉团长,我们全营没有一个怕死的,都是死在冲锋的路上。” 营长说,要是我回去见到团长,就跟团长说,我们不要什么大功营的称号,给我们一个敢死营的称号就行。 因为我们敢死! 为了胜利,为了人民,我们敢死! 我答应了营长,一定会把营旗带回去。 从那天起,从我们营只剩下我一个人那天起,我们营就叫敢死营。 因为, 我们敢死!】 这么好几段台词,确实算得上是大特约了,陈山河很满意,穿着八路军军服一手拿着带刺刀的中正式步枪,另一只手拿着这张纸站直了挨靠在旁边的大树上,突然感觉身后一空,他往后摔了下去。 他懵了。 自己怎么会出现在半空中,现在离地面最起码有五六米,正在往下掉。 他一眼看下去,在那一撇眼的刹那,他看到了地上尸横遍野,到处都是肉泥雪沫以及残肢,还有遍地的尸体。 这是一个山头,而且是个不低的山头,他就这样砸了下去,砸到了那个山头上正在打扫战场的零星几个穿着屎黄色军装的人其中一人身上,然后一起滚了下去,那是一条深沟。 陈山河在晕倒之前,依稀感觉,自己手里的刺刀桶中了那个穿着屎黄色军装的人。 然后就听到了“叮咚”的声音。 第2章 老秀才 如果这个时候从天上看的话,就会发现在这连绵的几个山头,都是大战之后的战场。 确实到处都是支离破碎的尸体,残肢断臂以及直接被炸弹命中之后的血沫。 战争就是那么残酷。 但很显然,打扫战场的日军已经习以为常。 他们没有发现有一个打扫战场的日军士兵不见了,没有枪响他们当然听不到那个士兵滚落山谷的声音。 而且打扫战场的时候大家都是分散的,那一刹那的事,根本就没有注意到。 却不知道,在山谷下的一条隐秘的深沟里,有一个穿着八路军服装男子,手里紧紧地抓着一支步枪,步枪上的刺刀,刚好刺在了日军士兵的胸膛,然后俩人一起滚落了下来。 这个地方,一般来说看不到。 只是俩人滚落下来的时候,把躲在这里的几个人吓了一跳。 一个老汉,一个年轻男子,还有一个年老一个年轻的女人,看来这是两对,也有可能是一个家庭。 “达,咋办!”年轻男子看上去有点惊慌,赶紧问老汉。 老汉瞪了他一眼,低声说:“怕甚,声音那么大,作死呢!” 看着摔下的俩人,想都没想,站起来拿起身边的东西:“还能咋办? 这倒霉的。 跑山里躲日本,没成想反而撞到风口上了。 八路在这里遇到了日本人,还打了一仗。 本想躲在这沟沟里面等他们走,可现在摔下俩人来,他们肯定会下来找人。 这地方不好呆了,要死人了,要走!” 俩女人吓得战战兢兢,没敢说话,年轻男子也是有点畏首畏尾,但还是小声的问了一句。 “达,你说谁赢了!” 老汉小心翼翼的往外探头,往上看了看,没发现有人。 回来哼了一声:“额咋知道,额出去看看,最好是八路赢了! 你们待在这,别出声!” 说完小心的就要往外爬,却被年轻男子拉住了:“达,额去!” 年轻男子虽然还是有点害怕,但显然是不愿意让自己父亲出去冒险,要去还是自己去吧! 说完之后就想往外爬,却被老汉一把掐住脖子,推了回去。 “混账东西,你还没给家留个后,哪能轮得着你去冒险! 滚回去! 照顾好你娘和你婆娘,额要是被发现了,你们就马上顺着这沟沟往前跑。 能不能活,看老天爷的!” 年轻男子再次抓住老汉:“达,那额们为啥现在不顺着这条沟沟往外跑!” 老汉回头压低声音咆哮:“你个猪脑子!为什么额要去看情况! 上面掉下俩人,人家肯定下来寻,军队咧,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额去看看情况,如果是八路赢了还好,要是日本人赢了下来找尸体,碰到额们,那得千刀万剐! 现在这样冲出去,额们有一半的机会能活,额要是出事儿了,你们不跑都不行了! 跑出去还有一半机会。 但是,额去看情况,要是外面是日本人赢了,但是他们没有注意到这个沟沟,额们就不用跑,在这里躲到他们离开。” 懂了。 他儿子马上就懂了。 也就是如果日本人没有注意到这个沟沟,他们就可以活命,不用跑。 如果现在跑出去引起日本人的注意,可能就要死。 毕竟想要跑出去而不引起日本人的注意那个几率,非常之小,哪怕最大的机会也只有一半。 所以他爹要出去看看,如果日本人确实没有注意到这个隐秘的深沟,那他们就不用跑了。 庆幸的是。 打扫战场的日军,确实没有注意到,这里有一条深沟,他们只是往下看了看,没有看到沟里面的情况。 也许他们也疑惑着,为什么会少了一个人,也许他们在打扫战场之后,马上被命令召回了。 但终究是没有人下来检查这里。 所有打扫战场的日本人飞快的离去,也许是接到了新的命令。 他们捡回了一条命。 老汉去打探了一下情况,发现日军走了之后,回到沟沟里:“莫人咧,走!” 他儿子,有点不明白,既然日本人走了,他们为什么不能继续躲下去? 刚问出这个话脑瓜子就被老汉拍了一巴掌。 “如果日本人没走,当然不能随随便便的走出去,容易被人当成兔子一样杀咧! 但是日本人走了,就要马上离开这里。 万一走了的日本人回去发现自己人确实少了一个人,又回来重新找,依然是有风险! 额们走!” 说完,每个人背着一个小包袱就要走,走在4人最后面的年轻男子跟着老爹走了两步之后,回头看向那两具士兵的尸体。 特别是那两个士兵手里的步枪,他眼中有渴望和贪婪。 想了想他还是回头跑过去,捡起那个日本士兵尸体身边的那支三八大盖,还要去解日军士兵身上的皮带。 解完了日军身上的,还想去拿那个八路军身上的皮带和枪支。 却突然拿了个空,抬头一看,却发现那个八路军战士居然没死,醒了,瞬间就把眼前这个年轻男子吓了个半死。 “啊!” 年轻男子的这一声惊叫,却是已经走出了差不多百米外的老汉给惊了下。 回头一看,发现自己儿子居然去摸尸体去了。 而且,两具尸体中有一具居然还活着,而且还晃晃悠悠的坐了起来。 老汉赶紧屁滚尿流的冲过来,仔细一瞧,松了口气,原来活过来的是八路。 “老总,老总,是娃不懂事,莫恶意咧! 你大人大量,放他一马!” 他话还没说完,就发现眼前的八路军战士居然又倒下晕了过去。 年轻男子一看松了口气,赶紧拿起东西就想跑。 老汉也是松口气后想转身就走,却突然走了回来,叹了一声,弯腰把那个八路军战士背上,拿着他的步枪和另一只手的那张写了好多字的纸递给自己儿子。 “瓜货,拿着! 老总的东西,小心点,莫落下了!” 他儿子傻傻的接过东西,看着自己老爹背着八路军战士就走。 “达,咋还背着他咧!这些当兵的也欺负人,扔吓算了!” 老汉回头瞅了他一眼:“你懂个屁,额听说了,这些八路,是好人! 对老百姓好,跟别的老总不一样咧! 打日本人也不含糊! 要是死了就算了,没死咋能见死不救呢?” 说完,抬腿就走,顺着山沟沟,往他们熟悉的地方去,那里应该有村里的其他人,都是躲战乱的,等打完了再回村,用村里那个老秀才的话说免遭池鱼之殃。 果然,很快他们到了村里老少躲战乱的山谷。 “秀才公,孙石匠也来了,只是他带了个外人来,还是个当兵的!” 秀才公很老了,看上去得有五六十岁的他是真的秀才,光绪年间考上的秀才。 也正是他带领着大家,跑山里来躲兵灾,兵凶战危,他比其他的平民百姓更懂这个道理。 一听这话就急了:“这是我们村最后的躲藏之地了,这咋能带外人来呢! 他人咧?” 他话音刚落,孙石匠的声音就传了过来:“秀才公,我在这咧! 这个当兵的情况有点不对,您会看病,我背过来让您看看!” 都不用老秀才去找,他就直接背着那个昏迷的八路军战士来到老秀才面前,轻轻的把人放下。 “匪过如梳,兵过如篦,你咋把当兵的带到我们最后的藏身地? 赶紧带走,趁他没醒!” 如果眼前这个当兵的还是清醒的,哪怕只有一个兵,只有一个人,老秀才都不敢放肆。 因为他懂什么是拿枪的,什么是拿锄头的。 拿锄头的,永远对抗不过拿枪的。 但是现在眼前的这个当兵的不是已经昏迷了吗? 所以老秀才觉得,要趁他没有清醒之前,赶紧把人给送走。 免得自己这里的所有村民遭兵灾。 “秀才公,这是八路军,那个对老百姓挺好的八路军,不是别的老总!” 这个年月八路军的名声,还没有传到太多的地方,只有驻扎了八路军的地方,才知道八路军的作风。 刚好老秀才也知道,他也听说过的,不过毕竟没有接触过,依然有点将信将疑。 毕竟他都是听说,读书人嘛,体面人家,总是可以比普通的老百姓得到更多的小道消息。 确实听说了,八路军对老百姓真的很好。 但也只是听说而已,老秀才拿不定主意。 这时,老汉的儿子把那支带着刺刀的中正式步枪放在昏迷的八路军战士身边,还有那张差不多写满了字的字。 已经他爹说了,那是老总的东西。 不过那支在日军手里捡到的三八大盖他还是背在了自己身上,从日军尸体上拿下来的皮带和牛皮子弹盒他也扎在了自己腰上。 老秀才仔细看了一眼地上那个当兵的穿的衣服,好像还真是八路军的军服。 还有那张纸,上面几乎写满了字,写的是什么? 他好奇拿起来看了两眼,脸色变了。 老秀才瞬间转变态度,郑重拿着纸张,仔仔细细的从头到尾的细看了一遍这张纸上的文字,竟看得眼眶湿润了。 “为了百姓,明知道枪里没有子弹,还是军歌轻轻哼唱着,慷慨赴死……” 第3章 醒了,却成了傻子 “秀才公,你说什么?” 孙石匠不识字,所以不知道这张纸上写的是什么,但从老秀才脸上变化的神情可以看出这张纸上写的东西,很重要。 老秀才神色复杂的看着躺在地上了这个八路军战士,赶紧蹲下身去查看,这个晕倒的八路军战士究竟伤在哪了。 如果此前老秀才对于眼前这个士兵的到来是抗拒的,打心眼里抗拒眼前这个当兵的来到他们最后的藏身之处,因为这代表的是风险。 现在,老秀才的心理,已经是真心地担心这个八路军战士的伤势了。 老秀才蹲下一边仔细寻找这个八路军战士身上的伤,一边回答孙石匠的问题。 “这是个英雄,他们营从前线上撤下来只剩下67人,已经弹尽粮绝。 但为了救被日本人准备屠杀的村民,他们还是上去跟日本人玩命,用66条人命救下了将被屠杀的村民。 只剩下眼前这个没死。 他们明知道自己没有子弹了,竟然就这么唱着军歌冲了上去,用自己的命救下老百姓。 看来传言说的没错,八路军确实心里想着百姓。 他们是英雄啊!” 孙石匠松了口气,他也担心自己给村民们背回来个祸害,听到老秀才的话,这才放下心来。 不过,明知道枪里没子弹,还要上去拼命,死的就剩一个了,就为了救平民百姓? 嘶! 这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那自己把他背回来还真的做对了,如果没有把他背回来,这样的英雄人物,怕是要在昏迷当中死在日本人手里。 孙石匠感觉自己又做对了一件事。 “不对,此人身上没有伤口,为何会昏迷不醒? 孙石匠,你知道这人是如何受伤的吗?” 老秀才把这个八路军战士翻了个身,上下左右都检查了一遍,愣是没找到伤口。 可是没有伤口,为何会昏迷不醒呢? 老秀才百思不得其解,若不是能感觉到他的胸膛心跳,以及脉搏都显示眼前这个是个确确实实的活人,老秀才都以为他死了。 “额也不知道咋,额们一家四口就躲在屋背岭下的迷失沟,心想那个地方就算本村的村民都有很多人找不着,应当是安全的。 却没成想,八路军跟日军在屋背岭遇上了,打了一场! 额们一家在迷失沟心惊胆战的等着他们打完离开,没想到上面居然掉下两个人。 这个当兵手里枪上的刺刀捅在日本人心口,就这么从山上摔下迷失沟,十几丈的山坡这么摔下来,不可能没有伤!” 从十几丈高的山坡滚落下来的话,会不会是内脏出血? 老秀才一听孙石匠这么说,马上有了猜测,然后神情紧张的赶紧尝试轻轻按压这个八路军战士的腹部,又摸了摸脉门,感觉了一下之后,才松了口气。 “幸好,五脏六腑没有因为这么高摔下来而伤到! 可是为何会昏迷不醒呢? 莫不是撞到了头?” 老秀才,脱下这个八路军战士的帽子,仔细瞧了瞧,戴着帽子的短发里确实有一个非常大的鼓包。 嘶! “确实是撞到了头,而且很严重! 难怪会昏迷不醒,但此地没有药,我只能以银针来疏理一下他头上的淤血! 剩下的只能等他自己醒来了,十几丈高的山坡滚落下来并碰到了脑袋,没死已经是万幸了! 老朽就尽力吧! 能不能活过来,就看天意!” 于是,日子终于过去了两天。 每天孙石匠都出去打探消息,看看那些日本人被赶跑没有? 很遗憾的是,他们村子上依然还有日本兵,虽然不多。 但别管多不多,哪怕只有一个都能对他们村所有村民产生巨大的威胁,所以他们不敢回去。 孙石匠去打探消息回来,然后惊喜的发现,自己背回来的那个八路军战士居然醒了。 一个高大的穿着八路军服装的年轻人,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好像在想事情。 “秀才公,看来十里八乡医术最好的就是你,十几丈的山坡滚落下来,砸到脑袋你都能治好!” 孙石匠笑着对老秀才说了句。 老秀才却摇摇头,一脸无奈,以及无力:“他自己的恢复能力很惊人,他头上的伤势,头骨上应该也有伤的。 可没想这么严重的伤居然在短短两天内康复,这是老朽没有想到的。 不过,虽然伤势康复了,但却有没康复的,可能以后都没有办法康复了。 他现在,已经傻了! 应该是从十几丈高的山坡滚落下来时磕在什么东西,把他的脑袋给磕傻了! 他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也不对,他知道自己的名字,别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啥? 孙石匠惊讶的看一下,那个已经清醒过来,并且坐在旁边石头上的那个穿八路军服装的高大年轻人。 傻了? 怎么可能,这看上去不像啊! “不信你自己过去问问,一问就知道了!” 老秀才脸色不好看,这碰到脑壳变傻的病,他也没办法。 “村子里的日本人走了没有?” “莫走咧,还有七八个,看上去打算住在村里面不动了! 老总,记得额不?” 最后的这一句,孙石匠是跟那个坐在石头上的高大年轻人说的,毕竟那天自己想把他背回来,就是他在山沟沟里醒来,让自己知道他是活人。 否则一具尸体谁爱管谁管,反正他不管。 孙石匠的这句话,眼前这个高大年轻人听得懂,然后摇了摇头,又继续发呆去了。 “老总,你叫甚名字,是八路军吗?” 孙石匠又继续问了一句。 高大年轻人看了他一眼:“陈山河!” 说完就不说了,一脸的迷茫,看来确实是傻了。 “别再问了,你回来之前我已经问了无数回了,他现在除了自己的名字以外,什么都不记得!” 老秀才拿着那张纸,走了过来,递给那个高大年轻人,问他:“你看得懂上面的字吗?” 高大年轻人看了看纸上的字,又看了看老秀才,然后点了点头。 “懂!” 老秀才松了口气,然后点头示意他:“这是你的,你如果看得懂,就照着上面的字念一遍! 就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了!” 高大年轻人也是二话没说,直接照着纸上的字念了出来。 “那天,我们从前线退下来休整…… ……仅剩67人冲了过去,以刺刀对刺刀…… ……军歌轻轻哼唱着,慷慨赴死…… ……我们以66人牺牲的代价,歼灭了日军54人,救下了全村百姓。 我是全营活下来的唯一一个人,营长临死前死死的拉着我的手说:“你是咱们营的唯一一个种子了,一定要把营旗给带回去…… ……从那天起,从我们营只剩下我一个人那天起,我们营就叫敢死营。 因为, 我们敢死!” 这个自称叫陈山河的高大年轻人,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敢死营? 原来,我是个当兵的,我的部队叫敢死营? 这上面说自己的任务是把营旗带回去给团长。 营旗? 对啊,我的营旗呢? 陈山河着急的翻找自己全身上下,却什么也没找着。 “老先生,我的营旗呢?有没有看到我的营旗?” 老秀才叹了口气,说了句:“万幸,你只是失去了记忆,并不是变得痴傻! 嗯,还挺有礼貌的,懂得喊一声老先生! 不过你的营旗,老朽没有看到,孙石匠是把你从战场背回来的,你问问他有没有见过?” 孙石匠想了一下:“当时你一刺刀捅中了日本人,然后跟那个日本人一起滚落山谷。 日本人死了,而你没有死。 但是你身上没有别的东西,没有什么旗子模样的东西,估计在跟日本人拼命的时候掉了吧! 也许还在山坡上!” 这个叫陈山河的高大年轻人站了起来:“嗯,那我要去找回营旗,营长说要把旗子送回去给团长。” 孙石匠赶紧抓住他手臂,不让他冲动地无头苍蝇一般乱撞。 “莫乱来,回来的路上,额拐过去瞅了一眼,那山坡上到处都是尸骸遍地,也没有人埋! 人一走近,那乌鸦才会飞起来密密麻麻黑压压一片! 但是额过去看的时候,那乌鸦早都在空中盘旋着,不敢落地。 额寻思着,许是那山坡上正有日本人埋伏等着你们八路过去,然后收拾你们咧!” 自古以来,评书都说过,那三国里有人一眼就看出树林里面有人埋伏,那定是空中惊鸟盘旋不去。 这些故事,孙石匠还是听说过的。 老秀才经这么一提醒觉得说的有道理。 毕竟,如果明知道敌人会去收拾尸体的话,在尸体附近埋伏,也是一个守株待兔的好地方。 所以他也说道:“孙石匠虽然不会打仗,但总比你现在的状态要强,毕竟你如今脑子已经不清楚了,什么都记不起来。 此时去那战场上,如果有人埋伏,你不是送羊入虎口吗? 还是再等等! 等过两天再去找,这日军不可能永远守在那个战场上。 日军走了你再去,如果你的营旗是丢在战场上的,别人又拿不走! 如果要拿走,现在已然拿了,着急着去也没用! 你说呢!” 年轻人觉得有理,点了点头说:“好!” 这个叫陈山河的高大年轻人,很是尊重眼前这个把自己救醒的老人,也很感激这个把自己从战场上背回来,救了自己一命的孙石匠,所以刚才就没有挣脱他的双手。 但是一直被这么抓着,也挺不舒服的,就轻轻挣了一下,挣脱了孙石匠的双手。 咦! 孙石匠不敢自信的看着眼前的这个高大年轻人。 自己可是做石匠活的,力气大,那可是十里八乡远近闻名的。 就这么轻轻一挣就挣开了? 但是眼前这个叫陈山河的年轻人却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他现在感觉自己的脑海里面有一个奇怪的东西。 “时空转换? 这是个啥?” 第4章 突起变故 陈山河不知道出现在自己脑海中的方框里那什么时空转换是个什么东西? 更不知道在那时空转换下面,那个: 等级1(1/10) 杀敌数1(士兵) 这又是什么意思? 可转换时间值,又是什么意思? 不过时间值的显示,是1m。 1m又是什么意思? 陈山河不懂,也不想去深究,反正他现在是个傻子,对于傻子来说什么都合理,什么都不合理,什么都懂,又什么都不懂。 他目前手里,就两样东西,一张纸一支枪。 枪是中正式步枪,带有刺刀,但是没有子弹。 纸上写的几段话,可以让他这个傻子明白自己身份的话,所以被他十分慎重的放在衣服胸前口袋里。 他拉了几下枪栓,就算什么都不记得了,拉枪栓瞄准,依然是他的本能。 看着那把刺刀,他觉得,自己在没有失去记忆之前,对拼刺刀应该会有很深的了解。 不过他倒是对孙石匠的儿子那支三八大盖步枪比较眼馋,因为那支步枪有子弹,而且好几十发,差不多上百发呢! 在分解枪支擦枪等动作以外,他最常干的事情,就是背诵那张纸上文字。 他忘了自己除了叫陈山河以外的所有事情,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不知道自己除了叫这个名字以外又是谁? 但是从这张纸上所说的事情,可以让自己的脑海里得到一个轮廓。 自己是什么样的人。 这张白纸上面写的所有字都没有说他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但却说了他所在的营是一个什么样的营。 从前线退下来的时候,连一颗子弹都没有了,碰到日本人要屠村,他们还是哼着军歌冲了上去撞入日军的阵营,以刺刀对刺刀,明知是死,也冲得慷慨从容。 他从这张纸上得出一个形象,一个敢于为了百姓,不惜牺牲的决心。 原来,这就是军队。 他一边背诵着白纸上的那几段话,一边用极快的速度在练着刺杀动作。 有人说,当只有一张白纸的时候是最好作画的。 当人只有一片空白的时候,才是最好塑造性格的。 而现在的陈山河脑海里面真的就是一片空白,眼前的这张纸上的几段话在阅读间背诵间竟然开始塑造他的性格。 敢死营? 敢死! “山河叔,你的饼子!” 一个半大小孩走了过来,递给他一个糠饼子,这是一种用面掺和着麦麸烤出来的的饼子。 这是老秀才家里的孩子,现在陈山河吃的也是老秀才家的粮食,大家都是吃这种少量面糊着麦麸烤出来的饼子。 这种饼子比较粗糙,会拉嗓子,但是能吃饱。 现在是逃难,就连老秀才自己也是一天只吃一个饼子,熬着。 心想着自己那个穷山沟沟,日本人不会在那里待太长时间,等日本人一走他们就回去了,村里还埋有粮食,毕竟逃难能拎走的东西不多,他们也就带了七八天口粮。 “兴华,你吃了吗?”陈山河伸手接过饼子,饼子只有拳头大,用的是死面和麦麸,相当的硬,但是真的抗饿。 兴华全名叫杜兴华,老秀才就是姓杜,这孩子就是老秀才的孙子,别看只是个10岁出头的孩子,懂得还不少呢! “吃了,叔,你能想起事情了吗?” 半大小孩正是崇拜英雄的时候,眼前这个当兵的叔叔以及敢死营的故事,已经传遍了这个山谷里面的100多号人的耳朵,当然杜兴华也知道了。 所有人都对老秀才收留眼前这个已经失了忆的当兵老总没有意见,就算不是孩子,普通人对于敢为老百姓玩命的军人,也都是喜欢和崇敬的。 况且老秀才分的是自己家的粮食,并没有从他们口袋里硬抢粮食去养这个失忆的军人,那就更没有意见了。 陈山河艰难的从死面饼子上啃下一口,细细的咀嚼,这玩意儿扛饿是真扛饿,但难吃也是真难吃。 他一边嚼着一边说:“没有,山河叔现在是个傻子! 啥也记不起来了!” 其实杜兴华陪着眼前的陈山河聊天,眼睛却是一直看着他手上的那一支步枪。 “叔,你的枪能让我看看吗?” 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问道。 陈山河觉得没什么,反正又没子弹,不会误伤,就把枪递了过去。 一边把枪递过去,一边问了一句:“会玩吗?” 杜兴华兴奋的接过步枪,高兴的像个五六十斤的孩子,好吧,本来就是个孩子。 但上手之后摸索了半天不会玩,就问陈山河:“叔,这枪怎么用?” 陈山河把死面饼子放在一旁,拿个步枪开始教他怎么玩:“这个呢叫枪栓,要拉开枪栓,才能把子弹上膛! 把这个退出来,这个是上子弹的弹仓,现在没子弹了,要不然给你看一下子弹是怎么上的。 上完子弹之后,这样瞄准,这是照门,这是准星,从照门看准星的尖尖,然后平着去看想打的那个东西。 对,就这样! 然后一抠扳机,就可以打中了! 当然打枪的时候一定要把枪的这个木头的托子,用力摁在自己的肩窝上,要不然枪震起来能把肩膀给震肿了。 来,你自己慢慢玩!” 说完把枪又扔给了这小孩,让他到一边玩去。 陈山河现在虽然已经失去记忆,但是玩这种步枪,简单的很,或者说玩枪,那基本上都是血脉里面的东西,对他来说都不用记了。 杜兴华兴奋的跑到一旁,喜滋滋的玩着这个刚到手的大玩具,不停的模拟装弹上膛,还有瞄准。 陈山河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还这么有天分,玩的还有模有样。 突然,山谷口外跑来一个人,跑进来了之后直奔老秀才的方向,跑到老秀才面前气还没喘匀,就急着说道:“秀才公,不好咧!” 老秀才虽然老,但心态却很稳:“慌慌张张干啥,说,出了啥事!” 跑进来大喊大叫,那人是个中年汉子,他好不容易把气给喘匀,快速的说。 “秀才公,刘四家没粮食了,今天天一亮就偷偷跑回村,想偷偷挖埋在地里的粮食,没成想就被日本人给抓住了! 咋办?” 这可是大事,为什么会如此紧张?那就是刘四被抓住了,如果严刑拷打肯定会供出他们所藏匿的地方,到时候日本人肯定会将他们来个一勺烩。 这才是中年汉子,老秀才,以及其他村民关心的事情。 所以,被声音惊动的村民们围在老秀才的旁边,等着他拿主意,这个地方要不要搬? 老秀才皱着眉头思索,如果受到严刑拷打,刘四会不会把众人的藏身处供出来。 中年汉子却不知道,站在谷口的陈山河,看着他跑回来的方向,眉头紧锁。 第5章 心中隐隐有些夸张的印象 自然反应让陈山河把杜兴华给摁得趴了下去。 他眼神好,能感觉自己的眼神比任何时候都要好,所以刚才他好像看到中年汉子跑来的方向,有人跟着过来了。 而且好像都是拿着枪的。 他感觉情况不对,他问杜兴华:“你眼神好不,看看那十几个人,是什么人都带着枪呢!” 杜兴华一听十几个人都带着枪,赶紧探头去看,太远他根本看不清,而且就算看得清他也不认识啊! 一个10岁出头的小屁孩,村镇都没出去过,知道啥! “赶紧跑去告诉你爷爷,把孙石匠的儿子给我把那支枪送来,我的枪没子弹。 快去! 你就跟你爷爷说,我感觉是日军,跟在刚才那个男人身后来的!” 杜兴华一听,赶紧往山谷里跑去,飞快的跑到老秀才跟前,喘着粗气说:“爷爷,山河叔说山谷外来了日本人,十几个人拿着枪。 他说应该是跟二牛叔后面来的……” 众人一听惊呆了,又惊又怒的目光投向那个跑回来的中年男子。 他就是杜兴华口中的二牛叔,老秀才气的胡子直发抖:“二牛,没想到你竟投了日本人! 居然还把日本人引到我们这了,你对得起父老乡亲,你对得起祖宗吗? 啊? 没想到你二牛竟然是这狼心狗肺的人,枉我前年大旱的时候还接济过你,还不如去喂条狗!” 老秀才拎起自己手里的拐棍,就要去抽打那个二牛。 那个二牛“啪”一下跪了,满头大汗的辩解:“秀才公,额真没引日本人来,真没有,真不是额干的! 天地良心,就算打死额,也不能干出卖乡亲们的事儿啊!” 周围的人也急了:“秀才公,现在咋办?” 一群平民老百姓,平日里还出不了个镇子,可能一辈子都出不了县城的区域,他们能有什么见识? 在这里见识最广的也就是老秀才了。 都等着老秀才拿主意。 老秀才也一时乱了头绪,突然看见站在自己眼前的孙子,灵光一闪就问道:“你山河叔呢?” 杜兴华这才想起山河叔最后的那句话。 “爷爷,山河叔在那看着情况,他让石头哥把枪送过去,他的枪里没有子弹,石头哥枪里有子弹!” 老秀才一听,赶紧指着孙石匠的儿子:“石头,整天背着枪干甚,你又不会用。 赶紧把枪给你山河叔送过去,这枪到了他手上才有大用! 快! 这日本人如果找到我们,我们只能是等着被屠村。 你山河叔他们那个营的老总们,就是为了救要被屠杀的村民才没的。 快去!” 老秀才也知道面对十几个日军,陈山河就算手里有枪,可能也抵挡不了多长时间。 但是,眼前的都是女人,老人孩子只有少数青壮,就算是要跑,也需要有一个人挡一会儿。 看着石头屁颠屁颠的把枪给谷口的陈山河送过去,他赶紧对身边的人吩咐。 “莫要乱了阵脚,赶紧,除了口粮以外,什么都不要拿,马上走。 顺着路往里走,走到尽头,翻过山梁应该就能活命,快点,能走多快走多快。 我就问问山河,能不能尽量的挡住日本人,给我们争取时间!” 如果说此前,对于日本人他们的心态是暂时躲避兵灾,并不是太过的恐惧,毕竟在他们看来,谁坐天下都是坐,老百姓都是一样的过日子。 但在看到从陈山河身上拿到的那张纸上的字之后,老秀才知道了,并不只是躲兵灾而已,有可能躲的是灭顶之灾。 因为日军有可能会屠村,而且已经实施了,就是被阻止了而已。 那没有被阻止的那些屠村行为呢? 老秀才已经这么大年纪了,道理很懂,他不可能把自己整个村的命运交托到日军会不会心慈手软上面。 侵略者嘛! 做出什么事情,都有可能。 所以在吩咐村民赶紧收拾东西,立刻往山谷里走后,老秀才拄着拐杖往谷口走去。 陈山河终于在荒草丛中看清了寻来的那十几个人影,他现在的视力感觉超乎常人,500米的距离已经可以看清那十几个人影身上的装备以及军服了。 哪怕他记忆丢失了,忘了很多事情,也一眼就认出眼前的这批是日本兵。 最主要是这十几个日军士兵,其中一个士兵手上一根短杆挂着一面太阳旭日旗。 哪怕他记忆丢失,在血脉里那种对这面旗帜的仇恨,却依然还存在,只要一看他就知道这绝对是日本人。 他有点着急的看向后方山谷内,刚好看到往这边狂奔而来的石匠儿子石头,赶紧猫着腰下坡迎了过去。 “来,我这支枪给你,没有子弹,我需要你手上的枪和子弹!”陈山河赶紧凑过去,把自己手上的中正式递了过去。 石头有点犹豫地不舍交出手里的枪:“山河哥,要不我把枪弹子分一半给你,你教我打枪呗!” 陈山河着急,日本人已经靠近这里不到500米了,哪有时间在这磨叽。 赶紧把手里的中正式拍在石头身上,然后把他的38式步枪给拿过来,又掏他子弹盒里的子弹。 一边掏一边说:“分啥分,这两支步枪都不一样的,子弹不通用。 分了也没用,这些子弹只能是用这支步枪来打!” 陈山河一边飞快的掏子弹,放在自己兜里,还好有60多枚子弹,拉开枪栓检查枪膛里面有没有,里面居然还有几发子弹。 眼前这个愣小子,居然拎着这杆枪上着膛,到处乱晃,也不怕走火。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么多的时候,敌人已经追到跟前了,再不进行防御,怕是要完蛋。 这个时候老秀才急匆匆的赶到:“山河,来了多少人,是日军吗?能挡住不?” 陈山河一边压着子弹一边说:“秀才公,你咋来了,是日军,来了12个。 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挡住,如果山谷里面有路走的话,赶紧转移! 我能挡多长时间,我就挡多长时间,实在挡不住了我再走! 但我不敢保证,一定能挡住,你也知道我现在是个傻子,我都不知道自己打仗是什么水平!” 老秀才感动的热泪盈眶:“我们全村老少,就全看你的了,老朽感激涕零!” 陈山河压完了子弹,赶紧又爬回谷口的矮坡,不过却留下轻声一句话。 “秀才公,赶紧带着人走,你们留在这待会可能会耽误我挡不住了想转移逃跑的速度。” 老秀才瞬间老泪纵横,只有到危难时刻,才知道一个人的真实品性。 “就算是失去记忆,依然把老百姓放在头里,八路军果然是仁义之师,老朽服了!” 看了孙石匠的儿子一眼:“不走作甚!” 然后拖着拐棍飞快的往里走,现在最要紧的是,让那些老娘们把锅碗瓢盆都扔下,带口粮就行。 回到谷内,一群人已经把二牛给捆上双手,这是担心他再次通风报信。 在没有洗脱嫌疑之前,他们只能这么干了。 陈山河重新趴回谷口的矮坡,往外看去,日本人的身形已经清晰可见。 不过让陈山河松了一口气的是日本士兵的阵型,是前四后八的队型,他目前要对付的,只有最前面的4个而已。 4个,而已? 陈山河心中突然觉得有点怪诞,难道自己失忆之前很强吗? 为什么会有……四个……而已的想法。 他不知道,自己会有那个想法,是因为自己曾经在一个每年都会死上几个亿日军的电影城里混过了很长时间,才有了这么个印象。 第6章 危险 尻尾小五郎作为分队的队长,更作为一个刚从士官学校里面出来的新任特务曹长,相当于军官的起步,别的国家的准尉级军官。 其实他几天前是当小队副的,也就是对应别国军队的副排长,但是莫名其妙的在打扫战场的时候损失了一个士兵,而且还不知道怎么损失的。 于是,他作为当时指挥士兵打扫战场的小队副,马上被撸到了一个分队的队长的位置上。 如果不能找到那个失踪的士兵,那么他的这个相当于别的国家起步军官准尉的特务曹长,就会被一撸到底。 将会被撸到曹长,甚至有可能是军曹,甚至有可能是伍长。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往后一辈子只能最高升到小队副,就永远无法再上升了,士兵前途永远就没了。 因为在日军那,一般平民士兵是没有办法当军官的,他们的顶点只能是在曹长这个位置,也就是最高只能是小队副,相当于一个副排长的位置,想在往上升就没有办法再升了。 所以,在日军那里,没有上过士官学校的人一辈子只能是个士兵,永远无法当军官。 但是尻尾小五郎却是个上过士官学校的人,一开始就是准尉级别的特务曹长。 可他居然在特务曹长这个位置上,稀里糊涂就犯下一个大错,莫名其妙在打扫战场当中失踪了一个士兵。 这个过错,可以让他从军官的起步一下子摔落尘埃,如果他没有办法找到那个失踪的士兵的话。 毕竟如果是在战斗当中损失士兵,无可厚非,哪怕打光了,只要是在冲锋中打光的,那依然光荣。 但是莫名其妙失踪的,而且连察觉都没有察觉到的,并且丢了一个人还有脸回去的,这就是莫大的耻辱。 所以尻尾小五郎才会被惩罚的这么狠,从一个副排长级别的小队副,一下子撸到了班长级别的分队长。 带着这缺少了一个人的分队,在这里搜寻那名失踪的士兵。 不过他猜测,这应当不是被八路军或者晋绥军攻击了,如果是的话,那么当初他们打扫战场时的两个分队,就不可能只损失了一个人。 很可能是当地的村民出的手弄死了或者失足摔落什么地方了,但是不管是什么原因失踪的,都必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带着小分队,重新回到那个山坡上的战场,细细的找了一遍,花了两天时间,终于在一条非常隐秘非常隐秘的小沟里,找到了那个已经被捅死的大日本帝国士兵。 也就是说有人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对一个大日本帝国士兵发起攻击,用刺刀刺死了这个士兵,而自己带着队伍在附近打扫战场居然毫无察觉。 甚至在少了一个士兵的情况下居然神经大条的直接回去了,虽然自己是一个刚从士官学校里面毕业并分配到下面进行实践的特务曹长,没有经验。 但是尻尾小五郎在看到这名已经玉碎的大日本帝国士兵时,认为自己不是没有经验,而是没有脑子。 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像他那样大意。 这也是他带的这个小分队在村子里呆了那么久的原因,就是要找到那个村的村民,并且拷问出到底是谁杀死的自己的士兵。 刚好那个时候,刘四回去了。 刘四回去的时候,尻尾小五郎正带着分队士兵在外面搜索。 所以刘四以为村子里的日本人已经走了,没想到他刚进村挖起自己埋藏的粮食,尻尾小五郎就带着小分队的士兵回到了村子,刚好把他抓了个正着。 而且,尻尾小五郎还注意到村外的山坡上还有一个人,那个人在看到村子里面这个被抓住了之后就马上消失了。 尻尾小五郎确定眼前这个人,语言不通之后,一刀就将其杀死,然后马上带人冲了出去,顺着山上发现人那位置搜索到的痕迹,追了上去。 尻尾小五郎只是临时下到小分队当分队长,原来的分队长军曹川山雄二还在,不过降为了小分队副。 “川山君,你确定我们追踪的方向是对的吗?” 尻尾小五郎再次向军曹川山雄二确认。 军曹和曹长对应的是别国军队的中士和上士,对应班长和副排长。 一般来说,都是一些没什么文化,一般只有小学水平的日本穷苦百姓当兵才会担任的职务。 这种士兵一般升级到曹长之后就没有办法再往上升了,这是士兵的天花板。 也就是传说中的老鬼子,可以说军曹和曹长是日军士兵当中最具有战斗力的个人。 如果说,日军的中低层军官负责小区域的战略性目标,那么士兵的顶级天花板的军曹和曹长,负责的就是战术性的目标的攻克。 川山雄二就是这样的一个老鬼子,作战经验非常丰富,对于区区痕迹跟踪,自然是手到擒来。 “尻尾曹长,您请放心,以我作战多年的经验,对方的踪迹并不难找,就是直通前方。 根据我猜测,那边离此地500米左右的地方,就是一个山谷。 那些谋害了大日本帝国皇军士兵的暴民应该就在里面!” 川山雄二拿着望远镜打量的远处的地势和环境,这个地方确实隐秘,如果不是跟着足迹来,他们都不知道这里居然还有个隐秘的山谷可以藏人。 他们又往前搜索前行了一段距离后,川山雄二又再次拿出了望远镜查看,底前100米侦查的那个侦查组已经距离那个谷口还有100多米了。 突然,他从望远镜里面看到那个山谷的谷口斜坡处,有一支步枪正瞄准了自己。 川山雄二不由得嗤笑了一声,300米距离,就想打我?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他的本能还是想要低头蹲下躲避。 毕竟大日本帝国皇军士兵的老枪手甚至可以在400米开外,一枪击倒敌人,而且还是机瞄没有带那个小望远镜子。 虽然知道对面可能没有这样的人才,但小心为上他还是躲了一下。 “呯”地一声枪响,川山雄二没事,但是在他身后不远处的一个士兵,突然倒下。 川山雄二心头突然闪过一丝寒意,如果刚才自己没有躲,那么刚才那一枪就打中自己了。 “敌袭!” 突如其来的枪声,让所有日军精神一振,哪怕倒下了一个同伴。 因为他们找到了目标,找到敌人了,杀敌才能立功。 所以,剩下的11个日军士兵,每个人反应都非常迅速,马上就地隐蔽,寻找遮蔽物。 然后,隐秘的探头去查看枪响传来那个方向的情况。 这才是正统的日军作战水平的体现。 他们并没有听到枪响就心惊胆战,也没有听到枪响就傻不愣登的冲过去。 而是一听到枪响,不管自己身边谁倒下了,他们的首要目标就是就近寻找到遮蔽物挡住自己的身形,尽量避免敌方对自己继续造成的伤害。 这才是一个步兵该有的战术水准。 其实,二战初期的日军战斗力,扔在世界上,跟任何一个国家的士兵相比,那都是可以稳操胜券的。 前提是如果拿同样武器装备同样人数的话。 如果扔到欧洲,大家都是同样的武器装备与人数的话,日本兵可以大杀四方,甚至可以所向披靡。 川山雄二那灵敏的反应,以及这个小分队所有的士兵那迅速无比的战术动作,都可以看得出日军士兵的精锐程度。 都不用尻尾小五郎这个临时的分队长指挥,也不用川山雄二这个分队副吩咐,机枪手马上架起了机枪,对着刚才枪响的位置开始了压制。 三个战斗小组,马上分散开,猫着腰在机枪压制的情况下,开始向前利用各种遮挡物向前攻击。 陈山河觉得很棘手,眼前的这些日军实在是太精锐,而自己又是个傻子,除了会开枪,会一些战术动作,这种在血脉里面依然记得的东西之外,别的记忆,居然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刚才自然而然的觉得,那个手上拿着望远镜的可能是日军的官,还有那个拿着刀的,也可能是个官。 他刚才就瞄准了那个拿望远镜的,可没想到对方反应挺灵敏,也很警觉,居然在自己瞄准的时候躲开了。 也由此看得出来对方很厉害。 既然对方这么厉害。 这仗咋打? 他有点无奈的换了个地方悄悄的往外瞅了一眼,敌人的机枪就是有点烦人,如果打掉,会不会好一些? 他悄悄的将枪口伸了出去,瞄准了对方的机枪手,然后扣下扳机,日军机枪手应声而倒,200多300米的距离,一枪结果了那名机枪手。 但是没用,日军的机枪组,如果是歪把子机枪的话一共有4个机枪手,如果是拐把子机枪,会有三个机枪手。 现在日军用的就是歪把子机枪,对方有4个机枪手,也就是陈山河打掉了一个机枪手,现在还有三个。 而且对方现在也发现了他的位置,又向他压制而来。 更危险的是对方的三个攻击组,已经到达了最佳的攻击距离,也都纷纷从遮蔽物里探出枪口向他瞄准。 这让陈山河觉得危机四伏,忍不住缩回脑袋往后看,不知道山谷里那一村的人走的怎么样了。 咬咬牙又换了个地方,其实他不知道,要不是这个小分队没有装备掷弹筒,他现在早就被炸成了筛子了。 (ps:日军二战初期的战斗力很惊人!不信大家可以去查看,苏军与日军的前两次大的战役,苏方投入多少日方投入多少,虽然后来都是苏军赢了,但是苏方的伤亡是多少? 日方的伤亡又是多少。 那么换算一下,如果是同样的武器装备,同样的人数,那是谁赢呢? 只有正视历史才会知道,先烈们到底有多艰难!) 第7章 一个失忆病人的战斗 日军的掷弹筒,光是使用手榴弹,就能精确轰炸50~200米之间的目标。 如果使用掷弹筒专用榴弹,老兵使用的话,500米以内指哪打哪,700米就估计有点偏差。 毕竟89式掷弹筒有效射程也就是500米,最大射程700米。 但幸好,眼前的这个日军小分队,只是普通的步兵小分队,而不是掷弹小分队,要不然陈山河现在已经交代了。 陈山河觉得现在他应该马上找个位置探头打一枪,否则日军肯定要冲进来的,一旦让日军抵近攻击,那死的一定是自己。 毕竟双拳难敌四手,猛虎架不住群狼,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猛虎,但对方一定是群狼。 因为他看到了对方优秀的作战素质,那已经形成了自然反应的战场应对战术动作。 也许是刚才自己一枪干掉对方的机枪手,让对方有所顾忌,所以现在才略微的过于谨慎,不敢冒冒然的冲上来。 毕竟刚才自己一枪干掉对方的机枪手,这个距离已经超过了300米,就算是在日军那里也是老枪手的水平了吧? 他猜测。 但就算如此,他还是要尽快做出反击,否则就真的要近距离面对群狼了。 可是现在坡顶,已经被打得碎石乱飞,现在日军正以不规律短点射的方式压制自己,不让自己冒头。 如果自己贸贸然的冒头,有可能就撞上子弹了。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小孩的呼喊:“山河叔,我们都走了,你赶紧跟上!” 陈山河往后一看,是杜兴华那个兔崽子居然又跑了回来通知他,吓得赶紧冲他吼了一句:“你特么找死啊?快滚!” 这个时候跑过来,除了添乱,不会有什么别的作用。 杜兴华本来一脸紧张,可是现在被陈山河这么一吼,却委屈了,但还算听话的跑了。 被这么一耽误,虽然看似没多长时间,连半分钟都没到,但半分钟时间已经够一个精锐的士兵,迅速的摸进好长一段距离。 所以陈山河在在赶走了小屁孩之后,谷口处马上看到了外面一个日本士兵在斜前方迅速的扑进。 那个日军士兵也看到了他,对方很快,在看到他的同时就已经举起了枪,可能都不过脑子,直接是自然反应。 日军一个普通的士兵,居然都已经练到了这个程度,何止是可怕,简直是可怕! 但是,日军士兵的自然反应虽然速度很快了,还是不及早就据枪守在那里的陈山河。 他在坡顶被机枪压制,上不去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知道,自己现在的这个位置是最好的。 果然,送上门来了。 一枪将已经把枪口对准自己的日军士兵给干倒,来不及后怕的陈山河感觉自己应该换位置,他现在没了记忆,但是凭着感觉做事总是没错的。 就在他飞快的换了个位置之后,一个手榴弹扔了进来,就扔在离他刚才开枪的位置不远的地方。 轰的一声炸响,没伤到任何人,却炸了陈山河一头的冷汗。 他现在整个人的神经都是紧绷着的,太难了。 已经被人摸到了谷口,那么斜坡处,谷口处,都有可能是日军进来的途径。 他飞快的转移,这里已经不安全了,如果这个时候再呆在这里,哪怕是躲在大石头后面,也有可能会被日军居高临下将自己围攻。 所以他用最大的力气,扔出一块石头,在谷口处,算是吓唬一下日军,然后扭头就跑。 也幸好山谷里面的植被并没有被清除,让他有遮蔽的东西,日军被吓住的时间不会太长,所以他跑的距离不会太远。 估算着时间以最迅捷的动作扑到一块石头的后面,回头举枪,探出头去。 果然在自己开出第一枪的那个坡顶上,冒出了一个日军的枪口和脑袋。 “呯”地一枪,直接打在坡顶那个日军脑袋旁边的碎石子里,奔跑的速度太快,他的心跳也太快,枪法受到了影响,没打中。 不过这一枪也把敌人给吓住了,躲了回去。 陈山河缓和了一下呼吸,不能再这么跑了,自己只有一个人,如果不趁谷口这个好位置尽最大能力的打击敌人,等日军过了谷口的这个狭窄的容易受打击的位置之后,进入较为宽阔的谷内,摆开了阵势,自己将会更为被动。 所以他就这么架着枪,看着谷口以及那个斜坡的位置,只要有人冒头,他就一枪过去。 尻尾小五郎此时快要压不住自己的怒火了,听着枪声,对方可能只有一个人一杆枪,但是精锐的大日本帝国皇军士兵居然已经倒下两人了。 加上从山沟深谷里面找到的那个士兵的遗体,他们这个小分队已经损失了四个人。 对日军来说,阵亡四个精锐士兵是很大的损失的。 这也是他如此火大的原因! 但是,川山雄二的反应却异常的冷静,对于日本的普通士兵来说,他们更相信的是这种士兵巅峰天花板的军曹或者曹长。 对于作战,战略方向来说,从士官学校毕业的军官确实更有眼光,但是具体战役战术,士兵们更愿意相信的是军曹以及曹长。 因为人家真的是一步一步的升上去,一场一场的血战打出来的士兵巅峰。 正因为如此,这个时候的川山雄二很冷静,尻尾小五郎从自己牺牲了俩人看到了耻辱,看到了损失,看到了心痛,但是他看到的是危机。 刚才,一开始瞄准自己,被自己躲了过去,但身后的士兵却被打中了,那一枪的距离已经超过了400米。 玉碎的机枪手是敌人从300米的距离一枪干掉的,一点都没有拖泥带水。 第三个玉碎掉的突击组的步枪手,也是非常精锐的士兵,结果一个照面就被对方给干掉了。 干脆利索。 并且自己这一方的人反应也非常迅速,马上就扔进去了一颗手榴弹,但是对方很警觉的转移了位置。 由此可见,对方是一名非常有作战经验,非常冷静的老兵。 而对方很明显对这一片比较熟悉,自己等人对这一片的地形却是一无所知。 谷口狭窄,谷口旁边的斜坡有点陡,如果从这两个地方冲进去,很可能就是给对方送上的靶子。 所以,川山雄二看了看两边,虽然可能爬两边的山会比较消耗时间。 但却可以有效的减少伤亡。 “第1攻击组,爬左边的山,然后居高临下向下攻击。 第2攻击组,爬右边的山,要快! 第3攻击组……和机枪组一起正面警戒。 机枪手,探出枪口不露头,对里面进行威慑性攻击!” “嗨!” 两个攻击小组,领命而去,仅留一个攻击小组和机枪小组在正面,机枪手慢慢的把枪口探出去,然后对着里面大概的位置扫射了十几发子弹。 陈山河此时还不知道,他的两边山坡已经开始有人爬上去。 只是警惕的看着谷口那挺正在扫射却不露头的机枪。 第8章 负伤 一个人的聪明才智到底来自于哪里? 有人说一个人的聪明是天生的,有人说一个人的智慧是来自于见识的积累。 但其实无论是多聪明一个人,如果没有见识积累,没有先辈的教育,没有学习和总结,他的智慧,都只是空中楼阁,镜花水月,都是假的。 哪怕是再聪明,再天才,没有学习,没有见识的积累,也不过是一个聪明的白痴。 如果是陈山河记忆依然还在,凭着他多年当兵的经验以及学习到的所有理论知识,还有对于二战史的研究,就会知道日本人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哪怕他还记得爷爷和父亲,告诉他的那些经验,他都不会将对面的日本人想的这么简单。 直到已经爬到山坡上的日军其中一个战斗小组的步枪手探出头来,在几乎四百米的高处,瞄准了他扣下板机。 那一刻,他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个日军的机枪手总是偶尔探头打几发,子弹就缩回去了。 他中枪了,本来日军步枪手瞄准的是他的胸膛,因为胸膛面积更大,更容易瞄准。 但现在日本人那个步枪手手里拿着的不是狙击枪,毕竟日本人的狙击枪其实还是很少的,只是普通的步枪。 如果在平地上看向400米开外的人型目标,可能只是一个小点。 但毕竟是正面看过去有整个身体比较大的面积作为目标,所以看上去还算是看得清楚。 可是如果从高处,往下看,可能就有一点视觉的一点偏差,人会想的更小一点。 就想象一下一个人从七八十层楼高的楼顶往下看,一个人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毕竟一层楼是3米5到5米之间,400米的距离大概是七八十层到100层之间。 100层楼往下看一个人可能看的如同一个蚂蚁一样,反正不会太清楚。 因为从上往下看,看到的只是一个圆柱的截面,会比较小。 比如一条武术长棍立起来的话,你会看到它可能是两米长的一根长棍,很清楚。 但是如果你从长棍的一头看向另一头,你就会得出它其实不过是一个鸡蛋一样的大小的东西。 反正不管怎么说吧,陈山河中枪了,日军瞄准的是胸膛,但是他中枪的位置却是左胳膊,只是被子弹头擦了一下。 但就算是擦了一下的擦伤,依然起了一道沟,血并没有马上涌出来,而是要等一会儿。 陈山河没有感觉到疼,无论是被枪打还是被刀砍,被砍中或者被枪击中的瞬间其实是不疼的。 有时候甚至都没感觉,可能感觉就是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 然后就在一瞬间之后会有一种难受或者疼痛席卷全身,又或者是无力感。 不过陈山河现在中的枪是擦伤,仅仅擦过自己肩膀胳膊的皮肉,留下一道血肉深沟之后,弹头就射入了泥土里。 这个时候陈山河才知道,原来正面的敌人不是真正的敌人,真正的敌人在两边的山上。 听到两边山梁上的枪声,正面的日军这才敢探出头来,是那个机枪手,他听到了枪声,以为一切搞定。 就算没有搞定,他也需要趁对方被山梁上的枪声吸引住注意力之后,探出头来看看情况。 很明显,陈山河虽然现在已经没有了记忆,脑子一片空白,但是一些已经深深刻在血脉里面的东西还是没有丢。 毕竟祖孙三代都是军人,从小耳濡目染,都是战场上的战斗战例。 他现在虽然忘了,但反而成了血脉深处最自然的反应。 最正确的判断。 就算是听到了枪响,就算是感觉到自己的左胳膊已经中枪,但他在看到那个机枪枪口冒出来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对方不可能再继续的装样子,有可能会探头。 所以,他就等着这一刻,等着对方的机枪手探头,然后对方真的把头给探出来了。 尻尾小五郎小五郎就听到一声枪响,在斜坡顶上的那个第1副射手替补上去的机枪手就这么滚了下来,滚到他们脚旁。 机枪手旁边的第二副射手,已经接管了机枪,第3副射手已经接管了装填手的工作,都不用命令,马上重新开始了压制。 在机枪的扫射声中掺杂着又一声步枪的枪声,不对,是两声。 山上一声,山谷内一声! 然后就是炒豆一样的枪声,山上传来的。 机枪第二副射手,也倒下了,也在斜坡上滚落了下来,第3副射手并没有马上去接手机枪。 因为,现在的机枪并没有发挥出压制的作用,而且还需要装填手进行装填,没有装填手的情况下,其实还不如一条步枪。 尻尾小五郎质问川山雄二:“这就是你平时训练的士兵,居高临下,居然还无法击毙对方? 难道平日里,每个月200发的训练弹,你都拿去卖了吗?” 要知道日本的新兵每个月都有150发甚至更多的训练子弹,更何况是已经进入了军队的士兵。 而日军基层士兵的训练,全部都是靠着军曹和曹长的监督和带领,这就是尻尾小五郎质问川山雄二的原因。 川山雄二没有为自己辩解,而是举起了望远镜看向山上日军探出头来往下射击的士兵。 估算了一下距离之后,才说:“尻尾曹长,山上往下的距离可能已经超过了400米,打的稍差一点也是情有可原。” 尻尾小五郎脸色瞬间难看起来:“川山君,这就是你训练的士兵? 要知道所有新兵连里面的成绩必须要达到400米的固定靶80环以上才算及格,难道从新兵分配到你手下后,射击水平还要比在新兵连时还要差吗?” 川山雄二只是轻声说了一句:“特务曹长阁下,那是从高处往下打,目标会变小一些!” 这是常识。 尻尾小五郎瞬间无言以对。 陈山河这里,他又遭遇了第2次第3次甚至更多次枪击,幸好,他及时挪动了位置。 如果是平面或者是落差不高,他这样挪动位置,其实在神枪手面前跟找死没什么区别。 但谁叫对方在顶上呢? 目标太小不好瞄准,刚好被他用来进行规避,还可以顺势反击。 两枪干掉了日军的两个机枪手之后,马上溜之大吉。 不过枪伤毕竟是枪伤,他左胳膊上的那道血槽,真的是血槽,流血哗哗的。 再不处理,可能就要血流不止而死。 狂奔了好一会儿,山上已经不止是一两个人在开枪,而是五六个人在开枪。 幸好日军在山上,其实并不太好走,也不太好瞄准,再加上他善于利用遮蔽物进行躲避枪击。 一时间竟没有一枪能打中他。 也算是万幸。 估算的距离跑出去已经超过五六百米,陈山河才松了口气,看着血流不止的左胳膊,他只能拔出刺刀,割开自己的衣摆,扯下一条长形布条,狠狠的扎住了自己的伤口。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扎,为什么要这么用力勒紧这条布带? 但是,他虽然不记得了,总觉得这么做才是对的。 这好像也是他的血脉深处的记忆。 第9章 数据变了 有人说在第2次世界大战当中,如果平均算下来的话,每3万发子弹才会打死一个人。 当然那只是数学,而不是现实。 现实就是日军的老兵几乎每个都是神枪手,贫瘠的资源也不允许日军的士兵如此浪费。 所以基本上他们开枪,很大程度上必咬肉,这也是某些时间段,一个大队就可以追着中央军一个师跑就是这样。 除了因为空中有日军的飞机以及大炮坦克这些原因之外,日军士兵的枪法也是最重要的原因。 但是距离一拉远,就算是枪法再好,也没有办法再造成伤害。 拿上布条,把自己肩膀的伤口缠上一圈之后,陈山河才松了一口气。 果然自己印象里面的处理方法还是可行的,那哗啦啦直流的鲜血终于被压着满满的停了。 看了看山上,两边都出现了日军模糊的身影,太远了,能看到人隐隐约约的轮廓,但已经看不太清了。 但就算看得不太清了,也能隐隐约约的看在日军从山上追过来,这要不是山壁太过陡峭他们下不来,估计现在已经跑下来了。 陈山河回头看了谷口,发现日军并没有从谷口处进来,也许是不敢探头查看情况,也许是查看了,以为那里还有。 但究竟是怎么样,他也看不太清了,因为太远了。 这个时候他要做的就是趁机脱身,二话没说,扭头就走。 这个时候再不跑可能就被黏住了,所谓双拳难敌四手,你就一条枪,日军现在少说也有七八条枪。 自己又不是燕双鹰……嗯……燕双鹰是谁? 自己为什么要突然想起这么个人,他很厉害吗? 兴许是自己的脑子恢复了一些,想起了一些比较重要的人物。 他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拎着枪飞快的奔跑,心说都这么长时间了,这些村民们应该也跑出了好远了吧! 但是,当他走到这个山谷深处,看到山壁斜坡上蜿蜒曲折的小路内,一群村民正背着锅碗瓢盘臃肿蹒跚的往上走时,他心凉了。 这么长时间,才走了那么点距离。 走在最后的是老秀才,和他的孙子。 老秀才听到他奔跑的声音,回头看见他,先是满脸的惊喜,然后马上变成了惊慌。 “山河,你没事太好了,现在情况如何?” 陈山河快步跑过来:“秀才公,怎么才跑到这儿?” 老秀才一脸无奈:“这带着锅碗瓢盆,搬搬扛扛的,还有鸡牛猪羊,如何能走快!” “日本人要追上来了,除了吃的能扔的就扔了吧! 命都没了,搬那么多东西又有什么用?”陈山河有些无奈地大声说。 老秀才也没有办法:“山河,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乡亲们要是扔下这些东西,过不了几天就会饿死! 就算躲过了日本人又如何,与其被饿死,还不如被日本人一枪打死来的痛快!” 老秀才说的话也不无道理,可能对于陈山河来说,他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但是百姓们关乎自己身家利益,或者生命安全,他们也是有自己的想法。 如果抛下了所有东西,比如说粮食,比如说鸡鸭,比如说牛羊。 他们就算逃脱了,也活不到三天。 如果仅仅是拿着少量的粮食离开,把鸡鸭牛羊扔掉,他们吃完粮食之后,也活不了多久。 在这个世界没有人去救济他们,没有谁有这个余力来救济他们。 没了就是没了,饿死就是饿死了。 只有赶着牛羊鸡鸭猪狗,哪怕逃到了别的乡镇,也可以拿这些牛羊鸡鸭猪狗去换粮食。 这才是活命。 这是这个世界百姓的无奈。 如果此刻陈山河还有记忆,他也许会感叹,以前在电视上看八路军撤离百姓看是很简单,原来在简单的表象底下要管的事情,要考虑的事情有这么多。 那怎么办? 难道要扔下他们不管吗? 不管是失忆前的退伍老兵陈山河,又或者是失忆后,被那张白纸上的字重塑了性格的陈山河,都不会做出扔下百姓不管的决定。 陈山河回头看向两边山梁上,那几个日军已经快马加鞭的赶过来了。 虽然山梁上没有路不太好走,他们过来的时间可能并没有那么快,但终究是会过来的。 如果等他们过来,百姓们还是挤在这条小路上蹒跚而行的话,到时候可就是一锅端了。 陈山河看了一眼,所有百姓的身上,然后指着山梁对老秀才说:“秀才公,看得见那些日本人吗? 他们赶过来不会超过半刻钟,虽然山上难走。 而且从山谷往这边追过来的,也不会很久,如果他们一来,那我们可能就要被堵在这里瓮中捉鳖了! 这个时候,就算是再舍不得,该扔下来的一定要扔! 你像那位大娘,那些锅碗瓢盆拿来干嘛?现在是逃命啊! 先放在这,等日本人走了再回来捡就行! 你看那位大姐,她身上的包袱也太大了,怎么还有一匹布,拿上粮食就行,先把衣服和布扔草丛里,等日本人走了再回来捡就行! 你赶紧去安排这些事,除了吃喝,以及鸡鸭牛猪狗,别的该扔下都扔下吧! 还能回来捡嘛!” 这些话他去说是不合适的,没有村民会听,只能老秀才来说,这些村民才勉强听。 哪怕日本人已经跟在身后了。 孙石匠离在这不远处,也看到了山梁上隐隐约约的日军身影,赶紧站出来对老秀才说:“山河说的对,秀才公,你赶紧发话让乡亲们放弃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就拿粮食和鸡鸭猪狗牛就行。 甚至猪牛都可以不要,先放在这儿,我们现在是逃命啊! 我去说吧! 他们要是不听,我抽死他们!” 老秀才也点头:“还是我就去劝劝!” 不只是孙石匠看到了,老秀才那个老花远视眼也看到了山梁上隐隐约约的日军,他知道这个时候真的不能再磨磨唧唧了。 再磨叽下去,要死人,死很多人! 刚要上去喝骂那些还在磨磨蹭蹭的人,却被陈山河拦住说了一句。 “秀才公,石匠叔,你们都是把我救醒的人,特别是石匠叔,你把我从战场背回来,我跟你们说实话交代一句,我只有一个人,敌人现在还有七八个呢! 这是八成是挡不住的了,他们愿意扔下东西跑就扔,不愿意你们自己跑! 这一次我没把握!” 说完回头就山坡上爬了上去,他要找一个制高点。 虽然嘴里说没有把握,但让他眼睁睁的看着这些村民落入日军手中,他又有点于心不忍。 那张白纸上记录的屠村一事,让他明白,如果这些村民落入了日军手里,绝对落不下好去。 山道上的村民开始慌乱起来,他们也听到了陈山河跟老秀才他们的话,也看到了山梁上隐隐约约的日军身影。 此时老秀才再上去一说,他们马上就扔掉了,早先不愿意扔掉的锅碗瓢盆以及各种除了吃的以外的东西。 这个时候扔掉了所有的坛坛罐罐,以及锅碗瓢盆等累赘之后,仅仅是赶着猪羊牛以及背着粮食的速度快的多了。 但依然还是太慢了。 孩子哭喊声,女人的呵斥声,以及男子的暴怒声,充斥着整个山谷。 陈山河突然有一种无力感,如果自己不牵制住追击的日军,凭着这些村民的速度,难了。 可是自己真的可以吗? “废物,废物!只有一个敌人都把我们搞得这么狼狈,抓住了他,一定要他尝尝我从士官学校学来的酷刑手段!” 尻尾小五郎此时已经是急火攻心的状态。 川山雄二没说话,其实他的心里也憋屈。 毕竟这一仗打的实在是太烂了,对方只有一个人啊! 就能把他们堵在谷口,堵了那么长时间,并且付出了那么大的损失! 如果让同僚知道了,情何以堪! 如果让同僚知道了,造成他们这么巨大损失的敌人只有一个,又是情何以堪? 一共三个机枪手以及两个步枪手之后,已经玉碎了五名日军士兵了,而且是对方仅仅只有一个人的情况下。 如果再加上死在山沟里的那一具尸体,他们这个小分队已经减员了六人。 六人啊! 对大日本帝国皇军来说已经是很重的损失了。 而且是敌人只有一个人的情况下。 所以不只是尻尾小五郎急火攻心,就连一向稳重的川山雄二,心里也憋着一肚子的火急需要发泄出来。 所以在望远镜里看到山顶的日军追击过去后,他们就马上知道那个敌人应该是往里跑了。 于是也就马上放心大胆地越过了谷口往里追来,而且追的颇为着急。 因为他们担心敌人真的跑了。 如果损失了那么多人的情况下,没有抓到敌人,那将是大日本帝国皇军的一个耻辱。 这是他们进入了这片土地之后从来不曾发生过的事情! 因为以往的战例来说,他们但凡是牺牲玉碎一个士兵,对方可能就要付出七八个士兵的代价,才能取得这样的战果。 现在他们牺牲了六个士兵,最起码要对方付出50条人命才划算。 于是,现在所有人都看到了,日军除了山梁上的5名步枪手以外,正面的也有尻尾小五郎和川山雄二还有端着机枪的最后一名机枪组的射手,也出现在山谷内目光所及的地方。 八个日军已经同时出现在所有人的目光中,虽然还远,但是足足八个扛枪的日军。 老秀才倒吸了一口凉气,山道上的村民这回也不用催促了,恐惧已经替他们做出了选择,鸡飞狗跳的开始舍弃许多本来不愿意舍弃的东西,拔腿就跑。 不管是山梁上的还是山谷里面的日军,他们都看到了,这不是吓唬他们的。 老秀才和孙石匠是最后两个走到山壁顶上,看着村民翻越了山梁往下急走,他回头看向陈山河所在的地方,喃喃的问了一句。 “他能挡得住吗?” 孙石匠没有回答,老秀才也知道他的答案,挡不住的。 日军七八个人七八条枪,陈山河只有一个人一条枪。 往下走了一段路之后,老秀才不走了,他喘的厉害。 “石匠,你走吧! 我没气力了,老了腿脚又慢,就不拖累你们了!” 孙石匠笑了笑:“从你把儿子孙子打发到队伍前面,额就知道你不愿意走了,额也把额儿打发到前面去了! 要是把你扔下额算个啥了嘛! 来,额背你!” 老秀才叹了口气:“都是山里人,我不至于走这点路就没力气了,就是觉着对不住山河那娃! 我不开口让他走,他肯定一人一枪在那里帮我们挡住日军,八路军确实是好队伍! 可是,他只有一个人,而日军是虎狼之师! 他铁定挡不住! 我要开口让他别挡了,一个人逃命去,就算我们被屠杀,也不是他的责任。 可是我又开不了口,毕竟上百条人命啊! 我心想着,一个跟我们无亲无故的年轻娃,豁出去性命帮我们挡住日本人。 我们就这么拍拍屁股抛下他就走了,算怎么个回事嘛! 不走了! 如果日本人把陈山河打死了,我就出去陪他一起吧!黄泉路上也当有个伴! 如果日本人看不上我这个老头子,不想浪费一颗子弹,不杀我。 那我这个老头就给山河收尸,免得他曝尸荒野,要那样的话就是真对不住他了!” 老石匠沉默了片刻,也开口说:“额也不走了! 一起吧! 反正额儿也长成了! 手艺也出师了,也不至于我死了他就活不成。 到了阴间,额给山河弄个石头房子,冬暖夏凉的,算是报答他救了全村人!” 他们的决定,陈山河是不知道的。 陈山河现在正专心致志的瞄准了日军的枪手,最近的那一个。 400多米,他其实也没信心,但总觉得能成,他想试一试。 凭着感觉抠动扳机,枪声响起,然后他就发现目标倒了下去,400多米的距离他还是打的挺准的。 日军这个时候疯了,在得知对方只有一个枪手的情况下,他们除了震惊之外,还感觉到了耻辱。 强烈的自尊心以及一直以来的强者心态让他们忍受不了这个屈辱,他们发起了冲锋。 当然不是那种猪突式的冲锋,而是快速推进,然后交替掩护推进。 充分利用山上的各个遮挡物以及地形地势,在快速推进。 陈山河刚才冒头的那个位置,已经没有办法再次冒头出去射击了,炒豆一样的枪声中,他刚刚冒头的那个位置,连续中了五六枪。 他又换了一个位置,再次击倒了一个更近的日军士兵。 他没注意到,自己的脑海中那个好像是游戏面板一样的方框里,此时数据已经变了。 杀敌数那一栏已经涨到了8(士兵),级别那一栏已经达成了一级(8/10)。 第10章 杨白浅的车 姓名:陈山河 等级:1(8/10) 杀敌数:8(士兵) 可转换时间值:8m 陈山河觉得自己就是在生死边缘游走,可能下一秒就被子弹穿过自己的头颅,但在没有被打死之前,他的所有神经都紧绷着,精神都集中起来,已经到了专注的地步。 战场上的每一个反应,可能都是他此时身体各个因素的极致体现。 很幸运的是现在他所在的位置,暂时还不用面对从山谷那里往上攻击的尻尾小五郎,和川山雄二还有那名机枪手。 又是一枪,他终于搞定了一边山壁的一个攻击小组,他也在再次中弹。 但庆幸的是他中的这一颗子弹,弹头是击打在石头上,然后反弹过来射入他的肋部,最重要的是没有射入内脏,而是直接击打在肋骨上,把他的肋骨给打折了。 这是他摸了摸受伤的部位之后得出的结论,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得出这个结论,可能是他的记忆当中,有这方面的知识吧! 他没有贸贸然的把弹头给取出来,因为取不出来,他虽然摸到了弹头,而且那颗弹头也没有炸裂,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这个时候已经没有时间去包扎,他必须要在日军机枪攻击小组上来之前,把山梁上还剩下的两名日军给干掉。 这两名日军士兵已经推进了离他不到50米的距离,这个时候一个冲锋就能冲锋到他面前。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把自己摆在一个有利的位置上,一个无论是拼子弹还是拼刺刀,都非常有利的位置。 其实日军现在如果并不着急的攻上来,而是等待,等待山谷下的机枪上来之后,在机枪的压制下可能他们会更轻松一点拿下眼前的敌人。 可是日军损失了这么大,他们的性格,他们的性子已经决定了此时的应对方向,已经不是吓破胆,而是被激怒。 当他们被激怒之后,变得有点不管不顾的勇猛。 打仗,最重要的是冷静冷静下来的脑子,可以更清楚的分析到自己所处的环境与利弊。 可以更冷静的采取,更有利自己的行动。 可日军并不是彻底的不冷静,他们只是过于勇猛,但他们的作战意识还在。 两个日军士兵,利用遮蔽物以及山坡的遮挡开始向陈山河所在的位置快速运动,企图对他来个侧后包抄。 就像狼群一样,如果遇到敌人,会有一条狼在前面引诱,有一条狼绕过后方悄悄的上去,就是一口。 日军士兵的行动很成功,有一个士兵成功的摸到了陈山河的身后不远处,就在他马上就要到位,只要一看见陈山河马上就发起攻击的时候,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山河,身后!” 是老秀才,老秀才看到摸过来的日军士兵。 这声音吓的那个日军士兵匆忙间自然反应的给了老秀才一枪。 就在那个日军给老秀才一枪的时候,他也被陈山河一枪给打倒了。 也幸好老秀才喊出那一声时,马上被孙石匠给拉扯住,摔了回去。 然后一发子弹就从他刚才的位置射过去,这只是日军士兵一个措手不及的自然反应的射击,居然已经这么精准了。 简直是可怕。 孙石匠和老秀才看着刚才那位置被弹头击中的痕迹默然了好一会,老秀才自嘲的笑了一句。 “要不是你,我差点就没了!” 听着外面枪声不断,孙石匠突然说了一句:“额看到山河身上中了两枪,血把衣裳都给浸透了!” 他们是刚刚摸上来看到的,陈山河身上已经被血浸透了。 孙石匠悄悄的再次把头给伸出去,看到刚才冲他们开枪的日军士兵已经被干掉了,另一个方向紧跟着冲过来的日军士兵也被他干掉了。 好像没子弹了,陈山河正蹲在那个死掉的士兵旁边准备给自己的枪里压子弹,突然从他的旁边蹿出来仨人。 陈山河已经来不及往枪膛里压子弹了,因为对方来的三个人里,有一个人是端着机枪的,一旦让他搂着了火,那就完了! 他直接把旁边死掉的日军士兵手上那把上了刺刀的步枪甩了出去,直接扎在那个端机枪的日军胸膛上。 然后与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腰间抽出刺刀安装在枪上冲了出去,一头撞在那两个立足未稳的日军身上。 然后陈山河就这样,跟那个带着指挥刀手里拿着手枪的日军,还有另一个一起撞了出去,而那边正是陡峭的山壁。 “山河啊!”老秀才哭喊了一声,突然爬起来踉踉跄跄的就要往那边跑去,却突然软倒在地。 孙石匠赶紧扶起他,然后俩人一起走过去,趴着山壁边沿往下看,可能太高,竟然什么都看不着。 京城。 在广渠门那边有一条通惠河。 通惠河南岸绿化一直不错,比较偏僻,偶尔也有人开着车来这里散心。 杨白浅就是,要不然晚上七八点,她这个时候应该在家。 可是心情烦闷,她就开着车来到通惠河南岸,停在路边也不下车,就这么静静的看着通惠河里的潺潺流水。 有人说,男人回到家之后一般喜欢在停车场里面停留一段时间,因为这一段时间是自己的时间。 杨白浅也有个毛病,一旦心情烦闷的时候,她不想回家,就喜欢开车来到通惠河南岸,听一会儿流水的声音,才感觉在这个时间段自己是属于自己的。 突然,她的车头被砸了。 车头顶盖被砸的那一刹那把她吓得够呛,当她定睛一看的时候,她看到了什么? 三个人,两个抗战时期的日本兵,而且其中一个还是军官,手里拿着手枪,腰上挎着指挥刀。 另一个,手里是拿着上好刺刀的步枪,不过胸膛已经被一个身穿八路军军服的男人用步枪上的刺刀给捅中了。 杨白浅愣住了。 这是拍戏? 她第一时间四处寻找机位,自己好歹是个著名公众人物,如果突然出现在别人拍摄的机位里面,情绪低落这么长时间,那明天肯定是一个大新闻。 可是她什么也没找着,没有摄像机,也没有摄影组,难道这三个人是排练? 或者练习表演? 而且练的还挺像。 眼前的三人好像对于自己出现在这个地方有点错愕,还是什么的表情。 表情瞬间到位,但是她一点都不高兴。 杨白浅没有理会三人错愕的表情,而是直接开门下车走到车头,看到已经有点被砸的凹下去的车前盖。 本来她这个人今天就碰上了郁闷的事,心情就不好,现在更不好了。 所以她郁闷的用自己那特色小奶音回头冲三人喊了一句。 “你们排练也好练习也好,能不能到别的地方排练,现在怎么办? 车子让你们砸了一个坑! 别说我大腕什么的,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弄坏了我的车,你们想想怎么赔钱吧!” 第11章 尻尾小五郎的刀 如果说,非要陈山河说自己冲出去时,在推着两个日军冲下悬崖时有什么心理活动,他只能说当时什么心理活动都没有这,完全是自然而然的战斗反应。 什么为了身后的老百姓,不惜跟日军同归于尽这种想法一点都没有,真没有。 那个时候电光火石一般完全是已经没有时间去想,这些有的没的了,只是战斗的基本直觉和本能。 他只是在那种情况下,自己同时面对两个日军,甚至可能旁边还有潜在的敌人时,自然而然的做出了反应。 至于会不会死? 这个问题,哪有空去考虑! 如果非说有,那只能是潜意识里面,他是按着那张纸上的精神去做的。 为了人民,敢死。 川山雄二脑子已经一片空白,他被对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个突刺,刺中了胸膛。 而且是心脏的位置,他反应很快,迅速的伸出双手紧紧的抓住对方的步枪。 这是自然反应,他不想让对方拔出刺在自己身体内的刺刀。 这样的话自己身后的尻尾小五郎就可以轻易的将对方给干掉,这是自己这个军曹应该做出来的战斗反应。 因为他知道,一旦对方拔出了刺穿自己心脏的刺刀,自己将会很快死去,就算是现在没拔出来,自己也会很快死的,不过死的没那么快而已。 但是自己不能白死,要死也要把对方拉着一起死,这是大日本帝国皇军士兵老兵的一个自觉。 却没想到,对方在刺中自己之后,并没有停下,而是推着自己撞到了身后的尻尾小五郎身上。 他甚至还感觉到穿透了自己身体的刺刀尖,也伤到了尻尾小五郎。 然后对方就这么冲撞着,将自己二人连着他自己就这么推出了悬崖。 悬崖很高,高到从悬崖顶一直摔落到底部有一定的时间,毕竟三四百米高啊! 尻尾小五郎心头所有思绪就像走马灯一样,没想到自己刚从士官学校毕业,来到这片土地上,自己的军官事业之路还没有开始就已经夭折。 这么高摔下去,会变成一摊肉泥的吧? 在将两个日军一起捅了推出悬崖一起摔下去时,陈山河终于在战斗状态中清醒,但为时已晚。 感觉着集数下降的坠落,他的嘴角泛出一丝苦笑。 三四百米高摔下来,大概需要10来秒时间吧! 在这10多秒时间内,他居然能想很多事情,不对,他没有多少记忆,所以想不了什么事情。 他只是从眼前一起坠落的俩人脸上看到了惊恐以及面若死灰。 他甚至还有时间思考自己后不后悔,然后没有答案。 没有答案就当时不后悔吧! 毕竟是敢死营,要是怕死算怎么回事? 他看着地面越来越近,即将撞地的那一刻,他突然感觉自己突然接收到了一个信息。 “检测到陈山河即将遇到致命危机,人物级别达到一级,权限已升级,可进行时空转换。 陈山河并没有自主开启时空转换,为保证人物存活,强制开启时空转换。” 这个信息,是陈山河在发现了自己所在的环境突然变了样后,才接收到的。 然后,他和生前的两个日军就这么直直的出现在另一个陌生的环境,离地大概两米左右摔了下来。 整个几百米高距离的冲击力,在这一刻荡然无存,只留下了从空中两米的距离掉下来的重力。 三个人就这么砸在了一辆奇怪的敞篷车上,不对,是砸在了车头。 车里还坐着一个女人。 陈山河的反应很快,他站起来马上拉着自己的步枪就想要拔出来。 却没想到眼前的这个日军士兵居然紧紧的抓住了自己的枪口不让拔,自己后退了几步,这个日军士兵就跟着自己几步。 川山雄二知道自己死定了,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和敌人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摔下来为什么没死,反而到了这个地方。 但是,哪怕是几百米摔下来的冲击力已经没有了,但是两米多高的落差冲击,对他这个心脏已经中刀的人来说,也加速了他的死亡。 他甚至已经感觉到自己心脏里面正在喷射出来的血液正充斥着整个胸腔。 川山雄二是一个老兵,文化不太高,也就是小学文化,是明治维新以后强制上学的小学文化,所以永远当不了军官。 他现在是一个军曹,不是他的水平只能当一个军曹,而是他只能当一个军曹,曹长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他现在功劳够,但升不上去了。 所以他的作战水平很高,反应也很快,他紧紧抓住对方的枪,想让身边的尻尾小五郎抓住这个机会把对方给干掉。 但是他高估了尻尾小五郎,这位特务曹长只是一个从士官学校毕业之后,刚分配到部队开始历练的新兵蛋子而已。 作战反应,跟他这个老兵实在没得比,无法给予他及时的配合。 川山雄二不能开口,他紧紧咬着牙关,血液甚至已经从牙缝开始渗出来,他还感觉到喉咙里已经充斥着血液。 他快死了,就算出血没死,也很快会窒息死。 他已经是把身上仅有的力气全部使在自己的双手,紧紧抓着对方的枪。 他希望自己身边的这个士官学校毕业生,能快点反应过来。 但是他绝望了,因为尻尾小五郎在迅速离开那辆奇怪的车后,还在诧异的打量着这个车,车上的那个女人,还有周围已经大变了环境。 川山雄二纵然眼前已经发黑,但心里却在咆哮:“混蛋,一个军人,难道在战斗中第一使命不是干掉眼前的敌人吗? 有什么事情,为什么不能在战斗后再说?” 确实,眼前环境的突变,傍晚变成了晚上,从高空坠落一下子转换成眼前的林荫小道。 还有远处的高楼大厦,那高楼上亮着的灯光,纵然是黑暗的夜色也无法阻挡。 这一切的变化都是那么的匪夷所思,可是在任何的匪夷所思也要解决了敌人再去探究。 但一切都晚了,尻尾小五郎并没有马上反应过来,眼前的敌人却反应了过来。 就在那个车上的女人,就这么打开车门下来看看车头之后说了一句什么话时。 那一瞬间。 川山雄二感觉自己的胸膛被狠狠的踹了一脚,抓着对方枪口的双手已经无能为力,整个人被踹出了两三米远。 这个时候在胸膛积压了许久的血液,终于喷射了出来。 从已经拔出了刺刀的伤口,还有川山雄二的口中。 陈山河当然听到了杨白浅的话,他早在看到车上那个女人下来的时候,心里就闪过一句话。 “这个女人真好看!” 然后就没有别的想法了,就他那空白的脑袋也不会有什么别的想法。 然后就是战斗本能。 在踹出一脚后听到了那个女人说的话,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原来是自己人。 尻尾小五郎在川山雄二被一脚踹飞的那一刻,终于反应了过来。 毕竟士官学校里面能毕业的人都不太像蠢货,除了像川山雄二这样的老兵中的老兵以及陈山河这样的脑子一片空白的白痴以外。 其他的正常人要是像他那样从荒山野岭的环境,而且还是从高空坠落的环境,突然间一下子转变成旁边不远处就是高楼大厦,以及绿树成荫,还有香车美女,你发不发呆? 但是他毕竟是士官学校里面学习过的,而且也毕业了的人。 川山雄二被一脚踹飞的时候,他已经反应过来了,川山雄二胸膛上的血往外喷的时候,他知道,眼前的敌人可能自己干不过。 哪怕自己手里拿着指挥刀,原来手上的手枪已经在坠落的时候扔掉了。 他现在身上只有一把指挥刀,指挥刀很短,但是对方的枪加上刺刀却有1米66。 在同等水平的冷兵器拼杀中,用短短的指挥刀是拼不过刺刀的,这是士官学校的常识。 他抽出指挥刀,并没有脑子发热的冲上去,而是一把抓住眼前的这个女人,这个美的让他窒息的女人。 这个女人身上很香,也很高,但是此时这个女人的美貌,在自己活命面前,是那么的无足轻重。 他往这个女人的膝盖弯处踹了一脚,因为这个女人太高了,比自己高了一个头。 在女人的惊叫声中,尻尾小五郎把对方给摁很坐倒在地,一把抓住这个女人的头发,看向那个虎视眈眈的敌人。 把刀架在女人脖子上,用生硬的汉语说了句:“放下枪,这个女人,是你们的人,你不放下,我就杀了她!” 第12章 陈山河晕了 杨白浅傻了。 在自己说出那句话之后,就看到了那个穿着八路军服装的男人一脚踹向那个穿着日军士兵服装的人。 最重要的是,那个穿的日军服装的人,这个时候表演的应该是被道具枪和刺刀捅在胸膛上的人。 竟然被一脚给踹飞了,是真的踹飞了,不是配合。 然后她就看到,恐怖的一幕。 那把她以为的道具刺刀,竟然是真的刺刀! 那个被刺中的人,不是她们以前演戏的那种错位摄影技巧,而是真真正正从那个穿着日军军服的人胸膛上拔出来,然后血喷了一地。 这是真的杀人了? 作为一个从小就开始拍戏的人,她知道拍戏时的血浆飞溅是怎么拍的,她敢肯定那个被踹飞出去,然后胸膛上和嘴上喷出鲜血的人,流出来的,绝对不是血浆。 就在这个时候,身边的这个也是同样穿着二战时日军军服的男人拔出了身上的指挥刀,居然一把薅住了自己的头发,然后一脚踹在自己的腿弯处,把自己给踹倒。 所以杨白浅这个时候懵了。 她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发出尖叫,就感觉那把拔出来的指挥刀,搁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然后就听到了那个拿刀的男人说的话。 生硬的口音,非常有抗日神剧那个味道,但是她此时全身发抖。 因为她感觉到,搁在自己脖子上的这把刀是真刀,而且很锋利。 因为这个男人不小心拖了一下,只是轻轻的拖了一下,就把自己的脖子给割开了一个口子。 “放下枪,否则,我,就杀了她!” 这个穿日军服饰的男人生硬的说着,让人感觉他此刻就是本色扮演,就是个日本人。 杨白浅很紧张,这个时候,她如果还不明白眼前的这三个人绝对不是排戏,也不是拍戏而是玩真的。 如果这三个人不是神经病,那么牵涉的东西可就多了。 但是神经病,又从哪弄出这么真的戏服,又从哪弄到这么真的刺刀? 至于说枪,是不是真的? 这个不太确定,但是她可以确定的是,此刻搁在自己脖子上的这把刀是真的而且很锋利。 那对面那个穿着八路军军装的男人会不会放下枪和刺刀呢? 杨白浅不知道,她不知道如果对方不放下枪和刺刀的话,身边的这个拿刀的男子会不会真的把自己给干掉。 她现在什么都做不了,仿佛只能等待审判。 不过,好像这一招真的对那个穿着八路军军服的男人有效,那个男人脸色难看起来,但也在踌躇当中。 而且杨白浅眼神很好,哪怕只是路灯下的昏黄的光,她也看到了那个穿着八路军军服的男人,左手肩膀上有伤,扎着一条布条,血迹未干。 在他的肋下,血已经把衣服给渗透了。 杨白浅在一瞬间,想了很多,但想了再多,依然于事无补。 身后的这个日本军服矮矮的男人,拽着她的头发已经感觉有了点癫狂,声色俱厉的吼道:“放下,枪和,刺刀,不要以为,我不敢,动手!” 说完又拖动了下手里的指挥刀,杨白浅再次感觉到这把刀割破了自己脖子上的皮肉,又是一道鲜血流了出来,流落到胸前,把自己的裙子染出一片血红。 陈山河脸色很难看,原本并没有打算把手里的枪给放下,可是对方居然真的拖动了刀子,就算在昏黄的灯光下,他也看到了那个女人的脖子,真的被割开了一条口子,然后流出了鲜血。 但他还是没有听从对方的摆布,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两发子弹,当着对方的面压进枪膛里,然后上膛。 “你和我都知道,这已经不是我们那个世界,从荒山野岭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你以为,我会为了一个不认识的女人,放下手中的武器吗? 这不是我的国家!” 尻尾小五郎声音都有点颤抖了:“我听到了,刚才这个女人说话,说的是你们国家的语言,她是你们的人! 放下枪,否则,我在你射杀我之前,我先把她杀掉。 你是个老兵,应该知道的,一个人就算中了枪,依然还有行动之力。 你就算把我打死,我也在临死前把她的脖子给割破,你可以赌一赌!” 生硬的话语一字一顿,但是完全击中了陈山河的心,杨白浅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不该出声,但是惧怕的心还是忍不住的说出话来。 “先生,先生,救救我,麻烦你救救我!” 如果说,刚才陈山河还有借口说自己不确定对方是不是自己的国人,现在事情已经明摆着了。 “你放开她,我放你离开,怎么样?” 作为一个军人,面对敌人的时候放下武器,绝对是不智之举。 他现在虽然记忆已经丢失,但是基础的思维能力还是有的,如果放下了武器,对方未必会放人,有可能把自己和他抓住的那个女人一起干掉。 尻尾小五郎看到对方的投鼠忌器之后,明白了对方的弱点。 “你一个人,掩护一个村的村民撤离,为此不惜和我们一起跳下山崖,不惧一死。 可见,百姓在你的心里,很重。 现在,我拿这个女人,换你放下武器,你是做还是不做?” 对方的要求,陈山河无法满足,然后双方僵持了起来。 僵持了有半分钟左右,尻尾小五郎没有说话,他看得出来,对方很是忌惮自己手里有人,可却不一定会为了这个陌生世界的女人放下枪。 于是,还有再次轻轻的拉动手中的刀,让这个女人的脖子再出流出鲜血,看对方的反应。 陈山河没有马上说话,而是默默的拉动枪栓,把子弹上膛,然后举枪瞄准那个日军。 “我说了,你放开那个女人,我放你走! 否则,我会在你杀害这个女人之后将你击毙!” 陈山河冷然的话,让尻尾小五郎很不满意,并没有回话,而是躲在这个女人身后,冷冷的挥动了自己手里的指挥刀,目标是女人的右手臂。 “停!” 就在杨白浅绝望的以为自己就要失去一条手臂的时候,对面那个穿着八路军服装的男人喊了一声,然后扔下了手中的枪,并且还退后了两步。 “放人!” 尻尾小五郎不置可否,示意他再往后退一点。 陈山河继续往后退了两步。 尻尾小五郎再次示意他再往后退。 陈山河只能再往后退两步。 尻尾小五郎终于放心了,扔下手里的女人,快步冲到陈山河扔下的步枪前,迅速蹲身准备去捡那条步枪。 陈山河趁这个时候,猛的往右前方一扑,目标是那个被自己踹飞出去,已经死掉的日军。 他手上的那条枪。 陈山河的速度还是比尻尾小五郎慢了一步,尻尾小五郎仿佛此刻已经是他这一辈子最快的时候。 扔下指挥刀捡起枪,然后迅速对准陈山河的身影,扣下了扳机。 “呯”的一声,打中的却是川山雄二的尸体,陈山河的身影已经缩到川山雄二的尸体后面。 尻尾小五郎此时的反应却是出乎意料的快,一枪不中之后,他就想再次扑向那个女人。 既然人质有用,为什么不再用一次? 陈山河就算是躲在这个死掉的日军士兵身后,也依然时刻关注着对方的动向,同时也在拉动枪栓。 当看到尻尾小五郎扑向那个女人时,就以极快的速度朝他开了一枪,打在他的背上。 尻尾小五郎就算是被打了一枪,也依然没有倒下,他的活命关键就在眼前这个女人。 杨白浅这个时候突然来了勇气,在那个穿着日军军服的人扑向自己的那一刻,猛的爬了起来,不管不顾的冲着那个穿八路军服装的男人冲了过去。 她知道,只有那个男人才能救自己。 尻尾小五郎扑了个空,倒在地上迅速拉动枪栓,朝着那个女人扑去的方向开了一枪。 “呯” 杨白浅感觉自己的胳膊被人拽住往旁边一甩,就摔了出去,然后把自己甩出去那个男人,也突然像被锤子砸中一样,倒在地上。 “呯”地又一声枪响,她看着那个男人在倒下时,还向穿着日军服装的人开了一枪,直接就打在了那个日军的头上。 脑浆子撒了一地,那个日军的脑袋少了好大一块,就像一个锅没了盖子一样! 陈山河终于撑不住了,在确定那个日军被干掉了之后,他终于瘫了下去,没力气了。 这个时候杨白浅终于反应过来,然后蹲在地上,哇哇狂吐,一边吐一边掏出手机,拨打了个电话。 这个时候,她潜意识的想起自己的依靠。 “爸!出人命了,在惠通河南岸……” 三分钟后,一辆车风驰电掣的驶来,速度很快,因为她们家离这很近。 在听到这里出人命,并且死了俩人,自己女儿差点也没命的事,杨爸以最快的速度冲出家门,赶了过来。 “什么情况?” 看到眼前的情况,那狼藉的现场。 杨爸从警几十年,也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恶劣的事情,涉枪案件,还是针对自己女儿的。 他刚下车就看到地上躺着仨人,居然有两个穿着二战时日军的军服,有一个穿着的是八路军的军服。 地上居然有两条步枪。 而且还是抗日战争时期的三八大盖。 如果是在别的时间,看到这两条枪,他一定以为那是道具。 但是,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他绝对不会认为那两条枪是道具。 陈山河听到声响,一把抓住手边的步枪指向传来声响的地方。 杨白浅赶紧跟他解释:“那是我爸,自己人!” 陈山河这才放松下来,这一放松马上就晕了过去。 第13章 八路军敢死营(四千多字大章) 杨爸警惕的就想上去踢开那个晕倒的人身边的步枪,哪怕对方身上穿的是有八路两个字臂章二战时的灰色军装。 但是,现在不是二战,不是抗战时期,穿着这一身也不代表正义。 只有可能是,神经病。 这不由得他不紧张,那个穿着日军军服的人,头盖骨都飞了,红的白的撒了一地。 还有另一个,那匍匐在地的身体,也是穿着二战时日军的服装,可以看出,那人背心有一个拳头大的窟窿呈炸开的状态。 杨爸明白,那是子弹的弹头进入人体之后,弹头不稳定而引起的翻滚后穿透人体导致的。 这确实有可能是三八大盖子弹引起的。 毕竟,虽然有传说,三八大盖前期没有改弹头时,因为子弹的穿透力强,导致经常打在胳膊腿上,一个枪两个眼,只要不打中骨头的话。 但是如果打入人体,因为有胸腔,腹腔以及各种脏器的原因,可能会导致弹头穿过时不稳定而产生翻滚,是没有办法变成一枪两个眼的。 那种情况的话,打中人时就直接前面是一个小孔,后面就是一个炸裂的拳头大的伤口。 而且啊! 可能前面中弹的时候是胸口,但是后面穿出去的伤口甚至都可能已经是腰子那个位置。 也有的弹头根本穿不出去,就在体内到处翻滚,也有的弹头会在体内炸裂成无数块,直接把内脏打得跟筛子似的。 这个要看运气,所以很多时候中枪了基本上就死定了。 只有少部分运气好,中枪时子弹没有翻滚,直接穿出去的,只是打中一些肠、肺以及别的可以挽救过来的脏器。 这种运气好的就可以救活,那些子弹在体内翻滚基本上就不用救了。 这些常识,杨爸作为一名退休警务人员,他都是门儿清。 所以纵然那个手边有枪的犯罪嫌疑人已经晕倒过去,他现在要做的必须是马上上前把那枪给踢开,让那个人就算是想再次拿枪作案也够不着。 可是他却被杨白浅拉住了:“爸,你先看这个!” 杨爸冷汗都出来了,这个时候来打扰我,如果把这个晕倒的犯罪嫌疑人给惊醒,那咋办? 把闺女伸过来的手机给拍到一边,他还想过去把那个犯罪嫌疑人的枪给拿开。 没想到还是让杨白浅给拉住了:“爸,他救了我! 可能真是八路军,他们是突然出现的,应该是穿梭时空了。 你看,这是我从车载记录仪的账号里调出来的监控,他们是在空中突然出现,然后直接砸在我车上的。 爸,我可能碰上科幻事件了,他们三人,有可能是从抗日战场上,穿越过来的!” 杨白浅的话,直接把杨爸给说愣了。 因为他也看到闺女递过来的手机上面显示的车载记录仪监控画面。 刚好播放到三个人突然凭空出现在杨白浅车头上方大概一米处,然后就这么摔下来,直接把杨白浅的保时捷车头盖给砸瘪了。 凭空出现? 杨白浅是拍戏的,每天接触各种剧本,各种题材各种新闻,接受能力很强,一下子也能想到关联的情况。 从这三个人凭空出现的车载监控画面,以及三个人还有杨白浅下车时的动作和对话,还有那电光火石之间的交锋。 那个穿着八路军服装的人,被穿着日军服装的人用杨白浅来威胁放下枪,这个片段被杨爸看到之后,他终于明白自家闺女为什么阻止自己去踢开那条枪。 特别是,最后穿八路军服装的人一枪击毙穿着日军服装的人时,替杨白浅挡下的那一枪。 他才明白,眼前这个身穿八路军服装的男子,右边胸膛上那一小滩血迹,是怎么来的? 他觉得,有可能,眼前的这三个人很可能真的是八路军和日军。 因为这三个人出现的时候,八路军手中的刺刀是直接捅在其中一个日军胸膛上的,而那个日军是紧紧的抓住枪口,不让那个八路军拔出去。 这很可能是交战当中,突然间就穿越过来了。 “报警了吗?打120了吗?” 杨白浅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报警,也没有打120,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父亲。 “你呀!没看到他替你挡了一枪,你想让他流血而亡吗?” 杨爸一边掏出自己的手机一边说,特别是如果对方真的是穿越过来的八路军,那么让这么一个先辈死在自己面前,而且还是战斗英雄,那绝对是罪过。 “喂!120吗? 通惠河南岸,第一桥头往西,大概500米左右,对,机务段附近。 有人中枪,胸口中枪,麻烦快点!” “喂!廖队长,严重枪击事件,通惠河南岸第一桥头往西大概500米左右,有两人死亡,一个人受枪伤,目前昏迷,现场极为惨烈,请务必快点!” 杨爸很冷静的打完两个电话,这才放下心来,蹲下来仔细打量眼前的这个身穿八路军军服的男子。 看上去,面容颇为刚毅,晒得有点黑,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胸膛上的那个伤口。 不对,两个伤口。 是两个没有处理的伤口,一个在肋下,一个在胸膛上,都有血渗出来,但是不多。 这让他松了一口气,特别是打在胸膛上的那一枪,没有太多血渗出来,也就是说没有打中肺部的主要血管。 如果打中了肺部的主要血管这么长时间,他早就被憋死了,或者说被血液给呛死了。 他没敢伸手去搬动眼前的这个男人的身体,看看他背上有没有穿透性伤口,就算是有,他也不敢动。 术业有专攻,他还真不懂枪伤。 他怕因为自己动一动,眼前的这个八路军战士,就死了。 警车的警笛声,救护车的警笛声,同时从远处往这边赶来。 不管是警务人员还是医务人员,听到枪击事件,有枪伤人员,第一个反应是尽快到达现场,因为这玩意儿,慢了不行,会死人的! 两辆警用吉普后面一辆大型的警用依维柯最先冲到,然后一群荷枪实弹的警务人员冲下车,迅速的控制现场。 杨爸站了起来,迎向那个廖队长。 警务人员,也不是每一个都见过如此惨烈的现场,特别是那红的白的撒了一地那个场景。 有一个已经憋的实在受不了,到一边吐去了。 这个时候120的医生也到了,但是被挡在现场外,警方没有了解情况之前,不会让他们进来冒险。 “什么情况?” 控制现场后发现两条枪,两个死者一个负伤昏迷的,然后三个人都穿着戏服。 一见面,廖队长马上询问杨爸,还有人去询问杨白浅。 有人拍照,有人去用大型证物袋,将那两条枪给装起来,有人给昏迷倒在地上那个人上了铐子,这才把120医务人员给叫过来。 杨爸也不说话,直接伸手递过去一个手机,是杨白浅的车载记录仪回放画面。 这三个人的出现以及倒地的时间其实并不长,也就是两分钟左右,甚至都没有两分钟,在那电光火石间发生的事情虽然多,但充其量也不过一分多钟。 所以,廖队长很快就把这三个人从出现到倒地,2死1伤的结果,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特别是那个穿八路军服装的,为了杨白浅,放下枪,以及最后为杨白浅挡了一枪那两个场景证实了他们的猜想,这很可能是真的八路军。 不过,这一切,要等那个人清醒以后,询问了才知道。 不过首先要保证那个人活着,否则他们就没有办法得知此事的前因后果。 廖队长赶紧走向正在查看抢救的医务人员,看到那个穿着八路军服装的人被上了铐子,不知道为什么,就心里有点烦躁。 “来,把铐子打开,人都昏迷了,哪用上铐子。 医生,这个人伤势怎么样? 有生命危险吗?” 急救医生,通常都是非常有经验的医生担任,听到询问,也不回头,直接回答。 “这个人身上有三处枪伤,左胳膊上有一处弹头擦伤,虽然看上去有点吓人,有子弹高速穿过烧伤血肉翻卷,但其实并不严重。 严重的是右胸膛有一处穿透伤,应该是穿透了肺叶,从背部射出来。 但是他的胸腔内并没有太多的血液,他的伤口也并没有出现大出血的情况。 所以我的诊断是,这一枪虽然伤到了肺叶,但并没有伤到主要血管,没有造成大出血,没有致命危险。 具体的情况还需要回到医院再仔细检查一遍,然后手术缝合,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倒是他的肋下骨头上,刚才还镶着一颗弹头,应该是跳弹,否则子弹不可能连肋骨都打不断。 弹头我取出来了,不过肋骨骨折,伤者需要养很长一段时间的。 总的来说,这个伤者运气很好,虽然中了三枪,但是三枪都不致命!” 听到医生的诊断,廖队长才松了一口气,突然他精神紧绷起来。 因为,那个男人,眼皮子开始跳动,这是要清醒过来的迹象。 “伤者即将苏醒,这位警官,你需要对他进行控制吗?” 急救医生虽然是医生,但是他很明白,当面对某些特定人员的时候,需要采取一定的措施。 廖队长摇摇头,示意不用,但是他的手已经按到枪套上。 让急救医生离开眼前这个男人,他需要询问一些事情,但又不想,给这个可能是八路军的男人上手铐。 只能是让医生先离开,然后就看到这个穿着八路军服装的男人睁开了眼睛,看到廖队长以及周围一群荷枪实弹的警务人员,他的眼中充满了警惕。 “先生,听得到我说话吗?你叫什么名字?” 陈山河没说话,这个陌生的环境,一群陌生的人,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该做什么,已经明确是敌人的那两个日军已经躺倒在地。 那个女人,应该已经救下来了吧? 眼前一群手里拿着枪的陌生人,听口音是自己人,但是穿的衣服,还有使用的枪支,他好像很熟悉,却又没有什么印象。 他左右看了看,终于看到那个女人,她正在面对一个腰里别着手枪的人讯问。 救下来了,他松了一口气。 感觉自己的胸膛,挺疼的。 自己也要死了吗? 廖队长见对方并没有开口说话,而是艰难的抬起头到处寻找,看到杨白浅时松了口气。 他灵机一动,把杨白浅叫了过来:“你问他,叫什么名字,部队番号。” 杨白浅这才发现那个男人已经醒了,惊喜的想要凑近跟他说一声谢谢。 “你好,先生!谢谢你救了我,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陈山河淡淡的看着她,听着熟悉的亲切的声音,他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人,但听着这熟悉的话,就是感觉到亲切。 “陈山河。” 廖队长心里一松,看来,有效。 杨白浅继续问:“你是士兵吗?你是什么部队?” 陈山河目光看着远处灯火通明的高楼大厦,看着眼前的汽车和人。 他也想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眼前的这些人又是什么人? 他虽然傻,没了记忆,但总是知道想要问别人话,总得先回答别人问的话。 “八路军,敢死营。 你们又是什么人,这里是什么地方? 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高楼?” 虽然已经是有所猜测,但从眼前这个男人口中得到证实,眼前所有人都感觉到异常的匪夷所思。 八路军,敢死营? 杨白浅回头看了廖队长一眼,然后情绪不知道为什么波动起来,回头大声的冲着躺在地上的这名八路军敢死营的战士说:“这里也是你的国家,*国! 不过现在不是你们那个年代,现在是70多年后,当年的卫国战争,你们打赢了……” 什么70多年后,什么卫国战争? 陈山河现在没有这个概念,突然,他的脑海接收到一条信息。 “一级人物共击杀14名日军士兵,可转换时空14分钟,即将返回,倒计时10、9、8……” 就在陈山河刚接到信息的那一刻,他的身体开始朦胧了起来,接到信息后,他明白了,自己该离开这里,回到原来的世界。 他笑着对眼前这个稍微熟悉一点的美丽的女人说了一句:“原来真的是自己人,很高兴认识你,可惜我要走了……” 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身上开始朦胧起来,廖队长杨爸和杨白浅,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听到男人的话之后,才明白这个男人居然还会回到那个年代。 “你的伤口还没包扎呢!” 杨白浅着急的伸手去拉,却拉了个空,仿佛眼前这个开始有点朦胧起来的男人,虽然在眼前,但却又是在另一个时空。 她急中生智的看向身边急救医生的那个医药箱,把医药箱拿起,放到那个男人身边。 果然,医药箱也开始变得朦胧起来。 第14章 老秀才的决定 这突然几秒的变故,让人有点措手不及,然后众目睽睽之下,一个人加一个医药箱子就这么朦胧的消失了。 廖队长愕然的上前,身手在那个男人消失的地方挥了几下,确实没了。 这回他们终于确定,那个穿着八路军服装的男人,面对被拿着人质威胁甘愿放下枪,并且帮一个女人挡下子弹的男人,真的是八路军战士。 你敢相信,这电视上演的,小说里面说的科幻场面,居然就出现在他们面前。 地上的这两句尸体做不了假,证物袋里那两条步枪,而且还是沾血的带刺刀的步枪做不了假。 廖队长对杨爸说:“你们跟我们回去,需要做一下详细的笔录。 还有,你们的车载记录仪,我们需要拆解回去,是绑定了手机是吗? 手机要带回去,您是前辈,老警务人员了,应该能理解我们的工作流程吧!” 杨爸点头:“明白明白,我既然把电话打给你,当然是以你们的程序为主!” 廖队长又继续说:“这个事情,属于比较特殊的事件,具体情况还需要保密! 一切情况等我们报上去,然后看看是怎么处理之后再通知你们!” 杨爸再次点头,这么重要的事情当然是要上报的。 这个绝对理解。 杨白浅交出了自己的手机,那辆车也被拖回了警队,他们父女俩也开着车跟随着前面的警车。 看着沉默寡言的女儿,杨爸不由的关心问了一句:“怎么,被惊吓到了? 这么近距离看到有人在自己面前搏杀,并且杀死两个人,而且还动枪了。 受到惊吓很正常,过几天就好了! 这几天就把工作什么的给推一下,散散心或者在家陪陪你爸妈,你这工作忙的连我们都顾不上了! 我刚才给你妈报平安,她在电话里把我絮叨的……” 杨白浅回过头来看向自己父亲:“爸,如果我妈被枪击,呸呸呸,我说如果我再次被枪击,你会帮我挡枪吗? 也不对!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会替别人挡枪! 而且还是替我挡的枪!” 杨爸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这个世界上,夫妻之间彼此替对方挡枪的不多。 但是有那个心的人绝对不少,之所以我说不多的原因,可能是一种死到临头的抉择已经超出了思考的范畴,面对生死关头,人更趋于本能一些。 比如如果你妈妈会被人打一枪,给我时间考虑的话,我会站在你妈妈面前挡下这一枪。 也许是这样,也有可能在敌人对你妈妈开枪的时候,我想都没想就直接挡在她面前。 这是有可能! 因为只要是人,几乎上都怕死,虽然在情感上可能会有这么个决心,但是生死临头的那一刻,你会有一定的迟疑。 那个八路军战士,之所以为你挡了一枪,而且挡的那么果敢,那么无畏和英勇,其实是他的信念,已经到了一个程度。 已经超越了思考,形成了本能,那就是保护百姓。 这是我的猜测!” 杨白浅没再说话,她的脑海中再次出现那个在电光火石中把自己往身后一甩,就挡在自己面前的人。 她突然有了一个想法:“这个八路军战士,既然能穿越第1次,会不会有第2次第3次?” 只是这个想法,她没有说出来。 …… 陈山河在清醒中再次感觉周围转换了环境,这一次,他出现在离地面大概不到半米高的地方,吧唧一下摔了下来。 还好,这周围都是灌木丛,和草丛,他直接摔到草丛里面有了缓冲,不至于把他本来已经去了半条命的人给摔死。 一个医药箱,跟着他回到这个时空。 陈山河想挣扎的站起来,自己现在手里没家伙,这荒山野岭的,要是来条狼自己就完了,况且自己身上还有伤口血腥味重。 最重要最重要的是,他要把自己的伤口给包包,但是太疼了。 身上有三处枪伤,一动起来就疼的厉害,钻心的那种。 而且肺部还受伤了,连呼吸都疼。 他只是,勉强的把自己挪向那个医药箱,当他的手搭上医药箱的时候又晕了过去。 这个时空,比现代的时空要晚几个小时,这个时空是傍晚,太阳快要下山,天空开始昏黄。 再晚半个小时可能就看不见路了。 天一黑在野外的伤员,基本上跟送给野兽吃没什么区别。 但天无绝人之路,就在陈山河刚晕过去,从山上网下搜索了十几分钟的老秀才和孙石匠,终于看到了他。 “秀才公,找到了!” 老秀才和孙石匠终于找到了昏迷在草丛里的陈山河,但是他们的心依然忐忑。 或者不能说忐忑,只能说他们的心在尽人事,算是替陈山河收尸,反正他们的心里是这么想的。 毕竟从那么高的山壁摔下来,是个人都没了,三四百米高啊! 没摔成一团肉泥,就已经是老天可怜了。 可是当他们走近以后,他们看到了什么,看到了一个还在呼吸当中的昏迷的陈山河,还有手中紧紧抓着的医药箱子。 所以当孙石匠想要把陈山河给抓住背起来,却被老秀才急得一把给拍掉手。 “孙石匠,你瞎啊! 没看到山河还有呼吸,而且还受伤了,你动作这么大,你想弄死他是不是?” 孙石匠一听诧异了,惊喜地蹲下,细细的观察了,果然陈山河还有呼吸。 老秀才蹲下来,把陈山河扶起仔细查看:“中了三枪,捡回了条命!” 孙石匠满脸喜意:“中了三枪还不死,简直就是福大命大! 这样的人,阎王爷也不会收咧!” 老秀才怒道:“你懂个屁!被枪子打中,会感染,会发炎,会死人! 你个球也不懂的混货!” 老秀才第一次如此粗俗的骂人,而且言语间竟透露出他懂的医学,并不只是乡野间的土方子。 还是有一定的见识的。 孙石匠被他一通臭骂,也不敢硬着顶回来,毕竟敲石头自己是本行,但救人,老秀才甩自己不知道几条街。 也只能无奈的问了一句:“那现在咋办?” 老秀才也很无奈:“如果乡下的一些跌打损伤,我还是有把握的,但是这枪伤,我是一点把握也没有。 他的最重的一枪都打中肺了,如果没有专业的大医生,他死定了!” 孙石匠也无奈:“那咋办?他为了额们村拼命,额们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在这儿啊!” 老秀才眼前一亮:“有了!他不是八路的吗? 咱找俩青壮抬着他,去找八路大部队,八路大部队应该有医生,况且打仗的部队对枪伤肯定更拿手一些!” 孙石匠这个时候才想起:“这十几个日本人都让山河给打完了,那额们是不是把日本人的枪和枪子给收一下,一起送给八路,让他们更重视一些?” 老秀才怒道:“那你还等什么,还不快去喊人!” 第15章 押送补给的车队 老秀才毕竟是个有条理的文化人,在叫住了所有人之后,一边安排青壮去搜检那些日本人身上的弹药皮带以及地上的枪支。 然后一边询问有没有人知道这附近,哪有八路军的大部队,看着昏迷不醒的陈山河,也许只有八路军的大部队才能够将他救醒了。 对于陈山河拼了命在十几个日本兵手里把全村老小给救下来这种事儿,全村100多号人都知道。 此时陈山河昏迷不醒,听老秀才说要找八路军的部队,这些村民里也上了心,只是他们这些人平日里除了放羊耕地之外,很少跟别的村镇走动。 也没那个时间啊,毕竟要地里刨食才能养活一家。 但却有一个例外,一个大婶站了出来:“秀才公,额闺女嫁榆树沟那边。 十几天前,额闺女病了,额拎了几个鸡蛋过去看闺女,在他们村好像就看到几个当兵的。 也是穿灰衣裳的,兴许跟他一样是八路呢!” 榆树沟。 老秀才琢磨榆树沟离这里少说,也得10多里山路,这大晚上的山路难以行走,就算只有10多里地,估计也要走上一个晚上。 不过救人如救火,陈山河受了三处枪伤,已经容不得他耽搁时间了。 于是决定,就算是晚上行走山路,也要在明天早上之前把人抬到榆树沟。 这个时候,带着青壮年趁着余光给日本人收尸的孙石匠回来,一脸喜意。 “你知道,有多少条枪吗? 十条枪,10个人,有几个没找着。 特别是跟山河一起摔下来的那俩人没找着,太晚了! 要想全部把那些枪和枪子找到,得等明天!” 孙石匠放下10条腰带,都是带的子弹盒的那种,一般日军会在自己的牛皮腰带上有两个小点的子弹匣,一个子弹盒。 前两个子弹匣一般分别各装有30发子弹,后面那个子弹盒会更大一些,装有60发子弹。 也就是如果是在没有消耗之前的话,日军每个士兵平时要携带120发子弹。 不过,可随时由日军士兵自己决定的子弹只有前面两个小点的子弹盒上的60发。 在背后那个更大一点的子弹盒携带的那60发子弹是为机枪手准备的,这是步枪手为机枪帮忙携带的弹药,一般是不允许动用的。 但是在紧急关头,步枪手子弹打光了,想要使用为机枪帮忙携带的弹药,也可以的,向上级申请之后得到批准就行。 而现在这样携带的大量弹药的腰带,被孙石匠带回来了,居然足足有10条。 光是想想就是好大一笔财富。 老秀才发抖的手,轻轻摸起一个带着条纹的黑疙瘩,跟个小铁锤似的。 “这,应该就是,日本人常常用的手投炸弹。” 老秀才小心的把手里的家伙给放下,这个手投炸弹,要是不小心,能把聚在这里围观的这群人给报销了。 接着又拿起另外几个铁皮罐子。 看了看,不太认识。 但既然是从日本人那捡来的,铁定是好东西。 “都带上吧! 枪和子弹还有那个手投炸弹以及其他的东西都带上,我们连夜赶路,爬山去寻八路军! 没时间在这磨叽了!” 陈山河现在躺在一个非常简单的担架上被4个青壮一起抬着,前后有两个人打火把,老秀才没有跟上来。 他年纪大了,就不跟过来添累赘了,不过他儿子是抬担架4个人当中的其中一个,他的孙子杜兴华是举火把的其中一个。 一行人愣是在月黑风高的荒山野岭,抬着一个人赶着夜路,顶着荒野外荧光闪闪的眼珠子在行走。 如果陈山河这个时候是清醒的,可能在座的各位都要吃上肉了。 这一荒野外荧光闪闪的眼珠子,不是狼就是熊和老虎。 在这个年月,熊和老虎还有很多,野外还都是野兽的天下,只要它们不遇上猎户和当兵的。 还时常有老虎进到村庄里面去偷牛羊。 (我们村六几年还有老虎进村偷牛呢。) 但眼前的这一队人,很明显人多势众,所以野狼以及熊和老虎或者豹子什么的,才没有在他们经过时发起袭击。 要知道在荒山野岭就算最有经验的猎人也不敢晚上行动,但如果人多,那就不一样了。 等到天刚放亮的时候,孙石匠已经带着一型青壮离开了荒山野岭来到了大路上,这里就是去榆树沟的路。 而且他们运气也很好,一下来他们就看到了一队人马,赶着驮马拉着两个大车从东边往西边走来。 而且他们穿的军服跟担架上抬着的陈山河样式很像,色彩也很像。 就是陈山河穿的衣服,有点像对方衣服洗白了的样子。 可以很明显看得出来,他们不是日军,只要不是日军就不是敌人,孙石匠是这么认为的。 他远远地就迎了过去:“老总,老总!” 对方很警觉,远远看到孙石匠他们的时候已经把枪从肩膀上拿到手里,举起来对准了孙石匠他们。 “站着,什么人?” 孙石匠赶紧站住了,笑着摆手:“老总老总,额们莫有别的意思,就是有一个你们的弟兄,跟日本人打的时候受了枪伤了! 在后面的架子上,您几位看帮帮忙把他拉回你们大部队,让你们部队的大夫帮着瞧瞧?” 对方一听,依然没有放松警惕,看来颇为精锐。 一个小头目一样的人物,应该是这二三十个人的头头,示意了下身边的一个士兵。 那个士兵,收了枪,小跑几步往孙石匠他们这边跑过来,因为他们也看到了孙石匠身后的青壮放下来的那个担架上,确实躺着一个人。 不过当这个士兵跑过来之后,只看一眼就松了口气,不是他们的人,是个八路。 他低头看了看,眼前这个八路身上果然有枪伤,而且还有一处胸膛上的穿透伤。 他看了两眼之后,小跑回那个小队长模样的人身边。 “排长,是个八路,身上中了三处枪伤,而且还有一处是从右胸膛上穿过去的,活不成了!” 原来这一小队押送两个大车补给的是一个排,这个头头就是个排长。 这个排长一听,确实是有伤员,不过是个八路的时候,松了口气。 “乡亲们,这个八路,不是我们晋绥军的人,而且他的身上中了三枪,昏迷不醒,其中一枪还是从胸膛上穿过去的,把肺都给打烂了,已经没救了。 我们还要押送补给,麻烦让一下!” 说完吩咐手下:“保持警惕,快速通过!” 这年月,主要是押送补给的,这一路上就会有多多少少各种恶意在窥视着。 所以,眼前这些人装作送伤员,然后对他们进行抢劫也是有可能的。 或许,路两旁,可能还有土匪的伏兵也不一定。 孙石匠见眼前的看上去像一个当官的不管,扑通一下就跪下了。 “老总啊! 这可是我们的恩人啊! 他昨天晚上一个人打死了十几个日本人,救下了我们整个村子! 他是个英雄,你们不能不管他啊!” 眼前的这一个排的补给押送辎重部队,几乎所有人都愣住了,然后又几乎同时笑了起来。 “老汉,一个人干掉了十几个鬼子,你以为他是神仙? 编瞎话都不会编,你知道跟日本人打一场,弄死一个日本兵,我们要死多少人吗? 少说也得七八个,多的话十来个都不止。 要是弄死十几个日本人,少说我们也得使上个百把号人。 一个人弄死十几个日本人,糊弄谁呢? 行了,等他咽气之后把人埋了吧! 中了穿透枪伤,治不了了! 就算去到我们团部,那也是缺医少药的,回去吧啊!” 孙石匠见他们不信,就着急的站了起来,从青壮手里拿过几个麻袋。 “你们还不信,额明明就是说真的,这里还有那十几个日本人的枪和枪子,皮带和手扔炸弹。 额都带来咧! 额说的是真的,你看,全在这里面咧!” 孙石匠把几个麻袋往地上一扔一倒,10条牛皮子弹带,10条步枪,还有手榴弹罐头,以及其他的东西乱七八糟倒了一地。 让在场一个排的士兵,眼睛都瞪直了。 第16章 排长对排长 要知道这年月,一条步枪,黑市上少说也得60~80大洋,如果有地主老财买来护院的话,甚至更多。 这还是汉阳造老套筒的价格,那些老枪的价格,这汉阳造老套筒成本价40块大洋,这是22年时候的价钱。 到了这个时候,反击侵略战争打得正酣的时候,外来的渠道已经被切断,在正常渠道下,我国已经没有办法从国外进口枪支。 而且现在打仗,到处都需要枪支弹药,世道大乱下,人人自危,没有个枪杆子,总觉得腰杆子伸不直。 特别是乡下的地主老财,也要备好步枪,防止土匪上门砸窑子。 这个时候,光是一条汉阳造老套筒的价格就得60~80大洋,可是面前的是10条38式步枪。 还有子弹带,以及手榴弹。 这一套装备下来低于150个大洋绝对拿不走,这么一套装备拿到黑市上面开价160,绝对眨眼就脱销。 那个晋绥军的排长,感觉自己的呼吸粗重起来。 他走上前去拎起地上的步枪,拉开枪栓看了一下枪膛,又看了一下别的部位,然后判断出这绝对是刚投入使用没多久的日军三八式步枪。 这最起码九成新的好枪,再加上皮带,子弹,再送一颗手榴弹一套装备,别说160大洋了,180大洋都是很轻松脱手的东西。 10套装备,而且是没有被记录在案的10套装备,拿到黑市上,如果全部出手,少说也得有一千六七大洋。 想到这里,他的呼吸又粗重了几分。 一千六七大洋,而且是没有后患的赚钱,就算是给手底下这二三十号人分一部分落在自己手里的,也不少了。 要知道,现在晋绥军一个士兵的军饷,每个月才4块到5块钱。 他一个排长,也就是一个少尉军官,也不过是20块钱。 就算到最后只剩下1000块落到自己手里,20块钱得多少个月? 50个月,这可是一笔巨款,不吃不喝攒着军饷也得攒4年。 至于说这10套枪支弹药装备是眼前这个老汉,以及他身后的青壮背过来的,那又怎么样? 他拍了拍孙石匠的肩膀:“你很不错,主动上交捡来的武器装备,支持我们的抗战,你做的很好!” 孙石匠不知道这10套武器装备代表的是多大一笔财富,他看到有士兵上来把地上的武器装备给收走之后,赶紧问道。 “老总,那我身后这个受伤的呢? 就是他打死了十几个日本人,才抢回来的这些枪和枪子,还有手扔炸弹。 他是个英雄,你们要救救他呀!” 这个排长很不以为然,一个人打死十几个日本人,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 至于眼前的这10条步枪,还有那些弹药装备是怎么来的,有可能是捡来的。 并且,眼前的这个八路,很明显胸膛被打穿了,就算自己抬回去又能怎么样? 都被打穿了肺部了,难道还想活吗? “老汉,这个人的肺被打穿了,打烂了,活不了了! 不要浪费时间,我们还需要给部队送给养,会将你的功劳,报告上去的,你就等着奖赏!” 屁个奖赏,他连眼前老汉是哪个村的叫什么名字都没问,只是随意的敷衍的说了那么一嘴,然后就打算赶着大车擦肩而过了。 却没想到,不远处突然冒出一批人:“几位晋绥军的友军弟兄们,就这么走了,不合适吧!” 原来,就在刚才孙石匠和村里的青壮年抬着陈山河跟眼前的晋绥军押送两辆大车的补给辎重队接触的时候,在离他们不远处,有两个灰军装,拿着望远镜看向这边。 “班长,你看!” 其中一个拿着望远镜正观察着远处路面情况的士兵,把手中的望远镜递给了身旁的同样是灰军装的身影。 那个班长接了过来,然后顺着士兵指的方向查看,一边看一边问。 “怎么了?让我看什么,有什么情况? 哦,是晋绥军押送给养的部队!” 那个士兵给他提示:“不是看晋绥军,是看那个被几个村民用担架抬子的那人! 是我们的人!” 班长终于找到,调好了焦距之后细看,一边看还一边说:“哎,没错!被抬着的是我们的人,看来负伤了! 嗯,那个带头的老乡给晋绥军押送急养物资的军官给跪下了,应该是求晋绥军救我们八路军的伤员?” 他身边的士兵一听着急了:“看来伤的挺重,老百姓都下跪请求救治的话! 不过晋绥军应该不会救我们的人吧? 班长,让我看看!” 没想到班长却不给他,而是哼了一声:“别吵吵,去通知排长,说一下……卧槽! 居然用麻袋来装枪! 10条三八式步枪,还有皮带子弹盒,手榴弹,罐头? 这是弄死了一个日军小分队吧!” 班长的话让他身旁的士兵,心里直痒痒,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却没想到又被班长呵斥了一声:“怎么回事,还不赶紧去叫排长,我们的人缴获的枪支弹药,都快让晋绥军给夺走了。 赶紧去叫排长,带人去抢回我们的东西! 10套枪支弹药,武器,装备,我们的民兵,一个连可能都没有10条枪,这么大一笔本该是我们的缴获物资,要是从我眼前被晋绥军给抢走了。 我估计,连长得骂的我狗血淋头! 快快,快去找排长!” 所以,当孙石匠等人敢怒不敢言的看着眼前的晋绥军赶着两辆大车从眼前经过,拿走了他们辛苦背来的捡来的枪支弹药,却不帮他们把恩人给治好。 但却毫无办法。 就在他们以为,自己要吃这个哑巴亏的时候,从路的两旁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二三十个人。 他们看到这二三十个人,顿时感觉亲切。 为什么? 因为这后出现的二三十个人身上穿的军服颜色样式,以及左边肩膀上贴在八路两个字的臂章,都说明了,他们跟自己扛着的伤员陈山河是一伙的。 这才是自己人。 也正因为如此,就算这些灰军装的人已经在路两旁的各个丘陵上已经摆开了机枪,对准了眼前的这批晋绥军,但是孙石匠他们依然心里不慌。 因为,他们相信,穿灰军装的八路军,不会伤害他们。 因为他们扛着的陈山河,就是八路军,就是为了救他们这些老百姓而中枪,而且是中了三枪。 而且,陈山河是什么部队? 八路军的敢死营。 敢为了老百姓生命安危,不惜赴死的部队! 对这样的队伍,他们信得过。 晋绥军的排长,看了一眼路两旁已经架好的机枪。 脸色阴沉下来:“各位八路军的弟兄,咱们是友军,共同抗日,你们现在的枪口对着我们是怎么回事? 嗯? 信不信,我上报团部,到时候我们团长报告第二战区长官部,治你们一个搞摩擦的罪名! 有动枪的勇气,为什么不去对付日本人! 像话吗?” 其实他明白对方什么意思,不就是为了刚才那10套枪支弹药吗? 但是他很会装糊涂,直接把问题往大了说,搞摩擦。 八路军的排长也走了出来:“那好啊! 刚好让我们团长也上报长官部,问问他们在目前合作抗日大环境下,晋绥军一个辎重部队的排长为什么居然敢公然抢夺我们八路军杀敌的缴获!” 第17章 进入根据地 本来这个事儿就说不过去,有些事情没有摆上台面的时候,可以随便你怎么做都行,但一旦摆上台面,有些事是绝对不能做的。 比如,抢夺友军战利品,这是比较让人愤恨的事情。 眼前的10条步枪还有其他的弹药装备,如果全部都是村民们抬着的伤员击毙日军缴获回来的,那么如果告到第二战区长官部,那绝对是很丢脸的一件事。 虽然,这事儿不知道八路军会不会干得出来,但万一呢? 其实,最重要的是对方两挺机枪已经摆好了在最佳的射击角度,随时可以压制自己这边的火力。 都说八路军的火力配置有点低,有时候一个连的人可能都不到40条步枪,可是现在不太像啊! 区区一个排的兵力已经出现两挺机关枪了,而且所有的士兵,都是人手一支枪,看样子颇为精干。 这万一打起来,很明显对方的战斗力比自己这个后勤辎重排的战斗力要强太多。 打起来要吃亏。 最重要是,事情要闹起来,自己这边如果有伤亡,事儿就大了。 到时候别说这10条枪的利益自己也捞不到多少进口袋里,甚至可能连这个排长都当不了。 利益比损失要小得多,这个账谁都会算。 晋绥军的排长很快就计算好了得失,虽然有点不舍,但还是吩咐手下。 “既然友军都说了,这是他们的缴获物资,那么就把东西给他们还出来吧!” 看到对方终于把东西给还了回来,八路军的排长也不废话,就让开一条道,让晋绥军赶着两辆大车走了。 至于人家两辆大车上的物资,想都不要想。 孙石匠看着晋绥军走了,赶紧对走过来的八路军排长迎了过去。 “老总,你们是八路军?” 八路军排长赶紧应声:“对,老乡,我们是八路军! 太感谢乡亲们把我们的伤员给抬到这里,太谢谢了。 我们的同志是什么情况?” 一边跟孙石匠说的话一边往担架这边的伤员走过去,他要看看什么情况。 孙石匠一听找到正主了,赶紧激动的说:“可算是找到你们咧! 赶紧的,山河身上中了三枪,有一枪还是从胸膛穿过去的,刚才那个老总说,打烂了肺。” 这个八路军排长也是个老兵了,过去一看,还真是,肩膀上一枪,肋下一枪,右胸膛上一枪。 这样的,估计真的救不活了。 但不管能不能救得活,他现在还有气,那就要尽力去救,先要送回根据地去再说。 有4个八路军战士,也自觉的过来,接过担架,有几个战士,开始收拾地上的几个麻袋。 “排长,除了枪支弹药以外,还有一个莫名奇怪的箱子!” 那个去收拾战利品的战士,从麻袋里面掏出一个银白色的箱子。 这是一个铝合金的箱子,是120急救车上面急救医生必备的急救箱。 被杨白浅一着急就放在陈山河手边送了过来,只是一个普通的急救医生必备的医药箱而已。 不过此刻,这个样式的箱子出现在这个时空,光是箱子的外表,就已经让人察觉到这个箱子很不简单,很贵重。 孙石匠看到战士拎出那个箱子就说道:“这个是山河抱着两个日军跳下山,额们下去找的时候,没看到两个日军死在哪了,就看到山河躺在草丛里身边就是这个盒子! 山河也是命大,上百丈的山滚下去,竟然没死! 既然那时候不死,额们村秀才公说,大难不死的人必有后福咧! 山河肯定死不了,老总,你说对不!” 八路军排长也不敢瞎承诺,毕竟子弹穿胸而过,可不是什么小伤。 他只能说:“我们需要尽快赶回根据地进行救治,是我们的同志,我们当然希望他能够好好的。 老乡,你们需要跟我们一起回去,让我们了解一下情况! 方便吗?” 孙石匠二话没说:“那有甚,走嘛!” 于是,一群人抬着伤员就往回走,排长一边走一边跟孙石匠了解情况。 排里的其他战士也跟那几个原来抬担架的青壮聊天,也在了解情况。 这个就是因为当时的斗争形态而引起的,他们这个排是侦察排,是营里的尖刀部队。 这也就能解释他们为什么一个排的人都是齐装满员,每个人手里都有枪,而且就一个排的兵力还有两挺轻机枪。 这何止是富裕,简直就是富裕大发了,对八路军来说。 如果不是因为他们是侦察排是尖刀排,这么阔绰的装备根本就不可能。 所以他们的防范意识也都是顶尖的。 他们不认识担架上的八路军战士,八路军的胸章,也并不像其他中央军晋绥军的胸章那样有时会写有名字和详细的部队番号。 比如他们八路军的一般都只是臂章和胸章上写的,八路军或者第18集团军。 况且,就算他们认识,该打听的也要打听的。 更何况他们是侦察排,几乎是整个营,最精锐的部队,这一点防范意识和作战意识还是有的。 所以战士们跟这些青壮的聊天当中,有意无意的就开始摸他们的底,一边走一边聊。 首先要确定他们的身份是不是真的是附近村庄的青壮。 这一点可以从下地干活和收成,还有他们种的地是谁的这种话题里面慢慢的摸索出来,聊出来。 顺便还要问这个伤员,是如何到他们那的,又是如何负伤的? 当然这个是排长也在询问,而且问的光明正大。 其他人那是旁敲侧击一些日常的情况,这些询问回到根据地之后,还要互相汇总起来,然后看看打听到的情况是不是符合。 这个就是当时算是比较周密的防范意识了。 然后不一会儿他们就打听出来了。 这个伤员居然是孙石匠在躲避兵灾时,从山坡上摔下来摔到他面前的。 差点跟那个被他捅死的日军同归于尽时,被孙石匠背回来的。 为此这个排长再次感谢孙石匠的大义,然后又继续交谈。 又了解到了,眼前的这个伤员,因为跟日军同归于尽时,说一下山沟沟的时候脑袋受过比较猛烈的撞击而导致失忆,这个是他们村老秀才的判断。 现在这个伤员就只记得他的名字,陈山河。 最重要的是一个失忆的人,一个半傻子,居然干掉了日军一个小分队的人。 孙石匠说日本人有十几个人,十二三个,不是小分队是啥? 只有一个人,就干掉了日军一个小分队十几个人。 这一点眼前的这位排长,从缴获的10条步枪,还有配套的皮带,子弹,手榴弹以及罐头等东西可以看得出来是真的。 他越听,双眼就越发的亮,闪着莫名的光。 这样的人物,一个人干掉了十几个,那妥妥的战斗英雄。 这样的人怎么能让他就这么牺牲了呢? 当然他也不是那么轻易就相信了,把人救回来之后,自然会有部队的审查人员核实这个伤员的身份。 并且还要去战斗现场查看战斗痕迹。 最重要的是,从眼前这个老乡口中得知,日军有十三四个人。 可是眼前只有10条枪,还有三四条枪呢! 很快,在穿过了几个或明或暗的哨卡后,他们来到了根据地。 “报告营长,侦查排从外面带回一个伤员,还有几个老百姓。” 第18章 伤员醒了 一个高大的汉子正在监督着训练场上三四十个战士练大刀,他不是不知道刺刀比大刀更好,可没办法。 八路军的刺刀获得来源太过于单一,只能是在缴获中才能获得刺刀,如果自己打造刺刀,那是很麻烦,并且也没有那个技术。 相对来说大刀片子反而更容易打造,随便去摸一节铁轨回来就可以打造很多大刀片子了。 技术要求也没有那么高,如果是打造刺刀的话,可能对钢火淬炼的要求太过于苛刻,你才能做到那么薄那么长的刀,在拼刺刀的磕碰当中不会断掉。 当然倾尽所有还是可以打造出刺刀来的,但却没有性价比,没有量产的可能和价值。 所以,军工厂宁愿多打造几把大刀,也不宁愿去打造刺刀去。 正因为目前八路军很多人都是拿着大刀上战场,大刀比装上步枪上的刺刀要短,并且刀劈砍本就比刺刀突刺要慢,这种情况下如果不加强训练,上到战场上只能是送菜。 只能是以技术来弥补装备上的劣势,眼前这位高大的男子,原来是29军大刀队的一个排长,不知道如何辗转到八路军当了一个营长。 有枪谁愿意拼刺刀,连刺刀都没有,只能拼大刀,既然跟敌人拼到了大刀,那么就要练好技术。 否则平白无故冲上去给日军送菜,不是乐不乐意勇不勇敢的问题,而是值不值当的问题。 这个营长之所以能当上营长,就是他在白刃战当中,屡建战功,并且带兵有一股子猛劲。 此时听到有人来报,按说这种事儿轮不到他去管,应该有营教导员管这种事情,但谁叫上次战斗营教导员牺牲了,现在本来该教导员管的事情都需要他一把抓上。 “一连长,带着他们练好刀法,要练不好,下次跟鬼子拼白刃战一连还伤亡惨重拿不上台面,看我不收拾你!” 说完,转身走了。 营长回到营部,也就是一个小院子,就看到五六个青壮加上一个老汉,还有一个小孩,都站在院里。 陪着他们一起的是侦查排的排长,侦查排的其他战士已经去另一个地方汇总他们打探到的情况,然后已经得出结论,这些人就是实实在在的老乡,并不是敌特分子假扮的。 营长一进院,看到这么多人就诧异的问:“怎么回事,难道你犯事儿了,被乡亲们找上门来? 还有伤员呢?” 然后,走到孙石匠面前:“老乡,你说,是不是我们的部队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如果是,我先在这里跟你道歉!” 这话一出,瞬间就把孙石匠还有他身后的几个青壮给说懵了。 这八辈子都没有听说过扛枪的跟老百姓说道歉的话。 激动的手都抖了。 孙石匠哆嗦着嘴解释:“不是不是,老总误会了,老总误会了! 是你们八路军的陈山河救了额们全村人,但是却受了伤,额们赶紧抬着人来找你们,你们这应该有大夫。 老总,救救陈山河,他是额们全村的救命恩人!” 这一听营长就知道自己误会了,就把目光投向一旁。还没来得及说话的侦察排排长。 侦察排排长过来敬了个礼:“营长,我们外出例行侦查的时候遇到了几个老乡抬着我们八路军的一个伤员,碰到了晋绥军运送补起的部队。” 说完把当时的事情又说了一遍。 “这个伤员我们并不认识,不过穿的是我们八路军的服装,不过他的臂章不是18集团军而是八路。 如果身份没有问题,很可能是老兵!” 排长说的事情就是臂章的事,其实八路军在37年左右就已经改名为18集团军。 虽然,外界依然以八路军称呼18集团军,但是实际上他们的臂章已经改为第18集团军,而不是八路军。 所以,现在他们的臂章一般都是18GA,或者直接就是第18集团军字样。 可是那个伤员的臂章上很明显依然还是以前的样式,这就让他们有点疑惑。 营长没有说别的,而是问:“伤员呢?” 排长回答:“他身上的伤有点惨,卫生员正在处理,但是伤口会不会发炎这个不太确定,可能会。 听那意思九死一生吧! 别的都好说,不管是胳膊还是肋下,都只是擦伤或者打断了骨头,最重的是胸口那一枪。 在胸口上穿了一个洞,前后通透,不过卫生员看了,说应该没有伤到肺部的血管,不会大出血。 但是,就只是感染就已经能够让他在鬼门关前走一遭的! 现在能不能活过来,还不确定!” 排长的话,让孙石匠他们都听到了,孙石匠再加上几个青壮,还有那个小孩一下子就跪下来。 “老总,你们一定要救救他啊! 他救了额们全村人,如果不是额们整个村子的人拖累他,他也不可能一个人去跟十几个日本人拼命。 刚才你们排长老总说,他一个人干掉十几个日本人,是战斗英雄咧! 老总……” 话还没说完,就被营长和排长以及周围的战士给扶起来,在八路军的地盘,哪敢让老百姓跪拜。 “老乡,你放心,我们一定尽全力!” 听到这话,孙石匠才站了起来,营长又跟周围的战士下令:“你们先带老乡到旁边去歇会儿,抬着我们的伤员抬那么远的路,最起码得管饭,中饭就在这吃了! 安顿好老乡之后告诉炊事班,多加几个人的饭!” “是!” 战士们带着老乡们出去,看着他们出去之后,营长才回头看向侦察排排长。 “怎么回事?刚才我听说这个伤员干掉了十几个日军? 这么夸张,我一次都干不了十几个日军!” 侦察排排长一听赶紧解释:“营长,是这样的,前几天我们营不是在杜家坡后面的屋背岭跟日军打了一仗,虽然只是一触即分,但我们也损失了六十几个人! 在我们离开之后,日军正在打扫战场,可能屋里这个人听到枪声,从远处赶来,撞上了日军。 跟日军拼刺刀,一刀捅在了日军的胸口,日军可能也抓住了他,然后一起摔落山谷。 刚好刚才那个孙石匠带着婆娘还有他的儿子儿媳妇躲在山谷下面一个隐秘的沟槽里。 结果这个伤兵就跟日军一起摔在他们跟前。 本来如果不管他的话,估计也就这样了。 但是刚才那个孙石匠,直接把他背回了杜家坡村逃难的村民那。 杜家坡的村长,一个老秀才会点医术,把他给救醒。 然后因为头部撞击的挺严重,就失忆了! 刚才我看了,卫生员也检查了,他的头部确实挺严重的,现在还淤着呢! 他除了记得自己叫陈山河以外,别的什么都记不住了,他的部队什么番号,哪个团的,哪个营的都记不住。 对了,还有这张纸,据说是他们营为了救一个村的村民跟鬼子一个小队直接对冲拼刺刀。 就剩下陈山河一个。 对了,纸还在这!” 说完,侦察排排长拿出一张纸,就是陈山河带着穿越过来的原来那张台词纸,手抄的,而且是繁体字。 【……我们的子弹在前面的战斗中已经消耗殆尽,但营长没说,大家都没问,只是紧握着手中的枪。 营长轻哼了两句军歌,然后摸近了,就起身带着我们仅剩的67人冲了过去,以冲锋对冲锋,以刺刀对刺刀,杀穿了日军小队。 我跟在营长身边,杀穿日军小队后,我们身边只有六个人了,而日军还有十几个。 但营长没说别的,只是又哼了句军歌,凶猛的再次扑了上去,军歌轻轻哼唱着,慷慨赴死…… ……我答应了营长,一定会把营旗带回去。 从那天起,从我们营只剩下我一个人那天起,我们营就叫敢死营……】 看到这,营长动容了,不由得问:“我们最近听说哪个营全员都英勇了的?” 侦察排排长想都不想,就回答道:“营长,最近日军攻势越发的凌利。 全军尽墨的营不少,光是独立团,他们碰上了坂田联队,连政委李英才都没了,更别说一个营了!” 营长一想也是,突然看着手里的这张纸:“没想到还是个识字的,字写的不错。 继续说说,后面又发生了什么事,我可听说他一个人干掉了十几个日军!” 侦察排排长继续说道:“杜家坡村的村民由于出逃的匆忙,有人口粮已经没了,就打算回村去挖出早先掩埋的口粮,却没想到被抓住了。 然后,日军故意放过一个人,然后尾随他,回到杜家坡村村民的躲藏点。 这个时候,刚好被陈山河也就是那个伤兵给看到了,他虽然脑子已经不好使,记忆也没了,但是他的战斗技能还在。 我们从刚才几个村民口中得到的消息是当时陈山河手中的中正式已经没了子弹。 刚好刚才那个年纪比较大的老乡,孙石匠,他儿子走的时候捡了一支跟陈山河同归于尽的那个日军士兵的步枪还有子弹。 陈山河就用中正式,换了孙石匠儿子的三八大盖还有子弹,然后就一个人阻敌,挡住日军,让村民先撤退。 甚至他还在阻敌的过程中,打死了所有的敌人,然后在孙石匠还有杜家坡村村长杜老秀才面前,抱着两个日军一起跳下了山崖。 等孙石匠还有杜老秀才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是这样了。 几百米的坠落居然还没死,也算是福大命大! 然后村民们觉得他一个人干掉了十几个日军救了整个村的村民,就觉得不能让他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死了。 有人在这边见过榆树沟那里有八路军,于是他们连夜就抬着人,爬山路走到这边想找八路军,救这个叫陈山河的伤兵。 可惜他们遇到的是晋绥军的补给部队,我看到刚才那个老爷子都给晋绥军的排长给跪下了。 然后他们还倒出装着枪支弹药的麻袋,晋绥军的那个补给排的排长想昧了这些缴获的枪支弹药。 于是当时我就带人出去围了他们,把东西和人都给带了回来! 卫生员看了伤口之后说,胳膊和肋部还好,如果护理的好,愈合的应该不成问题。 可是肺部被打穿了是在身体里面的,容易化脓,一旦化脓就完了!” 听到这儿,营长叹一声:“ 一个人干掉了日军一个小分队,这样的人,评一个战斗英雄都不过分! 要是因为伤势感染化脓就这么牺牲了,那可就太可惜了! 可惜我们的磺胺太缺了! 就连我们士兵中了枪,都是去砸榆树皮成胶,哪有消炎药!” 突然屋里走出一个人,是卫生员,他说:“营长,伤员醒了!” 第19章 那不是梦 陈山河从昏迷中醒来,发现自己正被裹上麻布,不是纱布,特别是胸口,被裹了一层又一层。 看着胸口上这一大圈看上去很明显洗过了很多次的麻布,陈山河艰难的问了一句:“你这捆麻布用开水煮过吗?” 卫生员的脸瞬间黑了下来,你可以质疑我的医术,但不能质疑我的卫生条件。 好吧! 看着自己那双干裂的手,这年月,能太讲卫生的,都不可能。 (曾经有一个记录:抗战时期华北八路军由于面临严峻的形势,部队的患病率一度非常高。 日本***对根据地实行三光(烧光、杀光、抢光)政策,根据地又遇天灾,粮食极端困难,夏季部队以黑豆为主食,体质下降,病员急剧增多,从机关到连队,疟疾、痢疾、肠炎、疥疮等疾病普遍流行。 有的部队发病率高达百分之八十甚至九十以上,连队变成了休养所,连长变成‘所长’,团长变成‘院长’) 当时的一个营部卫生员,都是紧急培养出来的战士,也就会简单的包扎,能有个啥医术? 陈山河看他的脸色就知道,身上的这一卷麻布肯定没有煮过,应该是洗洗晾干就算了。 于是艰难的坐了起来,开始动手一圈一圈的拆裹在自己身上的这一圈麻布,他可不想没被枪打死,却因为这些麻布而感染。 卫生员一脸难看的转身走出去了,既然醒了就要通知门外等着的排长,却没成想营长也在。 陈山河正艰难的拆着裹在身上的麻布,那个营长和排长就进来了,一进来就看到陈山河正在拆自己身上裹着的布条。 营长一看赶紧问道:“哎,你怎么回事,受了伤就要包扎,你这拆开算怎么回事?” 陈山河一脸嫌弃:“用这个来包扎,可能没被枪打死,反而会因为用这个来包扎而引起感染化脓致死! 连煮都没煮过!” 虽然说八路军经过几场大战虽然也给日军一定的重创,但在爬雪山过草地的那些老兵消耗了好大一部分之后,又再次补充大量当地兵员,战斗力不升反而下降的厉害,都是新兵,又没有过什么真正的训练和战斗经验。 当然卫生员也是,也都是从普通战士,找一个机灵的去培训个两天,学会包扎就行了。 虽然也在总部医院学习过,包扎伤口的绷带一定要煮过消毒,然后才能循环使用。 但是这些天一直在作战,在转移,没有那个时间生火去煮这些用于包扎的麻布,只能洗洗。 营长一听,赶紧看向卫生员:“卫生员,这些绷带,有没有经过高温消毒?” 卫生员一脸苦相:“营长,咱们刚转移,现在才安定下来,这一切都还没来得及弄呢! 况且洗干净了……” 营长听到这已经明白怎么回事了, “我命令你,马上,将所有绷带全部高温蒸煮过,晾干之后,把所有伤员身上的绷带换下来! 如果因为绷带没有经过高温蒸煮消毒而引起伤员的感染,我枪毙你!” (不用怀疑,卫生员也是战场上经常牺牲的人物,临时提上来的士兵,就算经过短暂的学习,也没有太多的经验和知识,出错是正常的。) 卫生员抱着拆下来的绷带以及其他没有用上的绷带去找锅去了。 陈山河平静的看着眼前的俩人:“我怎么到了这里?” 他一清醒就看到自己在屋子里,自己在土炕上,要不是看那个卫生员穿的八路军的衣服,自己可能自然反应就干掉他了,哪怕受伤了,依然有一博之力。 此时,眼前的两个穿着八路军军服的人,看样子是当官的。 听到陈山河的问话,侦察排的排长赶紧站出来把事情说了一遍。 听到自己打死的那十几个日本兵的装备也一起被孙石匠他们带来了。 “陈山河同志,除了10条步枪还有配套的枪支弹药以及子弹带,还有一个银白色的箱子,看着挺贵重的,那是什么你知道吗? 那个老乡孙石匠说,你抱着两个日军跳下山崖之后,他们找到你的时候,你就抱着那个银白色的箱子。” 银白色的箱子。 陈山河这才想起,自己把刺刀捅在一个日军身上时,还推着他撞上另一个带着指挥刀的日军,像是军官模样的人,然后一起摔下来几百米高的山壁。 “……就在我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出现在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高楼大厦,美丽的女人,还有那些奇怪的人和枪,以及车…… 那个美丽的女人说,那是70年后的我国…… 还说,这场抗击侵略者的战争我们赢了! 在我离开那个世界回来的时候,她送给了我一个银白色的箱子,说是医疗箱!” 听了他的话,营长和排长没有再出声,只是怜悯的看着他,然后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 过了好一会儿营长才开口安慰他:“放心吧!陈山河同志,我们一定会赢的,小鬼子也会被我们赶回那座岛上去!” 说完和那个排长对视了一眼,眼中满是惋惜。 可能,在他们心里,陈山河此刻怕是已经疯了,就算没疯,脑子也是出了严重的问题。 才会胡思乱想,不过就算胡思乱想,愿望也是好的,证明了他对这个国家真正的热爱。 因为他的胡思乱想中看到了战争的胜利,还有几十年后美丽的国家。 至于那个医疗箱,怕是从日军手里夺过来的吧! “哎,对了,还没问,你们是八路军哪支部队的?”陈山河才想起自己居然还没问对方的身份。 那个营长仔细看了一眼陈山河头顶上已经消了一点那个大包,看样子再过三四天就能全部消下去。 可惜了一个战斗英雄啊! 叹了口气回答:“我是386旅新一团一营营长张大彪,陈山河同志,你还记得自己是哪个团?哪个营的?” 陈山河摇头:“不记得了! 不过我记得,我昏迷前是抱着那个医疗箱的,现在那个医疗箱是在你们手上吗?” 他虽然现在没了记忆,但是他一看那个箱子就知道那是个医疗箱。 更大致的知道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最起码有消炎的药品和针剂。 刚才被卫生员用没有经过高温蒸煮的多次使用的麻布来包裹伤口,如果不及时处理,可能会引起感染。 所以他才迫不及待的问起那个医疗箱。 另外,他有点怀疑自己见到的场景是不是真的。 那个医疗箱就是佐证自己遇到的人和事情,还有那片高楼大厦,是不是真的……的一个佐证。 所以他期待,接下来的答案。 侦察排排长点头:“确实有一个银白色的箱子在我们手上,还没有打开查看,不知道是不是医疗箱!” 陈山河一听,真的有医疗箱。 如果真的有医疗箱这个东西,那么之前那一片高楼大厦,就算是夜晚也是灯火通明的世界,就不是自己昏迷之前的错觉! 如果这一切是真的,那自己真的就去过70多年后的世界? 那么,仗打赢了? (感谢书友: 【嘿嘿嘿嘿怡宝】打赏1500。 【璨时】打赏500。 【今生你我有缘】打赏500。 【大号小蛋皮】打赏5000。 谢谢各位支持,我一定努力更新。 第20章 这个人身份有疑点 侦察排排长出去拿那个医药箱去了,营长张大彪一屁股坐在炕边上。 “陈山河,不记得你是哪个团哪个营的,只记得名字?” 陈山河疑惑的看着眼前的汉子:“张营长,你们应该可以调查出来吧? 部队不是应该有名册吗?” 张大彪笑了,笑得贱兮兮的:“看来你除了作战技能之外一些该记得的都记着呢! 没错,我们有名册,应该会有你的信息! 不过兄弟,既然你们营就剩你一个了,不如就加入我新一团一营。 你枪法那么好,老子给你子弹管够! 保证你打小鬼子的时候打的痛快! 咋样?” 陈山河明白了,眼前这位叫张大彪的营长笑得这么憨憨,这是想挖人啊! 不过,自己还有事情没有办好。 “张营长,对不住了! 根据记录,我好像跟我们营长保证过,要把营旗给送回团部去,并且申请一个敢死营的称号! 可是我现在连营旗都给丢了,我要把营旗给找回来,并且找到我的团部送回去。 在没有完成这件事之前,在没有把我们的营重新建起来之前,我不会加入别的部队!” 呃! 张大彪一听眼前的陈山河,哪怕是摔傻了,依然还有这样的性子,他也算是挺喜欢这样的战士,就没有再逼他。 另一个方面是,他毕竟还没有自己的团长那么不要脸,要是他的团长在,死乞白咧的先把眼前这个人先划入自己的账下再说。 这种一个人对抗一个日军小分队,并且全歼对方的人才,如果是他的团长又怎么可能放过呢? 他做不来这种事,所以他才只是个营长。 最后一个是,眼前的陈山河被一枪穿胸而过,能不能活下来还是个未知数。 这么重的伤就算没有感染活下来了,还能不能打仗也还是个未知数。 所以他叹了口气之后就没有再言语。 这个时候侦察排排长拎着那个银白色的医药箱就进来了。 看到医药箱,陈山河松了口气,他就算是失去了记忆,就像是失去了的记忆依然会开枪,依然会杀敌,依然会吃饭一样,这都已经快形成本能了。 他看到医药箱,本能的觉得里面一定会有药品来治疗自己的伤口,防止感染这种事情发生。 “就是这个,你确定这是个医药箱?” 陈山河点头:“我虽然忘了很多事情,但是这是个医疗箱,这个事情我没忘!” 他伸手接过医疗箱,看了一会儿找到开箱按扣,双手伸上去,摁下打开。 医疗箱不算太大,但是却是一个120急救车上面的值班急救医生随时要带着的医药箱。 那里面的东西可多,而且一共有三层。 第1层一般是急救药品和急救针水,当然其他给伤口消炎的药品也在里面。 像什么肾上腺素阿托品之类,这些紧急救命的药里面都有。 什么利多卡因,就连消心痛里面都有一瓶。 还有其他药品,虽然量少,但是救命方面的药却很全面。 第2层,是七八种手术器械,可以紧急手术的各种工具。 像什么普通剪刀,线剪,开口器,舌钳,体温表,血管钳等等。 第3层,是十几种急救器械和用物,连手电都有,像什么听诊器绷带止血钳什么的,都有,甚至还有一面小镜子。 这么一打开,一层一层的,让人眼花缭乱,不管别人乱没乱,反正营长张大彪和侦查排排长,已经乱了。 但是号称失去了记忆的陈山河居然没乱,他居然准确的在这些药品以及工具里面找到清洗擦拭消毒伤口的药品。 然后,更精确的找到可以紧急缝合伤口的弯针,直接给自己胳膊上的伤做了缝合手术。 “张营长,能不能帮我拿一下镜子!” 已经被惊得一脸汗的张营长和侦察排排长醒悟过来,张大彪赶紧上前拿过陈山河递过来的镜子。 拿着镜子的张大彪,赶紧一脚踹了下侦察排排长:“赶紧去把卫生员叫来学习学习!” 等侦察排排长出去之后,张大彪才看着,已经对着镜子开始处理并呲牙咧嘴的进行缝合肋下伤口的陈山河。 “没想到啊!你居然还会治伤!一会可得教教我们的卫生员。” 陈山河咬着牙缝合着伤口,一脸抽抽,那是疼的,有时候忍着疼也是很累的事情。 缝了一半,终于停下来,喘口气,然后才回答。 “应当是会的,记得以前学过,好像战场救护,是专门学习过的! 教卫生员没问题,一会可能还要他帮忙!” 这个时候,卫生员终于被侦察排排长叫过来了,一进门就直接被震撼住了。 他哪见过这么个阵仗,动手术这种事情向来都是总部医院里面的医生才会干的事,他只是一个卫生员而已。 “好好看着,学习经验!” 张大彪一边举着小镜子,一边说:“一个失忆的人都比你做的好,我要是你,现在就拜师,让陈山河教教你什么是真正的救治伤员!” 陈山河疼得满头大汗,嘶哑着嗓子说:“给我擦汗,卫生员看仔细,一会儿还要麻烦你帮我把背后和胸前两个伤口给缝合。” 侦察排排长,亲自擦汗,一个营长给他拿镜子,卫生员蹲在旁边仔细的学习。 终于把伤口给缝好了,这回就剩下胸前和背后两个枪口。 其实陈山河自己也在诧异,自己可是被一枪击中肺部,就算是没有产生翻滚,一枪两个眼,在肺部中间钻一个洞。 但那也是大伤啊! 怎么自己现在还有余力给自己缝合伤口? 他没想太多,问卫生员:“你学会了吗?” 卫生员咽了口口水,看看自己营长又看看眼前的这个无麻醉给自己缝合伤口的猛人,最后才开口说:“我试试!” 陈山河强撑着笑了笑:“手洗干净没有,这里有酒精,把自己双手湿了给擦一遍。” 给手上消完毒之后,卫生员手里拿着镊子,夹着缝合针,颤颤巍巍的开始缝合。 其实缝合伤口这种小事,只要不麻爪基本上很快就能学会了,至于能把伤口缝得多精致,那不可能,只能说简单的能缝合了,就像缝衣服一样。 一切搞定,陈山河拿出医药箱里面的纱布给卫生员,让他帮自己把伤口包扎了,然后再找出消炎针,给自己扎了一针。 看一切搞定之后,营长张大彪和侦察排排长走出门去。 “这个人,身份上有疑点! 你去查查所有作战的痕迹。 包括那位老乡孙石匠所说的,他们躲避的时候,陈山河捅的一个日军士兵从山上滚落下来的痕迹也要查验清楚! 最好能找到那个最初死的日本兵的尸体!” “是!” (感谢书友:【終于有時间了】5000打赏,谢谢支持) 第21章 寻找证据 (因为网络上的事情太过生气,半夜睡不着觉,起来码了一章,码完继续睡) “营长,你是说,陈山河有可能是特务? 嘶……你这么一说,还真有可能!” 侦察排排长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一个人干掉日军一个小分队,这个不奇怪,去陕北学习的那位军中小吕布一次白刃战,双刀砍死27个鬼子! 但是,能这么熟练的使用那个医疗箱中的器具,有高超的医术。 这就很可疑了!” 营长张大彪点点头:“最重要的是,那个箱子是怎么来的? 如果是从日军那里缴获的,为什么这个陈山河对这个箱子这么熟悉? 为什么对箱子里面的器具还有药品这么熟悉? 很多药品,很明显上面都是洋文!” 但是侦察排排长又有点疑虑:“如果他是特务,那做的也太明显了吧? 这不是摆明就想引起注意吗? 做特务,要的是悄悄的吧!” 这也是张大彪搞不懂的事,但是,既然有了疑虑就要去查清楚,哪怕是蛛丝马迹也要查清楚,这是对于身份验证程序的严谨之处。 有很多情况下我们不担心外部的敌人,反而最担心的是你以为的自己人对内部的破坏。 “去吧!查的仔细点!” “是!” 侦察排排长,带人走了,一起带走的有孙石匠,还有其他几个青壮。 白天仅用两个时辰,他们就走完了,需要一个晚上行走的山路,回到了杜家坡村众人躲避的地方。 也找到了杜老秀才。 “老先生好,我们接到报告,说我们的八路军战士陈山河同志在此地击毙了日军十几个人,我们是来查看战场以及清点击毙目标的。 能方便带我们去看一下吗? 那几个日军的尸体埋了没有?” “埋,埋这些玩意儿干啥,都没埋呢!” 老秀才一听,自告奋勇的就要亲自带着去看,拦都拦不住。 “这里,一个日本兵想要绕后来偷袭山河,被山河一枪打死! 这,就在这,陈山河子弹打完了,从这里上来三个人,他直接抓住旁边死的鬼子手里的枪一甩手,那条枪带着刺刀就这么扎了出去。 然后他就这么端着枪往前冲,扎在一个人身上之后,就这么推着,撞上了另一个人,然后就这么推着推出了山壁,摔了下去!” 尸体都在,山梁上被打死的日军尸体都在,这位侦察排排长领着人,查看这些尸首,仅仅花了半天的时间,全部查验明白,又捡了一条步枪。 “排长,几乎每一个都是一枪毙命,就连了,甩出去的那一刺刀,也都是一击毙命。 这绝对是战场上的老手,不应该没有名声!” 杀敌本领,除了少部分人以外,没有几个人是天生的。 那位号称军中吕布的一上战场光是白刃战就干掉了27个鬼子的另说,那个确实是天生的。 但是其他人很少有天生就能杀敌的,要知道在战场上,最容易死的是新兵。 很多时候新兵都是老百姓,他们上了战场,常常害怕第一次杀敌人。 常常会因为心软反而被敌人给干掉,所以,每次新兵上战场,都会因为这个原因,死伤惨重。 这也导致在抗日战场上,军官们最头疼的事就是如何让新兵们打下杀敌的第一枪,就是干掉第1个敌人。 只要一个新兵干掉了第1个敌人,他就马上能蜕变成一个真正的老兵。 在这一方面,日军就比较直接,关东军经常绑一些百姓或者战俘,去给新兵练胆子,让新兵用活人来练刺杀,去掉胆怯和心软。 我们做不出来这样的事情,只能是把新兵派上战场之后,大浪淘沙剩下来的就是老兵了。 也正因为如此,没有人能一开始就能这么狠辣这么干净利索的杀敌。 能做到这么狠辣,这么干净利索的地步,一定是有非常非凡的积累起来的杀敌经验,如果有非凡的杀敌经验,那么他的名声就不可能籍籍无名。 所以这很诡异。 “最重要的是,日军的两个头目,跟着他一起摔下山崖的那两个日军头目哪去了?” 那个箱子又是哪来的? 再找来找去,实在找不到那两个日军小分队头目的尸体后,心中不禁有了疑惑。 但是这位侦察排排长并不动声色,而是亲自去找了孙石匠。 “大叔,方便带我去第一次看到陈山河同志的位置吗? 陈山河同志一直认为自己应该把营旗送回去,可现在他的营旗已经遗失! 我想去你第一次发现陈山河同志的现场看看,看能不能找到那面旗子!” 孙石匠一听马上拍着胸脯应了下来:“那有甚,走!” 很快孙石匠就带着他们来到了陈山河跟那个日军一起滚落下来的那个地方,也就是孙石匠他们原来躲的那个沟槽。 但是去的时候日军的尸体已经不见了,应该已经被人带回去了。 “大叔,你确定当时陈山河同志就是从这上面跟一个日军士兵摔下来的?”侦察排排长再次确认。 孙石匠就指着那块地方说:“就这咧! 额一家原来就躲在这条沟里面,这条沟很隐秘,一般来说从上面看,不见从旁边不是非常熟悉的,额们村的村民也找不到近这里的路。 本来,额们觉得这很安全,就一家子全躲在这,没成想! 从山上滚下来俩人,额们吓得赶紧要跑,是额儿想来捡那条步枪,然后被以为死了的山河吓了一跳。 额看他还活着,就把他背了回去!” 侦察排排长听完之后也没有再出声,而是直接爬到山上去看痕迹,确实有一路滚落下来的痕迹。 “如果装样子,不可能是这么装的!” 所以侦察排排长认为,这确实就是那个叫陈山河的人,偷偷的袭击了一个小鬼子,然后就一路从山上往下滚,就刚好被孙石匠他们一家碰到。 不过,虽然到这里已经有了结论,但结论还不够严密,严谨,还需要看到那具最先出场的日本兵的尸体。 侦察排排长琢磨,如果日本人找到了这具尸体,他们会带去哪。 肯定是杜家坡村。 所以,他们找到了杜家坡村,从村外仔细往里去打探,确定村里已经没有日本人之后,才进的村。 进村根据地上的痕迹,他们很快就找到了那具日军士兵的尸体。 他又上前查看了那具尸体的伤口,确实是被一刀刺到胸口,也有从山坡滚落下来的擦伤。 可以确定这就是陈山河出现在孙石匠面前时所杀的那个日军的士兵。 突然,这个侦察排排长听到了一点什么动静,迅速低声下令:“警戒!” 第22章 保卫干事周田 很快他们发现,声音是在离他们不远处的一个水井里面传出来。 赶紧有人上去查看,小心翼翼的试探,然后确定没有危险之后,才探头。 看到这底下居然还吊着一个人,应该吊了有几天了,还没死,不过也差不多了。 等把人拉上来的时候,从衣着上可以看得出这是这个村的村民,不过现在已经说不出话,只是意识迷糊的扑腾。 战士们赶紧松开绳子还有喂水,还要给这个已经被绑了几天的人活血,要是不活血,可能身体要出问题。 就算是现在活血,他们也看出这个村民可能某些肢体要坏死。 对这个突发情况,让这位侦察排排长气得脸都变色了。 自己这是一个侦察排啊! 做的就是侦察工作,居然还能疏忽到省略了去查看水井这种事儿,这是一支侦察部队该干的事儿? 如果在水井里面埋伏一支小部队,在他们疏忽的时候发起进攻,那他们的这个侦察排可能迎来的就是前所未有的重大损失。 不过除了这个村民以外,还有屋里的那句日军的尸体,村子里就没有什么别的情况了。 砍了几棵小树,做了个简易的担架,把村民给扛上,往回走。 一队日军死在这,杜家坡村是回不去了,这位侦察排排长找到杜老秀才,说明情况之后,劝说他带着所有村民退向根据地。 “只要你们同意,我回去打申请,我们所有八路军战士都可以来帮你们搬家。 那些掩埋起来的粮食还有农具,都可以搬过去。 搬过去以后,还可以帮你们开荒。 毕竟您也是个有见识的人,小鬼子无缘无故有一个小分队的人没有联系,不回去了。 他们肯定会派人来查看,到时候发现这一个小分队的鬼子全死了,肯定会发火。 而你们的村子就在附近,到时候鬼子想发火,肯定是发到你们头上,到那个时候可就麻烦了! 毕竟你们要是回了村,日本人训练有素,行军迅速隐秘,一旦他们要进军,就算是进到你们村子,你们可能都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来的。” 老秀才想想是这个道理,但是要抛家舍业扔了祖祖辈辈生活的村子,还是让很多村民想不通。 不过想不通,跟活命之间,肯定是选择活命的。 当然,非要留下的也可以,因为日本人也不会一定屠村,毕竟这片土地上没了人,他们占下来也没用。 但是不敢赌啊! 这些目不识丁的村民,心里能有什么国家大义,国家民族的概念还需要人为的灌输,在没有国家和民族的概念之前,他们最担心的是自己生命的安全。 谁也不敢赌,日本兵死了一个小分队的人之后,会不会对周围的村民泄愤。 如果不会还好说,但如果会呢? 所以思前想后,老秀才同意了将杜家坡村全部村民搬迁到新一团一营的根据地。 新一团一营的根据地,张大彪手里拿着的是侦察排排长的报告。 “战斗痕迹查验过后,现场的日军尸首经过查验,确实是在战斗中击毙的,现场有日军的尸体十一具,在杜家坡村中有一具,有两个日军,被陈山河抱着摔下山崖的那俩人目前找不到尸首。 找到杜家坡村那一具尸体,是陈山河第一次出现在孙石匠父子四人面前,和日军一起同归于尽的那具日军尸体,确实是被刺刀刺中胸膛,然后从高处摔落。 包括从高处滑落的痕迹依然存在,战斗过程真实。 但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战斗小分队。 所以目前有两个疑点,战斗小分队的军曹和副军曹,也就是被陈三和抱着一起跳下悬崖的两具日军尸体找不着,这是第一个疑点。 第2个疑点,日军的尸体找不着,反而在陈山河手上奇怪的出现了一个高级的医疗箱。 这无法解释,有可能是敌人救走了那两个军曹,然后放下了医疗箱。 但这又解释不通! 具体判断,请营长斟酌!” 张大彪有点烦躁,这种事他不擅长,有点无奈的他,只能是把这个事儿给压下来,先帮杜家坡村的村民搬迁才是最紧要的事。 具体的甄别工作,要等团部或者旅部那里的保卫干事,特务科。 这里离团部并不远,相信团长那里接到报告,团部的保卫干事很快就来人。 专业的事情,专业的人干,他张大彪只会打仗那种甄别人的工作太过繁琐细致,确实不是他擅长的事。 果然团部的保卫干事,来的速度很快,到了傍晚时分,保卫干事就到了新一团一营的驻地。 “敬礼,团部保卫干事周田,前来执行工作!” 张大彪回了个礼:“人在卫生员那,我带你过去!” 保卫科来了俩人,保卫干事周田,还带着一个保卫科战士。 周田有点文绉绉的,戴着个眼镜,看谁都是笑眯眯的。 进到卫生员那个屋,就听到卫生员在请教那个坐在炕上的伤员。 “这个肾上腺素,真的有那么好? 人受伤快死了,打一针真的能救回来?” 卫生员拿着一小盒针剂问。 很快卫生员的问题得到了确认。 “差不多,肾上腺素和你右手边那个阿托品联合使用,可发挥兴奋心脏提高血压的作用,能让人呼吸加快,可以给大脑提供更多的氧气,为身体提供更多的能量,一般是抢救那种濒死的伤者或者病人。 就是你说的快死的那种,就快要咽气了,也能把他从阎王殿那拉回来,差不多应该是这样吧!” 那个伤员坐在炕上侃侃而谈,要不是他胳膊上肋下还有胸口裹得严严实实,听他说话的声音,还以为那人是个完好的一点伤都没受的人。 在结合报告上,这个人能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给自己缝针,哪怕疼得满头都是冷汗了,依然还是一声不吭。 这样的人一般有两个出处,坚定的共产主义战士,还有一边是某些间谍机构经过严苛而残酷的训练得出来的机器。 在感叹世间居然有这么神奇的药之后,保卫干事周田得出了对陈山河的第1个评价。 但是保卫干事周田在团部已经了解过情况,所有的营全军覆没的人员名单里面没有一个叫陈山河的人。 也就是说,这个人的身份,是不正确的。 团部有电话,查找一个人的人名并不是什么难事,毕竟一个团一个连乃至一个排一个班,有什么人都得有花名册报告上去。 找不到,就证明这个人身份存疑。 但也只是身份存疑而已,毕竟部队撒出去之后自己扩张的,这种情况也是有的,没有来得及把花名册传递到总部的部队多的去。 这也是保卫干事到来的实际意义,来再进行确认。 炕上的陈山河也注意到进来的人,别人不认识,张营长还是认识的。 就笑着打了个招呼:“张营长好!” 张大彪也笑着回了一声:“你也好!” 这种打招呼的方式,直接就让周田给皱起了眉头,这不是一个八路军战士该有的行为。 (今天就更新这一章了,因为昨天晚上气的失眠,三四点更新了一章,导致今天一天没精神,还要上班,今天就更新一章,见谅见谅,另外大家一定要追读啊! 没有追读,排不上推荐,这本书就完了呀! 谢谢各位!) 第23章 委屈 可能是先入为主,也可能是别的什么原因,反正保卫干事周田,开始看炕上那个伤员越发的处处都有毛病。 不过他的怀疑确实没有毛病,如果是中央军晋绥军这种部队一般称呼长官就叫长官,但如果是八路军部队,称呼长官,得叫首长。 当然要是营级干部以及以上,连级干部也有人被叫首长的,但是很少,最主要被叫那个人比较尴尬。 而张大彪刚好是个营长,如果对方是八路军内部战士,只要他是营长级别以下的人物,看到张大彪必须要敬礼叫声首长。 当然如果他是张大彪手下的人物就要直接称呼为营长,但要不是的话,一声首长的称呼是躲不过去的。 很明显,他现在不是张大彪手下的兵,但是他却又很平等的称呼张大彪为张营长。 这种细节,就是他们这种保卫干事,才会注意的到。 (49年以后一般营长左右的干部很少被人称呼为首长了,但在八路军时期,营长还是个不小的首长呢) 张大彪介绍了一下身边的保卫干事周田:“这两位是团部来的保卫干事,来确定你的身份以及所在部队。 你不是一个人击毙了一个日军小分队,这个可是大功! 所以,首先得确认身份,你说是吧?” “当然,这是肯定的,两位干事好!” 张大彪的话,陈山河表示理解,抬手就朝那两个保卫干事敬了个礼。 保卫干事周田和跟他一起来的那个战士回了个礼,不过在保卫干事周田眼中,陈山河敬的这个礼,也有问题。 陈山河敬的礼,是21世纪已经标准化的军礼,是已经渗入他的骨髓深处的一个自然而然的动作。 周田看见他的军礼动作,跟现在的军礼差别还是很多的,更为标准,更为铿锵有力,更为耳目一新,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精气神全都有了。 说句不好听的,这么一个军礼,就算是黄埔军校的学生都未必能做得出来,眼前的这个伤兵刚才敬礼时的味道。 这如果不是经受过非常非常正规的军事训练,而且是长期的,已经把这种高标准的动作渗入到了日常行为的每一个细节当中。 所以周田得出结论,这个人此前一定是在一个经过严格训练的军事单位长期服役。 而这种有严格训练的军事单位,八路军也有,但是每一个都是有名有姓的人,不会是眼前这个。 但他没有马上得出结论,还需要仔细的推敲和证实。 “陈山河同志,我是团部的保卫干事周田,这是跟我一起来的助手小吴。 现在有我和小吴一起对你的身份进行确认以及审查,接下来会对你有一些询问,请你如实回答积极配合。” 周田纵然心里已经有了判断,但还是要执行流程,毕竟部队跟地方不一样,程序最重要。 眼前这个戴着眼镜看上去有点文质彬彬的样子的保卫干事,陈山河感觉他的眼神对自己不是太友好,但对方的嘴角却是微微笑着的,连说话也都是带着客气的笑容。 这种情况,陈山河几乎空白的记忆里,完全没有应对这种情况的方法。 只能应了一句:“好!” 周田掏出本子,拿出笔,开始询问:“你叫陈山河?” 陈山河有点犹豫,但最后还是说:“应该是!” 这个回答就有点过分了,周田眉头皱了一下,沉声说:“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应该是? 请严肃你的态度!” 张大彪提醒了一句:“周干事,他失忆了!” 周田却一点面子都不给:“张营长,甄别身份是我们保卫科的职责,请尊重我们的工作,现在暂时请你回避一下。” 确实,团部保卫科的工作,张大彪就算作为一营的营长是没有办法去左右或者阻止,听到周田的话后,他只能悻悻的离开。 卫生员也被赶了出去。 “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叫陈山河,在醒来后我忘记了一切事情,就记得陈山河,我应该就是陈山河! 所以,应该是叫陈山河!” 看着被赶出门的张大彪,陈山河很认真的解释。 周田继续记录,然后又问:“你识字?” 陈山河点头:“看得懂,但写出来总是少笔画,写成另外一种样子! 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但就是这样的!” 周田把本子递给他,把笔也递给他,这是一支不错的钢笔,陈山河拿到手上的时候,感觉手感很好。 他抬头看向这位已经没了笑容的保卫干事:“你需要我写什么?” 周田面无表情的说道:“我说你写,看看写出来是什么。 日本天皇*****,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广大人民群众将会是最后的胜利者,最后写你的名字。” 周田在观看眼前这个人的书写习惯,从左到右打横写的,并不是从上到下竖着写,行文顺序也不是从右到左。 写完之后,可以感觉眼前这个人写字很有力,写的硬笔,曲折弯钩之间每一笔都非常干脆。 但确实就跟他所说的那样,他写的字有很多,都缺少笔画,或者干脆不一样了。 最重要的是第1句,涉及到日本天皇的话他并没有任何犹豫就写出来了。 这虽然对于谍报人员来说这并不是什么缺陷,为了胜利无所不用其极都可以还怕写一句话? 但对于一般日军作战人员来说,他们是写不出来这样的字的,虽然这个手段没用,流于形式,但周田还是要走一遍形式。 反正他也没有觉得对方会是日军的间谍,因为一米八几的个子,日本人长不出来。 还是把注意力回到字上。 纸字,那个绞丝旁变了,广大人民群众的广字,少了黄,陈山河三个字,陈字那个东变了。 这不像是错别字,对方写字的时候并没有停顿,反而像是一直以来都是这么写的,自然而然就写出来了。 “你忘了所有事情居然没忘了写字? 也没忘了如何开枪,并且你的作战能力很强悍啊! 一个小分队的日军十几个人全被你干掉了! 在你失去记忆之前,应该也是比较出名的人物吧! 可是,为什么我们没有查到你的存在? 姑且就当你真的叫陈山河吧! 陈山河,目前为止,我们无法确定你的身份,只能说,我们无法凭这一张纸上所写的东西,来信任你! 而且,你现在所写的字跟这张纸上所写的字,笔迹并无相同之处! 所以,请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打算混入八路军,有什么目的? 不要找什么失了忆的借口,这个理由在我这里行不通!” 周田手里拿着的是那张台词纸,他手里拿着台词纸,对陈山河说话的声音也开始大了起来。 陈山河愣住了,自己这是被怀疑了? 他感觉到委屈,真的委屈。 他就算失去了记忆,但是心底深处的亲近感是不会骗人的。 在他的内心深处,对于八路军这一支军队,他有天生的亲近感,有天生的亲切感。 他心里的感觉告诉自己,八路军就是自己的部队,这绝对没错。 可是眼前,他被怀疑了。 但最可气的是,他就算被怀疑了,也没有办法为自己自证清白。 “可是我真的失忆了!” 陈山河无力的辩解,依然打动不了保卫干事周田通过种种迹象推测出来的认知。 “陈山河,我说过了,不要用失忆这种小孩子把戏来糊弄人,在我这里行不通!” 第24章 观察细致的保卫干事 “看来需要我提醒你,日军付出十几条人民配合你唱戏,又或者是某个势力利用十几条日军的性命陪你唱大戏!” 保卫干事周田,心思异常缜密:“杜家坡村附近的屋背岭,从那个地方发生了一次跟日军小部队的遭遇战之后互有伤亡。 也让你们这些谍报人员知道了附近有八路军的大部队,而在机缘巧合之下,你们或许早就知道孙家父子藏在那条隐秘的沟槽里。 那就是计划的开始,我说的对吗? 已经失忆的陈山河先生,你知道你的破绽在哪吗? 你能解释的清楚你的药箱子是怎么来的吗? 一个普通的日军步兵小分队,连卫生员都没有,凭什么会有这么齐全的药箱子? 嗯? 告诉我! 这个药箱子才是你们的目的,利用一个日军小分队的牺牲,将药箱看似合理的递到你的手上。 并且,在你身上留下枪伤,然后你用药箱治疗好自己的枪伤! 我听到报告,你说过这个药箱里面,有些针剂可以预防发炎,包括你肺部里面的创伤,对吗? 在我们进来的那一刻,我刚刚听到了你跟卫生员所说的,什么肾上腺素,连濒死的快死掉的伤员或者病人都能救回来! 呵! 你以为是神仙的仙丹? 如果信任你,也信任这款药的药效,我们肯定舍不得自己使用,只会是拿到总部去,给发挥更重要作用的人作为不时之需! 甚至可能会因为你的医术,把你调到总部去,作为一名医生。 哪怕是最差的,让你进入到我们的队伍里,就像潜伏在猎犬群里面的一匹狼,随时可能反过来咬我们一口! 也许还有更多种可能,但,这么几种已经够了!” 陈山河被他说的目瞪口呆:“我没有这个想法,况且这个箱子,是从70年后拿回来的,不是从日军那里拿到的。” 这句话直接把保卫干事给整懵了,70年后,你咋不说700年后? 然后气笑了:“来,接着编,你编我听着!” “我没编,这个箱子,真的是我从70年后拿回来的,一个女人给我的! 当时我就用刺刀突刺一个鬼子的胸膛,然后推着他撞上另一个鬼子,就这么冲出悬崖。 在下坠的过程中,我以为我肯定会死的,没想到一下子就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那里有高楼大厦,就算在夜晚,也依然灯火通明,连天都给点亮了! 在那个地方,我打死了那两个日本鬼子,救下了一个女人,是那个女人把这个箱子给我的,她告诉我那是70年后! 然后我就回来了!” 周田看着身边的保卫战士小吴,问他:“你信吗?” 小吴默默的摇头,然后想了想,又出声说:“会不会他脑子真的出问题了?” “哼!” 周田冷哼一声:“你要这么想,你脑子也出问题了! 一个脑子出问题的人能熟练的打开医药箱使用里面的医疗器具进行治疗,并且能记住里面什么药什么功效? 这不过是一个特务,在任务失败,并且露出了他的狐狸尾巴之后的装疯卖傻,企图蒙混过关罢了! 陈山河,不要继续幻想着负隅顽抗,坦白从宽,或许还能给你一个宽大的处理! 交代吧! 要知道,虽然有某些国际公约对战俘的维护,但也有例外,比如间谍是不在维护范围之内的! 如果不想受苦,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的交代清楚!” 陈山河不知道自己该交代什么,说真话他们又不信,他那贫瘠的脑海里,实在没有应对的方法。 到这个时候他只能是闭嘴,不再说话! 就这样僵持了好久,周田和小吴无论怎么劝说,怎么使用话术和技巧,依然无法让他蹦出半个字。 “看来你是决定顽抗到底了,好,既然这样就别怪我给你定性! 那你就好好在屋里呆着吧! 等伤好点了,再把你押送回团部!” 说完,就出了屋,就碰到了外面像热锅蚂蚁似的张大彪。 张大彪就算是在外面也听到了屋里的对话,毕竟没多远。 但他纵然是一个营长,也没有办法对保卫干事甄别间谍的工作进行指摘,他没这个权力。 就如同他指挥作战时,保卫干事也没有权力对他指摘一样。 但是张大彪觉得贸贸然了对一位消灭了日军一个小分队的战士如此怀疑有点轻率了。 “不是,周干事,他怎么可能是一个间谍呢? 你觉得日军可能用一个小分队的人,来推一个很明显就能看得出破绽的间谍来,我们这吗? 如果挑间谍肯定不挑这样的好吧!” 周干事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别的,而是说了一句:“麻烦一营长安排俩人看着他,我接下来跟你通报一下我们的判断和猜测!” 都说到这份上了,张大彪只好安排俩战士,在门口站岗,然后跟周干事一起到了作战指挥室。 “那周干事说说,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周干事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言语。 “经过刚才观察,以及用各种话术来刺激试探,得出了一点结论。 先说一下我们观察到的疑点。 第一、 这个人,长期处在衣食无忧的环境里,并且训练有素,不是我八路军的人! 你看看我们全军上下,有几个有这么高大壮实的,高大的人我们有,而且还不少。 壮实的我们也有,也有不少,但是高大壮实到他这样的,连皮肤在受伤失血之后依然还紧绷有弹性,证明这个人的脂肪层很好。 你看他虽然黑,却黑的不是很厉害,而且他皮肤在几天不洗脸的情况下,脸上粘了一些微微的灰尘,当然我们也有。 不过,他粘的灰跟我们粘的灰不一样,我们脸上的是汗,他脸上却是油。 这在我们看来,是比较少见的! 可见他出现在我们面前之前,最起码衣食无忧,平日里肉肯定没少吃,否则他的脸上不可能会出现这么多的汗油。 在我们八路军,别说八路军了,你看中央军和晋绥军有几个是胖子? 粮食的缺乏,让我们几乎每一个人脸上都是菜色,为什么跟小日本拼刺刀的时候,我们经常要四五个人才拼死他们一个? 还不是因为我们粮食的缺乏,肉食的缺乏,让我们的训练强度上不去,肚子饿没力气。 这样的情况,你找遍全军有几个脸上能冒出汗油星子的? 这样的人你跟我说他是八路军系统里面的战士,你说服得了我吗? 张营长,你说呢?” 张大彪哑口无言,半天才结巴的说:“那也不可能是日本人的间谍,你觉得他们会用一个小分队的日军来送一个不靠谱的间谍过来吗? 一个小分队的日军如果正面对抗,说难听点,以我们现在刚补充的兵力,训练缺乏以及匮乏的武器装备,这十几个日军都可以横扫我两个排了!” 第25章 那个回去挖粮食的汉子 “第二、他的单兵作战素质,以及军事训练方面,比我们大部分人要正规,要专业。 这一点,从你们去检验他作战痕迹的报告,以及我进门的时候他敬礼方面,可以看得出来。 他善于使用各种环境进行作战,所以可以在一个小分队的日军面前战而胜之。 虽然受了伤,但很大程度是因为要挡住那个日军小分队,如果不是要挡住那个日军小分队,担心他们直接冲过去对逃亡的百姓造成伤害的话,他完全可以边打边撤,而不用正面硬顶。 从这一点来看,他的单兵作战水平应该比现在的评价要高。 这样的人,可能全军都没有多少个。 如果把他撒出去,给他充足的弹药,以及粮食补给,没有人拖他后腿,这样的人完全可以在运动当中对抗日军一个小队。 甚至不是对抗,而是歼灭。 你觉得这样的人,如果是在我们军中,他有可能会默默无闻吗? 在细节方面,他的敬礼非常的有力,给人的感觉非常标准,而这种标准仿佛是渗入他的本能里面。 我们的军礼,有学自苏军的,有学自英国人的,有学自德国人的,有学自日本人的,但总体来说是学自德国人的。 因为就算是日本人他们的军礼也是学自德国人的,甚至比德国人做得更好,更有力。 但很明显这个陈山河的军礼,比日本人敬的更好,更有力,感觉更标准,给人一种精神抖擞的感觉。 第三,他的军服没有补丁,他的军服看上去并不新,但是如此陈旧的一件军服居然没有补丁。 如果他是一个八路军战士,并且经常训练,在某些部位是经常磨损的,你看全军上下有几个经常参与训练的八路军战士,衣服上没有补丁的? 而且,他的军服,布料不一样! 你见过那样的布料吗? 那是我们常用的布料吗? 那是我们用得起的布料吗?” 说到这里,这位保卫干事的话停顿了,他在思索一个问题。 张大彪终于死心:“这种军事素质标准我们也没几个人有,他的军服也很不对劲。 所以可以肯定,这个陈山河,就是一个特务人员?” 周田摇了摇头:“不一定!” 张大彪懵了:“你刚才在屋里不是一口就断定他一定是个特务人员?” 周田有点无奈:“这是我们的工作技巧啊,张大营长!” “那你的意思是,他不一定是特务人员?”张大彪有点欢喜了。 周田再次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他如果意识清醒,可能会是特务人员。 但现在他的意识,有很大可能,真的错乱了! 可能,他跟那个日军一起摔在孙家父子面前时,那个时候确实头部已经受伤,意识错乱。 因为。 如果真的是特务人员,没有人会露出这么多破绽,包括那个药箱! 我不知道那个药箱是怎么来的,但是我包括每一个脑子清楚的人都不会让这些要出现在首长们面前! 我在抗大学习的时候,对于保卫工作的学习里面有一个特别的老师,他说很多时候药物的作用并不是即时致死性,而是可以将药物的作用延迟到他想要的时间。 所以药物这个东西,很容易搞鬼! 我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让这么一个药箱出现在我们面前,但绝对绝对不正常! 那些药物,我看了很大一部分是洋文,但有一些是汉字,是一些缺斤短两的汉字,倒是有点像日本那边缺斤短两的汉字。 但不管他们如何故弄玄虚,最终的目的是什么,我们应对这种没有办法预料到的情况,一般会有两个选择。 第一个,千里迢迢送回抗大那边,让药物方面的专家,外语方面的专家,对这些药物进行化验以及实验。 第二个,就地销毁!” 张大彪没有接话,而是在等他继续说。 果然周田继续说道:“如果是别的东西,可以小心一点去用,但是药物,就算了! 而且这不是来历不明的药物,而是来路非常诡异的药物,这只有一条路,只能是销毁。 无论对方想用这个药物来做什么,只要把药物销毁了,就基本上就断了这条路了! 至于眼前的这个陈山河,他不是说自己失去了记忆,就先留着,严加看守,直到他找回记忆,再说! 所以我的决定是药物马上销毁,至于人员,等他伤势恢复一些了,我再将他带回团部,然后报告上去,看是否要送到师部去进行进一步甄别!” 张大彪听了也只能这样了,毕竟,在敌我顽以及土匪,民团之间,各个势力错综复杂,八路军的处境也极为不妙,甚至有的时候一步走错,将会面临的是万丈深渊。 这个时候,要求的是小心,小心再小心。 像张大彪这样的耿直汉子,他不担心正面攻来的敌人,那样子他还可以拎起大刀片子去拼杀。 但他最防不住的是我把你当成自己人,你却在背后捅我一刀,那种暗搓搓的较量。 这不是他擅长的工作。 他很有自知之明,既然是自己不擅长的工作,那就交到擅长的人手里去处理。 当天,那个铝合金箱子里面所有的药物,全部被投入了火堆,不过做手术的那些器械倒是留了下来。 陈山河知道自己被软禁看守起来了,也知道自己被怀疑了,但他没有办法,没有办法证明自己是八路军自己人。 只能无奈的等着自己伤势愈合,然后再想办法去解释或者去证明,至于怎么证明他现在还没有头绪,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自己的身体很好。 好到什么程度呢? 才过去了五天时间,每天只是一些简单的吃食,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肺上的伤口不知道,反正外面自己亲手缝合的伤口,他看得见的,居然已经痊愈的差不多了。 他感觉很诡异,就穿上了自己的衣服,他心里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反正可能内心深处潜意识里面抗拒,把这种现象展露给其他人。 自己外伤恢复的能力比一般人要强很多很多倍。 这是他对自己身体最新的认知。 在新一团一营驻地外不到五里地,有一个一瘸一拐的汉子,正背着粮食,往这走。 他就是那个侦察排从水井里救出来的汉子,他被日本人抓住后,因为捆着的时间太长,对一些肢体造成了不可逆转的破坏。 他现在,一条手的部分功能已经难以恢复,一条腿目前为止只能一拖一拖地走着。 但这并不能妨碍他回杜家坡村,把自己埋着的粮食挖出来的行为。 不挖出来,自己家吃啥? 第26章 童言无忌 其实对于村民的物资搬迁,八路军新一团一营的战士们,已经在几天前全部搬迁完了。 但是由于眼前的这个男人,此前那几天都一直处于昏迷,后来虽然清醒过来,但一直在恢复。 因为他昏迷,所以就算想帮他搬,想帮他把他埋藏的东西挖出来,也没办法。 最主要的是连他的妻子,那一天是让她带着孩子先跑的,他在后面埋粮食,所以连他的妻子都不知道埋的粮食埋在哪了。 只能是等到现在,他清醒了,恢复过来,又舍不得让妻子儿女去冒险,只能是自己能行动后悄悄的去。 不过他之所以撑到今天才去把东西背回来,最主要是在八路军调控下,还有其他人的救济下,他家老小也勉强有吃的。 但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所以他还是自己悄悄的回到村里,小心的打探村里没人,这才放心的进去,把粮食挖起背回来。 他不知道,他觉得自己悄悄的,只是自己觉得而已。 他不知道从他离开那一刻,就有一个八路军战士跟他一直跟到村子里。 然后看他是从埋藏的地方挖粮食才离开。 另外,从暗处看着他的并不只是一个八路军战士。 他能顺利的从村子里把粮食背出来,还一瘸一拐的慢悠悠的背回八路军给他们村安排的新地方。 远处还有几双眼睛,拿着望远镜看着他进入一片新盖的土屋群。 跟人,这个时代的追踪,并不需要把人跟得紧紧的。 甚至可以在几公里以外的高处,用望远镜远远的看着就行,完全可以让人无法察觉。 更何况跟踪的还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那就更万无一失了。 之所以不跟那么近,就是担心会遇上放哨的。 日军不傻,他们的战斗力如此强横,就证明他们的训练方式比较周全和比较有效。 他们的伤亡率极低,就证明他们的作战方式,相对而言是那种效率极高并且伤亡极少的有效作战方式。 日军有勇气,但不鲁莽,前几日与八路军小部的一场作战,让他们也认知到八路军还是有战斗力的,另外还有一个小分队的莫名阵亡,也足够让他们提高警惕。 “诸君,请拿出最好的状态,这一次对付的敌人,可能战斗力不弱! 他们的岗哨,想来应该也不只是我们看到的这样而已。” 这是日军的一个侦察小分队,小分队的队长是一个曹长,小分队的队长居然是曹长这种事儿,就足以证明这个侦查小分队的分量有多足。 要知道,前面说过日军的曹长,已经是日军士兵晋升的天花板,全部都是凭本事升上去的,作战专业技能极其强悍。 刚才说的话也就是这个日军曹长说的,他们现在做的,就是摸清楚情况。 这个武装力量有多少人,是否是前几天跟他们交手的八路军小部,以及死在那个山谷周围的日军小分队,是不是也是他们下的手? 另外,就是要观察,前面这个可能是八路军的武装力量他们的岗哨,明哨和暗哨有多少,多久换一次岗,都在什么位置。 这种侦察都需要时间,这个日军侦察小分队,足足在这附近的山头隐藏了一天,终于摸清楚,这附近岗哨的安排,还有换岗的规律。 这才退去。 张大彪安排的岗哨已经前出五里以外,再远就听不到枪声了。 他们不是地主老财,没有那么多电话线可以按到岗上那边,有什么情况就靠开枪,用枪声来通知后面的人有状况。 或者跑步过来通知,明的暗的岗哨都安排有,并且每一个距离,都有一双岗哨。 但还是让摸清了岗哨位置的日军侦查小分队绕过了这些岗哨。 这并不是很令人奇怪的事,八路军的战斗力有一个波动,从强到弱然后再到强。 刚开始改编的时候,战斗力那是空前的强大,毕竟都是爬雪山过草地,在无数战斗中努力活下来的精英。 这也是初一接触就打出一个平型关大捷,这在当时,全国抗日形势一片低迷,认为日军不可战胜,有很多人都想着如何体面的低头之时。 突然传出了这一次的大捷,让人发现,原来,我们也可以在战斗中让日军付出超过千人以上的伤亡。 原来日军也是可以战胜的,虽然当时被消灭的是一支辎重部队,但日军的辎重部队,也是相当强悍的呀! 这经过后来中外二战史研究人员评定,这一次平型关大捷,彻底扭转了当时低迷的抗日情绪和局面。 也给当时的抗日军民带来了一丝希望的曙光。 也让当时全国军民都看到了强悍的八路军战力,那两年八路军战斗力是空前强大的,也打了几场硬仗。 但是正因为打了几场硬仗,损失太大,只好补充兵力,补充兵力虽然补充了人数,却也造成了战斗力的下降。 人数增加了,但也往一支精锐部队里面掺进来一些新兵,老兵损失严重,新兵训练不足,种种状况导致八路军在这两年战斗力严重下降。 而现在,正是八路军战斗力已经减弱到了一定程度的时候。 比如现在张大彪的部队里面,连一带一都做不到,一个老兵带一个新兵都做不到,只能是一个老兵带几个新兵,有时候甚至一个班只有一个老兵,这样的老带新对于一个部队而言是多么的脆弱。 在这几个岗哨里面,能算得上老兵的只有俩人,其他的都是新兵。 而绕过这些新兵很容易,日军的侦察小分队,那都是精英中的精英,而且是日军士兵晋升天花板的曹长带队,面对一些新兵哨兵想出错几乎很难。 所以很容易就潜入了新一团一营驻地周边,伪装技术异常到位,离他不远处的一个高地的岗哨,甚至没有注意到旁边来了几个不速之客正在拿着望远镜观察着整个部队的驻地。 这就是,部队扩充过快而带来的弊端,作战经验以及训练的不足。 (说一句题外话,部队普遍作战经验以及训练的不足,导致日军有一个益子挺身队,居然可以直接摸到总部,我们左副总的牺牲,就是因为益子挺身队) 很快,日军的侦察小分队飞快的观察,标志并且作图,然后悄无声息的离去。 这一切张大彪都不清楚。 他们安排了岗哨之后,就热火朝天的帮老百姓开荒,盖房, 毕竟,如果没有农作生产,很难撑得起一支部队的消耗。 而周田,也在每天例行公事的对陈山河进行询问,并且使用各种话术和问话技巧,然后再根据对方的反应和答案来进行推敲和总结。 杜兴华那个小家伙,跟在石头的身边,因为石头有一支步枪,虽然没子弹,但就算没子弹也是让小兴华很羡慕的东西。 石头还以为,自己这条枪会被收走,但问清楚来源之后,八路军居然没有收他的枪,而且很热情的告诉他,过两天带他一起训练。 “石头哥,你说山河叔哪去了,好多天没见他了! 是不是没救回来,死了?” 第27章 已经接上火了 “个倒霉孩子,瞎说个甚! 还不去帮着干活!” 一个巴掌,扇在杜兴华的后脑勺,是他爹,老秀才的儿子。 “石头,别抱着你的枪在这发呆了,又没枪子。 你爹帮人砌炕,村里人帮你家开荒,但你都是娶了婆娘的人,总不能什么都不干。 打柴去!” 这个年代要叫一个整村的农民全部抛家舍业搬迁到另一个地方去,是一件比较难的事情。 不说别的,光是家里面那个木梁,就舍不得。 但是,在帮忙收敛了前几天那场仗,死在屋背岭的烈士遗体之后,那个惨状让老百姓们知道,现在是打仗,随时可能死人的。 如果有选择,他们当然愿意跟着八路军搬迁,毕竟八路军是第一次对他们好的军队。 也因为,这些天八路军一直在给予他们帮助,全营300多号人,几乎都在帮他们落脚和开荒。 至于说原来的田地,对于他们这些百姓来说,去哪都一样,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田地,原来种的也只是租来种而已。 就算是老秀才,家里最多也不过是十几亩薄田,只要人平安,没有什么是舍不掉的。 现在到了八路军的地盘,开荒,那可都是自己的。 以前想开荒都不行,山林都是有主的,荒地也是有主的。 现在在八路军的根据地内,荒地无主,可以开荒。 这些人可以从早上天还没亮就开始忙活,一直忙活到晚上,劈着松明去点火当蜡烛来干活。 他们感觉,跟着八路军也不错,因为听说了,开出来的荒地,就是他们自己的。 不过这一切,在张大彪接到报告之后,就变了。 “通讯兵,马上两人一组,快速通知团部,请求支援! 报告清楚,日军来了一个中队!” “是!” 通讯班所有人都撒出去了,这个时代的通讯兵是伤亡率也算是挺高的一个兵种。 一般如果想要对某个势力围杀的话,肯定要围杀他出去求援的通讯兵。 所以派出去通讯兵一般都是两人一组,一共派出去五六组,为的就是一旦被围杀了,总有那么几个跑得出去。 八路军嘛! 电话线又少,电话也少,这么一个营,并没有安装电话。 也没有电台,甚至连马都没有,只能是靠双脚跑着去通知。 而团部虽然不会离太远,但10公里以上还是有的,毕竟一个团满员的话,1200~1500人是有的,甚至有的大团能到2000人。 但是2000人的团,这附近贫瘠的山区根本就养不起。 在战争当中,有人做过统计,支持一名士兵脱产训练,一年得耗费1500多斤大米。 2000个人的团,那得费多少粮食,这得多少个村子的农民才能养得起? 所以很多时候,八路军一个团七八百人的规模比比皆是,因为穷! 甚至还要根据地发展到一定大的程度,一定大的规模之后才能养得起七八百人的一个团。 但是新一团的李云龙,也算是经营有方,在这一方面,算是比较有本事。 他甚至可以在百姓能够承受得起的限度内,拉起了1200个人的一个团。 正因为如此,他的地盘有点大有点松散,这也就是一营为什么会离团部10多公里的原因。 地盘不大,养不活1200多人的团。 一营,原来就有400多号人,前几天跟日军在杜家坡村附近的屋背岭干了一仗,损失了100来号人之后,只剩下300多人。 有人说打仗打的是经济,损失了100多号人的张大彪,因为没有打到战利品,被李云龙训斥了一顿。 用李云龙的话说,他干买卖就没有赔本过,倒是你张大彪居然把买卖的干赔本了,败家玩意儿! 再闹出赔本的事儿,就让你去团部培训大刀队去。 用李云龙的话说,吃小不吃大,吃远不吃近,能扒火车绝对不炸碉堡。 可你张大彪性子上来了,居然跟日军硬对硬,这赔本的买卖再干下去,他李云龙就要当裤子了。 但训斥归训斥,李云龙最喜欢的头号虎将,还是这位出生于大刀队的一营长张大彪。 在听到侥幸跑出来的通讯兵通报的敌情,特别是听到日军来了一个中队之后,直接脸色大变,马上就把部队派了出去,并且向旅部挂了个电话。 日军一个中队,向新一团一营根据地发起进攻的消息传到总部,马上挑起了连锁反应。 老总大怒:“什么时候区区一个日军中队都敢长驱直入进入山区,如果不打掉他的嚣张气焰,我们在山区的根据地必定会时常的受到袭扰。 这对我们的休养生息极为不利! 传我的命令,新一团李云龙,务必全歼来犯之敌,如果打不下来,我唯他是问! 另,令三八六旅,迅速调集部队前往支援,别让新一团就这么拼完了! 日军的一个中队,战斗力非同小可!” “是!” “另外,密切关注日军其他部队的动向,我怀疑区区一个日军中队只是他们的先头部队,注意阻敌增援!” “是!” 一个营级的指挥员,他需要关心的只是眼前的战斗,一个团级的指挥员,需要关心的是接下来的战斗。 但是总部,需要关心的是这一次战斗而引起的对各方势力的影响,在整个晋察冀等地区,敌我顽几股势力互相交错,形势错综复杂,往往牵一发而动全身。 比如,老总下了死命令时,必须要将对方胆敢探入山区的爪子给剁断,让日军记住,山区不是他想来就能来的地方。 (历史上的关家脑之战就是这样。 由于地形的险要,日军作战素养之高,并且有空军的支援下。 缺乏攻坚经验与重武器的八路军用极其惨烈的代价去玩命的攻击那个想要中心开花的大队。 为的就是让日军下次再想只身深入山区的时候,掂量掂量,敢不敢面对如此玩命的八路军。 果然从那一仗之后,日军大队级别以及以下的部队从来没有过只身深入山区的! 让山区的根据地得以休养生息,可以支撑得起八路军的消耗。 这就是一个统帅的远见!) 而现在,张大彪紧急的调动部队,进入根据地的周边各个重要的阵地。 在调动部队的同时,还要紧急安排根据地内4个村子的六百多乡亲们,在村内干部的组织下开始转移。 张大彪紧急进入阵地,观察战况,询问说:“现在伤亡情况怎么样,顶在前面的一连,打的怎么样?” 第28章 山河叔,日军又打过来了(求追读) 副营长姓方,见他过来马上递过去望远镜。 “刚一接触,一连就吃了大亏,日军直接就派出了炮队,四门迫击炮对一连的阵地进行了炮击! 而且炮击异常精准,对于我们的火力点在什么位置,人员布置的重点在什么地方,他们好像都很明白很清楚,每一炮都直奔我们一连的要害! 有点诡异啊!” 张大彪接过望远镜,在望远镜里看到一连的阵地上,炮火纷飞,时不时的就看到阵地上抛出一两块肢体。 “这还诡异,诡异个屁! 这是诡异吗? 这分明就是敌人提前侦察我们的阵地,而我们居然一无所知!” 张大彪大骂了两声:“通知一连,交替掩护撤回来,不能死扛。 二连布置的第二防线,紧急改变方案,火力点人员配置,必须要做出改变,所有的防炮手段,都给我用上! 日军的侦察部队简直是防不胜防,我军的阵地战本来就是弱项,现在被日军提前知道了火力人员配备,那更是吃亏!” 副营长有点急了:“我们的人员本来就不多,虽然我们的兵力比敌人要多出几十号人,可我们的火力配备连日军一个中队的1/3都达不到。 这一仗有困难! 要不我们先退一步……” 张大彪瞥了他一眼:“副营长同志,身后百姓还没转移,我们只能扛在这! 一直扛到团长来支援我们,甚至把日军来个包抄! 我们不能输,不能退,不能散,不能被消灭! 这是死命令,你明白吗? 想得通,就给我死死的守在阵地上! 想不通你也得给我死死的守在阵地上,放一个日本鬼子过去祸害老百姓,我毙了你!” 副营长还能说什么,只能冲着自己营长大吼了一声:“是,我现在马上到二连的阵地上,日军想要从二连的阵地通过,那只能是我战死了!” 日军一个中队一般二百五六十人左右,眼前这个中队看上去像是加强中队。 因为,按理说一个中队的炮兵应该是三门迫击炮,但是现在看上去得有4门或者5门了,炮火极其猛烈, 而且,日军的攻击小队还有掷弹筒小分队,可以在200米距离内把榴弹精准的轰入战壕内对八路军战士进行杀伤。 日军的机枪,跟步兵之间的配合异常默契,每一次点射对八路军的压制,都可以让进攻的日军快速冲锋到下一个遮挡物之前。 日军冲锋的士兵,远距离射击也很精准,他在望远镜里面清楚的看到,一连交替掩护后撤的战士,有几次都是刚冒出一点点身子出去打枪进行掩护,却被日军的士兵在远距离直接把他们打死。 每倒下一个人,张大彪都心如刀绞。 按理说一个营的兵力,其实不应该分什么一防二防三防,他这个营长现在更应该是拎着大刀直接在阵地跟前。 但是现在不行啊! 现在他要做的不是进攻而是防御,需要牢牢地钉在这里,等团长从后面抄鬼子的后路。 其实阵地攻防战,就算是张大彪的一营,也是弱项中的弱项。 有阵地战经验的老兵是少数,更多的,都是些袭击据点或者是下乡收粮的鬼子伪军小分队的经验。 但纵然如此,一营不愧是新一团李云龙部下的虎将,就算缺乏阵地战的经验,他们打的依然是可圈可点。 特别是一连交替掩护后撤之时,甚至可以紧急的在一连原有的阵地上布置了地雷。 一连成功的撤了出来,进入了二连的防线,日军冲了上来,他们快速的冲入了原来一年的战壕里。 在二连防线内,看着一连原来阵地上的日军越来越多,负责爆破的战士用力的摇了摇手里的起爆器,然后用力的按下通电开关。 在一连阵地上紧急埋设进去的地雷瞬间被引爆,在惊天的爆炸声中,最起码有两个日军小分队的人被抛上空中。 一连的人可真狠,就这么一下,日军半个小队的人就报销了。 但日军的半个小队,不过是一个中队的1/10,虽然可以让日军肉疼,但对日军的战斗力形成不了太大的影响。 “干得漂亮!” 副营长大喜过望,手里的步枪,一枪干掉了又一个冲上一连阵地的鬼子。 但还有更多的日军,用更谨慎的冲锋,迅速进入原一连阵地内进行排查,并且巩固攻占的地盘,放后续的攻击部队上来。 日军甚至在战壕里面就可以击发他们手中的掷弹筒,准头简直可怕。 并且随着日军后续部队的挺进,他们的迫击炮也搬了上来。 “等的就是现在!” 张大彪早已经带人,潜伏了过侧面,等待的就是这个机会。 一营的三连以及四连,枪支装备不足1/3,大多数人手里用的是大刀片子,还有长矛。 如果等着日军来攻,以日军远距离神准的枪法,还有他们的掷弹筒以及迫击炮娴熟的轰炸,他们只有死路一条,只有想办法把所有日军全部扯进白刃战。 而且是突然发起的白刃战,因为日军的白刃战水平,那也是水平极为高超的,在正常情况下一般部队三四个人都没有办法拼死对方一个。 只能是,突然发起的白刃战才有那么点效果。 论远程打击能力,在枪械使用方面,其实张大彪的一营跟别的营相差不大,但他的白刃战水平在独立团三个营当中,首屈一指。 这就是为什么,张大彪要求一连交替后撤的原因,就是方便他现在的行动。 因为,在惊天的爆炸当中,三连四连已经运动到了原一连阵地的侧面,用二连的二防阵地吸引日军的注意力,正等着一个机会,就等着日军把迫击炮给弄上来。 如果不是刚才的惊天大爆炸,张大彪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没有办法把三连和四连的士兵运动到原来一连的阵地侧面。 现在可以! (在鸭绿江南边的战斗当中,在高地抢夺战时,我军的战士经常利用环绕山体的战壕等敌人上去了他们再从山背绕过来,到敌人的后面,然后再发起突袭。) 这个时候,等日军的迫击炮全部运上了一连的阵地,正准备对二连的阵地进行炮击时,张大彪命令司号员:“吹冲锋号,把敌人赶下去!” 嘹亮的冲锋号从日军侧面响起,然后一片喊杀声,张大彪带着三连四连的战士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冲入日军的阵营,大刀片子扬起瞬间就砍翻了两个。 副营长也带着一营二营,端起来枪,趁着日军仓促之间有点慌乱的时候,正面开始冲锋,也一起撞进了日军的阵营。 在陈山河被关押软禁的屋子,看守的人,已经不在。 包括保卫干事周田以及那位小吴,也一起上了战场。 院里突然跑进了一个小孩,10岁出头吧! “山河叔,你伤好了吗? 日本人又打过来了!” (求追读,没追读没推荐啊!) 第29章 冲杀白刃战场 “兴华?” 陈山河诧异的起身走出来开门,果然门并没有锁上,兴许是他们认为自己肺部受的伤动不了,还是信得过,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反正没有锁门。 打开门果然是杜兴华这小子,这小子正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口,兴许是跑着过来的。 “山河叔!” 杜兴华高兴的看着已经把衣服穿的整整齐齐,脸上也没有那种憔悴的病容的陈山河。 “你伤好了吗?” 陈山河笑着说:“好了,你刚才说日本人来了?” 其实他哪又猜不出来啊! 枪炮声可不是放鞭炮而已,就算是放鞭炮,在寂静的山村都能传出几里地外,更何况是枪声还有炮声,以及手榴弹的爆炸声。 他早就听到了,但是在军队长期养成的骨子里的服从性,再加上他从心底里面认为自己确实就是八路军的士兵,那么,他还是静静的呆着等待结果。 其实最重要的是,他的脑海里面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人不管你天生有多聪明,在没有任何智慧和经验的积累,脑子一片空白,仅靠身体本能的情况下,他目前只能等待,直到杜兴华的到来。 “是,刚才八路军叔叔已经来叫我们转移,就是逃跑的意思,听说来了很多日本人,所有的八路军全部去挡了! 石匠爷爬上山旗子看了回来说,日本人来的太多,八路军可能挡不住。 八路军的叔叔也说,他们在拼命的挡着,让我们赶紧转移,说4个村子都在转移,让我们也快点。 我想起你伤没好,又不是跟我们在一起,就有点担心,于是过来看看! 山河叔,你跟我们一起走呗!” 在小兴华的想法里,这可是一个人干掉好多日本人的厉害人物,虽然受伤了,但有着这么个人跟着一起转移,那也就不害怕了。 他的这个想法很朴素,但很明显,陈山河显然不可能跟他一起走。 因为他刚才的那句话,八路军可能挡不住。 兴许是为了印证这句话,枪炮声忽然剧烈了起来。 八路军挡不住? 八路军挡不住老百姓怎么撤离。 陈山河的眉头皱了起来,这个时候,孙石匠的儿子石头大步流星的跑了进来。 “兴华,我就知道你肯定是来这了,山河哥,你也一起走吧!” 石头一脸着急,在见到他俩之后马上说,毕竟在这紧急撤离的时间,每拖延一分钟,可能就有一分的危险。 不过,陈山河把杜兴华推给石头,却向石头伸出了手:“把你的枪给我!” 石头的枪就是他从现代带到这个世界的那支中正式步枪,有刺刀。 八路军之所以没有把他的枪给收走,其实是想培养他也加入八路军。 这也是因为他的枪没子弹,所以才那么放心。 看到陈山河跟他要枪,石头退了一步:“你的伤没好呢! 况且这枪没枪子,你上去肯定没命,还是跟我们一起走吧!” 陈山河没说话,直接走过去,都不用他愿意,直接夺过他背着的步枪。 “我的营叫敢死营,是为了救老百姓拼的就剩我一个了,哪怕就剩我一个,也是敢死营! 怎么能跟着老百姓一起逃跑! 你们赶紧走,我去看看!” 他就这么拎着枪,往外走去,步子还很大。 石头和杜兴华走出来,只看到他的背影,石头大喊着:“没枪子,这枪没枪子!” 陈山河没回头,远远的摆了摆手:“有刺刀,够了!” 陈山河在剧烈的枪炮声中,走出村子,刚走出村子,就听到了冲锋号。 然后他就看到远处阵地上,两三百号八路军,端着刺刀挥舞着大刀片子和红缨枪就这么冲上去,跟鬼子缠斗在一起。 看着这种情形,他快走了两步。 但没敢太快,毕竟伤着呢! 阵地上。 张大彪挥舞着大刀片子,现在在他手上死掉的日本鬼子已经有四个,又好像五个。 但是更多的战士们,倒在了日军的刺刀之下。 没错! 八路军虽然在冲锋号下气势如虹,并且猛然发起白刃战打了日军一个措手不及,但也。就在一开始的时候,占了点上风,直接用手榴弹毁了日军的两门迫击炮。 但,当日军回过神来,猛的站稳脚跟,日军久经战阵以及艰苦训练的拼刺刀战术,马上将战场上的形势给搬了回来。 没错的,就算是张大彪这样的白刃战高手训练出来的一营,白刃战水平在新一团,独立团,以及别的部队跟前也算是首屈一指,但是跟日军相比还是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况且一营也有很多新兵,这些新兵,训练更是缺乏,对上营养充足且久经训练的日军更是吃亏,更何况双方人数都差不多。 这一下子由占上风变为胶着,然后是日军占上风,并且把一营打的狼狈不堪。 张大彪心里着急,他知道这个时候应该撤了,再拼下去,自己有可能会全军覆没在这。 但是白刃战就是这样,不能犹豫,哪怕知道拼不过也还是要拼,但凡胆气怯上一点,那只能是找死! 转身就逃,就是将后背露给敌人的刺刀,必死无疑。 陈山河来到阵地上看到的就是惨烈的白刃战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境地,他小跑着冲入战阵。 一个日军正将刺刀从八路军战士身上拔出来,就感觉自己身边冲过一个人,然后就感觉什么东西撞了自己一下,整个颈椎骨就这么折了,倒了下去。 再倒下去的那一刻,在意识陷入黑暗之前他才反应过来,那应该就是一个枪托。 陈山河一个照面,就干掉了一个日军,这都是电光火石之间的事情。 也许阵地攻防战可能会打上个半天,一天甚至几天都有可能,但是一场白刃战,可能十几分钟就结束了。 因为白刃战之间的对决永远只在一瞬间,比如陈山河现在这样就是,他快速的迈动着步伐,行走在阵地上。 他发现,现在的八路军战士拼刺刀不会组战阵,这就有点牙疼了。 于是,他每挑死一个日军,都会把从日军手里救过来的战士们说一声,三人一阵,跟着我冲。 然后,以他为锋矢,一路冲入战场深处,在他身后的八路军战士越聚越多,并不是那种挤在一起。 毕竟如果是挤在一起的话,只要一颗手榴弹那就全部报销。 而是以他为中心点,每三个人为一个战斗小组,每三个战斗小组为一个锋矢,穿透整个战阵。 别说拼刺刀就没有战阵,其实拼刺刀的三角战阵是日军开始提出来的,也是经过实战训练得出来的经验,非常好用。 其实,陈山河的目标并不是靠着拼刺刀在阵地上所向披靡,那杀的太慢了。 这场白刃战拖的时间越长,牺牲的八路军战士就越多,因为现阶段的八路军战士白刃战经验还是有所欠缺。 而且,白刃战冲杀还需要时间,但如果开枪的话,相对而言更好一些,更快一些。 虽然经过他一番冲杀,阵地上的形势又倒转过来,变为日军弱势,八路军开始占据优势。 但纵然如此也不能忽视日军娴熟的拼刺刀技术,更何况,他的伤虽然看上去好了些,伤口也愈合了,但他不能冒险。 对死亡他其实没有多大恐惧,他担心的是在拼杀的过程中自己旧伤复发死掉的话,八路军战士可能会处于劣势当中,然后被消灭。 所以他将目光盯在了日军的一个机枪阵地上,他冲杀的方向就是那里。 第30章 团长来了(求追读) 日军仅剩的机枪组,并没有参与肉搏战,而是在远远的监控着战场,防止对方冲击仅剩的三门迫击炮,并且只要瞅到机会,马上就是几发点射击杀聚集起来的八路军以及落单的八路军。 所以,在肉搏战中,只要跟日军混在一起的,才会免于日军机枪以及掷弹筒和迫击炮的杀伤。 因为日军绝对不会在八路军跟日军混在一起肉搏战时,对人群进行炮击和扫射,在他们看来这叫吃亏。 用日军士兵,去换八路军士兵,在他们看来是吃亏的,要知道在战斗当中一个日军士兵前期甚至可以1打10。 所以他们的机枪,只会紧盯着那些聚集在一起冲杀的八路军,打散他们。 而刚才,陈山河带着的人之所以一直没有被机枪扫射,就是因为他时刻谨记着跟日军混在一起,击杀了之后马上转移阵地,又跟下一批日军冲杀在一起。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知识,但好像已经铭刻在血脉里面的记忆了。 他不知道的是,这些拼刺刀的经验从他爷爷一辈到他父亲那一辈,再到他这一辈三代的记忆积累,已经在他从小长到大再从军的这段经历里面,铭刻在他的血脉当中,永远挥之不去。 陈山河在拼杀当中,迅速的冲向日军的机枪阵地,然后一把夺过他面前刚刚被刺死的日军士兵手中的步枪,猛的用力甩出,穿越了十几米的距离直接插在了日军机枪手的胸膛。 然后,带着六七个人就这么冲进了日军的机枪阵地,迅速捞起了日军的歪把子轻机枪,调转了枪口,对着日军的炮位迅速扣动了扳机。 这一切的动作就在电光火石之间,陈山河带着六七个战士,就这么把日军的机枪阵地还有火炮阵地全给打下来了。 “来个副射手,歪把子机枪需要及时装填弹药!” 陈山河在把日军炮位上的人全部干掉之后,调转枪口对向场中,打了个短点,却发现歪把子机枪的漏斗已经没了子弹,他急忙从地上日军机枪手的身上掏出子弹,一板一板的按进去。 上完弹之后,才对身边的人吼了一句,然后抠动了扳机,利用自己精准的点射击杀在战场上的日军士兵。 这个时候战场上已经杀疯了,八路军日军混杂在一起,互相冲锋。 你把刺刀从我肚子里刺进去,我把大刀片子从你脖子上划过去,都是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把对方给干掉,让自己活下来。 如果没有陈山河这个生力军组起的冲杀三角阵,八路军估计早就被打光了。 虽然现在张大彪,依然很勇猛的冲杀在战场上,但目前已经有点力不从心,毕竟拼刺刀很耗体力。 况且前面说了拼刺刀白刃战一般几分钟,十几分钟就能分胜负,就能决定一场战斗的胜败。 因为每一场战斗都是面对面的一瞬间,就能决出生死。 如果你在跟敌人对决的那一瞬间侥幸活了下来,你下一个面对的是另一个敌人,你又必须要活下来。 都是只在交手的一瞬间,决定你的生死。 这种需要精神高度集中的战斗哪怕时间很短,要耗费的体能那是巨大的。 在很多战场上,日军之所以能跟中央军晋绥军等部在白刃战中,占据极大的优势最大的倚仗。 除了他们经历了艰苦训练后练出来的精湛的拼刺刀技术,还有营养补充充足之后的强悍体能。 但这些体能不管是中央军还是晋绥军,又或者是八路军,都不具备。 在连吃饱肚子都是奢望的年代,你让他们有充足的体能去训练去战斗基本上很难。 所以上了战场只能是拿人命去拼,因为训练达不到,体能达不到,只能是用命去换,用命去拼。 也许在原来的历史上,张大彪没有遇到这次跟日军一个中队硬碰硬的硬干。 毕竟就算他张大彪胆子再大,李云龙再莽,他也不可能跟日军一个中队在双方人员对比1:1的情况下去硬扛。 也许在原来的历史上,就没有杜家坡村来投靠八路军的事情发生,也就不会引申出有杜家坡村的村民回村子里面去挖粮食而引来的日军。 但是现在历史发生了改变,也许陈山河那一只蝴蝶引起了巨大的蝴蝶效应,引来了日军让张大彪提前感受到了绝望,如果没有陈山河在半路冲杀进来的话,他估计要全军覆没。 日军太能打了。 但陈山河更能打,压进漏斗的30发子弹,很快射完,旁边伸出一双手把子弹压进了漏斗,动作还挺娴熟。 陈山河百忙当中回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副射手,没想到居然是那位保卫干事周田。 但也就是看了一眼,然后就将精力投向眼前的战场,一个点射,把正举着指挥刀往张大彪脑袋上劈来的那个日军中队长给一枪干掉。 张大彪已经没了力气,他的大刀已经被日军的那个中队长磕在一边,以为他今天就要光荣的时候,枪声响起,那个日军中队长就倒了下去。 “哈哈,干得漂亮!” 他一个翻滚捡起日军中队长手里的指挥刀,这个比大刀片子要轻,更锋利,而且还长,更好杀敌。 他没时间去看到底是谁开的枪,而是举刀合身又扑向下一个日军。 陈山河又射倒了一个日军,一边开枪一边说了一句:“是你啊,周干事!” 保卫干事周田一边给漏斗压着子弹,一边大声说:“是我,你枪法不错, 白刃战更是出神入化!” 陈山河嘿嘿笑了两声,又打倒了俩小鬼子,到了这个时候,胜负基本上已经没了悬念。 三分钟后,基本上解决了战斗。 张大彪没想到,他以为自己这次要全军覆没了,没想到最后还剩下100多人,完全是意外之喜。 跟日军一个中队,几乎1:1搏杀,全歼了日军的中队,到最后自己这边还剩下100来号人,怎么说都感觉是大胜! 而且是前所未有的大胜。 目前为止,有哪个部队敢说跟日军1:1的战斗力,对决之后还能胜利的? 没有吧? 确实没有,但今天这种战例出现了,而且这种前无古人的战斗案例记录,居然是他张大彪的一营打出来的。 “好小子!你这白刃战水平,别说我们团了,估计我们旅都没人能比得了你! 要不是你,估计我这一营要全部交代在这,大意了! 早知道我不应该一上来就白刃战的! 太险!” 张大彪在确定没有能站起来的敌人之后,迅速来到陈山河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 然后对周田开口:“周干事,按说你们保卫处的工作我不应该插手,但是这样的人你觉得会是奸细吗?” 保卫干事周田笑了笑:“一营长,我只能是把我所见到的事情,了解到的事情以及询问到的事情上报上去,包括这一次的战斗! 别的我没权决定,希望你能理解,陈山河同志,我也希望你能理解! 这是我的职责,虽然与你一起并肩作战一场,但并不能因此抛弃了我的立场和职责!” 陈山河笑了笑,没说话,心里也做了个决定,刚想说出口。 突然一个被散出去警戒的士兵,紧急的跑过来报告:“报告营长,团长来了!” 第31章 团长 接头上的是一营的警戒哨和大部队的侦察兵接触上了,警戒哨兵带的一个团部的侦察兵过来。 “一营长好!新一团直属警卫连侦察兵赵睿麟向您报到!” 站在张大彪面前的侦察兵,看样子并不彪悍,而且还有点憨憨,不过人不能貌相,而且此人双腿修长粗壮,这很明显善于奔跑。 “很好!团长到什么位置了?” 张大彪很高兴,虽然是劫后余生,在前段时间损失了100来人,只剩下300来人的一营,打到现在只剩下100人出头了。 但这并不妨碍他高兴。 因为一营在1:1的兵力下跟日军硬拼下来,而且还赢了,这要是团长知道了,怎么的也得弄两瓶酒来喝喝吧! 而且,这种情况对整个八路军的战斗士气,将会是一个急剧的提升。 八路军也有部队可以在1:1的战力下,对日军战而胜之,这是我们第1次做到这种事。 所以他现在特别特别想团长马上就到,现在就出现在他面前,让他显摆显摆。 可惜这只是警戒哨位跟团部侦察兵之间的接触,团长还很远。 那李云龙的大部队在什么地方呢? 战斗的时候全部投入战斗,战斗结束之后第一时间撒开警戒哨位,这是一只战斗部队的正常的最基础的操作。 甚至,如果在战斗中尚有余力,不需要全盘投入搏一把输赢的情况下,还需要时刻防范着敌人有可能会来的援军,这个时候也需要把警戒哨位撒出去。 但这一次,整个新一团一营全部兵力已经投入了战斗,一直到战斗结束才把警戒哨位重新撒出去。 刚把警戒哨位重新给撒出去,跑到三里外的警戒哨兵就看到了驰援而来的团部的侦察兵,并且还知道大部队就在后面。 这是非常快速的驰援行动,要知道,新一团是个大团,有三个营,1200多号人。 这么大一个团,不可能全部兵力全部聚在一起肯定要分散开,把根据地扩的稍微大一点才能养活得了自己。 也导致,作为团部的李云龙所在的位置只有一个营和直属的警卫连,另一个营还得紧急召集。 而且,新一团的传统是,强的营才放在外面独当一面,弱的营才会跟着团部行动。 在李云龙接到张大彪的求援信的那一刻起,他马上就要行动。 一方面召集另外一个营,一方面他已经带上自己身边的所有人上路,在途中两个营一起汇合,然后才过来。 一个营也可以来,但要做好添油作战的准备,这是智者所不取的。 李云龙虽然没读过多少书,但好歹上过几年私塾,斗大的字也认识了一两箩筐,打仗还是有他的一套东西,明白什么仗能打,什么仗不能打。 添油战术他肯定不干。 所以他在召集部队出发的时候,就派出紧急通讯员命令另一个地方驻扎的二营,用最快的速度赶来中途汇合。 军令如山。 不得不说能派到外面独当一面的作战营,确实是不容小觑的。 二营长接到命令的那一刻开始,马上召集部队以最短的时间到达了会合的地方,那个时候李云龙的团直属警卫连加上三营,也才刚到。 两个营加上团直属警卫连会合在一起,七八百号人,这才浩浩荡荡的快速行军而来。 比大部队更快速的是侦察兵,侦察兵的脚力,非一般部队战士可比的。 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赶来查看战况并且汇报回去,然后李云龙才根据侦察来的情况作出对应的战术。 是打算直接推过来,还是全面包抄让日军不能跑掉一个,又或者是别的什么行动方案都得看侦察兵侦查到什么情况的。 “什么! 张大彪都把仗给打完了? 而且还打赢了,全歼了日军一个中队,我的个乖乖! 他张大彪什么时候变吕布了? 怎么感觉这不像真的? 一个300来人的营,干掉了日军的一个中队? 而且还是加强中队。” 李云龙接到报告的时候离作战地点已经不到2公里了,听到仗都打完了,直接愣了一下。 一旁的三营长却是很欢喜,慷慨激昂地说:“既然张大彪敢这么报告,那肯定是真的。 一个营,干掉日军一个中队,而且还是面对面的硬碰硬。 哪怕就只剩下一个人,那也是大胜!” 李云龙恼怒的瞪了他一眼:“扯什么淡!” 不过他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因为张大彪的一营,自从上一次在屋背岭一战后,现有作战人员不超过350个。 而日军的一个中队最起码250人,听说还是一个加强中队,280得有吧? 但张大彪的一个营的武器装备,其实都没有对方一个中队一半的水准。 当然,打仗不是靠人多,而是靠军事技能,敢打敢拼以及武器装备。 但纵然这么说,李云龙还是不敢相信张大彪区区一个营,能够拿下并全歼日军的一个加强中队。 就是1:1的战力,怎么可能? 其中肯定有蹊跷。 突然他想起了自己最关心的事情:“一营还剩多少人?” 眼前的侦察兵马上回答:“一营现在能站着的只有100出头,伤亡超过200!” 这句话直接把李云龙,还有三营长给惊到了。 “你说什么? 一营现在能站着的还超过100出头? 你确定?” “报告团长,我很确定,我亲自数过的!” 侦察兵的话,让李云龙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迫不及待的见到张大彪以及见到战斗后的一营。 “我现在非常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张大彪的一营,我知道战斗力很强,但不可能强到这个地步! 用300多号人去对上日军差不多300人的一个加强中队,还能打赢,并且打完之后还能有100多号人站着! 这其中要是没有点别的故事,我都不信! 命令部队,加快速度! 我要去看看张大彪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按理说,张大彪应该去迎接团长的,但是一松懈下来,才发现身上有五六处深可见骨的伤口。 虽然都没伤到要害,但光是流血就已经让他这个铁打似的汉子感到头晕眼花。 幸好,卫生员的那批麻布,都用开水煮过了,给他来了个全身大包扎,裹了跟个露出了脑袋的木乃伊似的。 而且除了流血,高强度的白刃战也把他的力气给压榨的几乎没剩了,应付完了团部侦察兵,包扎了伤口之后,直接就坐在地上起不来了。 确实是猛将,除了陈山河以外,整场大战他干掉的鬼子最多,也难怪他现在脱力。 “张大彪,在哪呢?” 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让本来已经脱力坐在地上的张大彪,腾的一下又站了起来。 “团长!” 第32章 你就是陈山河 看着张大彪有点摇晃的身体,陈山河伸出手去把他扶了一下。 “行不行?”他关切的问了句。 张大彪点头:“没事,这点小伤! 现在只是脱力而已。” 一个看上去有1米75左右的汉子,腰里别着一把驳壳枪,手里拿着的是大刀片子,正大步走来,这应该就是他们团长李云龙。 “团长,一营营长张大彪向您报到!” 张大彪纵然脱力,依然干净利索的立正,大声说。 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这里不允许敬礼,但立正还是可以的。 “行了行了,站都站不稳了,怎么包的跟个粽子似的!” 李云龙拍拍张大彪的肩膀,说了一句。 现在张大彪身上只有肩膀才可以拍,因为别的地方都被麻布给裹住了。 “被小鬼子划了几刀,不过没伤到要害,养几天就行!” 李云龙仔细的看着张大彪的脸色,确实看上去没什么大碍,这才放下心来。 毕竟张大彪是他最喜欢的虎将,在未来的发展中,他就算调任独立团了,依然还想着跟旅长讨价还价,把张大彪一起带过去,可见他对张大彪这名虎将的倚重和喜爱。 “没事儿就好,你小子可算是给我一个惊喜! 300来号人对上日军差不多300人的一个中队,你居然硬碰硬的把敌人给全歼了! 我以为,来查看情况的侦察兵说的可能有些错误,但到了现场一看战场上日军的尸首,我就知道,少说也得280以上的日军。 来,告诉我! 碰到高达280多人的日军中队,你是怎么做到以300来号人干掉日军一个中队,战损率1:1的?” 李云龙用探究的眼神又看了一遍新一团全体战士加入打扫的战场,顺便还甩出了一句:“难道tnd日军中队全部吃了巴豆,临上战场拉稀了!” 张大彪苦笑:“哪啊!我们差点全军覆没! 因为身后有4个村,近800号人,他们转移需要时间,按日本人的性子,要是我们避而不战,把他们放进这4个村子,迎来的可能就是一场屠杀。 所以,我们只能扛住!” 李云龙点头:“没错,这事做的有担当,老百姓养着我们,供着我们打仗。 保护他们的安全是应该的,这没错。 继续说!” 张大彪继续说道:“当时,我们布置了三道防线,一连第1道防线,二连第2道防线,三连四连是第3道防线。 结果日军,提前做好了侦查,将我们阵地上的火力点摸得清楚的很。 他们的迫击炮准的很,每一炮都炸在我们的火力点上。 结果光是两轮炮击,一连就损失了1/3的人。 我赶紧紧急命令二连的第2道防线马上变动防御火力点,哪怕是效果差点,也换了地方,并加强防御炮击。 然后命令一连退入二连的阵地,并且在一连的阵地上埋设了地雷,坑了日军一最起码两个小分队的人。 但战斗力来说依然是日军占优势,因为三连四连枪支装备率不到1/3,子弹分不到两颗。 所以我营三连四连的人只能白刃战,看到日军在一连的阵地上被炸了个晕头转向之后,我紧急带着三连四连迂回到一连的原阵地边上潜伏。 等日军全部进入一连原来阵地,甚至把迫击炮送上来之后,我带着所有战士吹响了冲锋号,上去想跟他们进行白刃战。 因为,拼枪炮我拼不赢,只能尝试着拼白刃战! 但是新兵太多了,训练太少了,还有平日里吃的少力气就不足。 我们刚开始出其不意的白刃战,让日军慌乱了几分钟,我们也就取得了轻微的战果,并且捣毁了两门迫击炮。 但马上陷入胶着,这时候日军良好的训练,优秀的拼杀技术,优势就出来了。 我们很快就被压制住,这个时候双方缠斗在一起,想退都没有办法再退,我高估了自己亲自训练的白刃战能力。 毕竟是新兵太多了,有些人都是第1次参加战斗,临要捅到日本人的时候,都要把刺刀给偏一偏,心软了。 可是就这么心软一下,却被日本人抓住机会要了他们的命!” (这个是经过调查的,一些抗战老兵的口述,新兵上战场确实如此,难的是第1次杀人) 听张大彪这么说,李云龙有点诧异:“可你现在赢了,而且全歼了日军,你的300多号人还剩下100出头,算是大胜啊! 你在被全面压制的情况下是怎么做到的?” 张大彪拉过身边一直站着没说话的陈山河:“就是他,就是因为他突然出现了,陈山河! 就是我报告到团部,在掩护杜家坡村全体村民100多号人撤退时,一个人单枪匹马干掉了日军一个小分队的猛人,陈山河。” 李云龙刚才还以为这个比自己高了半个头的战士是张大彪新的警卫员,或者是照顾伤员的人。 没想到,居然是那个保卫干事周田送回去的报告,认定有极大可能是特务的陈山河。 “首长好!我就是陈山河。” 居然介绍到自己了,陈山河才自然而然的敬了个礼。 李云龙笑骂了一声:“我看你小子想害死我,在战场上给我敬礼,虽然现在已经在打扫战场,但难免可能死人堆里有个别没死的,那我不完了?” 虽是笑骂,但没有半点责怪的意思,因为听张大彪的话里,一营能够战胜日军的一个加强中队,并且还能站着100多号人,应该是因为眼前的陈山河。 陈山河愣住了,还有这个说法吗? 随即他有点难为情的挠挠脑袋:“不好意思,首长,我脑子摔坏了,好多事儿不记得了!” 李云龙这个时候才仔细打量着眼前的陈山河,比自己高了半个脑袋,应当有1米85到1米9之间,膀大腰圆。 最重要的是这个人身上有肉,而且看上去很壮,仿佛骨头缝里都是肉,可见平日吃食很好。 这一点周田说的是对的,在八路军里面没有这么好的伙食,让他养出这一身膘。 那位号称军中吕布的吕大连长,也不过才1米9出头,这俩人差不多,都是特别能打的,但是吕大连长比较瘦,虽然高大威猛。 此前,陈山河一个人干掉了日军一个小分队,现在可能张大彪的一营又是因为这个人而反败为胜,并且还是大胜。 这就让他心里有点想法,在没有找到证据证明眼前的这个人是特务之前,他决定了要将这个人留下。 “张大彪,继续说!” 所以他让张大彪继续说,他想知道眼前的这位陈山河究竟有什么办法让一营反败为胜,并且还能存活100多号人。 “是陈山河,一人一枪撞入战场,杀起小鬼子干净利索,就是一个照面的事,没有任何一个小鬼子能走得出他一招去……” 第33章 离开和蘑菇 (今天单位有些事,下班晚了,先把昨天晚上存的一章发出来吧!第2章马上就好,应该不会超过12点) 听了张大彪对自己的一番解说之后,李云龙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高了半个头的陈山河,忍不住说了声:“好家伙! 一个人就左右了一场五百多人参与的一场战斗,靠着白刃战,帮本来应该全军覆没的一营打赢了! 一个营一仗就消灭了200多鬼子,要知道,这都是我一个团零敲碎打半年的量。 我说兄弟,就靠这个,谁再敢说你是小鬼子那边送过来的奸细,打死我都不信! 图啥啊! 对吧! 一天身份没查明之前,你肯定到不了总部,见不了重要人物,你就算搞破坏怎么破坏? 有可能还没来得及搞破坏就这么死了,谁派奸细会派你这样的来! 不过你这撞坏了脑袋,说不清自己身份有点难办! 这样兄弟,你忘了自己的身份不要紧,叫陈山河是吧? 就在咱新一团先呆着,一起打鬼子。 我催总部那边把你的身份重新核实,或者去查,只要你是个人,总能查出来。 查出来了,到时候再踏踏实实的跟着我老李打鬼子,咋样?” 李云龙也不藏着掖着,其实你要换个别的时候或者别的人,他可能会耍一下小心眼,把人留下来。 可眼前的陈山河,在没有查明身份之前他要留下来,并参与作战,是要担很大的风险。 这个人的破坏力太大了,他真想破坏起来,有心算无心,谁都拦不住。 所以他就明着说,明着说会去查他,明着说希望他留下来,在新一团一起打鬼子。 但硬要说陈山河是八路军,他是不大信的。 八路军不可能有这么个人物,不会被总部知道的,这么强悍的人,如果真有这么个强人,肯定早就传到总部了。 按理说李云龙都这么说了,陈山河应该就坡下驴来着,但他早就打定了主意。 与其在这里被怀疑,他还不如,先等他们查明了身份再回来。 “首长,既然查不到我的身份,那我留下来也是徒增烦恼。 刚才我已经下了决定,我要去寻找我的记忆,还有我遗失的那面营旗。 如果找到了那面营旗,应该能让我想起一些东西。” 这李云龙就不大想这么一个强人就因为身份问题放走了,这不是一大损失吗? “兄弟,你一个人去查能查到什么,先安分守己的在新一团呆着,你的白刃战,估计整个旅能跟你拼一把的,都没几个。 你就先帮我训练战士们的拼刺刀作战能力,让我们再多几次这样的胜利,就能更快的把小日本赶出我国! 你说对吧?” 陈山河摇了摇头:“在那张纸上,我答应了营长一定要将营旗给带回来,但现在我遗失了那面营旗,先去找回来再说别的吧! 况且,我们营就剩我一个了,进入了首长的新一团,我们营最后一个人就没了! 我要把我们营重新拉起来!” 这是拒绝了。 这么犟的人,李云龙也没办法。 难道让他现在马上下令把陈山河给扣押起来? 这又太不像话了! 不过既然陈山河下定了决心,像八路军这里,又没有强制性的留人的政策。 因为他们心里都知道,眼前的这个人绝对不可能是八路军的战士,如果是八路军的战士,他们还可以说对方不服从指挥,想当逃兵之类的。 不是名册上查不查得到的问题,而是他身上有太多的疑点了。 李云龙想把他留下来就要做担保,做的担保风险太大,不是对他个人的风险,而是对整个新一团的风险。 越有本事的人风险就越大,这个时期,是整个晋察冀抗日根据地最为脆弱和敏感的时期。 李云龙倒是想赌一把,但陈山河不乐意那就算了,强扭的瓜不甜。 “那行,打算什么时候走?去哪?” 陈山河也不知道去哪,想了想说:“一会儿就走吧! 我想先去我摔伤脑袋的地方看看,看能不能记起什么事儿。 然后再做打算吧!” 陈山河都说到这份上,李云龙当然不能强留,只能给他准备了一把手枪,一支三八大盖,100发子弹和几顿干粮就要送他离开。 奇怪的是,手枪是这次从日军手里缴获的毛瑟手枪,也就是常说的驳壳枪。 原来日军的军官用的也是毛瑟手枪,这就很奇怪。 (根据史料记载,日军以前在德国也进口了36000余支毛瑟手枪,作为战斗手枪) 陈山河不知道自己心里为什么匆匆忙忙的闪出一个要马上离开的想法,但既然有这么个想法,他就遵从自己心底最深处的意愿。 老秀才听说他要走,带着孙子来送他。 并且他之前从自己孙子口中以及这么多战士口中得知,这次战局是陈山河加入之后必败之局翻盘的,对陈山河非常感激。 “山河,我不知你有何打算,但是你脑袋受创,很多事情不懂也不记得,那我就让兴华跟在你身边。 他虽然年纪小,但基本的认知还是有的,待人接物方面,也应当没什么问题。 就让他跟在你身边,你就教他点杀敌本事,也让他教你点生活之道!” 然后老秀才在怀里摸索了半天,掏出两块银元,想递给陈山河:“穷家富路,虽然不知道你要去哪,但身上备着点钱,总是有用处的!” 陈山河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我虽然不记得很多事情,但好像是有纪律,不能拿群众一针一线!” 一旁的李云龙愣了一下,不能拿群众的一针一线,这只能是八路军,会不会…… 老秀才也不强求,直接把那两块银元递给杜兴华,陈山河皱着眉头,但好像又没有拒绝的理由。 看着远去的陈山河他俩的背影,张大彪站在李云龙的身后,说了一句。 “团长,看着人才在眼前,不搂在你口袋里,这不像你的风格啊!” 李云龙没好气的说了一句:“你以为我心里就痛快了? 你要是他脑子好使,这还好说,脑子不好使,也看不出他本性怎么样! 万一他是敌特分子,突然间脑子好使了,背后干我们一家伙,随便一个破坏,晚上再引着鬼子来对我们进行包围,我们现在力量小,这个风险冒不起! 你这个营部驻地,要换了!” 路上。 陈山河看着跟在自己身边的杜兴华,问他。 “你爷爷怎么舍得让你跟着我,我都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你跟着我有什么前程?” 杜兴华这个小家伙别看小,心里明白着呢! “他那是被吓到了,听说这次要不是你,八路军的一个营就要没了,我爷爷就担心,下回再来一次咋办。 他就觉得你是个有本事的,让我跟着你,可能有活路! 他说乱世来了,只有跟对了人,才能活下去!” 他们去的第一个地方,就是陈山河摔下去的那个深沟的上方,其实这里已经被清理过了。 但陈山河还是要来看看,也许能想起啥呢? 但是他站在这好久,看着山谷下,拼命的想却什么也没想起来。 突然,听到远处有声音,正往这边包抄而来。 他刚才一时出神,居然忘了警戒周边。 赶紧拉着杜兴华躲到一块大石头后,小心的往外观察,他自己一人倒没什么,但身边有小兴华,还是要小心点的。 声音越发的近了,他往外瞅了一眼,发现有六个人,每个人手里都有家伙,有长的有短的。 看着这装束,不像是日军,也不像是军队,反而像是土匪。 土匪? 陈山河对于脑子里面突然冒出这么个词,有点不明所以,土匪到底是个啥? 为啥自己看见眼前这几个人,脑子会出现他们可能会是土匪这样的认知。 不过眼前的几个人,很明显,不是什么善茬,刚到这各种武器都搂在手上,很明显不怀好意。 “刚才这看到俩人,一大一小,现在没了,肯定躲在这附近,去找!” 这几个土匪,正想分散去找人,突然几声枪响,每个人头上的帽子都被打飞了。 一个声音高声喊了一句:“蘑菇!” 这是陈山河想到土匪时,自己脑子突然闪出来的词。 碰到土匪好像应该开口问一句。 “蘑菇?” 至于为什么这么问,他却不知道。 只能是,先问了再说。 但是,问话之前要先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实力。 所以对方的帽子就遭了殃。 第34章 莫名其妙的对切口 6个人,瞬间慌了,枪法如此神准,他们一个个摸着自己脑袋,帽子没了,脑袋还在并且没受伤。 这个枪法就难得了,面对有如此枪法的人,他们只有一个反应,那就是认怂。 没敢做别的动作,枪口都没敢抬起来,他们万一有抬枪口的动作,人可能就得交代在这。 所以,他们连枪都不敢动。 面面相觑,不过他们最终把目光投向一个胳腮胡子:“三当家,这好像是东北绿林的切口! 不是俺们这片的,你以前混那边的,你来吧!” 三当家一脑袋无语:“俺以前在北大营当兵,也没当过胡子啊! 俺不太记得那些黑话!” 但在场的几个人都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了,只能是硬着头皮站了出来。 “好汉,别开枪!” 陈山河在喊出蘑菇俩字儿的时候,终于明白了里面的意思,这是问人家:你什么人? 不过好像对方不太上道啊! 是不是新手? 不过,在脱口而出喊出蘑菇俩字时,自己明白了里面是什么意思,他突然有个猜想,自己以前难道是土匪? 他不知道的是,他不是土匪。 之所以他看到土匪就想起蘑菇俩字,是他看过一个电影叫智取威虎山。 那里面就拍有这样的切口,而且好像他还去当过特约来着。 特约演员嘛! 有幸看过剧本,记得住里面的切口,还有切口是什么意思,不过那是没有失去记忆之前。 现在,他也就记起来一个蘑菇。 但在看对方并不上道,他忍不住又喊出一句:“你是谁?” 问出这一句,对面那个三当家感觉自己热泪盈眶,终于知道自己熟悉的切口了。 毕竟是东三省出来的,就算当时不是胡子,有一些切口还是听说过的。 看到三当家在那热泪盈眶,没有马上回答,旁边有一个人急了,张口就想回答,却突然被三当家给拦住:“你想说什么?” 那人说:“我想告诉他,你叫啥,我叫啥……” 三当家直接糊了他一巴掌:“你懂个屁,你这么说,人家当你是假的,直接一枪给你崩了! 人家不是问你叫啥,而是问你是不是土匪! 你要真说你那破名儿,人给你一枪崩了。 别说话,等我来说!” 说完,回头看向那块石头处,大声喊了一句:“我是我!” 听到对方的回答,陈山河感觉对上了,他终于想起这两句切口的意思。 他问的这句你是谁,不是问对方姓名的意思,而是问对方是不是行内人是不是土匪。 对方回答一句,我是我,这句不是废话。 这句是告诉他,没错,对方就是行内人就是土匪,大家都是一个行当的,自己人。 这回他更加确定自己以前可能就是土匪,或者是曾经当过土匪,否则怎么会对这些黑话这么熟悉。 他觉得,既然熟悉,那可能跟土匪待的时间长就能找到以前的记忆。 于是就想走出来,不过担心对方在自己走出来之时走火,在走出来之前脱口而出来了句警告。 “ 压着腕!” 对方三当家一听,赶紧跟自己身边的人说:“都把枪放下,放下!” 看着所有人都把枪放下,才回头说了句:“闭着火!” 这两句话的意思,陈山河也明白了,压着腕让人家枪口别抬起来,别拿枪对着自己,对方回了一句闭着火,是让你也小心,别走火了。 看对方这么识趣,陈山河也领着杜兴华,从石头后面走了出来。 这几个土匪才看,果然刚才看的没错,确实是一大一小。 只是没想到,眼前走出来的是一个八爷,带着一个孩子。 “原来是八爷啊!这吓得我一激灵!” 三当家后面那人松了口气,八爷好说话,好打交道,只要是不欺压百姓,基本上八爷不会理你。 但是三当家不这么想,八爷怎么满口黑话? 他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双手伸在明处,毕竟对方虽然把枪别在腰间,但他知道快枪手往往开枪都在电光火石之间。 他小心上前,抱拳问:“八爷,来哪路,什么价?” 陈山河把手枪别在腰间,然后从杜兴华手里把步枪也拿过来,背在肩膀上才回了一句。 “想啥来啥,想吃奶,孩他娘来了,想娘家人,孩他舅舅来了!” 这意思对方问,你从哪来?要到哪去? 陈山河回了一句,说咱们是一样的人,可能还是一伙,找的就是你们。 为啥说找的就是他们呢? 因为陈山河觉得既然这几句切口,能让自己明白里面是什么意思,可能对自己的记忆恢复有用,也可能参加八路军以前自己就是土匪。 所以他决定,找这伙土匪,跟他们回去,先去土匪窝呆着,看看对自己的记忆有没有帮助。 至于去了土匪窝,对自己的人身安全有没有威胁,他觉得,还行。 现在他的弱点就是杜兴华这小子,但是他决定了,从今天开始要训练杜兴华,让他从自己的弱点,变为自己的帮手。 并且他也有信心,就算去了土匪窝,在把杜兴华训练出来之前,他有能力保住杜兴华。 这回对方的三当家,终于确定,眼前这位八爷,绝对绝对是东三省那边出来的,哪怕口音不那么像。 但是,怎么会成了八爷呢? 而且成了八爷之后怎么会,满口黑话,说要找他们。 他小心翼翼再问了一句:“你能甩个蔓?” 陈山河想都没想,回了一句:“千斤子蔓!” 三当家一听,抱着拳说:“原来是陈掌柜,在下虎头顶蔓!” 陈山河也抱着拳:“原来是王掌柜!” 三当家退后一步:“陈掌柜,到了关内,关外的那些切口,许多已经不用了,他们不懂! 咱就正常说,在下离此地三十里处猛虎寨,小的忝为三当家王九道,这几个是我的弟兄。 陈掌柜既然已经当了八爷,找小的们,所为何事?” 陈山河把小兴华拉到跟前,说:“我这个侄子,想去你们猛虎寨看看,不知道三当家赏不赏脸?” 这个借口很扯淡,敢明知道这个借口很扯淡,王九道也只能是答应了。 这个时候形势比人强,三当家王九道不点头还能怎么样? 想论拳脚,对方人高马大,拳头比那醋钵子还大。 想说动枪,可能自己这些人还没抓到枪就死了。 只能是现在先屈服,先把人带回山寨再说,很明显从眼前的八爷刚才躲着,就可以看得出来,他们现在在这里的只有眼前这两个人。 否则早就把他们几个人给围了,还用废话那么多说那么多黑话切口。 “陈掌柜,虽然只要你想动手,可能我们几个都不是你对手。 但还是要问清楚,你去我们山寨,为敌为友?” 感谢书友1242422539860848640的盟主打赏支持 感谢书友1242422539860848640的盟主打赏支持。 上架一定爆更,一个盟主爆更10~15章,大家有本事拿盟主来砸我呀!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我现在存稿去。 第35章 大家怎么看? “是友非敌!” 就如同有些人小时候骑过自行车学会了骑的很溜,但是很长时间可能10年20年没骑过自行车,都忘了自己曾经会骑自行车。 但只要有一辆自行车在他面前,他依然会骑,哪怕磕磕绊绊,但他是会骑的,很快就能重新熟练。 就如同现在陈山河跟眼前这个三当家王九道交谈时,自然而然的说出对话,就是如此。 三当家王九道虽然担心眼前的人会发火,但是对方身上穿着的这一身八爷的衣服,让他还有一点勇气继续追问。 毕竟八爷除了打鬼子不含糊,对于别的势力,那几乎是能团结就团结的。 属于比较好说话的,只要不是祸害老百姓。 不过,他们猛虎寨30多号人,确实就没干过什么缺德事儿。 所以他心里还是有点底气:“陈掌柜,咱猛虎寨就算没有祸害百姓,但依然还是土匪。 不说您在关外什么身份,现在你已经贵为八爷,去俺们山寨,怕是不太合适吧! 传出去,也影响你们八爷正规军的名声!” 这年月,八爷的名声,虽然比不过中央军晋绥军,但跟日军打过几场硬战,并且取得不错的战绩,在这晋察冀地区名声也是不错的。 最重要一个原因是,这是正规军,山寨是绿林,一般干绿林的自古以来就不大愿意跟正规军,朝廷的人待在一起。 这个都是以前的习惯,当然也有例外。 比如说关外的张大胡子,都能做到争天下这个地步,如果不是皇姑屯被炸了,日本人能不能进来还是未知数。 而且,眼前这位八爷找的借口也太过敷衍,他身边那个小孩要去看看土匪窝,这是什么理由? “王掌柜,你们山寨有多少人? 我爷爷说,附近贫瘠,就算有土匪也不会太大伙,充其量二三十人算是不错的了! 你一直不敢答应让我们去你们山寨,是担心我们对你们不利吗? 我山河叔,几天前从前面谷子里打死了日军的一个小分队,十几个人! 今天和山那边八路军一起,消灭了日军的一个中队,几百个人,光是我叔一个人就干掉了几十个! 你们二三十人的山寨,我山河叔若是起了歹心,一个人一条枪都能把你们给端了,还用得着费什么心思! 你觉得你们,比日本人咋样?” 杜兴华知道陈山河脑子不记得事儿,担心他把这个事儿给说出来,就出来插了那么一句。 毕竟他爷爷说过,出门在外,知人知面不知心,更何况对方还是土匪。 这就是老秀才让杜新华跟在陈山河身边的另一个用意,在一些为人处事上,他就算年纪小,还是能给一些帮助的。 一举两得的事。 三当家王九道并没有因为对方身边的小孩贸然插话而愤怒,有时候有没有资格说话这种事儿,得看实力。 眼下就是,对方实力比自己强,实力强的人就有资格说话,这就是强盗的逻辑,土匪的逻辑。 不过,那个小孩说的话让他倒抽了一口凉气。 嘶……这么猛的吗? 不过从刚才这几枪,每一枪都是把他们的帽子给打掉而不伤头皮,这种枪法也许是真的也不一定。 并且王九道可以看得出眼前这个小孩说的话是真心的,最起码是他心里面认为是真的事情。 看在眼前,脸色平静的高大汉子,这位八爷只是静静的站在这等着他的决定,但就算只是静静的站着,依然给了他很大的压力。 其实这个时候,他突然就明白了,自己没有选择,对方真要愿意对付他,刚才那几枪…… 不说刚才,就说现在,明晃晃的站在自己跟前,对方想要干掉他,凭着枪速,绝对没问题。 想到这,自己还能怎么选择? 不过他心里猜测,八爷找到自己的山寨,一般来说,只有一个意图,那就是收编。 既然是收编,那么拿主意的就不是他这个三当家,而是整个四梁八柱一起决定的事。 但无论是怎么决定,都要把人带回去了。 “既然都这么说了,那我还磨磨唧唧怕是有点不识趣,那陈掌柜就随我回山寨一趟! 不过,山寨虽小,陈掌柜的事儿能不能办成,我王九道不敢打包票! 不过,既然八爷要赏脸登临山寨,我提前叫个弟兄回山寨通知一下,让大当家的准备准备迎客,不知八爷意下如何?” 陈山河听到这两句话,脑子里忽然明白这也是有玄机的,是在隐晦的做最后打探,这是以私人的身份还是以八爷的身份上山寨。 不过,他没说话,因为他的脑子里面虽然明白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没有得到应对方法的记忆。 只能是点点头。 王九道一看就自以为明白了,对方这是默认以八爷的身份拜山,那一定是来谈收编的事儿。 于是就安排了个身边算是最能说的小喽啰,一路快跑回去,把这边的事情,给大当家的说说,早做准备。 毕竟他们的山寨三四十号人,算是小的不能再小了,夹缝中求生存的那种,要不是山寨里还有几个强人,怕他们这个绺子早就被别人火并了。 “ 王掌柜,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一边走着,陈山河一边问。 王九道苦笑了一声:“俺们这不是听说前几天,你们八爷在这跟小鬼子干了一仗,寻思着来看看这战场有没有留下什么,没有被打扫走的枪支弹药,捡点漏也行啊!” 他心里琢磨,要早知道想来捡东西还会碰上你这个煞星,早知道就不来了。 陈山河虽然不抱希望,但还是要问:“前几日有没有来过?有没有见过地面上遗落有军旗?” 王九道赶紧摇头,这事可别赖在我身上,是真没看见:“对不住,前几日没来,就今天来转了一圈,啥也没找着!” 不过心里在犯嘀咕:“难道是八爷的什么东西丢了,他们要去山寨找?” 不过既然已经答应了,要领他去山寨,只能到了山寨再说。 半天后,三十里。 猛虎山寨,聚义厅。 十几个人坐在一堂,四梁八柱,除了在外的老三,基本上人都来齐了。 “今天,招呼大家都来,是老三传回来件事儿,要跟大家商量一下! 今天,老三带着五六个弟兄去杜家坡村屋背岭,看看八路跟日军打那一场仗的战场上,有没有遗落什么武器装备。 毕竟以前,我们也这么寻摸过别人打扫过的战场,捡漏不少枪支弹药。 但没成想,这次正面碰上了八爷。 更没想到的是,八爷居然要到山寨上看看! 此事,大家怎么看?” 第36章 军师顾秋 大当家是地地道道的北方汉子,姓孙,叫孙天昇,看名字出身绝对不低,要不然也不可能起这么一个名字。 在他问出这个话之后,二当家叶六亩蛮不在乎的说了一句。 “大哥,双拳难敌四手,猛虎架不住群狼! 八爷怎么了? 难道八爷就这么大大咧咧的走到咱们面前说要把咱们给收编了,咱们就得乖乖的听令? 想啥?有啥好想的! 咱上山当土匪,不就是受不了那个窝囊气。 收编了,就有人在头上管着了,而且听说八路规矩还多! 反正不管你们怎么想,我是不答应收编! 一个人也敢来我们猛虎寨,大不了像对付日本人一样把他干掉,然后我们再搬家!” 二当家是山寨的炮头,枪法最好,所以人是有点傲气的。 孙天昇脸色有点难看,哼了一声:“咋的,给你背上插俩翅膀,你还能上天啊!” 叶六亩没敢再说话,就是一脸不爽的坐着。 “我觉得三当家叫人送信回来时可能想差了,对方不一定是想来收编我们。 虽然,可能是有事儿,但应该不是收编! 我们不用自乱阵脚,反正对方只有一个人还带着一个孩子。 二当家说的话糙理不糙,如果有什么不对的话,他双拳难敌四手,猛虎架不住群狼! 如果他想对山寨不利,我们也不是没有反抗之力! 大不了,像对付日本人一样打了就跑,咱又不是在这附近置办了家业,怕啥!” 说这话的,是一个穿着长衫的,头发面容跟别人不一样,没有像别人一样乱糟糟的,而是打理的非常干净整洁,头发也是,胡子也刮得干干净净。 看上去像是个读书人。 他叫顾秋,是山寨的四当家,军师。 …… 本来陈山河走的很快,但杜兴华是个小孩,再怎么聪明机敏,依然是个10岁出头的小孩,走的就慢。 陈山河只能放慢了脚步等他,三当家王九道乐得如此,毕竟拖的时间长一点,山寨商量的时间也就更多,准备的时间也就更多。 到时候,不管是和是战,都有准备的,不至于仓促。 但路就在那,只要走总有走完的时候,所以到傍晚的时候他们到了。 山上点了火把,沿着一条崎岖的小道上去,土匪们早就得到了消息,迎了出来。 “八爷远道而来,我猛虎寨36位弟兄,倒履相迎,蓬荜生辉!” 一个收拾的整洁干净的长衫男子,站在最前面的侧边,朝走上来的陈山河拱手。 陈山河看着眼前的场景,好像有点熟悉的味道,不由的举起双手,抱拳。 抱拳的时候左手,拇指和食指弯曲,剩下三根手指伸直了:“三老四少,陈山河贸然拜山,多有打扰,还望见谅!” 顾秋笑着正想介绍寨子里的几位当家的,毕竟他们之前定好了策略,先笑脸相迎,然后听听对方究竟是什么意图,最后再决定是战是和。 所以他正想介绍几位当家的给眼前的这位八爷认识,却不料大当家孙天昇走了出来,也是抱拳拱手,抱拳的手势跟眼前这位八爷是一样的。 不过,说话的话音变了,不是往常的河北山西音,而是有一口子粗粝的东北四省的口音。 “在下孙天昇,敢问老大贵姓!” 在场众人皆尽讶然,他们听出来了,老大变换的口音,是东四省的口音,这是以前他们从来没有从老大口中听到的。 而他们也有点莫名其妙,对方明明已经说了,他叫陈山河,怎么还问贵姓? 陈山河当然是姓陈啊! 难道老大喝酒喝多了,喝糊涂了? 但是,众人都知道不可能,所以必有蹊跷。 到陈山河这头,他一看对方手势,一听对方问话,就自然而然的知道对方说的是啥。 “在家姓陈,出外姓潘!” 孙天昇听了眼前一亮,欢喜笑道:“真是自家兄弟,同拜潘老祖,不知陈掌柜香头有多高?” 陈山河眼中也跟着一亮,这些对话真的很熟悉,他也知道接下来该怎么接上这句话。 这问的是辈分。 他回了一句:“头顶通字,脚下学字,怀抱一个悟字!” 孙天昇一听赶紧低头就是一个拱手:“原来陈掌柜是悟字辈师叔,晚辈学字辈!” (不要觉得好笑,这个在当时,确实很重要,但也就是重要而已,总的来说还是要靠实力的) 这个时候,军师顾秋算是听出来了,原来大当家的竟然是关外来的绺子,只是不知为何要隐姓埋名,还要学一口河北山西口音。 但不管是什么原因,他现在都要出来招呼两声的,这也是一个军师的业务范围。 “大当家的,陈掌柜,既然都是自己人,外面夜深露重,不如进屋里再聊!” 孙天昇一拍脑袋,哈哈笑了:“是我失礼,陈掌柜请!” 陈山河也点头:“请!” 然后拉着杜兴华,就往里走,杜兴华这个时候也看明白了,自家的山河叔,可能以前还真当过土匪。 看着大当家带着八爷进屋,二当家拉住军师顾秋:“军师,大当家的咋变了口音,跟了他三年了,才知道他原来是东四省的人! 还有那八爷是咋回事,咋看大当家还屁颠屁颠的上前认长辈去了? 咋,难道认了长辈,人家本来想打你的,现在不打了?” 顾秋没好气的说了句:“想啥,以前关外那些胡子都是三老四少,不都是你打我,我打你,有谁看辈份了,都是靠实力! 你以为大当家傻呀! 这是认了辈分,再加上对方是八爷,要脸,待会有事儿开口的时候,不至于让我们吃太大的亏! 就算人家想要对付我们,消灭我们,看在有三老四少的香火情,不至于下手那么狠。 这才是大当家的用意! 懂不?” 别看顾秋只是排在第4席位的军师,那是人家来的晚,平时在山寨里,顾秋的威望除了大当家以外,没一人能比得上他。 所以被呵斥了的二当家灰溜溜的跟在顾秋身后进了屋,跟在后面的其他当家们也不以为耻。 所有人进屋坐定,孙天昇才开门见山的问。 “陈掌柜,您靠了八爷,不知对晚辈有什么提携照顾? 难道八爷那边想对晚辈进行收编?” 陈山河决定也不拐弯抹角了,因为他现在的储备知识不够用,还需要积累。 “不是,就是暂时没处去,突发奇想到你们山寨住一段时间,孙掌柜不会不欢迎吧?” 孙天昇试探的问道:“陈掌柜,看在香火一脉的份上,给晚辈句实话。 你是以陈掌柜的身份说话,还是以八爷的身份说话?” 陈山河笑了笑:“以我自己的身份说话!” 孙天昇松了口气又有点失落,但随即笑了起来。 “那好,上酒,上肉,今天贵客临门,要一醉方休!” 杜兴华在一旁坐着吃肉,他也好久没吃肉了,不知道现在吃的是狗肉还是猪肉,又或者是牛肉羊肉马肉,但终归是肉。 吃肉对他现在这个小孩来说有无比大的诱惑力,至于喝酒,那玩意儿没人让他碰。 跟他一样不喝酒的还有那个军师顾秋,知人知面不知心,谁敢保证屋里那个八爷真的只是一个人来,还带了一个孩子而已。 万一他明面上只是一个人,背地里可能跟着大部队。 所以他在屋里喝的热闹的时候悄悄的走了,出去开始安排警戒。 他把事情都安排完了之后,静静的站在黑暗中好久,才喃喃的吐出一句:“不应该呀!没听说要派人来协助我啊?” 第37章 内幕与巧合 屋里,杯觥交错。 本来顾秋以为,会一直这么喝下去,却没想到孙大当家的一反常态,竟然喝了平时一半量,然后就很尽兴地安排人给八爷收拾了个屋子。 陈山河觉得很苦恼,他以为自己来了土匪窝后,记忆可能会有所恢复,却没曾想只有上山跟那位孙大当家的对切口时,才有那些切口的记忆,别的时间也没有啊! “叔,你真打算在这土匪窝里住下了?” 杜兴华虽然今天吃肉了,但他却对陈山河当土匪却很有疑虑,老杜家还没沦落到当土匪的份上呢吧! 陈山河揉了把脸,把酒气发散了去,才说道:“我见到这些土匪,好像想起了点什么,记得跟这些土匪说的黑话,我以为来到土匪窝,会记起更多。 没想到还是没什么用! 睡吧! 先暂时在这住下,明天开始,我教你练枪!” 后山。 大当家孙天昇与军师顾秋一个坐在石头上一个站着,手里都拎着一瓶子酒。 没错! 瓶装酒。 顾秋突然说了句:“大当家今天喝得不痛快,所以睡不着?” 孙天昇没好气的哼了声:“明知故问,你睡得着?” 顾秋叹了口气:“是啊!山上突然来了个八爷,而且还不说来此是什么目的,确实睡不着。 但又能如何? 难道大当家敢对八爷出手不成?” 孙天昇闷声回了一句:“不敢!敢打小鬼子的队伍,老子下不去手!” 顾秋笑了:“大当家是东四省人,顾秋作为军师,居然才第一次知晓,大当家拿顾某不当兄弟?” 孙天昇笑了:“军师,如果我说,今天这位,就是冲着我老孙这东四省身份的人来的,你信还是不信?” 顾秋表情很到位:“大当家什么意思?” 孙天昇瞥了他一眼:“军师觉得,老子很像个棒槌?” 他回头用酒瓶子指向屋内:“老二家里被灭了门,这个我知道是真事儿。 老三媳妇被抢,他捅了人一刀子上山落草,这个我也查清了,确有此事。 粮台马号,队伍里三十六个弟兄,包括以前死的那十几个,我都去查了根底,也都一清二楚。 唯独你,军师,我没查! 知道为啥不?” 顾秋笑了,一边笑着一边把酒瓶子伸过来和孙天昇碰了下,喝了一口后才说道:“因为太远,所以你查不到! 不管是老二老三还是山寨里的其他弟兄,他们本就是这附近不超二百里地界的人物,想查,不难! 但我,听口音就知道,我不是北方人,想查我,得到南方去! 你虽然思维慎密,但终究只是一个土匪,手伸不到南方去,鞭长莫及! 大当家的,我说的可对?” 孙天昇点了点头:“你很有学识,当个军师绰绰有余。 按正常情况下,你是读书人,这么个人物,无论去哪方,都能出人头地。 中央军,晋绥军,哪怕是你们南方的什么势力,都比跟着我这个土匪要混得开,为何偏偏要跟着我落草? 老四啊! 我老孙也是曾经陪太子读书的人物,不是棒槌! 一开始还以为你真的只是一个读书人,没成想你对行伍之事也颇为精通,那时候我就已经在怀疑。 自己这是被盯上了。 不过,在不知道你是哪方人马之前,我没敢出手把你清掉。 因为我知道,哪怕我再到处窜,还拉了一票人马起了个匪号三江水,立了个绺子猛虎塞。 但我知道,在你们面前,我三江水孙天昇依然是个小蚂蚱,你们不管是哪方,想捏死我跟玩似的! 老四,是不?” 孙天昇又灌了一口酒:“你刚才说,我今天的酒量比平日里差了许多。 如果我说,其实我平日里的酒量是原来的一半,你怎么想?” 这还能怎么想? 这很明显在防着呢! 顾秋没说话,只是在喝酒,一口接一口。 孙天昇又瞥了他一眼:“行了,你就不是个喝酒的人! 再喝下去,明天一天都起不来,在你新来的同僚面前不好看!” 顾秋猛地被酒呛得把酒都喷了出来:“咳咳咳咳……大当家的,你这……” 孙天昇没好气地走去过给他拍了几巴掌背心:“你真当我是傻的?我说过,老子也是陪过太子读书的人物,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一开始,老子就在猜你是哪来的,南方人,不是中央军就是八爷。 不过在出去砸窑子时,你严令弟兄们不能对付平民百姓,老子就知道你是哪的了! 天底下只有一个派系是真正做到维护百姓的,就只有八爷! 我说的没错吧! 老四。” 顾秋止住咳嗽,站直了拍开孙天昇的手:“大当家的,你想拍死我?” 孙天昇嘿嘿一笑:“拍你咋了,老子把你当兄弟,你却来算计老子的家当,换在别的山寨,三刀六洞点天灯跑不掉了吧! 可在老子这,还把你当兄弟,这两年一直没做声,没拆穿你,要不然就你这么一个书生想跟一个土匪玩心眼,谁给你的胆子?” 顾秋叹了口气:“大哥,这东西你守不住,在你手里一天,就是一天的催命符,这个道理你应该知道! 反正终有一天要交出去,不如在有得选时,挑一个最好的选。 你觉得呢?” 孙天昇明白顾秋的意思,他叫大哥不是叫大当家的,就是以兄弟的身份跟他说这个话,而且难听的还没说出来。 八爷来的人算是温和的,要是中央军或者晋绥军又或者少帅派来的人,自己怕是…… “我有打算!这东西,不想这么交出去! 谁带我打回老家,我给谁!” 这句话一出,两人都有点沉默了,这好像并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事! 顾秋犹豫了会,然后突然说了句:“知人知面不知心,大当家的,我目前不能确认来人的身份!” 他的意思很清楚,他不能确认对方的来历,所以让孙天昇小心点,不要一下子先漏底了! 因为对方也没给自己什么信号,而且看对方进山寨时的做派,不太像是八路军的人啊! 孙天昇点了点头:“放心,除了我,老六也没喝多,你安排的警戒哨外,再加老六一个,就算有事也能提前听个响。 至于对方这么个人和一个孩子,就算有什么歹意,还能翻起什么浪来?” 没想到,就是这么巧,当晚,真有军队朝他们而来! 第38章 山雨欲来 “去把一排长叫来?” 在队伍中间,有一个骑马的很明显是长官,看着天边的星光,招呼了一下身边的副官。 “团长,一连一排长任三德,来了!”副官很快带来一个人。 “嘿嘿,团长,你找额!” 任三德大大咧咧的站在这位团长的马前,居然连敬礼都不会,居然是抱拳的。 骑在马上的团长,皱着眉头,很是看不上眼前的这位任三德。 “任三德,天都黑了,此地离你们山寨还有多远?” 任三德想都没想就回答:“团长,离那地界大概还有20里山路吧! 白天的话,以弟兄们的脚力最多一个时辰,但现在是大晚上的,弟兄们走的不快,最起码得两个半时辰! 这还是往宽裕里说,毕竟,额是按自己的脚程说的。 额以前天天走,不过弟兄们人生路不熟,这黑灯瞎火的,可能要走的慢一些,兴许还得三个时辰!” 三个时辰? 一听这话,这位团长本来还想趁夜摸过去的,这三个时辰的夜间山路这么一爬,去了打起来谁给谁送人头都不一定了。 最主要是,他对眼前的这位任三德,并不是多信任,夜间又是山贼土匪们的主场。 他琢磨了一下,跟副官说:“传令,找个地方,休息一晚上,明天天一亮再出发! 走一晚上夜路,到了地方都没力气打仗了! 这些可是我的家底儿,霍霍光了,就没本钱了!” 任三德蛮不在乎:“团长,你也太小瞧自己,咱的保安团200多号人吧! 猛虎寨才几个人,孙大当家的有个毛病,招兵买马从来不会超过40个。 咱现在去对付他,6个打一个,那就是大人打小孩。 这不是手拿把攥的事吗?” 保安团团长哼了一声:“你懂个屁,这是我的家底,这都是我的弟兄。 我张凯荣华富贵,可不是要拿弟兄们的命换,你一个当土匪的,不懂!” 说完,本来想挥手让他下去,突然又想起来个事:“任三德,抓到你,没有把你给毙了,而是给你官当! 但愿你不要糊弄我,如果山寨没有你所说的黄货,你会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下场!” 任三德大大咧咧一拍胸脯:“知道,咱混江湖的,一口唾沫一颗钉! 但凡有一句不是真的,天打五雷劈。 咱出来混都讲诚信!” 旁边的副官忍不住了,嗤笑出声:“一个出卖自己弟兄的土匪,也配说诚信!” 任三德涨红了脸:“如果不是你们抓了额相好,额咋会出卖山寨?” 旁边的保安团团长张凯哼了一声:“现在你是我手底下一个排长,还不赶紧去安排自己的士兵! 你现在已经不是土匪,是军官,要学会怎么去当一名合格的军官!” 任三德一抱拳,转身就走,心里却在腹诽:“装什么大尾巴狼!还不是一个卖了祖宗的二鬼子!” 但现在既然在人家手下讨饭吃,只能是忍气吞声。 毕竟出卖了山寨,要是不找个靠山钉死山寨,可能等自己的只能是三刀六洞扒皮点天灯。 这么一晚上,就在山寨外松内紧的氛围中度过,但一夜无事。 陈山河早就醒了,正带着杜兴华在跑步,杜兴华背着一支比他这个人还要高的步枪,跑的颇为费劲。 但是陈山河依然带着他有节奏地跑着,不快也不慢,杜兴华只能咬着牙跟着。 孙天昇远远的看着这俩人,对身边的顾秋说:“老四,他没跟你联系?” 他们说的是昨夜私底下的联系,确认身份以及任务之类的。 顾秋摇头:“没有,就算有,我也不敢跟你说啊! 当然,是真的没有联系! 况且,对方这么明目张胆的来,想来做事不会偷偷摸摸,放心吧! 如果,他真的想对你有什么要求,会直接说。 如果是真的为了那东西来的话! 况且,那东西除了你以外还有谁知道吗? 放心吧! 无论谁得了消息,要来找你,只能好好的跟你说事实,摆道理,不会硬来的! 除非是没脑子的!” 孙天昇撇了他一眼,取笑他:“你不就是偷偷摸摸的吗?” 顾秋语塞,然而他是聪明人,马上转移话题。 “要不我去直接问他?” 孙天昇没好气的说了一句:“算了吧!静观其变! 土匪做到我这份上,也算是憋屈了!” 顾秋有点担忧:“只要东西在你手里一天,这些压力总要面对!” 他们二人在这看着陈山河和杜兴华,陈山河也看到了他们,于是带着杜兴华过来打招呼。 “大当家,四当家起的挺早啊!” 孙天昇也笑着打了声招:“陈掌柜不愧是行伍之风,这么早就起来训练了!” 陈山河拍了拍杜兴华的小脑袋:“这小子,被家人叫着跟了我,说要跟我学本事! 既然要学,那就教吧! 所以从今天开始就教他练枪!” 顾秋突然听懂了其中的意思,试探着说:“陈掌柜,这么小的孩子,还不到你们的招收标准吧? 这孩子看上去,应当也就9岁10岁左右。 你们八爷的招兵标准,不是最起码超过14岁吗?” 杜兴华现在的样子,确实显小,背着步枪,人都没有步枪高,要是再上了刺刀,那步枪加上刺刀都比他高上一大截。 这样的孩子,八爷绝对不可能招收。 而且更不可能带出来做任务。 这与八爷的纪律不符。 所以试探着问了一句。 听到顾秋试探的问话后,陈山河并没有多想,摇头说:“不是招的新兵,这算是子侄辈吧! 他的家人把这孩子交给我,想让我教他一些安身立命的本事!” 顾秋这个时候更疑惑了,还想再探问清楚,却突然听到远处传来枪声。 然后就看到了,远处岗哨的人飞奔的往这边而来。 听到枪声,山寨里面的几十名土匪很快出现在屋外,穿衣服拿装备的速度完全可以碾压一般部队的新兵。 因为他们是土匪。 就是随时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的土匪,随时面临着被官兵,以及其他同为土匪山头的攻击。 并不是那种喝酒睡到自然醒,抢完钱就无忧无虑的那种土匪的印象。 都是拿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混生活的惨淡职业。 不警觉的土匪基本上都死了,除非那种势力特别大的土匪。 “哪里打枪?” “大当家的,怎么回事?” 土匪们快速的进入山寨的各个防御位置。 倒是二当家,腰里别的一支手枪,手上拿着的却是一条长枪。 土匪基本上都是长枪,只有下山去县城或者镇子上去快活的时候,才会带着短枪。 因为短枪打不远,想要打的远基本上都是长枪。 二当家盯着陈山河,闷声问了一句:“是不是他引着官军,来打我们了?” 第39章 第一次注意到脑海中的信息 二当家的想法,其实是现在很多人的想法,有几个土匪已经隐隐约约的对陈山河形成了包围圈。 陈山河神情严肃起来,双手垂在身侧,蓄势待发,因为他的短枪就在腰间。 不过因为身后有杜兴华,所以,他显得比较克制。 “如果我说,来的人马跟我没有关系,你们信不信?” 顾秋也站了出来:“二当家,事情没有搞清楚之前不要乱说,这是八爷,八爷做事一向有理有据!” 二当家哼了一声:“谁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八爷,你见过八爷在土匪窝里面呆着的吗? 你见过八爷这么熟悉关外土匪的黑话? 大哥,你说句话,只要你发话,老二我一枪把他崩了!” 陈山河把杜兴华拉到自己身后,右手随时做好准备,但还是作出解释:“大当家的,我确实跟来人没什么关系。 你如果担心我留在这,对你们防御可能会造成破坏,那我现在就可以走!” 孙天昇阴沉着脸没有说话,从陈山河进入山寨,他就觉得可能有事情发生,没想到是这样的事。 不过他也不敢肯定是因为陈山河的原因,看着远处飞奔而来的岗哨子,沉声说了一句。 “等王二愣子回到再说,大家守好各自的位置! 咱这条800米上山羊肠路,只能上单人匹马,属于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路子! 不管来人是谁,只要我们步子不乱,那就没事!” 王二愣子就是飞奔而来的那个岗哨子,路不远,他很快跑到了。 “大当家,是大柳镇上的保安团来打我们,领头的是任三德!” 王二愣子的这句话,终于把陈山河的嫌疑给洗了一半。 “任三德不是去见他相好了吗?怎么投了大柳镇的保安团? 王二愣子,你是不是看错了?”三当家王九道疑惑的问。 王二愣子拍着胸脯保证:“三当家,这种事我能看错? 谁不知道咱猛虎寨,我王二愣子的眼神最好使,要不然,我能是你三当家手底下最好的卡子?” 卡子,就是岗哨的意思。 再次得到王二愣子的确认,顾秋松了口气,如果是大柳镇的保安团,那跟眼前的陈山河大概率没有关系。 虽然也不可能不防。 所以,他站出来劝说:“现在不是谈论这个的时候,现在是对方打来了,而且带路的还是熟门熟路的任三德。 镇上的保安团,那有200多号人马,原来就是中央军的一个营,现在投靠了鬼子,当上团长了! 咱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打退他们的进攻,否则我们又只能是再一次跑路!” 孙天昇不以为意:“大柳镇上的保安团,都是一群窝囊废! 张凯在中央军当营长的时候就是走后门当上营长的,还吃空饷,四五百人的营,他能有200多人就不错了。 投靠了鬼子,当了保安团团长,一个团长才管200多号人,说出去都不怕丢人的! 咱们这个地方易守难攻,别看咱们只有30多个人,但只要我们坚守住各个关隘,这么一个200多号人的保安团,别想打上来! 咱们跟那群酒囊饭袋不一样,咱们的人哪个不是好手啊! 都愣着干啥,干活勒!” 孙天昇一声令下,此时还没有进入战斗位置的人,马上进入了各自负责的战斗位置。 布置好作战任务之后,孙天昇才看向站在一旁的陈山河。 “陈掌柜,你看,适逢其会,就是巧他妈给巧开门,巧到家了! 也难怪弟兄们怀疑你,按说我也不是白衣秀士王伦,没有什么既贤妒能的小心思,但你上山后也不直白的说你为啥上山,兄弟们难免心里犯嘀咕。 说实话,咱把你留下,是因为你穿着八爷的衣服,咱对八爷信得过! 但现在既然这么巧,我是信得过你,但弟兄们难免心里有疙瘩! 你看林冲上梁山泊,也得去砍个杨志立个头名状! 陈掌柜如果不愿意在山上呆了,那打完这场仗,山高水长,咱后会有期! 如果陈掌柜,确实是因为某些情况想在山上呆一段时间,那咱也不是不通人情世故之人。 那这次抵抗镇上投靠了鬼子的保安团这一仗,还需要陈掌柜出力才行!” 在平时,孙天昇可能不会太怀疑陈山河的身份,但陈山河一上山,投靠了鬼子的保安团就来攻打了,这也太巧了! 虽然王二愣子说领头的是任三德,但谁敢保证,眼前的这位陈掌柜不是来个里应外合的。 这种情况下,想要山寨上下信任,只能是立投名状。 否则的话,就要乖乖的被关起来,打完了仗再说。 保安团二鬼子? 这种称呼,一听到陈山河的耳朵里面就理解了是一种什么人。 他的记忆里面有过这么一个名词,有过那么个认识,现在这么一说之后立马就有了印象。 不过对于什么白衣秀士王伦或者什么林冲打杨志之类的,没有什么印象。 既然明白了保安团二鬼子是什么东西,那打这么些东西完全就没有心理压力。 于是他点头:“行,那一会儿,我跟你们一起防御!” 孙天昇点了点头,然后看向顾秋:“老四,你来安排吧!” 这是给顾秋机会,让他亲手辨别对方是不是真的八爷。 如果是,那就是他们内部人员自我甄别,如果不是,那也是内部人员甄别出冒充他们的人。 毕竟,孙天昇从来没有过想着一辈子当土匪的想法,以后还是要打回关外的。 就靠自己,肯定不现实,总要找一方去投靠,不一定要去投靠八爷,但人情世故总是要给面子的。 顾秋也明白大当家的心思,毕竟好几年的兄弟了,于是就带着陈山河来到上山寨的必经之路那条羊肠小道的前端的第2个战位。 “大当家想看看陈掌柜的枪法,陈掌柜,这个位置主宰的整条上山之路的咽喉,不知道陈掌柜觉得是否有能力胜任?” 陈山河没有说话,而是仔细瞅了瞅,这条路上的所有战位都是经过精确设计过的。 不会直面来犯之敌,但会让来犯的敌人,一冲上来就落到枪口锁定的位置,必无可避。 顾秋说这是这条上山之路的咽喉,其实说得太过,因为这样的咽喉,整条路足有十几处。 “好!把这交给我就行!” 顾秋点头:“行,那就看陈掌柜的表现,对了,注意安全!” 陈山河点头,他看向山脚处,那里已经出现大队的人马,这应该就是那个保安团了。 他对即将离开的顾秋问了一句:“哪个是任三德?” 顾秋愣了一下,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问? 难道眼前这位心中有什么兄弟情谊的情节,看不惯背信弃义之人? 陈山河不知道对心里是怎么想,不过他主动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对方既然是背叛了你们的原山寨成员,那么肯定会对山寨内的防御措施以及战斗位置有所了解并且很熟悉,这对于防御而言是很不利的! 所以我想提前处理他,如果有机会的话! 这对于整个防御计划,可能会有帮助!” 这句话让顾秋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想法,于是就指着山下,那个600多米开外的唯一一个没有穿军装的汉子。 “他就是,这是欺负山上没炮,要不然就这么几百米距离,一炮过去人就没了!” 陈山河拿过杜兴华肩膀上的长枪,对他说:“你在这等我。” 就摸了出去。 任三德知道自己背叛了山寨,既然背叛了,并且也了解山在惩罚叛徒的手段,极为残忍。 那么他只能是想办法将保安团引来,把山寨里的所有人都打死,这样就不会有人因为自己的背叛而找自己算后账。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却没想,刚来到山脚下,正准备带人往上攻的时候,一声枪响带走了他的最后一丝意识。 在山上,扣下了扳机的陈山河,突然感觉,自己的脑海中,闪过一道信息。 “击毙敌军排长+1……” 第40章 第一次正视那块数据面板 突如其来的信息让陈山河像炸了毛的猫一样,用极快的速度缩进了隐蔽的石头后面。 然后,惊讶的发现自己的脑子里面居然有这么一个东西。 他才突然想起,原来自己不是第一次在脑海中发现这个东西,而是已经有好多次了。 只是他当时浑浑噩噩,又或者在激烈的战斗当中,所以一点都没把这玩意儿放心上。 而战斗结束之后,这玩意又安分了下来,所以他才一直没注意到。 直到刚才,在干掉那个名叫任三贵的人时,在脑海中闪过的一条信息,才让他重新注意到这个玩意儿。 这个东西,就像一块数据面板。 把注意力放到这块数据面板上时,终于知道了,这块数据面板有什么用。 姓名:陈山河 等级:4(65/80)【等同于中士】 杀敌数:48(少尉×1)(准尉×2)(准尉降衔×1,士兵×44)。 可转换时间值:51分钟 可转换次数:3 他将注意力注意到这个面板的时候,这个面板就会扩大,让他可以清清楚楚的感知这上面的所有东西和信息。 特别是这个可转换时间值,传出来的信息让他知道,只要条件符合并且自己愿意,就可以转换到那个很美的女人所在的时空,那个可能真的是70多年后的时空。 而那个可转换时间值,上面的51分钟,是转换到那个世界51分钟,击杀一个敌军士兵,可换一个可转换时间值一分钟。 准尉介于士兵和军官之间,可转换时间值5分钟和5个升级积分。 少尉军官,则是10个升级积分和可转换时间值。 如果有中尉军官,将会是少尉军官的翻倍积分和可转换时间值。 上尉军官将会是中尉军官的。翻倍积分和可转换时间值。 然后是少佐,却不是了,而是上尉军官的积分和可转换时间值乘以10。 中佐军官,是少佐军官的翻倍积分和可转换时间值,如此类推。 上次自己击杀了一共14个人,按理说有一个准尉的。 可是那个准尉犯错误被罚下来当小分队的队长,等于被降职降衔了,所以等同一个士兵。 也就是上次自己才能去到那个时空14分钟,不过也就是那14分钟,让自己感受到了那里的美好。 在八路军新一团一营那次战斗中,自己干掉了炮兵小队的一个少尉军官和两个准尉军官,其他的都是士兵,哪怕升至曹长的士兵也是士兵。 不过,时空转换次数,受自己的军衔等级影响,自己击杀了这么多敌人,才堪堪的从列兵升级到中士。 列兵,一年可转换一次时空。 上等兵,11个月。 下士,10个月。 中士,9个月。 二级上士,8个月。 一级上士,7个月。 三级军士长,二级军士长,一级军士长。 然后是少尉,中尉,上尉,到了上尉军衔之后,就是一个月就能来回跑一趟了。 少校,20天冷却期,中校又少了10天,到了上校军衔级别那就是10天。 再往后就是论天的减…… 自己已经转换过一次,按说现在等同于中士级别的军衔,自己还要再等9个月,才能够转换时空回到那个很美的女人那个世界。 但,凡事总有例外。 比如,每升一级,就有一次可以去那个世界的机会,从一级列兵军升级到4级中士军衔,他已经攒了3个可以去往那个70年后世界的机会。 而自己杀敌的数量,以及质量,是自己可以在那个世界停留的时间。 特别是,刚刚自己击毙的那个保安团排长,这个面板居然计算不出对方的军衔。 “击毙敌军任三德为敌保安团排长职务,无军衔,正在换算,初步换算敌保安团排长职务为少尉军衔。” 然后他的数据一下子就变了。 姓名:陈山河 等级:4(75/80)【等同于中士】 杀敌数:49(少尉×2)(准尉×2)(准尉降衔×1士兵×44)。 可转换时间值:61分钟 可转换次数:3 看到这个数据,陈山河目前为止颇为简单的心思变了。 杀敌可以升级,升级可以去那个世界,他不知道那个世界有什么好,但就是对那个世界有一种内心深处最渴望,最渴望的情绪。 他说不清是什么情绪,也许是因为那个女人,又或者是因为那个世界,到底是为了什么他也不知道。 但是他知道,既然自己的脑海中有这么个玩意儿,既然杀敌对自己有好处。 那就打呗! 在山下。 保安团团长,张凯正下令让那个任三德过来给自己讲讲这个山寨的防御重点。 可刚发话,就听到一声枪响,然后自己一直看不入眼的从良土匪任三德,就这样在自己面前不远处被人一枪开了瓢。 “戒备……戒备!” 保安团所有人乱做一团,他们没想到在自己阵中,居然也可以被对方给干掉。 终究以前是正规军,一连长二连长在嘶声大喊让大家赶紧找地方隐蔽。 但纵然是正规军,吃空饷吃到一个营只剩下200来号人,训练又训练几天呢? 200多号人会正经使枪的又有多少呢? 更何况还有各种战术训练。 不过论躲避这个天生的技能,还是有人天生就通了窍的,200多号人手忙脚乱的寻找着遮蔽物。 作为保安团团长的张凯,居然后退了200米,再看上去,却已经不知道开枪的人在哪了。 不过他庆幸的是,拿着望远镜往上看的时候,上面确实没有多少人。 因为地方本来就不大,而且还想要上面充其量全摆上人马去守的话,都摆不了四五十。 而且上面的房屋很明显,住不了多少人的。 这才让他松了口气,因为他在望远镜看上去看到上面三四十号人都没有炮。 要是对方有炮,他绝对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他自己都没炮! 200多号人的枪还是投靠了小鬼子之后给补齐的,四挺歪把子,也是小鬼子发的。 小鬼子好像要千金买马骨,拿他来做样子,要不然估计小鬼子也不会惯他毛病。 看到上面只有三四十个人,他才放下心来,让副官去传令。 “一连长,你的一连打头阵,上面只有30多个人,你一个连70多号人,人数是对方的两倍,架上机枪给你掩护,上吧!” 就是这么粗暴,简单! 这就是一个军官的素质? 一连长也是个明白人,就那条羊肠小道,估计都不用一个连一个连的攻,只能一个班一个班的攻。 “团长,你最起码要调两挺机枪压住第一第2个关隘口,只要进了那条路的关隘口,咱们就有希望。 如果连关隘口都接近不了,估计这次行动够呛!” 张凯大手一挥:“行,别说两挺机枪,全团的4挺机枪都给你调过去,压住他们的火力让你冲上去! 你的一连要是能成功冲上去,我赏你一条大黄鱼! 第1个冲上去的弟兄,赏50块大洋!” 一连长一听,当兵吃饭当兵吃饭,不就是为了那点黄白之物吗? 一条大黄鱼可以顶10条小黄鱼,一条小黄鱼可以换40块大洋,这还是和平年代的价,现在是战争年代,可能换到50块大洋。 也就是,如果他的一连能打上山顶,他最起码这一仗有500块大洋收入。 500块大洋啊! 他可是见识过,就是那十里洋场的大上海,一个扛包的一个月都挣不到两个大洋,运气差点被人欺负的话甚至连一个大洋都挣不到。 自己原来在中央军的时候,一个月的军饷,普通士兵本来应该发8块5的,可到手里也就两三块大洋。 摊上眼前这个吃空饷的营长,自己当个连长,一个月也就20块大洋,营长心情好的时候能给25块就算是烧高香了。 500块大洋,那可是一笔大财,顶上自己两三年的军饷了。 “弟兄们,团长抬举咱,就算为了奖赏,咱也得玩命啊! 机枪掩护,弟兄们给我上!” 四挺歪把子,果然就在一连往上冲的时候,覆盖压制了那条羊肠小道上所有提前准备好的战斗火力点。 第41章 李云龙又来晚了 在新一团一营驻地。 李云龙还没走,因为要处理的事情挺多。 虽然那些琐碎的事情并不需要他处理,但需要他坐镇在这里。 顺便也在考察这附近的山体人情。 看是否可以把团部挪到这边来。 突然,远处快速跑来一个人。 “团长……” “团长,出事儿了……” 跑来的是新一团的侦察兵,直属团部侦察排的士兵,满身尘土一脑门汗,快速跑到李云龙跟前敬礼。 “ 团长,排长让我回来报告两个情况。 第1个情况是,在我们摸清排查周围环境时看到,陈山河在屋背岭一营的战场处,碰到了猛虎寨的人,经过一番交谈后,他带着那个小孩就跟着猛虎寨的人回山寨去了。 排长怀疑陈山河因为带着一个小孩心有顾虑而被土匪挟持,所以跟了上去。 但后来发现不是,他们连陈山河背上的枪都没有缴。 第2个情况是,我们跟随猛虎寨以及陈山河的人在远处跟踪侦查时,散开的侦查人员看到了大柳镇上的保安团,正在向猛虎寨方向行军。 根据排长判断,应当是大柳镇上的保安团打算围剿猛虎山寨,而陈山河正在猛虎寨上,排长让我回来请示是否帮衬一把!” 李云龙脑海中马上闪过大柳镇保安团的资料。 保安团说是一个团,其实也就两个满编连,连一个营的编制都不够,还敢号称一个团。 保安团的团长前身是GMD的一个营长,据说是靠走后门靠裙带关系当上的一个营长,上任了吃空饷,把超过400人的营给管的只剩下200来号人。 不过猛虎寨,又是哪冒出来的江湖势力。 “把张大彪叫过来,我要问问这猛虎寨是什么来头!” 张大彪很快被叫了过来:“团长,找我啊!” 张大彪经此一战,一个营就剩下100号人出头,虽然一战大胜,但一营也伤筋动骨。 不过终究是打赢了,而且是面对面干掉了日军的一个中队,兵力1:1的情况下居然把对方全歼了。 虽然说是因为陈山河这个人,如果没有陈山河他们一营也是全军覆没的命。 但终究最后是打赢了,所以李云龙很快给一营从其他营上调过来100号人进行补充,他的一营现在有200号人出头。 也算是恢复了点元气,但是离满编,最起码还差一半人。 毕竟他连续两场大战,在杜家坡村屋背岭处损失了100来号人,在这跟日军中队玩命,又损失了200来号人,一个400来人的团生生打没了300来号人,骨干基本上损失80%以上。 所以张大彪现在很忙,忙着训练,忙着磨合,忙着考察提拔干部恢复战斗力,不过这都需要时间。 看着急匆匆跑来的张大彪,李云龙没有废话,而是直接问道:“猛虎寨是个什么样的山寨,里面的人作风怎么样?有多少人有多少条枪?” 驻扎在一个地方,周边不说百里以内,最起码50里以内的势力范围,都是要摸清楚查清楚的。 如果张大彪不清楚这个距离他其实并不算太远的猛虎寨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势力,那么张大彪就没有资格做一营的营长。 所以在李云龙询问的时候,张大彪想都没想,就直接给出了答案。 “猛虎寨,有不到40人,应该在37~38人之间,人人有枪,战斗力不错,而且名声还算好。 没有欺压过老百姓,他们只找有钱人麻烦,比如商队,比如地主,再比如日本人。 大当家孙天昇,是山寨的擎天梁,会带兵,枪法好,拳脚好,人豪爽,据说以前当过兵。 二当家叶六亩,是猛虎寨的炮头,枪法在山寨是首屈一指,跟我一营以前的神枪手有的一拼。 三当家王九道,手底下的情报工作不错,据说曾经被日本人围剿过几次,都让他们跑掉了,就是王九道提前收到风声,才让他们成功逃脱。 还有四当家顾秋,听说是个读书人,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当了土匪还当上了四当家,听说猛虎寨几次成功截了小鬼子的物资,有这个四当家的功劳! 其他的,就没有什么情报了,不过有消息说,这三十几号人虽然人少,但战斗力不错。 如果这话是真的话,那在其他30多个人也是手底下有东西的好手! 总的来说这个山寨还算可以,不是那种趴在老百姓身上吸血的,也算是可以争取的力量!” 说到这,张大彪笑着问李云龙:“团长,你不会是想把这山寨给围剿了,给我一营补充战斗力吧!” 李云龙若有所思的摇头:“不是,是陈山河去了猛虎寨! 更巧的是,大柳镇的保安团居然想去围剿猛虎寨!” 大柳镇的保安团? 张大彪双眼马上就亮了,他急切的说:“团长,这可是一块肥肉啊! 这大柳镇的保安团本来就是GMD的一个营,如果我们把这个保安团拿下,把这些俘虏教育改造之后再补充进来,那都是老兵!” 李云龙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那还等什么,部队集合! 通讯员,传我的命令,二营三营集合,一营留下休整,我们抓俘虏去!” 这一下张大彪不乐意了:“团长,你咋能撇下一营呢! 这吃肉吃不上,喝汤总能分我一点吧!” 李云龙眼睛一瞪:“废什么话!再耽误我时间,那个保安团可能就让陈山河给杀光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动起手来下手有多狠!” 确实。 李云龙确实很懂陈山河,因为陈山河现在下手真的很狠,在知道杀敌对自己有特殊的意义之后,他出手毫不留情。 连续4枪就直接在300多米距离上远远的干掉了那四挺歪把子轻机枪的射手,重新压入子弹之后,又把上去准备接管机枪的副射手也给干掉了。 直接让机枪哑火。 接着又在身后众土匪的目瞪口呆下,迅速装填弹药,然后起身快速射击,打完五发子弹再次低头。 陈山河不是自大,而是他看得清楚明白,对方没有炮,如果有炮,他肯定不敢这么骚操作。 并且对方也没有几个人能在200米的距离对自己产生威胁。 但是自己可以,200米距离对他而言,却不是什么难事。 他可以有把握地说,在对方冲到可以对自己产生威胁之前能干掉一部分。 他不知道,身后的顾秋以及山寨上几大当家,已经是被他惊得目瞪口呆。 孙天昇直接走下来,走到顾秋身边,轻声但却很震撼的问了一句。 “你们八爷,都是这么猛的吗?” 顾秋赶紧合上自己张大的嘴,摇了摇头:“这应该是例外! 反正我没那么猛!” 连续被击倒十几个人,一连长也是有些胆怯了,但想着团长亲口承诺的大黄鱼,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他一咬牙一跺脚:“弟兄们,快上! 谁胆敢后退走,一律军法从事! 那个位置只有一个人一杆枪,冲近了,我们这么多条枪,还怕他一杆枪吗? 谁能冲上去干掉他,我给100块大洋!” 70多号人一个连,眨眼睛就变成60多个人了,本来很多人已经胆怯,甚至不敢冲。 但连长挥着手枪就在身后督战,有人不敢冲被一枪崩了之后,所有人都乌泱乌泱的冲了上去。 特别是,连长喊话,谁能干掉对方就赏100大洋。 100大洋啊! 那可是三年的军饷,如果有了100大洋,还当什么兵,回家买10来亩田地种着多爽。 冲啊! 快了快了! 又损失了好几个人后,终于有人冲到了那块石头边上,对着那边是一通的乱枪。 却没成想,那个人已经不在那块大石头后面了。 而是从他们意想不到的方向一跃而起,端着刺刀冲进了他们的队伍。 用极快的速度,扑向他附近的每一个人,一沾即走,绝不停留。 在接触的那一瞬间,以电光火石的速度捅出刺刀和砸出枪托。 然后就在一眨眼间十几个人倒地,那扑出的身影带出的凛冽气息,吓住了这么一个连剩下的的40多号人。 特别是那个连长,在那个身影扑向他的时候,他大喊了一声回头就跑。 就在他喊出那一声之后,他身边的所有士兵也瞬间丧了胆气,全部都屁滚尿流的跑了! 在山上,顾秋看着在短短的时间内,以白刃战的方式干掉了上十个敌人的身影。 他用颤抖的嘴唇吐出这么一句话。 “吕俊升……又一个军中吕布出现了!” 陈山河此时全身都是力量,就在刚才,他连续干掉十几个人后,不知道到了第几个时,他脑海中的那个数据面板中等级从4变成了5,从中士军衔变成了二级上士军衔。 前几次升级的时候没有注意到,但这一次,他注意到了。 一股暖流游遍身体各处,特别是自己受伤的部位,更是感觉到暖流的集中。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更有力量,自己的眼神看得更远更清楚。 看着不紧不慢跟着狂奔的敌人撞进了敌人本阵的那个人的身影,孙天昇眼中闪过一丝狂热,回头看向身后众人。 “都这个时候了,还守什么守,冲上去跟着八爷杀二鬼子! 弟兄们,都跟我上! 冲啊!” 在古代,对于冲击本阵的溃兵,通常迎接他们的都是一波弓箭。 因为他们将会冲乱本阵的防御,但张凯的保安团有个鬼的防御,他本来是打算进攻的。 谁知道形势突然间转变的这么快。 一个连70多号人,被人放风筝,干掉了十几个,然后被人用白刃战又干掉了十几个,然后就这样被一个人追着赶着冲进了自己的本阵。 这一刻,张凯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也想反抗啊! 可是当那个人冲进了他的本阵,然后大杀四方的时候,山上的那群土匪也冲了下来。 一切已经晚了。 于是,他高举双手跪了下来。 等到李云龙领兵赶到,再一次碰到的,是打扫战场清点俘虏的场景。 第42章 李云龙的打算 不到40个人,直接俘虏了162个保安团的人,被日本人补充枪械并且提拔成为一个团级单位的保安团,居然就这样全军覆没了。 而且还是大部被俘虏,区区不到40人,俘虏了他们4倍以上的敌人,这就有点惊人了。 一直在远处观战的侦察排排长,一五一十的将他自己都没有来得及反应的战况报告了上来。 这让李云龙目瞪口呆,他没想到自己带着两个营,几十里狂奔来了就看到对方打扫战场了。 160多个已经被下了枪的俘虏,被第一次拿到机枪的土匪们兴奋的看押在一起。 更有人好奇的弄着歪把子机枪那个供弹漏斗,老感觉这玩意儿咋那么奇怪呢? 撒出来的哨子,早就看到了李云龙领来的大队人马,也早就一路狂奔跑回去报告。 孙天昇此时已经不复大当家的模样,而是站在陈山河跟前:“陈掌柜,目前缴获枪支长短枪一起212支,机枪4挺,弹药不少,还有战马一匹。 俘虏人员,加上保安团团长张凯在内,共162人,其余人等均已消灭! 你看接下来这些人该怎么安排,是杀,是留是放,只要你一句话!” 陈山河不知道孙天昇让他拿主意是什么意思,但是顾秋很清楚,这在山寨当中孙天昇的态度是什么意思。 这是将陈山河摆在大当家的位置,你来不就是想收编吗? 行,让你当大当家,你想怎么收编怎么收编! 现在孙天昇就是这么一个意思,这是被陈山河的战斗力给征服了。 不过那批东西就不知道孙天昇什么时候自愿交出来了? 本来的二当家叶六亩,突然感觉自己的地位有点危险,有可能会降到三当家。 不过想想,有这么个猛人当大当家的话也不错,心情也就平顺下来了。 至于,孙天昇问陈山河这些俘虏怎么处理,是杀是留是放,陈山河一脸懵逼,你问我我问谁去? 本来他刚想回问一句,你们平时是怎么处理的? 可如果他真是这么问了,眼前的这些土匪也说不出来,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 至于160多号人全杀了,这事他们还真干不出来,打仗的时候归打仗的时候,现在人家已经投降了。 就在这个时候,哨子跑了回来,说外面有大队的八路军,正往这边而来。 “大当家的,这事咋弄?”二当家叶六亩问孙天昇。 孙天昇双眼一瞪:“什么大当家,从今天起我就是山寨的二当家,大当家就是眼前的陈掌柜,陈山河! 山寨的事情,陈掌柜说了算!” 他的这句话众人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但是很快就回过神了。 想起刚才陈山河一个人就敢对着来进攻的保安团部队反向发起冲锋,并且以白刃战驱赶对方冲入本阵,进入对方本阵之后直捣黄龙把那个保安团团长给拿下,迫使对方下令所有人投降。 这样的人物如果让他当大当家,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儿,孙天昇自己都接受了,别人还有啥不能接受的? 孙天昇看向陈山河,心里知道来的人肯定是跟陈山河有联系,否则,不可能来的这么及时,或者说巧。 他心里还以为,这肯定是八路军的后续支援部队,一直等在外围! 果然陈山河上山,就是冲着改编自己这些人来的。 “来的人有多少?确定是八路军?” 见所有人把目光投向自己,等着自己下决定,陈山河也只好问那个哨子。 孙天昇一听就知道自己想错了。 哨子回答:“大……大当家,来人大概有六七百左右,看军服确实是八路军!” 孙天昇就站在旁边,哨子称呼陈山河为大当家,有点不太习惯。 陈山河没有对大当家这个称呼有什么反应,此时他心里根本就没有这方面概念。 孙天昇顾秋他们想看的是陈山河有没有抗拒之心,很明显陈山河对大当家这个称呼并没有什么抗拒的意思,泰然处之。 那么也就是说他本身就是为了来收编山寨的? 孙天昇心底深处的一丝丝不甘,终于消散了去,形势比人强! 而且人家还是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走上山寨,并且堂堂正正的对敌,以力压人,他孙某心服口服。 他不知道,眼前的陈山河,只是一个正常的傻子。 “既然来的是八路军,那就去看看是哪部分的!” 陈山河走上高处,旁边有人递过来一个望远镜,还是保安团团长张凯的日本货。 不过陈山河摆了摆手,示意不用,因为他眼神好看的很清楚,赫然发现远处那些八路军部队自己认识。 特别是一马当先的那个大脑袋,不就是八路军新一团团长李云龙吗? 李云龙在看到哨子往回狂奔去禀报的时候,就已经命令部队停下了脚步。 他在等,等陈山河,或者猛虎寨大当家孙天昇。 “团长,你说那个陈山河到底是不是我们的人? 按理说这么猛的人如果真的是我们的人,以前不可能没听说啊!” 二营长站在李云龙边上,他二营的警戒人员在部队一停下来的时候就已经部署到位了。 所以他才有空站在李云龙身边,开启聊天模式。 三营长也点了点头:“如果是别人说,我肯定信不过,但是侦查排排长说了,那就证明真有其事。 前有在一营驻地时对抗一个中队的日军,因为他的原因反败为胜,并且还将日军全歼。 现在他又带着猛虎寨三十几名土匪对抗一个200多人的保安团,摧枯拉朽! 这样的人物,无论是在谁的部队上都是响当当的,怎么可能会默默无闻?” 李云龙心痛的直咬牙,这样的人,怎么会没有跟脚呢? 说实话,上面有精神,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但这些可以团结的力量都查得出来根脚。 是什么人,以前干什么的,就算当土匪,也能查得出他为什么当了土匪。 可这些根脚陈山河都没有,别说跟脚了,在他出现在杜家坡村屋背岭之前的一点痕迹都没有,查不到。 他已经将陈山河的事情整理成一份详细的报告,报告给了总部,包括在一营驻地时关于陈山河的战斗报告。 让总部重视起来,加紧调查。 如果再加上这一次带着30多个土匪俘虏了整个保安团的事儿,肯定让总部重视起来。 如果运气好的话,也许自己的新一团就要再多一个营了。 李云龙的心里正打着算盘,很快猛虎寨方向出现了几个人,当先一个是陈山河,第二个是一个高大的汉子,第三个是一个穿着长衫的读书人。 从这三个人的位置他可以看得出来,陈山河身后跟着的土匪,很明显落后了他一步。 第43章 陈山河的决定 陈山河带着俩人来到李云龙跟前,没有看到张大彪,但也不意外,毕竟张大彪的一营只剩下那么点人了,不能带出来作战也正常。 “首长!” 陈山河敬了个礼,让人意外的是孙天昇也敬礼了,而且军礼还是很标准的,更让人意外的是,看上去像是一个读书人的顾秋,也敬了个军礼。 “长官好!” 不管是孙天昇还是读书人一样的顾秋,军礼敬得如此标准,很明显不是临时练的,应该有军队的底子。 这对于陈山河来说,应该没有什么别的想法,毕竟他没有什么记忆,对这一方面也不敏感。 但是李云龙是什么人,狡猾狡猾的一个人,他会看不出其中的差别吗? 李云龙回了个礼,然后说:“早知道你这么能打,我就不带人来了,白跑一趟! 这两位兄弟是猛虎寨的当家? 看着怎么有点军中的背景啊!” 陈山河点头:“首长,给你介绍,这位叫孙天昇,是猛虎寨大当家。 这一位叫顾秋,是猛虎寨四当家兼军师!” 孙天昇赶紧说道:“哪还敢说什么大当家的,既然陈掌柜……哦不,陈长官都亲自上门来收编,我如果还没点眼力劲,那就太不识趣了! 我接受收编,猛虎寨36位弟兄全部真心实意接受收编,绝无二话,唯陈长官马首是瞻!” 陈山河正想说话,没想到这个时候四当家顾秋也站了出来说道:“抗大学生顾秋,奉命进入猛虎寨执行任务。 现在既然猛虎寨已经被八路军收编,那我的任务也自然完成。 现在请求归队!” 其实他的任务不是进入猛虎寨执行任务,而是潜伏在猛虎在大当家孙天昇身边执行任务,只是孙天昇就站在身边不好,这么说而已。 他也以为现在猛虎寨被收编了,孙天昇既然已经同意收编了,那么他一直死死守着的东西肯定会拿出来。 既然这样,那自己的任务也就完成了,于是赶紧提出归队申请。 却没想到他们以为的收编只是一个乌龙,他们自己认为的而已,陈山河根本就没有这个意思。 李云龙都没能反应过来,什么收编,陈山河一个人收编了一个山寨? 还有另一个顾秋说的是什么? 抗大学生,奉命执行任务,就这么一个小山寨,用得着一个抗大学生来收编? 这分明就是大炮打蚊子! 不过陈山河这个时候也反应过来了:“收编你们? 没有啊! 我没想过收编你们,只是在杜家坡村旁屋背岭看到你们三当家的时候,感觉有点熟悉,有点记忆涌上来。 而那个记忆就是土匪的切口,黑话,所以我就尝试着跟你们三当家进行对话,想试试能不能帮我恢复记忆! 后来跟你们三当家进行切口对话之后感觉恢复了一点记忆,但是记忆里面全是土匪黑话。 所以我以为,自己以前是跟土匪这个身份有点关联,我就想跟着三当家去你们山寨看,看看能不能恢复我失去的记忆。 没想到就算到了山寨,依然对我恢复记忆没有任何帮助。” 突然他反应过来,看向李云龙:“首长,你出现在这儿是来找我的吗?” 李云龙回过神,才知道自己误会了。 “不是,是侦察人员排查周围情况的时候看到你跟几个土匪走了,以为你是因为杜兴华这个小孩的原因被土匪挟持。 所以他领人就在后面跟着,想看看是什么情况,后来确定你不是被挟持之后,却又发现在你们身后十几里的地方有大队人马朝你们而来。 经过确认来人的身份是大柳镇的保安团之后,侦察排排长紧急向我求援。 我一听,伪军保安团的目标是你们赶紧带着两个营就过来了。 没想到来晚了,连汤汤水水都喝不上!” 陈山河有点失落:“我以为是总部查到了我的身份,所以你才来找我!” 孙天昇和顾秋这个时候才明白他们可能误会了,这听陈山河和李云龙的对话就知道,这里面的事情不简单。 孙天昇有点失落的再次确认:“陈长官,原来不是来收编我们的? 而是失去了记忆来找记忆,人怎么会失去记忆?” 陈山河给他解释:“我在与日军搏杀的过程中掉下了山谷,磕着了脑门,所以失去了记忆。 只记得自己叫陈山河,是八路军一个叫敢死营里的人。 但这个敢死营,真实番号是什么我忘了,八路军总部也查不到我的身份信息。” 他这么解释之后,孙天昇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不过这样的强人,怎么会没有身份信息呢? 给他足够的弹药以及有利的地形环境,这位陈长官甚至可能做到以一敌百。 李云龙有点惭愧,对陈山河说:“目前还没有消息,我会再次发报告给总部,让他们加紧时间查找你的身份信息! 不过,你也可以先归队,先到我的新一团呆着,总部那边有命令或者信息下来的话,你可以更快的知道。” 这个话也只有李云龙敢说,其实他说这个话也是冒着风险的。 一旦眼前的陈山河有点什么问题,对新一团造成的破坏将是空前巨大的。 因为,这个人的单兵破坏力太强大了! 枪法准,白刃战强大到他认识的人当中都无人可以匹敌陈山河。 最重要的是作战意志顽强,杀伤力太大,杀起来一死就是死一片啊! 在没有确定身份之前,把这样的人留在身边,就如同一个定时炸弹,不指定什么时候就响了。 如果再通过新一团知道了总部的位置,那么总部也会冒着极大的风险。 这是一个成熟的军事干部所不允许发生的事情。 但他毕竟是李云龙,所以他开口了,让陈山河先跟着他在新一团呆着。 陈山河摇了摇头:“八路军系统里没有我的身份信息,你们对我就不会放心! 与其我到新一团让大家心里有疑虑,不如我自己在外面拉一只队伍,照样打鬼子! 最重要的是,那张纸上写着,我的营长让我把营旗带回去,要一个敢死营的称号! 但是,营旗让我给弄丢了。 既然如此,我就重新拉起一个敢死营,告诉营长,敢死营还在,永远都在!” 在说出这番话之前,陈山河心中还没有概念,但是随着话一句一句的说出来,一个重新组建敢死营的想法慢慢的形成,他转头看向孙天昇和顾秋。 “你们刚才以为我要收编你们猛虎寨,刚才是你们以为,现在我确定了,我要收编你们猛虎寨! 孙天昇,顾秋,你们同意吗?” 第44章 化妆间里出现了个跑龙套的 孙天昇和顾秋一愣,但随即反应过来。 先说顾秋的。 如果,在没有知道陈山河失忆之前,他身上的八路军身份可以让顾秋毫不犹豫的接受收编。 可是现在,在知道了陈山河失忆,并且在八路军系统里面没有身份,查不到身份信息的情况下,他愣了一下。 但随即想到,自己的任务还未完成。 如果陈山河身上没有八路军的身份在,那么这次收编就不是以八路军的名义在收编,而是陈山河自己在收编。 如果孙天昇接受了陈山河的收编,那么就不一定是八路军,而是可能会是八路军而已。 那也就意味着他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孙天昇的那批东西就可能到不了八路军手里。 结合以上种种考虑,他只能得出一个结论,目前自己还不能够离开孙天昇。 于是顾秋在考虑良久之后,只能是对陈山河说:“我是老四,看大当家的,大当家接受你的收编,那我就认!” 孙天昇也是有一个顾虑,如果刚才陈山河还是八路军的身份,说收编,他二话没说收了也就收了。 可是现在,陈山河目前为止什么身份他自己都不清楚,那收编了,那自己这几十号人何去何从? 不过,他看到旁边的李云龙没有出声,他突然明白,可能李云龙不太想掺和着这里面的事儿。 其实他不知道,李云龙是罕见的,第一次觉得不好意思。 要是换个人,他能跟你要出兵的军费,李云龙是出了名的脸皮厚。 但是,这一次陈山河的事是个例外,有他对一营的情分以及这次让一营正面与日军对抗,并且在1:1的兵力对比的情况下,把日军一个中队全歼。 这影响是巨大的,宣扬出去对整个八路军的抗日热情是有巨大提高。 而且让新一团的名声传出去也好听,名声好也有非常大的好处,让十里八乡的青壮前来投军的越发的多。 李云龙此次来,打着两个主意,一个就是收编猛虎寨,第二个就是打的俘虏伪军保安团补充兵力这个主意。 现在既然陈山河说了要整编猛虎寨,那他虽然眼馋,但也只能是站在一旁不说话。 看到李云龙这个新一团团长在旁边没说话,孙天昇就明白他不会干涉陈山河的收编行为。 他考虑了那么一刹那,就做出了决定,收编就收编呗! 万一以后,八路军总部找到了陈山河的身份信息,自己这些人不也就自动成了八路军的人了吗? 就算陈山河不是八路军的身份,那么他们被陈山河收编了,大不了最坏的情况也跟以前一样是一窝土匪而已。 最重要一个是,他们现在不好开口背弃陈山河,投入别的人手下。 先不说自己30来号人有什么分量,就是刚刚还和陈山河一起并肩作战,扭头就抛弃他,投入别人的麾下,这事儿传出去,别人怎么想? 就眼前这个八路军团长,哪怕接受自己这30来号人的投靠,也会想着这样的人,在战场上信不信得过。 军伍之人是上战场玩命的,最害怕的是自己人的背叛。 最重要的一点是,他没有见过比眼前的陈山河更能打的人,目前他只有一个问题。 孙天昇神情从来没有过的严肃,他看着陈山河,认真又缓慢的说。 “你如果能保证,将来有一天能带着我打回东四省,我孙天昇带领猛虎寨三十多号人接受你的收编! 上刀山下火海,我但凡皱一下眉头,就不是我娘养的!”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如果,你做不到,那我就没办法接受你的收编!” 李云龙一听这算什么事儿,我军肯定终有一天能打到关外,东四省也肯定能收回来。 “这个不用说,我替陈老弟答应了,只要是我们的国土,小鬼子一分都别想占去,总要打回来! 打回来了,就算那地撂荒,那也是我们的地! 是吧,陈老弟!” 陈山河皱着眉头想了想,很认真的看着孙天昇说:“我不能保证一定能打到关外去,但是我能保证,一直打日本人,会一直打到他们投降! 其实我现在记忆少太多了,我甚至不知道关外在哪。 但只要一直打下去,总能把所有侵略我国的鬼子都给消灭干净。 既然小鬼子都消灭干净了,关外被占领的地方肯定也回来了。 如果你不愿意被收编,那我不勉强,毕竟人各有志!” 李云龙在旁边附和了一句:“这不都一样吗? 意思都一样,都是打鬼子,将入侵我国的鬼子全部赶走!” 陈山河都说到这份上,孙天昇一想确实也是如此,于是立正敬礼。 “原东北军近卫一连,连长孙天昇,现猛虎寨土匪头子孙天昇,率领猛虎寨三十六位弟兄,接受敢死营陈山河的收编! 请营长指示!” 陈山河回了个礼,然后马上开始下命令:“孙天昇,现任命你为敢死营副营长! 一会儿马上回去着手甄别俘虏,手里有无辜百姓鲜血的,审问过后证据确凿的枪毙,其他的编入敢死营! 顾秋,现任命你为敢死营教导员。 作为抗大出来的学生,应该还没忘了如何做思想工作吧! 你现在的工作是协助孙副营长做俘虏的收编以及思想改造工作,能不能胜任这个职务?” 顾秋立正敬礼:“是!保证完成任务!” 他的这个骚操作,直接惊住了李云龙。 “我这个老天爷,这就突然间给自己升了官,一下子扒拉了一个营! 陈老弟,你这官,自己给自己升得可够快的!” 李云龙虽然很好奇孙天昇所报的名号,东北军近卫一连? 这可不是什么小人物啊! 被李云龙笑话,陈山河也没生气,不过看向李云龙时,突然打起了一个主意: “李团长,我们缴获了4挺歪把子轻机枪,我打算拿出来跟你换200套八路军军装! 咋样? 其实不是没衣服穿,最主要是现在俘虏身上那种屎黄色的军服不好看。 穿的出去容易让自己人打黑枪!” 陈山河的理由很好,也很强大,让人有点不好拒绝。 李云龙考虑了一下,没有马上答复,直接就告诉他需要回去问问。 陈山河要的就是他回去问问。 突然孙天昇说:“营长,不用拿机枪去换,我有金条,拿一条大黄鱼,够几百套衣服了!” 顾秋赶紧拉着他就走,他明白陈山河要的是什么,要的不是军服,而是给不给军服。 “大当家的……” “停,老子现在是副营长,教导员同志,你们抗大出来的是叫同志吧?” “是是是,我是教导员,那副营长同志,咱现在就别添乱了,去收编俘虏!” 俩人就这么勾肩搭背的走了。 李云龙也趁机跟陈山河告别:“山河老弟,这衣服的事儿,老李我要先回去问问。 如果行,估计也就三五天就给你送过来。 如果上面没有富余的被服,那我就给你捎个信! 这样你看成吧?” 陈山河点头:“行,麻烦你了,李团长!” 李云龙嘿嘿一笑:“这文绉绉的,咱老李不喜欢这个,如果总部把200多套被服发下来,那我就亲自送过来,然后找你喝上两杯! 到时候你别跟个山西土财主似的,连瓶酒都舍不得拿出来,那就太不够朋友了!” 陈山河笑了:“行,那我就先把酒备上,等你把衣服送来!” 回去的路上。 二营长问李云龙:“团长,你说,总部会不会把衣服发下来?” 三营长都没等李云龙回答,他就抢答了:“现在,领会上级精神,说了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抗日民众! 总部肯定会将军装下发的!” 二营长不认可这个说法:“现在是日军疯狂围剿的时候,对一个身份不明的强悍人物收编的一伙土匪和伪军! 估计总部要慎重! 这绝对不是派一个政委就能搞定的!” 李云龙心里叹了口气:“是啊!你就算是日本人,或者从鬼子那逃回来的俘虏,又或者GMD逃兵,这些都是有迹可循的人! 可这世界上怎么会有无迹可寻的人呢?” 无迹可循,在这个世界上什么痕迹也没有的人,比那些明知道他穷凶极恶的人要可怕多了。 因为一把是明知道很锋利却已经摆在眼前的刀子,一把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下来的刀子,肯定是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下来的刀子更可怕。 李云龙回到新一团一营驻地之后,迅速的把情况报告了上去。 哦!对了,一起交上去的,还有那个伪军的保安团的团长张凯和两个连长,陈山河给他的。 而陈山河回去后,处理了保安团里面几个确实是罪大恶极,手上占有百姓鲜血的人以外,其他的全部加上原来的36名土匪,编为两个连。 重新整编完之后当然不给发枪,而是开始学习思想,这方面当然是营教导员的重任。 至于陈山河自己,则是收拾收拾了自己的衣服,在腰别上两把驳壳枪,然后把帽子拿下来拍了拍,重新戴好。 在心里想着:转换时空。 杨白浅正在片场刚刚拍完自己的戏份杀青了,卸完了妆,正准备起身离开片场。 突然身边的人惊叫了起来。 “你什么人啊! 哪个抗日剧跑龙套的,居然跑到我们化妆间,不想在这一行混了是不是? 信不信告你耍流氓!” 杨白浅听到声音扭头看去,突然双眼瞳孔一缩,是他! 居然是他! 在场的所有工作人员都以为那个人是某个抗日剧跑龙套的,因为他一身八路军的服装,腰里别着两支驳壳枪,穿着布鞋打着绑腿一脸微微的风霜。 只有杨白浅才知道,这个才是真正的杀神。 第45章 司机师傅的手 她可是亲眼看着眼前的这位杀神,一刺刀捅死了一个日本人,然后又一枪将另一个日本人的头盖骨给掀飞,脑浆子撒的遍地都是,对敌人凶残的很。 见化妆间里面的女人们开始想对他动手动脚上演全武行,她吓出了一身冷汗,赶紧冲过去。 “没事没事,他是我叫过来的,帮我办点事儿!” 化妆间里面的化妆师们,这才停下来讨伐,毕竟杨白浅可是大咖,这个化妆间本来就是她在的时候专用的化妆间。 也就没说什么了。 这个时候杨白浅马上外赶人:“你们几个先出去一下,我跟我朋友,有点事情要谈!” 虽然眼前的这些化妆师,助理还有服装心中也很好奇,但既然杨白浅发话了,肯定是要谈一些比较私密的话题,她们也只能出去。 虽然自己这样把人赶走,她们出去肯定会传自己的小话,甚至还有可能因此被人拍了照片或者是传了绯闻。 但此刻她都顾不上了,她把人赶出去之后关上房门,然后快速走到陈山河面前,欢喜的看他:“你又来了! 不过这一次,你是自己一个人来的,上回,你可是带着两个鬼子,我的小命差点就交代了! 你知道吗? 上次你走了以后,我就想着,你既然能来第一次,肯定能来第二次第三次,只要我等着就能等到! 现在果然又让我等到了!” 说完,她伸出手,去拉着眼前这个叫陈山河的八路军敢死营战士的手,拉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她伸手过来的时候,陈山河知道自己有无数次可以躲开对方的手。 但他看着眼前这个身材高挑,皮肤白皙,绝美的女子,听着她用小奶音说的话,陈山河终究是没有躲开她抓过来的手。 任由对方抓住自己的手,把自己带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陈山河,我记得你的名字,我叫杨白浅! 很高兴再次见到你!” 杨白浅感觉自己很兴奋,很欢乐,很幸福,因为她的猜测被证实了。 她猜测眼前这一位叫陈山河的八路军战士既然可以穿越第1次,肯定也能穿越第2次第3次乃至更多,而且是以她为锚点而穿越的。 或者说这不是猜测而是祈祷,现在,很明显是某个冥冥之间的存在听到了自己的祈祷。 她说完很高兴再次见到你后,兴奋的伸出手,想要跟陈山河握手。 陈山河看了看她,也笑了,伸出手去想握的时候,看着那双白皙的手,觉得这样有点唐突,就把手收了回来行了个军礼。 “也很高兴能再见到你!” 杨白浅笑着把他放下的手抓了过来,握着摇了摇:“还害羞了!” 陈山河看着眼前这个喜笑嫣然的绝美女子,心跳不由控制的加快,不过他摇摇头把所有不该有的绮念全部甩出脑海外。 “我来有时间限制,并且有事情需要你帮忙,你能帮我吗?” 杨白浅不乐意了:“叫我白浅!” 随即很快就问道:“多长时间,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 陈山河马上回答:“好的,白浅,目前还剩下81分钟,我的头部受过撞击,所以失忆了。 我来这里,是想让你帮我找个医生,看看能不能治好我的失忆!” “你失忆了?”杨白浅很惊讶。 陈山河点头:“刚失忆没多久,就是跟一个日本人拼刺刀,然后一起滚落山谷脑袋撞到了,就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就记得自己叫陈山河,记得自己是八路军,是敢死营,别的就不记得了。 上次从你们这里回去了之后,你们这的药很灵,我就在想,那医生是不是也很厉害。 所以我想的是能不能让这里的医生帮我看看脑袋,治疗我的失忆症!” 杨白浅一听,那还磨蹭什么? 81分钟? 一个半小时都不到。 杨白浅一把拎起自己的包包,拉起陈山河就往外走,打开化妆间的房门,看到外面站了一堆人,正等着用化妆间或者等着她从里面出来。 她拉着陈山河走出来的时候,那手拉着手的样子,落入了大家的眼帘。 助理带着司机赶紧走了过来,提醒她:“白浅姐,先把手放开吧!不好看! 传出去,你能上热搜!” 杨白浅没有理会助理的劝告,手也没松,跟司机说:“李师傅,把车开到门口,我们马上回家!” 然后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拉着很不习惯的陈山河走向八一影视基地的门口。 知名女星杨白浅,堂而皇之的牵手一个抗日神剧的龙套,就这么拉着往八一影视基地门口走,几乎引起了所有见到的人注意。 不过也不用走多远,司机已经把车开了过来,杨白浅就这么拉着浑身不得劲的陈山河上了车,助理也坐了上来。 “白浅姐,导演那里你不说一声?” 杨白浅手里翻着手机上通讯录,头都不抬的回了一句:“你帮我给导演打个电话通知一声,反正我的戏已经杀青了,就说我有事先走一步。” 杨白浅翻了半天,找不到自己想要找的手机号码,赶紧拨打自己父亲的电话。 “爸,陈山河又过来了,对,就是这个陈山河。 你有没有认识脑科专家,帮忙请到家里来一趟? 不是我有什么事,是陈山河失忆了,想让我帮忙找医生给他治一治! 要拍片子,直接到医院,哪个医院? 太远去不了,现在只有70多分钟了! 还不能排队,我现在从八一影视基地往回走,能不能找一个附近的医院? 你带着专家从那头往这头赶,我先带他去医院拍个片子!” 在杨白浅紧急联系医生医院的同时,陈山河却很淡定的看着外面,眼前这保姆车,外面这光滑的宽大的水泥路,以及马路上来来回回的车辆,并没有觉得陌生和新奇,因为他的所见所闻,都给他一种特别的熟悉感。 杨白浅在联系完他爸,让他爸找专家后,这才放松下来,看向陈山河,然后突然想逗他。 “那照你这么说,你上次过来,就是刚刚失忆的状态了,那为什么还肯为了我放下枪?” 陈山河理所当然的回答:“不知道,可能我觉得应该这么做,所以就这么做了!” 坐在前排的助理小姑娘,在奇怪自家老板的胡言乱语。 但是司机李师傅,却在一边开车的同时,一边按下了某个按键。 第46章 黑色作训服 保姆车很快由南宫迎宾路拐入京良路上了高速,然后就在高速上,开出了这辆保姆车在保证安全情况下的最快速度。 杨白浅没有注意到这个情况,她现在关心坐在自己身边的陈山河,会不会不习惯这么高速行驶的车辆。 没想到,陈山河并没有因为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而感觉有任何不适,也不会因为车速的过快而担心。 倒是助理小姑娘,看着高速路上不断被赶超的其他车辆,然后不小心看了一眼仪表盘之后,吓得脸都白了:“李师傅你超速了,都开到170了,慢一点!” 杨白浅也被吓了一跳,不过她没有叫李师傅减速,而是问道:“李师傅,这样的速度能保证安全吗?” 李师傅没有点头,而是直接开口说:“放心吧,老板! 在部队开了12年车,我的驾驶技术绝对过硬,出不了事! 给你开了两三年车了,一次刮蹭事故都没有,你应该相信我。 既然老板赶时间,我就争取以最短的时间将你们送到! 对了,老板! 医院的话不如换个地方,在中医科学院广安门医院我有个朋友,去那里问诊不用身份证,而且可以从绿色通道进去就直接检查。 老板,您的朋友没有身份证吧!” 车内的后视镜,可以让杨白浅在后视镜里看到司机李师傅的脸,李师傅一脸平静。 杨白浅看着后视镜里李师傅一直戴着的蓝牙耳机,咬着牙应了一声好。 这是所有当司机的都必须要有的装备,毕竟有时候需要导航的时候,你总不能开扬声器让车里的人都听见吧! 那样的话,这个司机也当到头了。 但是,很显然今天李师傅的蓝牙耳机不是听导航,而是听命令。 作为警察家庭的女儿,她很明白李师傅的立场是什么,她也理解。 但事先说都不跟自己说,是信不过吗? 杨白浅有点不甘心地问:“李师傅,你到我这工作三年了,没亏待过你吧! 怎么把我卖的这么干净?” 李师傅尴尬地干笑了两声:“老板,你应该能理解我的!” 听到这儿,陈山河就算是傻子,也知道事情不对,更何况他并不是傻子,只是失忆而已。 听到情况不对,反应非常迅速的拔出别在腰里的枪,把杨白浅拉到自己身后,就想先去制服司机李师傅。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小助理莫名其妙地看着自家老板和司机李师傅在打哑谜,而那个抗日神剧名不见经传的跑龙套男人,居然神经质的掏出那把道具枪。 这是还沉浸在戏里呢? 但是她的老板却不是这么想,杨白浅吓的赶紧伸手按住陈山河的枪,再晚一步不知道眼前这个杀神会不会就这么开枪:“不要乱来,李师傅不是坏人,也是自己人! 这个国家,就是八路军打下来的,李师傅以前也是部队的,退伍了给我干了三年司机,现在应该也是重新为国家服务了! 所以你们应该是自己人!” 李师傅从后视镜里面看了一眼陈山河手中的枪,笑着说:“老兵同志,老板说的没错,咱们都是自己人! 不过,你手里的毛瑟手枪现在已经很少了,我是久闻其名而不得一见,眼馋的很! 不知道一会能不能让我摸摸!” 自己人? 陈山河倒不抗拒与这个时空的自己人见面,但是,这个方式见面,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一间办公室,几个穿着黑色作训服的人,听着播放器放出来的声音,其中一个正在对着电话发号施令。 “从高速出口,一直到医院那段路,要保证畅通!” “医院那边安排好了没有?” “好,我们现在过去!” …… 京港澳高速,今天车少的很,他们的保姆车很快就到了,出口处。 下了高速,陈山河可以看到,路已经被暂时拦住了,只留下一条道,让他们一路畅通直行,直奔医院。 下了高速就是广安门医院,医院的门诊大楼前,已经有人等着了。 李师傅直接把车停在了门诊大楼前面,快速拉开车门:“老板,到了!” 杨白浅跟陈山河下了车,早就等着的医务人员,就已经围了过来。 不过陈山河一下车,目光却看向了站在医务人员中间的两个穿着黑色作训服的人。 不过这一次他的手没有摸向腰带上的手枪,他明白,这应该也是自己人。 两个身穿黑色作训服的人过来,其中一个敬了个礼后朝他伸出手:“老兵同志,你好!我叫孙衎,自己人!” 陈山河也回了个礼然后和他握了握手:“你好!陈山河!” 孙衎也不废话:“听说你过来的时间不多,咱们就闲话少说,直接进入正题! 这是广安门医院的脑科大夫,吴懿大夫,非常权威的专家。 这一次,是他负责你的检查工作!” 吴懿大夫早就得到吩咐,该问的东西问,不该问的东西不要问,所以说话非常直接:“我们现在需要先去拍片子!” 在走过去的过程中,陈山河看着医院里面的各种设备,以及各种科室,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陌生感。 不过他们走的是特殊的绿色通道,没见几个病人和闲杂人等。 很快就到了地方,终于,眼前有一个机器,终于让他有了陌生的感觉。 他躺了上去,然后就这么被机器缓缓的推入某个东西里面,然后又出来。 吴懿在等待片子的时间内,开始了解情况。 “我需要跟你了解一下,你的失忆是怎么造成的!” 陈山河很自然的说:“是我在跟日本人拼刺刀的时候,把他捅死的时候被他拉着一起摔下山谷,然后在摔下去的过程中撞到了脑袋。 然后我就除了自己名字叫陈山河,是八路军敢死营的战士以及战斗本能以外的事情都忘了! 哦,对了! 最近因为碰到土匪,又想起了一些黑话的切口!” 陈山河的话,让吴懿大夫听了目瞪口呆,这是有多大的臆症,这个病难道不是应该挂的精神科吗?自己是脑内。 不过,看着跟在一旁桌面上放着的录音笔和拿着小型摄像机记录着的几个身穿黑色作训服的战士,他明白自己该了解的是病情,其他的事情不需要自己去关注。 第47章 李云龙?有记录 “看CT片子,以及核磁,你的脑袋都没问题,不过你的脑袋上确实有被撞伤的痕迹! 还有,你身上的伤,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 这子弹穿过胸膛,居然只在肺部钻一个小洞就穿过来,没有伤到任何血管,可以说你的运气相当逆天! 而且弹头居然在体内不进行翻滚,直接钻了个眼出来,最重要是还没有伤到任何骨骼…… 这种事,说出去可能别人都觉得是天方夜谭! 这位先生,你的运气很好啊!” 吴懿大夫看片子的过程中,在杨白浅的强烈要求下,陈山河脱下了军装,让吴大夫检查了下自己身上的伤。 这是吴大夫检查完他身上的伤之后得出的结果。 “谢谢大夫,运气好而已!” 陈山河穿上衣服,扎上腰带,重新把两把毛瑟手枪插回腰带上,刚才这两把手枪放在桌子上钢铁和木头的碰撞声,让吴大夫明白,这根本就是真枪。 身穿黑色作训服的孙衎跟吴大夫确认:“这位先生的失忆症,有没有什么头绪?” 吴大夫摇头:“一般来说失忆是因为淤血压迫了某条脑部神经。 这位先生的头部是受过伤,也曾经有过淤血压迫过神经,这可能这就是导致他失忆的元凶。 但是现在,压迫神经导致他失忆的淤血已经化掉了,已经不再存在了,他的神经也重新恢复了正常。 按理说,这个时候他应该恢复记忆才对,但这位先生并没有恢复记忆,这什么原因我就不太清楚了!” 孙衎点头:“谢谢吴大夫!” 陈山河有点失望,他还以为,在战争年代不太好找医生,治不了自己。 那么回到70多年后,好找医生了,但医生却治不了他失忆的病。 所以他很失望,情绪并不高。 杨白浅安慰他:“我看新闻上,很多人可能会失忆一段时间,然后自然而然的就好了,就记起来了! 你给自己一段时间,也许你的记忆会慢慢的恢复呢! 随着你经历的事情越多,你的记忆可能也就恢复的越多!” 陈山河点头:“确实是这样,昨天,我碰到了一群土匪,脑子里自然而然的就浮现出,土匪的黑话和切口! 然后还跟他们对上了! 跟他们对切口的时候,自然而然的出现这方面的知识! 在那一刻我都以为自己是土匪出身!” 这个时候,孙衎对吴大夫说:“吴医生,现在我需要借助你的办公室,跟这位先生沟通一下,你需要跟我们的工作人员出去签署一份保密协议!” 吴懿一听就明白了:“好的!” 杨白浅看向那位身穿黑色作训服的孙衎,问了一句:“麻烦问一下,我需要出去吗?” 孙衎看看陈山河,对她笑着说:“你认为自己是老兵同志的锚点,这个猜测,经过老兵同志再次出现在你身边的事情之后,我们也是认同的! 所以,你可以旁听,但事后也会与你签订相应内容的保密协议! 这个条件你认可吗?” 杨白浅点头,她知道自己之所以能够留下,最主要是对方看在陈山河的面子上。 或许,就跟自己猜测一样,陈山河来到这个世界上,最主要是因为这个世界有自己。 相信对方也是这么认为的。 陈山河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抬头看见的是一张笑脸:“先坐下吧!” “嗯!”她用小奶音小声应了,然后坐下。 陈山河也坐在孙衎面前,很直接的问:“你想知道什么?” 从对方可以安排一路过来公路畅通,并且进入医院之后进行清场,以及刚才要求吴大夫去签保密协议,这一类新奇的举动,但很明显也表明了对方的身份。 所以陈山河对即将到来的问话并不反感,很放松。 孙衎很满意对方这个状态,于是问道:“老兵同志,你失忆多久了?” 陈山河想了想:“没几天,不到10天吧!” 孙衎笑着说:“老兵同志,您上次的到来,我们甚至对您的身份有了怀疑。 但是,在拿到杨白浅女士的行车记录仪后,我们使用内部系统对你进行人脸识别失败,这才根据你消失的现象确定,你确实来自另一个时空!” “所以,我们跟杨女士的思路是一样的,你既然能来一次,就能来两次和三次甚至更多。 当然这只是猜测,为了印证这个猜测,我们就对杨女士的手机安装了窃听器,顺便将杨女士的司机重招入伍,执行保护以及监控任务! 这一点,没有得到杨女士的同意,我在此表示歉意! 但也请你对此作出谅解!” 杨白浅很理解,本身出身自警察家庭,当然理解这种防患于未然的防护手段,毕竟是对14亿人负责的。 “终于,老兵同志,你再次出现了!” 孙衎这个时候才稍稍打破了脸上的平静,有了一丝雀跃的情绪浮于脸上。 “你再次出现,真的如同猜测一样,出现在杨女士的身边! 对此,我首先表明身份,我们是自己人,这一点杨女士也可以作证! 然后,提出一个小小的要求,就是我想了解一下你那边,所发生的事情!” 眼前这个身穿黑色非常精神的作训服男子,说的非常有条理,让陈山河毫不费劲地听懂。 因为身份认同的关系,陈山河对于向对方阐述自己所经历的事情并不会让他觉得有什么难堪。 于是,就从自己清醒,对日军小分队的作战,再打最后两个敌人时,与两个敌人一起穿越到这个时空,并且将两个敌人搏杀在杨白浅面前。 回到那个世界后,他被杜家坡村村民抬往新一团一营张大彪部所在地。 然后因为身份不明被审查,结果在这期间日军一个中队进攻张大彪部的一营。 自己在关键时刻加入战斗,帮助一营全歼了日军一个中队。 当他说完自己白刃战突入敌阵大杀四方,然后夺过机枪扫了日军的炮兵阵地,全歼了日军一个中队后,新一团团长李云龙的到来。 他说到新一团团长李云龙的到来,让孙衎皱了一下眉头:“查一下!” 孙衎身边的另一名工作人员,拿着平板查询了一下,突然说了一句:“有记录……” 第48章 原来带不走啊 “有记录,但记录的比较少,资料上对李云龙的记录,只有55年军事学院学习授衔一事,其他关于李云龙的记录,一概没有了!” 孙衎身后的工作人员,在查询之后,将工作专用平板递给他。 孙衎接过平板,果然在资料库里面,除了记录军事学院学习并授衔一事以外,其他关于李云龙的记录确实没有了。 他把平板电脑还给身后的工作人员,然后对陈山河说:“老兵同志,请继续说!” 陈山河拿开杨白浅因为自己被质疑身份而伸过来握住安慰他的手,又继续说自己所遇到的事情。 在杜家坡村屋背岭看到土匪,然后心中开始涌现土匪的黑话,他以为土匪跟自己的记忆有关,就开始跟土匪一起回去。 然后,就是跟土匪一起对付投了日本人的保安团并俘虏160多人,打完了李云龙驰援而至,他带着土匪头子孙天昇还有顾秋一起去见李云龙。 听到顾秋自称抗大学生向李云龙要求归队,然后再听说陈山河没有八路军身份,就没有再提出这个要求,而是欣然的答应当收编土匪和俘虏组成的敢死营教导员。 “抗大学生顾秋同志?查一下!” 孙衎跟身后的工作人员说,工作人员很快就在平板上查到了所需要的资料。 “记录的也很少,顾秋同志,原抗大学生,进入猛虎山寨是因为大当家孙天昇曾经在日本人手中截下了一批500多斤的黄金。 这一批黄金的出处,是日本人进奉天时抄了少帅的藏品与家财,然后想用这一批藏品坑少帅一把。 于是日本人就用了几车军列将这些宝贵的藏品财富送到了北平,少帅拒不接受,并没有掉入日本人的陷阱。 于是这几列火车的藏品又运回了奉天,在运回途中,运送产品的几列火车遭遇了两次截击。 其中一批,带头的是少帅内卫连连长孙天昇,截走了那批藏品中的500多斤黄金,这批黄金在猛虎山寨接受收编之后,他选择了上交。 顾秋,进入猛虎山寨所执行的任务就是想办法在孙大当家手上将这批黄金争取过来。 资料记录,他出色的完成了任务。 另外一批,带头的是陈山河……” 工作人员愕然看向面前坐着的那位打着绑腿穿的布鞋,腰上别的两只毛瑟手枪的男人。 “陈山河,26岁以前记忆几乎没有。 根据调查,怀疑是当年张大帅送往德国留学的孩子中的一员,因为张大帅当年送出去的三十四名孩子当中有一人就名叫陈山河。 但调查时又有消息传称,那艘前往欧洲的轮船在航行途中遭遇风暴沉没,此陈山河可能非彼陈山河! 但在猛虎寨大当家孙天昇上交500多斤黄金时,陈山河突然记起,自己带着王挺,焦大方,陆范,刘路权,黄大山等原东北军低级军官,夺回了大批宝贵到可以称得上价值连城的古代书画珍玩藏品,藏在北平城外30里乱葬岗处,立了个坟头,墓碑上写的张大胡子墓! 张大胡子,根据考证,怀疑他们所纪念的是张大帅! 后来根据调查,王挺,焦大方,陆范,刘路权,黄大山等原东北军低级军官已经在和日军作战中战死! 如果不是陈山河在孙天昇上交黄金时想起这么件事儿,可能这一批价值连城的书画珍玩藏品,就要长埋于地下,腐朽成泥,永不见天日了! 后来总部确实派地下工作人员,前往北平郊区三十里外的乱葬岗,张大胡子墓中起出大批价值连城的书画珍玩藏品! 并且,用这些藏品换到了珍贵的武器弹药,用于抗日事业!” 陈山河愣住了,这还有自己的记载,原来自己是张大帅送往欧洲留学的人? 这个时候他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张大帅是谁? 还有,我后来恢复记忆了吗?” 呃! 这个问题,直接把在场的所有人都给问愣了。 不过想想也对,他失忆了,除了自己谁也不记得了。 张大帅是谁这个问题,杨白浅小声的为他解答。 工作人员看了下手上的平板:“你是否恢复记忆这个事情没有记录,只有记录陈山河组建敢死营,为抗击日寇作出不可磨灭的贡献! 再往后就没有了!” 听到这里,杨白浅紧张的伸手过来,紧紧的握住陈山河的手,没有记录,就只有一个原因。 可能就是牺牲了。 也可能是…… 反正就是没了。 孙衎也没想到会是这样,忍不住吩咐了一句:“再查查,是牺牲,还是……” 工作人员一脸苦相:“真没有,资料库上也就记载着这么多。 应该以前纸质资料的时候有遗失了,所以才导致输入资料库的时候,也就没有了记录。” 陈山河觉得自己的心里空落落的,不过,能在历史资料中存在那么一小段,可能也算是荣幸吧! 或者叫荣耀? “没事,没有记录就没有记录,提前知道了人生,多没意思! 我只想找回以前的记忆,我感觉以前的记忆中有很重要的东西! 不过找不回来也没关系!” 他看了看,自己脑海当中显示的倒计时,还剩10来分钟了。 于是就对孙衎说:“基本上我所知道的事情都跟你说了一遍,所经历的还记得的事,就是刚才所说的那些了! 至于说其他的,以前的,我都记不住了! 你还有什么要了解的吗?” 孙衎这个时候才终于问出自己最想知道的事情:“老兵同志,你是如何从另一个时空来到这个时空? 这次回去之后,还能再回来吗? 如果可以,那需要什么条件?” 陈山河也不瞒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这里有一个东西,需要我杀敌,杀的敌人越多,军官越大,我就可以来到这个世界越长时间! 时间耗尽了,我就得回去了! 或者时间没耗尽,我提前回去把时间留给下一次过来!” 这就让孙衎更好奇了:“脑袋里面的一个东西? 能让你穿越时空? 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 陈山河苦恼的想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一个虚幻的东西,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我看它的时候它就像是在眼前,我不想看的时候它就收缩到脑海里面的一点! 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孙衎若有所思,但陈山河却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一根金条:“这是猛虎寨孙天昇上交给我的金条,够这次的大夫的医药费了吗? 如果有多的话,请帮忙换成上次让我带回去的那些消炎药!” 孙衎赶紧拒绝:“药品,我马上帮你安排,另外,老兵同志你跟我出来!” 在一辆大型的军用车辆前,陈山河看着堆在自己面前的枪支弹药迫击炮手榴弹等,嘴角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这都是给我的?” 孙衎点了点头:“没错,这是我们后辈子孙,为先辈们抗击日寇做的一点贡献!” 杨白浅在旁边着急的看着手表,快没时间了。 “陈山河,下次早点过来!”看着开始慢慢变得朦胧的那个男人,杨白浅忍不住的哽咽着不舍说道。 陈山河笑着对她说:“我会的!” 孙衎却在杨白浅身后推了她一把:“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过来,这么舍不得,不上去抱一抱啊?” 杨白浅觉得这句话说的有道理,于是,真的就走到陈山河的面前,紧紧的抱了他一下。 然而,下一秒她感觉到怀中空了,陈山河已经不在。 “原来,他穿越时空带不走人,也带不走武器弹药,却只带走了药品和医疗器械!” 孙衎站在地上这堆东西跟前,对身后做记录的工作人员说了一句总结。 杨白浅这才知道,孙衎刚才推的自己这一把,是想试试陈山河能不能把人带走。 很显然,他失望了。 陈山河不只是没能把拥抱着他的自己一起带走,就连地上堆在他旁边的武器弹药也没能一起带走,只是药品以及医疗器械带走了。 这是规则吗? 第49章 救治伤兵 “卧槽,我的东西呢?” 当陈山河回到猛虎山寨自己的房间内,却发现那些枪支弹药、迫击炮、火箭筒等等武器装备都没有跟他一起回来。 哪怕是一条枪,一颗子弹一枚手榴弹都没有带回来。 除了随他原来过去的两支驳壳枪外,跟他一起回来的只有一箱医疗器械,两箱药品。 随即脑海中那个面板传递出来的信息让他明白,现在他只能在那个时空往这边运点药物和医疗器械。 那些武器太超前了,超过了这个世纪40年代的武器科技。 不过,为什么药品却没有这个限制? 这一点,脑海中的这个面板没有给自己传递任何解释的信息。 无奈的叹了口气! 陈山河把自己兜里那条并没有用出去的大黄鱼掏出来,重新放入屋内一个小箱子里,那里光是这样的大黄鱼有10来条。 这都是孙天昇上交的,不过在听到那个穿黑色作训服的工作人员念出来的资料后,他知道孙天昇藏有500多斤的黄金。 这十来条大黄鱼,只是其中很小一部分而已。 陈山河从药箱里面找到能做简单手术的医疗器械,从箱子里拿出必需的药品之后,就走出了房门。 俘虏的160多人,最起码有十几个是伤兵,有的伤还挺严重。 他之所以拿着大黄鱼跑到70年后,其实就是想去找药和医疗器械来救治这些伤兵,怎么说现在也是他手底下的兵了,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人因伤而死吧! 陈山河走出院子门的时候,院子外面,有一个卫兵,或者叫警卫员。 这是军事主官的待遇,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军事主官就会下达命令,这个时候就需要跑腿。 此时见陈山河出来,警卫员赶紧敬礼:“大……营长!” 这个新任的大当家,收编了整个猛虎山寨,这一点没有谁不服气,并且看向眼前这个叫陈山河的猛人,目光中全是灼热的崇拜。 绿林好英雄,军中喜猛士,古往今来,皆是如此。 “杜兴华那小子呢?” “报告营长,杜兴华被副营长带去跟着新收编的弟兄们一起训练去了! 副营长在教他们规矩!”警卫员立正回答。 陈山河点点头:“你跟我来,给我打个下手!” “是!” 十几个伤兵,有伤着肩膀的,有伤的胳膊大腿的,但就是没有伤到躯干的,因为伤到躯干的基本上都死了。 伤到胳膊大腿肩膀之类的,也都没有伤到什么大动脉什么脉之类的容易大出血的位置。 伤到了躯干,伤到了内脏,基本上都死了,不会还留到现在。 那种伤到了躯干却能活下来的,因为躯干上的伤只是皮外伤,没有伤到内脏的,这才能活下来,否则现在早就死了。 所以现在受伤的,哪怕是断了手脚,也没有那种内伤的人。 这样稍微就比较好治疗一些,陈山河走进这间安置伤兵的屋子时,本来痛恨哭嚎的伤兵们,一个个都不再敢发出一点声音。 眼前这个男人,可能他们这一辈子都忘不掉了。 可能哪怕是做梦,都会梦到这个人端着刺刀朝自己冲锋,然后一招突刺,就把自己身边的人给放倒,那血像不要钱似的从伤口扑哧一下冒出来,喷上半空。 然后,原来站在自己身边的人,就这样翻着死鱼眼,死不瞑目的看着自己,仿佛在说你为什么不帮我挡一下,可能挡一下我就不会死了。 所有伤兵,在眼前这个男人走进屋之后,停止了谩骂,停止了痛苦的呻吟,甚至他们都忘记了痛苦。 就因为眼前这个男人,是个杀神。 但令他们没想到的是,这个杀神进屋之后,没有废话,直接从门口最近的那人开始,开始给他们治疗伤口。 对于这些外伤只要没有伤及到骨骼的,处理都很快。 因为肯定没有伤及到主要血管,如果伤及到了主要血管,现在早就把血流干了。 这种没有伤及到骨骼以及主要血管的伤口现在最重要的是缝合,然后保证不会发炎的是消炎药。 陈山河从药瓶里倒出几粒药片,警卫员伸手递过水壶。 “吃药,防止发炎,在伤口愈合之前不能随便挣扎乱动,以免伤口崩裂开,明白吗?” 伤兵不知道是缝合的时候没有打麻药疼的,还是感动,反正眼泪都出来了,不过他没说话。 到第2个伤兵,这个就比较棘手,断了一条胳膊,好像是被手榴弹炸的,又或者是被大刀给削了。 反正断了,而且还是手肘往上一点,但好就好在没有割到大血管动脉之类,血居然止住了,这个人活了下来。 当然出手救了他的,当时也是陈山河,除了他以外,没有人能够有手段及时的给一条胳膊止血。 现在,陈山河给他上药,并且检查伤口是否有恶化情况。 断了胳膊的伤兵,有点不敢相信,自己这样的废人,还有人来管! 这个世界上所有人做所有事情都有理由都有目的。 眼前这个长官,目的是图啥? “长官,我这条右胳膊都没了,以后都拿不了枪。 你治好了我,我也帮你打不了仗了! 为啥还治我?” 伤兵是断了手臂,而且是右手臂,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利用价值,没有右手的人怎么能打仗呢? 当兵的不能打仗,还有啥价值? 所以他本来已经是等死的状态了,虽然此前有人帮他把断臂给包扎。 但又如何,中央军的时候,野战医院那里也帮很多伤兵包扎,但为什么还有很多伤兵感染死掉? 很多时候士兵受伤都不致命,致命的是感染,防止感染的药很贵,药都用在当官的身上,普通的士兵,很少有资格用到那些很昂贵的磺胺片或者磺胺粉末。 陈山河从药瓶堆里面找到自己想要的那瓶白色的粉末,撒了上去,然后给他把伤口重新包扎好了。 最后还是消炎药片,和水。 “打仗的时候归打仗,但打完了仗,哪还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们就这么死了! 虽然你们行差踏错投靠了日本人,但终归没有干太多缺德的事,能救就救吧! 毕竟,都是一个祖宗,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们去死!”说完就扭头走向下一个伤兵。 这个少了右胳膊的伤兵,就这样傻傻的看着那个长官的背影,都不敢相信就这么个简单的理由,对方就用这么昂贵的消炎药来救自己? 说句实话,像他们这样的小兵,不管是以前背靠的中央军,还是投了日本人之后,一旦受伤,迎接他们的基本上也就那样了。 你还指望着日本战地医院那些宝贵的药品用在你一个伪军普通士兵身上? 还是指望着GMD有能力把野战医院搬到前线附近来? 当然,如果是在前线把人抬下来抬到医院了,运气好,药物充足的话也能救治。 但你得有这个能力把野战医院搬到前线来啊! 或者把伤兵运送到后方也在医院去。 但很多时候,这都是不现实的。 所以更多情况下,很多战斗中活下来的老兵其实是一点点的因为伤口被感染死的。 伤兵房里,所有受伤的俘虏们都得到了陈山河细心的救治,并向十几个伤兵表示,等他们伤好了,能继续当兵就继续当兵打仗。 如果不能再打仗了,愿意的话也不会把他们赶走,他们可以在山上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当然,他们要离开的话,只要保证不再去投靠日本人干伤天害理的事,就放他们离开。 中间,孙天昇有事儿找陈山河没找着,一打听说他来救治这些伤兵了,走到伤兵房门前,往里看了看之后走了。 顾秋和王九道已经领了十几个人去大柳镇搬东西去了,原来保安团的粮食物资等等。 失去了一个保安团的大柳镇,没有什么可以挡得住他他们十几个悍匪的力量。 不对,现在不是悍匪了,叫敢死营。 知道大柳镇保安团全军覆没之后,大柳镇的富户惶恐至极,马上联合几家有钱人一起出粮出钱,送走了这批瘟神。 然后顺势,顾秋在镇上贴了告示,说大柳镇处于猛虎山敢死营的保护范围之内,然后就走了。 忙活了一天,当顾秋把物资拉到猛虎山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刚回来,就被已经停止了训练的孙天昇拉着进入陈山河屋里。 “营长,我来跟你说个事,也是顾秋心心念念的事儿,有一批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