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惑1 诱惑1 “排斥反应?性导剂项目银河集团已经拥有绝对成熟的技术,二十几年了,接受过性导剂的Beta都能够顺利的分化出类alpha信息素,成功率是百分之99.99,顶多会出现延缓分化现象,怎么可能会出现致死这么严重的排斥反应?!” 银河集团高层会议室里,所有部门的经理看着他们的小骆总大发雷霆,过于强势的alpha气场压迫得所有人默默低下头,都不敢喘息出声,生怕声响也会激怒他。 骆盼之面无表情的将手中的起诉书用力丢回桌上,有几张纸飘落在地板上也无暇理会,他走到落地窗前,烦躁的揉着后脑勺,一手撑在腰跨上。 兴许是觉得西装勒得胸口发闷,不耐抬手解开扣到顶端的纽扣。微敞的衬衣领口露出脖颈锁骨,顶级alpha的荷尔蒙伴随着强势的信息素充斥着会议室。 尽管注射过阻隔剂,但对某些优质基因的ABO群体而言,星点的信息素气味都能感觉到不适的压迫感。 “小骆总,瑞兴医院现在以这百分之0.01的性导剂排斥致死现象起诉我们银河集团提供了不合格药剂,树大招风,今天一早就有百家医院联合提出希望我们银河集团提供性导剂配方供他们检查,否则他们将暂停跟银河集团的合作。”总裁助理许闻看向落地窗前的骆盼之,说出这个另大家更是焦虑的消息。 “跟银河集团暂停合作?”骆盼之放下手,只见他冷笑出声,缓缓转身看着会议桌上十几个部门的经理们,神情带着几分不以为然,却尽是嘲笑之意:“他们敢吗?” 言下之意是傻子才会放弃跟世界顶尖医疗器械供应商和制药研究所的合作。 跟银河集团有市无价的合作是多少医院挤破了头都梦寐以求的事情。 市场部经理欲言又止:“可是小骆总,正是因为银河集团的地位才让这件事情发酵得愈发严重,现在各大媒体都希望我们给一个说法,究竟是性导剂的原因还是什么原因。起诉书都已经送过来了,这件事情我们必须得要给公众一个交代,否则就是辜负了人们对我们的信赖。” “现在网络上越来越多舆论发酵,您也知道的,网络上那些不明真相的群众非常容易被误导,最后传着传着很有可能真的会变成银河集团的性导剂存在极高风险的排斥性,那从前的一切就会被推翻,甚至还会连累其他的研究项目。” 助理许闻点了点头:“是的小骆总,银河集团和银河研究所是楚总和骆总的心血,绝对不能因为这件事情给银河集团背负上黑点。” “我已经让给瑞兴医院运输药剂的医疗仓库调出那一批药,估计今明两天相关部门就会要求我们拿出这批药。我们最好的方法就是按照程序先走流程,先稳住集团运营,不能让事情再发酵闹大了。” 骆盼之沉默地看着所有人,三言两语的话让他的胸口闷堵阴郁,无法缓解地横冲直撞着,无力感在吞噬着他的理智判断,烧得他脑袋嗡嗡作响。 两年前,他的父亲们将银河集团这个重任交给他管理,将他们毕生的心血托付给他。 跟从前一样,他是三个孩子里被寄予厚望的存在,接受着父亲们给予他的严格教育,每一步路他遵循的走着。 当然,他是自愿的,哥哥楚顾之是Omega,他自然是希望能够保护好哥哥,不想让哥哥跟爸爸楚熠桥一样那么累。而妹妹骆予楚尽管是个alpha,心性却不定,现在更是因为妹夫怀孕的事情无瑕顾忌他。 这么大的集团,他经常会在半夜惊醒,因为重担压得他喘不过气。也因为脾气不好压力太大信息素不太稳定,又没有omega伴侣帮他度过易感期,导致他做事确实不够专注。 如今银河集团却在他手上出现了这样的药剂事故,甚至还要他交出性导剂的配方,他能把父亲们的心血交出去吗?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他无论如何都不信是配方的问题,银河集团的制药他能拿命担保绝对安全。 所以究竟是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 叩叩叩—— 骆盼之闻声抬眸,看向被敲响的会议室大门,眉头微拧。 “小骆总,是我袁年。” 骆盼之顿时愣住,他袁叔怎么来了?这可是他爸爸的首席秘书,现在也已经不在集团帮他,而是负责国外的事务,怎么突然—— 难不成这件事情已经被他在国外的两个爸爸知道了?! 会议室门被缓缓推开,所有人的目光投落在门口处,紧接着便听到惊艳吸气的声音。 只见门口处,袁年的身旁站着从未见过的男人。 男人身形修长高挑,穿着熨烫笔挺的黑色西装,戴着金丝边眼镜,周身散发着清冷严谨。却又因长得太漂亮让这样的严谨充斥着矛盾感和禁欲感。 骆盼之眸光微闪,浮现惊艳之色。 这是个相当漂亮的男人。 年近五十的袁年依旧是银河集团的首席秘书,他看起来风尘仆仆,兴许是刚从国外带着帮手赶回来。 袁年看向会议室里稍显疲惫的骆盼之,似乎是感受到这里充斥着顶级alpha暴躁的微量信息素,他安抚笑道: “小骆总,你看我给你带了谁来,这可是银河集团的首席律师,你的爸爸们可是托我把他带回来,他一定会帮你度过这次难关的。” 说着示意让身旁的男人上前打招呼。 骆盼之哪里认识这个这么漂亮的男人,他心想若是他早点认识也不至于是他们家每年全家福里的孤寡C位,若是他的外甥侄子都长大的他还孤寡,那可能还会成为孩子照里的孤寡C位。 也想着他爸也真不够义气,有这样漂亮的男人都不介绍给他。 然后他就看着这个充斥着严谨禁欲的清冷漂亮男人走到他跟前,朝他伸出那只连手都漂亮得像是艺术品的手。 “小骆总你好,初次见面,我是顾峪昔。” 这男人清越微凉的嗓音传入耳里,不卑不亢的优雅姿态映入眼帘,像是修补着骆盼之刚才濒临崩溃的理智,仿佛是润雨细无声,骆盼之觉得自己得到了短暂的视觉上与心灵上的安慰。 骆盼之握上男人的手,他笑道:“顾律师有对象了吗?” 这手有点凉,适合放进他怀里暖一暖。 顾峪昔想抽出手,却发现抽不出来,碍于对方的身份,他只能回答:“有。” 骆盼之‘啊’了声:“可惜。” 一旁的袁年实在是没忍住,他提醒道:“右盼,小顾是Alpha。” 也顾不得一时忘记喊了骆盼之的小名,就怕这家伙如狼似虎的眼神把人家律师给吓到了。 骆盼之看着顾峪昔的脸色稍稍变了,什么,这么漂亮的男人竟然是个Alpha?!真是不可理喻,好看得他都来不及分辨这男人的信息素。 却又再他恼怒自己颜狗的下一瞬,他捕捉到了顾峪昔身上的alpha气息,本来升起的抵抗之意,却又顺从的卸下防备,眸色渐渐迷蒙。 alpha同性互斥,这男人却没有他想象中的排斥气味。 反倒是令人心旌摇荡的朱丽叶玫瑰气味,惊艳而典雅,清淡又热情,像是娇艳高贵的公主展开华丽长裙,等待着白马王子的邀请。 怎么会有Alpha的气息这么的…… 诱人。 单身太久,看到alpha他都遭不住了这正常吗? “咳,小骆总。”袁年见骆盼之的眼神越来越不对,轻咳一声再次提醒他收敛一点:“顾律师他可是银河集团的首席律师,一直都在帮银河集团处理法律事务,只要经他手的案子无一败诉。这次楚总和骆总让他回国就是知道了这次集团的事情,如果把顾律师给你都不能处理好,楚总说就收回你总裁的职位,让你去医疗仓库看门的了。” 顾峪昔又想收回手,却又被骆盼之用力握住,这次不仅用力,甚至感觉到掌心处轻轻拨过的酥麻,指尖微乎其微的颤了颤。 他抬眸对上骆盼之,正好撞入这人戏谑含笑的眸子,让他觉得自己仿佛是无法逃离的囊中之物。 低垂眼睑,掩住眸底荡开笑意。 骆盼之松开了这男人的手,假装没有看到这男人眸底的羞怒,公事公办道:“这样吧,这次事情比较棘手,需要顾律师时刻在我身边,以便我——以便更好的了解整个事件,我办公室旁边有个办公室是空着的,从今天开始你就在那里办公吧。” 袁年:“???”旁边那个办公室? 那是当年楚总监督骆总写作业装了单面镜墙的,也就是那边的房间可以看到现在骆盼之办公室的全景,骆盼之这边看不到的。 “好。”顾峪昔颔首。 骆盼之笑得灿烂:“那还请顾律师给我留个联系方式吧,方便我联系。” “好。”顾峪昔点头。 骆盼之看着面前这个美人律师方才烦躁的心情顿时一扫而空,觉得这次的事情一定能够顺利解决。 因为他现在, 干劲满满。 然后他看到顾峪昔弯下腰捡起他脚边的纸张,由于距离很近,起身时手蹭过他的裤腿,应该是不小心的动作,却惹得他心神不宁。 眸色暗了暗。 “起诉书得保管好。”顾峪昔站起身,把纸递回给骆盼之。 骆盼之笑着接过纸,手不经意的蹭过顾峪昔的手背:“顾律师说的,那我肯定得听。” 诱惑2 诱惑2 顾峪昔之前只在楚总骆总口中听过这个二少爷的脾气,但是回国几天他才算是真的见识到了,骆盼之这个脾气是他坐在旁边办公室、隔着单面玻璃墙都仿佛身临其境那般的火爆。 他靠坐在舒适的靠椅上,微微侧身,双腿交叠手放在膝盖上,神情自若地欣赏着小上司此刻又在对下属发火的模样。 这个脾气火爆的小骆总确实是完美的继承了楚总和骆总的基因,尤其是这张脸,放眼在alpha人群中,绝对是鹤立鸡群聚焦的存在。 “BO性导剂的事情都还没解决就给我提案AB性导剂?呵,那到时候是不是还要弄一个AA性导剂,以为靠着银河集团就能提高出生率,真是可笑,有本事他们自己去研究,先叫他们去研究AA性导剂。研究出来了,我可以做试验品,我生。” 也不知道又是什么事情,顾峪昔看着正对着他这面墙的骆盼之。 只见他单手解着扣到最顶的衬衣纽扣,袖口微提露出腕间的手表,余下一截白。兴许是烦躁,动作有些粗暴。他转了转脖子,脖颈侧隐匿的青筋随着吞咽若隐若现,薄唇微抿,微微上挑的自然眉敛出几分怒意。 不经意间透出的少年感与成熟男人之间矛盾感,在这身昂贵的西服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是了,他的小上司才刚研究生毕业,也不过是24岁。虽然从小跟着优秀的父亲们耳濡目染,很熟悉自己的家族企业,也知悉自己身上的重担。 但本质上,也不过是个24岁的年轻人。 总会不经意的透出那么一丝跟自己过不去的孩子气。 就比如刚才那句‘先叫他们去研究AA性导剂。研究出来了,我可以做试验品,我生。’ 顾峪昔低头一笑,顺势扶了扶眼镜,随后站起身推开椅子往门口走去。赏心悦目的看完了,也该做正事了。 他不是来不务正业的。 骆盼之看着办公桌上一堆的文件头都要炸了,烦躁得重重躺在一旁的沙发上,用手臂盖住眼睛,另一只手随意挥了挥:“许闻你想出去,我一个人静静。” “好的小骆总。”许闻只能无奈的先出去,就在他推门出去时正好碰见要进来的顾律师,正准备叫人时就见顾律师抬起食指抵唇,眼神淡淡示意。 许闻听闻过银河集团的首席律师,听说是楚总骆总亲自培养出来的,百闻不如一见,尽管这几天天天都在见,可是看见这么好看的alpha还是会晃眼。 更不要说一向清冷淡漠的顾律师会做出这个动作。 为什么不要他发出声音? 狐疑间,顾律师已经把门给关上,完全关上他猜测的空间。 “……” 骆盼之只想眯一会,昨晚他三点钟才睡一大早就起来给员工开晨会,然后又处理了一大堆下面提上来的文件,头疼得他太阳穴突突的疼。 然后就听到脚步声,以为是许闻还没走,蹲守没好气的扯下手臂,眸中染上怒意:“我不是让你g——” ‘滚’字刚吐了个口型,看见是谁时戛然而止,硬生生将这个字灵活拐弯,变成了个微笑。 顾峪昔不动声色将小上司精彩绝伦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他问:“让我什么?” 骆盼之愣是把心口的怒火压下,尽管还是很不舒服,但谁让他喜欢这张脸,脾气自然也不舍得冲着这张脸发,只不过来都来了,还是给他点甜头吧。 “让你给我按按太阳穴,我头疼。” 说完躺平双手交握放在腹前,闭上眼等待。 顾峪昔站在沙发旁,见躺在沙发上的骆盼之衬衣领口微敞,隐约可以看见肩颈,衣袖手臂兴许因为躺着略有些紧绷,勾勒出不夸张的肌肉线条。 就算是不说话平躺着,这个年轻的alpha仿佛血管下克制着的信息素都在暗暗涌动叫嚣着。 用另一种方式向他叫嚣着。 “小骆总,沙发没位置坐。” 骆盼之缓缓睁开眼,他歪着头看向提出问题的顾峪昔,像是提了个他能够回答的问题那般,快速坐起身,用手拍了拍他刚才脑袋枕着的沙发位置。 “这里给你坐,我枕在你大腿上。” 顾峪昔不知道想到什么,喉结滚动,迟疑的对上骆盼之:“你,确定?” “嗯。” 顾峪昔站在原地沉默的思索了须臾,仿佛是在自我斗争,才缓缓坐下,结果在他坐下的瞬间骆盼之的脑袋立刻就枕了上来。 动作快得他差点立起。 “顾律师,你的大腿好硬,枕着嘛,不是很舒服,但也勉强接受吧。”骆盼之像是勉为其难那般,舒服地在大腿上蹭了蹭调整着姿势。 还没完全调整好姿势他就感觉额头被一只大手用力摁住。 “小骆总,我想我的职责应该不是给你按摩吧?” 骆盼之睁开眼,枕着大腿的姿势让他只能望着顾峪昔,不过只能看见顾峪昔那个比人生规划还要清晰的下颚线,以及滚动的喉结。 这男人连喉结都那么性感,真是打扰他工作了。 伸手拨了拨。 下一瞬手腕却被顾峪昔用力握住,力气很大,他猝不及防对上顾峪昔垂眸凝视着他的模样。 顾峪昔金丝边眼镜底下的面容淡漠,比平时看到的还要冷,眸底是琢磨不透的神色。而抓着他的这只手十分用力,仿佛淡漠下的怒意都灌注在了抓着他的手上。 “顾律师,我想我现在是你的上司吧,上司叫你做什么那就做什么,你乖乖听不就是了吗?”骆盼之没有在乎被抓疼的手,甚至用可以活动的手指摩挲着顾峪昔的手背,笑得肆意。 “想要按摩那就不要乱动。”顾峪昔放开手,不经意间瞥见骆盼之的手腕上一圈红,眸色深了深。 这么容易留下痕迹的吗? 还真是暴躁又娇气的alpha。 “这么凶。”骆盼之哼了声,又心满意足的躺好闭上眼:“快给我按摩,我头疼死了,没给我摁舒服了小心我今晚让你加班。” “果然是资本家,利益至上。”顾峪昔淡淡说道,与此同时摁上了骆盼之的两侧太阳穴。 修长微凉的手指力度恰到好处,骆盼之感觉自己两侧突突的位置被一点点的安抚,听到顾峪昔这话他笑了笑:“我可没本事当资本家,若是我真的那么狠,那个因为性导剂意外去世的beta我又怎么会难受得几个晚上无法入睡。” 顾峪昔听到‘难受’这两个字眼时有些意外。 不是烦躁吗? 他垂下眸,视线落在骆盼之紧蹙的眉头上,按摩的手没有停下,手是没有停下,眼睛却盯着那启启合合的唇上。 “你也看了那份刑事起诉书,瑞兴医院认定是性导剂的原因,只字未提其他的原因。我要求医院拿出beta注射性导剂前的体检报告,性导剂试敏反应记录以及注射过后的42小时观察记录,他们不给。我请求做尸检,beta家属不同意,甚至连那个beta的Omega都不远处出面跟我交谈这件事。所有医院借着这件事情联合起来,让我交出性导剂升级过后的配方,他们认为是配方的问题。” “升级过后的性导剂已经在市面上推行了两年,推行前做了四期的测试才开始推行,这两年里没有一例意外。偏偏在我坐到这个位置过后,这个意外像是一颗石头掉进水里,掀起惊涛骇浪。” “我两个爸爸太优秀了,他们做出了太多撼动着abo制度的建树。从全民推行阻隔剂,全民保护omega计划,再到BO性导剂,让beta能分化出类alpha的信息素,从而跟omega结合,提高生育率。我的父亲们他们的目光是放在整个社会上,没有针对某个性别,都是为了社会着想,他们是伟大的,却阻挡了某些利益熏心的继续。” “尤其是撼动了alpha的地位,基因决定了他们是强者,但是我的父亲们却从某个程度上,削弱了他们的存在感,让三类性别站在了同一高度上。阻隔剂让原本需要保护的omega能够不再畏惧Alpha,性导剂让beta暂时有了标记omega的能力,虽然它从基因上还是无法跟alpha相比较,但毫无疑问,性导剂的诞生让beta也成为了新世纪的佼佼者,特别是BO的后代。” 小上司的声音充满着骄傲自信,也因为压力带着无力疲惫。 顾峪昔不由得放轻了按摩的手。 骆盼之睁开眼。 目光一垂一抬,四目相对。 顾峪昔没想到骆盼之突然睁开眼,有那么一瞬的戛然,表面云淡风轻,尽职尽责的完成着小上司吩咐他的按摩任务,内心悄然掀起涟漪。 因为骆盼之的话让他内心掀起涟漪。 也因为骆盼之过于炙热的眼神让他的内心掀起涟漪。 “顾律师,有人觉得我年轻,觉得我无法向我父亲们那样能够绝对强势的压制着那些利益熏心的人,所以他们妄想叫我交出性导剂的配方,想要阻止我继续让beta成为对社会有用人,他们只想要alpha成为绝对强势的存在,他们想要恢复从前的制度。” 骆盼之望着顾峪昔,说着他压在心里、对谁都没有说过的心里话。就算知道自己跟顾峪昔认识没有多久,可他还是不由自主的想要把这些说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可能真的是他颜狗。 也可能是因为…… 他从没有闻过这么信息素这么温柔的Alpha,虽然这个人看起来很高冷,但是在给他按摩太阳穴的时候,指尖不经意略过他的眉眼,淡淡溢出的alpha信息素,尽管微弱还是被他捕捉到了。 很温柔很温柔。 不愧是世界上最昂贵的朱丽叶玫瑰花,就像是alpha当中的珍稀品种,亿里都挑不出这样一个alpha信息素如此温柔的,就好像在alpha互斥的原则里,顾峪昔的alpha信息素是驳论的存在。 下意识就让他觉得顾峪昔跟其他alpha不一样,也跟他的下属不一样。 他的下属只会叫他以大局为重,叫他控制住舆论,暗暗的提醒他叫他交出配方堵住那些人喋喋不休的嘴。 所以他想问问顾峪昔。 “你也说了,你的父亲们是非常优秀的人,那他的孩子会差吗?” 骆盼之怔住。 “你也说了,他们妄想你交出性导剂配方。” “你也说了,他们妄想动摇你父亲们用心血堆砌的伟大和平制度,阻止所有性别的人都成为对社会有用的人。” “你也说了,这些利益熏心的人是alpha,只有他们想而已。这个社会的omega和beta、还有一些聪明睿智的alpha加起来的力量,可比某些alpha多得多,强得强。” 顾峪昔将手覆盖在骆盼之的眼皮上,轻声道:“小骆总,你相信我是聪明睿智的Alpha吗?” 宽大温和的掌心遮挡住光线,就如这个动作那般温柔,也如这几句话那样,带着不易察觉却足以哄睡的温柔。 骆盼之笑出声,像是get到了志同道合的痛快,思绪渐渐松懈闭上眼。 “顾律师,我相信。” 顾峪昔感觉到掌心处被纤长睫毛波动的酥麻,听着骆盼之困意上涌的嗓音,唇角微陷,眸底浮现冷意笃定: “小骆总,有我在,这场官司你一定会赢。” 诱惑3 诱惑3 会议室里,两方对峙的气氛僵持不下。 这是本周的第三次谈判。 注射了银河集团性导剂让beta致死事件已经发酵了一周,银河集团的影响力也在这一周得到了印证,尽管维护银河集团的人占据大多数,但依旧是有人对银河集团迟迟未解决这次事件的态度有些失望。 “我们由衷希望银河集团能以大局为重,交出配方给专家组重检配方成分,这也是我们的唯一诉求,也是死者家属的诉求。否则瑞兴医院联合百家医院将继续上诉,直到贵集团愿意承认错误为止。”瑞兴医院法务代表严肃说道。 “呵。” 一声冷笑在话音刚落间响起。 瑞兴医院的几人眉头紧蹙看着正对着他们的骆盼之,与前两次西装革履谈判相比,今天的衬衫干脆不好好穿,随性的解开两颗。 只见人靠坐在椅背,双腿交叠,手撑在扶手上,漫不经心的转着指间的钢笔,眼神淡漠不屑地看着他们,仿佛他们是什么尘埃蝼蚁,对他们提出的要求没有一丝松动。 本来就年轻气盛,这下更是用放荡不羁应对他们的态度严谨。 顾峪昔看了眼骆盼之在会议前就解开扣子的衬衣,知道这家伙性格火爆肆意,说也说了,听不听就是另一回事,最后像是妥协那般,淡淡地收回视线。 “我说了,要我拿配方可以,但是我同样也要你们交出你们无过的证据。beta注射性导剂前的体检报告,性导剂试敏反应记录以及注射过后的42小时观察记录,尸检我就不要了,逝者已逝我尊重家属,但是前面三个,一样都不能少。”骆盼之抬眸,看向瑞兴医院的法务代表,面无表情道:“否则这锅,我不背。” 法务代表显得很淡定,毕竟三次谈判都是这个结果,这次他也是意料之中:“小骆总,我们说过的不是吗,贵集团先交出性导剂配方让专家组重检,我们自然会将所有的材料递交。只要您配合,我们可以撤诉,家属也愿意接受调解。” “撤诉?”骆盼之被气笑了,他伸手拍了拍身旁顾峪昔的手背:“顾律师,快跟这位律师先生说说我们要做什么。” 心里头憋了一周的火彻底烧起,还有脸敢跟他说撤诉,闹成这样了还敢跟他说接受调解? 摆明玩他呢。 瑞兴医院也没有意外银河集团这次请了律师出面,不过他们谁都不知道面前坐着的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律师,若是知道就不会是现在这样的表情。 “各位好,我是银河集团的律师顾峪昔。” 瑞兴医院其他代表还没有什么反应,但是瑞兴医院的法务代表的表情可以用一个成语来形容,那就是闻风丧胆。 “你是……银河集团的首席律师?”瑞兴医院的法务代表自虐的问了一遍。 顾峪昔面容淡然,颔首示意:“是。” 瑞兴医院的法务:“……”面如死灰。 出师未捷身先死,竟然把顾峪昔这个大魔王也招来了,谁不知道这几年银河集团的所有法律纠纷官司无一败诉,从顾峪昔在律师界出现开始,只要是他处理的医疗纠纷案件,就没有失败的案例。 尤其是两年前那起首例社会司法鉴定对抗案,两家社会司法鉴定机构的鉴定结果直接发生对抗的司法案件,他的案例是被收录进案例指导里,用以指导全国的医疗审判。 “beta注射性导剂前的体检报告,性导剂试敏反应记录以及注射过后的42小时观察记录,这是医疗损伤责任鉴定的重要证据,我相信你们一定是经过了鉴定才会如此笃定责任在银河集团方,对吗?” 兴许是顾峪昔的气场过于清冷强势,又或者是问到了死穴,瑞兴医院方暂时没有人回答。 骆盼之看了眼顾峪昔。 “由于此次案件涉及到三方,医疗机构瑞兴医院,还有提供性导剂的银河集团方,以及死者家属方。并且案件存在争议,医院应当依法保存可能与患者发生不良后果的药液、血液等现场实物。尸检由于家属原因拖延,但尸体冻存是可以延长至7日,距离7日还有两天,我想我可以亲自跟家属谈一谈,银河集团一定会还以公道。” “银河集团已经做的事情便是将运输至瑞兴医院的性导剂全部送往相关部门检查,检查结果无异议,这无关与配方问题,交出配方问题也解决不了此次案件,因为配方不是案件的关键所在。” “关键的是医院证据与尸检。”顾峪昔的声音徒然发寒,金丝边框的眼镜下眸子微冷,西服敛出的淡漠矜贵与alpha强势气场几乎是覆盖性的压迫感:“你们藏着掖着,是心虚吗?” “还是你们真有那么伟大,愿意为你们背后的那个人牺牲自己,从此背负辱名。” “所以究竟是性导剂的问题,还是你们的问题,亦或者是死者身体问题,我想怎么样也占了一样吧?当然,我相信性导剂是没有问题的。”顾峪昔双手交握放在桌面,面容淡漠的看着他们:“毕竟我也是性导剂的受益者之一。” 骆盼之瞬间瞪大眼,但碍于会议室里还有其他人在很快便把神情收敛,但内心已经波涛汹涌。 什么意思,顾峪昔注射过性导剂?! 一个alpha注射过性导剂?! 不对,是注射了性导剂成了alpha? 顾峪昔是伪alpha?! 那他原来的性别是beta还是omega? 毫无疑问,今天的谈判有了顾峪昔,显然更加专业的存在威慑到了瑞兴医院之前的判断。 “这里是银河集团性导剂的临床研究实验报告,还有升级配方过后可以让omega也注射性导剂与beta相互标记的反应实验报告,这已经是银河集团最大的诚意。但是配方是专利,绝不可能随意拿出来,也无关于该案件。希望瑞兴医院想清楚,否则我会全力以赴。”顾峪昔把手中的文件推到瑞兴医院代表人面前。 会议室陷入短暂的沉默。 最后是瑞兴医院先做出退步,也是这三次谈判以来的第一次退步。 “医院证据我们会提供,至于尸检方面我们需要跟患者家属再做工作,希望下一次我们会有实质性的进展,也希望银河集团为了大局,能将性导剂配方交出来,是为了给患者家属一个交代,也是让社会信服。” 瑞兴医院一行人在助理的带领下离开了会议室。 这是银河集团三次谈判里最靠近自己理想的一次,至少已经不是被动,而是化为了主动。 会议室门缓缓关上。 两人并排坐着,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注视着大门的方向。 “顾律师,有点厉害啊,我们的局势从被动化为主动了。” “稳定发挥。” “诶。”骆盼之放用腿碰了碰顾峪昔的西服裤,勾唇笑了出声,他侧眸看向身旁:“顾律师,你干嘛注射性导剂啊?” 顾峪昔面无表情避开腿:“意外。” “什么意外?”骆盼之挪着椅子转了个方向凑近顾峪昔,见人还是那么冷漠,就跟刚才谈判一样,啧了声,又用手肘碰了碰他,试图引起他的注意,身体前倾:“你已经把我的胃口吊起来,这还不说就是不放过我了。” 顾峪昔感受到传递过来的温度,瞥了眼贴着自己的手臂,目光略过骆盼之不规矩敞开的衬衣领口,不着痕迹的强迫自己转移开视线。 “我经历了二次分化。” “哈?”骆盼之像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他面对着顾峪昔,只手撑在桌上抵着脑袋,坐得懒散歪歪地看着人:“什么意思?” 本来衬衫就不好好穿,这么随性的一坐,手抵着脑袋的那边肩部低垂,衬衣似乎有往下的迹象,露出的锁骨映入眼帘,尽管随意散漫却不经意间带着几分穿透衬衣的alpha荷尔蒙。 毫无疑问的,这个alpha从内到外都散发着年轻蓬勃的气息,就连alpha信息素都是如此。 尽管微弱,但还是捕捉到了。 是乌龙白兰地,微醺的茶香。 顾峪昔垂眸扶了扶眼镜,掌心遮挡住眸底荡开的克制情绪:“第一次分化我是omega。” 骆盼之猛地站起身,身后的椅子被他的动作往后溜了些距离:“什么?!” “后来福利院被银河集团收购,慢慢地环境和条件跟上,身体营养也跟上,半年后我出现了二次分化的迹象,最终确定我是alpha。又因为阻隔剂无效压不住我的alpha信息素,所以我成了重点关注对象,在银河研究所待了一段时间。在那段时间里,是楚总和骆总一直在帮我调整过量的alpha信息素,最后他们想到一个办法,就是给我注射BO性导剂,中和我的alpha信息素。” 骆盼之激动过后又把心思默默收起:“哎,好吧,我在期待什么呢。”说着作势往后坐。 却在下一瞬被顾峪昔握住手腕,由于力度很大,猝不及防往人怀里倒去。 骆盼之下意识的用膝盖抵着椅子,眼疾手快双手抓住顾峪昔的肩膀,这才稳住没有扑进怀里。垂眸间,他撞入了顾峪昔眼镜底下的眸子。 兴许是距离有些亲密,谁都没有开口的空气里暧昧胶着。 “做什么?”骆盼之先开口打破了旖旎。 “椅子被你推开,刚才差点摔了。”顾峪昔似乎察觉到自己条件反射的动作带出来的困境,眸底浮现一瞬的懊恼。 “哦?关心我啊?”骆盼之把抵着椅子中间的膝盖往里挪了几分,感受到顾峪昔身体猝然绷紧,碰到时停下膝盖,他扶着顾峪昔的肩膀手微屈,欺身往下,眼里带着玩味戏谑:“能够找到不谋而合的伙伴是何其幸运的事情,能被伙伴关心爱护,那更是高兴,对吧顾律师?” 已经是相当近的距离,近到只要顾峪昔抬头,就能吻上。 骆盼之原以为会看到顾峪昔的躲闪,却万万没有想到,顾峪昔抬头了。 准确的避开唇,微凉柔软的唇蹭过下巴,像是不小心,却又像明知而为。触感很轻,却在心头落下重重的声响。 “能成为小骆总不谋而合的伙伴,顾某甚是荣幸。” 顾峪昔的嗓音微凉,温热的吐息落在下巴处,明明只在下巴的位置,却像是野火遍野的烧着,烧得寸草不生,烧得心猿意马。 骆盼之别开脸笑出声。 诱惑4 诱惑4 第二天,瑞兴医院便如意料之中,将逝者的beta注射性导剂前的体检报告、性导剂试敏反应记录以及注射过后的42小时观察记录送到了银河集团。 助理许闻看着自家上司心情大好的模样,顿时间也松了口气。 “你先去忙吧。”骆盼之抬头看了眼助理。 助理许闻颔首道:“好的小骆总。”说完便先离开办公室。 骆盼之见助理走了之后,才开始认真的翻看手上这几份报告,也不是他猜疑心重,只是在一切没有尘埃落定前他能够信任的人,并不多。 他不想让自己有任何被差错,也不想让自己的父亲们失望,如果这次事情处理不好,就算父亲们会帮他,他也无法咽下这口气。 仔仔细细的看了半小时,总觉得哪里奇怪。 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他拿着报告离开自己的办公室,往隔壁办公室走去。 叩叩叩—— “顾律师,是我。” 顾峪昔正有条不紊降下一旁玻璃墙的百合叶窗,确保万无一失后转过身:“请进。” 然后坐回自己的办公桌前。 骆盼之推门而进,正好看见顾峪昔刚坐下,挑了挑眉:“顾律师在做什么呢?” “坐了许久起来活动活动。”顾峪昔伸出手示意骆盼之坐下:“小骆总是有什么进展了吗?”说着抬眸,目光落在骆盼之舒展的眉宇上。 空气中,他敏锐地捕捉到骆盼之没那么浮躁的信息素波动。 降下来的乌龙微醺是令人倍感舒服的茶香,比透着玻璃看更让他觉得心情愉悦。 稍微压下了他信息素波动的不适。 “瑞兴医院刚才把报告拿过来了,我总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然后就想到了你。”骆盼之径直走到顾峪昔身旁,随意的靠坐他身旁的办公桌桌角,一只脚微屈,一只手撑着桌,侧过身将报告递给他:“你之前不是说在研究院待了一段时间吗,那你应该记得自己的性导剂试敏反应还有注射过后42小时内的身体感觉,对吧?” 顾峪昔淡淡看了眼骆盼之贴着自己裤腿的昂贵皮鞋,又不着痕迹的收回目光,也没在意骆盼之的靠近,他伸手接过报告。 那三年他确实一直在研究院里,这些报告和记录他自然很熟悉,尤其是他的,因为他的体质特殊,是首例有二次分化的alpha,由于在最终分化成alpha的过程中信息素难以压制,楚总和骆总更是亲自的盯着他。 测试是做了一遍又一遍,那些数据一次一次的过目,他自然忘不了。 在看到熟悉的数据字眼时,思绪有些飘散。 他心知自己得到重视的原因是有实验意义,但他依旧是心怀感恩,感恩楚总和骆总不仅帮了他还给他提供了同龄人接受不到的教育。 在研究院里的这几年是他对生物医学产生浓厚兴趣的启蒙,至于为什么会选择成为律师,也是因为楚总的一句话: ——峪昔,十年后,你愿意成为银河集团的保护伞吗? 也是从那之后,他开始废寝忘食的学习,牢记着这个令人热血沸腾的理想。从小的孤儿院长大的他,无父无母,原来也拥有成为保护伞的能力。 直到如今,他做到了,不仅成为了银河集团法律层面的保护伞,现在更是被楚总和骆总送来成为继承人的保护伞。 ——屿昔,我儿子右盼他现在已经进入集团成为执行总裁,但这次的事情他一个人可能无法处理,需要你协助一下他,你去帮帮他好吗? “这份报告上的性导剂试敏反应数据有问题。”顾峪昔用指尖点了点旁边那份42小时的动态数值数据其中一个小时的数值:“因为性导剂试敏反应是跟42小时动态数据一起变化的,但是这个位置的数据,一处是信息素浓度百分之75.23,一处是信息素浓度百分之75.32,这份报告被改了。” “而且——”他抬眸看向骆盼之,却发现这人正盯着自己看,而这人却坦坦荡荡,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骆盼之撑着桌沿,稍稍弯腰,盯着顾峪昔勾唇笑道:“而且什么?” 距离被缩短,顾峪昔看到了骆盼之鼻尖上的那颗美人痣,随着勾唇的动作似乎动了动,动得心头有些痒。 顾峪昔收回视线,薄唇微抿,压下心头涟漪,酝酿须臾后启唇道:“而且这个浓度也不对,因为beta就算是注射了性导剂他的信息素浓度也不可能达到如此高的程度,正常的alpha信息度浓度是60-70,oemga信息素浓度是百分之70-99,beta是没有信息素浓度。加上他的伴侣是oemga,所以他注射的是伪alpha性导剂,数值巅峰应该是百分之45-50,这才是伪alpha信息素浓度。” “可是竟然有一个数值高大百分之75以上。” 骆盼之听到这话收起玩味,若有所思看向落地窗外,眉头微蹙:“你是说,这个beta他可能不是beta?” 顾峪昔又翻了翻,翻到这个beta的身份信息,在看到beta的年龄不过二十时跟心里所猜测的吻合上。 “性导剂触发了二次分化。” “跟你一样的二次分化?” 两人几乎是不约而同的说出口,对视了一眼。 骆盼之抱着臂弯下腰凑近顾峪昔,他笑道:“顾律师,我俩真的是心有灵犀绝配啊。” 顾峪昔默默拉开这个令人浮想翩翩的距离,继续看着报告:“AO通常在十六岁时分化,这个beta今年二十岁,也就是他很有可能第一次分化是beta,在接触到性导剂后伴随着二次分化出现了排斥反应,而这个浓度表明了,他分化成了omega。” 骆盼之顿时间明白了beta致死的原因:“也就是这个beta实际上是omega,但是这个性导剂中的伪alpha信息素跟他的omega契合度很低从而出现了排斥反应,这才是真正致命的原因。” 顾峪昔点头,然后把报告放回桌面上,他抬头看向骆盼之:“所以是医院在进行性导剂注射前没有详细做好体检的问题,不是性导剂的问题,不是银河集团的问题。尸检,很关键。” 话音刚落他的脸颊突然被用力捧住,措手不及的瞪大眼。 “顾律师,你可真的是我的幸运星。”骆盼之兴奋至极,他弯下腰捧着顾峪昔的脸,也顾不上那么多,大胆的揉了揉,笑得张扬肆意:“我真的是爱死你了。” 微哑含笑的嗓音在耳旁回荡着,伴随着脸颊上的力度,是有点疼,但是指腹太暖,像是在撩拨着理智,他对上骆盼之凝视着他的眸子,身上淡淡的乌龙白兰地仿佛在拉扯着他沉沦。 正常的alpha与alpha靠近是会有排斥感,这是他们基因决定的,就连父子也会出现这样的排斥,可是他不会有那么强烈。 尤其是对骆盼之,不仅不排斥。 甚至是渴望贴近。 ——屿昔,因为你刚从omega分化成alpha,信息素浓度太高还是在omega的范畴里,为了让你快速降下浓度恢复正常,这个BO性导剂里的主要成分是伪alpha信息素。通过alpha基因库里的信息素配对,我发现你的信息素是能跟右盼的信息素融合的,所以,我拿右盼的信息素气味链注入你体内让你做试敏反应。如果不过敏,那就说明右盼的信息素可以缓解你信息素浓度过高的症状。 ——之后如果出现了信息素浓度过高的情况,记得回来打BO性导剂,否则很容易频繁出现易感期,信息素浓度过高的情况会让你无法标记omega,因为浓度过高会跟omega排斥。 顾峪昔怔怔地望着骆盼之,似乎感觉到信息素浓度攀升散发的热度,眸光微闪。 “顾律师?”骆盼之以为是他自己太过于粗鲁,见人眼神有些迷离,松开手才发现顾峪昔的脸颊被他弄红了,顿时有些懊恼,他用指腹轻轻摩挲而过脸颊泛红的位置:“抱歉啊,我太兴奋了,是弄疼你了吗?” 话音刚落,办公室顷刻间弥漫开一道浓郁的朱丽叶玫瑰信息素,夹杂香草的甜,却又有朱丽叶玫瑰的浓烈,令人心旌摇荡。 是香草朱丽叶气味的alpha的信息素,明明是alpha,却温柔如水,性感软和得不像话。 骆盼之诧异地看着顾峪昔。 然后他就看见顾峪昔摘下眼镜,没了冰冷的镜框遮挡,这双被迷离包裹着的浅褐色眸子宛若荡开春水,完全柔和了清冷禁欲的面部轮廓,眉眼染上迷惑人心的神色。 “小骆总,你弄疼我了。”顾峪昔望着骆盼之,轻声道。 那一瞬,骆盼之感觉小右盼发疼。 他竟然对一个alpha有反应。 诱惑5 诱惑5 “小骆总,你弄疼我了。” 骆盼之抚摸脸的动作戛然而止,他紧盯着顾峪昔此刻的模样,眸色渐深,与此同时闻到了顾屿昔身上的alpha信息素。 太香,太浓,太软了。 这真的是alpha的信息素吗?他对这样的信息素没有任何的排斥感,信息素也对他没有任何的攻击性。 而他竟然对一个alpha的信息素起了反应?! 他的目光落在顾峪昔的面容上,没见过顾屿昔摘下眼镜的模样,这张俊美分明的脸庞完全的露在他面前,兴许是刚从脸颊被自己揉捏了,透出绯色的红晕,仿佛是他卸下了顾峪昔严谨禁欲的面具。 迷离的眸子,令人遐想的话语,这个样子的杀伤力可比平时的翻了好几倍,他有种想拿顾峪昔的手摁在小右盼上的冲动。 “顾律师,你这么香的吗?”骆盼之的目光落在顾峪昔拿着眼镜放在桌面上的手,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真是双漂亮。 他伸出手,指尖触上,而后将掌心完全覆盖在微凉的手背上。 顾屿昔像是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眸底倏然一敛,他猛地抽回被骆盼之碰过的手,调整呼吸,把眼镜架回鼻梁,神情恢复淡然。而后像是察觉到自己的反应有些太大,下意识看了眼骆盼之。 却撞入骆盼之含笑戏谑的眸中,仿佛像是囊中之物。 “还疼吗?”骆盼之靠在桌旁直起身,他漫不经心地将顾峪昔的所有表情尽收眼里,收回手,温柔问道:“抱歉,我没轻没重的。” 顾峪昔没听过骆盼之这样的语气,看了他一眼,但又不敢贸然深究,他别开视线,抬手扶了扶眼镜:“没事,也不是很疼,小骆总是要担起银河集团大任的,做事总是要谨慎些好,若是被外人看到,这样不好。” 说着稍稍往旁移开椅子站起身:“我去趟洗手间。” 骆盼之依旧保持着这个姿势,侧眸看着顾峪昔离开的背影,在他看来,这个背影可以用几个字来解读: ——落荒而逃、欲擒故纵、欲迎还拒 他低头笑出声,垂眸捻了捻指尖,像是在回味着刚才的温度和触感。 奇了怪了,他以为是他眼光太高,身旁有像爸爸一样优秀伟大的oemga,也有像哥哥左顾这样温柔如玉的omega,一般的omega是入不了他的眼,估计这辈子都遇不到一个心仪的omega。 谁知道,他竟然对一个alpha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是一个非常漂亮,alpha信息素非常香的男人。 他们楚骆家有一个优良品质,那就是喜欢的,必须要追求,不试试看怎么知道追不追得到呢? 拿出手机给他哥发信息。 傍晚六点,下班时间,银河集团大门陆陆续续有员工下班离开。 银河集团上下班制度严格遵循着八小时制,非重大事务非领导安排不加班,这也是那么多人梦寐以求的工作,更是银河集团员工幸福感指数最高的原因之一。 骆盼之也不例外,瑞兴医院这件事情让他忙了好几个晚上没休息好,今晚怎么样也得好好休息,本来是想着回家吃饭,但是灵机一动的,想到了隔壁的顾律师。 他走到顾峪昔办公室门口正准备敲门,几乎是抬手的瞬间,办公室门从里边开了。 “哦?顾律师今天也准时下班了?” 顾峪昔没想到骆盼之会站在门口,眸底略过意外神色,他神情淡然道:“是,今晚有约。” “有约?”正想着约人吃饭的骆盼之皱了皱眉,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 ——顾律师有对象了吗? ——有。 骆盼之的脸色倏然阴沉。 “嗯,我约了人。”顾峪昔见骆盼之的表情瞬间变了,尽收眼底后稍稍侧过身:“那我先走了,小骆总明天见。” 转身的瞬间,唇角凹陷。 骆盼之站在原地,垂放身侧的双手渐渐收紧,紧抿着唇崩出不悦的弧度,他看着顾峪昔离开的背影,从内心深处生出了不明状的嫉妒。 嫉妒那个不知道是男是女、是A是O的、能约到今晚的顾律师的存在。 心里郁闷透顶,拿出手机拨通兄弟的电话,电话接通的瞬间他干脆利索的说道:“简闻星,今晚出来喝酒。” 电话那头有些嘈杂,似乎还能听到海浪拍打的声响:“啊?什么?” 骆盼之面无表情又重复了一遍:“老子说,今晚,麻溜的滚出来跟我去喝酒。” “我现正在海上开趴呢,可能□□点回吧。” 骆盼之强忍着发怒的脾气:“八点还是九点,给我个准确的时间。”他原本想去找左顾,但是又想了想还是算了,左顾现在怀着孕他要是发脾气的话指不定被他爸打死。 电话那头的简闻星似乎听出自己这个二堂哥的暴躁和急迫,要不然还有耐心问他是八点还是九点回,捕捉到微妙之处他跟旁边的人说了一声,走到安静的位置。 “怎么跟吃了炸//药一样,谁惹你了?难不成是燕律那家伙欺负之之了?” “之之你个头,我说多少次你不要这样喊左顾,不关燕律的事情。”骆盼之本就是在恼火上,被简闻星添了把油怒火更是蹭的往心口处烧。 “那是什么事情?”简闻星被他的怒火弄得摸不着头脑:“难不成是因为银河集团最近的事情?” “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骆盼之沉默几秒,说了出个惊天大秘密:“我喜欢上了个alpha。” “卧……草,我现在就回,不用八点,我立刻回,兄弟你不要想不开等我,千万等我!” 嘟—— 骆盼之握着手机慢慢垂下,看着顾峪昔的办公室门,他可能是头热,也可能是那个朱丽叶玫瑰花的信息素暂时迷惑了他,但是那又如何。 他是个成年alpha,明知alpha是不会被alpha所吸引,也明知两个alpha注定没有结果。 明白什么是情窦初开,也明白什么是情难自禁。 可那又如何。 就像二十年前没有人认为beta和omega可以在一起,可以成结配对,但如今BO性导剂的存在不就是证据吗? 有BO性导剂可以让beta在结合的过程中暂时分化出伪alpha信息素,AA为什么不可以? 只是不可以的是顾峪昔说他有对象了。 云上club—— 入夜深邃,疲惫了一天的年轻人总会在夜晚寻找解放的地方,酒吧便是能够解放的地点之一。 酒吧内霓虹灯闪烁,头顶的水晶天花板在灯光的折射下透出漂亮的多边菱形灯影。欢声嬉笑,酒杯清脆碰撞,杯中冰块与液体共同摇曳。 某个卡座上,高大俊美的alpha成为了不少人的视线焦点。 alpha气质清冷矜贵,身上穿着昂贵低调的衬衣。只见他单手握着酒杯口,动作不羁,领口微敞,不经意间露出脖颈间的锁骨与铂金链,微醺靠坐在椅背上的神态迷离淡化了原本清冷的气质,添了几分说不出的贵公子放荡。 而台面已经有几瓶喝空的威士忌。 “老顾,你是说你那个小上司觉得你的信息素很香?” 顾峪昔抬起手中的酒杯又喝了口酒,威士忌的浓度正一点点填满着他这几日脑袋里的浮想联翩。他没有戴眼镜,眼前的场景在酒精微醺的作用下有些朦胧,但正合他意。 跟他现在心情愉悦飘飘然的感觉很符合。 “嗯,他闻得出。”顾峪昔弯下腰身体前倾,唇角微陷,跟好友碰了碰杯。 此时此刻的顾峪昔哪里还是平日里清冷禁欲的顾律师,现在是卸下西装革履羊的皮囊。 祁蔺笑出声跟他碰了碰杯:“果然你这体质就是特殊,也怪不得楚总建议你来骆盼之身边待一段时间,指不定都不用定时打BO性导剂中和你过高的信息素浓度了,吸一吸骆盼之一劳永逸。” 顾峪昔难得笑出声,仰头将杯中的威士忌一饮而尽,过高的酒精浓度烧得他心口发烫,一如他每日在单面镜墙窥探骆盼之的心情。 炙热的、兴奋的、心满意足的。 他的二次分化给他带来了很多困扰,比如他的易感期会比其他alpha要频繁得多,比如他的信息素浓度会频繁的升高需要快速降下。 导致他无法正常靠近oemga,无法请求omega安抚他,只能够借助冰冷的药剂。 但是现在他找到了可以一劳永逸的药。 那个人也是个alpha,看起来很难驯服,但却又出乎他意料的好上钩,而且是频频上钩。 而他的例子也正好印证了楚总和骆总的实验,通过性导剂中和,alpha和alpha之间也能够相互吸引,但仅对有二次分化的alpha而言。 二次分化就像是一个柔软的入口,让驳论拥有了软化的可能。 “是,光看着他我就很满足。” 就在这时,酒吧门口传来不小的动静。 alpha与生俱来就拥有强者的气场,尤其是基因优质又长得好的alpha。 青年的身影逆着大门口灯光的光线,高挑修长的模样渐渐众人映入眼帘。 顾峪昔视线投落,握着杯口的手稍稍紧了几分。 只见骆盼之身穿着黑衬衫白色西裤,衬得身形高挑修长,衬衣扣子扣得随意,领口解开两颗,袖口微挽露出简约大气的腕表,眉眼敛出的肆意霸道让他的一举一动都十分惹眼。 应该是跟着朋友来的,身旁那个alpha同样的惹眼。 两人交头接耳,关系看起来好像不错。 卡座的位置距离门口并不算很远,若是视力好的,直直看过来一眼就看到了。 不巧,骆盼之的视力极好。 酒吧里喧嚣热闹,隔着人群涌动,四目相对。 骆盼之以为是他看错了,又定睛地认真看了看。不远处的卡座上,他那个一向清冷禁欲的顾律师竟然没戴眼镜,领口微敞,优雅靠坐在沙发背上,勾唇含笑,朝他举了举杯。 他看得一清二楚,绯红沾着水光的唇瓣轻启,正在对他说: “Cheers。” 酒吧音乐震得脑袋嗡嗡,而顾峪昔的口型勾得他右盼疼。 诱惑6 诱惑6 “谁啊?”祁蔺见顾峪昔举杯的动作,顺着他的动作视线看了过去,就看到一个高大俊美的alpha往他们这边走来,基于alpha基因里的排斥感,他感觉到从这个男人身上传来的强烈压迫感:“诶老顾,你认识他吗?他正往我们这里过来。” “他就是骆盼之。”顾峪昔将酒杯抵在膝盖上,没有很意外能在这里碰见骆盼之,反倒是很期待骆盼之看到自己这样的一面会是什么反应。 他靠坐在沙发上,微微侧眸,看着骆盼之走了过来,手扯了扯领子,觉得有些燥热。 兴许是骆盼之的信息素对他很敏感,就算酒吧里此时有很多人,也跟骆盼之隔了段距离,还是敏感地捕捉到骆盼之的信息素气味。 明明白兰地的酒精度数还没威士忌来得高,他喝了两瓶威士忌都还没醉,偏偏这个乌龙白兰地让他有点醉。 “他的alpha信息素是不是有点太强了。”祁蔺蹙着眉头觉得不适:“真的打了阻隔剂的吗?” 顾峪昔心想,正是因为强才压得下了他的信息素浓度。 他低头一笑,抬起手想将杯中的酒喝完。 却在抬起的瞬间被一只身旁伸来的手摁住杯口。 衬衣挽起露出的手臂结实有力,线条流畅,而手腕处散发着淡淡的乌龙白兰地气味,若有若无的萦绕在鼻间。 “喝那么多酒?” 骆盼之微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只见他将手中的酒杯拿走,做出了他有些出乎意料的举动,仰头将他喝剩的酒一口饮尽。 对准的正是他刚才抿过的位置。 顾峪昔看着,喉间有那么一瞬的干渴。 骆盼之弯下腰将酒杯放在玻璃桌上,侧眸看向沙发上明显微醺的顾峪昔:“顾律师,不是说约了你对象吗?怎么是在这里喝酒?” 见人脸色微红,伸手用手背碰了碰顾峪昔的脸颊。 于此同时看了眼一旁的祁蔺。 祁蔺:“……?”突如其来的敌意是为什么??? 顾峪昔抬手正好用手背挡住骆盼之伸来的手,眼神淡淡看了他一眼:“我是约了人在这里喝酒,小骆总也是吗?真巧。” “所以他是你男朋友?是个alpha?” 祁蔺:“?!”他怎么不知道还有这样的戏码。 “那顾律师介不介意我跟堂弟一起?应该不打扰吧?”骆盼之没等顾峪昔回答便拉着简闻星坐下:“今晚我请客,随便喝。” 顾峪昔:“……”他的小上司脸皮比他想象中要厚。 简闻星心想,他的二堂哥真是有社交牛逼症,被逼无奈坐下,坐下时不小心挤到身旁的alpha,他抱歉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啊,见笑见笑。” 祁蔺不以为然的笑着,举杯对着简闻星:“屿昔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一起喝。” 简闻星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我对酒过敏不能喝酒,我叫个果汁陪你们喝吧。右盼,我嗷——”大腿猛地被一拍他痛呼出声。 骆盼之淡定收回手,依旧保持着面前上的风度,微笑看着顾峪昔,以及可疑情敌:“难得在这里偶遇,顾律师不给我介绍介绍?” 小名怎么能在外边随便喊,一点都不man。 “小骆总不是知道了吗?”顾峪昔把酒瓶里剩下的酒推到祁蔺面前,用指尖点了点杯壁,像是暗示。 祁蔺笑了笑,朝着一旁脸已经比夜还黑的骆盼之伸出手:“久闻小骆总大名,如此年轻就能够继承银河集团,今日一见果然是不同凡响。你好,我叫祁蔺,是屿昔的alpha男友。” 骆盼之自认为还能保持的面上风度彻底失了温,他连场面笑都笑不出来了。 忽然间,突然明白了当年他哥楚顾之被暗恋的人拒绝时那种滋味。那时候他还很不屑,刚认识不久的喜欢能有什么了不得,怎么就会难受得都要哭出来。 活了二十四年,哥哥和妹妹都已经成家,甚至连孩子都有了,而他并没有觉得自己的情况很迫切,只是没遇到那个能让他心动的人而已。 谁知道,这颗沉寂了二十四年的芳心没有给优雅大方的omega,而是栽在了一个高大俊美的alpha身上。 这就算了,如今还吃了亏。 他竟然喜欢上了一个有男朋友的alpha。 想他堂堂银河集团的继承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个世界上他想要什么得不到。若是他是个狠角色,强取豪夺也不是做不出,可偏偏是顾峪昔。 偏偏他不愿侮辱。 也不甘心。 “顾律师,虽然明天是周末,但还是少喝点,喝酒伤身。”骆盼之把顾峪昔面前的那个酒杯拿走,缓缓站起身:“毕竟你年龄比较大,还是少喝点酒保重身体。我突然想起还有点事,先走了,周一见。” 他接受不了,待不下去了。 顾峪昔注视着骆盼之离开的方向。 这人踏进酒吧到现在全程不过十分钟。 霸道总裁的登场,最后依旧是身影挺拔的离场,是骨子里不容侵犯的傲气,也像是在暗暗向他较劲着那又怎样。 如果没有拿着他刚才喝过的酒杯的话。 “右盼你等等我啊!”简闻星屁股都没有坐热就看到骆盼之这家伙要走,但他能感觉到情况不对,于是连忙跟上,走之前没忘了跟沙发上的两人道声别。 “老顾,你为什么要骗他啊?”祁蔺见自己的好友一直看着骆盼之离开的方向,似乎捕捉到微妙之处:“你该不会……” “他很快就会知道我为什么靠近他。”顾峪昔拿过一旁的酒瓶,发现空瓶了,正好看见路过的酒保便让人再拿几瓶酒上来:“你好,帮我开一瓶白兰地。我还想问问有乌龙茶吗?” 酒保显然被这个请求弄得一愣:“不好意思,没有。” “那我就要白兰地。” 酒吧立刻下单去拿酒。 祁蔺见顾峪昔要喝白兰地还要乌龙茶,对此有些疑惑,不过也没有问,当下还有更迫切的他要问:“这跟拿我当挡箭牌有什么关系吗?我感觉他好像对你——” “我就是因为需要他的信息素才靠近他,除此之外,我不想让他误会。” 酒保很快就把白兰地开了上来,顺便拿了个新的杯子。 顾峪昔看到酒保还给他拿了个杯子怔了一秒,怎么知道他需要个杯子。 “误会什么?我可是感觉到他喜欢你,我就说哪来的敌意,敢情他把我当成情敌了。你难道不是有点喜欢他?”祁蔺见好友又开始沉默地喝酒,也忽然明白怎么好端端的找自己喝酒:“你是不是害怕他知道你的病后,误会你靠近他是因为他有可以利用的地方。” 顾峪昔仰头把杯中的白兰地灌下。 相较于威士忌的猛烈,白兰地的温柔得多,果味酿造出的醇香冲淡了威士忌。虽然同样是烈酒,但是藏匿于果香下甘冽在唇齿间久久余香萦绕。 白兰地醺意蒙上意识,脑海里浮现方才离开的那道高傲不羁的背影。 他见过这份高傲不羁下的迷茫困扰,也接受过这人跟自己不谋而合默契后表露的欣喜。就如同这白兰地的口感,琥珀色的色泽透着高冷矜贵,品尝过后却是温柔纯正的口感。 他承认自己是有故意的成分,靠近骆盼之,又若即若离。 除了处理事务之外,他每天做的事情就是窥探那扇单面镜墙里的小上司。这几天什么模样他都见过了,西装笔挺的、脱下西装的,他都见过了。 也正是如此,骆盼之靠近他就下意识的后退。 “老顾,你是觉得双A没结果吗?” 顾峪昔双腿交叠,将酒杯放在膝盖上,视线落在不远处蹦得迷乱的人群,强节奏的音乐震得他心脏发紧:“不是。” “那是为什么?这很不像你的风格。”祁蔺印象中的顾峪昔从来都不是犹豫不决的人,完全符合如果喜欢就会勇敢去追,做事决绝果断。 要不然怎么会被人称为律师界的大魔王。 顾峪昔又抿了口白兰地,他笑道:“我不配。” 他的自私虚伪配不上骆盼之的光明磊落。 酒吧外的保时捷上—— 简闻星没有喝酒他能开车,但是副驾驶上的某人似乎看起来比醉了还可怕:“那个,右盼,你还好吗?” 表情微妙的看了眼骆盼之手中的酒杯,想到刚才跟前台拿走酒杯的场景,还有那番对话。 ——酒杯我拿走了,再给那个卡座拿一个酒杯,然后最多只卖给他一瓶酒,否则你收拾收拾走人吧。 是了,酒吧是骆盼之自己的产业。 老板是比较硬气一点的了。 就是拿走人家喝过的酒杯奇奇怪怪。 “我不好。”骆盼之拿起手中的酒杯,借着窗外的灯光似乎在寻找着杯壁上的唇纹,然后越找越气:“他凭什么有男朋友!” 说着把酒杯底部猛地拍在大腿上,下一秒又宝贝的摸了摸底部。 简闻星:“……”好神经。 “我不甘心。”骆盼之侧过身,表情严肃看着简闻星:“我不甘心。” 简闻星心想也是,他的堂哥也太惨了,好不容易情窦初开喜欢上一个人了,那个人还是alpha,是alpha就算了还是个有对象的。 惨,就是惨。 他叹了声气也爱莫能助的拍了拍骆盼之的手臂:“我懂,但是吧,他□□——呸,他人男朋友这还是不能抢的,这不道德。” 骆盼之重重靠在椅背上,侧过脸看向车窗外,指腹摩挲着微凉的杯壁:“我知道,但是……我不甘心。” “你别乱来啊,要是被伯父们知道你就惨了。”简闻星忽然有点慌,他也不是不知道这家伙的脾气,强取豪夺还真的是骆盼之的风格。 然后就听到骆盼之笑出声。 简闻星:“……”更加瘆得慌了。 “我等。”骆盼之像是想通了那般:“他总会分手的吧。” 他真的不甘心。 这样跟自己不谋而合的人,就应该是他的。 凭什么是另一个alpha的,他不优秀吗? 先来后到是吧?那好,先来的就先来,那他当后到的不就行了吗,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他继续散发自己该死的alpha魅力。 。 楚顾之正喝着燕律给他泡的牛奶,诧异看到回家的骆盼之:“你今天怎么有空回来了?” 骆盼之看到自己的双胞胎哥哥,像是卸下全身戒备:“左顾,我难受。” “怎么了?”楚顾之没见过弟弟这幅样子,连忙放下牛奶:“是工作不顺心吗?”说着把人拉到自己身旁坐下。 骆盼之缓缓坐到楚顾之身旁,沉默了一会,终究是难忍心里的难受,他把脑袋枕到楚顾之的肩膀上,眼眶渐红:“我……失恋了。” 楚顾之难以置信地侧头看向骆盼之:“你失恋了?!” 骆盼之薄唇轻颤,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委屈,他抱住楚顾之的手臂呜呜道:“这不能的啊,这怎么可能,我……” 刚哭到一半就感受到楚顾之的身体在颤抖,愣了愣抬眸,结果发现他哥在笑,顿时脸都黑了。 楚顾之没忍住笑出声:“骆盼之,你也有今天。” 骆盼之更难过了:“我都失恋了你还笑话我,太过分了!” “当年你也是这样笑我的。”楚顾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得温柔:“如今到你,活该。” 骆盼之面无表情地拿起茶几上的牛奶塞回楚顾之的手里,恶狠狠道:“喝你的牛奶吧。” 算了,他自己想办法。 诱惑7 诱惑7 周一早晨九点惯例晨会,所有人都不敢掐点才到集团,基本上都是提前十分钟已经到位,因为他们的小骆总最讨厌不遵守会议时间的员工,平时随意,但是开会掐点到的基本上都会被小骆总解雇。 这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所以周一八点五十分这个点基本上没有员工会刚到,除非是想要挑战上司的权威。 “逝者所有检查报告瑞兴医院已经上交法院,经鉴定机构再次审核坚定,该案件起诉成立。” 集团旋转大门处,骆盼之身穿着笔挺的银灰色西服踏进集团,属于alpha的气场全开,强势中带着令人畏惧的压迫感。 跟在他身旁的助理许闻简单地汇报着工作。 “尸检报告呢?” 电梯开门,许闻摁着电梯键,手扶着电梯门侧身让骆盼之先进。 骆盼之面无表情踏进电梯,与此同时问道。 许闻摇了摇头:“我问过医院了,医院方说逝者家属不同意做尸检,也签下了不同意书,加上时间已经过了最佳的七天。” 骆盼之缓缓转过身面向电梯,他冷笑出声:“今天给我去找逝者家属,我们自然尊重他,也以银河集团的名义保护他,若是瑞兴医院有任何威胁他让他不做尸检,我们就以其他罪名起诉医院。” 许闻松开手走进电梯:“好的小骆总。” 就在电梯门逐渐关上时,忽然一只手抓住了即将关闭的电梯门。 许闻:“!”哪个胆子那么大的员工竟然在周一晨会掐点到挑战小骆总。 电梯门打开,身穿着黑色修身西装的顾峪昔映入眼睑。 与寻常不同,一向姿态饱满的顾律师今日看起来似乎有些疲惫苍白。 顾峪昔也没想到会在上班前电梯里碰到骆盼之,当骆盼之的信息素似有似无包裹向他时,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到活了过来,体内的信息素浓度稍稍降下。 但还是不能完全阻止他不久即将全面崩线的易感期。 而现在他在短时间内无法去国外进行注射,只能够靠着目前最有效的办法缓解躁动,那就是靠近骆盼之,尽管上周五在酒吧里他似乎有些过分。 “小骆总早。”顾峪昔问了声好便走进电梯里,站到骆盼之身后,指尖轻颤,带着小心思靠近了些许,强忍着身体的不适。 他盯着身前一步之隔的骆盼之,视线往下,他凝视着骆盼之被银灰色西服勾勒出的腰身,盯着骆盼之那只垂放在身侧的手,再往下,是那双昂贵蹭亮的皮鞋,黑袜下的脚踝似乎若隐若现。 像是极端的诱惑,蛊惑着他将人抱入怀中。 躁动得喉结滚动。 电梯门彻底关上。 狭小的电梯空间里两道alpha信息素气味悬殊的微弱碰撞着。 许闻是个beta闻不到,但他依旧能够感觉到自己的上司跟顾律师之间似乎跟上周的相处模式不太一样。 气氛都完全不一样了。 他偷偷的瞄了眼自家小上司的脸色,果不其然,不是很好看。看来小骆总对于周一晨会掐点到这个规则无一例外,尽管上周看起来对顾律师格外偏爱。 “顾律师,你是不知道我的规则吗?” 骆盼之冷淡的声音在电梯里响起,顾峪昔像是从混动迷乱中被唤醒,他稍稍抬眸,脑袋有些迟钝:“什么?” “我规定过的,周一晨会所有人都不允许掐点到集团,必须八点四十五分给我到位。”骆盼之侧过身,看向站在自己身后旁的顾峪昔,将这张略显苍白的脸色尽收眼底,半眯双眸:“怎么,顾律师是上周玩得太开心,喝得太多所以今天起不来吗?” 顾峪昔显然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规定,他怔怔看着骆盼之,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香草朱丽叶的信息素带着摇摇欲坠感,像是即将凋谢的玫瑰花,依旧散发着浓烈的香,在风中做出凋谢前最美的姿态。 骆盼之对上这双迷蒙的琥珀色眸子,这人分明依旧穿着正装,也带着那副拒人千里之外的金丝边眼镜,可哪还是他所认识的顾峪昔,此时的眼神宛若卸下清冷禁欲透出想让人怜惜的易碎感,一时之间竟然觉得自己这么冷漠有些残忍。 他强迫自己收回视线,决定公事公办一视同仁,转回身:“谅你刚进来集团不清楚,一会许闻会跟你说明,希望顾律师下周一可以遵守。” “好的小骆总。”顾峪昔垂下眸,轻声应道。 额头渐渐敛出薄汗。 身体微晃。 糟了。 骆盼之凝视着电梯门上的倒影,一清二楚的看着身后低着头的顾峪昔,无声冷笑,又是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真是个诡计多端的alpha。 就仗着信息素香勾引他诱惑他。 害他差点上钩了。 许闻略有些意外,他还以为小骆总会一视同仁,没想到还是给足了顾律师面子,只是提醒人不要再犯。想来应该是给楚总和骆总面子,毕竟这是楚总骆总带出来的首席律师。 电梯停在了会议室楼层,“叮”的声电梯门打开,许闻先走出去摁着电梯键扶着门。 骆盼之习惯性地整理西装衣摆,抚平后腰板笔挺的踏出电梯。 “顾律师!” 就在骆盼之踏出电梯的瞬间就听到身后许闻的惊呼叫唤声,他猛地转过身,然后就看到顾峪昔竟然跪倒在地,许闻在一旁扶着,快步走了过去。 顾峪昔觉得自己浑身烧得脑袋一片混沌空白,有那么一瞬分不清方向天旋地转,眼前阵阵发黑。他不知道自己此时是站着还是坐着,只知道全身失了力气。 只知道他现在迫切需要打一针,否则信息素浓度再往上涨他只会烧得更厉害。 没有针的话,那他需要骆盼之。 随即感觉到自己被人抱进怀里,这个胸膛结实有力,与此同时鼻间略过他迫切需要的信息素,眩晕之时却依旧贪婪的用呼吸汲取着。 仿佛是他的氧气。 “小骆总,需要叫——”许闻见况急忙询问,结果还没说完话,他就看到自家小骆总臂力惊人地将顾律师直接一个公主抱打横抱起。 骆盼之稳稳地将将打横抱起,面不改色对许闻说道:“会议延后一小时,叫苏医生过来。帮我摁电梯,回办公室。” 许闻立刻摁下电梯,然后进去摁电梯键,刚摁完准备跟着上去,结果就听到自家小骆总的说的话。 “你不用跟上来,在下边等苏医生。” 许闻:“……”为什么? 总裁办公室—— 骆盼之抱着人,直接用脚开顾峪昔的办公室门,快步将顾峪昔放在一旁的沙发上,而后站起身插着腰大口喘了口气。 “顾律师看着瘦,没想到你还挺重的。” 话音刚落他就看到沙发上的顾峪昔开始胡乱地扯衬衣领口,像是很热那般,脸泛红晕,呼吸略有些急促。兴许是意识不清醒,觉得有东西束缚着自己不舒服,解纽扣的手愈发烦躁粗暴。 然后竟然把衬衣扣子扯崩了。 扣子‘啪’受到力的作用弹到了骆盼之的嘴唇上。 骆盼之愣愣地望着此时的顾峪昔,手缓缓抚上摸了摸自己无辜被纽扣弹到的唇,目光紧紧地盯着沙发上的顾峪昔衬衫凌乱敞开,对他坦诚的皮肤结实紧致,荷尔蒙伴随着动作溢出,因为不舒服,白皙的皮肤透出大片的绯红。 属于alpha的信息素丝毫没有遮掩的扑面而来,却没有任何攻击性。 而是充满着绝对不可能在alpha身上出现的诱惑信号。 香草朱丽叶玫瑰花信息素冷艳浓烈,在空气中馥郁摇曳,伴随着alpha强势的气息完全是属于冷艳美人的勾引,然后他就看到顾峪昔坐起身,靠坐在沙发上,摘下眼镜丢在一旁的沙发上,眼神湿漉却又深情地盯着他。 不经意间,肩膀露出一截白,呼吸间,脖颈处皮肤下淡淡的青筋都被他看的一清二楚。 这一瞬,骆盼之觉得自己脑子有问题,什么他人、妻不可欺,什么强取豪夺不可取,什么不要办公室恋情统统涌入脑海。 “小骆总。” 可能是发烧的缘故,顾峪昔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哑,却性感地狠狠撩动着骆盼之的理智。 骆盼之强迫自己别开视线,不行不行不行,嘴炮是那样打,但是他人alpha还真的是—— 还没有理清思路就感觉腰上的金属扣被扯了扯,整个人顿时僵住。 他缓缓低下头,像是难以置信那般瞪大眼,看着顾峪昔的手触上冰冷的金属扣,对上此时这双噙着水光的眸子: “顾峪昔,你……脑子烧坏了吗?” 顾峪昔往前坐了坐,下巴贴上冰冷的金属扣,抬眸望着骆盼之,眼尾晕染出胭红,吐出的呼吸急促,因为烧得温度太高他的理智几乎仅剩下本能驱使。 他的嗓音微哑发涩:“……小骆总,我好难受。” 骆盼之强忍着金属扣下的疼得难受,伸手摁住顾峪昔的头,咬牙切齿道:“顾峪昔,别在我面前发s,你有男人的不是吗?” 顾峪昔用力拉住骆盼之的金属扣,恳求中却又带着令人无法抗拒的强势:“骆盼之,快给我。” 他要骆盼之的信息素。 诱惑8 诱惑8 “……求你了,给我。”顾峪昔觉得此刻的理智已经被高烧烧昏了分寸,他甚至顾不得上自己在做什么,在做什么。 就凭借着本能驱使,想从骆盼之身上得到他想要的信息素气味。 全然不觉得这个姿势实在是太危险。 骆盼之淡漠垂眸,他看着这男人抓着自己腰间冰凉的金属扣,指尖用力得泛着绯红,又用恳求湿漉的眼神看着自己,诱惑他,蛊惑他,想要乱了他的分寸。 虽然他是对顾峪昔这个alpha感兴趣, 但可惜,他是骆盼之,他对自己的另一半要求很高。 周五晚在酒吧的事情他记得清清楚楚,顾屿昔的那个alpha男友他看得清清楚楚。 “顾峪昔,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顾峪昔的下巴被骨节分明的手用力捏着强迫抬起,他的目光顺着这只手,对上骆盼之冷漠至极的模样。高大俊美的alpha,在这身银灰色西服下,这个动作似乎染上别样强制的意味。 “……我知道,我要你。” 骆盼之感受到这男人温热的吐息落在指尖上,明明仅是指尖温度却烫烧着空气,就连语气都是恰好分寸的诱惑。 他稍稍弯下腰,注视着烧得狼狈的顾峪昔,捏着人下巴的手晃了晃,不以为然冷笑着:“我想不到顾律师竟然如此的饥渴,不舒服的第一时间不是找自己的男人,而是找自己的上司。你倒是一次又一次的刷新我对你的认知,人,还真的是不可貌相。” 说完放开顾峪昔,掩下眸底的异样,转身要离开办公室。 就在手刚碰上门把手时,一副温热滚烫的身躯贴上了后背,紧紧地用力环住他的腰身,微凉的手从身后扯着他的领口,抚上他的脖颈。 “骆盼之,给我。” 指尖微凉,贴在脖颈处的脸颊却是滚烫的,顾峪昔声线的暗哑中带着令人无法反抗的强势:“……你说我饥渴也好,说我什么都好,我就要你。” “要你吻我,碰我,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濒临易感期释放出的浓郁alpha信息素铺天盖地覆盖在身前的alpha身上,几乎是倾尽所有的引诱着。 而那只微凉且不规矩的手,愈发的肆无忌惮。 说的话更是直白大胆。 这哪里还是平日里看到的那个清冷禁欲的顾律师,简直是就是饥渴贪婪的妖精。 而顾峪昔也没想到,抱在身前的alpha竟然如此冷漠,不为所动。 “顾律师,你以为我是你吗?”骆盼之抬手摁住顾峪昔作乱的手,微微侧过身,余光冷漠,眸底毫无波澜:“我喜欢的是omega,我可不喜欢alpha。” 顾峪昔身体猛地一怔,烧得荒唐的理智有那么一瞬像是被泼了盆冷水降了温,却又再下一瞬做出他自己都意想不到的事情。 他吻上了骆盼之。 当颤抖滚烫的唇碰上唇的瞬间,骆盼之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别开脸,随后一把用力扯过顾峪昔的衣襟,将人狠狠摁在门板上。 后背撞在门板上发出声响,顾峪昔痛楚闷哼了声,只是还为来得及反应就被骆盼之揪起领口,强迫着抬起头,他径直撞入骆盼之冷漠嘲讽的眸子。 面前的alpha强势得宛若高冷无情的神,睥睨着快软成一滩狼狈至极的他,仿佛在嘲笑他的不知羞耻。 狼狈…… 太狼狈了。 他竟然会在骆盼之面前因为这人的信息素变得如此狼狈不堪,而且骆盼之说—— ——我喜欢的是omega,我可不喜欢alpha。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顾律师是个发q的omega,看到是个alpha就可怜巴巴地恳求着shang你,真是不知羞耻。” 骆盼之用力甩开顾峪昔,侧过身,抬手扯了扯领口,调整着被弄乱的呼吸。 烦死了。 “……不是随便哪个alpha都可以。”顾峪昔被甩到门上,但这一次没有骆盼之抓着他,他真的站不住了,疼得喘息着,顺着门板无力跌坐到地板上。 体内剧烈升温的信息素浓度一点点吞噬着他的意识,过高的温度烧得浑身发疼,视线渐渐模糊,抬不起头,只看到近在咫尺的昂贵皮鞋,他伸手去碰。 骆盼之感觉裤腿被扯住,低下头就看到顾峪昔软瘫在他的脚边,伸手抓他的脚踝,隔着袜子都能够感觉到这手的凉意,眉头猝然一拧,这样带着屈辱性卑微意味的动作让他无比反感。 这男人怎么回事,又在玩什么把戏,欲擒故纵勾引他还不够,就连生病也要把自己弄得那么狼狈吗? “你随不随便关我什么事。”骆盼之往旁收了收脚,也顾不得被抓得裤脚起褶皱,漫不经心地转过身整理自己刚才被弄乱的衣襟:“顾律师,还请自重。” 话音落下须臾,办公室彻底陷入沉默,是连急促呼吸都消失的那种沉默。 骆盼之的手还放在领间,听不见动静后,他迟疑的转过头,结果就看到顾峪昔倒在地板闭上了眼,脸色不再是方才的潮红,脸色苍白得宛若一旁的白墙,连唇都失了色。 “顾峪昔?别给我耍什么花样,我是不会心疼你的。” 回应他的只有自己的尾音刚落。 忽然意识到这人是晕过去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 骆盼之快步走到顾峪昔身旁单膝蹲下,伸手碰上他的脸颊,却发现冷得吓人,跟刚才高热的体温完全不同。眸底倏然一沉,一手抱住他的上半身,手穿过他的膝盖将人打横抱起。 将顾峪昔放回沙发上,手扶上他的手腕处探着脉搏,眉头不解紧蹙。 叩叩叩—— “小骆总,苏医生来了。” 骆盼之听到门外的动静立刻收回手,他站起身神情恢复如常:“进来吧。” 当苏医生踏进办公室的瞬间铺天盖地覆盖下的强势alpha信息素压得他脑袋发蒙,他拎着医药箱傻眼的看着办公室的情况,看着衣冠楚楚的小骆总,又看着沙发上衣衫凌乱的……alpha?! 嗯??? “他晕倒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发烧,你看看吧。”骆盼之装作不在乎的站到一旁,余光却紧紧盯着。 苏医生拎着医药箱迟疑的走到沙发旁,他蹲到昏睡的alpha跟前,先是检查了一下眼睛是否有意识,然后便感觉到体表低于常人的温度,表情略有些微妙。 “他怎么了?不是因为发烧晕倒的?”骆盼之见苏医生的表情不对紧张问道。 “他的症状有点像是信息素浓度失调,通常出现在二次分化症状的人身上,如果是alpha,通常这样的情况会在出现在临近易感期前。现在他身上alpha信息素浓烈却虚弱,温度时高时低,高的时候就像是发烧,却会很快的降下,温度低于常人,他打过性导剂中和吗?” 骆盼之:“打过。”这题他会,因为是顾屿昔跟他说的。 “那他有omega吗?”苏医生又问:“我不清楚他二次分化前的第一次分化性别是什么,所以不能随便给他注射性导剂中和。如果他有omega,那omega的抚慰还是可以暂时缓和他的不适,不过效果可能也不是很大,但但聊胜于无。” “他只有alpha。”骆盼之说道。 苏医生有些诧异,不过很快便判断出来:“他的第一性别是omega?” 这个骆盼之知道,他点了点头:“嗯。” “那只有alpha可以降低他体内的信息素浓度,也就是他现在体内的信息素浓度是趋于omega浓度的,尽快联系他的alpha吧,他这种情况只有alpha能够缓解他。” 骆盼之拧了拧眉:“是任何一个alpha都可以缓解他吗?” 苏医生摇头:“不是的,只有特定的alpha信息素才能够缓解。BO性导剂的成分中,假设beta需要跟omega结合,那beta需要注射伪alpha信息素成分的性导剂,从而在结合时便会散发出伪alpha的信息素,其余时候正常。” “而为什么说性导剂可以作为中和缓解二次分化人群,也就是当他体内信息素浓度过高时,他会出现第一性别,也就是类似omega的假性发q症状,那这样的症状就需要alpha来帮助他。可正常情况下,alpha与alpha是无法结合的,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通过药剂中和。” “至于性导剂中的alpha信息素成分,这个是需要基因库去匹配的,用这个alpha的第一性别oemga信息素去跟基因库的alpha信息素配对,配对成功就能够使用该alpha的信息素编码制造出伪alpha信息素。” 苏医生从药箱里拿出阻隔剂:“现在他的信息素不稳定,我只能用阻隔剂先镇定,免得他的alpha信息素影响到其他人。小骆总可以帮忙打开一下办公室的所有窗帘和窗户吗,通通风他会舒服一些。” 骆盼之百思不得其解,但他还是听了医生的话开窗通风,伸出手一拉沙发上头的百叶窗:“苏医生,如果这个alpha在浓度过高时对另一个alpha表现出饥渴想要的需求,是什么意思?” 百叶窗是自动帘,帘子缓缓升起。 “那就说明这个alpha的信息素就是他第一性别特定的alpha信息素,符合AO信息素配对原则,只有唯一。” 帘子完全升到顶部,这里并不是一扇窗,而是一面单面镜墙,看到的正是是隔壁总裁办公室,这个角度正好能将总裁办公室尽收眼底。 骆盼之看着,须臾后别过脸轻笑出声,听不出笑意是何意。 他垂眸看向沙发上闭着眼的顾峪昔,这男人衣衫有些凌乱,额前的发丝已经被冷汗浸湿,兴许是不舒服眉头紧蹙着。 “苏医生,如果没有性导剂中和只有那个特定的alpha的话,那个alpha需要怎么做可以缓解他。” “所有肢体接触,所有液体融合,都可以。” 骆盼之颔首:“好,谢谢苏医生跑一趟,我知道了。”说着将功臣苏医生送出办公室,让门外的助理送人一趟。 交代完后回到办公室,反手锁上门。 他扯了扯领带走向沙发,动作漫不经心而又轻狂,走到沙发前停下,缓缓弯下腰,单手撑在顾峪昔的脸侧,单膝抵着沙发边缘。 目光描绘着此刻闭着眼的顾峪昔任人宰割的模样,眸色从饶有趣味到愈发深沉。 “偷窥我?欺骗我?勾/引我?”骆盼之伸手捏住顾峪昔的下巴,见人睫毛轻颤,心痒痒的用指尖拨了拨,指腹往下掐了掐他的脸:“以下犯上是要被惩罚的,顾律师。” 所以他要用什么惩罚昏睡中的美人顾律师呢? 诱惑9 诱惑9 骆盼之将昏睡的顾峪昔一把抱起,稍微在怀里颠了颠人稳住平衡,然后就感觉到这男人的脑袋枕在他肩窝上,唇贴着他的脖颈,滚烫的吐息完完全全的落在上头。 不安分的香草朱丽叶信息素又开始释放,就像是爬上藤蔓的玫瑰花,汲取到养分就开始疯狂的攀爬。 藤蔓是谁,玫瑰花是谁不言而喻。 他别过脸紧绷着下颚线,喉结滚动,尽量让自己不去看。然后抱着顾峪昔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走进休息室,用脚关上门。 休息室没有拉开窗帘,屋内的光线昏暗,让虚弱而又躁动的alpha信息素开始肆意涌动,无处可逃的在屋内弥漫,铺天盖地的笼罩在另一个alpha身上。 骆盼之将顾峪昔是毫不客气地丢到床上,而后站在床边单手插着腰跨,仰头深呼吸,另一只手扯着领口。 “……热。” 床上传来动静,余光望了过去,神情滞住。 只见床上的顾峪昔又开始不安分的折腾自己,现在开始扯金属扣,兴许是解不开还跟自己较上劲,又可能是热得不行,白皙的皮肤染上红晕,每一处目光可触的位置,都沾染上了。 在深色的床单上,这样的alpha简直是诱色可餐。 骆盼之面无表情的看着,喉结滚动,若是再不做点什么,他怀疑顾峪昔真的会在他面前自给自足,也像苏医生说的,只要是他的肢体接触或者是液体接触都能够缓解信息素浓度的攀升。 如果他真的不是正人君子,如果他真的想要玩强取豪夺,玩占有,那他大可现在解开腰间的金属扣直接上了顾峪昔,管他有男朋友还是没有男朋友,他人男友不是更刺激更好玩吗? 但偏偏他接受的教育不是这样的。 从小在父亲们的爱情中滋润长大,他知道什么才叫爱情,爱护与尊重是爱情最基本的,还有爱情中的仪式感,从都不草率。 所以他从不选择讲究,而是选择等待。 可偏偏他喜欢了个alpha,在不断撩拨他的同时竟然还有男朋友,这又是什么,玩他不是吗? 就在他想着用什么方法缓解顾峪昔时,一只滚烫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骆盼之。” 骆盼之淡淡垂下眸,对上、床沿边睁开湿漉双眸的顾峪昔,没有挣脱开他的手:“喊我做什么?” “……抱抱我。” 哀求的声线哽咽微颤,骆盼之感觉自己脑袋里紧绷的神经剧烈颤了颤,他猛地深呼吸一口气,想要甩开顾峪昔的手。 谁知这男人一把将他扯上、床,他猝不及防被带到床边,上半身直接躺到床上,然后就看到顾峪昔长腿一迈,欺身而上,双手撑在他的脸侧,把他的双手摁在了头顶处。 头顶的喘息很急促,一呼一吸都显得沉重。 骆盼之虽然从小就把父亲们身边经历了很多大事,从小他什么世面没见过,唯独诱色可餐的世面,没见过,更不要说现在这幅霸王硬上钩的局势。 更没见过。 “顾峪昔,别发s。” 骆盼之试图挣脱开顾峪昔的手,却没想到这男人双腿压在了他的小腿上,后臀压在他腿上的曲线他靠着感觉都能勾勒出来,而这个姿势让他无法用力挣脱。 “我就要。” 当一滴微凉的汗滴落在唇上,像是被触发了什么开关,骆盼之顿时愣住,他怔怔抬眸。 身上的顾峪昔显然已经冲昏了头脑,俊美的面容染着绯红,体内隐忍克制敛出的汗顺着下颚线往下滴落,撑在脸侧的双臂有力,属于alpha的荷尔蒙是强烈的,既诱惑又充满着野性。 注视着他的双眸迷离而又深情。 骆盼之凝视着顾峪昔下巴上那滴凝聚着即将滴落的汗珠,心头发颤。 这男人是怎么做到表面清冷,这个时候又那么性感的。 在还没反应过来时他就被吻上。 两道alpha信息素强势地交融着,没有一丝排斥感,在不算大的休息室里甚至生出了缠绵悱恻的温柔。 可顾峪昔依旧觉得不够,埋首咬上骆盼之的颈侧。 “嘶顾峪昔你属狗的吗!!!” 骆盼之见有挣脱的可能立刻抓住顾峪昔的肩膀,翻个身,将人摁在自己身下,而后用力的摁着顾峪昔的肩膀,不让人有机会再亲自己。 顾峪昔的理智已经沦陷,他开始觉得自己在做梦,梦到了自己在跟骆盼之在疯狂的亲热,目光湿漉迷离,看着压在身上的骆盼之,暗哑笑出声。 “小骆总,你好香,我太喜欢你的信息素了。”说着抬起下巴还想要去吻骆盼之。 这句话让骆盼之的脑袋彻底清醒,这明白了为什么顾峪昔总是若有若无的撩拨自己,原来是有个活人在,好过打针。 也就是顾峪昔注射的性导剂中的伪alpha成分可能是他的信息素。 不对,不是可能,是一定。 骆盼之阴沉着脸,一把扯过旁边的薄被裹住不规矩的男人,将人裹得严严实实的,没让人再露出一寸肌肤,然后隔着被子用双腿夹住顾峪昔,不让人再随便动。 “……小骆总,好紧。” 骆盼之听到顾峪昔说话都透着涩涩的气息,他现在巴不得把人给打晕:“安静!” “你抱得太用力了。”顾峪昔挣脱不开这个强有力的怀抱,渴望的alpha信息素萦绕鼻间,催得他愈发放松,眼皮渐渐发沉。 “不然要给你机会吗?你可是有男朋友的人。” “我没……”顾峪昔原本还想解释的,只是消耗太多太疲惫了,眼皮彻底和合上,睡了过去。 没? 骆盼之很敏感的捕捉到字眼,没什么? 没男朋友? 那次是骗他的? 所以这是要跟他袒露心扉,告诉他窥探勾引引诱其实就是喜欢他? “顾律师,没什么?”骆盼之低下头询问着,但回答他的只有顾峪昔平稳的呼吸声。他的表情渐渐严肃,像是在分析着什么。 不对,如果顾峪昔真的没男朋友,那刚才那么熟练又是怎么可能?! 他可是被吓得都不敢动的! 骆盼之越想越气,敢情他就是一个二手货,顾峪昔只是喜欢他的信息素,然后心还是其他男人的。 亲完他咬完他竟然就这样不负责任的睡着了?! 渣男! 气不过狠狠地掐住顾峪昔的鼻子。 “唔……”顾峪昔有些喘不过气,微仰头,眼角溢出生理性眼泪,像是没了呼吸很难受那般。 骆盼之神情一滞,将手慢慢松开。 顾峪昔却开始有些不安稳,身体蜷缩着,眉头紧皱着,不舒服地发出闷哼。 骆盼之冷哼一声,用力将人连带着被子抱进怀里,在他手臂上轻轻地拍了拍,却在哄人睡时,眸底染上不易察觉的温柔,是连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温柔。 不知道盯着这张脸盯了多久,盯到最后他强迫自己转移开视线。 他开始告诉自己,不能这么没用,不能够妥协。 不能够让自己受委屈。 不能够…… 全然不知又默默地盯回顾屿昔这张熟睡的脸,这个alpha长得也太好看了吧。 诱惑10 “……那个,小骆总,十点了,我们的会议准备开始了。”许闻站在总裁办公室休息室门外,没敢敲门,只能小声提醒着自家小骆总该开会了。 此时的休息室大床上—— 骆盼之垂眸看了眼臂弯里终于呼吸平稳的顾峪昔,小心翼翼地将他的脑袋放回枕头上,手背顺势探了探这人的额温,感觉到没那么烫是正常体温了,这才下床。 他站在床边整理着被弄乱的衬衣,脖颈间有道若隐若现的吻痕,想到刚才这男人感觉到自己抱他时瞬间缠上来的动作,还真的是熟练。 也不知道跟那个alpha练过多少次才有这样的缠功。 敢情他还是个二手货。 有时间再来算账,今天就算了。 “顾律师,仅此一次。” 休息室的门推开关上,骆盼之神情恢复冷漠,依旧是集团万人之上的小骆总。 绝对不是刚才哄人的那个alpha。 许闻见骆盼之出来这才松了口气,就在他正准备说话时被骆盼之一个冷眼看来,看得他紧抿唇不敢说话了。 “你吵死了,小声点。”骆盼之面无表情从许闻身旁擦肩离开办公室。 许闻:“???”他还没说话呢,欲哭无泪地连忙跟上,真是伴君如伴虎。 在走去会议室的走廊上,骆盼之忽然想到一件事情,他侧眸看向许闻:“帮我查一下顾峪昔上周末的事情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事情跟谁在一起发生了什么,以及他有没有男朋友,今天下午给我。” 许闻没敢多问,点了点头:“好的小骆总。” “还有,通知秘书处今天不许敲我办公室门。”骆盼之淡淡道:“谁吵醒他了,就死定了。” 说完挺直腰板走进会议室。 许闻感觉自己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他们四季如冬的小骆总,可能终于要迎来罕见的开春了。 休息室里,顾峪昔缓缓睁开眼,像是做了场梦,他怔然地望着天花板,环视了一圈环境,大概猜到这里应该是骆盼之办公室的休息室。随后扯过衣领贴近鼻间,是骆盼之的alpha信息素,非常的浓郁。 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坐起身。 由于起得太急脑袋眩晕袭来,脸色煞的一白。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衬衫,凌乱皱巴,甚至是敞开的状态,连衬衣的扣子都被崩没了,完全想起在骆盼之面前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完全的不知羞耻,完全的不是他。 晴天霹雳,神情顿时浮现懊恼羞耻,低头扶着脑袋暗骂了自己几声。 “……我真是疯了。” 犯病犯到骆盼之面前。 果然他不该听祁蔺的话看那个片子,说什么可以缓解他的信息素躁动,谁知道更加躁动了,整个周末都在跟信息度浓度做斗争。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骆盼之估计更讨厌他了。 烦躁地揉了把脸。 就在他掀开被子准备下床时,发现床位放着一套银灰色西服,就连白衬衫都贴心的给他准备了,瞳孔缩了缩,像是猜到是谁的,伸手去拿。 拿过衬衫的瞬间骆盼之的信息素气味若有若无略过鼻间,鬼使神差地,他将脸埋进白衬衫。 乌龙白兰地的茶香微醺萦绕着鼻息,带着缠绵悱恻的温柔,缠着他的嗅觉不放,就如同刚才那样,他被铺天盖地的alpha信息素围绕着,满足的,幸福的,贪婪地不断索取着。 有听到骆盼之说他不知羞耻,他现在也承认,面对这样的信息素,理智沦陷崩断时,他是真的不知道羞耻是什么。 形象已经没有了,没有就没有吧。 说他什么就是什么吧,他就是贪心。 贪心的想要夺取这道alpha信息素。 顾峪昔站在床边将身上扯烂的衬衣褪下,而后穿上骆盼之的衬衣,衬衣大小正合他,就像是完全为他度身定做的,再穿上银灰色西服,慢条斯理地扣上纽扣,整理着手腕袖扣。 全身上下,都像是被骆盼之拥抱着那般。 这道乌龙白兰地alpha信息素,强势而又霸道,收敛着不易察觉的温柔。 他后悔了。 不应该骗骆盼之的。 骆盼之的光明磊落,他似乎辜负了这份偏爱,仗着有恃无恐妄想掩盖他的企图,若是他坦诚呢,他应该知道骆盼之的性格的,也不会讨厌他。 可偏偏他做了骆盼之讨厌的事情。 所以该如何是好? 还有机会弥补吗? 拿过床头柜上的金丝边框眼镜戴上。 醒来的时候已经十一点,顾峪昔不知道有没有错过会议,等他推开总裁办公室门时,门口的秘书蹭的站起身,紧张兮兮地看着他,他愣了愣,这是怎么了? “顾律师,是、是我吵醒你了吗?”秘书紧张兮兮地望着顾峪昔,生怕是她刚才说话吵醒了人,这要是被小骆总知道了那她就惨了。 顾峪昔摇头:“没有。” 秘书顿时松了口气,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呼,那就好那就好,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我吵醒顾律师你了。” “怎么了吗?”顾峪昔狐疑问。 “刚才小骆总吩咐我们了,说如果吵醒顾律师你我们就死定了,解雇处理,还可能让我们都找不到工作,所以我们都尽量放低声音,就是怕吵醒顾律师你。”秘书看了眼顾峪昔身上的西装,以为看错了,又瞪大眼看了眼:“嗯?顾律师你穿了小骆总的西装吗?” 她并不知道刚才是骆盼之把人抱进办公室的,也只是单纯的以为顾峪昔只是在休息。 可现在看来…… 得是做了什么吧? 果不其然,她凭借着omega的嗅觉闻到了不同寻常的alpha气味,因为有阻隔剂的效果在,这样的alpha信息素很浅,是乌龙茶的味道。 貌似这是他们小骆总的信息素吧?! 芜湖~ 顾峪昔听到秘书这番话时眸光微闪,眸底情绪荡开涟漪,骆盼之吩咐了秘书不要吵醒他还说了这样的话吗? “他这么说吗?” 莫名的,内心深处不明情感的悸动泛起难以形容的愉悦,这比他坐在办公室里透过那面单面镜墙窥探小上司来得要满足。 秘书露出八卦的微笑,她也没想到顾律师今天那么好接近,这让她的八卦魂彻底燃起:“顾律师,小骆总是不是喜欢你呀?” 顾峪昔怔住,按道理来说,除了他的情况特殊,一般的话alpha跟alpha之间很难会有吸引力,这是基因决定的互斥感,是不可抗力的存在,所以为什么? “我们之前还疯狂大胆地猜小骆总是不是喜欢他哥哥,因为得不到就干脆守身如玉,现在看来不是。我们就没见过小骆总会这样,在上班时间会纵容哪一个员工睡觉,还是在他的办公室里,而且顾律师你还穿了小骆总的西装。” “穿了他的西装有什么说法吗?”顾峪昔满脑子的后悔上周五说的话。 “这么合身的西装,顾律师你简直就像是为小骆总量身定制的存在,当然我就是开玩笑的哈。” 开玩笑吗? 顾峪昔低头一笑:“好,我知道了,谢谢你。” 准确来说,是骆盼之就像是为他量身定制的存在。 基因库里,全球首例双alpha信息素匹配高达百分之100的案例,就是他和骆盼之。 秘书被顾峪昔笑得迷糊,天,她竟然看到顾律师笑了,这个清冷禁欲的男人笑起来,也太好看了吧!!!简直是命都可以给的那种好看。 也怪不得小骆总会迷糊。 怪不了谁,要怪只能怪顾律师长得太好看。 这张脸的杀伤力太强了,加上这笑,心都被酥麻得一塌糊涂,好像做错了什么都会得到原谅。 就算是个alpha,也怪不得小骆总遭不住。 诱惑11 顾峪昔以为开完会骆盼之会回来,没想到最后只看到助理许闻回来。 许闻看见顾峪昔的脸色好了些,身上还穿着他们小骆总的西装时,默默又肯定了刚才的猜测:“顾律师好点了吗?刚才你晕倒真的是吓到小骆总了。” “好点了,谢谢关心。”顾峪昔迟疑须臾,问道:“小骆总没上来吗?” “小骆总他说有事要出去一趟,顾律师是有什么需要请示小骆总的吗?” 顾峪昔心想自然不能说他想找骆盼之请示的不是公事:“今早的晨会我没去过,会议内容……” 许闻顿时了然,于是简单的给顾峪昔复述一遍上周的工作总结还有这周的工作安排,然后把手中的文件递给顾峪昔。 “瑞兴医院已经把死者在院期间的所有有效报告上交法院,经鉴定机构鉴定报告无误,对银河集团B性导剂存在成分异常致死案件起诉成立。” 顾峪昔拿过许闻手中的文件,这是上次那份他看过的死者住院报告,他翻到那份性导剂试敏反应数据,发现那个数据依旧一处是信息素浓度百分之75.23,一处是信息素浓度百分之75.32。 而这个如此关键的信息素浓度大幅度变化竟然没有人提出异议,就算很多医院没有接触过二次分化这个概念,二次分化可以说是极其罕见的基因缺陷问题,而且出现有条件。目前为止他是首例,但也不应该对这个数据这么不敏感。 beta注射了BO性导剂分化出伪alpha信息素时,信息素浓度绝不可能达到omega信息素浓度这个指数。 只能说这个瑞兴医院有问题。 而鉴定机构,也有问题。 银河集团树大招风,这些年他处理了几个这样的案子,但这次比较棘手因为涉及到了人命,所以集团的处境还是有些被动。 “死者家属同意做尸检报告了吗?”顾峪昔问道。 现在尸检成了最关键的证据,尽管已经过去了一周,如果尸体在具备条件下进行了低温冷冻保存,那依旧可以检查出该死者存在二次分化。 他想,二次分化这个概念很有可能会在这一次正式让所有人都知道。 也必须要让所有人知道二次分化存在的基因缺陷问题,如果没有及时发现这样的基因缺陷,因为BO性导剂意外致死的案件还会发生。 “没有,死者家属还是不愿意做尸检。” “那他们又同意低温冻存?”顾峪昔觉得有些可笑,他也不明白都到了这个时候还要继续谋取什么,不过他也不想明白,反正这场官司一定会赢:“能把死者伴侣的联系方式给我吗?我用律师的身份去跟死者家属谈谈,应该可以得到有力信息。” 许闻愣了一秒:“顾律师你也要去找死者家属?” “也?”顾峪昔捕捉到了个这个字眼。 许闻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说漏嘴了。 顾峪昔了然笑了笑:“好,我知道了,我去找他,劳烦许助理把把联系方式发到我手机上,辛苦了。”说着转身离开。 许闻头一回看到顾峪昔笑,脑袋一片空白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哦,好,我这就发。” 说完才反应过来哦豁完了,小骆总说过不许告诉顾律师去哪里的,结果顾律师一笑他就不争气了。 完了。 顾峪昔下楼时感受到其他同事若有若无停留在身上的目光,与平时的不同,今天的目光似乎多了几分考究,但究竟是在考究什么他也无暇顾及,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去做。 拿出手机电话给骆盼之。 没超过三秒出乎意料的接通了。 “醒了?” 电话那头传来骆盼之不温不热的声音。 “嗯,谢谢小骆总,刚才冒犯了。”顾峪昔说道,而后拿着车钥匙从集团旋转大门走向停车场:“你现在哪,我去找你。” 然后他就听到骆盼之的招牌冷笑:“冒犯?顾律师称刚才的又亲又抱为冒犯?你那是侵犯,我可以告你的。” 顾峪昔唇角微乎其微的凹陷,他解开车锁,打开车门弯腰坐上驾驶座,然后把手机放在车载支架上,打开扩音,手扶上方向盘准备驱车离开集团:“是我不对,小骆总想要怎么我都可以,只要你别生气。” “呵,你倒是说的轻松。”电话那头的骆盼之似乎听到车门关上的声音:“你在开车?” “嗯,你在哪我去找你,许助理说你去找死者家属谈尸检的事情,我想着我去的话应该能够说服他。” “你拿什么说服他?用你那张难看的脸色?还是用你那香死人的信息素?回去。” 顾峪昔打着方向盘开出停车场,车内回荡着电话那头骆盼之暴躁却又别扭传递着担忧的话,他心想,若是其他alpha很有可能早就一拳对他揍过来了,更不要说是养尊处优的天之骄子alpha,哪里会允许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靠近。 而他不确定是不是因为他的性导剂中和里有骆盼之的信息素,所以影响了骆盼之对他的感觉。出乎意料的对他的信息素没有任何的排斥感,还一步步的靠近他。 他原以为这样的行为是单向的,只有他注射过的才会如此喜欢骆盼之的信息素。 可现在看来,骆盼之也被他影响了。因为他的alpha信息素实际上一点都不香,就连骆总闻了都觉得不舒服,当年因为阻隔剂无效化压不住他的信息素差点伤了人。 只有骆盼之说过,他的信息素是香的。 “怎么不说话,我说的不对吗,生气了?” 顾峪昔笑了笑,他看着车窗外车流量保持着车距:“没有,小骆总说的对。” “笑什么笑,我是很严肃在跟你说话,这里不需要你,你回去。” 顾峪昔似乎能想象得到电话那头他的小骆总是怎么样的,肯定是插着腰表情略有些不耐烦,但是又说着嘴硬别扭却是在关心人的话,这人怎么那么口是心非? 比他想象中脾气要不好,特别有原则,但发脾气又特别可爱。 叫他完全生不起气。 “我没事了,真的,你抱了我之后我觉得很舒服,不用担心。” “哎哟,呵,谁担心你了,我一点都不担心你。” “那我过去找你。” “你敢来?” 前方红灯,顾峪昔缓缓停下车,听到骆盼之这句威胁强势的话唇角微陷:“小骆总,你好凶。” “……别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正常点,就跟你平时那样。” “我要到了,异星公馆是吗?” “其实你来了也没用,我已经吃过闭门羹了。” 顾峪昔又能想象到他的小上司站在人家家门口暴跳如雷的模样:“所以很需要我不是吗?” 出乎他意料堂堂银河集团的总裁会亲自去处理这件事情,这个alpha虽然年龄小,但是很有担当,回想到第一次在研究所见到骆盼之的时候,那时候他的小上司可能还不到十岁,就安安静静地坐在楚总办公室里看着深奥的生物书籍。 时不时的皱眉,浑身上下充满着酷哥的野,却有着不符年龄的沉稳。 现在更让他看到骆盼之不一样的一面。 这是个很有担当和责任感的alpha,对他也一样。 所以他愿意倾尽全力的帮助骆盼之,只要骆盼之需要他,他都会站在骆盼之的身边。 事实上,骆盼之确实是站在人家家门口吃了闭门羹,还在人家家门口站了二十分钟。此时他正拿着手机站在公馆门口,背对着身后的大太阳,嘴硬地跟着电话那头的顾峪昔说话。 “你来了也不一定能够见到家属,这个omega看起来好像有点不太好说话。” 话音刚落,骆盼之就听到身后传来车的引擎声,缓缓地转过身。 一辆月光白轿车停在不远处的停车位,只见驾驶座车门打开,一条吸睛的大长腿迈出车门,紧接着便看到身穿着银灰色西服的顾峪昔走了下来,朝他这边走来。 头顶的太阳光线刺眼而灼热,这男人皮肤冷白,仿佛就要被这样的日光融化,也正是如此浑身上下透着一种温润凉玉的气质,就连迈的步子都是优雅矜贵的。 但骆盼之知道,这男人表面看起来是良家好男人,骨子里可不是。 顾峪昔走到骆盼之面前,见人应该是站在这里有一会了,额头敛出些许薄汗,就在他准备开口说话时,就看到骆盼之对着他沉下脸。 “呵。”骆盼之冷笑出声,现在连下个车都要勾引他。 目光落在顾峪昔脸色上,似乎是比刚才好看了些,还不是多亏了他。然后再打量着顾峪昔穿着自己的西装,心里头油然而生一种不知名的满意,嗯,刚刚好。 配他刚刚好。 呸,不是,配他的衣服刚刚好。 顾峪昔不知道骆盼之又在气什么,眸底略过无奈,用手背帮他抹掉滑落的汗:“你就一直站在这里?这么晒不热吗?” 骆盼之条件反射的抓住顾峪昔的手,沉着脸蹙眉:“做什么?” “看你出汗了想帮你擦一擦。” 骆盼之没好气甩开他的手:“擦个汗都那么涩。” 顾峪昔:“?” 诱惑12 顾峪昔从容收回手,随后用指尖摩挲去汗珠的湿润感,他侧过身打量着面前的异星公馆,这栋公寓靠近市中心,衔接着商业区,虽然只有一栋但也是价格不菲的。 看来那个beta的家庭环境还是不错的,或者说是那个omega的家庭环境不错,毕竟能在二十岁这个年龄拥有这样一套公寓,百分之七十是因为家庭环境。 而背后也应该有人。 要不然区区一个私立医院怎么会在这次案件中让银河集团略有些被动。 “这里的公寓价格并不便宜,一套估计也得四五百万。” 骆盼之见他突然聊起房价,又见人打量着周边的环境:“四五百万有什么贵的,怎么,你喜欢吗?” 顾峪昔看了小上司一眼,听着这云淡风轻的‘四五百万有什么贵’,果然是不食人间烟火不知人间疾苦的少爷,他笑了笑: “四五百万可能是普通人一辈子都无法触碰到的概念,喜欢又有什么用,对于普通人来说,这就是一个概念。” 就像他能够得到骆盼之的好感也像是概念。 骆盼之张了张嘴,又在理智回来的瞬间闭上嘴,差点说出‘你要是喜欢我送你几套都行’的话,他这话说出来不显得自己格局太小,也太侮辱人了。 不对,顾峪昔才侮辱他了好吧?! 他怎么还在这里替人家着想? “呵,所以顾律师好好给我打工,有你出人头地的一天。”骆盼之抬手拍了拍顾峪昔的胸膛。 “那我去找这个家属,也许我会跟他有共同话题,能说动他。”顾峪昔的目光略过骆盼之碰他的手,不着痕迹又收回视线,说着便迈进公馆。 他不应该这么放肆的。 到时候他该怎么收场。 骆盼之连忙跟上:“你哪来的自信能说动她,我刚才可是拿银河集团小骆总的名头去都吃了闭门羹,打开门听我说完后嘭的又给我关上说不谈。” “我经历过二次分化。”顾峪昔摁下电梯键,看着电梯下降的箭头:“也许我可以用这个问出omega知不知道自己的伴侣有二次分化这件事。究竟是注射了性导剂才出现的二次分化,还是明知道自己已经二次分化还去进行性导剂注射。” “这两者哪个严重一点?” 顾峪昔看到电梯门打开,用手扶着电梯门侧身让骆盼之先进:“注射了性导剂才出现二次分化更严重,在分化的过程中若是出现排斥,虽然不会立刻身亡,但是排斥反应会伴随着器官衰竭,在42小时内死亡。” 骆盼之走进电梯,他转过身看向顾峪昔,拧着眉头:“我没听说过这样的案例,二次分化这个概念我还是听你说我才知道,所以是什么原因才会导致的二次分化?” omega住在公寓23楼,还有几层楼。 顾峪昔沉默地盯着往上升的楼层数,眸底倒映着变化着的绿色数字,仿佛这个颜色让他想到了那个人的衣服,还有那个恶心的眼神。 垂放身侧的手微微屈了屈,薄唇微抿,下颚线紧绷。 短时间的沉默让骆盼之察觉到不对的地方,他看了眼顾峪昔,见人似乎不舒服,不经意间瞥见这男人指尖微颤,浑身透着抵触的不悦。 “怎么了?不舒服吗?” 骆盼之的声音让顾峪昔顷刻间回过神,正巧电梯门打开,他垂眸掩饰方才的异样,轻声说道:“到了。” 说完想要扶着电梯门。 但是骆盼之的动作比他快的扶上电梯门,愣然看了他一眼。 “私底下不用帮我扶电梯,出去吧。”骆盼之看着顾峪昔怔然的模样,下巴微抬往外点了点:“出来。” ‘私底下’这三个字像是小石头跌入平静的池水,在心头荡开柔柔地涟漪。 顾峪昔有些意外骆盼之会这么做,虽然这是很细节的东西,也是上下级关系中很普遍的事情,但骆盼之的举动让他有些微妙的触动。 这个alpha除了信息素他很喜欢,性格他也很喜欢。 他们走到那个omega住的房子前,就在骆盼之准备摁门铃时手却被顾峪昔握住。 骆盼之愣愣地看着顾峪昔握着自己的手,突然地,心跳急促。 “虽然她不是当事人,但以防万一先打开手机录音。”顾峪昔把骆盼之要摁门铃的手放下,看着他说道:“因为我们是两个alpha来找的这个omega,多少有些敏感。” 骆盼之见他那么警惕和熟练的样子挑了挑眉:“考虑得那么周全。” “吃过亏。”顾峪昔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他拿出手机录音后才摁下门铃。 而‘吃过亏’这三个字却在骆盼之心里落下重重的痕迹,吃过亏?还有人欺负过顾峪昔?! 谁敢啊?! 门铃响了一会都没有人开门,顾峪昔继续锲而不舍地摁着,他必须要处理好这件事,现在他有把握只要进行尸检一切都会水落石出,银河集团不可能背负这个罪名。 就在他还想继续摁的时候手却被骆盼之握住。 “算了。”骆盼之握住顾峪昔的手将其扯下:“注定我不能这么顺利的接手银河集团,这个重担注定要让我历经万难。” 顾峪昔任由他握着,他心里是求之不得这样的肢体接触,会让他很舒服。但是他不想看到骆盼之这幅沮丧的模样,这人不应该这样。 就应该意气风发,肆意张扬。 “我说了,有我在,这场官司一定会赢。”顾峪昔将手扣入骆盼之的指缝中,然后把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处拍了拍,他凝视着骆盼之:“相信我,我不会让你输。” 十指紧扣的温度,交握时轻拍心口的力度,骆盼之撞入顾峪昔眸中的自信笑意。 心突然跳得好快。 他不正常。 两人对视了好几秒。 骆盼之猛地回过神,这是什么糟糕十指紧扣?! 一把抽回自己的手抱在胸口,警惕地看着顾峪昔:“我发现你真的是不知羞耻,都有男朋友了,还总是想尽办法的想要占我便宜。怎么,是觉得我长得实在是你太符合你的理想型,所以情不自禁吗?你怎么对得起你的男朋友。” 他堂堂银河集团的总裁才不当三儿。 顾峪昔将落空的手握了握,像是在眷恋残留的温度,还是等他想清楚再说吧。 “抱歉。” 骆盼之见人低垂眼睑,又是这样一声抱歉,顿时间气得无言,要不是现在正事要紧他真的想要揪住这男人的衣服质问究竟是在发什么疯。 突然面前的房门被打开,只见是个穿着白蕾丝睡衣、长相秀气娇小的女omega扶着门把,眼眶通红幽怨地瞪着他们俩,仿佛像是在看杀人凶手。 而这两位“杀人凶手”刚才还在人家门口吵架。 骆盼之&顾峪昔:“……” 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你好,我是银河集团的律师顾峪昔,我们今天来是想跟你谈一谈你爱人——” “不要再来找我了!还有什么可说的吗?我的爱人已经死了,被你们银河集团的性导剂害死了!”omega可能是刚才哭过,声音有些哑,加上情绪一激动,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样子,她摇摇欲坠地倚在门边像是要晕倒。 出于绅士顾峪昔眼疾手快地扶她一把。 “小心。” 被扶住的omega有那么瞬间身体一怔,她愕然看向顾峪昔,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兴许是身体虚弱,她顺势倒入顾峪昔的怀中。 当真一幅弱不禁风的样子。 顾峪昔条件反射地将手举至耳边两侧,没敢抱倒在胸前的omega,随后下意识地看了眼身旁的骆盼之,表情是措手不及的无辜。 骆盼之的脸色倏然阴沉。 呵,烦人。 “宋小姐,我们知道您的爱人意外离开让你很悲痛,但是你不想知道真正的原因是为什么吗?” 骆盼之走前将omega扶稳,不着痕迹地站到顾峪昔身前:“银河集团的性导剂在这二十年里已经发展得很成熟,并且进行过无数次临床试验,是百分之99.99安全才允许投放使用,而这百分之0.01的风险性,几乎是不会有的风险。” omega听到这句话显然很生气,她眼眶通红用力推开骆盼之:“你什么意思!就是摆明了想要用这百分之0.01撇开干系了?!我爱人死了就是他活该是吗!就是你害死我爱人的!!你就是罪魁祸首!” 骆盼之拧着眉趔趄了两步,然后就感觉后腰被一只有力的手扶住。 顾峪昔站在骆盼之身后,胸膛贴近他的手臂,手扶着他的腰身让人站稳。而他的神情也没了方才的温和,眉眼染上冷意,兴许是这个omega推了骆盼之。 “宋小姐,我想问问你知道二次分化吗?” 话音刚落,顾峪昔捕捉到omega躲闪的眼神:“宋小姐,你的爱人是在注射性导剂前就已经出现二次分化,还是注射过程中出现二次分化,你知道的是吗?” omega的脸色瞬间白了,她愕然地看着顾峪昔,眸光微闪,像是想到了谁,如果她没有认错的话…… “那我还想问问,你的爱人他知不知道自己有二次分化的基因缺陷问题,以及他知道为什么会促使二次分化出现吗?” 骆盼之的手臂贴着顾峪昔的一侧胸膛,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感觉到顾峪昔的身体紧绷,眉头拧了拧。 这个问题他刚才也在电梯问过了,只不过顾峪昔为什么没有回答—— “二次分化是隐性基因缺陷,当第一性别受到极大伤害并感到痛苦时,强烈地心理应激性反应会促使二次分化发生,这是对自身的一种保护机制,而只有一种情况会如此强烈痛苦促使二次分化。” 顾峪昔说着顿了顿,调整过后,他目光平静地看着omega: “那就是被侵犯。” 骆盼之的疑惑戛然而止,这句话像是巨大的石头狠狠砸在他脑袋上,砸得他头晕目眩,脚底上涌寒意,他猛地侧过头看着顾峪昔。 ……什么? 诱惑13 骆盼之从来都没有这种从脚底上涌寒意的感觉,他甚至无法清晰地判断自己的情绪处于什么程度,只知道听到这句话时,他脑海里冒出一个疯狂的想法。 想杀了碰过顾峪昔的人。 是那个人伤害了顾峪昔,才会在顾峪昔痛苦绝望时出现二次分化,保护机制让他从omega分化成为了alpha,是为了保护自己。 “你的恋人第一性别是beta,而他注射过性导剂后的观察报告中显示信息素浓度已经高于百分之70,你是omega,你应该明白这个浓度是什么意思吧?”顾峪昔注视着面前的omega,见人的脸色从愕然到苍白再到恐惧,基本上就能笃定这个oemga是知道这件事的。 知道自己的beta爱人二次分化成了omega。 但究竟是在注射前知道的还是注射后知道的还未知。 “我能相信银河集团吗?”omega沉默了几秒,将后背贴在门上,侧眸看着他们两人,眼眶湿润,说得很轻很轻:“能吗?” 顾峪昔下意识地看了眼骆盼之。 然后就感觉撑在骆盼之腰后的手被他反手握住,低垂眸子,目光落在握着他手腕的手,眉梢紧蹙的那抹冷像是受到触动,融化淡去。 骆盼之的余光落在顾峪昔脸上,将这男人所有细微的神情变化都看在眼里,他用指尖轻敲顾峪昔的手腕,随后握紧这只微凉的手,看向omega淡定从容地笑道: “当然能,信我。” 顾峪昔眸底荡开涟漪。 身前的alpha尾音上扬,语气中透出的笃定自信没有一丝令人怀疑,而是掷地有声地重重砸在心头。 让人不由自主的相信,骆盼之是值得信任的。 就凭着他发病时骆盼之没有碰他。 就凭安抚他时还用被子隔着将他拥入怀中。 就凭这个alpha的信息素是他渴望的。 “进来聊吧,我怕他们派人盯着我。”oemga扶着门把轻声说道,目光看了眼对门,很快便收回视线。 骆盼之和顾峪昔两人不约而同对视了一眼。 这件事情果然没那么简单。 公寓里的面积很大,装修风格就是酒店式风格,家具装潢看起来都非常的新,每一处都显得没什么生活气息,仿佛是刚搬进来住没多久。 “我知道银河集团有这个实力能够跟他们抗衡,但在小骆总你没有亲自来找我之前,我不能有一丝松口,这个尸检,必须由银河集团亲自来做,这也是为什么我不同意签下同意书却选择将我爱人的尸体低温冻存处理。”omega关上门后表情立刻变了,哪里还是刚才那个看起来楚楚可怜的弱女子,她看向骆盼之: “否则我的下场只会跟我爱人一样。” 然后示意他们两人坐下,便走去厨房倒水。 他们两人坐到沙发上。 借着omega去厨房这个空隙,骆盼之用大腿碰了碰顾峪昔,侧眸看着他,压低声音:“你猜到什么了吗?” 顾峪昔有想法,但是他还是决定不说比较好,随后拍了拍口袋示意手机还在录音,然后轻摇头表示别说话。 骆盼之了然挑眉,看着他,将手在唇上比作拉链,往旁一拉。 顾峪昔唇角微陷。 omega拿着两杯水从厨房走出来,走到顾峪昔身旁,弯下腰将递到他面前:“我还没问这位先生是?” 白蕾丝吊带睡衣露出的肌肤是明晃晃的,甚至因为弯腰白雪若隐若现,顾峪昔默默移开视线,就在他想要接过omega手中的杯子时,一只手比他快了一步。 “他是我的律师,顾峪昔。”骆盼之接过水杯冷冷说道:“能不能打赢官司就看他了。” “原来是顾律师。”omgea扶正跌落肩头的睡衣吊带,坐回沙发上,双腿交叠,手放在膝盖上:“原本一个月后是我和我的beta的婚礼,他却死在了婚礼之前。注射性导剂需要提前住院进行体检,然后才进行试敏反应,本来一切都很正常,他的身体一直素质一直都很好,没有任何过敏反应。却在第二天下午,在病房里,他被一个精神病患者强j了。” 骆盼之蹙着眉头,这个瑞兴医院的管理未免太不到位。 “瑞兴医院顶层是vip病房,这个精神病患者是瑞兴医院最大股东的儿子,哪里是我这种普通人能够对抗得了的资本家。当时发生这样的事情之后我恋人的情况非常糟糕,他跟性导剂发生了强烈排斥,原因就是他在被强j的过程中因为剧烈痛苦刺激了二次分化,医生说他是为了缓解自己的痛苦分化成了omega。可性导剂中的伪alpha信息素跟他二次分化出的oemga信息素契合度只有百分之二十。” “他怎么死的,我一清二楚,也亲眼目睹。” “现在的我也如你们所见,这个公寓就是我被监视着的地点,他们害怕我会说出真相,胁迫我用我爱人的死将祸推给银河集团的性导剂,否则他们不会放过我。” 骆盼之大概明白了这是一场什么样的阴谋,不外乎又是银河集团与资本家的市场抗争,这几十年银河集团的科研成就实在是耀眼,从科技上确实是鹤立鸡群。 这是一方面。 还有一方面依旧充满着疑点,比如面前这个女人为什么在他单独来的时候没有给他进来,反倒是顾峪昔来的时候就开门了,而且还对顾峪昔格外的殷勤。 还问着能不能相信银河集团,若不是这个omega的爱人刚去世,他都怀疑对他的顾律师见色起意。 他还是不能完全信这个oemga的一面之词,至少在尸检结果出来之前。 骆盼之靠坐在沙发背上,交叠双腿,他直视着omega:“你放心,只要你愿意做尸检,从现在开始你将会受到银河集团的保护。” omega点了点头,她又看向顾峪昔,眸光微闪:“顾律师,他们的鉴定报告也是作假的,你真的能够打赢这场官司吗?” 顾峪昔直面这omega道不同寻常的目光,面容清冷,他颔首道:“嗯。” 为什么要这么看着他? 他们认识吗? 骆盼之有些不解这个omega总是盯着顾峪昔做什么,听到omega这么问时冷笑出声:“你放心,顾律师职业打假,他曾经就跟鉴定机构打过对抗,只要你说的是实话。” 说着便拿出手机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开始吩咐下属做事。 这个omega尤其重要,必须要放在自己可以控制的范围内。至于瑞兴医院背后的股东,以及那个精神病儿子,他得查一查究竟是什么人竟然敢在法律的眼皮底下这么为非作歹玩弄人命。 还想嫁祸银河集团? 还妄想从他手上拿走性导剂的配方? 不外乎是觉得他继承了父亲的位置和荣誉德不配位,但这些心思肮脏的人也配揣摩他? 就在骆盼之起身的瞬间,顾峪昔看到那个omega直勾勾地盯着他,他知道在刚才的对话过程中这个oemga一直盯着他,但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着他? 就好像认识他一样。 “顾律师,我冒昧问一句,你之前有在风飞孤儿院待过吗?” 顾峪昔浮现疑惑神色:“你是?” “我是宋银龄,还记得我吗?帮你开门的那个小女孩。” 顾峪昔当然记得这个名字,当年若不是女孩帮他砸开了紧锁的仓库门,他可能会失控杀了那个人渣。 “我记得你明明是omega,所以你因为那个变成alpha了?” 顾峪昔没有说话便是默认。 omega轻声笑了笑,听不出意味:“当年你的事情在孤儿院闹得沸沸扬扬的,直到孤儿院被银河集团收购,直到你被银河研究所的人带走,我们这群人都听闻了你的事迹。看来现在的你过得好不错,还成为了一个战无不胜的律师。” “可是你知道吗?当年害你出现二次分化的那个人,他害死了我的爱人。” “莫文斌,他又出现了。” 顾峪昔脸色煞的一白,从胃部上涌的恶心与脑袋的嗡嗡作响交织着,脑海里又浮现那件绿色衣服,像是挥之不去的梦魇。 ——我就喜欢你这样漂亮的omega,给我咬一口吧,我轻轻的,你一定不会疼。 ——没关系,这里没有人看得见。 omega见顾峪昔这幅样子显然是回想起以前的事情:“我不是想戳你痛处,我只是想请你帮帮我,帮帮我死去的爱人,也是在帮你讨回公道。这个疯子,该死的应该是他。” “只要你愿意帮我,我愿意出庭作证。” 顾峪昔没想到这么多年还能听到这个名字,也没想到时隔多年,这人竟然成了‘精神病’。 当年的他无父无母,在孤儿院里无依无靠。被欺负了忍着抗拒厌恶咬着牙分化成alpha,要不是他分化成alpha很有可能早就被侵犯了。 如今那个畜生又出现了。 骆盼之吩咐完所有之后走回沙发上坐下,他敏感地察觉到这两人之间的气氛似乎有些微妙,而这样的气氛让他表情沉了沉。 “宋小姐,这里是你的住所吗?”顾峪昔又问了一句。 omega摇了摇头:“不是。”然后把早已经准备好的尸检同意书推到骆盼之面前:“小骆总,顾律师,拜托你们了。” 最后深深看了顾峪昔一眼。 骆盼之:“?”为什么眉来眼去? 收好了尸检同意书两人离开。 骆盼之自然已经在附近安排了人保护omega的安全,这可是最有利的证人,尽管还有很多一点没有弄清楚,但必须要保护好了。 下楼之后,两人并肩无言地走了一段路。 骆盼之心里有些发堵,知道顾峪昔这件事情远远大过于他知道有男朋友的事情。 直到两人停在各自的车前。 骆盼之打开车门。 “宋小姐说的精神病患者,就是当年在孤儿院害我出现二次分化的人。” 骆盼之握着车门的手收紧,脸色倏然阴沉,他侧过头看向车那边的顾峪昔,眸底黑得宛若深渊: “什么?” “我在反抗的过程中分化成了alpha,所以没有被他得逞。”顾峪昔看着骆盼之:“当年我弱小没有能力,又无父无母,那件事情便不了了之。” 两人隔着车,凝视着彼此,像是对于这场搏斗,心照不宣。 骆盼之手撑在车顶,注视着车子那边的顾峪昔,勾唇笑道:“顾律师,你答应我的不是吗?有你在我必赢,我相信你。” 他不会放过敢动银河集团的人,更不会放过碰过顾峪昔的人。 抛开所有,他欣赏顾峪昔,他相信自己的感觉。 顾峪昔的视线落在这人唇边略带张扬坏意的笑,这身西装革履之下,正义与雅痞像是让他着了迷那般移不开视线。 这究竟是为什么? 诱惑14 两辆车一前一后开往警局。 而在路上时骆盼之还是耐不住的给顾峪昔打了电话。 顾峪昔接到骆盼之打来的电话时表情微妙,明明车就在他前面,有种近在眼前还给他打电话的既视感。 最后还是接了。 还没等他说话骆盼之就开口:“虽然我知道这么问你可能有点不太好,但是我还是想问,当时你害怕吗?” 顾峪昔凝视着前面那辆黑色的车,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不过很快便放松了下来:“当时怕,但后面又不怕了。” “二次分化疼吗?” “疼。” “……是怎么样的疼?” “腺体被割去又被硬生生缝上的那种疼。” “那你哭了吗?” “哭了。” 骆盼之那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像是在调整情绪。 顾峪昔像是感觉到什么,他说道:“专心开车,一会再聊。”就在他准备挂断骆盼之的电话时就听到那头又传来了声音。 “所以你现在后颈还有腺体的疤吗?” 顾峪昔若有所思的想了想,说到这个他还真的不知道有没有留疤,但是摸上去是已经摸不到了:“我看不到,要不小骆总你帮我看看?” 骆盼之:“……”看吧,又勾引他,真的是诡计多端的alpha:“你男朋友难道没帮你看过?非得要我帮你看?” 顾峪昔唇角微陷,他跟着前面的车打着方向盘拐弯:“我没给他看过。” “那你为什么要给我看?” 顾峪昔又笑:“难道不是小骆总你要看的吗?” 骆盼之:“……”啊!才不是他想看的:“那你男朋友知道你这件事吗?” “知道。” “他有关心你吗?” “没有小骆总你这么关心。” 隔着媒介,骆盼之听到电话那头顾峪昔轻笑的气音,鬼使神差的像根羽毛似的又开始撩他的心头,撩得发痒。 这句话也让他意识到自己对顾峪昔的在乎超过了他的想象,而他似乎有些控制不住对顾峪昔的关注。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顾峪昔是个alpha不是吗? 看到顾峪昔弯腰在他面前捡文件、就连开个车门都会感觉到心跳加速,看到顾峪昔身旁有其他alpha他会嫉妒,听到顾峪昔曾经受到的伤害会心疼。 可偏偏顾峪昔有男朋友。 偏偏他喜欢。 为什么他那么晚才遇到顾峪昔呢? “那他对你不好啊。”潜台词就是还没他来得关心。 顾峪昔听到骆盼之传来的声音,没了方才的强势,却带上了他说不出什么感受的低落,为什么要低落,却让他无法回答。 因为男朋友角色本来就是虚构的,是他为自己还没有弄清楚所以然找的借口。 可现在似乎在伤害骆盼之。 顾峪昔握着方向盘的手倏然收紧,像是在警告自己那般:“挺好的。” “哦,这样吗。” 听到骆盼之的回答,顾峪昔突然觉得胸口酸胀得难受。 骆盼之的信息素会让他有那么强烈的渴望是他意料不到的事情,可他的心思从开始就是不对的,他想要的是骆盼之的信息素,可骆盼之要的很明显不是这个,他们之间已经超乎了他所能控制的范畴。 alpha跟alpha之间真的可能会相爱吗? 他们之间的信息素契合度真的能让他们有结果吗? 他对自己没有任何信心,因为他早已经习惯了骆盼之的信息素在血液里流动,在潜意识里,他只是需要骆盼之的信息素。 公安机关大门前,助理许闻已经拿着所有文件在等着他们,看到熟悉的两辆车时立刻迎上前。 一黑一白的车在警局外的停车位停好,许闻就看着小骆总和顾律师不约而同的打开车门下车,出现的那一瞬,两人穿着一模一样的银灰色西服并肩出现在视野里,让他有些恍惚。 这两人的气场好像。 但似乎气氛有些微妙的样子。 骆盼之面无表情地往前走,他看了眼走到身旁的许闻淡淡问道:“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嗯,都准备好了,小骆总是已经拿到了死者家属的同意书了吗?” 骆盼之颔首:“嗯。”他的余光看了眼身后旁的顾峪昔:“多亏了顾律师。” 顾峪昔对上骆盼之的余光视线,就发现这人立刻收回了目光,心情沉了沉。 “顾律师果然厉害,竟然能说动家属。”许闻顿时觉得松了口气,这次案件终于有破开云天的机会了。 “晓之以理而已。”顾峪昔说道。 骆盼之冷笑:“难道不是动之以情吗?” 顾峪昔拧着眉,哪来的动之以情。 “我看那个宋小姐从看到你开始就直勾勾的盯着你,也是,顾律师长得好看,人人都喜欢,别说omega了,alpha都喜欢你。” 许闻:“???”这两人是怎么了,吵架吗? 好像从早上开始小骆总就对顾律师的态度有了点不一样,他还以为自己感觉错了,毕竟顾律师晕倒的时候小骆总还那么紧张。可现在小骆总拿出了招牌的阴阳怪气,他就感觉有点不太对劲了。 顾峪昔注视着骆盼之的背影,沉默没有说话。 直到他看见不远处受理案件的警官向他们走来时,便走到骆盼之身旁跟人并肩站着,垂眸低声道: “宋小姐跟我一个孤儿院的,当年是她帮我砸开了门,要不然我也逃不出去。”他说完神情恢复如常。 骆盼之后背一僵。 哈? 这样吗? 啊, 尴尬了。 应该没听出他嘲讽的意思吧?不对,他竟然嘲讽顾峪昔了吗? 骆盼之余光瞄了眼顾峪昔的表情,发现这男人没有看他,表情清冷淡漠,依旧是那副生人勿进的样子,完了,这是生气了吧? 不对,他为什么要在乎顾峪昔生没生气?他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懊恼至极的收回视线,无声暗骂自己几句,不争气! 所以这是在跟他生气?他才生气了! 负责这个案件的警官叫张警官,当他收到死者家属的尸检同意书时有些意外,不外乎是推翻了之前所有收集到证据,也就是死者家属对这次医疗事故存在异议。 为什么突然又提出异议? “张警官你好,我是银河集团的律师顾峪昔。”顾峪昔朝人伸出手。 张警官看向说话的男人,视线落在这男人穿的西装跟旁边的男人穿的是一模一样的,表情有那么一瞬的微妙。 不过很快便恢复如常,让他开始谨慎对待这次案件,而这也是银河集团第一次出面处理这个案件。 他迎上前跟顾峪昔握了握手:“顾律师你好。” “先前银河集团一直极力配合调查工作,你们也应该知道的。那这次我们拿到家属同意尸检的许可,虽然是花了一点时间有所耽误,但不代表银河集团默认这次子虚乌有的罪行。并且我们将对瑞兴医院隐瞒患者在注射性导剂过程中引发二次分化事件、以及死者在住院的42小时内观察性导剂反应过程中遭遇性侵犯,从而导致性导剂排斥反应致死、以及伪造死者42小时内观察数据正常的病例进行起诉。” 顾峪昔从容收回手,面带微笑:“并且对鉴定机构的鉴定结果提出异议,希望瑞兴医院与鉴定机构配合。” 张警官忽然后背一凉,这次案件,比想象中要棘手。 。 走出警局时是大中午,初夏的天气热得人直流汗。 “顾律师,你说完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咱们银河集团赢了!”许闻一走出警局就没忍住对顾峪昔开启了彩虹屁。 话音刚落就收到了自家小骆总的冷眼,他立刻闭上嘴。 骆盼之淡淡收回视线:“你们先回去,我有点事出去一趟。” 他抬手松了松衣领,本来系到最顶端一丝不苟穿着的衬衣领口被扯得松散,不过近距离看的话可以看见脖颈上敛出的薄汗。 再认真看领子已经被汗浸湿。 顾峪昔的目光落在骆盼之扯着领口时不经意露出的侧颈那一截白,透着青筋的浅浅脉络,沾着汗的,眸底渐渐深沉。 “去哪?” 骆盼之漫不经心地侧眸看了顾峪昔一眼,不过须臾便收回视线:“午休时间管上司去哪?顾律师,你未免要的有点太多。” 谁还没点脾气了。 顾峪昔沉默地注视着骆盼之,眸底倒映着身影像是被荡开的情绪包裹着,酸涩肿胀着心情他也无法解释和缓解,须臾后垂下眸,像是自嘲那般扯了扯嘴角。 “冒犯了。” 骆盼之的脸色直接黑了。 从现在开始‘冒犯’这两个字已经从他学过的文字中被拉黑了。 ‘嘭’的一声,黑色迈巴赫车门被用力关上门,扬长而去。 顾峪昔又望着骆盼之离开的方向,久久没有挪动脚。他甚至无法解释自己现在的心情是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骆盼之那么说他之后跟他解释自己发生过的事情。 这样突然认真的解释在骆盼之眼里也许就是反驳,也许是忤逆。 总而言之骆盼之生气了。 他能感觉到。 “顾律师,你跟小骆总是在冷战吗?” 顾峪昔看了眼许闻,他迟疑了两秒:“没有。” 他们现在也就是上下级关系,‘冷战’这两个字看起来像是朋友或者是朋友之上这样关系才能用的词语。 “那为什么小骆总让我调查你上个周末去过哪里做过什么跟谁在一起,还让我调查你有没有男朋友。” “没有。” 许闻被这几乎秒回的回答弄得一愣,他怔怔看向顾峪昔:“啊?” 所以这个‘没有’是哪个问题的答案? 顾峪昔没再多说开了车锁上车,顺便礼貌问了许闻一句:“一起回集团吗?” 许闻摇头:“我也开车来了。” “好,一会见。”顾峪昔关上车门。 留下许闻一个人站在警局的马路边表情严肃又认真,他摸着下巴仔细琢磨着顾律师回答他的话,毕竟等会要给小骆总交差的。 分析两分钟得出答案: 1、上周末没有去哪里 2、上周末没有跟谁在一起 3、没有男朋友。 许闻恍然大悟:“哦~” 可以交差了! 诱惑15 骆盼之心里已经憋得无法忍耐,大中午的直接去哥哥家决定诉一个中午的衷肠。 “左顾,我这没见过这么坏的男人,他明明有男朋友还敢撩我,还光明正大的钓我?怎么会有这样不知羞耻的男人?” 楚顾之家的客厅里此刻传来某位暴躁总裁的咆哮。 “而且他还这样十指紧扣地握着我的手。”骆盼之抓过自己亲哥的手十指紧扣做示范,把上午顾峪昔对他做过的动作又做了一遍,完美示范十指紧扣拍心口:“就是这样的暧昧,他当我不懂吗?呵,我见多了。而且!你听着,他有男朋友的还对我这么做,你说过不过分?” “这要是放在古代要被浸猪笼的!” 楚顾之无语,耳膜都要被震破了,稍稍拉开跟他的距离:“……你冷静点。” “我怎么不冷静了?!”骆盼之松开楚顾之的手,气得站起身,仰头深呼吸:“我很冷静,冷静在分析着怎么会有一个人明明已经有男朋友还敢勾引上司?我竟然还喜欢他!” “你喜欢的是有夫之夫?”楚顾之像是难以置信他这个生性高傲的双胞胎弟弟竟然那么大胆:“他得有多好才能让你喜欢得那么死心塌地。” “没多好,他还是个alpha。” 楚顾之:“……”已经被震惊覆盖大脑,这简直是枯树开花,不可思议:“你这也太惨了,难得喜欢上一个人,不仅是个alpha,人家还是有男朋友的。” 虽然觉得弟弟有点惨,但还是不能笑。 太可怜了。 默默低下头。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偷笑。”骆盼之指着沙发上低头的楚顾之:“快告诉我,我能不能强取豪夺。” 楚顾之直接拿起一旁的抱枕朝着他丢过去:“吃饱撑着吧你,要是被爸他们知道不骂死你。所以你喜欢上的是谁?” 骆盼之手忙脚乱地接过抱枕,对上他哥严肃的表情,没敢再乱说狗血台词,他垂下头坐回楚顾之身旁,抱着抱枕,把脑袋搁在上头:“顾峪昔。” “什么?!”楚顾之拔高音量。 骆盼之狐疑看了他哥一眼:“干嘛这样的反应,你认识他?” “小时候去银河研究所的时候见过,知道这个人的存在,他现在不是一直跟在爸爸们身边处理事情吗?爸爸把人给你了?” “小时候?我怎么没见过?”骆盼之拧着眉头。 楚顾之歪着脑袋想了想:“那次好像你去比赛了吧,家里没人带我爸爸就把我带去研究所了。”他对这个人唯一的印象就是长得又高又很好看。 骆盼之半眯双眸盯着楚顾之:“小时候的顾律师长得怎么样?” “又高又好看。” “哥哥,你是有老公的人了,不能这样。” 楚顾之听着骆盼之反其道来坑他,没好气抬手勾住他的脖颈往下压:“那比不了你啊弟弟,想要夺人所爱。” 骆盼之自然没敢随便反驳他哥,毕竟他哥怀着孕,只能任由了,但还是在夹缝中抬起头:“所以就算是在有伴侣的前提下,还是可以自由欣赏好看的人的对吧?只能说明被欣赏的那个人长得太好看了,这是一种对美的追求,对吧?” “所以?” 骆盼之笑:“所以我符合他对美的追求。” “噗。”楚顾之没忍住噗笑出声:“你还挺会安慰自己,单身都悟出人生哲理了,挺好。” 骆盼之:“……”过分,这都要拆穿他:“不行,我还是难受,我无法接受他有男朋友。” 楚顾之没有再笑话弟弟,而是认真的看着他:“右盼,你是认真的吗?你喜欢上了一个alpha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 “我不一定需要孩子。”骆盼之靠在椅背上,目光落在电视墙上的全家福一家七口,这是他们家换的第三幅全家福了,所有人都成双成对,唯独他,孤寡C位。 原本以为今年可以加多一个人,现在看来,又是孤寡C位预定。 “不是孩子的问题,你觉得一段爱情孩子是前提吗?” 骆盼之看向楚顾之:“那是信息素吗?” “至少在AO里信息素是这样的,先是信息素吸引,再抛开信息素爱上这个契合你的人。”楚顾之对于自己的弟弟喜欢上一个alpha的事情有些意外:“你们都是alpha,不会有排斥感吗?” “没有,他的信息素好香啊。”骆盼之说到这个顿时觉得自己好委屈,他把手撑在抱枕上托着自己的脑袋:“但我不是因为他的信息素才喜欢他的,我是喜欢他这个人。” “为什么喜欢?因为他学识还是才华?” “长得好看。” “噗。”楚顾之又没忍住笑了,侧眸看着明明已经西装革履却还带这些小时候傲娇的弟弟,抬手撸了撸骆盼之的脑袋:“只要你不打扰人家,你喜欢是你的自由。” 说到这里骆盼之又有话要说了:“我也不想的,只是我们抬头不见低头见,而且是他招惹我的。哥,你知道我隔壁那间办公室有一面单面镜墙吗?就是隔壁办公室可以看到我的办公室,我那边看不见就是一面墙。他每天就坐在那里窥视我,你说!他是不是对我有见不得人的心思!” 楚顾之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之前那不是爸爸的办公室吗,你现在的办公室之前是大爸爸的。” 骆盼之:“……”他严肃的摸着下巴,看来,他得问问爸爸们才行。 于是拿出手机打电话给远在国外的爸爸们。 打过去的时候是他的大爸爸骆清野接的电话,一道低沉稳重的嗓音从听筒传来。 “怎么这时候给爸爸打电话?集团的事情没法处理了?” 骆盼之听到他大爸爸的声音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怎么不是爸爸接?” 从小他最怕的就是大爸爸,出了事后他还没有敢跟大爸爸打过电话,只是没想到打给爸爸却是大爸爸接,一时间情爱问题有些不太敢问出口。 “他有点不舒服在休息。” 骆盼之拧着眉头:“不舒服?爸爸怎么了?” “小感冒着凉了,有事说吧,一会你爸醒来看不到我又得念我。” 骆盼之猝不及防被塞了口狗粮,这下好了,情爱问题有了合理的开头:“瑞兴医院那件事我能处理好,爸爸不用担心。我就是想问问,顾律师跟在你们身边那么久,知道他有男朋友这件事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像是在思索:“他什么时候有男朋友了?” 骆盼之眼睛亮了亮。 “之前你爸给他介绍了那么多优质的omega他也没有心动的,回国半个月就找到男朋友了?” 骆盼之的眼神彻底亮了,握着手机的手几乎在颤抖,是激动的颤抖:“大爸,我隔壁那间办公室有单面镜墙的事,你知道的吗?” “知道,当年你爸监督我学习用的。哦,是哦,我突然想起来忘记拆掉,现在那里办公的是顾律师对吧?” 骆盼之的唇角上扬:“大爸,我哥跟我妹指不定都能有双胞胎,少我一个崽,应该没多大关系吧?你也不想有那么多孙子孙女吧?” 电话那头的骆清野:“?” “如果我说我喜欢上了一个alpha,您会生气吗?” 骆清野:“你哥跟你妹都成家了你现在跟我说这个?!” “谢谢爸爸们给我送了个顾律师,那就这么说定了哈,你们不会生气,拜拜。”骆盼之先斩后奏的挂断电话,也管不了远在国外的爸爸生气,他只知道现在自己浑身充满了力气。 原来顾峪昔这个男朋友不是在国外就有的,回国才半个月能有时间找男朋友?肯定是演员吧! 想要拆穿顾律师处心积虑的伪装。 但他不会那么快,他要一点一点的拆开顾律师,看看这男人的心,到底在想着什么。 就在这时,骆盼之收到助理的一条信息: 【小骆总,顾律师上周末没有去哪里,没有跟谁在一起,他没有男朋友。】 骆盼之笑了。 现在的他无比想见顾峪昔,想要快点回去集团。 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迫不及待的想开始‘夺人所爱、强取豪夺、不当个人’。、 “哥,今年我不会是孤寡C位了。” 楚顾之:“?” 骆盼之站起身,低头看了眼楚顾之,绅士颔首:“你弟弟我,现在要去追人了,亲爱的哥哥,再会。” 楚顾之:“……”神经兮兮的。 诱惑16 顾峪昔从来没有过这样患得患失的滋味,现在这样也是他自己造成的,若是骆盼之生气了,也是他活该。 都是成年人谁不明白谁在做什么。 他推开自己的办公室门,站在门口没有进去,沉默地看着那扇被百叶窗遮挡住的罪恶之源,垂放在身侧的手渐渐收紧。 如果不是他贪心,每天都窥视骆盼之,如果不是他禁不住诱惑,一闻到骆盼之的信息素就想靠近,如果…… 如果如果,哪来那么多如果。 在没有想清楚之前,从现在开始,不许自己再随意靠近骆盼之,他和骆盼之是上下属关系,是连朋友都不是的关系。 顾峪昔面无表情地将手放在西服上解开扣子,这身衣服有骆盼之的味道不能穿,以后这个帘子他也不会再打开,他不要再窥伺骆盼之,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不能在随意招惹骆盼之。 他知道的,后果会不堪设想。 若是他任由自己这样下去,若是他们真的在一起了,若是他忽然顿悟,他对骆盼之的喜欢只是因为信息素,那他会伤害了骆盼之。 不可以这样。 将扣子一颗颗解开,将西服脱下,却在侧头间闻到银灰色西服带着淡淡的乌龙白兰地信息素,就算是需要凑近才能闻到的淡,可他还是清楚的捕捉到了。 因为把骆盼之的西服穿在身上,甚至连身上都是骆盼之的味道。 顾峪昔的脸色渐沉,紧抿着唇让他绷紧了下颚线,透着难以掩饰的烦躁不安。 拿着西服的手紧攥着,用力得几乎身体在颤抖。他像是陷入无法出去的困境,在这个死循环里钻牛角尖,迫切地想要摆脱骆盼之的信息素给他难以戒掉的瘾。 最后像是下定决心,拿着西服转身往骆盼之的办公室去。 “顾律师?”午休时间正在刷剧的秘书看到顾律师走进来立刻摁下暂停键,站起身:“小骆总还没有回来哦,是找他有急事吗?” 顾峪昔本想着说他只是想把衣服还给骆盼之,可是他又觉得这么说好像有点不太对,若是要还的话,那他应该这一套西服都褪下洗干净才还给人家才对。 不知道他自己的衣服还在不在骆盼之的办公室里。 他神情淡然道:“小骆总我让拿一份文件。” “哦哦。”秘书不疑有他的点头。 顾峪昔轻轻地礼貌颔首,然后便推门进骆盼之的办公室。 骆盼之的办公室面积很大,光线充足,尽管这里是总裁办公室,可四处任然有属于骆盼之这个年龄段的痕迹。比如书架顶上的绝版乐高积木,落地窗旁的迷你F1赛车道和遥控赛车。 与另一边骆盼之的个人荣誉和科研成就形成鲜明对比。 他停在那面荣誉柜前,看着其中那份国家科学进步奖的证书。 BO性导剂在发展过程中一共有两个阶段,一个是最开始的BO性导剂,一个是升级过后的BO性导剂+,主要加强的是部分人群注射性导剂过后反应周期过长的问题,而这项BO性导的完善与加强是骆盼之在研究生毕业前就已经完成。 甚至拿下了当年的十大科研成果之一。 当初年仅23岁的骆盼之又一次刷新国家科学技术进步奖最年轻的项目参与人。 而这个年轻的alpha却背负着寻常人无法想象得到的压力,银河集团的压力,还有银河研究所的压力,这人身上的安全感与内敛的沉稳全部来源于这些压力,让他宛若铜墙铁壁,让那道信息素闻起来也是如此。 让人觉得无比温柔和安全。 让人想要…… 当顾峪昔察觉过来时手已经抚上玻璃门柜,仿佛借此抚摸着什么,他猛地收回手,收起心思垂眸掩下眸底的慌乱。 心里头尽是懊恼,不是说好不要再想骆盼之了吗? 他怎么看到骆盼之的什么都能想到这个人。 真是疯了。 顾峪昔深呼吸调整好情绪,抬脚走进骆盼之的休息室,可就在他推开门的瞬间,屋里头还未散去的两道alpha信息素的气味像是在里边悄然交/缠了几个小时,依旧很浓郁。 他愣怔着凝视着不远处的那张大床,床被还是凌乱的,没有被收拾过,而他像是想起了什么。 ——骆盼之,抱抱我。 ——骆盼之,求你了,给我。 ——骆盼之,你好香,我好喜欢。 那个吻从他的杂乱无章再到骆盼之的温柔交缠,是他神志不清缠上了骆盼之,可骆盼之却没有冷漠的推开他,而是把他索取的一一都给予了他,极其有耐心的,都给了他。 心跳忽然加速。 他的心跳跳得好快。 就在他不受控地想要抬脚迈进去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 “顾律师,你在做什么?” 顾峪昔的身体戛然而止,瞳孔微微缩了缩,像是被正主发现了见不得人的秘密那般,他的心跳愈发急促,在胸膛里剧烈的跳着,抿了抿略干的唇,而后缓缓转过头。 是骆盼之。 兴许是热,骆盼之把西服挂在臂弯里,衬衣微敞,另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插着口袋。 他注视着在自己办公室休息室前站了很久的顾峪昔,清晰地捕捉到这男人转过身时脸上闪过的慌乱失措,仿佛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本来没想以为顾峪昔只是站一会,也不知道为什么站在这里,但站了五分钟都一动不动他就没忍住叫了声。 就没想到转过来是这幅表情。 这是在做什么亏心事吗? “找我吗?”骆盼之含笑望着顾峪昔,他走到人面前:“还是累了想进去休息?如果是的话,我允许。” 顾峪昔的手臂被骆盼之的胸膛贴上,温度传递过来的瞬间他条件反射的往后退了一步,然后就看到骆盼之的手臂朝他伸了过来。 “你要做什——” 话音未落,就感觉后脑勺撞入宽大的掌心里。 骆盼之微弯的臂弯就在他的脸旁,他的视线顺势直直撞入骆盼之含笑深邃的眸子中,脑袋瞬间空白。 “顾律师,小心点。”骆盼之的掌心护着顾峪昔差点撞上门框角的后脑勺,手稍稍将人往自己身前带了带,将这人的表情尽收眼底,他唇角微陷道:“差点撞到门框了。” 顾峪昔被骆盼之掌心的力量带得往前靠了靠,就在即将亲密无间的时候他倏然侧过身,躲开了骆盼之护着后脑勺的手,拉开了这个危险的距离。 他眸光微闪:“我没事。” 骆盼之察觉到顾峪昔的过激反应,强忍着唇角过分上扬:“那顾律师是找我有什么事吗?现在还不到上班时间,难道是私事?” 这男人碰他就可以,他碰就不行了? 说着视线落在顾峪昔手上他的西服外套,难不成是要来还他衣服的? 那怎么可以现在就还呢,怎么也得洗干净拉扯两天再还给他,不还也可以,指不定这人需要抱着他的衣服做些什么。 顾峪昔欲言又止看了骆盼之一眼,手里的西服抬了那么一厘米又默默放下,他这套衣服都穿过了,没洗就这样还给人家不太好。 然后见骆盼之的心情好像很好的样子,所以这是不生气了吧? 不对,他不能在乎骆盼之有没有生气,在乎他就错了。 “哦,我就是想来问问,小骆总觉得什么时候联系瑞兴医院的法务比较合适?”顾峪昔硬生生为自己找了个听起来很不专业的借口,说完的那一瞬间他是后悔的。 他竟然问了这种低级到不能再低级的问题,这是他做的事情问骆盼之做什么。 骆盼之挑了挑眉,像是有些意外顾峪昔会问这样的问题,若是其他人,他可能二话不说直接把人丢出去,这种智障问题还用问他才行动的吗?当然是直接去做啊! 但现在这么问的是顾峪昔,他才不舍得骂人。 他喜欢都来不及。 骆盼之走回自己的办公椅前,把西服外套挂在一旁的衣架上,而后坐下,双手交握放在桌面,半眯双眸故作严肃认真地看向休息室门口的顾峪昔回答道: “嗯,确实是该联系瑞兴医院的法务,我们已经拿到最关键的东西,二十天后尸检结果出来希望他们还可以这么淡定,顾律师这个问题问不错。” 顾峪昔:“……”他略有些诧异的看着骆盼之。 骆盼之温柔笑道:“还有什么事情需要请示的吗顾律师?” “没有了。”顾峪昔心头疑惑,这是在逗他? “那需要进去睡一会吗?”骆盼之决定从这一刻开始扮演着温柔上司的形象,对自己的下属细心体贴:“毕竟你今天早上才发过烧,需要多休息。” 顾峪昔越发觉得不对劲,骆盼之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对他说话是这样的? “不用了小骆总,我觉得已经没什么事情了。” 骆盼之“嗯”了声颔首,他往后靠坐在椅背上,姿态慵懒,看了眼顾峪昔手上的西服:“那顾律师还是把外套穿上吧,集团里空调比较冷,不要着凉了。” 把外套穿上? 顾峪昔心想他好不容易才脱下来的,现在又要他穿上? 骆盼之见顾峪昔呆呆站着,屈指敲了敲桌面提醒他,眉梢不经意带上几分强势:“穿上,别再生病了,我可不能没有你。” 顾峪昔震惊地看向骆盼之。 “穿上。”骆盼之的语气不温不热,却能听出压迫感:“还是要我帮你穿?”说着作势站起身。 顾峪昔立刻把西装外套穿上,用了他这辈子最不可能的速度穿西服,还把扣子给扣好。 骆盼之唇角微陷,他心满意足地收回吓唬人的假动作,坐回椅子上:“这才乖。”悠闲交叠双腿欣赏着这男人的神情变换。 顾峪昔听到这温柔宠溺的语气整理衣摆的手一抖。 ……这家伙在玩什么。 心跳莫名加速。 诱惑17 尸检需要较长的时间,在此期间骆盼之开始着手调查这件事情牵扯到的人。 此时总裁办公室气氛有些阴沉。 落地窗前,骆盼之眉头紧蹙地看着手中拿到的调查信息,关于十四年前风飞孤儿院顾峪昔那件事根本无迹可寻,至于那个碰过顾峪昔的人渣更是不知从何下手。 那个omega所说的瑞兴医院幕后大股东的精神病儿子也查了,瑞兴医院的大股东一共有两位,符合精神病的确实是有,但精神病儿子在十四年前已经死了。 更让他头疼的是,他让许闻去调查那个omega,结果他拿到了omgea神经异常的诊断书。 也就是那天omega说的话不能够完全信,就算有录音,也难以当做证据。 “小骆总,会不会是瑞兴医院那边对那个宋小姐说了什么?或者是威胁她?要不然怎么赔偿一套价值五百万的异星公寓呢?按道理来说,他们起诉我们不就是认为过错方是我们吗?这里肯定有猫腻。”站在一旁的许闻忍不住说道。 骆盼之垂下手中的资料,目光俯瞰落地窗外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神情冷峻,而后像是想到什么,他侧眸看向许闻:“顾律师家住哪里?” “康乐北路的四季半岛。” “那边环境怎么样?” “那边的环境还是不错,小区是靠江的中高端小区。” 骆盼之想了想还是觉得放不下心,上次他们一起去了异星公馆,假设那个女人说的是真的,有人在监视她,控制她,那他们这么去一趟不就是明晃晃的招惹眼球。 没人敢动得了他,但是顾峪昔不一样。 更何况这次顾峪昔要打的是对抗案,必然会惹到很多势力。 “许闻,从今天开始,除了在集团,其他时候,无论顾峪昔在何处跟着谁都派两个人跟着他。然后你现在去四季半岛给我买一套房,最好是现房,可以拎包入住那种,多少钱无所谓,房子这个星期搞定。但是小区门禁卡必须今天给我拿到,不然保镖进不去。” 许闻对上自家小骆总冷峻严肃的模样,忽然意识到事情似乎没有他想象中那样简单。 这次的案件牵扯到的人越来越多,而打这次案子的顾律师很有可能会成为一些人的眼中钉,若是顾峪昔安好这个案子会被尽快的解决。 若是出事了呢? 这样棘手的对抗案谁敢打? “小骆总,你是觉得会有人对顾律师下手吗?” “不排除这个可能。”骆盼之说道:“所以要保护好他,要不我今晚去他家吧。” 许闻:“?”这个话题是不是转得有点太突兀了,能不能有点转折。 骆盼之似乎察觉到助理眼神的微妙,他低头咳了咳,淡定又道:“我的意思是,身为上司,保护特殊岗位的员工是应该的,这样才有利于上下级和谐共处不是吗?” 许闻哪里敢说不是,也不敢说小骆总驰名双标,从前天那次顾律师迟到就看得出来了。 “下午行程是什么?” “研究所拟定新的项目报备需要您过去一趟。” “不是问我。” 许闻:“?” 骆盼之看着许闻:“我问的是顾律师的行程。” 许闻:“??”他不是总裁助理吗,怎么连集团律师的行程都要管了,不过他还真的知道:“顾律师好像今天是要去跟瑞兴医院的法务沟通。” 骆盼之点了点头,而后拿过一旁的外套穿上:“好,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许闻见骆盼之要走连忙喊住人:“可是小骆总一会还有个各部门中层汇报。” 骆盼之蹲住脚,他微微侧身看向许闻:“以后项目前期汇报取消,与其花时间给上司画大饼,不如把心思放在自己手头的项目上尽快让我看到成果。” 许闻听到取消这两个字眼睛蹭的亮了,这是好事啊。 “对了,我办公室这面墙这个周末记得悄无声息给我完工。”骆盼之说完便转身离开去干正事。 许闻看着自家小骆总脚步匆忙离开的背影,摩挲着下巴思索着,工作狂小骆总也终于要放过下属和自己,开启劳逸结合的生活了! 骆盼之走到顾峪昔的办公室门前,办公室没有关门,他探头进去看了眼发现没人在办公室,拧了拧眉头,难不成已经去了医院? 那怎么可以,他还想着要毛遂自荐当个司机护花使者的。 不过这两天顾峪昔对他的态度又恢复成了最初的冷淡,而且又特别的忙,忙到他想在走廊上擦肩而过的机会都显得刻意。 不过最刻意的还是顾峪昔。 这男人摆明了就是在疏离他。 “小骆总你在做什么?” 身后突然响起一道悄无声息的声响,吓得骆盼之贴向了门框,他惊魂未定的侧眸看着顾峪昔,而后又想到自己这个形象不太霸总,低头咳了咳,若无其事的站好,表情故作严肃:“顾律师上班时间不在办公室,去哪里了?” 说着视线落在顾峪昔手上的咖啡。 顾峪昔微抬手中的咖啡示意,表情淡然:“倒杯咖啡去了,小骆总需要吗?” “需要。”骆盼之顺手接过顾峪昔的杯子,眼尖的发现了洁白杯壁上淡淡的唇纹,他笑着把杯子转了一圈,把有唇纹的那面转向自己,而后看了顾峪昔一眼,对着唇纹抿了口咖啡。 顾峪昔:“!” “嗯,好喝。”骆盼之心满意足地把咖啡杯塞回顾峪昔的手里,而后笑道:“顾律师,你“男朋友”应该不会介意我跟你喝同一个杯子吧?” 顾峪昔:“……”为什么骆盼之现在提到男朋友已经不再是像之前那样反感? 骆盼之靠在门边,西服裤包裹着的大长腿微屈,他认真看着顾峪昔:“这两天我还专门分析了一下你那天跟我说的话,你说你不知道自己后颈究竟还有没有疤,连你男朋友都没关心你,那就说明他对你不够好,你值得更好的。”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顾峪昔被骆盼之突然来这一出弄得愣住。 他的视线不经意撞入骆盼之的眼神里,这双如浓墨般深邃的眸子装满了深情款款,叫人移不开视线。理智让他在陷进去之前立刻抽离,不着痕迹的别开视线。 “小骆总,上班时间,我们不应该聊与工作无关的事情。” 说好不能再靠近的。 这几天他连帘子都没有动,甚至靠近都不敢靠近,就怕自己忍不住要把帘子拉起来。也尽量在骆盼之出现的时候不出现,减少跟骆盼之碰面的时间。 可他失算了骆盼之的靠近。 男朋友的借口好像不好使了。 “我是总裁,我发的工资,我想让你带薪跟我聊天,不可以吗?”骆盼之抱着臂,凝视着身前的男人笑得温柔:“可以的。” 顾峪昔:“……”可他不想:“小骆总,这还是不太好,而且我有——” “你有男朋友算什么,我有权有势,我想要夺人所爱、想要强取豪夺、不当个人,随时随地都可以,不是吗?” 骆盼之漫不经心的话语在耳畔响起,不温不热的语调,却极具玩味与强势,也像是认真的说,是真的下一秒会变成畜生。 这番话像是狠狠扯动着顾峪昔紧绷着的神经,在崩断边缘来回拉扯,却又与埋藏内心深处见不得人的心思不谋而合。 顾峪昔往后退了一步,抬眸望向骆盼之:“小骆总,谨言慎行。” 话音刚落,他就看到骆盼之朝他靠了过来,下意识紧握着杯壁,还想往后退背已经贴上门板。 就在他想往旁边走时骆盼之的双臂撑到了他脸侧,修长的双臂几乎将他圈在臂弯里,绝对强势却又是他迷恋的alpha信息素欺身而下,温柔缓缓地笼罩在他身上。 他们明明差不多高,却在这个瞬间,顾峪昔感觉自己被骆盼之的气场压了一头,他对上骆盼之的目光凝视,又默默将视线落在骆盼之的唇上。 喉结不禁滚动。 “谨言慎行?不知道是谁说的,小骆总,给我,求你了;小骆总,你好香;小骆总,我要;小骆总——” “骆盼之!”几乎是压低嗓音的恼羞成怒,顾峪昔愠怒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骆盼之:“我有男朋友的。” 谁知骆盼之笑了起来,唇角的弧度特别坏。 顾峪昔正想推开骆盼之离开这个令他心跳失控的臂弯,谁知刚挪了一步,肩膀就被摁住,而后就感觉到双膝间,有道不属于他的膝盖缓缓上行。 碰过裤腿,摩挲而过产生的触感,都在慢动作里被无限放大。 最后在危险前停下。 顾峪昔睫毛轻颤,他垂下眸,在看到骆盼之放肆的腿时立刻别过脸深呼吸,握着杯子的手几乎是足以捏碎的力度: “放下你的腿。” 骆盼之勾唇笑得依旧很坏,欺身靠近顾峪昔,将这人眼镜底下的所有表情都尽收眼底:“我不。” “放下。”顾峪昔几乎是从唇缝里溢出的这两个字。 “你说你男朋友知道我们这样,会不会误会啊?”骆盼之附耳轻声道:“应该不会吧,毕竟我们也没做什么,就只是比较靠近而已。” 顾峪昔鼻间略过骆盼之的信息素,就像是骨子里的毒瘾又犯了,握着杯子的手几乎在发颤,本来他就忍得很难受,骆盼之还要这样招惹他,像是羞辱的行为,一时间气得他无言以对。 骆盼之本来还想说多几句,想看看这男人能把有男友的角色演到什么时候,结果发现顾峪昔眼眶好像红了。 不规矩的腿怂得放下。 就连摁着肩膀的双手也悄无声息的抬起放置耳边,视作投降。 他小心翼翼地试探道:“顾律师,我弄哭你了吗?” 顾峪昔别开脸深呼吸,没看骆盼之:“往后退。” 骆盼之往后退了一小步。 得到解脱的顾峪昔快步往外走,冷冷丢下一句话:“别惹我。” 别惹? 骆盼之凝视着顾峪昔清冷挺拔的背影,唇角微微上扬,眸底浮现饶有趣味。 他偏要。 诱惑18 “我说错话了?” 骆盼之站在茶水间外,看着顾峪昔把杯中的咖啡倒进水槽里,看得出动作带着愠怒:“那么生气做什么,还把咖啡倒掉,这多浪费,不喝给我喝嘛。” 顾峪昔打开水龙头把杯子洗干净,尤其是刚才骆盼之喝过的位置,反复搓洗。 “所以你这是打算不理我了?”骆盼之又问。 顾峪昔把水龙头关上,双手撑着水槽两侧边缘,听到骆盼之这么说时侧过眸看向他,面容淡漠:“我承认,你的信息素对我有着巨大的吸引力,我喜欢你的信息素。” 骆盼之听出了言下之意,他抱臂靠在门框边:“怎么,你想说你只是喜欢我的信息素,不是我这个人是吗?” 这人真的好坏啊,撩完真的不负责的要跑。 “之前是我冒犯,以后我不会了,你还是我的上司。”顾峪昔拿着洗干净的杯子想要离开茶水间,但站在门口的骆盼之似乎没有要退让的意思,他看了骆盼之一眼。 原以为会看到骆盼之阴沉的脸,没想到并没有。 那还拦着他做什么? 又盯着他做什么? “要出去?”骆盼之似笑非笑问。 顾峪昔:“嗯,还请小骆总让一让。” “要去瑞兴医院?”骆盼之又问。 顾峪昔又看了他一眼,却撞入骆盼之眸中的戏谑,不着痕迹地移开视线:“嗯,谈判。” “需要我陪你吗?” 顾峪昔拧了拧眉头,像是诧异骆盼之这么问,他轻摇头:“不用,我去就可以了。” “那走吧。”骆盼之把顾峪昔手中的杯子放回茶水间:“我给你当司机。” 顾峪昔:“?”他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要靠近吗? 对上骆盼之笑得骄阳似火模样,有那么一瞬他脑海生出无比清晰的念头,这家伙,是故意的。垂放身侧的手稍稍攥紧,他好不容易才说服自己戒掉上瘾源。 好不容易。 黑色的迈巴赫融入车水马龙中,在马路上悄无声息地惹着眼球。 骆盼之用余光看着坐在副驾驶上沉默无言的顾峪昔,不说话不笑时真的是冷到生人勿进,但是这张脸却好看得赏心悦目足以忽略全部。 他就不明白了,这人到底在想什么,怎么可以人前一个模样人后一个模样,到底哪个模样才是真的顾峪昔。还有,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哪有前面喜欢后面就强迫自己不喜欢的。 从敢撩他到不敢撩他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错? 为什么明明没有男朋友还要拿男朋友来搪塞他? 不是说喜欢他的信息素吗? “小骆总,专心开车。” 一道清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骆盼之笑了笑,他打着方向盘转弯:“我很认真啊,顾律师怎么看出我不认真了,难不成一直看着我?” “……”顾峪昔顿时哑然,他别开脸看向车窗外,悄然深呼吸一口气,缓解着狭小空间捕捉到的alpha信息素,用指腹难耐地摩挲着西服裤。 “顾律师,你跟你男朋友在一起多久?”骆盼之收回落在顾峪昔指尖的视线,装作若无其事闲聊。 “三年。” 骆盼之挑了挑眉:“哦?还挺久的,那“分手”应该很难吧?” 顾峪昔不知道这人为什么整天要拿男朋友这事出来说事,但碍于这是自己的上司他只能“如实”回答:“嗯,不分手。” “确定?”骆盼之似笑非笑道。 顾峪昔凝视着车窗上的倒影。 驾驶座上骆盼之握着方向盘的手,骨节分明,袖口半挽露出的手臂,肌理流畅。但他不敢再往上看,因为他清楚的感受到落在身上那道炙热的视线,仿佛在悄然点燃他沉寂的瘾,心跳不由自主的开始急促,是与他答案截然相反的回应。 “确定。” 不确定。 他缓缓闭上眼强迫自己不要再去看,收起藉慰自己的窥视成瘾。 骆盼之的余光将顾峪昔紧绷的下颚线尽收眼底,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尖轻敲,心情愉悦唇角微陷,这错漏百出的谎言啊,他又要用什么方式去戳破这人高傲的自尊心呢? 没关系,他有的是耐心。 瑞兴医院—— 车缓缓停在医院前。 “谢谢小骆总,一会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顾峪昔解开安全带,车内的空间太小,他不能再跟骆盼之待着了,不然身上会沾上乌龙白兰地的气味。 晚上又得洗很久。 就在他准备开门下车手臂突然被骆盼之握住,后腰猛地一僵,他转过头。 “我在这里等你。”骆盼之直视着他说道:“别想跑。” 握着手臂的手不算用力,语气也不轻不重。 顾峪昔径直撞入骆盼之幽邃深沉的眸子中,像是一道旋涡,想将他的思维溺毙在骆盼之的眼中,叫他无法逃离这样的视线包裹。 迈巴赫的车内空间其实还算宽敞,可是当骆盼之坐在驾驶座上时,他的高挑和强势硬生生让车的空间感充斥着压迫,也让这份压迫感笼罩在了他身上。 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到骆盼之alpha信息素的压迫。 如果不是他注射过骆盼之的信息素中和,会怎么样? 被这样的alpha信息素警告应该会感觉到浑身很疼吧? 骆盼之见人愣着,视线落在顾峪昔领子有点不整,伸手过去抚平,与此同时又说了一遍:“听到没?我在这里等你。” “哦。”顾峪昔本想着躲开,可是他的身体不受控的,坐在原位上任由骆盼之的手整理着衣领。 骆盼之听到这男人的反应觉得有些好笑,他笑出声:“哦什么哦,我问的是听到没,回答我。” 顾峪昔无言以对地看了他一眼,但又碍于这是自己的衣食父母,淡淡回答道: “听到了。” 刚别开脸就被骆盼之一把钳住下巴,强迫转过头看向他,恼怒的蹙了蹙眉。 “我发现你脾气挺大啊。”骆盼之对上顾峪昔愠怒不服的眼神,像是发现了这男人新的一面,钳着他下巴的手也没舍得太大力:“而且还吃硬不吃软,还知道我是你上司吗?” 顾峪昔觉得自己的火从胸口往上烧,他抿了抿唇,忍下骆盼之碰他的烦躁:“约好的时间要到了,我得去工作了。” “嗤。”骆盼之这才把人松开,松开时瞥了眼下巴微微泛红的位置,这么容易就会红:“假正经。” 顾峪昔:“……”他心想,要不是因为这是楚总骆总的儿子、又是自己的上司他一定不会手软的揍过去。 这张嘴,还真的不饶人。 “嘭”的声,车门被很用力关上,带着报复意味。 骆盼之将手撑在窗沿凝视着顾峪昔进去医院的背影,他像是得到极大的满足那般低头笑出声,直到看不到人才收回视线,他神情恢复淡漠,拿出手机打电话。 电话很快便被接通。 “尽量不要被他发现,你们俩也不要把人给我跟丢了,若是他有一丝差错——” 电话那头的保镖还没等骆盼之说完便立刻回答:“放心吧小骆总,我们俩隐藏得很好的,绝对不会让顾律师发现我们的,也绝对会保护好顾律师,他一根汗毛都不会少。” 骆盼之‘嗯’了声便挂断电话,他把手机放在一旁,把平板拿出来办公。 反正在哪办公都一样,在这里他还放心一些。 他不想有任何万一。 就在他低下头的瞬间,全然不知有个坐在轮椅上的绿色身影从车旁离开,滑动着轮椅,往顾峪昔的方向跟去。 诱惑19 瑞兴医院换律师了。 顾峪昔看着对面的律师,这张脸他自然很熟悉,毕竟在法庭上交锋过不少次。 “顾律师,好久不见。” 顾峪昔见人从容大方的朝自己伸出手,他神情淡漠,双手交握放在桌面上,并没有要握手的意思:“宋律师,许久不见。” 看来瑞兴医院有动作了。 宋律师对上顾峪昔淡漠的眸子,仿佛这个世界上都没有可以击垮这个冷漠的alpha,他像是习以为常那般笑出声:“真没想到我们会在这个案子再次碰面,对于我的到来顾律师意外吗?” “不意外。”顾峪昔淡然回答,他对上宋律师的视线:“所以这次要跟我谈什么。” 之前三次都是银河集团在做协调工作,但是当银河集团拿到尸检同意书后,局势确实转变了。这一次是瑞兴医院主动联系的银河集团,尝试协调。 只可惜银河集团不会退步。 “顾律师,银河集团拿到尸检报告确实没错,但是这不会是关键性证据,关键的证据你们一直没有拿出来。” 顾峪昔不以为然:“我想首先你要清楚,尸检结果出来,死者住院期间的所有正常报告都会成为伪造的证据。” 宋律师笑得春风拂面:“何以见得,这不是尸检结果还没出来吗?从目前的证据看,还是银河集团处于劣势,毕竟股份大跌就看得出人心惶惶了不是吗?近段时间可是有不少注射过BO性导剂的人群来医院进行体检,都怕性导剂有问题。” “尽管银河集团很配合做调查,但最终性导剂配方依旧没有拿出来不是吗?就算性导剂是一项专利,但在面对影响力如此之大的案子之下,把它交给鉴定机构,若是银河集团光明磊落,那又如何呢?银河集团是害怕了吗?” 顾峪昔面容冷静:“看来宋律师不清楚这次案件的关键,究竟是什么导致性导剂跟死者发生强烈排斥才发生的悲剧,也不知道死者在注射性导剂的42小时内,是否知道死者被一名名为莫文斌的alpha性侵触发了二次分化,分化成了omega。” 宋律师表情依旧淡定:“顾律师又怎么知道呢?而且你又怎么知道死者分化成了omega。” “我找了死者伴侣,她亲口跟我说的。还有,观察报告上信息素浓度有一段时间高达百分之七十二,我相信宋律师你应该有这个常识,注射过BO性导剂的beta,分化出的伪alpha信息素浓度也不可能达到这个浓度,这是属于omega的信息素浓度。” 顾峪昔看着面前的男人,这人是个典型的程序正义者,在掌握了足够证据和合理范畴里,会对于自身利益的关切发挥到极致,不论是为正义还是为其他辩护。 宋律师笑了笑:“性侵?顾律师,你认为一个精神病患者她说出的话能相信吗?” 顾峪昔拧了拧眉,精神病患者?谁?宋银龄? “宋银龄因为无法接受伴侣突然死亡精神失常这事,顾律师你不知道?” 顾峪昔眼镜底下的眸色渐渐阴沉,这怎么可能,那天他见到宋银龄的时候这人分明说话条理清晰,最多就是伤心过度,怎么可能是精神失常。 “等尸检结果出来自然会被揭晓。”他回答道。 现在的关键就是尸检,只要尸检出来,死者是否又被侵害、体内是否有其他alpha的信息素一切都会明朗。 “看来顾律师很有把握这个尸检结果就会如你所愿,若不是呢?” 顾峪昔看着面前的男人,冰冷的镜片底下眸底荡开涟漪,指腹轻轻摩挲着微凉的钢笔身:“若不是,也不会如你所愿。” 宋律师笑出声:“亚当·斯密说过,我们的晚餐并非来自屠宰商、酿酒师和面包师的恩惠,而是来自我们对自身利益的关切,但我发现了,顾律师你在破坏规则。” “你一直都把自己放在英雄的位置上,而你的对手会因你成了无赖,视一切险阻诱惑为无物的你,真的会胜利到底吗?我们的工作并不是为了追求真相,而是为了保护委托人,不管他杀没杀人,放没放火,这都与我们无关。所以证据不足被无罪释放,这就是法律。” “莫文斌可是十四年前就已经死了,死了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做出性侵行为呢?顾律师,你说对吗?” 顾峪昔没有立刻回答宋律师的话,随后垂下眸唇角凹陷,弧度带着冷嘲寒意,他合上资料收拾,纸张的声音与桌面轻擦发出声响,只见他站起身。 “宋律师,这个世界上重名的人那么多,你又怎么知道我问的是哪个莫文斌?”顾峪昔站在桌前,抬手扶了扶眼镜,抬眸间,眸底尽是讥诮之色,他拿起资料:“法庭上见。” 他面无表情地离开会客室。 若是认真感受,他的身上弥漫着淡淡的不悦之意,全来自于宋律师最后那番话: ——莫文斌死了。 电梯门缓缓打开,顾峪昔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患者,这件绿得晃眼的衣服让他下意识又看了一眼。 明明是大夏天,却在单薄的病号服外又套着一件长及脚踝的绿色羽绒服,戴着外套的帽子和口罩,手也插在兜里,除了眼睛,没有一处皮肤裸露在外边。 顾峪昔收回视线,他摁了下一楼的电梯键。 “你好。” 顾峪昔刚把手收回,就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这个嗓音极其难听,像是被碾碎的尘土,混着石子和沙砾那样的浑浊沉重,叫人听不出年龄。 他侧过头,这人并没有抬起头,这是在叫他? “请问你是alpha吗?” 浑浊的嗓音在电梯里响起,狭小的空间让这个莫名其妙的询问带着难以言喻的微妙。 顾峪昔微乎其微的蹙眉,但出于人道主义,他还是回答了:“嗯。” 话音刚落的瞬间,他就看到轮椅上的人突然朝他伸出手。 从羽绒服伸出来的手宽而大,指节很是粗糙,很显然是个男人的手,而手背上有一道很明显被烫伤的狰狞伤疤。 这道疤让顾峪昔瞳眸猛地一缩,脑袋嗡的作响,像是烙印在灵魂深处厌恶和痛恨,激起了他生理性胃部不适,脸色煞的白了。 就在这时,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走进两个有说有笑的男人,径直挤掉那只即将碰到西服的手。 电梯门又缓缓关上。 “今晚我们去吃什么?” “我听说西街那边新开了一家火锅店出品很不错,去试试?” “好啊。” 进来的两个男人笑着直接走到顾峪昔身后站着,开始旁若无人那般聊起天,完全把坐在轮椅上的人挡住,像是一道屏障,将人完全隔绝开。 顾峪昔没有听到身后的人在说什么,他感觉到浑身僵硬发凉,怔怔地望着电梯门。 电梯门上,他看到那个轮椅上戴着羽绒帽子的人歪了歪脑袋,像是为了看他那般,隔着口罩,他甚至在口罩上看出这人咧嘴笑的痕迹,这个动作就像是一个浑身僵硬的人,做出的小丑行径。 那道疤…… 莫文斌? 顾峪昔拎着公文包的手猝然握紧,呼吸略有些急促,他抬眸看着电梯往下的数字,从没有觉得七楼是这么高的层数,电梯里的空气是那么的令人焦灼。 “原来你不是oemga。” 浑浊难听的嗓音又在电梯里响起,与此同时“叮”的一声,电梯到一楼了。 顾峪昔想都没想快步迈出电梯。 却在刚迈出电梯的顺便被一旁突然伸出的手拉了过去,他惊恐地瞪大眼,愕然的望着拉自己的人。 “什么表情,就这么不想看到我?” 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淡淡的乌龙白兰地信息素略过鼻间,顾峪昔愣怔地望着突然出现的骆盼之,睫毛轻颤,瞳眸倒映着这人的模样,原本紧锁的瞳孔顷刻间放松了下来。 这一瞬,埋藏在内心深处几乎被掀翻的恐惧烦躁缓缓压了下去。 顾峪昔感觉到手腕上被握着传递而来的温度,在他有需要的时候,偏偏来得那么刚好。 太刚好。 他低头松了口气。 骆盼之见这男人的脸色有些苍白,垂眸看了眼被自己握着的手,又凉又抖,这是怎么了?他下意识看了眼电梯里的俩熟人。 俩熟人装作若无其事的勾肩搭背走出电梯。 “今晚吃什么?” “要不我们吃烤肉吧?” “听说西街新开了家烤肉出品不错。” “那就吃烤肉。” 骆盼之只瞥见了一个电梯里坐在轮椅上的绿色身影,电梯门就缓缓关上了。然后便把目光落回顾峪昔脸上,见人状态不对蹙着眉头: “怎么了?没谈好?” 顾峪昔见电梯门关上,微乎其微的松了口气,他把手从骆盼之手中抽离:“不谈了,法庭上见。”说着往外走去。 骆盼之眼疾手快的抓住顾峪昔的手,把他的手握在手里,感觉到是真的冷后表情沉了沉:“那你为什么手那么冷?” 被人吓了? 果然他们俩说的没错,顾峪昔在医院被人盯上了。 顾峪昔想把手抽出来但偏偏这人很用力,他下意识看了眼周围进进出出的人,也没做出太大的动作,淡淡垂下眸轻声道:“小骆总,这里是医院,很多人的,你就不怕被媒体拍到吗?” 骆盼之顺势跟人十指紧扣,稍稍前倾身体,凑到顾峪昔面前,勾唇笑道:“拍到又怎么样,总裁正值年轻英俊,也是要谈恋爱的,对吧顾律师。” 顾峪昔无言以对,一副“你是老板你说的都对”,继续想把手抽回来。 结果被握得更紧。 骆盼之直接把顾峪昔的手放进西服口袋里,保持着十指紧扣,他全然没有在意身旁人注视的目光,拉着人离开医院。 医院外的日光非常明媚,顾峪昔觉得有些晃眼,偏了偏头,目光却不经意落在骆盼之的侧脸。 骆盼之的侧脸棱角分明,他怔怔地看到骆盼之唇角微扬的弧度,不说其他,这个alpha真的非常俊美,下一秒骆盼之侧过头。 顾峪昔猝不及防地撞入骆盼之含笑的视线中,像是被猎中的猎物,从草丛里探出头时被抓了个正着。 骆盼之在口袋里晃了晃十指紧扣的手,看着他笑道:“顾律师,有我在,你怕什么。” 扑通、扑通。 十指紧扣紧贴的掌心溢出潮湿。 “咱们不跟他们协商,他们不乐意谈我还不乐意让我的律师去见他们呢,就法庭上见。”骆盼之见人愣着,他笑出声,眸底尽是纵容的宠溺:“对吧顾律师。” 顾峪昔觉得有些恍惚,因为骆盼之的笑比夏日阳光还要耀眼。 晃得他心跳乱了。 诱惑20 医院停车场的车进进出出,皆是匆忙之态,自身都顾不及也没时间去顾及身旁的人与物。 “是谈不妥了?” 走到黑色迈巴赫前,骆盼之一手拿着车钥匙解锁,另一边把已经捂热的手放开,他看着沉默不语的顾峪昔,试图跟人聊一聊。 若不是他收到保镖的信息他也不会进医院,他不知道顾峪昔在上边遇到谁,只知道确实是有人盯上顾峪昔了。 不担心是假的。 而顾峪昔现在这幅神情更让他担心。 不对劲。 顾峪昔看了眼被松开的手,稍稍握紧,像是在延缓流逝的温度,而后抬眸看着骆盼之:“瑞兴医院换了律师,他说那人十四年前死了。” 骆盼之心想他自然知道这事,这也是他查出来的。也知道顾峪昔肯定心里会很不好受,明明已经有能力解决这个人却得知这人死了。 尽管得到的消息如此,事件还是存在端倪。 “你不信?”骆盼之听出顾峪昔语气中的冷意:“所以因为这事跟瑞兴医院的律师吵架?” 顾峪昔回想到电梯里看到的那个怪异的人,眉头蹙了蹙,他可能看错了吗?那手背上的疤……他见过的,也不会忘记的。 可莫文斌死了。 所以宋银龄说的是假的? 就在他想得出神时眉头被指尖戳了戳,他抬眸,看向这个打断自己思绪的骆盼之:“做什么?”说着抬手想要拉下最近非常不规矩的手。 骆盼之用另一只手摁住顾峪昔的手,继续戳着顾峪昔紧蹙的眉头,像是锲而不舍地想将其抚平:“皱什么眉头,你皱眉头真的挺丑的。” 顾峪昔幽幽看了他一眼。 “所以真的跟那个律师吵架了?哎呀可惜,没看到顾律师吵架的场景,肯定很新奇。”骆盼之笑得恶劣,在感觉到指腹下蹙着的眉宇稍稍抚平才放下手。 “没有。”顾峪昔也顾不得骆盼之碰了他多少次,现在他满脑都是莫文斌死了宋银龄是精神病患者的事情。他打过棘手的案子,但是线索一次被一次掐断的,还是第一次。 而且这个案子一环接一环,很显然是有预谋多次组织的案件。 现在瑞兴医院还换了个律师。 他头疼地捏了捏额间。 “肚子饿吗?我请你吃好吃的。” 顾峪昔瞥了骆盼之一眼,见人笑得那么好看顿时有些心堵,这人之前不还很担心这个案子的吗,现在他们俩怎么反过来了,竟然还有心情问他要不要吃东西。 果然皇帝不急太监急。 “不饿,我得再去找一下宋小姐。”顾峪昔看向骆盼之手上的车钥匙:“你一会要用车吗?” “要啊。”骆盼之点头。 顾峪昔心想看来他还是回集团开自己的车好了:“你一会还要出去?” “嗯,送你。”骆盼之打开副驾驶车门,手撑在车顶笑看着他:“上车吧顾律师,我今天是你的免费司机,小骆总给你开车很荣幸吧。” 顾峪昔:“……还是我开吧。” 这个荣幸承受不住。 最后还是骆盼之开的车,抢不过老板想要当司机的心只能算了。 黑色迈巴赫平稳的驶入车流。 车上有那么几分钟是沉默着谁都没有开口的,骆盼之本来也想聊个话题,在打方向盘时余光不经意瞥见顾峪昔一直盯着他的手。 盯得很入神。 他勾了勾唇,看了眼后视镜后方车辆,平稳将车驶入匝道,反正他不急,他有的是耐心。 都说男人掌心放在方向盘上,单手打着方向盘的姿势特别的好看,尤其还是西装革履腕间戴着表的男人。顾峪昔有被这么夸过,但是他从来没有这个时间去关注。 直到他想着电梯里那个手背时,不经意看到骆盼之打着方向盘的手,渐渐失了神。 骆盼之的手骨节分明且修长,手背上透着淡淡的青筋,蔓延至带腕表的手腕上,这只手与低调奢华的腕表相互映衬出属于这男人的荷尔蒙,更不要说衬衫衣袖半挽,露出半截结实线条流畅的手臂。 虽然年轻,却是一个身材看起来很成熟极具荷尔蒙的男人。 顾峪昔全然不知自己已经走神到开始分析骆盼之,也没有察觉到自己入了迷的眼神,令车内的空气变得暧昧胶着。 “顾律师,今晚我去你家好不好?” 顾峪昔的遐想顷刻间被打破,抽离分神之时他没听清楚骆盼之在说什么:“……什么?” 骆盼之看了他一眼:“我说,我今晚去你家好不好。” 顾峪昔:“……”好端端的去他家做什么,下意识便回答:“我不习惯家里有其他人。” 说完他立刻后悔了。 “哦?顾律师不是有男朋友吗?怎么会不习惯家里有其他人。”骆盼之将车驶入商场,熟练的找到停车位,他笑道:“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顾峪昔心想他就知道这人会拿男朋友说事,然后就看到骆盼之把车停在大型商场前,愣了几秒:“来这里做什么?” “去超市买菜。” 顾峪昔:“?” 骆盼之把车停好,熄了火,侧头看向顾峪昔:“因为总裁也是要买菜给心爱的人做饭吃的。” 顾峪昔对上骆盼之的目光,不一会便转移开视线,眸底浮现微乱之色,这么看着他做什么,妄想动摇他:“小骆总能在百忙中抽空给心爱的人做饭,是个好男人。” 说完他又后悔了,好端端的说什么好男人。 “那顾律师想要这个好男人吗?” 顾峪昔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骆盼之靠了过来,眸底略过讶异,不过很快就淡去。他纹丝不动的坐着,没有退后半分,像是在跟心如止水的自己做抗争,不允许自己露出一丝倪端。 唯独放在腿上的手指尖颤了颤。 “你的男朋友会做饭吗?”骆盼之的手扶上顾峪昔脑后的椅背,半个身前倾,臂弯贴近,他凝视着顾峪昔的侧脸,声音低而轻:“嗯?他会吗?” 顾峪昔喉结滚动。 这声“嗯”落在左耳,像是撩拨耳膜的羽毛,轻轻柔柔的,从上至下蔓延,在身上惹起阵阵酥麻。靠近耳侧的臂弯若有若无的蹭过肩膀,仿佛蹭过了心头。 这个alpha真的是…… 够恶劣的。 明知他喜欢他的信息素、明知他有“男朋友”偏偏要靠近,是真的毫不在乎后果吗? “他不会。”顾峪昔没再躲避,他侧过眸,径直对上骆盼之眸中的炙热:“他不需要用会做饭来证明他是个好男人,只要我喜欢他,他在我心里就是最好的。” “真的吗?”骆盼之又凑近了些许,近到几乎离对方的唇仅剩一拳之距:“穿围裙的男人,你不喜欢?” 穿围裙的男人? 顾峪昔的脑海里不由得浮现自己家崭新的厨房,平时他不怎么下厨,也是因为不太会做饭,若是有个穿围裙的男人走来走去,为他洗手作羹汤…… “只穿围裙的男人,你不喜欢?” 骆盼之低沉微哑的嗓音在耳畔响起,迷离的声线带着几分说不出的性感,更不要说的这句话,惹得人浮想联翩。 顾峪昔脑海里那个在厨房里走来走去的男人自动换上了骆盼之的脸。 骆盼之只穿着围裙,露出结实有力的臂膀,单薄的布料完全无法挡住这样的荷尔蒙,只见人从厨房走出来,走到正在客厅办公的他,蹲到他跟前,手扶上他的膝盖,抬头深情款款凝视着他: 【老公,你是要先吃饭还是先……吃我?】 喉结滚动。 “喜欢吗?”骆盼之沉沉笑问,他的目光落在顾峪昔白皙的脖颈上敛出的薄汗,半眯双眸,还真的是性感啊。 顾峪昔没有从骆盼之深邃含笑的眸子中转移开视线,那份本就不像表面那般清冷矜持的叛逆又开始作祟,甚至开始逆向问自己。 这是骆盼之招惹他的。 不是他主动招惹的。 他那一步明明已经往后退了,他也已经说得够清楚了,他只喜欢这道的信息素,是信息素吸引了他。而骆盼之依旧肆意的继续靠近他,完全无视他的疏离,一步步的缩短距离。 直到现在的…… 一唇之隔。 “喜欢。” 清冷疏离的嗓音在车内响起,却因这声轻轻的“喜欢”染上说不出的蛊惑。 顾峪昔将手撑在座椅边缘,他往骆盼之前凑近一寸,手像是不经意间碰到骆盼之的腿侧,视线从这人的唇略过,又漫不经心的往下轻扫,最后回到骆盼之的脸上。 “喜欢只穿围裙的男人。” 骆盼之被这道漫不经心的眼神勾勒着,像是被惹了火,他别过脸笑出声,有种品到了这种“背//德”的刺激感,惹得他肾上腺素兴奋。 “咔嚓”一声,他解开顾峪昔的安全带,顺势握上他的手。 “那现在陪我去买菜,然后去你家,穿上围裙给你做饭。” 顾峪昔觉得自己克制了几天的瘾在这一瞬又开始席卷,被骆盼之的纵容弄得破罐子破摔,他回握住骆盼之的手,眸底波光摇曳: “如果不好吃,我就把你丢出去。” 骆盼之唇边的笑更深了,他扣紧顾峪昔的手:“我一定会做得很好吃的,保准让你日夜难忘。” 诱惑21 诱惑21 “你喜欢吃什么?” 超市里,骆盼之熟门熟路找到了生鲜区,侧过头看向身旁的顾峪昔,见他的模样仿佛像是怀疑人生那般,表情微妙的看着他,他强忍着笑意。 顾峪昔对上骆盼之看过来的视线,见人唇角微陷,瞬间就知道这人在笑什么。 他默默别开视线,绝对是在笑话他的不争气。 ……他也确实不争气。 一条围裙就把他迷惑得颠倒,还把人给招到家里,对于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他不知道究竟会怎么样,因为他不知道骆盼之会做什么。 这个alpha总是会做一些他出乎意料的举动。 就好比真的带他来买菜要去他家给他做饭。 “我不太喜欢吃海鲜。” “那我给你做西餐?” “我不太喜欢吃牛肉。” “那就粤菜?” “太清淡。” “湘菜川菜?” “太辣。” “……” 顾峪昔瞥见骆盼之无奈的表情顿时觉得心里头有些舒畅,他往旁的水果区走去。 骆盼之确实是无奈,见顾峪昔跟自己离得有点远伸手将人拉了回来:“那么大个人了你怎么那么挑食?” 顾峪昔幽幽看了过去:“我是挑食。” 骆盼之轻笑出声,他把顾峪昔这幅故而为之的模样映入眸底,他笑着摇了摇头:“好吧,那我就做你喜欢吃的,你喜欢吃什么?” 明明都动心了还嘴硬,挺倔。 “想吃辣的。” “嗯?”骆盼之凑近顾峪昔,他以为自己听错了,狐疑看着顾峪昔:“你不是说不喜欢吃辣的吗?” 顾峪昔看着水果区架子上漂亮通红的草莓,随手拿了两盒放进推车里,见他又靠过来说话,不着痕迹的侧过身:“我现在又想吃了。” “哦~跟我撒娇呢,好吧,真拿你没办法。”骆盼之噙着笑,见顾峪昔拿了草莓,心里默默记下,这人喜欢吃草莓。 顾峪昔:“……” 超市里,两个大男人逛超市属实比较少见,尤其还是这么养眼的男人。 顾峪昔见骆盼之熟门熟路的到每个区拿要的东西,心里头有些狐疑,这人怎么那么熟悉超市,看起来也不像是逛超市的人,而且像骆盼之这样出身不凡的天之骄子需要自己亲自买菜吗? “你经常买菜?” 骆盼之把挑好的食材放进推车里:“经常。” “你自己做饭吗?” “嗯,一般都是,要不然就是去我哥那里给他做饭。”骆盼之说着看向顾峪昔,见人似乎有些诧异:“在我家,都不让omega进厨房。” 这声“omega”似乎略有所指。 顾峪昔拧了拧眉头。 “如果我的爱人是alpha,那我也不会让他进厨房,因为我会的东西他可以不用会,有我一个人进厨房就够了。当然,如果他想在厨房做点什么那我也不介意的。” 顾峪昔:“……” 他还是不要问了。 “家里有围裙吗?” 直到逛到生活区,顾峪昔见骆盼之在货架前停下脚步,他才反应过来他们现在在生活区,然后就听到骆盼之这么问,他下意识看了骆盼之一眼,正好就对上这人眸中戏谑的笑意。 又一次为刚才脑袋发热的自己买单。 “没有。” 说完就听见骆盼之又笑,笑声沉而微哑,却带着说不出的温柔宠溺。 扑通、扑通。 “那你喜欢什么颜色?” “黑色。” “这么巧,我也喜欢黑色,看来我恰好是你喜欢的颜色。” 顾峪昔平缓着呼吸。 却怎么都缓不下雀跃的心跳。 骆盼之对他的诱惑力远远超乎了他的想象。 直到去自助结账,骆盼之顺手拿了两盒最大号的小粉盒,扫商品二维码时大屏幕显示出小粉盒的全称。 ——面膜级玻尿酸零感超薄型 XL 顾峪昔:“!” 默默收回视线,垂放在身侧的手指尖轻颤,努力装作没有看见没有看,却全然不知耳根全红了。 也不知道耳根的泛红被骆盼之尽收眼底。 车平稳的驶向顾峪昔住的四季半岛。 “顾律师的男朋友今晚应该不会来你家吧?你要跟他说一声今晚上司要来家里吃饭吗?” 顾峪昔靠坐在椅背上,听着耳旁骆盼之这么问,他觉得自己已经快要被骆盼之说得免疫了:“嗯,说了。” 也感觉男朋友这个角色如履薄冰。 但说都说了这个谎该怎么圆。 “那就好,免得你男朋友误会上司想要潜规则谋私利,对吧。” “嗯,对。” 骆盼之在拐弯的时候用余光看了眼顾峪昔,见人一副誓死不从的样子唇角微陷,没关系,还没开始呢,开始了还来得及。 他对顾峪昔有的是耐心。 一条围裙就能够让顾峪昔答应去家里,他是相信自己的吸引力比围裙还要大的。 夜幕悄然降临,迷醉的深蓝色包裹着天,宛若丝带缠绕着即将浮现的冷月。 顾峪昔家住32楼,是个面积较大双层复式天墅的户型,小区楼王的位置让落地窗的视野极佳。整体的装修风格是很简约的现代风,淡淡的米白与浅灰为主色调。 骆盼之踏进房子的第一感觉就是,这房子跟顾峪昔真像。 就让人想塞进怀里暖一暖。 接着映入眼帘的是一面酒柜,酒柜上是琳琅满目的白兰地,明晃晃的,生怕人家看不出心思。也许其他人看不出,但是他一眼看穿。 因为他的信息素是乌龙白兰地。 他没忍住笑了出声。 顾峪昔侧着身关上家门,等他转过身时就发现骆盼之站在他的酒柜前,含笑看着他。他猛地反应过来自己的酒柜上放着的是什么酒,甚至除了白兰地之外,旁边还有乌龙茶。 他顿时觉得有些头疼。 “哦~原来顾律师喜欢白兰地。”骆盼之了然笑出声:“是不是很好喝呀。” 顾峪昔:“……” 也许他不应该那么轻易被围裙蛊惑,把骆盼之带进门,很有可能会被发现更多的破绽,他已经没法再圆谎了,越来越拙劣了。 本来顾峪昔还想让骆盼之随意,结果这人还没等他开口说话就脱下昂贵的皮鞋,踩着黑色袜子穿上他的拖鞋,走进不远处的厨房,他怔了两秒。 “厨房我来处理就好,你先去洗澡换衣服吧。”骆盼之先走进厨房放下今晚的食材,随后拿出新买的黑色围裙穿上。 熟门熟路的就跟在自己家一样。 厨房是开放式厨房,站在外边可以将里边的人举动看得一清二楚。 骆盼之衬衫衣袖半挽,兴许是热,衬衣扣子随意解开了两颗,黑色围裙穿上,手伸到腰后系上围裙带子。被围裙带子勾勒出的腰身,曲线蔓延至下,与西服裤包裹的大长腿成了视线焦点。 宽肩窄腰被这件围裙衬托得淋漓尽致,也让围裙被这样高大的身材下透出其他意味。 衬衫西裤的骆盼之穿上围裙,熟练的在水槽里洗着瓜果蔬菜,低头垂眸的模样认真温柔,平日里那个强势霸气的小骆总就像是被封印了起来。 此时此刻,这个alpha只是一个洗手作羹汤的居家好男人。 顾峪昔就站在吧台前,他的视线难以离开骆盼之的一举一动,被这个浑身上下散发着魅力的alpha吸引着,这是他除了骆盼之的信息素之外生出的其他感觉。 骆盼之本人,好像比乌龙白兰地信息素气味还要迷人。 每晚借酒戒瘾,好像不如骆盼之靠近一次。 越靠近,他就越发现骆盼之越不一样。 忍不住喉结滚动。 黑色的围裙真的挺好看的。 如果只穿呢? “顾律师,过来帮我洗一下西蓝花。” “好。” 顾峪昔走到骆盼之身旁,看了眼骆盼之拿着菜刀在砧板上快速的切着肉,肉片薄得透出肌理,他不由得感叹,刀工真好。 而且手也好看。 全然不知看得有些入迷。 骆盼之侧眸看了眼站在身旁看着自己切东西的顾峪昔,正好对上顾峪昔眼里的惊叹,就好像是头一回看到人做饭似的,顿时被这个表情可爱到。 他没忍住用手背蹭了蹭顾峪昔的脸:“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去帮我洗西蓝花。” 顾峪昔没想到骆盼之会这么碰自己的脸颊,手背的温热与力度的温柔让他晃了神,这就像是情侣间最正常不过的行为。 扑通扑通扑通—— 他立刻抽离晃神迅速垂下眸,挽起衣袖,转身拿过切好的西蓝花到水槽下冲洗,试图用水流的声音掩饰自己的异常。 “西蓝花不是这样洗的。” 突然,顾峪昔感觉到后背贴上温热宽大的胸膛,一双修长宽大的手从身后伸过来覆盖上他浸泡在水里的手,耳旁响起骆盼之低沉温和的嗓音。 “我在底下放了淀粉,你得把淀粉跟水搅拌散开,然后再慢慢的搅拌,这样淀粉水才能吸附西蓝花上边的农药和菜虫。”骆盼之握上顾峪昔的双手,侧过头,带着他的手洗着西蓝花。 两双手交叠着,洗着一颗小小的西兰花。 在清白色的淀粉水中,交握的手与西蓝花相互搅拌融合,流淌过指缝的水仿佛带着温度,与沉淀在水中的淀粉一同在心底荡开又融合。就像后背贴着的胸膛,已经是亲密无间的距离。 浅淡的乌龙白兰地信息素略过鼻间,吐息落在颈侧,惹得酥麻阵阵。 这人怎么可以连洗个菜都那么涩。 顾峪昔凝视着在水中握着自己的骆盼之的手,像是脑海里想到了什么,眸底荡开涟漪,本来就被攻陷的心理早已经溃不成军,他尾音发颤: “……骆盼之。” 就在他刚叫了声,身后的骆盼之便放开了他,温度的转瞬即逝让他愣了愣。 “然后再用清水过一次就好了。”骆盼之说着走回自己的砧板前继续干活。 顾峪昔:“……”呼之欲出的话戛然而止,他沉默地侧过头,看着骆盼之开始切肉,看了几秒,低下头把西蓝花冲洗干净,手上的力度带着泄愤程度。 骆盼之低头继续手上的事情,感觉到有水溅到自己脸上,唇角微陷。 这才哪到哪。 他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条黑色围裙可不是白穿的,得付出才有收获。 约莫四十分钟,一顿饭做好了。 “可以吃饭了。”骆盼之在厨房往外喊了一声,然后把做好的饭菜端出去。 顾峪昔听到骆盼之这么说便从客厅走了过来,见他端着菜走出来:“那我去拿碗筷。” 骆盼之跟他在厨房前擦肩而过,侧眸看着他笑道:“嗯,你就适合拿碗筷。” 顾峪昔脚步一顿,随后走进厨房拿碗筷。 两个人的晚餐很简单,两个荤菜一个素菜,再加上一瓶白兰地。 “喝点?”骆盼之走到酒柜前随意拿下一瓶白兰地,看了眼价格不菲的年份:“这瓶贵,喝这瓶吧。” “嗯,喝吧。”顾峪昔从一旁的玻璃柜里拿出两个高脚杯,顺手把挂在一旁的启瓶器拿下来,然后朝着骆盼之招了招手,示意拿过来开。 骆盼之笑着,把空着的那只手伸了过去握住顾峪昔的手。 顾峪昔无言看了他一眼,干脆把启瓶器塞进他手里:“你开吧。”说完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吃饭。 刚坐下,他就看到骆盼之把酒和启瓶器放在桌旁,伸手扯了扯围裙带,褪下身上的黑色围裙。 当黑色围裙褪下的瞬间,兴许是天气热,也可能是骆盼之是热体质,顾峪昔看见骆盼之身前的衬衫几乎被汗浸透了,肌肉线条的肌理感全部被印出来,勾勒出的肌肉线条在衬衫的阻隔下散发着炙热的荷尔蒙,脖颈上的汗随即流了下来。 那滴汗从喉结上滑落,没入微敞开的衬衣领口。 顾峪昔拿着筷子的手一顿。 但骆盼之像是无所谓那般,把围裙卷起随意放在一旁的椅子上,然后拿过启瓶器开白兰地。拿着启瓶器的手臂随着勾子扎入酒瓶木塞稍稍用力,衬衫下的手臂用力时肌肉线条起伏。 再用力,木塞“啵”的一声从瓶口处被取出。 骆盼之下巴处的一滴汗也随即滴落。 褪下黑色围裙,被汗浸透的衬衫,下巴上的汗,开酒时稍稍绷紧的手臂肌肉线条,慢慢的荷尔蒙溢出,令人难以招架。 顾峪昔喉结滚动,拿着筷子的手微乎其微的颤了颤,他垂下眸,冰冷的镜片掩饰住眸底无法克制的渴望。 好性感。 这个人怎么可以那么性感。 骆盼之拿着酒,将白兰地缓缓倒入高脚杯中,而后把酒杯推到顾峪昔面前:“顾律师,少喝一点。” 顾峪昔微抬眸,映入眼帘的便是骆盼之微敞的衬衣领口,还有—— “我还没开始喝。”他放下筷子,接过骆盼之推过来的高脚杯,举起酒杯仰头把酒饮尽,白兰地的醇香滑入喉管,在完全吞下后酒精发挥的热度开始作祟。 他已经醉了。 醉了才能让他头脑发热做出冲动的事情。 骆盼之坐回位置上,他托着下巴看着顾峪昔仰头把酒喝完,回想到那晚在酒吧里的顾峪昔:“顾律师,你经常去酒吧喝酒吗?” “偶尔。”顾峪昔把酒杯放下,伸手想拿那瓶酒。 骆盼之抬手摁住瓶口:“你经常喝那么凶吗?” 顾峪昔见他阻止自己拿,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手握上瓶身:“我喝酒会睡得比较舒服。” “喝那么多,第二天不会不舒服吗?”骆盼之随即也握住瓶身,没让顾峪昔拿走酒,指尖却触上了顾峪昔的手:“每天都喝?像那时候你在酒吧那样喝?” 实在是看不出一向清冷淡漠的人喝酒那么凶。 这可不是好习惯。 “喝多了好睡,起床还好,习惯了。”顾峪昔想把酒拿过来,却见骆盼之不放手:“不是说喝吗?怎么又不喝了。” “为什么睡不着?你男朋友不哄你睡觉吗?”骆盼之没让他拿,把倒酒的主动权掌握在他这里,他拿过酒瓶,给顾峪昔的杯中又倒了一些。 顾峪昔没有回答,拿过酒杯又仰头一饮而尽,喝完又把酒杯放到骆盼之面前,看着他,微抬下巴。 骆盼之见人馋酒的模样轻笑一声,控制着度,又给人倒了点。 二两二两酒,顶多微醺。 要醉不醉,也许还能做点什么。 夏天本就炎热,尽管开着空调,几杯高度数的白兰地下肚也是浑身发热。 顾峪昔喝了几杯觉得有些热,他看向骆盼之,眼镜底下的琥珀色双眸染上迷离湿润:“你不喝吗?这款白兰地很好喝。” 话音刚落,他就看到骆盼之拿着酒瓶走到他身旁,靠在桌边,长腿随意放着微屈,垂眸望着他。 “还没回答我的问题,睡不好,为什么不叫你男朋友哄你睡?” 说着,又往顾峪昔的酒杯里倒了一点点酒。 顾峪昔握着高脚杯,指腹摩挲着微凉的杯角,垂眸凝视着杯中的白兰地,他轻轻晃了晃,白兰地在杯中绕了两圈,像是绕晕了他自己。 仰头又将白兰地饮尽。 骆盼之看着男人眼尾渐渐染上绯红,沉默地喝着,倔强的不回答他。他不以为然笑了笑,微弯下腰,凑到顾峪昔面前:“不喜欢我,为什么又在办公室窥伺我?” 顾峪昔仰头饮尽的动作有那么一瞬的停滞,他缓缓放下杯,指尖轻颤,像是被挖出不可窥探的秘密,眸底荡开涟漪。 “看到怎么样的我了?发脾气的?认真工作的?”骆盼之又凑近了几分,他凝视着顾峪昔的侧脸,声线含笑低沉,带着蛊惑人心的语调:“还是看到我脱下西装,整理衬衫,好看吗?” 近在咫尺的唇一启一合,语气温柔蛊惑,说出的话却击溃了秘密。 “你知道了。”顾峪昔垂下眸,用的是肯定句,他没敢看骆盼之,‘噔’的一声,把酒杯放回台面。 骆盼之没再靠近,就保持着现在的距离,目光捕捉到顾峪昔轻颤的睫毛,颤得他心头痒痒,想着,他抬手勾下这人的眼镜,随手放在一旁。 顾峪昔错愕抬眸。 骆盼之看着顾峪昔,没有眼镜遮挡的双眸染上迷离,还有猝不及防被他摘下眼镜眸底的诧异,加上微醺染红眼尾,让这个男人透出了很想让人欺负的青涩。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用青涩去形容顾峪昔,但是在了解撩了他又躲开他这样的伎俩后,他就明白顾峪昔是渴望又害怕。 有想着等待,等着顾峪昔亲口说。 但是他又想了想,若是他不靠近顾峪昔这人只会退得更快,也许有的人就是需要逼一把,才肯认清自己的真实内心,究竟是信息素作祟,还是真心萌动。 他也不想去管alpha与alpha究竟有没有结果,就凭着他觉得顾峪昔的信息素香,就凭着顾峪昔喜欢他且需要他的信息素,双A再怎么不合适那又怎么样? 规则从来就是用来打破的。 “所以在那面镜子里,看到我褪下西装,整理衬衫,喜欢吗?” 耳旁的声线暗哑性感,顾峪昔抬眸望向凑近的骆盼之,没了眼镜视线有些朦胧,但是这么近也足够他看清骆盼之的眼神。 像是一道温柔深邃的旋涡,等着他跌入溺毙在蛊惑中。 “嗯?喜欢吗?” “喜欢。”顾峪昔伸手抓住了骆盼之身前的衬衫,将人拉近,他眸中波光潋滟:“……我喜欢。” 诱惑22【首发**,严禁盗文】】 诱惑22 “喜欢……我喜欢。”顾峪昔望着骆盼之, 说了他此刻的想法。 他想这点酒应该顶多微醺不会醉,所以他说的喜欢,也不是骆盼之的信息素。 不是信息素驱使。 他好像能确定了。 这声‘喜欢’带着微醺轻颤, 像是克制许久溃不成军的坦诚, 宛若羽毛略过心头,抓着衬衣的手愈发用力, 没有戴眼镜的双眸荡开的波光,荡得骆盼之真的想不当个人。 骆盼之笑了笑,将眼镜给人戴上,而后屈指刮过顾峪昔的鼻尖:“喜欢也得先吃饭。” 然后起身把酒拿走。 顾峪昔眼疾手快的扯住骆盼之的衬衣尾:“你拿走酒做什么?” 骆盼之蹲住脚,他转过头看向顾峪昔,抬了抬手中剩下的这半瓶:“以后顶多喝半瓶酒。” “这一瓶酒只有七百毫升,并不多, 我能喝。”顾峪昔心想他平时能喝好几瓶,跟祁蔺都是论斤喝的白兰地或者其他洋酒,因为酒量的原因所以他入睡困难需要喝完一瓶。 “喝那么多做什么?对身体不好。”骆盼之把木塞塞回酒瓶里, 见顾峪昔似乎对自己把酒拿走有些不乐意:“如果实在是睡不着, 我可以代替你男朋友哄你睡觉, 比如今晚。” 说着坐到顾峪昔对面的位置上,低头开始吃饭。 顾峪昔看着骆盼之拿起筷子吃饭,筷子跟碗与碟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吃饭时细嚼慢咽。这人是怎么做得到撩拨完他又将他置之不顾, 进一步又退一步…… 不对, 这怎么好像是在学他? 表情微妙。 “不饿吗?”骆盼之把水煮牛肉推到顾峪昔面前:“这个是辣的,吃吃看辣不辣。” 顾峪昔看了他一眼, 拿起筷子夹了块牛肉放进嘴里, 他先是愣住, 舌头有点麻了,随后被辣到呛得直咳嗽。 “咳咳咳——”迫切想要喝水,这也太辣了。 “张嘴。”骆盼之用筷子夹了一大口饭,站起身喂到顾峪昔嘴边。 顾峪昔想都没想的张嘴将饭吞咽入嘴,这才稍微缓解了那一瞬间的辣意,他幽怨地看着骆盼之:“你做的也太辣了。” 骆盼之见人辣得泪眼汪汪,目光落在被吃过的筷子,他轻轻将筷子碰上自己的唇,挑眉笑得恶劣:“辣吧,我故意的。” 顾峪昔:“……” 太过分。 但也多亏了这个辣,他脑袋有点清醒了,骆盼之的诱惑带着陷阱,他差点就跳下去了。 “我调查了一些信息,应该对这个案子有用。”骆盼之说道。 “什么信息?”顾峪昔抬眸看向骆盼之。 “莫文斌是瑞兴集团董事长独子,管理瑞兴集团旗下多家医院,十四年前因病去世。在世时乐善好施,帮助过多家孤儿院,加上又是医生,拿过不少奖救过不少人,所以他的履历很漂亮,是个高学历人才。”骆盼之看着顾峪昔,认真说道:“我是相信你说的,这个莫文斌当年伤害过你,但是我有点不太相信那个omega说的话,总感觉她有点奇怪。” “然后查出这个宋小姐在无法接受爱人去世后精神错乱,有些精神失常,至于为什么住在异星公馆,是瑞兴集团作出的暂时决策,将人安置在这里,并派人照顾她,毕竟她是个有利的证人。” “这也跟omega当时所说有人盯着她符合。” 顾峪昔放下筷子,他若有所思:“宋小姐当时说话条理清晰,并无什么异常,若是精神错乱她不会像那天那样。而且她清楚知道自己被威胁,也能清楚的说出爱人被害的过程,若不是为了等到银河集团她不会拿出尸检同意书,不是吗?” 骆盼之摇了摇头:“不是,她等的不是我。” 顾峪昔像是回想到什么蹙了蹙眉,他狐疑看着骆盼之:“你说她在等我?可是她应该不知道我会跟你一起。” “现在这个oemga已经不是关键,关键的是尸检报告。就如你说的,瑞兴医院换了律师,现在瑞兴医院的态度比之前更坚硬,他们好像掌握着可以让他们水到渠成的证据。”骆盼之说:“换句话说,他们似乎很有把握这场官司会赢。” “他们不可能会赢。”顾峪昔眼镜底下的眸子渐冷:“莫文斌绝对没死。” “什么?” “中午的时候离开医院你在电梯口碰见我,不是问我是不是不舒服吗?”顾峪昔回想到那个狰狞的手背,上面丑陋的疤痕掀开他最不愿意回想的过去,下意识握住高脚杯:“我想我可能碰见他了,他就在医院。” “他没死。” 骆盼之的表情倏然阴沉:“在哪里碰见的?”果不其然,保镖们说有人跟着顾峪昔,顾峪昔真的被盯上了。 顾峪昔回想到那道疤,那身绿色,隔着口罩,咧嘴笑的弧度。 胃部顿时上涌剧烈的不适,后颈的位置好似泛起被撕裂又被缝合的疼。 ——请问你是alpha吗? ——原来你已经不是omega。 这个害他二次分化的罪魁祸首…… 他猛地站起身往浴室走去。 骆盼之见顾峪昔的脸色煞的白了,然后见人站起身很不舒服的往浴室走去,他连忙跟上。 浴室里传来呕吐声。 顾峪昔撑在马桶两侧,把刚才喝下去的所有酒几乎都吐出来了,吐得他胃部像是拧在一起的疼,喉咙烧得干渴,而脑海里那个恶心模样一次又一次的闪现,与当初二次分化的痛感杂糅在一起,后颈的位置疼得他浑身脱力。 朱丽叶信息素溢出,却淡得虚弱。 就在他膝盖发软差点跪倒在地的瞬间腰身被一只有力的手臂从身后揽住。 骆盼之见顾峪昔下巴差点磕到马桶边缘,瞳孔一缩眼疾手快把人拦腰抱起,抱着的时候清晰的感觉到顾峪昔全身发软在抖,脸色十分苍白,就连信息素的气味也很不稳定。 “哪里不舒服?” 毕竟抱着的是个大男人,骆盼之伸手将马桶盖合上,然后扶着顾峪昔坐在上边,自己蹲在跟前握着他的手,这手又凉了。 顾峪昔坐在马桶盖上,他怔怔地垂下眸,对上骆盼之焦急担忧的视线,沉默着没有说话。 骆盼之伸手抽了几张纸巾给顾峪昔擦嘴巴,擦完丢进一旁的垃圾篓,见他不说话也没着急:“是不是酒喝太多了,空腹喝酒肯定不舒服的,都让你不要喝那么多,伤身的。” 说完浴室又陷入沉寂。 骆盼之见顾峪昔一直看着自己,又沉默没有说话,干脆站起身,往前靠了靠,伸手抚上他的后脑勺揉了揉,然后掌心将脑袋搂着,靠在自己的腰腹上。 “是不是又要我的信息素了?”骆盼之问道。 话音落下,他感觉到腰腹上的脑袋微乎其微摇了摇头。 骆盼之低下头,正好对上顾峪昔微红的眸子,心里咯噔一跳,顿时很不是滋味。 “后颈疼,烧得疼。”顾峪昔望着骆盼之,小声道:“你帮我看一下。” 说着便垂下脑袋,扯松自己的后领口,对着骆盼之露出后颈那一截白。 这个动作让骆盼之眸光微闪,要知道,若是omega对着alpha低下头露出后颈,这是明晃晃的标记暗示,只是顾峪昔是alpha,他无法标记。 他看见,顾峪昔修长白皙的后颈处有一道很浅淡的肉粉色腺体,非常细,几乎要靠近才能看得见,有点发红了。 通常来说,alpha的腺体一般不会出现,是隐匿于皮肤下组织。而omega的腺体通常表露于皮肤外,是肉眼可见的。 顾峪昔是alpha,却留下了这样一道若隐若现的腺体,可以看得出是在二次分化的过程中这道属于oemga的腺体在慢慢消失。 “有点红了。”骆盼之说道:“难受吗?需要我怎么做?” 顾峪昔沉默酝酿了须臾,像是在跟自己作斗争,随后他侧过眸,拉住骆盼之的手腕:“……可以亲亲它吗?” 骆盼之看了眼握着自己的手,指腹有些凉,尾音有些发颤,他对上顾峪昔带着哀求的目光,不由得让他想到了不久前这男人发烧时的状态。 信息素浓度失调犯了? 为什么这么突然? 想到苏医生说过这种情况只能是他用肢体接触缓解或者是液体接触缓解。 “回房间。” 房间里,深色的大床上,顾峪昔侧躺着,为了能让骆盼之接触到后颈,衬衣扯下一半。 骆盼之也把被汗浸湿的衬衫褪下随意丢在一旁,此时单膝跪在床边,弯下腰,用指腹抚上顾峪昔后颈的腺体:“会疼吗?” “会,很不舒服。” “男朋友在的时候没让他看过?你这里还有omega的腺体,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没有完全退化。” 顾峪昔抱着枕头,听到骆盼之还有心情提这个顿时无言以对,扯过被子想要盖住自己。 还没来得及,就感觉后颈印上一记温热,温柔至极。 身体瞬间绷紧。 淡淡的乌龙白兰地略过鼻间,明明只是亲了一下腺体,没有过多的接触,顾峪昔却感觉整个脑袋都是飘然的,就像他定期回去注射性导剂中和时生效的反应。 是骆盼之的信息素融入他血液里的反应。 顾峪昔眼皮渐渐发沉,但他却硬撑着让自己清醒。直到感觉到身后的床深陷,后背被拥入没有衬衫阻隔的温热胸膛中。 骆盼之躺到顾峪昔身旁,从身后将人搂入怀中,手臂穿过后颈让人枕在自己的臂弯里,没再碰他的腺体,而是将脑袋贴近他的脑袋: “上次你晕倒医生说抱抱你也可以让你舒服,那我这次就不亲了。” alpha的怀抱很暖,跟上次相比,这次不像是做梦,是真真切切的,骆盼之在抱他。 顾峪昔下意识往身后热源窝了窝,脑袋在臂弯上调整,作出依赖姿态。 骆盼之笑了笑,把人抱紧。 餐厅外的晚餐已经凉了,房间里的被窝却渐渐暖了。 “在电梯里,他穿着一身的绿色,虽然戴着口罩和帽子看不见他的样子,但是他手背上的疤,我见过。” “嗯?”骆盼之以为自己把人给哄睡了,结果听到顾峪昔突然出声。 顾峪昔确实是差点睡着了,但后来他觉得还是要说,他转过身,看着躺在自己身旁的骆盼之:“我看到他了,我不会认错的,他手上那道疤我怎么都不会忘记。” 骆盼之见他还戴着眼镜,伸手勾下放在身后的床头柜上,然后说道:“所以你觉得莫文斌就在瑞兴医院?他没有死?” “绝对没有死。”顾峪昔想到很多,想到当年他的事情,莫文斌那件事情怎么可能不了了之,若是没有用死这个理由的话,银河集团应该很容易能够查到这个人。 他又说道:“正是因为莫文斌‘死了’,就算意外死亡的beta就算尸检报告出来,beta身体里检查出有alpha的液体,也很难会怀疑到一个已经‘死’了十四年的人。死无对证,正是瑞兴医院的底气。” 那现在该从哪个方面入手,是调查隐匿在医院里的莫文斌还是被检查出精神失常的宋银龄。 毫无疑问这是他接过最棘手的案子,因为一环扣着一环,已经牵扯出太多的黑幕。 就在他还想说时被骆盼之扣住后颈拉入怀中,脸贴到了心口上。 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不舒服就睡觉休息,工作的事情明天再想。” 顾峪昔张了张嘴正想说话,结果就对上骆盼之眸中的警告,下意识抿了抿唇:“我就是想跟你说一下。” 那么凶做什么。 骆盼之把人搂好抱紧,不让他再说话:“现在是私人时间,说什么说,上班时间不见你来我办公室说,晚上躺在一张床上倒是想跟我聊工作了,你倒是爱岗敬业。” 顾峪昔:“……” “你倒好,我好不容易要哄你睡着了自己醒来,睡不着你就找你男朋友来哄你吧。”骆盼之见他还不睡作势要起身下床。 顾峪昔眼疾手快的拉住骆盼之不让他走:“你去哪。” “换你男朋友来哄你睡觉。” “我不聊工作了。”顾峪昔用力拉着他:“真的不聊了,我要睡觉。” 骆盼之坐在床边:“那你睡吧。” 顾峪昔感觉到被子里的暖意因为骆盼之的起身渐渐流逝,他看着骆盼之的背影,手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小声问:“不可以抱我睡吗?” “哈?什么?”骆盼之暂时性失聪。 顾峪昔干脆把骆盼之拉向自己,摁倒在床上,他双手撑在骆盼之脸侧,居高临下望着他:“不可以抱着我睡吗?” 骆盼之笑出声。 随后,他扯过一旁的被子盖到两人身上,将顾峪昔抱入怀中。 “哄你睡觉可以,这不是免费的。” “多少钱一个小时?” “不收钱,以后把你办公室的百叶窗打开就好。” “?” 顾峪昔全然不知那面墙已经被调换,然后眼睛就被一只大手覆盖上。与此同时,耳旁传来骆盼之轻声微哑的声音: “这场棘手的仗你要什么,需要什么,尽管跟我说,我们是一个团队,不需要你一个人那么伟大的冲锋陷阵。” 骆盼之的声音很温柔,像是催眠曲,顾峪昔缓缓闭上眼,轻轻“嗯”了声。 “死无对证是瑞兴医院的底气,但我骆盼之是你顾峪昔的底气。所以没有人可以伤害你分毫,若有,我绝不会让他好过。” “有什么事都要跟我说,第一时间告诉我,听到没有?”骆盼之摸着顾峪昔的头发问道。 顾峪昔困意席卷:“嗯,听到了。” 不知过了多久,怀中的人呼吸已经平稳。 骆盼之垂下眸,见臂弯里的顾峪昔已经熟睡,垂首在他额头上落下轻轻一吻,眸底尽是温柔: “晚安。” 他轻手轻脚的下床,给顾峪昔盖好被子,留下床头灯,离开房间前把房间灯关闭。然后回到客厅把凉透的晚餐倒掉,在电饭煲里定时煮了份粥,一会醒了能喝。 在离开顾峪昔家前,去衣帽间拿了件顾峪昔的衬衫套上。 至于他这件换下的衬衣,就留给他的顾律师吧。 骆盼之将身上的西服整理利索,神情恢复淡漠,轻手把家门关上。正好对上站在对门的保镖,他看着人,面无表情中带着无法忤逆的强势: “看好他。” 保镖正是今日在医院里讨论吃的两人,因为需要二十四小时保护,夜晚的时候两人便轮流站着。 “收到。” 诱惑23【首发**,严禁盗文】】 诱惑23 光线投入室内, 落在房间里的大床上。 顾峪昔睁开眼望着天花板,醒来的瞬间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身旁的床,没有温度, 凉的, 骆盼之昨晚竟然在他睡着之后就走了。 心里头说不出的失落。 但是他昨晚头一次睡了这么舒服的一个觉,破天荒的没有做梦, 一觉睡到天亮。 他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眼,六点钟,平时他六点半起床,也就早了半小时起床,正好可以出去跑步。 洗漱完毕换上运动服,走到厨房准备倒杯水喝完出门跑步,然后就看到电饭煲上亮着灯, 一旁还贴着一张便利贴。 纸条上的字笔锋凛冽,却写着很贴心的话,还画了个可爱的表情: 【亲爱的顾律师, 这是我给你定时的暖胃粥, 记得喝哟(#^.^#)——Boss骆】 他拿下便利贴, 看着这个可爱的小表情,指腹摩挲着骆的字眼,眸底浮现笑意。 然后把便利贴折好放到衣服口袋里。 四季半岛有个非常大的生态公园, 也是顾峪昔每天早上跑步的场地。 就在顾峪昔跑步的时候迎面碰上了一个青年, 他看着有些眼熟, 多看了两眼。 “诶,你是不是昨天在瑞兴医院电梯里的那个?”青年显然有点社交自来熟, 看到顾峪昔便主动打招呼:“我昨天跟我哥好像在电梯里看到的是你, 对吧?” 顾峪昔听到青年这么说那就是了, 好像是在电梯里遇到的那个人,当时就是这两个人正好挡住了那只朝他伸来的手,还挡在了那个人面前。 不由得对这个不经意帮了自己的人有些亲和,他笑着点了点:“嗯,是。” 青年显然没想到顾峪昔会笑,顿时间有些晃神,故作喉咙不舒服的咳了咳,移开视线:“那个我得继续去跑步了,先走了啊。” 这可是boss的男人,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顾峪昔也没有留意那人脸上的表情,便继续跑步。 跑到差不多七点钟他才慢悠悠的走回家。 夏天出汗快,他慢跑了差不多四十分钟,运动衣几乎湿了,正好回去洗个澡然后上班,今天精神比较好应该能把手上的案子再整理一下。 然后还得去找一趟宋银龄。 就在他走回自己家楼下时,忽然瞥见不远处一辆熟悉的黑色迈巴赫驶来,他没戴眼镜,半眯双眸定睛看了一会,这不是骆盼之的车吗? 直到车停在自己身旁,迈巴赫车窗缓缓降下。 映入眼帘驾驶座上,是带着墨镜、身穿宝蓝色休闲西服的骆盼之。不同寻常的银灰色,今天是显得格外休闲慵懒的宝蓝色。 骆盼之一只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摘下墨镜,而后将手肘撑在车窗上,抬眸勾唇看着刚运动完白里透红的顾峪昔,又看了眼他被汗浸湿的白T恤: “顾律师,早啊。” “你怎么在这?”顾峪昔有些意外骆盼之会来他这里,更意外的是还正好遇上了。 目光落在骆盼之这身休闲西服,喉结滚动。 还穿得那么好看。 “你的车不是在集团吗,我来送你上班,就不用去打车了。”骆盼之把车停到一旁,打开车门下车锁好车,然后走到顾峪昔旁边:“昨晚半夜有饿醒吗?我给你煮了粥。” 视线不由得落在顾峪昔出了汗的脖颈。 白皙细长的脖颈,流着汗,透出很健康的绯红,靠近时还有刚运动完的热气,真是个自律的男人。 “没有醒,不饿。”顾峪昔话音刚落,就感觉颈侧被手背抹了抹,脚步一顿。 “你出了好多汗,好健康。” 顾峪昔侧过眸,对上含笑的骆盼之,本来就穿得好看,笑起来就更是晃眼了,所以大清早的,就准备开始对他花枝招展了吗? 昨晚用围裙诱惑他给他虚晃了几招,趁他睡着就离开,他记仇的。 没有回答他径直走进楼栋。 骆盼之笑着跟上。 顾峪昔回到自己家门口时,正好看到刚才在公园里碰见的青年迎面走来,他有些诧异:“你也住这一层?” 骆盼之看了顾峪昔一眼,又看向青年,半眯双眸,眸中尽是警告,仿佛在说‘你怎么可以认识我老婆,是你主动的还是他主动的,准备收拾收拾走人吧’。 青年被自家boss这一眼看得后背发凉,他爱岗敬业的真没做什么啊,但今天早上貌似是他主动先打招呼的。 哦豁。 青年立刻背过身指纹解锁迅速开门,生怕身后的洪水猛兽吞了他:“对啊对啊,我就住这一层,好巧。” 说完进屋‘嘭’了声关门。 全程不过三秒钟。 顾峪昔:“……” 骆盼之见顾峪昔还盯着保镖看个不停,心里顿时吃味不爽,伸手把他的脸别回来:“盯着人家做什么,他长得好看吗?” 看来不能找个五官端正的保镖,得要歪瓜裂枣才好。 顾峪昔被骆盼之的举动弄得迷惑,看了他一眼,须臾后指纹解锁开门,走进玄关:“这个人我在医院看到过,当时帮我挡在了我跟莫文斌中间,所以我对他有印象。” 也很感谢。 “我吃醋了。” 顾峪昔正弯下腰拿拖鞋下来换,就看到骆盼之快他一步拿过他的拖鞋放在跟前,然后蹲在他跟前双手抱臂放在膝盖上,仰头望着他,就像是一只受了委屈的大狗狗,眼巴巴看着他要他哄,他脱鞋的动作一顿。 “……什么?” “我说,我吃醋了,我不喜欢你盯着其他男人看。”骆盼之盯着顾峪昔弯下腰时宽大的T恤领口,脖颈流下的汗没入衣襟:“所以你什么时候跟你‘男朋友’分手。” 顾峪昔看了他两秒,最后没忍住笑出声:“小骆总,一大早的,你又发什么疯。”低头笑着,转过身弯下腰准备脱鞋。 “发疯?”骆盼之缓缓站起身,他的目光落在顾峪昔弯腰时被汗浸湿体恤勾勒出的腰身,以及腰线蔓延至下的弧度,他朝人靠近:“你是没见过我发疯,我说的夺人所爱不当个人,可不是开玩笑的。” 顾峪昔还没来得及脱鞋,就感觉到腰身被大手握住,稍稍用力的程度像是骆盼之传递过来的醋意,这不由来的醋味让他觉得有些想笑,这么容易就吃醋了吗? 他侧过头,对上骆盼之注视着自己的深邃目光,随即转过身,靠近骆盼之:“我很好奇,你的夺人所爱不当个人,是怎么样的。” 心里很清楚,骆盼之不会这么做,因为他不是这样的。但是这人总是这么挂在嘴边,就让人很好奇,能让骆盼之失去理智判断失控,究竟得是什么样的程度才会击溃此刻游刃有余的撩拨。 是他再靠近一点吗? 或者是直接了断的诱惑。 刚运动完的顾峪昔浑身上下散发着热气,身上的白色体恤露出的胳膊皮肤冷白,沾着薄薄的汗意,而被汗浸湿的白色T恤更是勾勒出胸膛腰腹漂亮紧致的线条,就连发丝上的汗都滴落得格外性感。 怎么说这都是一个alpha,散发的荷尔蒙总归是比omega要强烈。 “是这样吗?”顾峪昔靠近骆盼之,他用白色运动鞋踩上昂贵的皮鞋,目光撞入炙热的目光当中:“是需要我惹怒你吗?” 玄关处,西装革履与运动服相互对峙着,暗流涌动。 属于他们之间隔着的那层若即若离的暧昧,好像在昨天就被彻底捅破。 剩下的是,不过是谁先承认。 骆盼之感受皮鞋上被运动鞋踩到的重量,他不以为然,让他有感觉是顾峪昔不再躲避的眼神,看来他昨天的诱惑还是有点用的,他倒要看看这男人什么时候忍不住。 但是他低估了顾峪昔。 也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 “如果是这样呢?” 当他看见顾峪昔踩着他的皮鞋,就在这么靠近的位置,抬手将身上的T恤褪下时,不着寸缕的冷白皮映入眼帘,他感觉理智和神经皆被狠狠拨动。 顾峪昔把手中的白T恤随意丢在地板上,他看着骆盼之沉默却炙热的望着他,笑出声:“小骆总,还挺能忍。” 话音刚落的下一秒他被骆盼之扣住后颈吞没了呼吸。 他瞳眸微缩。 骆盼之吻上了顾峪昔,吻得强势而又霸道,步步逼近,几乎是掠夺式的,没有给人一点后退的空间,也妄想后退。 此刻两人也没有心情分神去想其他问题,很多时候情感饱满上涌了,也就把一切抛之脑后,先享受了再说。 顾峪昔从诧异到沦陷也不过是用了三秒钟,甚至是象征性的想要挣脱怀抱。 最后都被骆盼之用力掐着腰无法逃离。 运动鞋就踩在这双昂贵皮鞋上,让皮鞋的主人为他的忍耐力画上了句号。 “好了,我要去洗澡。”顾峪昔感觉自己被吻得喘不过气,别开脸让骆盼之放开他,然后从皮鞋上下来,看了眼被他踩脏的鞋面:“把你的鞋踩脏了。” 骆盼之心满意足的抚上唇,看着顾峪昔笑道:“无所谓,要是有人问我就说是顾律师踩的,不过没有人敢问。” 顾峪昔无言看了他一眼,把运动鞋脱了走向浴室:“我今天要去找宋小姐,先跟你说一声。” 骆盼之弯腰捡起顾峪昔丢在一旁的T恤:“那么着急就跟老公报备行程了?” 顾峪昔扶着浴室门框,转过头看向骆盼之,似笑非笑:“小骆总,我还没‘分手’。” “哇,渣男。”骆盼之把T恤丢进阳台的脏衣篓,而后走进厨房去看昨晚定时熬的粥:“亲都亲了抱都抱了,你连个名分都不给我,顾律师,你舍得吗?” “舍得。”顾峪昔笑着走进浴室,关上门。 骆盼之从厨房抬眸看向不远处关上的浴室门,低头一笑:“真坏。” 他偏偏喜欢。 还喜欢得不得了。 诱惑24【首发**,严禁盗文】】 诱惑24 上班时间, 银河集团大门皆是员工。 就在这时,他们看见自家小骆总的车缓缓停在集团门口,在看见不同往常穿着银灰色冷色系西服的骆盼之下车时都是愣了几秒, 今天竟然穿得那么休闲? 一身宝蓝色休闲西服衬得骆盼之愈发的年轻俊美, 也没了平时的压迫感,多了几分说不出的温柔。 紧接着, 他们看到了副驾驶上有人下来。 是身穿银灰色西服的顾律师,眼尖的人员工发现这西服还是小骆总的! 等等,顾律师是从小骆总的副驾驶上下来的?!他们小骆总的车可是出了名的高冷,就没有人坐过小骆总这辆迈巴赫,更不要说是坐在副驾驶座上,还是小骆总开的车! 还有,为什么顾律师会跟小骆总一起上班?!为什么还穿着小骆总的西服?! 难道他们昨晚在一起的?! “你几点去找宋小姐?” 两人并肩走进银河集团大门。 顾峪昔听到骆盼之这么问:“刚才我给她发信息了, 问她今天有没有空聊一下,在等她回复。” 骆盼之了然:“也就是你现在暂时不用去找她?”遇到向他问好的同事颔首问好。 “嗯,先整理搜集到的资料。” 银河集团有专属的高层电梯通道, 平时骆盼之很少走这边, 但是今天他就想走那个电梯了, 就为了能跟顾峪昔共处一个空间。 俨然成为今日八卦主角的两人全然没有在意后边的眼神,尤其是看到他们的小骆总给顾律师摁电梯时,他们心里顿时连今日银河集团八卦标题都想好了。 #惊!银河集团总裁与高冷美人律师共度春宵后第二日一起回集团还给摁电梯! 有幸目睹的员工都默默拿出手机拍下这一幕发到各自的小群里。 估计有才的今晚连夜就能赶出一本小说。 电梯门缓缓关上, 他们看着电梯门缓缓关上, 赶紧把小骆总和顾律师站在一起的这一幕映入脑海, 方便一会脑补传播。 “那今晚呢?” 电梯里,骆盼之看向顾峪昔。 顾峪昔好笑看着他:“怎么, 今晚小骆总要我加班吗?” “我想着礼尚往来, 你邀请我去了你家, 我是不是也该邀请你来我家。”骆盼之抬手拍了拍顾峪昔的衣领,笑得灿烂:“这样有助于培养我们上下级友好和谐的关系,对吧顾律师?” 顾峪昔握住骆盼之弄自己衣领的手:“我的衣服很整齐,小骆总不用担心。” 骆盼之反手将顾峪昔的握住,强势的十指紧扣,稍稍用力,将他拉近自己跟前:“按照礼尚往来,昨晚我哄了你睡觉,今晚是不是该轮到你哄我睡觉了?” 顾峪昔猝不及防被他拉到跟前,差点没站稳,他对上近在咫尺的骆盼之,没有躲避直视着:“今早小骆总吻了我,那按照礼尚往来,是不是该轮到我吻你了?” 四目相对,眸底倒映着彼此的模样,是暧昧,也是试探。 恰好电梯门打开,最后这句话也那么的恰好给站在电梯门外的助理许闻给听到。 还只听到半句,可以脑补好多好多那种。 许闻傻眼的看着高层通道电梯里自家小骆总和顾律师此时的姿势,话说他是不是打扰他们了,默默松开电梯键尴尬的笑了笑:“我什么都没看到。” 电梯门缓缓关上。 下一秒被里头摁住电梯键,电梯门又打开。 骆盼之拍了拍顾峪昔的后腰,而后先一步走出电梯,跟助理许闻擦肩而过时说了句:“眼见为实,相信你的眼睛,给我倒杯咖啡谢谢。” 许闻愣在原地,眼见为实?! “哦对了,你发现我皮鞋脏了吗?”骆盼之顿住脚,他往后退了一步,退回到许闻身旁。 许闻低头看了眼骆盼之这双十几万的皮鞋,看到鞋面有浅浅的被踩过一脚的鞋印,诧异瞪大眼,谁那么大胆啊,敢踩小骆总的皮鞋! 好贵的! “这是顾律师踩的。”骆盼之说着,眉梢上扬,看得出心情很好,像是炫耀那般,他瞥了身后顾峪昔一眼笑道:“我可得留下罪证。” 说完挑了挑眉,唇角深陷走回自己的办公室。 顾峪昔无语,这人好幼稚。 许闻:“……”谢谢,扑面而来的粉红泡泡,单身狗有被伤到。 回到办公室,顾峪昔下意识看向那面百叶窗,所以现在他是可以光明正大看骆盼之了吗? 走到前去把百叶窗打开。 当他打开时却发现已经变成单面玻璃,看不见总裁办公室里的骆盼之,眉头拧了拧,所以这是被骆盼之换掉了? 骆盼之又怎么知道这里能看得到,是发现什么了吗?他记得楚总跟他说骆盼之不知道的。 所以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那平时工作不能看骆盼之他怎么缓解信息素浓度,这个月估计是没时间出国,若是他浓度再次升高发烧的话只能够…… 再向骆盼之不害臊。 留恋地摸了摸这面墙。 他全然不知,在隔壁的总裁办公室,这幅期待再到遗憾再到松了口气的表情被骆盼之尽收眼底。 骆盼之靠坐在椅背上,双腿优雅交叠,喝着咖啡欣赏着他的顾律师表情变化,原来坐在这里这样看是这种感觉,那平时顾峪昔是不是就是这样看着他? 像是想到什么他放下咖啡走到玻璃墙前。 他站在玻璃墙面墙,一只手随意插着口袋,凝视着近在咫尺却一墙之隔的顾峪昔。 顾峪昔穿上了他那套银灰色西服,是他找到的,是他强迫顾峪昔穿的,是他戳破了顾峪昔想把衣服藏起来的小心思。 那他就干脆的顺着顾峪昔的面子,以他的名义强迫这人穿上,美其名曰是他想看,实际上,他知道顾峪昔肯定很高兴。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顾峪昔不愿意再靠近一步,但能有现在这样他已经很满意了,只要不要再往后退。 反正他不会后悔,他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喜欢的人,今年的全家福无论如何都要把顾峪昔加上,他不要再当孤寡C位了。 全部都成双成对有崽崽,虽然他和顾峪昔不会有崽崽但怎么样也要是一对吧。 他说过的,他对顾峪昔很有耐心。 因为他这个暴脾气把所有的耐心都给了顾峪昔。 全全给了这个他第一眼就喜欢上的alpha。 原来喜欢是这样的情绪,就是想把自己最好的脾气都给对方,想把全世界最好的都给对方,想宠着他,想无时无刻看到他。 想抱他,想亲他,想跟他做更多的事情。 就是因为喜欢。 就算顾峪昔是个alpha,也是与众不同的alpha。 如果他单身至今就是为了等到顾峪昔,那他乐意。 看到顾峪昔把手贴在玻璃墙上,摸着墙,像是在可惜着看不见他了,唇角深陷,抬手贴上顾峪昔掌心的位置。 他凝视着顾峪昔。 一墙之隔的掌心相贴,就好像现在的他和顾峪昔一样。 顾峪昔像是感觉到什么,他看着这面单面玻璃墙,须臾后眸底荡开慌乱,抬手将百叶窗拉下。 肯定是骆盼之换掉了。 指不定骆盼之现在就站在这面墙前看着他。 骆盼之把顾峪昔慌乱的动作尽收眼底,笑着走到自己的办公桌旁拿起电话拨通。 顾峪昔听到自己办公室的电话响起,猜得到是谁,他走过去拿起来接起。 “顾律师,分开十分钟,是想我了吗?” 电话传来的嗓音比面对面听着还要有磁性,温柔低沉,酥麻着耳膜,乱了心跳。 顾峪昔握着电话的手紧了紧,他眸底荡开涟漪:“小骆总,是你想我了吧?站在玻璃面前一直看着我。” 其实他也是猜的,因为骆盼之不一定会换,也不一定会像他这样偷偷摸摸的看。 “是啊,我想你了,我一直在看你。” 顾峪昔怔了怔。 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骆盼之长腿微屈靠在桌旁,侧眸望着那面已经被百叶窗遮挡住的墙,他笑道:“奇怪,才十分钟,我怎么就那么想你呢,怎么办,好想见你。” 什么叫心失了火被俘获。 顾峪昔心想可能就是被骆盼之这种,义无反顾明亮至极的火包裹着才会失火。 就在这时,他看见桌面上的手机弹出一条信息,是宋银龄的回复: 【可以,但我回家了,在沙海街富华小区二座704房。有人在盯着我,你来的时候小心,我把短信删了。】 顾峪昔拧了拧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顾律师?”骆盼之没听到顾峪昔的回答又喊了一声。 顾峪昔听到骆盼之的叫唤:“我现在得去找宋小姐了,有事今晚见。” “今晚?所以顾律师是要去我家吗?” “好。”顾峪昔轻声应道:“今晚见。” “那在走之前要再看看我吗?” 叩叩叩—— 就在话音刚落,顾峪昔就听到办公室门被敲响,想也知道是谁,他把电话挂断:“请进。” 办公室门被推开,果不其然是骆盼之。 只见骆盼之端着咖啡走了进来,反手将办公室门关好,锁上。 他无言地笑了笑,低下头整理着桌面上一会要拿给宋银龄确认的资料,与此同时说道:“小骆总,倒也不至于。” “我也觉得不至于。”骆盼之走到顾峪昔身旁,把咖啡放在他面前,抱臂靠在桌旁盯着他:“所以顾律师是哪来的魅力让堂堂小骆总这么的朝思暮想。” 顾峪昔翻文件的手有那么一瞬的停滞,抬眸看了骆盼之一眼,表情微妙,像是被这话肉麻的。 骆盼之见他这个表情有点不高兴了:“怎么,嫌弃我?” 顾峪昔失笑:“哪敢。” “后颈还疼吗?”骆盼之就靠在一旁看着他整理着文件,一边问道:“让我看看还红不红。” 顾峪昔就着低头整理的姿势‘嗯’的应道:“你帮我看看吧,不怎么疼了。” 话音刚落就被骆盼之托住额头强迫抬起头,他诧异看向骆盼之,像是在问干什么。 “你能不能稍微保护一下自己的腺体,就算是alpha也不会随随便便给人家看腺体的,你知道给人看腺体是什么意思吗?”骆盼之检查了一下顾峪昔颈后的位置,不会像昨晚那样泛红,不凑近看也看不出痕迹。 应该是不疼了。 但是他忽然想到顾峪昔这么轻易就给人看腺体这个动作,顿时有些恼怒。 顾峪昔见骆盼之蹙着眉头不悦的模样,他把文件放进公文包里,唇角陷下不易察觉的弧度:“我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 “那我让你给我看就给?” “我就只给你看过。”顾峪昔说。 骆盼之紧蹙的眉宇像是被这番话取悦到那般,渐渐展开,他克制着唇角过分上扬的弧度:“这样啊,好吧。” “我走了。”顾峪昔把东西拿好,走之前对骆盼之说道:“小骆总,今晚见。” “等等。” 顾峪昔准备要走却被骆盼之拉住手腕,然后就感觉到自己手腕上的手表被摘了下来,他疑惑低下头,就看到骆盼之把他自己的手表也摘下来,戴到了他的手腕上。 “?” “交换手表。”骆盼之握着顾峪昔的手腕,把他的手表给人戴上,而后勾唇笑着看向他:“不要弄丢哦。” 顾峪昔有些不明所以这是什么意思,不过也任由了:“嗯,那我走了。” 说完离开办公室。 骆盼之望着顾峪昔离开的背影,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地,心里头有种微妙的不安,他拿出手机给保镖打电话。 “跟好他,我的手表在他身上,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告诉我。” 。 富华小区位于城中村,这里的生活气很浓郁,沿着这条路开下去,随处可见小摊贩,老人家推着车拎着篮子去买菜。 顾峪昔把车停在小区门外可以停放位置,走进小区里。 小区并不大,看起来有一定的年份,门口没有保安可以自由进出,他按照宋银龄给的地址找到二座,然后摁下了房号门铃。 顾峪昔看到可视门铃屏幕亮起,不过没看到人:“宋小姐,是我顾峪昔。” 屏幕里传来很轻沙哑的一声‘嗯’,门刷卡处亮起了绿灯,铁门“滴”的声打开了。 顾峪昔狐疑的看着门铃,怎么感觉这声音有点奇怪,宋银龄生病了? 他拉开门走进楼道。 一直跟在身后的保镖两人见顾峪昔进去了连忙想跟上,结果楼下防盗门‘滴’的一声锁上了,他们对视了一眼。 糟了,上不去。 诱惑25【首发**,严禁盗文】 诱惑25 老旧小区没有电梯, 顾峪昔走上七楼,站在七楼左右分辨了许久都没有看出那一间是704,因为这里没有门牌号。 就在他想给宋银龄打电话时正对着的一扇铁门突然打开。 穿着吊带睡裙的女人正是宋银龄。 顾峪昔看到宋银龄这幅穿着不动声色的掩下眸底的情绪, 身为一个omega, 应该要好好保护自己才对,毕竟他是alpha, 再怎么认识也好,也不应该穿得这么暴露。 “顾律师就你一个人来吗?”宋银龄下意识的看了眼顾峪昔身后,发现骆盼之没来时心里咯噔一跳。 “嗯。”顾峪昔颔首。 宋银龄犹豫须臾,侧过身让顾峪昔进去:“进来吧,屋里头有些乱不要介意。” “没事,需要脱鞋吗?” “没关系直接进来吧。” 就在顾峪昔经过宋银龄身旁时,他脚步微乎其微的顿了顿, 像是在分辨着什么,眼镜底下浮现警惕之色。 宋银龄身上有其他alpha的气味,是很苦涩的龙胆气味。 这个信息素气味…… 顾峪昔拧着眉, 顿时感觉胃部有点不太舒服。 然后他就听到宋银龄把门关上反锁的声音, 下意识往后看了眼。 宋银龄正好对上顾峪昔的眼神, 她轻轻笑了笑,却笑得很牵强:“怎么了?进去吧,我给你倒杯茶。”说着便往厨房走去。 顾峪昔压下心头的疑虑, 走到客厅里坐下。 这个房子应该有一定年份了, 陈旧面积很小, 也应该有好几天没收拾屋子,东西杂乱无章的摆放着。 他把公文包里收集到的资料拿出来放在堆满东西的茶几上, 就在他想清一个位置出来放文件时, 不经意间瞥到抽纸下, 有一个拆开过的安全t包装袋。 一个爱人刚离世的omega,家里为什么会有一个拆过的安全t包装袋? 如果是没有拆封的,那还说得过去,也许这里是他们曾经住过的地方。 可是是拆封过的。 而且,他刚才在宋银龄身上闻到了alpha的信息素气味,为什么宋银龄身上会有其他alpha的信息素? “顾律师,喝杯茶吧。” 宋银龄弯下腰把茶放到顾峪昔面前。 近在咫尺的距离,宋银龄身上带出的alpha信息素愈发浓烈,是乌木龙胆的alpha信息素,在一个omega身上闻到强烈的alpha信息素还能代表什么,代表这个omega已经被alpha标记过了。 而这个信息素气味…… 从骨子里上涌的厌恶痛恨让顾峪昔的脸色变了变,后颈开始不舒服的发疼。 这是莫文斌的信息素! 顾峪昔不敢相信地望着宋银龄:“你……被莫文斌标记了?” 宋银龄有些诧异顾峪昔那么快就猜出来了,她的表情有那么一瞬的僵硬。 顾峪昔看着宋银龄的表情,脑海里一直困惑不解的谜团忽然明朗。 为什么瑞兴医院在家属同意尸检过后还可以这么淡定的处理这次的事情,换律师,有条不紊的继续。也丝毫不畏惧宋银龄嘴中说出的莫文斌没有死,并且性侵了那个beta的事情。 原因就是,那个beta根本就没有被性侵过。 那为什么会出现二次分化,二次分化的条件是当自身受到极大的威胁或者刺激过后产生的强烈应激性反应,就好比他,莫文斌的行为刺激了他出现二次分化。 这个beta是看到了什么,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在alpha信息素的刺激下从而出现二次分化。 因为真正跟莫文斌发生关系的,是宋银龄。 活着的人比死了的人好控制,是宋银龄被性侵,那beta在注射性导剂过程中死亡的事情便可以将罪名推到银河集团性导剂的身上,就算是尸检也根本检查不出身体里是否有alpha的液体和信息素。 所以莫文斌根本没死。 宋银龄根本没有精神失常。 是瑞兴医院想借着这个事情抹黑银河集团,企图拿到性导剂配方,不想让银河集团一家独大。宋银龄的出现是意外,却让事情进行得格外顺利。 而始作俑者就是莫文斌。 已经‘死’了的人,那确实是死无对证,这就是瑞兴医院的底气。 这女人骗了他。 “我……”宋银龄看着顾峪昔的眼神闪烁着抱歉和求助,但是又像是恐惧那般,下意识看了眼一旁紧闭的门。 顾峪昔察觉到宋银龄的眼神,看向旁边关着门的房间,顿时间像是明白了什么。 他沉默地站起身,侧过身深呼吸缓解着满屋子弥漫的乌木龙胆信息素带给他反胃厌恶。 莫文斌就在这里。 刚才那个门铃的声音不是宋银龄的声音,莫文斌的声音。 为什么要叫他来,目的是为什么。 “对不起……”宋银龄小声对顾峪昔说道,她走近两步:“我也没有办法,是他说想见你的,如果不让你来他会把我杀了的。” 顾峪昔见她靠近往后退了一步,听到这话不由得冷笑出声:“宋银龄,现在是法治社会,你怕什么。你现在告诉我,你的爱人是不是没有被性侵,你撒谎了。” “我是被逼的。”宋银龄眼眶溢出眼泪,她哽咽道:“……是他性侵了我,在我爱人面前侵犯了我,是他害我爱人离开的。” “那你为什么不说!!”顾峪昔忍无可忍呵斥出声,他胸膛上下起伏着,别开脸用力抿着唇克制着怒意:“你不说,谁会帮你谁会保护你,你是omega,你以为你向这些势力妥协了就能够有好结果吗?为什么要把自己栽进去,你这不是在保护自己,你成了他的共犯,知道吗?” “可是我已经被他彻底标记了啊。”宋银龄哭了出声,绝望地泪流满面:“他标记了我,就代表着我不久后会有孩子,我的孩子没有爸爸怎么办。” 顾峪昔从没觉得能有一个人那么愚蠢,发生这样的事情竟然不是想到保护自己,而是想到孩子,想到孩子没有父亲这样的事情。 “你觉得莫文斌会对你负责吗?你觉得他这样的人会有责任心吗!他曾经是个医生,曾经拿过那么多的荣誉,做过那么多的慈善,表面光鲜亮丽,背地里呢,他做了什么,我是一个受害者,也许还会有千千万万个受害者,他表面做的事情不过是在掩饰自己的肮脏。” 宋银龄泣不成声,她攥着拳头哭得全身发颤:“……可我只是一个omega,我什么都做不了。” 顾峪昔恢复面无表情,他看着宋银龄:“当初那个拼命的砸开门要救我的omega不是你吗?谁说你什么都做不了,是你救了我。而现在,你明知道伤害我的那个人是莫文斌,明知道我现在是这个案子的律师,我一定会打赢这场官司还你和你爱人一个公道和清白,为什么要选择跟他同流合污?你宁愿相信一个恶人,也不愿意相信银河集团?!” 宋银龄含泪的眸子颤了颤。 顾峪昔不理解:“为什么要选择骗我?”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门“吱呀”打开的声音。 “因为你太幸运了,宋银龄嫉妒你。她也想像你一样能被强大的势力保护,过上好日子。如果她帮我,就能够过上这样无忧无虑的生活。” 一道浑浊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像是被碾碎的尘土,混着石子和沙砾那样的浑浊沉重,听着令人不由得打颤。 是那天在医院听到的声音。 坐在轮椅上的那个人果然是莫文斌。 顾峪昔身体僵在原地,他极力克制着生理上的应激性反应,克制着恐惧吞噬他的理智,却难以克制胃部上涌的不适和后颈的发疼。 下意识捂住手腕上的手表。 所以宋银铃为什么知道莫文斌在这里还要让他过来? 是打算解决他吗? 乌木龙胆的alpha信息素渐渐弥漫在屋内,附上他的后背,就像是张牙舞爪的怪物,企图击溃另一个alpha的理智。 “顾峪昔,好久不见,你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漂亮的小omega,你现在是alpha。” 顾峪昔缓缓转过头。 只见从房间里,一个十分高大身穿着深绿色体恤的寸头男人走了出来,赤膊的双臂上是遍布玫瑰与藤蔓缠绕的纹身,他没有坐在轮椅上,戴着黑色口罩走了出来,看不清面容。 但是那双眼睛,深沉而死寂,手背上狰狞的疤痕,像一条垂死挣扎的蛇形,顾峪昔死都不会忘记。 男人身上的alpha信息素肆意弥漫,乌木龙胆的信息素苦涩至极,很显然他没有注射过阻隔剂对自己的信息素可以随意释放。 顾峪昔对这道alpha信息素感觉到强烈的排斥,也因为生理性厌恶脸色有些苍白,但他眸底没有丝毫退让:“是,多亏你,我成了alpha。” 因为他不想放弃自己。 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不能放弃自己,在他无依无靠什么都没有的时候他如果连自己都放弃了,那他不会原谅自己。 选择成为alpha是他保护自己最好的方式。 “要不是你成了alpha如今可能就是被我藏起来的omega,真可惜。”莫文斌走到宋银龄身后,抬手揪着她的长发拽到自己身后,眼神冷漠,动作极其粗暴:“找了十几年,才勉强找到一个跟你味道差不多的omega,要不然我怎么会标记她,当然,我们各取所需。” 宋银龄哪里抵抗得了这么高大的男人,被抓得痛得抽泣出声。 顾峪昔见况脸色倏然一沉:“莫文斌,你有什么事情就冲着我来,为什么要对一个omega这么做,放开她。” “你对她怜香惜玉,可是她骗你来的,你今天走不了了,倒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莫文斌用手抚上宋银龄颈后的腺体,弯下腰凑近她像是在说什么。 “你想做什么!” 顾峪昔见宋银龄听完后恐惧得摇头,一直说不要,他快步走上前试图拉过宋银龄。 莫文斌沉沉笑出声,手钳住宋银龄的脖颈稍稍用力,全然不顾手下omega的挣扎,眼神阴戾看着顾峪昔:“过来我就掐死她,你以为今天我会让你走吗,是因为你我才“死”的,是因为你我才永远只能活在阴暗下的。” “你什么都知道了自然不能让你走,当初我就不应该放过你的。” 顾峪昔对上男人阴戾的双眸,心底发沉,果然,这男人是针对他,所以把事情闹成这样。 “你想怎么样?” 莫文斌笑得难听:“不怎么样,就是想把当年没做完的事情做完,不过是换个人替我做而已。”然后把宋银龄往顾峪昔身前一推:“宋银龄,如果你不再放出信息素你就会死在我手下,去天堂找你的爱人,你自己想吧。” 男人话音刚落,屋内很快弥漫开属于omega的信息素气味。 柠檬风铃草气味的omega信息素,就像是发情期突袭,omega信息素直接冲破了阻隔剂的阻挡,释放出原原本本的浓度,强烈地刺激着顾峪昔。 乌木龙胆alpha信息素是他极度厌恶的,而这道柠檬风铃草omega信息素却好像跟他血液里的另一道信息素发生强烈排斥,悄无声息的,扼住他的命脉。 宋银龄试图抱上顾峪昔,却被顾峪昔一把推开。 顾峪昔往后退了几步躲开宋银龄,他难以置信地望向宋银龄:“你……” 这是要宋银龄来勾引他吗? 下一秒,他瞳孔猛地放大,心跳声“咚、咚、咚”跳得沉重而缓,浑身血液像是逆流那般,呼吸顷刻间变得困难,脸色刹那失了血色。 身体摇晃,“咚”的一声,膝盖无力跪在地板上。 眼镜从鼻梁上跌落,模糊了眼前的视线。 怎么回事…… 他怎么了,为什么快要喘不过气了? 男人像是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眸底沉了沉,他一把扯过宋银铃往外走:“走,他无法接受你的信息素正在跟你发生排斥,我们不能留在这里。” 宋银龄自己也被发情期弄得浑身无力只能任由被拖走,但被拖走时回头看了眼倒地的顾峪昔。 完了…… 信息素排斥会死人的,她爱人就是这样死的。 “嘭”的一声,铁门被用力关上。 屋内只剩下顾峪昔一个人。 顾峪昔竭尽全力用手发颤撑着地板支撑着自己,厌恶的alpha信息素与排斥的omega信息素刺激着他。 他觉得头晕得发沉,浑身冰冷无力,胃部反胃得想吐,后颈烧得好疼,无力地低垂着脑袋,然后就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从鼻子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滴答、滴答 一滴一滴的血滴落瓷白的地板,滴落在手腕的表盘上。 他怔怔地看着滴落在手表上的血,迷离的眸底晕开涟漪,颤颤地伸手想去拿手机:“……骆盼之。” 浑身疼得站不起来了。 好疼…… 得找骆盼之吧。 可是为什么会那么疼。 “骆盼之……” 就在他试图用发颤的手拨打电话,却在下一瞬他的瞳孔失了焦距,‘啪’的声手机跌落在地,合上眼意识被黑暗彻底吞没。 重重倒在地板上。 。 银河集团—— “嘭”的一声,玻璃杯从桌子上跌落地板,粉碎一地,清脆的声音回荡在总裁办公室里。 骆盼之看了眼不小心被自己摔碎的杯子,看着电脑上原本不动的定位仪突然移动得很快,想着可能是顾峪昔聊完天离开了,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心突然很乱。 “小骆总不好了!!!” 就在这时许闻从办公室外冲了进来。 骆盼之抬眸看向急急忙忙跑进来的许闻,蹙着眉:“什么事不好了?” 本来心情就不好被许闻这一吵更加烦躁了。 “顾律师失血性休克被送进医院了!” 骆盼之脑袋“嗡”的作响,他猛地站起身,脸色倏然阴沉,拿过一旁的车钥匙快步走出去:“为什么会突然休克,他不是在宋银龄那里吗?在哪里出事的?!” “就是在宋小姐家出事的,现在已经紧急送去银河集团医院了,两位保镖先生说打不通你的电话就打给了我,我就立刻过来了。” 骆盼之立刻拿出口袋里静音的手机,发现真的没接到电话,他为什么要调静音! 从没觉得自己会有这样失去理智的时刻,而他的不安好像都提前预知了,就从顾峪昔离开他的那一刻开始,包括把他装着定位的手表跟顾峪昔交换。 “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听保镖先生说屋内有很浓的omega发情信息素气味,很有可能是跟顾律师的信息素发生强烈排斥引发的。” 骆盼之的表情彻底阴沉,周身宛若被阴霾笼罩,透着令人不敢直视的凌厉之意,令人不寒而栗。 上一次他就觉得这个宋银龄不对劲。 所以这是故意在勾引顾峪昔吗?结果没想到让人出事了畏罪潜逃?! 一想到顾峪昔出事在医院他心口堵塞的怒意冲撞得无法发泄,他沉着脸冷声道:“把宋银龄给我弄来医院,现在立刻马上!!” 敢碰他的人? 他都不舍得碰的人竟然有人敢碰? 骆盼之面无表情地快步往外走,眸底彻底荡开戾气。 诱惑26【首发**,严禁盗文】】 诱惑26 骆盼之不知道自己闯了多少个红灯, 他只知道必须现在立刻马上到顾峪昔身边。 有幸坐上小骆总副驾驶的许闻紧紧的抱着安全带,生怕自己飞出去。他看着浑身散发着一触即发的戾气、面无表情打着方向盘的小骆总,心想, 那个宋小姐很有可能真的惨了。 银河集团的员工都知道, 他们的小骆总生起气来,是真的很恐怖。 黑色迈巴赫以最快的速度到达银河集团医院。 骆盼之停下车直接打开车门丢下一句“许闻你停车”便跑进医院。 医院服务前台的护士姐姐看到她们的小骆总匆忙跑进来, 也知道是发生什么事情,毕竟是保镖哥哥严肃告诉他们小骆总来了一定要把位置给小骆总说清楚。 护士姐姐立刻站起身,没等骆盼之问直接说道:“顾律师在三楼手术室2,苏医生已经在抢救,送来医院时因鼻腔失血过多陷入休克,情况危急。” 骆盼之听到护士说完朝人点了点头,转身往电梯跑去, 见电梯还没下来干脆往一旁的楼梯跑去。 他现在满脑都是顾峪昔在抢救,心脏堵塞得发疼。 手术室2外,保镖看到他们的boss快步走了过来, 表情是很凝重的, 他们不知道怎么跟骆盼之交代。 “怎么回事, 我不是让你们看好他的吗!!” 保镖对上骆盼之犹如寒光刀锋那般的眼神,仿佛是要把他们给原地分尸的既视感,属于优质alpha强势基因压迫压得他们抬不起头。 “小骆总, 是我们的问题, 旧小区楼下的防盗门需要门铃打开, 没及时跟着顾律师上楼,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保镖1低垂脑袋懊恼说道。 骆盼之看着手术室亮起的红灯, 烦躁至极地抹了把头发:“你们上去的时候是什么情况, 宋银龄在吗?” 两个保镖沉默了须臾, 不敢说出当时看到的场景。 “说话!!”骆盼之厉声道。 保镖2酝酿须臾开口:“我们冲上去的时候顾律师就倒在地板上已经休克了,鼻腔流出的血几乎浸透白衬衫,还有前面的一块地板,宋银龄家没有人。屋里除了顾律师的信息素外,还有一道很浓的alpha信息素和omgea信息素,而且以omega的信息素浓郁程度应该是在发情。” “苏医生说可能是顾律师体内的alpha信息素跟omega信息素发生强烈排斥发生的导致血液倒流鼻腔失血,所幸我们到的早抢救的早,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鼻腔流出的血几乎浸透了身前的白衬衫,还有前面的一块地板 骆盼之听到这句话时浑身发凉,是从脚底上涌的凉意,眸底深沉染上令人不敢直视的戾气,他不敢想顾峪昔那时候得有多疼多绝望。 如果顾峪昔真的出什么事情,他这辈子都会后悔让顾峪昔处理这个案子。 “你们说还有其他的alpha信息素?进去的时候除了顾律师谁都没看到?他们没有下楼吗?”骆盼之捕捉到保镖说的字眼,还有其他alpha? 会是谁? 莫文斌? “没有看到他们下楼,很有可能是藏起来了,刚才已经联系了警方,他们正在排查现场收集alpha信息素气味。”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门打开,身穿着无菌服的苏医生走了出来。 骆盼之连忙走上前:“他怎么样了?” “他失血过多现在急需要输血。” 骆盼之立刻伸出手:“那抽我的血。” 苏医生眼神里尽是棘手之意,他看着骆盼之摇了摇头:“问题是他现在的情况很危机,符合血型的血液都可能跟他发生排斥。他太特殊了,因为他是注射过性导剂中和的alpha,而注射在他血液里的另一道信息素也是alpha,只能够找那个alpha,抽他的血,不然顾律师很危险。” “那个alpha就是我。”骆盼之紧张地抓着苏医生的手:“快点抽我的,抽就是了。” 苏医生:“……噢,这样啊,那就好那就好。”然后赶紧让护士来抽骆盼之的血:“顾律师现在急需要输1000cc的血,但是一次不能抽你那么多,先抽400cc,怕你受不了。” “没事,你直接抽,让我躺在他旁边休息就好了。” 苏医生欲言又止的看着骆盼之:“小骆总,我知道你救人心切,但也不是这么伤害自己的,量力而行。” “废话少说,我不想他在里面待那么久,他肯定会害怕的。”骆盼之凝视着手术室,他不敢再去回想保镖刚才描述的那个画面:“快抽吧,我体质好没事的。” 不过是抽他1000cc的血,最多就是晕一下躺一下。 可顾峪昔是疼。 他见过顾峪昔不舒服的样子,因为信息素浓度过高会发高烧,昨晚还因为想到那个人渣就吐得那么厉害,这次被排除的信息素刺激到肯定更难受了。 一想到心都揪在一块。 “快抽!”骆盼之恶狠狠地瞪着苏医生。 苏医生见自家小骆总眼眶痛红还那么凶的催促他,不言而喻的,明白了里边的alpha对骆盼之有多重要。 而这份重要更多源自于他们之间很特殊的牵绊。 那就是在顾律师的血液里存在着小骆总的信息素,是小骆总的信息素在稀释降低着顾律师的信息素浓度。 小骆总的信息素就是顾律师二次分化过后的免疫系统。 原来这就是楚总口中说的全球首例双alpha契合度百分百的案例,就在身边发生的真实案例。 。 手术室的红灯依旧亮着。 骆盼之刚抽完血,可能是量太大,眼前有些恍惚。尽管有些不太舒服视线还是没有离开过亮着的红灯,生怕没看到开门的那一刻。 他后脑勺靠在微凉的墙壁上,摁着手臂上的止血棉签,沉默地望着手术门,悄无声息的,眼眶红了。 因为难受。 是真的很难受。 从来不知道有一个人能这么重要,重要到听见出事的那一瞬大脑一片空白,全身冰凉,紧接着是懊恼自责,再到现在的心有余悸。 也头一回明白,当喜欢的人是自己的下属,在工作时间他们必须各司其职各就各位,突然得知喜欢的人出事时没有在身边那种难受。 骆盼之盯着医院天花板上亮得晃眼的白炽灯,下颚线紧绷,放在膝盖上的手因用力攥紧骨节渐渐发白。 这种无力感,会击溃人的自信和骄傲。 可能是身旁低气压感太强,许闻侧眸看向自家小骆总,眸底浮现诧异,因为他们的天之骄子哭了。眼泪就从眼角滑落,哭得无声无息,哭着无力挫败。 突然间意识到,小骆总也才24岁啊。 “右盼。” 就在这时,走廊上传来一道温润如玉的叫唤声。 骆盼之听到声音时愣了两秒,然后猛地侧过头。 只见走廊尽头,楚熠桥的身影出现在视野里。 岁月仿佛没有在他面容上留下痕迹,沉淀着岁月气质愈发的大气。 这是银河集团第一代的总裁,是创下无数辉煌奇迹的银河研究所所长楚教授,也是omega保护协会的会长,曾经被誉为拥有世界上最多alpha下属的omega总裁。 骆盼之看到是谁回来了立刻站起身,眼眶彻底红了:“爸爸……” 由于起得太急身体晃了晃。 “那么急做什么,坐着吧。”楚熠桥伸手扶住儿子的手臂,他看向脸色略有些苍白的骆盼之:“怎么回事,刚才去集团他们说你来医院了。” 骆盼之坐回椅子上,低垂着脑袋模样沮丧:“顾峪昔出事了,他本来是要去找那个死者beta的爱人omega聊一下受害的详细过程,却被那个omega的信息素刺激得出鼻腔大量出血,休克急救中,他失血过多我已经给他输血了。” 楚熠桥神情清冷,银丝边眼镜底下眸色深了几许,动银河集团、竟然还敢动他的学生?他楚熠桥还没死,就有人迫不及待了。 他垂眸看向儿子,见儿子很沮丧的模样走近用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温柔哄道:“没事的右盼,你做得好,你血液里有你的信息素,峪昔排斥的omega信息素很快就会被代谢稀释,他的体质比较特殊有你在他没事的。作为上司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骆盼之低着头,双手交握放在大腿上,他盯着地板视线被湿润覆盖:“作为上司,我不合格,这次的事情我到现在都没有处理好,现在还连累了顾峪昔。作为喜欢他的人,我为我没有来得及保护他感到难过。” 楚熠桥表情微怔,眉宇轻蹙。 “爸,我喜欢顾峪昔,所以看到他一次又一次的难受,我好难过。”骆盼之把脑袋埋入双手掌心,肩膀垂下,声音闷哑,满满的挫败感。 从小到大,就没有什么能让他受挫。 大家说他是天之骄子,是没错,他就是天之骄子,他拥有着许多人可望不可得的东西。但是唯独顾峪昔,不是因为他是天之骄子就能够唾手可得的人。 他也是要跟普通人一样,喜欢就得要认真追求才能够追到的。 所以这份受挫感,他在顾峪昔身上尝到了。 但更多的不是因为追不到,而是没有保护好。他自己嘴上说着强取豪夺夺人所爱不当个人,但是他哪里舍得,他都不舍得动的人竟然被人动了。 气得心肝脾肺都烧得疼。 越是这样,他越想要跟顾峪昔在一起,越想要保护顾峪昔。 “你喜欢屿昔?” 骆盼之闻声抬头,他看着爸爸,目光笃定:“嗯,我喜欢他,就算他是alpha我也喜欢。” 手术室外的走廊,这声笃定的话语回荡在心头。 助理许闻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家小骆总,又看了眼楚总,他甚至已经开始脑补一出豪门大戏,小骆总身为银河集团的继承人,本身就是alpha怎么可能会让他跟另一个alpha在一起。 而alpha之间根本就很难靠得太近,要不是有阻隔剂排斥感会更强,这是基因决定的不可抗力。 骆盼之见他爸就这样沉默看着他,心里其实是忐忑的,想也知道alpha跟alpha在一起不太可能,甚至有很多不可控的事情,比如易感期来了怎么办,没有omega的抚慰很有可能会让alpha失控。 他可能会失控,顾峪昔可能会失控。 他们很有可能都会因为彼此而受伤。 但那又怎么样呢,又不是频频失控,偶尔一次,他大不了被顾峪昔打一顿啃一顿,然后把人拉去医院打个抑制剂,不就可以了吗? 如果轮到他易感期的话那他就悄悄躲起来,不伤到顾峪昔不就可以了吗? 不是单纯因为信息素的喜欢,如果这都不叫喜欢,那什么才叫喜欢。 “我就要他,我认定他了。” 楚熠桥对上儿子坚定又有点害怕他会说不的眼神,之前丈夫骆清野还跟他说儿子喜欢上了个alpha,他当时还不相信,毕竟alpha与alpha之间从基因里就决定着他们注定会有排斥感,就连父子间都会有,更不要说其他人。 但如果喜欢的那个人是顾峪昔,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因为顾峪昔的体质很特殊,他是经历过二次分化的alpha,又是用他儿子骆盼之信息素进行过信息素浓度稀释。 所以在基因库里,这两人的信息素早已经是配对的。 可还有一个很大的问题,就是易感期的问题。对于这两人来说,如果是顾峪昔易感期,骆盼之的信息素完全可以帮助他度过。可若是骆盼之易感期,顾峪昔恐怕帮不了他。 毕竟性导剂中和只是针对顾峪昔一个人而言。 他们能被对方所吸引是因为顾峪昔的信息素里有骆盼之的信息素,从而骆盼之不会对顾峪昔的信息素有强烈的排斥,甚至是舒服,那也是因为性导剂中和的原因,而且顾峪昔用他儿子骆盼之信息素进行信息素浓度稀释已经有十四年之久。 可尽管如此,未来还是很有可能会因为易感期伤害到彼此,尤其是他儿子。 一个alpha易感期突袭没有omega抚慰,一次可以缓解,两次可以缓解,若是频繁很容易失控,最终会伤害到另一个人。 “右盼,你知道跟一个alpha在一起代表着什么吗?” 骆盼之听到他爸这么问眉头拧了拧,表情有些难以置信,像是不相信他爸会是这样的人:“爸,你不同意吗?” 楚熠桥侧眸看向还亮着红灯的手术室,思索须臾,还是决定把最严重的可能性跟儿子说:“不是我不同意,是你要接受现实,alpha与alpha相爱自然不是错。但你要知道,如果是你易感期到了,你没有omega抚慰你会狂躁失控,很有可能会失去理智伤到到你的alpha,这不是说你爱他就能够解决的事情,这是基因决定的不可逆转。” “相爱不是错,但是alpha与alpha的两败俱伤,是很疼的。” 骆盼之眼眶渐红,他薄唇轻颤:“爸,不是说……说他能接受我的信息素吗?我喜欢他没有错的,就是因为这个我们才会相互吸引的不是吗?怎么就疼了呢?” 楚熠桥看着他这个生性骄傲的二儿子,就没有见过他这幅模样,他心里自然希望儿子能够找到自己的爱人,可是他也不希望孩子受伤,也不希望顾峪昔受伤。 他们两人身为alpha不排斥已经是最好的结果,而最危险的便是无法逆转的易感期。 “右盼,屿昔若是易感期到了,你可以帮他。若是你的易感期到了,你能保证你不伤害他吗?易感期的具体症状你应该很清楚,就算你还没有经历过也应该知道的,是能够让alpha瞬间失去理智陷入焦虑狂躁急需omega的状态。” “你能保证吗?” “我能。” 几乎是没有思考就脱口而出的话语,楚熠桥对上骆盼之通红却笃定透亮的眸子,是属于这个年龄的满腔炽热和义无反顾,也是他第一次在这个儿子身上看到的,真正透出热爱的光亮。 骆盼之站起身,他松开了止血棉签,尽管摁了那么久,被抽取大量血的血管处还是肿了起来,但他也全然不顾,只盯着手术室的红灯,祈祷着这扇门快点打开。 “我能保证,所以没有人可以阻挡我喜欢顾峪昔,包括爸爸你们,都不可以。”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他会躲起来,绝对不会伤害到顾峪昔。 话音刚落,手术室的灯倏然变绿,门随即打开。 骆盼之眼神蹭的亮了,他立刻走到手术室门口,看到苏医生走出来连忙上前抓住他的手臂,紧张地看着人:“他没事了吗?是还需要血吗?如果需要的话尽管抽我的。” 苏医生摘下口罩,看到骆盼之身后的楚总有些意外,朝人颔首问好,然后看回骆盼之:“有惊无险,不过他需要一段时间恢复,现在他体内的信息素浓度很不稳定,可能需要小骆总你……” 他说到一半顿了顿,像是不确定说不说,下意识看了眼楚总。 楚熠桥点了点头,示意说吧。 “需要我做什么?”骆盼之语调拔高,显然是着急了。 “假性标记。” 骆盼之愣了愣,显然对这个名词有些陌生,假性发情他听过,但是假性标记又是什么意思。 “这段时间顾律师信息素浓度可能会很不稳定。就是在顾律师体内信息素浓度过高的时候暂时成为他的alpha,对他进行假性标记。” “这个概念跟BO性导剂很相似,就好比beta注射了性导剂后,会在omega发情期时暂时分化出alpha信息素,从而标记omega。” ——暂时成为他的alpha 骆盼之眸光微闪,这个字眼在心头传递出酥酥麻麻,让他有一点兴奋,成为顾峪昔的alpha,他想啊,他可太想了。 “但是这样只是暂时的,因为对顾律师自身来说,他接受了你的信息素代表着他可能会出现多种排斥反应,尤其是对他未来的omega而言。” “什么意思?”骆盼之听到未来的omega这个字眼脸色倏然阴沉。 苏医生说道:“我们在抢救的过程中发现,发现有两个原因导致顾律师鼻腔失血过多休克。一是顾律师的信息素浓度超过了百分之70。二是他之所以会跟那个omega的信息素发生排斥,是顾律师体内、小骆总你的信息素对这个omega信息素发生的排斥。” 骆盼之缓缓把手放下,表情凝重,仿佛自己是个罪人:“你是说,是因为我才让他跟那个omega发生排斥的吗?” 身体突然一晃,宛若晴天霹雳。 许闻眼疾手快的扶住自家小骆总:“小骆总你没事吧!” 苏医生也不知道该不该跟骆盼之说,对于二次分化这个概念,其中的原因实在太复杂,加上现在没有很多案例去支撑这个二次分化的概念,要让他跟骆盼之解释还真的是一时半会解释不清。 他也没想到二次分化的首例还有双A信息素契合度百分百的首例就出现在面前。 “我来说吧,这个只有我最清楚。”楚熠桥拍了拍骆盼之的肩膀,见他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顿时间有些哭笑不得:“右盼,几个月不见你倒是变了不少。” 就在骆盼之迫切想要他爸给他解释解释的时候,就看到病床从手术室推了出来,他的身体顿时怔住。 顾峪昔就躺在上边,脸色苍白至极,连唇色都浅到泛白,几乎看不出血色。而下巴有一道口子,被纱布贴着,应该是受了伤。然后一只手输着血,一只手输着液,身上那件几乎被血浸透的白衬衫,就是他的。 骆盼之有那么瞬间身体僵住走不动路,他想挪动步子都挪不动。 “右盼?” 直到父亲在耳畔的叫唤,骆盼之才稍微回过神,他深呼吸一口气,调整着情绪,才走向病床旁。 骆盼之垂眸凝视着病床上合着眼的顾峪昔,鼻梁有些酸涩,伸手轻轻碰向被纱布贴着的下巴:“……他这里怎么了,摔到了吗?” “应该是晕倒的时候磕到下巴,缝了五针。还有膝盖也撞到了,可能是晕的时候膝盖先着地,已经处理过了。” 骆盼之幽幽抬眸看向苏医生,眸底荡开阴沉之色:“缝了五针?膝盖也摔到了?” 他连忙去检查顾峪昔的腿,将西服裤拉起,透着冷白的皮肤,双腿膝盖上的淤紫晕着血,看着格外的狰狞。 这一瞬间,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攥着,反复的蹂/躏着折磨着他的理智。 他拉着西服裤的手颤了颤,另一只手抓着病床边的杆子,抓得骨节用力泛白,目光落在双腿膝盖上的淤血,咬紧牙关下颚线紧绷,眼眶渐红。 理智告诉他不能做出冲动的事情,可是他的心疼告诉他,如果是那个omega弄的顾峪昔,他不会因为性别心慈手软,做错事就得付出代价。 如果让他知道是莫文斌, 如果这人没死, 那更好了。 “爸,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违背被害人的意愿,采用暴力、威胁、伤害或其他手段,强迫被害人进行性行为,若被害人是omega,判处死刑,对吧?”骆盼之的目光没有从顾峪昔脸上转移。 楚熠桥感觉到骆盼之周身上下的不悦:“是。” 骆盼之唇角微掀,轻蔑冷笑出声,舌尖抵颚,眉眼敛出的戾气没有丝毫遮挡,眸底尽是寒意:“爸,当年在孤儿院欺负他的人您知道吗?那人可没死。” 楚熠桥拧了拧眉,这事他当然知道,不过那个人死了,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竟然没死? “爸,当年大爸被人欺负的时候您心里难受吗?您有心慈手软的放过那个恶人吗?我知道您没有,所以我也会像您一样,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伤害过他的人。”骆盼之眼皮微掀,侧眸看向楚熠桥:“您知道的,我这个人,护短的。” 楚熠桥听着他儿子漫不经心地语气中透着狠意,他当然他这个儿子的性格,虽然从小就娇气,但也是最要强的一个人。 “要做什么去做吧,但是底线不能破。”楚熠桥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其他的,爸爸们永远站在你身后。” 骆盼之点了点头,他收回视线,继而凝视着昏睡中的顾峪昔,眸底彻底染上狠意。 莫文斌,有本事就跑啊。 在死之前最好不要被他先抓到,如果是警察先抓到那就是好运了,如果是他先抓到,那就没有那么好的态度说‘你可以选择保持沉默’。 他会悄无声息地,残废不至于,但不会好过就是了。 动了他的人,想死? 还真的没那么容易。 诱惑27【首发**,严禁盗文】】 诱惑27 夏天很热, 仓库里昏暗又潮湿,空气中漂浮着令人皮肤不适的潮湿感。吱呀‘咔嚓’一声,仓库门被人反锁上。 “你是刚分化的omega?我听他们说你叫顾峪昔。” 破旧的窗户投入丝丝光线, 笼罩在逼近的alpha身上, 影子投落布满灰尘的地面,随着靠近的步子逐渐扩大, 像是张牙舞爪的怪物。 随即就看到那只大手的影子朝着不远处白皙漂亮的少年伸去。 那只伸去的左手手背上布满狰狞的疤痕,宛若一条扭曲的蛇,在这身深绿色的衣服下,让人厌恶反胃。 “你想做什么?” 尽管是个刚分化的omega,omega清越的嗓音却带着沉静淡漠,面对这样处于劣势的情况依旧保持着淡定。 “我想标记你。” omega轻笑出声:“你在做梦吗?” 下一秒就被掐住喉咙摁在了身后的货架上,‘嘭’的一声, 后背狠狠地撞在货架的边缘角,疼得omega咬紧下唇闷哼出声,浅琥珀色的眸子中却透着不容侮辱的倔强。 “做梦?我不用做梦, 我现在就可以咬破你的腺体标记你。” 乌木龙胆alpha信息素略过鼻间, 刺激着青涩的omega, 成年alpha的体力远远大过于刚分化的十六岁omega,让omega无法反抗。 omega只感觉从胃部上涌的反胃,这道alpha信息素却愈发的肆无忌惮, 企图攻陷刺激着他的理智。他攥紧着货架的一角, 咬紧牙关想将alpha推开。 他看着那只疤痕狰狞的手, 瞳眸深深将其刻入眸底,却因为体力悬殊让他抵抗的力气渐渐消逝。 “顾峪昔, 你的信息素真的好香, 你也不排斥我的信息素对吧?跟了我, 你就可以离开这个破地方,我会给你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一切。” “……做梦!”oemga咬紧牙关,他甚至尝到了唇瓣被自己咬破的血腥味,但也不愿意alpha的靠近:“离我远点!!!滚远点!!” 几近歇斯底里的嗓音克制着哽咽与恐惧,回荡在昏暗的仓库里。 就算他生在孤儿院,就算他无父无母,他也不可能被alpha任由摆布。 他是一个独立的人,没有人可以因为他是omega欺负他,他也不需要被呵护,他只需要好好活着,努力的活着,去看看孤儿院外的世界,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alpha的信息素愈发浓郁,刺激着刚分化的omega腺体。 omega感觉到后颈腺体的酥麻,即将被侮辱抵抗心理让他的胃部愈发的疼,几乎作呕。他侧过脸,通红湿润的眸子紧紧盯着一旁的破旧窗户,窗户玻璃烂的那一角投入的光线似乎又亮了些。 他不能够被欺负。 他一定不能够被欺负。 他说过的,他要快点长大离开孤儿院,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嘭、嘭、嘭—— 就在这时仓库的门被从外边用力的拍打着,一个女孩的声音传了进来。 “顾峪昔,你在里边吗?如果在你应一声!” oemga被摁在货架上几乎无法反抗身后的alpha,可他的心理已经愈发的烦躁焦灼,胃部的疼刺激着浑身开始颤抖,就在他想回答的时候alpha的手一把捂住他的嘴。 混杂着尘土气味的掌心覆盖着唇,让他几乎作呕。 随后,他也不知道哪来的力量一口咬上alpha的手,alpha发出吃痛的怒吼,随即将他狠狠踹到地板上。 身体瞬间重重地砸在尘土遍布的地板,作用力让他又撞到身后其他的架子上,被跌落的小物件纷纷砸在身上。可他却感觉不到疼,因为后颈传来撕裂又缝合的痛,痛得他瞳眸放大,痛得他连发出声音的力气都没有。 仿佛又感觉到身体的血液在剧烈翻涌,伴随着撕裂感变得灼热。 “你敢发出声音?今天你就走不出这个地方啊——” alpha朝着omega伸出手,却在下一瞬被突然翻身而起的omega钳住手,猛地往后一拧。 “咔嚓”一声,是骨头断裂的声音。 原本属于omega香草朱丽叶的信息素瞬间被另一道alpha信息素吞没,同样的香草朱丽叶,移植到alpha身上变得冷冽强势。 “嘭”的一声,仓库大门被砸开,光线彻底倾洒入室。 门外的女孩惊讶地看着这一幕。 只见清瘦高挑的顾峪昔单膝压制着身下的莫文斌,以绝对不可能的体型压制着一个成年alpha,而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沾染上灰尘,脸颊还有露出的手臂都有许多处擦伤流着血。 然后她就看到有一道血从顾峪昔后颈流出,越流越多,几乎浸透衣领。 而在这里,哪里有属于顾峪昔omega的信息素,分明就是属于alpha的信息素。 强势而又冷冽,透着不容侵犯的凛然。 顾峪昔咬紧牙关抬起头,他拼尽全力摁压着身下的莫文斌,下颚线的汗与血混杂着流淌而下,随即侧眸看向门外的宋银龄:“报警,快!!!” 快点, 他撑不住了。 屋外的光线刺眼夺目,晃得他视线愈发朦胧模糊,后颈撕裂的疼渐渐吞噬他的意识,眩晕让他分不清方向。甚至让他觉得恍惚,他不是已经逃离这里了吗? 为什么还会回来? “顾峪昔,我相信你一定会打赢这场官司。” 忽然,一道低沉微哑的声音在耳旁里回荡着,声音的主人俊美面孔在脑海里愈发清晰,将他抽离过去的梦魇。 “怕什么,我骆盼之就是你的底气。” 。 “……流了那么多血,脸都瘦了一圈。” “那么漂亮的脸蛋下巴缝了五针可心疼死我。” “我都不舍得弄你那个人渣凭什么动你。” “膝盖也淤了那么一大片,肯定很疼。” “顾峪昔,你怎么可以让我这么心疼,要是你不在我眼皮下我真的会很害怕,看来以后我得把你塞到我口袋里,最好就是变成我老婆,我就整天带着你,什么都不让你做。” 耳旁传来念念叨叨的声音,念叨得顾峪昔觉得有些吵,眉头拧了拧,随即睁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洁白一片,脑袋有些发蒙。 这里是…… 医院吗? 骆盼之坐在病床边,微微前倾身体,双手握着顾峪昔刚打完针的手背,用掌心给针孔轻轻揉着,小心翼翼地,生怕弄疼了人。 他看着白皙的手背上这个针孔,眸底尽是疼惜,低头在上边落下轻轻一吻。 “怎么还不醒呢,是做梦梦到我了吗,都不舍得醒来了。本人就在这里那不比做梦美,还可以给你亲亲抱抱怎么都可以。” “都睡两天了,你不想我,我想你的啊。” “快醒来吧,你不在小骆总都不想上班了。” 顾峪昔侧过眸,怔怔望着坐在身旁握着自己手一直念念叨叨的骆盼之,下一瞬,手背上落下温柔怜惜的一吻。 温热的唇瓣触感惹得指尖轻颤。 骆盼之像是感觉到什么猛地抬起头,径直就撞入顾峪昔刚醒来的迷蒙眸子中,他的眼神蹭的亮了,像是喜极而泣那般,眼眶红了红,但又怕自己的情绪吓到人,尽量的让自己笑着说话。 “顾律师,你睡醒了啊。” ——你睡醒了啊。 好温柔好宠溺的一句话。 顾峪昔看着眼眶倏然红了的骆盼之,而眼皮下一圈的青色,像是许久没休息。他抬起手,用指腹抹掉骆盼之眼角的眼泪,轻轻笑出声: “嗯,睡醒了。” 还真的像是睡了一觉,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骆盼之,挺高兴。 骆盼之顺势握住顾峪昔的手,把脸颊贴在他的手背上,也顾不得眼眶的湿润会不会影响自己的霸总形象,现在只想把自己满腔的委屈和害怕都倾诉给这男人听。 “你真的吓死我了,他们说你失血过多休克被送来抢救时我真的眼前一黑。抢救过来后,你睡了两天,我就盯着你,就怕你睁不开眼。” “这两天我就在病房没有走,困了我就抱着你的手睡一会,但我没有睡好,因为我害怕你睁不开眼。” “医生说你是因为失血过多太虚弱了,所以得要睡久一点,可我还是害怕你睁不开眼。” 顾峪昔就侧着脸,听着他年轻的小上司带着怨念委屈,一遍又一遍的倾诉着,看着骆盼之叨念的神情,并没有觉得烦,反而觉得…… 很有安全感。 这他也想起自己发生了什么事,在宋银龄家他被宋银龄的omega信息素刺激,产生了强烈的排斥反应。 好像浑身都动不了,好冷。 还流了很多血。 他还以为自己要死了,没想到没事。 骆盼之见顾峪昔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没有眼镜遮挡的这双眸子总给人一种含情脉脉的感觉,他把脸贴在顾峪昔的掌心里,微乎其微的,偏过头在掌心上吻了一下。 顾峪昔感受到这一记温柔,指尖酥麻的又颤了颤,目光撞入骆盼之的目光中。 这双深邃透着疲惫的眸子像是被深情包围着那般,眸底的温柔疼惜是清晰的,是叫人看了之后心甘情愿溺毙子啊这样的情愫中的。 更不说偏过头在掌心落下的这吻。 是很轻的一记吻,却宛若滚烫的火烧着心。 好像他已经可以分辨出来,骆盼之对他而言不仅仅是信息素依赖。 “顾律师,你知道吗,这两天你‘男朋友’都没有来看你,他一点都不关心你。不像我,细微体贴,无时无刻不陪伴你身边,” 骆盼之用脸蹭了蹭顾峪昔的掌心,还朝着人眨了眨眼,像是在求夸奖。 顾峪昔抿唇忍了两秒,最后没忍住别过脸笑出声。 骆盼之见他别开脸连忙伸手把他的脸转回自己,控诉委屈道:“干嘛不看我,我可比你‘男朋友’比你要在乎你的!” “犯规。” 这一声很轻微哑的‘犯规’,像是扣在骆盼之的心门上,他痴痴地看着笑得温柔的顾峪昔:“嗯?” 下一秒,他被顾峪昔手指扣入指缝,猝不及防被拉到面前。 交握的手就是他们此刻仅剩的距离,却也挡不住吐息的温热。 就在骆盼之想说什么时,突然唇上落下一记温热。 他愕然撞入顾峪昔含笑的眸子中,这双没有眼镜遮挡的双眸荡开了温柔眼波,可能因为身体还很虚弱,整个人都格外的柔和,尽管这个动作有点霸道,但也令人格外心动。 这个吻不像是那天在玄关里,强势进攻,野蛮掠夺,互相试探,只是蜻蜓点水,温柔缱绻,却命中心坎。 “小骆总,我说,你犯规。”顾峪昔离开他的唇,躺回枕头上,握着他的手没有放开:“你怎么能做得比我‘男朋友’要好呢?” 骆盼之抿了抿唇,像是在回味,他勾唇抬眸看着顾峪昔笑道:“不比你‘男朋友’好的话,怎么能取代他呢?” 顾峪昔轻笑出声,见骆盼之眼皮下的青色,眉宇微蹙:“几天没睡了?” “两天。” “现在困吗?” “困。” 顾峪昔掀开自己的被子,往旁挪了挪,而后看向骆盼之:“要我哄你睡一会吗?” 骆盼之挑了挑眉,仿佛像是在问还有这样的好事? 而后二话不说快速躺上床,扯过被子盖在他们俩身上,将脑袋埋入顾峪昔的肩颈紧紧抱住:“要要要~” 这人没醒他哪里敢睡,但这人醒了,他就能安心睡一会了。 顾峪昔莞尔,任由他抱着。 被子下,他们相拥着,隔着单薄的衣物能够感受到彼此强有力的心跳。 这是他们早就为彼此心动、挡都挡不住的证据。 诱惑28【首发**,严禁盗文】】 诱惑28 骆盼之睡着了。 睡了多久他就看了多久。 顾峪昔被骆盼之抱着, 想动都动不了,他只能凝视着熟睡的骆盼之,目光一寸寸描绘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 贪恋的由上及下, 又不舍的看了几遍,最后落在舒展的眉眼处。 熟睡中的骆盼之没了平日在集团里的强势凛然, 眉眼在熟睡时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孩子气,为这张俊美的脸添了些说不出的傲娇可爱。 生气的时候确实挺可爱的,特别是叉腰发脾气的时候,在百叶帘后他最喜欢看的就是骆盼之生气。 他忍不住的伸出手想摸这张脸,但又像是想到什么克制了自己的念头。 却伸回手的瞬间被握住。 “我知道你馋我,想摸就摸,我又不会说你。” 头顶传来的嗓音性感微哑, 顾峪昔的手猝不及防被握住,他讶异对上骆盼之刚睡醒的双眸,只见这双惺忪慵懒的眸中含着笑, 眉眼皆是睡饱的餍足, 而后将他的手贴到脸上。 像是蓄意怂恿。 两人就躺在床上, 面对着面。 骆盼之低下头凑近顾峪昔,将这人的小表情尽收眼底:“想摸脸吗?还是摸哪里?喉结?” 他握着顾峪昔的手从自己的脸往喉结处摸。 “或者是胸肌?” “还是腹肌?” 顾峪昔被骆盼之握着手,而这手仿佛像是烫手山芋越来越过分, 理智告诉他不应该继续, 但是他的手很诚实, 任由骆盼之继续。 越过了腹肌,骆盼之的动作却戛然而止。 顾峪昔看了他一眼, 显然意犹未尽。 骆盼之俯首凑耳, 沉声轻笑:“怎么不拒绝我, 还想要继续吗?”他握着顾峪昔滚烫的手,在腹肌上停留了一段时间。 话音刚落,他就看到顾峪昔往前凑了凑,胳膊压上他的胳膊,最后将距离停在了唇前。 骆盼之感受到这男人的目光轻轻勾勒着他的唇瓣,又像是漫不经心地,抬眸看了他一眼,眼波流转涟漪,再落回唇上。 他们之间只剩下一点点的距离,是只要一抬头就能吻上的距离。 被顾峪昔的眼神这么漫不经心地勾勒一下,骆盼之觉得明明没做什么都已经什么都做了。 “反正我‘男朋友’不太在乎我,反正这两天一直陪着你的是我,你这么的体贴入微,我怎么拒绝得了你。”顾峪昔注视着骆盼之,他又往前靠了靠,唇瓣微启。 骆盼之以为这男人要吻自己,满怀期待做好准备,却又见他在下一秒将距离拉开,表情顿时一沉眼神幽怨,仿佛在说‘都做好准备了就这?!’。 顾峪昔躺回自己的枕头,将骆盼之的小表情尽收眼底,他的唇角微乎其微陷下。 “顾峪昔,我发现你真的越来越有恃无恐了。”骆盼之抬手想捏顾峪昔的下巴,但在抬手的顷刻间瞥见他下巴上的纱布,又默默地把手收回来。 心里想着算了,有恃无恐也是他纵出来的。 这会顾峪昔才察觉到自己下巴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想伸手去摸,却被骆盼之抓住手。 “你这里缝了针,别去碰,得要半个月后才能拆线。” “缝了针?”顾峪昔蹙了蹙眉,这说得他更想去摸了:“我什么时候摔到下巴了?”他完全没有了印象。 “缝了五针,应该是你晕倒的时候不小心磕到的。”提到这个,骆盼之表情认真了起来,翻身坐起身靠在床边:“能跟我说说那天发生了什么吗?” 空气稍微沉寂了几秒。 骆盼之见顾峪昔突然沉默,以为是提到让人不舒服的事情,心里头顿时懊恼自己这张嘴,才刚从鬼门关回来他就不能多哄着些吗就问这些! 臭嘴! “可以。”顾峪昔心想他正想跟骆盼之说这事,想着坐起身,却在刚坐起来觉得头晕,脸煞的白了。 骆盼之见顾峪昔脸色瞬间白了顿时有些慌,连忙让人躺回床上:“是哪里不舒服吗?我去叫医生!”说着抬手摁铃。 “……不是,就有点头晕,没事。”顾峪昔没拦得住骆盼之摁铃的手速。 下一秒病房门就被打开,苏医生带着护士姐姐连忙走了进来,摁铃有多快来人就有多快。 顾峪昔微妙看着骆盼之。 骆盼之:“……”好家伙,好像两人世界没了。 苏医生走进病房时有那么点眼力见的感觉到这两人的气氛不太一样,但出于医生本职病人刚醒该检查的还是得要检查到位。 “顾律师,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苏医生走到床边询问着刚醒的顾峪昔,然后侧过头示意让护士给顾峪昔解开病服,他拿出听诊器准备要给人检查。 护士小姐姐还没有动手就有一只手比她快一步。 “我来。”骆盼之的手碰上顾峪昔病服扣子,将其解开,动作极其熟练。 顾峪昔:“……”其实他自己来也可以的。 苏医生表示习惯,毕竟这两天都是这位霸总亲力亲为,就差替顾律师感同身受了。他弯下腰将听诊器贴在顾峪昔的胸膛上,不一会眉头蹙了蹙。 骆盼之见苏医生这幅表情:“怎么了?” “双肺音粗,给顾律师量一□□温,应该又发烧了。”苏医生收起听诊器,又跟身旁的护士轻声说了句:“做个信息素浓度检查。” 又发烧了?! 骆盼之立刻摸了摸顾峪昔的手心,发觉真的是滚烫的,刚才他就感觉到顾峪昔的身体很热,只是刚才暧昧上头没想那么多。他又用手背贴了贴顾峪昔的额头,是烫手的温度。 眸底顿时略过懊恼。 这已经是连续烧了两天,昨晚才稍微退烧的。 “做什么这幅表情,不就是发烧吗?”顾峪昔见骆盼之表情凝重有些哭笑不得。 “顾律师,你最近发烧的情况多吗?”苏医生想到半个月前被小骆总紧急喊到银河集团也是因为顾律师发烧晕倒:“你多久没有进行性导剂中和稀释信息素浓度了?” 顾峪昔看着苏医生,像是对他说出性导剂中和有些讶异,这是知道他是二次分化的alpha吗? “上次你在集团晕倒就是苏医生帮你看的,他是银河研究所的研究员。”骆盼之握上顾峪昔的手,捏了捏他的掌心:“可以放心。” 顾峪昔想要坐起身。 骆盼之见顾峪昔起得有些吃力伸手扶上他的后背,稍稍用力将人撑起来,又怕他靠在床头硬邦邦不舒服,干脆就坐在他旁边给人当靠枕。 苏医生:“……”这都要喂狗粮。 “偶尔,不舒服的时候会,两个月前进行过性导剂中和。”顾峪昔觉得身后的靠枕格外舒服,慢慢地放松了下来。 骆盼之不经意间瞥见顾峪昔的后颈,发现他后颈的位置通红,伸手碰了碰。 顾峪昔被碰到的瞬间身体敏感地颤了颤,往后看了眼骆盼之。 骆盼之凑到他耳旁说了句:“你后面有点红肿,是不是疼?” 顾峪昔:“……”这人说话怎么总是涩涩的。 什么后面,什么红肿。 他摇了摇头示意不疼,就是有点痒而已,不碰也没什么感觉。 反倒被骆盼之这么碰了一下,有些心猿意马。 “顾律师,我记得性导剂中和的效果应该至少是一年,最长可以三年,注射周期也是一年一次。你的案例楚总都有给我们讲过,你最长维持的时间是三年,可你说两个月前刚注射过性导剂中和。”苏医生表情露出棘手神色:“也就是性导剂中和的剂量对你开始失效了,现在得看看你的信息素浓度情况。” “是因为我靠近骆盼之才失效的吗?”顾峪昔问,他最近确实感觉到了,从不受控的想要靠近骆盼之,肢体接触,甚至是更亲密的,越是接触越是贪心,越是贪心越是难熬。 “按道理来说不可能会失效,因为性导剂中和的信息素是小骆总,而你靠近的也是小骆总,这是同一种信息素。不过还有另一个可能,那就是小骆总的信息素比针管试剂的药剂有温度,你的体质选择了身边的小骆总。”苏医生看了眼护士递过来的体温计:“三十八度六,发烧了,频繁发烧就是失效的症状之一。” “那会怎么样?”顾峪昔心想,总不会不让他再靠近骆盼之吧? “如果你的信息素浓度超过了百分之八十,会刺激你出现假性发情的症状,与此同时,还很有可能还会引发易感期。假性omega发情期与alpha易感期在同一个人身上发生的情况,这可能已经不是七天七夜可以解决的事情。”苏医生下意识看了眼骆盼之。 骆盼之表情凝重,不知道的人以为他是在担心。 实际上,他是在想准备开始加强锻炼。 不止七天七夜啊。 那得加强腹部力量了。 顾峪昔又问:“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是需要omega还是alpha?” 话音刚落就被骆盼之弹了一下掌心,像是惩罚。 顾峪昔唇角扬了扬,他余光看向身后骆盼之,正好对上骆盼之幽怨控诉的眼神。 “最好就是alpha,因为alpha可以对你进行假性标记,从而缓解你的假性发情症状。同理,因为你的体质原因,如果是omega很有可能会发生排斥情况,毕竟你体内除了你自身的alpha信息素,还有小骆总的信息素,这次你会出现失血休克也是这样。” “因此你的易感期需要大量的alpha信息素去稀释你易感时期过高的信息素浓度。而且alpha体力比较好,omega的话,可能承受不住,毕竟你是alpha。” “所以那个alpha……” “是我是我!”骆盼之忍无可忍地从身后搂住顾峪昔的肩头,恶狠狠地瞪着他:“你敢找其他alpha试试看?” 苏医生和护士小姐姐们默默别开脸。 倒也不必这么恩爱如斯。 “苏医生,那什么时候会出现假性发情?”顾峪昔任由身后这只大狼狗抱着,他看向苏医生:“会有什么症状吗?” 难不成上次他在骆盼之办公室那种饥渴难耐,就类似假性发情? 苏医生直言:“当你极度渴望想要小骆总的时候。” 护士小姐姐们低下头偷笑,好羞涩的话题啊。 会说她们就听。 当事人顾峪昔:“……”也就是,像上次那样狼狈不堪索取的情况,还有会。 当事人骆盼之半眯双眸,他了然的点了点,而后低下头对顾峪昔说道:“顾律师,那从今天开始,你就得修身养性了,不能喝酒,不能熬夜,不要吃外卖。然后还要多运动,我可以陪你。三餐呢我给你做,随时准备迎接……不是,以防万一。” 这听起来还像是备孕。 顾峪昔表情微妙:“小骆总,倒也不用那么谨慎?” “那怎么行,一回生,二回总不能像上次那样生疏了吧?”这句话略有所指。 顾峪昔侧眸看了骆盼之一眼。 骆盼之笑得人畜无害。 诱惑29【首发**,严禁盗文】 诱惑29 “还有两口。” “我真的吃不下了。” “吃多两口。” “……” 病床前, 骆盼之捧着手中剩下的半碗粥,表情严肃地盯着顾峪昔,就为了让人吃多两口饭僵持了一分钟:“这是我专门为你熬的粥。” 说着勺起一口粥递到顾峪昔的嘴边, 用勺子碰了碰他的唇, 凶神恶煞地一副不吃就灌下去了。 顾峪昔觉得自己饱得快要吐出来,偏了偏头躲开勺子:“我已经喝了两大碗, 真的喝不下了。” “喝得下的!”骆盼之恶狠狠地瞪着顾峪昔:“你不吃多点有营养的怎么恢复身体,就剩下两口喝完它,醒来都不多吃点东西那怎么行,你都两天没吃东西了,肯定饿的。” 顾峪昔:“……”有一种饿叫上司以为你饿:“我现在真的很饱,要吐了。” 骆盼之狐疑地看着他,稍微收了收勺子:“真的饱了?头不晕了?” 顾峪昔点头:“饱了, 不晕。” “那剩下这两口怪可惜的。”骆盼之低头看了眼碗中剩下的粥,盘算着什么。 顾峪昔倒没想到骆盼之这么的勤俭节约,剩下两口粥都觉得浪费, 见他似乎很在乎想着要不吃完算了, 结果就看到骆盼之自己把粥喝了。 “……” “那我帮你吃了吧。” 顾峪昔愕然望着骆盼之, 张了张唇,欲言又止,这属实让他震惊了一下。见骆盼之用勺子干干净净的把碗刮干净, 一副馋猫的模样, 吃得又乖又干净, 唇角没忍住扬了扬。 这家伙是故意的吧。 最后,骆盼之连勺子都不放过的舔舐干净, 他举起碗跟勺子给顾峪昔看:“顾律师, 吃东西得要吃得这么干净, 知道吗?不过谅你刚醒胃口不好,你吃不完我可以帮你吃,以后那就不可能了。” 顾峪昔觉得有被骆盼之可爱到,没忍住笑出声。 骆盼之拿着碗的手顿了顿,目光落在顾峪昔脸上的笑,宛若冰雪被春水融化那般,眉梢都被这笑染上了温柔。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但是这张脸依旧的赏心悦目,平时清冷淡然的模样都能令人心动,更不要说难得一笑。 全然没察觉自己就跟个痴汉似的盯着人看,吃完了碗里的,还要盯着近在咫尺的‘美食’。 喉结滚动。 笑得怪让人心动的。 顾峪昔看见骆盼之吞咽口水,唇角的笑更深了:“小骆总还真的是勤俭,肯定很持家。” “那你想要持家的男人吗?”骆盼之收回视线,努力压下心头雀跃兴奋的心跳速度,他站起身把碗放到一旁的桌子上,然后收起病床上的桌子:“要的话,以后你的剩饭我包了。” 顾峪昔靠在床头,看着骆盼之有条不紊地收拾着吃完的餐桌,怎么都看不出这是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这人是怎么做到看起来像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实际上却像个无微不至的家庭煮夫。 简直就是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的典型代表人物。 “只可惜,你已经有‘男朋友’了,我替你惋惜不能拥有像我这样的男人。”骆盼之用湿巾擦着桌子,说着看了顾峪昔一眼,脸上尽是遗憾吗,他摇了摇头:“哎,可惜。” 顾峪昔:“……”‘男朋友’这件事真的是过不去了:“那个,我——” 就在他想解释的时候病房门被敲了敲。 “右盼,我是大爸。” 骆盼之听到他大爸骆清野的声音在门外传来,他猛地站起身,低头收拾着自己的衣服,而后看向顾峪昔紧张问道:“我衣服整齐了吗?” 顾峪昔对骆盼之这样的慌乱不知所云:“你为什么那么紧张?那不是骆总吗?” 言下之意你自己的爸爸为什么那么紧张? 骆盼之欲言又止,但眼下有些来不及解释了:“晚点跟你说。” 然后走到门口把门打开。 门打开,只见门外站着身穿休闲西服高大英俊的alpha,虽然已然四十出头,但岁月似乎没有在他脸上过深的痕迹,反倒因为岁月愈发沉稳内敛。 站在骆盼之面前,神情冷峻的模样让气场悄无声息的碾压了一头。 来人正是银河集团的二代总裁骆清野,是一代总裁楚熠桥的alpha丈夫,也是骆盼之的父亲,俗称,大爸。 骆盼之对他大爸的敬畏怂几乎是刻在骨子里的,因为他大爸对他从小的教育就特别的严厉,跟对他哥楚顾之完全不一样。 他哥能撒娇,他就不能。 他哥能粘着爸爸,他就不能。 他哥能哭,他就不能。 但是他偏要。 也许就是这份做梦都想要的叛逆至今还不敢叛逆,想也想到他大爸来做什么,肯定是不同意他跟顾峪昔在一起。 可他想,也许这份叛逆今天就要用在这里,为了老婆,面子算什么。 豁出去了。 “大爸。”骆盼之喊了声。 “嗯。”骆清野沉沉应道,他扫了眼半年没见的儿子,伸手握上骆盼之的肩头,稍稍用力,而后眉头蹙起:“多久没去打拳了?肌肉都松了。” 骆盼之看着他大爸瞪大眼,眼里仿佛像是在说‘竟然在我喜欢的人面前说这些,我不要脸的吗?’,但对上骆清野的眼神他又不敢反驳。 “……忙。”骆盼之承认,他确实是很久没去打拳了。 “忙?”骆清野拨开他的肩膀,走进病房看着病床上的顾峪昔,脸色稍微没那么严肃:“忙着谈恋爱?” 顾峪昔看到骆清野立刻坐好,脸上是尊敬之意:“骆教授。” “你在跟骆盼之谈恋爱?”骆清野坐到一旁的沙发上,双腿交叠,直接开门见山。 顾峪昔顿时一愣,他疑惑看向骆盼之。 骆盼之略有些心虚没敢看顾峪昔,他确实是单方面跟自己的父亲们宣战自己就喜欢alpha怎么了,说的是那个胆大包天,但是顾峪昔作为当事人之一,是不知道的。 毕竟还不知道顾峪昔对自己真正的心意,就知道拿个男朋友堵塞他,弄得他名不正言不顺就像是个勾引人背德的三儿。 想到这事,他有些低落。 因为他不知道顾峪昔在害怕什么,为什么他都感觉到是喜欢自己的却不愿意踏出那一步,‘男朋友’这三个字阻隔在他们中间,就跟那牛郎织女的鹊桥。 但好歹牛郎织女还是一对。 可他跟顾峪昔还只是上下属关系。 骆清野看向儿子,捕捉到骆盼之脸上的黯然,这可跟他爱人楚熠桥口中说的不一样,说是儿子斩钉截铁的要跟顾峪昔在一起,结果他一来一问,原形毕露了。 敢情还是单相思? 也没想拆穿骆盼之的玻璃心,指不定说了还得跑去他爸那里投诉他,他作罢了原本想要给两人普及两个alpha在一起的危害教育,转而看向病床上的顾峪昔。 “峪昔,让你卷入这次事件意外受伤真是抱歉,我替骆盼之向你道歉。” 骆盼之站在一旁,脸上没什么表情,听到这话不难受是不可能的,抿着唇,下颚线紧绷,周身弥漫着被批评后的黯然之意。 顾峪昔的余光落在骆盼之身上,见人好像不太高兴,他听出骆总是在间接批评了骆盼之,下意识的袒护:“您不用抱歉,意外毕竟是意外,是无法预料的。” “我也很意外这次事情牵扯到很多人,其中还有当年欺负过你的人,所以如果你不想接手这个案子,没关系,跟我说一声,回我们身边。” 骆盼之难以置信地看向他爸:“爸!”他下意识看向顾峪昔,掌心敛出薄汗。 “这次的官司我一定要打。” 骆盼之一怔。 “不仅是为银河集团而打,也是我为自己而打。”顾峪昔一字一句说道,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他清透的眸底深深倒映着骆盼之紧张忐忑的模样: “当年我没有能力,欺负过我的人‘死就死了’,不了了之,可如今我有能力了,我能为对我有养育之恩的银河集团做事,能为我自己讨回公平,这场官司我一定会赢。” “因为我有底气。” 清越虚弱的嗓音在病房里掷地有声回荡着,重重地扣在了骆盼之的心头上。 骆盼之愣怔了一下,对上顾峪昔看过来的眼神,这双浅琥珀色的眸子里的含笑笃定,顷刻间,他感觉自己吊到嗓子眼的所有忐忑和害怕都烟消云散。 害怕顾峪昔不想打这个案子,害怕顾峪昔被带走,害怕顾峪昔要离开他,可是顾峪昔却说: ——因为我有底气。 这是他之前对顾峪昔说过的: ——怕什么,你的底气是我。 骆盼之脸上的紧张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被顾峪昔在大爸面前护着的高兴,雀跃染上眉间,略有些腼腆垂下眸:“大爸,我会保护好顾律师的,您就放心吧。” 而后又朝着顾峪昔挑了挑眉。 顾峪昔将骆盼之的表情尽收眼底,唇角微陷。 骆清野:“……”这两人真没有在谈恋爱? 当年他跟爱人楚熠桥好像都没有这么腻歪。 在知道顾峪昔的决定后骆清野也没有阻拦,本来他这次来也是询问顾峪昔的意见,要留下他自然也没有任何异议,毕竟这是顾峪昔自己的选择。 只是爱人叮嘱的他得要完成而已。 以及两个alpha相爱的危害教育也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掐死在摇篮中,现在他也没想再说了,毕竟孩子他爸该说的都说了,这是孩子们自己的选择,再艰难再痛也是他们自己选的。 “峪昔,我听苏医生说你的性导剂中和开始失效了是吗?如果是这样那你要注意,信息素浓度升高记得找骆盼之。”骆清野站起身,他走到骆盼之身旁,又拍了拍儿子的臂膀:“峪昔体质特殊,假性发情和易感期哪一样都能消耗你的体力,更不要说两样可能都会一起来,你这么虚,记得多锻炼。” 骆盼之:“?!”他虚?他哪里虚了。 “最近这段时间我跟你爸暂时都会在这里处理这件事情,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都可以说,不用自己硬抗。”骆清野走之前又看了眼顾峪昔:“你也是,不用硬抗,有银河集团在什么都不用担心,警察那边我们已经交代好了,等你身体好些再来录口供,休息吧。” 说完便离开病房。 骆盼之把脑袋探出门,看了眼他大爸离开的背影,见走远了立刻把病房门反锁,而后转过身快步走回病床,气势汹汹。 顾峪昔:“?” “要上洗手间吗?”骆盼之站在病床边垂眸看着顾峪昔。 顾峪昔摇了摇头。 “你肯定急了,我抱你去吧。”骆盼之作势要将顾峪昔打横抱起。 “等等,我真的不急。”顾峪昔一把摁住骆盼之的手。 骆盼之哪里管得了那么多,他将手穿过顾峪昔的膝盖把人打横抱起。 顾峪昔条件反射的搂上他的脖子。 然而也就是床到洗手间的距离,大概也就是二十步的距离,顾峪昔见骆盼之脖颈处青筋紧绷着,还要强忍着‘很好我没事我很强壮’,想到刚才骆总说的话,这是刺激了小骆总自尊心了吧? 最后骆盼之快步把顾峪昔放到了洗手台上,稍稍有那么点用力把人放下了,双手撑在他腿侧,双臂还处于紧绷状态,肌肉线条若隐若现,他深呼吸着,表情十分凝重。 “小骆总,你那么大力把我放下,会疼的。”顾峪昔感觉到被放下的瞬间,臀部的疼,他无奈看着骆盼之。 骆盼之听到顾峪昔这么说紧蹙着眉头,表情有些委屈:“我是不小心的。” 顾峪昔被他这个语气弄得哭笑不得:“所以我不想上厕所你把我抱过来做什么呢?” “我可以抱得动你,我不虚。”骆盼之凝视着他,撑在顾峪昔两侧的手臂稍稍用力,衬衫下勾勒出的肌理感绷起荷尔蒙气息:“我大爸说的不对。” 顾峪昔对上骆盼之的眼神,这眉眼耷拉眸底透出不服和委屈,就像是一只在外边打架输了的大狗狗在向他委屈撒娇,顿时间像是击中了他心头好。 “嗯,不对。”他手痒揉上骆盼之的脑袋,笑着哄道:“我是alpha,你能抱得动我不虚的。” 毕竟是个成年alpha,加上平时也有健身,他也不轻的。 骆盼之想到刚才抱着顾峪昔确实是有些吃力,包括上次在集团顾峪昔晕倒的那一次,他也是差点没抱住,越想越觉得自己不应该偷懒没去练拳。 要是顾峪昔真的易感期和假性发情一起来,他没撑住先虚那就真的丢脸丢到家了。 “我要趁你养病的时候好好健身,增肌。”骆盼之被顾峪昔揉得舒服,他往前贴了贴,手下意识护着顾峪昔的后腰免得撞到后面的墙:“以备不时之需。” “不用担心。”顾峪昔稍稍往前。 骆盼之听着顾峪昔话音刚落,修长的腿便盘上他的腰,撑在顾峪昔身侧的双臂猝然收紧,他盯着顾峪昔,凝视着这男人眸底看似深情的笑意。 “累了我们就一起休息,休息好了,就继续。”顾峪昔鼻尖抵上骆盼之的鼻尖,微乎其微的蹭了蹭,轻声笑道:“不要紧的。” 含笑微哑的嗓音回荡在耳旁,是带着蛊惑的温柔。 鼻尖这一蹭,几乎把小骆总半边身给弄麻了。 骆盼之也顾不得虚不虚这个问题,被顾峪昔迷惑得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对,累了就一起休息,休息好了再继续,一样的。” “现在我累了。”顾峪昔双手环上骆盼之的脖颈,将脑袋枕在他的肩膀上低声道:“困。” 毕竟刚醒没多久,实在折腾不了太久。 骆盼之用双臂托住顾峪昔的臀,将人提了提面对面抱起,被依赖的时刻他竟然觉得顾峪昔抱起来是很轻的:“我抱你回去睡觉。” “但是现在我想上厕所了。”顾峪昔侧过头:“你能抱我去吗?” 骆盼之心想,顾峪昔跟他撒娇耶,别说是抱着去上厕所,就算是叫他蹲在旁边看,他都乐意至极。 “好,抱你去。” 诱惑30【首发**,严禁盗文】】 诱惑30 因为暂时还没能出院, 在医院又休息了两天后,警方来做笔录。 “当时我进屋的时候只有宋银龄一个人在,但是我却发现了桌面上有用过的避孕t, 我起了疑心。我能理解家里有避孕t, 毕竟她的爱人刚离开不久,但拆开过的, 很可疑。” “然后我闻到她身上有alpha的气息,很强烈,显然是被刚标记不久,这个alpha的信息素是乌木龙胆,我记得很清楚,莫文斌的信息素是这个味道,我就大概猜测到标记了宋银龄的alpha就是莫文斌。” “这跟宋银龄之前跟我说的话完全相驳, 她最初跟我说的是,莫文斌性侵了她的爱人beta才导致她爱人跟性导剂发生排斥意外去世。可事实上,alpha的标记行为只能对一人, 也就是宋银龄在说谎。” “最可能的情况是, 她被莫文斌胁迫性q, beta意外撞见从而产生了激烈的心里排斥,因无力对抗alpha从而进行了二次分化,不料跟莫文斌的信息素发生排斥反应, 意外死亡。” “但她并没有选择报警, 而是选择了莫文斌, 因为担心自身很有可能会怀孕,她也确实正好在发情期, 本性驱使让她向alpha妥协。” “我不知道莫文斌出于什么目的让宋银龄对我散发omega信息素, 不论如何, 莫文斌这个人没有死。” 顾峪昔拿过床头柜上的u盘,将这两天拷出来的音频递给警方:“这里边一共有两段录音,一段是我跟小骆总一起去异星公寓找宋银龄她的说辞,第二段就是我自己去找宋银龄她的另一段说辞。” 兴许是有点疲惫,他觉得有些恍惚,身体晃了晃。 就在这时,一只有力的手撑在他的后腰,然后就感觉后背贴上宽厚温热的胸膛,想也知道是谁,他眸底荡开涟漪,打起精神来。 “由于案件的复杂性,瑞兴医院与银河集团关于性导剂纠纷的对抗案将继续由我负责,莫文斌与宋银龄迫害我的案件将由我的诉讼代理律师祁蔺负责。” “以上便是我要说的,全部属实,有劳警察同志。”顾峪昔朝着警察颔首示意。 骆盼之凝视着身前的顾峪昔,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脸色还有些苍白,但是戴上眼镜后认真严谨的顾律师,眉眼间的清冷凛然,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属于律师职业的魅力。 口供的陈述有条不紊、有理有据,这应该是警方最喜欢的口供对象了。 警方来了两个人,一个负责记录,一个负责询问。负责询问的警官朝着顾峪昔点了点头:“感谢顾律师的配合,那天我们在现场确实收集到了你说的那个避孕t,这是个已经使用过的避孕t,里面有omega与alpha的液体,其中omega的液体检测是属于宋银龄的信息素,而alpha的液体信息素基因库查无此人。” 顾峪昔蹙了蹙眉,这让他想到了一个可能性,那就是十四年前莫文斌‘死’的时候,基因库的信息素气味记载自然是被消除的,毫无疑问,这是这个案件最难的地方。 就是‘莫文斌’这个人,在这十四年前里做的任何事情所有行踪都不是用莫文斌这个名字。 “每个人都拥有独一无二的信息素基因排列,在信息素基因库都有记载,但信息素气味是有可能重合的,在基因库里,现有乌木龙胆信息素气味共有两人,也通过行动轨迹排查排除了嫌疑。犯罪现场alpha的液体、指纹、鞋印我们已经收集,但都查无此人。这里存在很大的疑虑,所以我们想问问顾律师有看见那个alpha的脸吗?” 顾峪昔想到那天莫文斌是戴着口罩的,他摇了摇头:“那天他戴着口罩,看不清脸。” “那顾律师还记得那个alpha的身形吗?或者是特征。” 顾峪昔认真想了想:“约莫一米九,身形高大,手臂上有玫瑰与藤蔓的纹身,左手手背上有一道被烫伤的疤,有点像蛇形。”然后他又想起一个很重要的关键:“他的声音变了,跟以前不一样,是很浑浊粗重的声音,有点像是声带受过伤。” 话音刚落他就感觉后腰被一根手指戳了戳,他疑惑往后看了眼。 骆盼之表情淡定收回手,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顾峪昔:“?” “顾律师之前有遇到过这个alpha吗?还是那天是第一次见到他?” 顾峪昔被警察的询问拉回专注,他说道:“我之前在医院见过他一次,但那次我一开始没有认出他,因为他浑身包得很严实,是他手背上的疤让我认出来是莫文斌,我不会记错的。” 警察同志记录下顾峪昔说的所有特征:“我们这边还需要继续搜证,目前的证据还不足以证明这个alpha是莫文斌,我们会调出十四年前的死亡记录进行再一次验证对比,并且对宋银龄进行搜捕,还请顾律师倾力配合。” “这个自然。”顾峪昔又道:“警察同志,我想问问尸检的进度。” 在莫文斌和宋银龄还没找到之前,这个案子还是要继续,BO性导剂的问题必须要尽快的解决。 警察同志回答道:“瑞兴医院这个案子是我的另一位同事负责,具体的我没法说得太清楚,由于死者封存冷冻时间较长,可能还需要十天左右的时间才能出结果。” 顾峪昔了然颔首:“好,麻烦警察同志了。” “那顾律师你休息吧,我们就先走了,随时联系。”警察同志们收好家当起身,走之前朝着骆盼之点了点头,毕竟他们还有下一份口供要做。 是关于两个保镖的。 病房门缓缓关上,在关上门的瞬间,顾峪昔感觉被子两侧被掀了掀,被人从身后抱住,被窝下的双腿侧又贴上了另一双腿,这双腿像只八爪鱼那般,让他的双腿被挟持着,随即耳旁传来骆盼之幽怨的声音。 “为什么你对那个莫文斌的特征记得那么清楚?那么多细节都能说得出来,看人看得挺细啊。” 两人从原来只是贴着手臂的距离,直接缩短到后背贴胸膛的亲密无间。 顾峪昔这会算是明白刚才骆盼之戳他做什么,好笑地侧过眸,正好对上骆盼之控诉的眼神:“我对他恨之入骨当然记得很清楚。” 骆盼之知道这时候病房不会再有人来,抱抱愈发地肆无忌惮,双手环抱着顾峪昔的肩膀,把脑袋窝入他的肩颈,侧过头问道: “那我呢?我对你而言呢?” “你要用这个姿势跟我聊天吗?”顾峪昔感觉到颈侧呼出的温热,本来信息素浓度就不稳定,骆盼之这么一抱弄得他有些心猿意马,难耐的偏了偏头。 刚转过头就被一只手掐住脸,躲避的动作戛然而止。 他被迫对上骆盼之的目光,深沉莫测的眸底倒映着他的模样。 “躲?躲得过初一十五,我就在你面前我看你怎么躲。”骆盼之放开顾峪昔的脸颊,见人脸颊被自己掐得有些红,又用手背蹭了蹭:“回答我的问题。” 顾峪昔觉得自己就像是被一只大狗狗抱着缠着,听见骆盼之强硬霸道的语气,他知道自己逃不了的,本来也没想着逃,只是想着找一个恰当的时间全部说清楚。 虽然是vip病房,但毕竟比不上总统套房,床并没有那么宽敞,两个身形高挑的alpha几乎把床装得满满当当,也让病房里的气氛变得略有些暧昧胶着。 “顾峪昔,我呢,你究竟把我当成什么。” 骆盼之见顾峪昔没有说话,强硬的语气里透出些许的委屈,望着人眼眶微微红。 他从小到大就没有这样委屈过,就也没有人敢让他受委屈,也就只有顾峪昔敢这么对他。拿着‘男朋友’的幌子来撩拨他,明里暗里的撩拨他都受了,喜欢的酸甜苦辣滋味他也都受了,就算是喜欢他的信息素需要他的信息素降低信息素浓度他也认了。 可是,好说歹说给他个痛快吧。 这两天愣是一句话都没给他,他可是24小时陪着都无心工作就怕不够无微不至的。 “亲都亲了抱都抱了我还不能要个名分吗?顾峪昔,你这么坏的吗?” “我喜欢。” 骆盼之愣怔住,他听着顾峪昔几乎秒回的回答,一时半会还没反应过来,就怔怔地望着顾峪昔的侧脸。 “我喜欢的那个人身高约莫一米八八,容貌俊美,有一颗可爱的鼻尖痣。喜欢穿银灰色的西服,又总是不好好穿解开领间的两颗扣子,浑身上下总是散发着性感的荷尔蒙,叫人移不开视线。” “他工作认真严谨,做事雷厉风行。” “他发脾气的时候喜欢单手插腰,会烦躁揉乱头发。” “他嘴硬心软,明知道顾律师有‘男朋友’,但在顾律师不舒服难堪的时候表面冷酷无情,实际上他的胸膛很宽厚温暖,抚慰的信息素很温柔。” “他坦坦荡荡,率真性感,对待感情从不遮掩,热烈浪漫。” 顾峪昔在骆盼之怀抱里转过身,被子从身上滑落,他修长的双腿跪坐在骆盼之月退间,白皙纤细的脚抵着臀,身体往前再次缩短他们之间的距离。 “我承认他的信息素对我有着极大的吸引力,但是我慢慢的发现,他的所有所有都在吸引着我,不仅仅是信息素。” 骆盼之眸底倏然染上炙热。 “我没有男朋友。”顾峪昔对上骆盼之愣然痴痴的眼神,指尖摸了摸他鼻尖上那颗痣,他笑得温柔缱绻:“小骆总,我想要男朋友。” 诱惑31【首发**,严禁盗文】】 诱惑31 停在鼻尖这只手修长白皙, 轻轻摩挲着,痒的不仅是鼻尖,还有心脏。 “小骆总, 我把我喜欢的人描述清楚了吗?” 骆盼之直视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这个跪坐在月退间身体前倾的模样,伸出的手摩挲着他鼻尖, 眼镜底下的眸子眼波流转着盈盈笑意,倒映着他的模样。 他感觉自己的大脑被瞬间击中,兴奋让他停滞在这个瞬间,溺毙在顾峪昔眸中的笑意。 “我看人看得细吗?”顾峪昔将指尖往下,停在了骆盼之的唇上,他的目光跟着往下,感受到骆盼之愈发深沉的眸色, 轻声笑道:“不满意吗?” “不满意。”骆盼之被这个男人的眼神弄得神魂颠倒,他一把握住拉下不规矩的手,身体往后靠在床头, 勾起唇, 朝人挑了挑眉:“不够清楚, 身为律师怎么能把事实陈述得那么模糊,再说说看,不说清楚我怎么帮你找男朋友。” 顾峪昔看着骆盼之慵懒靠在床头, 长腿微屈, 勾唇坏笑说着得寸进尺, 他就知道这人没那么容易放过自己了,也确实是他靠近在先, 又是他撩拨完又后退。 所以骆盼之想怎么样, 他也不是不可以。 顾峪昔将手撑在骆盼之微屈的膝盖上, 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身体前倾,手勾下自己鼻梁上的眼镜随意放在一旁,他的指腹抚上骆盼之的唇,继续陈述事实: “他的嘴唇单薄却很性感。” 再顺着唇往下抚上喉结:“他的喉结明显,很性感。” 喉结微微滚动。 他看了眼骆盼之,见人紧紧盯着自己,唇角微陷,手再顺着喉结放在骆盼之肌理感线条很强的胸膛上:“他的身形高大肌肉结实,很性感。” 骆盼之感受到这只手宛若烫手山芋那般,企图再继续,他忍无可忍将这手就摁在这里。 这个致命的陈述三连已经开始让他招架不住了。 跟他之前的致命□□问完全不一样,他能够控制得了自己,但是他控制不了顾峪昔对他的撩拨,现在简直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小骆总,我的陈述清晰了吗?”顾峪昔感受到握着自己的手力度很大,继续问道:“你能给我找男朋友了吗?” 骆盼之将人拉入怀中用力抱着:“顾律师,你简直是在要我命。” 因为顾峪昔是跪坐着的姿势,比骆盼之约莫高了一个头。 顾峪昔轻笑,他觉得可能还不够,便俯下身凑到骆盼之的耳旁加了一句:“他的名字叫骆盼之。 “!” 骆盼之简直觉得自己的胸膛里的心脏兴奋得快要爆炸,脑海里是一只土拨鼠在仰头尖叫,如果他是烟花,可能原地炸开了。 他从没觉得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跟自己告白是一件这么高兴的事情,高兴得忘却所处何处,高兴得大脑一片空白,高兴得眼眶渐红。 骆盼之抬起头,对上顾峪昔眸中的笑意,最后再也没有克制自己的情绪,双臂紧紧地环抱着顾峪昔的腰身,仿佛是想将人融入血液中的力度。 “……顾峪昔,我因为你才相信一见钟情的。”他把脸贴在顾峪昔的心口上闷声喊道。 从第一次见到顾峪昔开始,他就心动了。 就算是alpha他认定了。 胸口上传来委屈的哽咽,顾峪昔愣了一秒,而后像是明白了什么,他手环上骆盼之的后背,给他轻轻地拍着: “对不起,我不该骗你我有男朋友,祁蔺他只是我的好朋友。” 当初自尊心作祟的自卑和信息素的本能驱使让他选择这样的方式,是他不经意间伤害了骆盼之。 他千不该,也万不该,骗了骆盼之这么好的男孩。 他也何等幸运能够遇到嘴硬心软又喜欢他的alpha。 他也顾不得alpha与alpha之间的阻碍,现在只想将隐匿内心深处的满腔热烈倾注在骆盼之身上,他十分迫切想要回应。 “所以我不用当‘三儿’了是吗?” 顾峪昔低下头,正好对上骆盼之眼眶微红委屈巴巴的模样,更像大狗狗了。他本来也不应该笑的,但还是忍俊不禁,别开脸不想让骆盼之看到。 “你为什么要笑!”骆盼之见他在笑有些生气的捧住他的脸,强迫他看着自己:“看着我,回答我,我现在是你的什么人!” 语气凶归凶,但眼神却亮亮的盯着,仿佛是准备可以吃到大骨头的狗狗。 顾峪昔就这样凝视着骆盼之,目光涟漪,动也没有动,他笑了笑:“骆盼之是我顾峪昔的男朋友。” “再说一遍。”骆盼之尾音上扬,努力让自己不要笑得那么明显。 顾峪昔笑道:“男朋友。” “可以再说一遍吗?” “男朋友。” “再说再说~~~” “男朋友。” “再喊一遍。” “男朋友。” “呜呜呜呜你终于承认了,等得我好苦啊……”骆盼之彻底没绷住自己的情绪,把人抱紧,双腿把人缠着,他把脸贴在顾峪昔的胸口眼眶通红泪眼汪汪,哪里还有什么霸总形象:“你说你怎么那么坏呜呜呜呜。” “撩拨我招惹我,点了火又不灭,你简直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恶劣代表!” “呜呜呜呜呜……” 这一下属实把顾峪昔弄蒙了,他怎么都没想到骆盼之会哭,这让他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那个——” “那个什么那个,叫男朋友!”骆盼之哭到一半听着顾峪昔这个称呼有些不悦,抬眸恶狠狠的望着他。 顾峪昔笑出声:“所以男朋友,你这是喜极而泣吗?” “知道就好!还不快点哄我!” 顾峪昔被骆盼之这副傲娇孩子气的模样逗乐,他笑着,眸底尽是宠溺:“好,哄你。”顺势坐上骆盼之放在他身后的腿,将头低下,鼻尖抵上骆盼之的鼻尖,然后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吻。 骆盼之将手扶上他的腰身,欺/身而上将人推倒加深了这个吻。 他们不清不白的一共吻过两次。 一次是在集团信息素浓度作祟的杂乱无章。 一次是在顾峪昔家玄关处的蜻蜓点水。 不清不白的亲吻事不过三,所以这一次是名正言顺。 一个小时后—— 吻到几乎缺氧才放开彼此。 病床上,两人抵着额头,凝视着彼此时目光里无需掩饰的喜欢。 “我刚失了血现在又要缺氧。” “那我也是捐了血现在也缺氧。” 两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笑。 骆盼之贴着顾峪昔微微泛红的脸颊,将这人稍微有点血气的模样深深刻入眸中,他将臂弯穿过顾峪昔的后颈将人圈入怀里:“累不累?” 顾峪昔枕在骆盼之臂弯里看着他:“看着你不累。” “再亲一会?” “……缺氧。” “哼。” 顾峪昔见骆盼之又是这个模样笑出声,伸手摸了摸他的下巴:“要是集团的员工知道他们的小骆总私底下其实是个爱撒娇的小朋友,估计会跌破眼镜吧?反正我的眼镜是摘下了。” 骆盼之听出顾峪昔这波调侃:“怎么,顾律师这是要仗着比我大个几岁就要在我上边?” “不可以吗?”顾峪昔发问。 “坐在上边倒是没什么问题的。”骆盼之像是出谋划策那般,并为自己说的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骆总说你虚。” 这句话像是踩到了骆盼之的逆鳞那般,他蹭的坐起身,表情严肃地看着顾峪昔:“我爸说就算了,他年纪大我让让他,但是你不能说,你怎么能说你男朋友虚呢?!你这是在伤害他幼小的心灵!” 顾峪昔把脑袋枕在手臂上,欣赏着骆盼之暴躁的模样:“我没说啊,我只是重复了一遍骆总刚才说的话,他叫你多锻炼。” “不是你说好累了就休息,休息完就继续的吗!你的语气很明显就是在怀疑我。”骆盼之觉得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打击,他伸手掐了把顾峪昔的脸:“像你男朋友这样优质的alpha可不好找,你还怀疑他的体力,小心他不给你缓解假性发情和易感期。” “那我就求你。” 骆盼之:“……”很好,完全拿捏了他。 叩叩叩—— “小骆总在吗?楚总和骆总将在半小时后召开紧急会议,我打不通你的电话,只能过来找你了。” 就在这时,病房外传来助理许闻的声音。 骆盼之原本想骂人的,但是听到是他爸爸们召开的紧急会议,默默收回即将出口的话,他看向顾峪昔,低头在人唇上落下一吻: “紧急会议,能等我吗?” “当然能,集团重要。”顾峪昔抬头迎上这一吻。 约莫十几秒两人才依依不舍的放开彼此。 骆盼之将手扣入顾峪昔的指缝中,十指紧扣,他轻轻晃了晃:“你也重要,我会尽快回来陪你的,有什么需要就打电话给我,或者是喊门外的保镖,不要到处跑知道吗?” 现在危险并没有解除,反倒让顾峪昔更加的危险。 所以他没法掉以轻心。 顾峪昔感受到骆盼之晃手的撒娇,心不由得软得一塌糊涂,原来这就是谈恋爱的感觉吗:“嗯,知道了,你去吧。” “再亲一口。”骆盼之又亲了他一口。 五分钟后—— 叩叩叩—— “小骆总,只剩下二十五分钟啦!” 顾峪昔听到许闻的催促:“走吧,不要让骆总和楚总久等,你现在是执行总裁。” 骆盼之这才恋恋不舍的抬起头,他站起身走到一旁的沙发穿上西服外套,整理好自己有些被弄皱的衬衣,走之前回头看了眼顾峪昔:“我走了哦。” 顾峪昔点了点笑道:“走吧。” “晚上我就来陪你,有什么事情一定要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我会的。” 骆盼之一步三回头过后还是暂时放下了心上人,打开门走出病房。 走出病房的那一瞬,骆盼之恢复面无表情,银灰色西服下眉眼透出的冷冽,依旧是银河集团那个强势凛然的小骆总,哪里还有刚才跟对象撒娇的半分痕迹。 病房外除了助理许闻,还有一直在门口守着的黑衣保镖和便衣警察。 骆盼之看向他们,眸底尽是冷意,带着令人无法直视的压迫感:“一定一定给我看好他,不许再有任何差错,这个差错你们承担不起,明白吗?” “明白!” “回集团。”骆盼之淡淡看了眼许闻。 许闻立刻跟上:“是的小骆总。” 诱惑32【首发**,严禁盗文】】 诱惑32 “银河集团拥有业内顶尖的律师团队, 这次对抗案不一定要顾律师出面。这次事件的发生已经让顾律师卷入企业竞争的风波中,他如果在前面的话,很危险。” “瑞兴医院这次请了那个宋渐安也是很难对付的存在, 如果不是顾律师亲自打的话, 胜算我们拿不足。” “现在所有矛头都指向BO性导剂,尤其是BO性导剂+, 性导剂+配方升级只有两年,尽管在临床试验包括后期推广都没有出现很多问题,但不代表没有问题。就好比当年阻隔剂,也会有失效人群的存在,目前的证据都对银河集团很不利。” “所以必须要顾律师亲自来打这次对抗案,更何况有银河集团在背后保护着,有了第一次意外, 就绝对不会让其再发生第二次。就算是真的发生了,银河集团也有这个能力来负责。我们各司其职,也是为了集团着想, 不是吗?” 银河集团高层会议室里, 高层管理都在对这次事件进行讨论, 各持态度。 因为有骆清野和楚熠桥在,骆盼之坐在左边的位置。 他面无表情地靠坐在椅背,双手交握放在叠放着的膝盖上, 深邃的眸子沉静如水, 仿佛对所有人的讨论没有丝毫波澜, 周身散发着的低气压,沉默不语的模样像是独自圈出了一个世界。 唯有微抿的唇能够捕捉到些许不悦的弧度。 “盼之, 你怎么想。” 骆盼之听到自己被爸爸楚熠桥点名, 压下心里的烦躁, 收起沉默地姿态,将手放在会议桌上,环视着面前的另几位高层下属。 便是这么轻描淡写的扫视,几位高层便感觉到后背冒冷汗,有种说不出的压迫感,仿佛他们刚才说的都不对。 “我觉得各位说的都有理。”骆盼之落在方才说出最后一句的经理身上,眸底荡开深沉阴戾之意:“但是你,什么叫做‘就算是真的发生了,银河集团也有这个能力来负责。我们各司其职,也是为了集团着想,不是吗?’,你给我解释一下,什么叫做各司其职。” 经理C被骆盼之注视着,投落在身上的目光冷冽淬寒,优质基因的alpha威压让他直冒冷汗。他正襟危坐,咳了咳:“小骆总,我的意思是,瑞兴医院的人既然已经知道是顾律师接手这个案子,就好比这次意外,他们明显也是针对顾律师,所以就算是其他律师接手,也可能会无辜的——” “怎么,你的意思是我的顾律师不无辜是吗?就是要我的人去挡枪是吗?” 骤然,一道刺耳的椅子被推开的声音,骆盼之站起身,双手撑在桌上,他紧紧地盯着说话的经理,眸底彻底染上不悦之意。 过于强势的alpha气场压迫得所有人默默低下头,都不敢喘息出声,生怕声响也会激怒他。 骆盼之也顾不得自己的爸爸们在场,没有再收敛自己的脾气:“你说的那么容易你怎么不去呢?什么叫做其他人也可能会无辜,顾律师为了的是谁,为的不是银河集团吗?!他受伤是为什么,难道不是为了银河集团受的伤吗?!” “都是为了银河集团,在这件事情上,你说的各司其职未免太过于冷血。”他说到最后时,几乎是一字一顿,声音里透出的切齿已经是他克制了的脾气。 呵斥声在会议室里回荡着,集团上下都知道小骆总的一点就炸的暴脾气。这个新晋的执行者还很年轻,但是他的手段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如果不是有着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成就,大家也不会信服。 这个脾气,也不是随便发的。 一个这么大的集团也难免存在着多层利益相关的浑水摸鱼,有些东西剪不断,看着烦,身为执行者骂总可以骂吧。 骆清野看着他儿子气得头发都快要炸起来,事情他都心知肚明,他不温不热说道:“会议先到这里,散会,骆盼之你留下。” “好的骆总。” 几声零零散散的推椅子声响,几个经理离开了会议室,会议室就只剩下父子三人。 “呵。”骆盼之冷笑出声,他别过脸深呼吸缓解自己满心的烦躁和怒火,但可能是难以消化,气得眼眶渐红,薄唇轻颤:“……凭什么。” 几近咬牙切齿从唇缝中溢出的这三个字,压制着怒火,却怎么都压不下心里头担忧的事情。 “右盼,坐下。”楚熠桥淡淡说道。 骆盼之转过身走到落地窗前,他俯瞰着落地窗外鳞次栉比的高楼,紧抿着唇,又做了几个深呼吸,但还是压不下即将要爆炸的怒火,插着腰,揉着后脑勺。 “骆盼之。”骆清野见儿子没有回应楚熠桥眉头蹙起,面容冷峻:“爸爸让你坐下没有听到吗?” 骆盼之没有转过身,他眼眶通红地望着窗外:“大爸,你看,我没有回答爸爸你都会觉得我这样做不对,要批评我。那我刚才说的有错吗,什么叫做如果发生了什么,没有这个如果!他凭什么叫顾峪昔继续挡在前面。” 骆清野回答:“刚才人家也没有说什么,你先把你的脾气压下来。” “他说话的人自然不心疼,那我心疼。说让顾峪昔继续就继续,说什么如果发生了什么,什么叫如果发生了什么,没有这个如果!!”骆盼之越想越气,一定要把这个狗屁玩意给弄走了,省得他哪天理智不清把人揍一顿。 “可是你有问过峪昔的意见吗?”楚熠桥走到儿子身旁,跟他并肩站着。 “我可是听峪昔亲口说的,他要继续打这个案子。”骆清野走到儿子另一边。 父子三人一同望着窗外,俯瞰着白日里这座城鳞次栉比的繁华。 “我知道,但我不想他打了。”骆盼之自然知道顾峪昔一定不会放弃,可是他不敢,又开始心有余悸,想到在手术外的焦虑,想到那件被血浸染的衬衣:“我真的害怕他出事,爸,我是真的怕,我的手都在抖。” “就这么喜欢他吗?”楚熠桥侧眸看着儿子,见人眼眶都红了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抬手拍了拍他的后脑勺:“右盼,还是那么爱哭,都已经是总裁了。” 骆清野无奈地摇了摇头:“最爱哭的是你,脾气最不好的也是你,现在遇到事情了,你身为总裁要多方面的去想,不能说因为你喜欢人家就要护着人家,首先你要尊重人家的意愿。就像当年你爸爸,怀着你跟你哥的时候,还敢瞒着我一个人去面对危险。” 骆盼之没听过这事,他表情疑惑地看了眼他爸爸,仿佛是在说不可能吧,然后又看向大爸:“大爸,你还是alpha吗?我爸爸都怀着孕你都让他一个人面对危险?” 话音刚落就被骆清野膝盖踢了脚屁股,他吃痛地皱巴着脸痛呼出声。 “我要是知道了能同意吗,还是我自己发现的,当时我就发火了。所以做很重要的事情之前,一定要记得告诉对方。”骆清野说着看了眼楚熠桥,回想起来谁不后怕。 尽管儿子都24岁了。 楚熠桥笑而不语地扶了扶眼镜。 “这事你要亲自问峪昔,让他自己决定,如果你替他做了决定,就算目的是为了保护他,他也会无法释怀,因为这对他来说是他的责任,是他必须要去做的事情,你不能替他做决定。”骆清野拍了拍儿子的后脑勺,语气放缓:“如果他真的要自己上,那你能做的,就是站在他身后。” “这样他有需要的时候转过身,看到的就是你。”楚熠桥也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温柔笑道:“当一个默默的守护者,尊重他的选择,会让他更有安全感。” 夫夫两人说完对视了一眼,相视而笑,心照不宣。 骆盼之默默离开爸爸们的中间,哼,他现在也是有老婆的人好吧,但他就是不说,要等到今年拍全家福的时候震惊所有人他是有对象的。 还是早就有的那种。 “我知道了,我现在去跟他说,爸爸大爸再见。”骆盼之说完快步离开会议室。 楚熠桥看着儿子离开的背影,忽然有些担忧:“我也不是反对右盼喜欢的是alpha,就是比较担心右盼易感期的时候会伤到峪昔。” “到时候的事情到时候再说,孩子们都长大了,还操心那么多做什么。”骆清野搂上楚熠桥的肩头,温柔说道:“老婆,回家吧。” “嗯。” 。 骆盼之回到医院,第一时间就是问门口的保镖有没有人来过这里,或者是顾峪昔有没有出去过,听到都没有时才松了口气。 推门而进。 进去的时候就看到顾峪昔戴着眼镜靠在床头翻着资料,枕头上还有不少份资料,放了几个位置,看起来像是他走了多久就看了多久的样子。 眉头不由得蹙起,方才压下的烦躁又涌起。 顾峪昔听到动静从资料上抬起头,看到骆盼之进来:“开完会了?”然后发现骆盼之的脸色很不好看:“你这是怎么了?发脾气了?” 骆盼之走到床边坐下,侧过身,将顾峪昔手上的资料拿走。 顾峪昔:“?” “这次对抗案,你不打了好不好?” 顾峪昔对上骆盼之担忧的神情,眉头拧了拧:“你在说什么?” 骆盼之听出了顾峪昔有些不悦的语气,他低下头,舌尖抵颚,酝酿须臾才看向顾峪昔:“我说,我不想你打这次对抗案,换其他人打好不好?” 顾峪昔的脸色渐渐阴沉,好似蒙上一层淡淡的寒霜,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都仿佛染上冷冽之意,他觉得有些好笑:“骆盼之,我刚跟你在一起你就要跟我玩这个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骆盼之往前坐了坐,想去抱顾峪昔:“我就是害怕你出事,我不想你出事。” “退后。”顾峪昔冷声道。 骆盼之想抱抱的动作戛然而止在半空,愕然看着顾峪昔,像是有些伤心他会那么冷漠。 顾峪昔从另一侧下床,弯腰拿过沙发上干净的换洗衣服,走向洗手间。 “你做什么?!”骆盼之倏然起身上前几步抓住顾峪昔的手臂:“医生说了你现在还不能出院。” “做什么?”顾峪昔侧眸看向骆盼之:“骆盼之,你把我当成什么?这次案子我必须打,我亲自打。松手,我要出院。” 骆盼之听到他强硬要出院顿时有些懊恼,他这张嘴啊,本来不是这个意思,从身后环抱着搂上顾峪昔的肩膀,垂下眸,知道自己惹人生气了小声示弱: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错了你不要生气嘛。” “骆盼之。” 骆盼之听到顾峪昔喊自己全名,被他大爸支配的恐惧顿时上涌:“你不要喊我全名嘛。” “所以你现在是打算仗着是我男朋友、是我上司,干涉我的决定吗?” “没有干涉。”骆盼之觉得自己有被顾峪昔冷漠的语气伤到,把脑袋枕在他肩膀上:“……我就是想问问你的意见,能不能不亲自打,换一个人打这个案子。” “那我告诉你,我要亲自打这个案子。”顾峪昔语气笃定,眸底染上愠怒,他试图甩开身后这个粘人精,之前说的好好的当他的底气,说好的相信他会打赢,现在又不让他打,还真以为他是手无缚鸡之力吗? 无奈身体还恢复,铆足劲了还是怎么甩都甩不开。 “我错了我错了~~”骆盼之感受到顾峪昔想挣脱开他,只能够没皮没脸的撒娇,他蹭了蹭顾峪昔的脸求饶:“老婆我错了嘛~打就打,我会保护好你的。” 反正这一次他会亲自盯着顾峪昔的。 顾峪昔一个冷眼过去:“你喊我什么?” “老婆。”骆盼之小声作死的又喊了一遍。 “不许这么喊我。”顾峪昔拧了拧眉,挣脱他想往洗手间去。 “那我喊你什么啊,顾律师太生疏,老婆你又觉得太着急,那……”骆盼之见他要走也不给松开,就这么抱着人粘着一块走:“那我喊你哥哥?” 顾峪昔:“……别粘着我,松开。” 骆盼之目光落在顾峪昔耳根泛红处,心被勾得痒痒的,没忍住的凑前亲了亲:“还是叫你宝宝?宝宝。” 走到洗手间前,顾峪昔的手扶着门框,忍无可忍转过头。 却因为距离太近,这个转头不小心吻上了骆盼之。 正中唇瓣。 骆盼之哪里顾得上那么多,他现在得哄人开心,借着这个不经意,抬手捧上顾峪昔的脸颊加深这个吻。 抓在手上的衣服跌落地面,还被无辜的踩了两脚。 两分钟后—— “呜呜呜呜我真的错了,你不要生气嘛,你打我啊,我给你打,但是这个医院你真的不能出去,万一晕倒了怎么办啊?” “晕倒了我自己爬起来。” “对不起我错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尊重你在先,只要你别生气什么都好说。”骆盼之见顾峪昔还要往门口走,一把搂上他的腰往洗手间里一放,“啪”的声,把洗手间门关上。 顾峪昔面无表情地看着骆盼之关上洗手间门:“开门。” “不。”骆盼之往顾峪昔跟前走去,伸出双臂要抱他:“我再哄哄你,我可以哄好你的,你信我。” 顾峪昔下意识抬起手。 但是没挡住这只大狗狗的缠抱。 “我都同意了你继续打这个官司就不要生气了吧?” “什么叫你同意?” “看我这个嘴,我又说错了,我的意思是你身体好了就继续处理这个案子,没有任何问题,放心大胆打,盼盼永相随!” “盼盼?”顾峪昔站在洗手台前,他望着镜子后抱着自己的骆盼之,觉得有些好笑。 骆盼之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目光对上镜中也在看着自己的顾峪昔,见人终于笑了:“我的小名他们都知道我叫右盼,但我得给你一个专属称呼,要么盼盼要么老公,你选一个吧,我都行。” “小骆总,你倒挺会想。”顾峪昔弯下腰,打开水龙头洗手。 “我早就想了。”骆盼之站到顾峪昔身旁,伸手进去跟他一块洗,主要是为了摸老婆的手:“好嘛好嘛,你就挑一个啦。” 顾峪昔听到这家伙撒娇几连,忍无可忍拿起手甩他一脸水:“你收敛一点。” 这家伙怎么可以这么会撒娇。 真是受不了。 骆盼之关上水龙头,握上顾峪昔湿漉的手摁在自己西服外套上擦了擦,他晃了晃脑袋:“就不,在老婆面前为什么要收敛。”说完又缠着要抱人:“老婆贴贴~” 顾峪昔招架不了这人的撒娇,最后只能任由抱着。 他的目光落在窝入自己肩颈撒娇蹭蹭的侧脸,其实他刚才生气的原因不是不知道骆盼之的意思,他知道骆盼之害怕他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但是他只是不希望骆盼之把他当成需要被保护的那一方。 这一次有莫文斌,他一定不会放过莫文斌。 但骆盼之在乎他喜欢他想保护他的心思,他清楚的。 “盼盼。” “诶。”骆盼之站起身乖巧看着顾峪昔。 “老公。” 骆盼之表情瞬间变了,呼吸略有些急促,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顾峪昔,薄唇轻颤:“什、什么?喊我什么?” 顾峪昔抬手抚上骆盼之的脸,像是漫不经心,指尖轻轻描绘勾勒着他的唇:“老公,相信我会打赢这次官司好吗?” 充满着蛊惑性的这声‘好吗’,小骆总能说不好吗?都快把人忽悠晃神了。 骆盼之痴痴地点头:“好的老婆。” 诱惑33【首发**,严禁盗文】 诱惑33 骆盼之后悔了。 他后悔自己这么不争气不再据理力争一下, 让顾峪昔换个律师打这个案子,不然也不至于每天都扑在这个案子上不断地翻资料。 不是看资料就是联系祁蔺,联系检察院。 明明医生都说了要多休息。 以至于他们每天腻歪在一起的时间不是在看资料就是在讨论案子, 而他也不敢随便碰顾峪昔, 毕竟既不是假性发情也不是易感期,老婆又没有主动提, 他要是主动说的话,显得他….不当个人。 顶多是老婆亲亲老婆贴贴。 一周后—— 银河集团,周一例会,全体成员必须八点四十五分到位。 “呼,昨天刷小视频刷得我上头,差点起不来。” “我是差点没被地铁上的人挤下去。” “卧槽8点43分了!” “快点了组长要点名了,等下不要被小骆总发现, 要是被他看到我们周一踩点就死定了。” 大会议室—— 骆盼之八点四十分就已经到了会议室,他站在讲台上整理着接下来要讲的内容,余光不经意瞥见后门溜进来的两个小员工, 眼皮微掀, 他将手中的资料一方, 抬起头: “哪个部门的?前门不敢走走后门?” 冷冽严厉的声音在会议室回荡着,所有人不约而同的、佩服的看向敢走后门的同事。 两个小员工弯下腰从后门溜进来的脚步戛然而止,两人面如死灰直起身, 浑身僵硬地对上讲台上的看着他们的小骆总, 也不敢直视。 因为太吓人了。 骆盼之今天穿了身黑色的西装, 与平时银灰色的优雅相比,今天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强势冷意, 更不要说他看到的有人在周一的会议上迟到。 站在一旁的助理许闻紧张地环视着周围, 都没有看到顾律师的身影, 昨晚顾律师跟他说了销假要回来的,怎么都快四十五分了还没到呢。 虽然他好像知道了小骆总跟顾律师两人之间的大秘密,但是他见过那天顾律师差点迟到小骆总的表情,总而言之就是很凶。 下意识的觉得就算知道小骆总喜欢顾律师,私底下可能也对顾律师很凶。 就在这时,前门传来一道沉稳的脚步声,只见身穿着黑色西服的顾峪昔出现在门口,戴着金丝边眼镜,神情清冷淡漠。 时隔半个月,是大家许久不见的顾律师。 但是大家没有一个不紧张的,嘶,他们的顾律师休了半个月病假第一天上班还是掐点到,这有点不太妙啊。 骆盼之看到顾峪昔出现在门外眸底略过疑惑,不对啊,他明明把这人的闹钟给掐掉的,怎么还给他准时到岗了? 然后就撞入顾峪昔透着冷意的目光中,仿佛是看透他做了什么,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那个……” “四十五分,我没迟到,这是你的规定,只是小骆总你早到了而已。”顾峪昔不温不热说道,说完径直走进会议室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骆盼之:“……”完了,生气了。 他低估了他这个工作狂老婆对工作的热爱程度,明明昨晚还有点低烧,他是想着今天不让人上班的,半夜就把闹钟给掐了,还为了不吵醒人一早就来集团,结果还是准时到岗了。 这个不赖床的狠老婆。 下面的员工都是一副“眼睛瞪得像铜铃”似的看着顾峪昔,仿佛是在佩服顾律师的头铁,但是更让他们震惊的是他们最讨厌周一掐点到的小骆总竟然没生气。 反而好像有点…… 害怕顾律师的样子。 这…… 有瓜啊。 后面两个小员工趁着这个空档赶紧溜回自己的部门位置,两人不约而同松了口气,顾律师简直是救了他们俩一命,毕竟他们俩就是顾律师前脚到的,小骆总都不骂顾律师自然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了。 会议开始之后,员工们出乎意料的发现小骆总今天开会竟然没有发脾气。一般来说,周一例会,小骆总是一定会先痛批一顿他们,美其名曰振奋精神。 总结上周各部门的表情也稍微委婉了很多,语气温和,甚至可以说是温柔。 而且还时不时的看向他们,面露微笑,弄得他们也不敢偷看手机。 就很不骆盼之,极其反常。 骆盼之其实就是私心的在看顾峪昔,但他不是因为馋老婆,而是在看老婆的精神状态,就算上周末已经出院,可是回到家后才一天就开始低烧。 不是因为身体还没恢复,而是信息素浓度不稳定导致的发烧,这是假性发情期的症状之一。 所以这也是他不想顾峪昔那么回来上班的原因。 不过还好,看起来脸色没有差,总结上周时下意识放缓了语调。 顾峪昔原本是有些气骆盼之把他的闹钟给关了,心里也明白骆盼之为什么把他闹钟给关了,可如果昨晚先问了他的意见他也不会那么生气。 他知道自己的自尊心很强,分化成为alpha之后更是很多事情都是自己扛过来的,总会觉得骆盼之不用这么考虑他担心他。 但是在看到骆盼之时不时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带着试探,带着小心翼翼,好像生怕他会生气那样,又觉得自己是不是过于小题大做。 他们已经是恋人,关心彼此爱护彼此是正常的,换位思考一下,如果骆盼之生病难受,他应该也会跟着难受。 骆盼之真的很好,是他太敏感了。 “散会。” 骆盼之把上周的总结和这周任务说完之后,没有拖泥带水的说了散会,然后看向顾峪昔。 所有员工都陆陆续续的往外走,巴不得快点离开会议室回到岗位。 不到两分钟基本上都走完了。 “许闻你先走。”骆盼之看了眼助理许闻。 许闻把台上的资料都收起来,点了点头,识趣的快步离开会议室,就在他踏出门的瞬间,他听到里头传来了一声小心翼翼的叫唤。 “老婆,你生气了吗?” “?!”许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贴在门外,表情震惊,什么,他是听错了吗?小骆总喊谁老婆?里面就只有小骆总和顾律师的啊!? “没生气。” 许闻听到了顾律师的回答,这瞬间,他开始怀疑人生,不敢再听快步离开。 alpha跟alpha…… 能在一起吗? 会议室里,骆盼之走到顾峪昔面前,弯下腰伸手抚上他的额头,感觉到皮肤传递出的热度,眉头紧蹙着:“是不是比昨晚更烧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就因为这个掐了我的闹钟?”顾峪昔无奈看着他。 “我怕你不舒服,你看你才刚出院又开始发烧,我能不担心吗?”骆盼之抬起顾峪昔的下巴看着拆了线的位置,却发现旁边有块淤青,脸色倏然一沉:“这里怎么弄的?你摔到了?” 顾峪昔没想到下巴嗑出了个淤青,他确实是磕到的,对上骆盼之阴沉的眼神,他只能如实说道:“早上起得太急有点晕,在洗手间磕到的。” 之前他的身体没那么差的,就是这次失血过多之后,加上信息素浓度迟迟降不下去,简直是把他自律健身那么多年的体质削弱了一半。 若是易感期快些来让骆盼之帮他缓解,信息素浓度也不至于不稳定。 骆盼之指腹摩挲着这块淤青,眸底尽是心疼:“你怎么就那么倔呢,是一定要我心疼是吧?” “要不是你掐了我的闹钟我也不至于吓醒。”顾峪昔把骆盼之的手拉下,他垂下眸:“我以为我还在做梦,梦里旁边是没有你的。” 跟骆盼之在一起已经半个月,住院期间若不是骆盼之天天陪着他,他都不相信他们在一起了。 所以醒来的瞬间,没有闹钟,没有骆盼之,有种半梦半醒的感觉。 而且没有骆盼之的信息素气味,就让他更觉得失落了。 刚低下头就被骆盼之捧起脸颊,他对上骆盼之深邃的眸子,眸中的深情与担忧将他包围着,那种被在乎的感觉,很强烈。 “下次我不会了,我是怕吵到你睡觉今天走的有点早。”骆盼之见人有点委屈的模样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低头吻了他一下:“是我不对,吓到老婆了,亲亲你吧。” 顾峪昔:“……倒不用把我当成小孩哄,我就是以为我要迟到了。”刻在骨子里的生物钟其实还是把他及时唤醒了,要不然也不会准时到集团。 “我知道你喜欢我哄你的。”骆盼之捏了捏他的脸,笑得温柔:“我也喜欢哄你的,反正今天是我处理得不妥当,以后我会先问过你,要让你当一个恪尽职守的好员工,而不是魅惑君王不早朝的宠妃。” 顾峪昔忍俊不禁,他别开脸:“知道我恪尽职守就好,在家里就算了,在集团一视同仁,不然员工觉得小骆总双标。” “那怎么了,我对我老婆还不能双标啊,不对,这不是双标,是明目张胆的偏爱。我员工千千万万个,老婆就一个,我对我老婆好点特别一点不可以吗?”骆盼之知道顾峪昔可能是想说今早踩点到的事情,如果是其他人,他一定会批评,但是顾峪昔他确实是不舍得。 没在一起之前就已经不太舍得骂。 更别说那一次骂完还晕倒把他给吓惨了。 说着又亲了亲顾峪昔。 “好了。”顾峪昔被这家伙的腻歪弄得无奈,但嘴角上扬还是暴露了他的心情:“回办公室吧,尸检报告已经出来,我得去看看。” “一起一起~”骆盼之把顾峪昔桌面上的笔记本合起来,然后帮他把东西收拾好:“我让许闻把早餐送上来,你想吃什么?咖啡就不能喝了,你现在喝不得咖啡,喝牛奶吧好吗?嗯……要不我下去员工餐厅给你煮个粥好了,想喝粥吗?” 说着他就发现顾峪昔一直盯着他看,眼神很是温柔。 喉结滚动。 老婆为什么用这个眼神看着他,是觉得他今天特别帅吗? “盼盼。”顾峪昔朝着骆盼之勾了勾手:“凑过来。” 骆盼之修勾眼神蹭的亮了,他弯下腰笑着凑过去:“怎么啦?” 顾峪昔捏住骆盼之的下巴亲了口。 骆盼之感觉自己就是一整个心花怒放。 噢!老婆真的没有生气哦,还主动亲他了呢! 这里是会议室自然不能太过明目张胆,顾峪昔不一会便放开了骆盼之,拿起自己的东西准备走。 “我都听你的,你给我什么,我就吃什么。” 骆盼之的眼神蹭的亮了,仿佛得到了什么甜头,唇角压制不住的上扬:“突然这么乖?” “不喜欢?” “喜欢喜欢!” 顾峪昔余光撇见骆盼之神采飞扬的模样,应该是心情不错,他又说道:“吃完我去一趟检察院,先跟你说一声。” 骆盼之:“!”他正想说话。 “不许跟我去。”顾峪昔看穿了骆盼之的意图:“小骆总,上班时间,各司其职。” 唇角微陷快步往前走。 骆盼之:“…..”可恶!被哄了! 诱惑34【首发**,严禁盗文】】 诱惑34 “我不跟你那我开车送你去总可以了吧?” 回到办公室, 顾峪昔把资料放办公桌上,脱下西服外套挂在一旁:“不可以。”话音刚落他就骆盼之从身后搂住。 温热的吐息略过后颈时,他身体一僵。 “为什么, 我就送你去而已都不行吗?”骆盼之感觉自己可能得了老婆贴贴症, 反正看到顾峪昔他就要抱着,他搂上腰身, 把下巴抵在顾峪昔的肩膀上,侧过脸:“送完你我就走都不行吗?好嘛好嘛~” 抱着摇了摇顾峪昔的肩膀。 顾峪昔被骆盼之弄得有点痒,他压下后颈传递出的酥麻,抬手把肩膀上的脑袋推开:“我要工作了,你也快回去工作,今天周一很忙不是吗?” “你不喜欢我了。” 顾峪昔顿时无奈。 这家伙真的好幼稚。 骆盼之把脑袋埋入顾峪昔的肩颈,委屈地蹭了蹭, 声音沉闷:“你就是在生我的气,因为我关掉你的闹钟,所以你把我给推开了, 就不抱我。” 又被蹭到腺体了。 顾峪昔垂放在身侧的指尖颤了颤, 仿佛是感受到什么, 眼波微荡,喉结滚动:“我没生气,先放开我, 晚上再说好吗?” 所以今天早上起床不舒服不是他的错觉。 易感期?还是假性发情? “晚上?!”骆盼之听到这两个字顿时精神了, 他放开顾峪昔立刻乖巧站好, 双眼发亮的盯着顾峪昔:“晚上我们可以做什么?” 顾峪昔垂下眸扶了扶眼镜,轻声笑道:“做你想做的。” 这一句话, 像是燃烧着的火焰, 招惹着扑火的蛾。 骆盼之的目光凝视着顾峪昔的唇瓣, 姣好的唇形让他下意识咽了咽口水,眸色深了深:“真的?我想怎么样都可以?不是易感期都可以?” 顾峪昔唇角微陷,他坐回办公椅,把整理好的资料拿出来:“嗯,随你。” 两个字‘随你’。 小骆总觉得自己已经开始不行。 叩叩叩—— “顾律师,你的早餐送来了,方便进去吗?” 门外的许闻敲了敲门,就在他手还没放下来时,门突然开了,径直对上小骆总的脸,他诧异了几秒。 “谢谢。”骆盼之接过许闻手上的早餐,说了声谢谢后便把门给关上了。 许闻:“……”所以,小骆总为什么会一大早就在顾律师的办公室里? 可疑,十分可疑。 此时办公室里。 顾峪昔看着手中尸检结果的法律文书,由于还处于侦查阶段无法调取原件,但是这个结果不出他所料,死者没有任何的外伤,死因正是他所猜测的那样,信息素排斥。 因为血液报告上显示beta死亡时性别为二次分化omega。 也就是宋银龄第一次向他说谎了。 第二次他取到法院的律师调查函去找宋银龄的那一次,才是真的。 显然宋银龄是算定他一定会去找她,而她也告诉了莫文斌自己会去找她,但是他不明白宋银龄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既想要他的帮助又要隐瞒真相,难道就真的是因为害怕被标记怀孕后孩子没有父亲? 这个说法太牵强。 而莫文斌究竟想做什么,让宋银龄对他释放信息素是想杀了他吗? “啊~” 就在顾峪昔想得入神时,只感觉嘴唇被勺子碰了碰,然后就听到骆盼之这声‘投喂’,他表情微妙的看了过去,就见骆盼之捧着个碗拿着勺子举到他嘴边,一副要喂他的样子。 “吃啊。”骆盼之认真地看着他。 “我自己来。”顾峪昔有被这家伙肉麻到,放下手中的文件端过碗。 骆盼之冷笑了一声:“呵,是要我这样你才肯认真吃早餐的了,粥都凉了!”手臂默默摁住桌面上的文件,仿佛文件就是他目前最大的敌人。 顾峪昔笑而不语低头把粥喝了。 骆盼之就坐在顾峪昔身旁,他只手撑在桌旁托着脑袋,就这样眼巴巴盯着人吃早餐:“好吃吗?” 虽然他已经吃过了,但是看到顾峪昔吃看起来好像又饿了。 “好吃。”顾峪昔看了他一眼,举了举勺子:“要吃吗?” 骆盼之笑弯眼梢凑过去,张开嘴:“啊~” 顾峪昔立刻把勺子放到自己的嘴里,吃得干干净净。 “……”骆盼之期待投喂的表情戛然而止,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顾峪昔,眼神幽怨。 顾峪昔没忍住笑出声。 “你怎么可以耍人呢顾律师?”骆盼之一把将顾峪昔的椅子拉过来,转向自己,膝盖卡进顾峪昔的椅间抵住,伸手握住顾峪昔的手腕,盯着他强势说道:“喂我。” 这个动作有些暧昧,因为距离太近。 “以权谋私?”顾峪昔笑问:“小骆总,这不好吧?” “我以老公的权谋老婆的私有什么不好?我这是光明正大。”骆盼之抬了抬下巴,示意给他吃一口:“快,给我吃一口。” “你没吃吗?”顾峪昔被他弄得无奈只能给他。 “我吃了,但是我看到你就又饿了,因为你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骆盼之心满意足地低下头吃过顾峪昔的勺子,发出美味的感叹:“好吃好吃~~” 顾峪昔眸底尽是笑意,但还是没忍住说了声:“你比我想象中要幼稚。” 骆盼之并没有在乎顾峪昔说的,反而乐在其中:“幼稚就幼稚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顾峪昔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把吃干净的碗放在一旁,抽出骆盼之胳膊压着的文件,将椅子转回办公桌前,神情恢复认真:“不闹了,尸检结果已经出来,瑞兴医院这一次应该没有任何理由再让银河集团拿出BO性导剂配方。” 最棘手的便是宋银龄,她已经从没有在场证明的受害人家属变成了嫌疑人共犯。 偏偏这两人到现在都找不到。 这次的对抗案已成局,不是银河集团的责任。 骆盼之依旧保持这个姿势,他撑着脑袋注视着顾峪昔:“嗯,就算有理由他们也没法让银河集团交出配方,一周前BO性导剂+跟BO性导剂一样也成为国家保密配方。” 不言而喻,能够成为国家保密配方的药剂是经过无数次临床试验并且是有显著成效的。 “你觉得瑞兴医院想接着这个事情做什么?”顾峪昔看向骆盼之。 “银河集团树大招风,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事情发生,这样的明暗纠纷很多,只是我爸他们在的时候是暗,我上来了直接是明。”骆盼之说道:“但我最担心的已经不是这个已成定局的对抗案。” “什么?”顾峪昔问。 “我最担心的是你。”骆盼之伸手摸了摸顾峪昔下巴处的小淤青,没了方才玩闹的撒娇语气,声线微沉:“你成了我的律师,就相当于你会为了这些案子挡在我前面,如果他们知道你是我的爱人,我会更害怕。” 害怕会有会有更多他不敢预料的事情发生。 他的弱点,他的软肋,却是他的挡箭牌。 这叫什么事啊。 “我没怕过。”顾峪昔听出到骆盼之语气中的自责:“就像当年莫文斌企图对我做什么,我都没怕过,因为我从来都不是会害怕会低头的人,这一次我也没有害怕。” “但我怕。” 顾峪昔翻着资料的手一顿。 “你不知道我坐在手术室外的心情,我低估了喜欢你的程度,我就没这么喜欢过一个人,曾经我以为我这辈子都可能不会喜欢上谁,唯独你,唯独这件事情让我彻底下定决心,我一定要跟你在一起。”骆盼之往前凑了凑,将下巴挂在了顾峪昔放在桌面的臂弯上:“就算是我爸不同意,我都要跟你在一起。” 顾峪昔余光落在脑袋抵着自己臂弯的骆盼之,眸底荡开温情:“我也害怕过,唯独的一次。” 骆盼之看着顾峪昔:“哪件事?” “害怕你讨厌我。”顾峪昔回想着:“害怕你觉得我是一个很不好的人,明明有男朋友还招惹你,从那次酒吧后就开始害怕。” “我还真的讨厌过你。”骆盼之如实说道。 顾峪昔:“……” “就是那一次你把我气哭了。”骆盼之在顾峪昔的臂弯里蹭了蹭,眉眼耷拉,委屈巴巴的样子:“我跟我哥说你是个渣男,撩完我又不要我,然后就萌生了我想对你夺人所爱不当个人的念头。” 顾峪昔感觉臂弯被骆盼之蹭软了,酥麻从手臂传递至心脏,眼镜底下的眸色浮现迷离,他微拧眉头,连忙抽离这样的心猿意马。 “我得看资料了,你回办公室吧。”他把手臂从骆盼之脑袋下抽出。 一会还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检察院和公安局他都得去一趟,先不要乱想了。 骆盼之见顾峪昔真的要开始工作的样子,叹了声气:“好吧,那我回去办公室,宝宝,我会想你的。” 顾峪昔被这声宝宝惹红了耳,明明就在隔壁说什么想不想的:“嗯。” “你怎么能这么冷淡!”骆盼之对顾峪昔这个反应很不满意:“你也得跟我说一样的话,快说,不然我走了。” “宝宝。” 清越透着温柔的嗓音在耳旁响起,骆盼之愣了两秒,慢慢地嘴角上扬跟太阳比肩:“嗯哼,怎么了?” “我也会想你的。”顾峪昔说道:“离开集团会想,开车会想,停车会想,无时无刻都会想。” 骆盼之抿着唇努力不让自己笑得太夸张,他低头咳了咳,心满意足地站起身:“这还差不多,那我回去了。”而后神情故作严肃:“顾律师,好好工作。” “老公,好好工作。”顾峪昔唇角微陷。 骆盼之:“!” 该死的,又被老婆撩到无法专心工作了! 快步离开。 办公室门缓缓关上,顾峪昔看着骆盼之离开的背影,紧绷克制的念头倾泻而出,他重重地靠在椅背上,抬手扯了扯觉得约束的领口,随意解开两颗扣子。 脖颈上薄汗微敛,微微浸湿了衬衣,兴许是觉得燥热不舒服,呼吸开始有些乱。 他微仰脖颈往后靠着,深呼吸闭上眼,像是在缓解情绪。 须臾后,唇间溢出呢喃:“……盼盼。” 一窗之隔,骆盼之靠坐在黑色椅背上,交叠双腿凝视着镜子那头的顾峪昔,只见他的顾律师将指尖隐匿于桌下,眸底的隐晦神色深了又深。 这面已经被他反过来的单面墙镜,将顾峪昔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这毫无疑问对他来说是巨大的诱惑,更是在折磨他的意志力。他不知道当初顾峪昔这样看着他,会想着什么,会做什么,他只知道自己现在看着一墙之隔的顾峪昔心跳已经快要跳出来。 只是他的顾律师好像还在思索着该怎么进一步,所以他也只能往后一步等待靠近。 他对顾峪昔有着超乎想象的耐心。 低沉暗哑的轻笑在总裁办公室里响起。 “还挺能忍。” 半小时后,顾峪昔将衣衫整理好便离开银河集团,驱车前往检察院递交资料。 诱惑35【首发**,严禁盗文】】 诱惑35 “开庭时间出了吗?” 顾峪昔开着车, 听着副驾驶上的好友祁蔺这么问:“下个月。” 祁蔺将手撑在车窗沿上抵着脑袋,他笑道:“他们估计也没想到这个案子会演变成这样吧,这么看来那个女人两边都不想让好过啊?她图什么?” “我也不知道。”顾峪昔打着方向盘驶过环岛:“明明我已经答应帮她, 但是她最后还是选择了莫文斌, 就因为被标记,omega被标记后会这么失去理智吗?” “不一定, 看她的个人选择,很明显她这么做已经不顾一切了。而这个对抗案打与不打瑞兴医院都会承担刑事责任,就算宋银龄是所谓的精神失常也好,铁铮铮的尸检结果他们无法逃避,还以为能够钻二次分化的漏洞,全然不知你对这个最熟。” “而你这个案子,还有对抗案的最终结果也只能够等宋银龄和莫文斌被抓到才能够彻底解决了, 急不了,也多亏你没事。” 顾峪昔不可置否的笑了笑。 祁蔺看向顾峪昔:“说起来你知道你上司的堂弟简闻星吗?” “怎么了?” “他挺有意思的。” 前方正好红灯,顾峪昔将车缓缓停下:“怎么说?” “他以为我真的是你男朋友, 又因为骆盼之喜欢你这件事情来找我, 问我能不能跟你分手, 笑得我。”祁蔺撑着窗沿的手别着脸,笑出声:“本来我以为他只是开玩笑的,你猜他怎么着?” 显然简闻星这个人顾峪昔并不熟悉, 他也只有在那天酒吧里见过一眼, 但是没有很留意, 毕竟当时他眼里只剩下骆盼之。 “他怎么了?” “我不知道他怎么知道我的律所,反正他就每天想方设法的蹲我, 想方设法让我跟你分手, 好让你跟他堂哥骆盼之在一起, 有一次更夸张,他说我如果喜欢alpha的话,可以考虑考虑他,为了他堂哥的幸福他也真的是拼了。”祁蔺眸底尽是饶有趣味:“我怎么可能喜欢alpha,我只喜欢omega。” “所以你怎么跟他说?”顾峪昔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毕竟他还没有跟祁蔺说他跟骆盼之在一起了。 祁蔺说道:“我就说我跟顾峪昔永远都不会分开的,让他死了心,让他堂哥也死了心,哈哈哈哈,好兄弟,我聪明吧!” 顾峪昔:“……你什么时候说的这句话?” “刚才啊。”祁蔺拿出手机打开跟简闻星的聊天界面,递给顾峪昔:“他刚才还在问我能不能接受他,我觉得这小孩太烦了,就这么直接了断的跟他说,一举两得,正好帮我们都解决了明面上的麻烦,反正你也只是需要骆盼之的信息素不是喜欢他。” “我跟骆盼之在一起了。” 祁蔺瞪大眼:“什么?!你什么时候跟他在一起的?!”他这个段时间去医院探望顾峪昔的时候虽然有见过骆盼之,但也没察觉到什么啊。 “住院的时候。”顾峪昔突然觉得有些头疼:“可能现在告诉你有点突然,但是骆盼之他早就知道我跟你不是恋人的关系,他一直在等我承认。” 祁蔺面无表情:“所以你承认了?” “嗯。” “所以你是因为喜欢他的信息素跟他在一起的?!” “一开始是,但后来是喜欢他。” “所以小丑竟是我自己?”祁蔺突然觉得这是什么社死现场,按照简闻星那么护他哥的那个样子,怎么可能不知道他跟顾峪昔根本就不是什么恋人关系:“那为什么简闻星要追我?” 顾峪昔见前方绿灯亮了,他脑海里只剩下若是被骆盼之知道那家伙会怎么样:“我只知道如果骆盼之知道我可能不太好。” 至少今晚不太好。 空出只手砸了祁蔺手臂一拳。 祁蔺吃痛的捂着手臂,他表情彻底僵硬:“我这是被一个体育生给耍了?!”那只小奶狗竟然敢耍他,他原以为那家伙就是一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小奶狗。 顾峪昔面无表情。 “不是老顾,这不对啊,他可能是不知道你跟骆盼之在一起呢?”祁蔺还在做最后的力挽狂澜。 “我不知道。”顾峪昔也不知道骆盼之有没有跟他家人说,忽然想到那天骆总的态度。 好像对他跟骆盼之的事情并没有什么表示,既没有同意也没有不同意,原本还没觉得什么,现在想起好像又有些不安。 祁蔺头疼扶额:“对不住了兄弟,我只知道我现在也很尴尬,因为是我跟他说我跟你会永远幸福的在一起,如果他知道那不是打脸吗?” 顾峪昔忽然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因为他只知道,如果祁蔺真的跟堂弟说了这件事情,堂弟肯定会跟骆盼之说这件事。 盼盼那么会吃醋…… 他又说了今晚‘随你’。 突然想加班。 。 楚顾之家—— 【今晚加班。】 骆盼之收到顾峪昔这条信息时眸色深了深,加班?他这个总裁都没说加班员工加什么班? 说好今晚随他呢!! “右盼,我觉得那个祁蔺可能真的很爱顾律师啊,我都使用浑身解数美男计了,都没法诱惑到他跟顾律师分手,这事悬了。”简闻星躺在客厅沙发上舒服抱着抱枕,而后对着楼上大喊:“之之!我想吃草莓啊!” 骆盼之直接一个抱枕丢到简闻星脸上:“之之是你喊的吗,喊哥。”然后听到简闻星这话眉头拧着:“什么诱惑到他跟顾律师分手?” 简闻星眼疾手快接过骆盼之丢来的抱枕,他翻身坐起:“不是啊,你不是说要让顾律师跟他男友分手的嘛,我就想着看看能不能帮到你,就去诱/惑祁蔺,谁知道他刀枪不入。刚才我还问他能不能接受我,他就直接了断跟我说‘我会跟峪昔永远幸福的在一起’。” 骆盼之表情沉了沉,顾峪昔不是说这事是骗他的吗? 老婆的话他肯定是相信的,但是其他男人的话他就不知道能不能信了,难不成是那个祁蔺觊觎他老婆好多年?! 回想这段时间两人讨论案子的过程,他是全程盯着的,好像又没有看出什么,但是鬼知道祁蔺有没有其他意思。 忽然想到顾峪昔说去检察院是跟祁蔺一块的,又在刚才收到说今晚加班的信息,猛地站起身:“我先回集团了。” 说完对着二楼喊道:“左顾,我有急事先走了!” “啊?” 二楼正在练琴的楚顾之听到弟弟喊他,立刻走出来,只见他扶着栏杆往下看,就看到骆盼之急匆匆的往外走:“不是说吃完晚饭再走吗?” “有急事,到时候再跟你说,先走了。”骆盼之快步往外走。 本来还想着叫顾峪昔来家里吃个晚饭,顺便给哥哥介绍一下,但现在看来还不是时候。 不行,他得去找顾峪昔问清楚。 啊啊啊啊啊老婆是他的!!! 晴空万里的傍晚粉紫色晚霞铺满天际,棉花云投下淡淡余晖。 银河集团没有特殊情况从不加班,傍晚六点钟,员工们准时打卡下班。办公室的灯陆陆续续关上,再见道别在走廊上擦肩而过的响起。 顾峪昔的办公室还亮着灯。 他正在翻阅着宋银龄和莫文斌的资料,想从中看看有没有可以发现的蛛丝马迹,兴许是看得有些久觉得有些疲惫,站起身想去倒杯咖啡。 却在站起的瞬间一阵眩晕袭来,下意识的撑着桌沿。 这个眩晕并没有持续很久,但却伴随着渐渐溢出的燥热,是比早晨还要强烈的酥麻感,就跟上次在家里时辗转反侧都难以舒缓的不适。 他撑着桌沿的手微微发颤,后腰有发软的迹象,眸底染上迷离,额头敛出薄汗。 ……糟了。 办公室里,alpha的信息素,属于香草的甜美与玫瑰的冷冽顷刻间荡开,令人心旌摇荡。 就在此时,办公室的门从外边被推开。 “顾律师真的是好员工,竟然主动要求加班,我还以为你是骗我的,是背着我去跟你‘男朋友’约会。” 顾峪昔听到熟悉的声音倏然抬起头,然后就看到是骆盼之走了进来。 与早上衣冠楚楚不同,傍晚的骆盼之早已经脱下西装外套,挽在臂弯上,衬衣领间微敞,衣袖微挽露出结实的手臂线条,慵懒随性,雅痞不羁的荷尔蒙在这个空间荡开。 尤其是那道乌龙白兰地的alpha信息素,微醺性感,悄无声息在招惹着香草朱丽叶。 属于两道alpha信息素没有丝毫排斥,但也没有像alpha与omega那般迅速融合,而是循序渐进的开始着不相上下的试探。 顾峪昔眸色染上迷离,像是本能驱使,让他在最难受的时候迫切的想要这道信息素:“……骆盼之,我有点难受。” “难受啊。”骆盼之走到顾峪昔身旁,随意靠在桌旁看着他:“怎么难受了?说说看?你男朋友帮不了也许我帮得了你。” 顾峪昔听着骆盼之这话愣了愣,愣是在思绪混沌中想到是怎么回事:“你知道了?” 也就是骆盼之的堂弟真的跟他说了。 但是他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燥热来势汹汹。 骆盼之抬手勾下顾峪昔的眼镜,对上这双湿漉迷离的双眸,将他这幅脸色泛红的模样尽收眼底:“我应该知道什么,知道你‘男朋友’没有跟你分手,想跟你永远幸福在一起?” 话音刚落就感觉脖颈被一双手搂上,胳膊贴在脸颊旁,散发出淡淡的香草朱丽叶信息素,明明是alpha信息素,兴许是易感期和假性发/情症状作祟,在此刻似水般温柔得不像话。 “我跟祁蔺真的只是好朋友,我只想跟你永远幸福的在一起。小骆总,帮帮我……”顾峪昔觉得浑身烧得难受,伸手搂上骆盼之,将脑袋窝入他的肩颈,尾音发颤:“难受。” 克制的理智就像堆砌的铜墙铁壁,在骆盼之出现的瞬间顷刻间瓦解。 连带着今早在办公室的秘密都无法再隐藏。 他确实是不对劲,但是他不清楚这究竟是假性发/情还是易感期,只觉得后颈很痒,轻轻麻麻的折磨着他,又会觉得心情烦躁,要不然也不会觉得骆盼之掐了他的闹钟有些生气。 骆盼之不是圣人,喜欢的人就在怀里像只猫似的缠着他,还有肩上的撒娇,他怎么可能没反应,但是他心里一直惦记着那个祁蔺,实在是让他不悦。 他任由顾峪昔抱着磨蹭着,没有抬手抱人,表情冷酷:“顾律师,你易感期来了恋人不帮你吗?” 越想越气,顾峪昔只能是他的! 顾峪昔难受得眼眶泛红,感觉骆盼之不抱他,他只能将人搂紧,忍耐得声线发颤:“……你不可以吗?” “啊,不好吧,你恋人吃醋了怎么办?”骆盼之听到顾峪昔几乎染上哽咽的声音,眸底染上笑意,他好坏啊,老婆都要哭了。 “那你吃醋了吗?”顾峪昔感觉自己快要撑不住了,腿脚一软。 骆盼之眼疾手快将人腰身一捞,轻笑出声,把顾峪昔放到办公桌上,然后将双手撑在他的身侧,对上他急得几乎要哭出来的样子:“我吃醋了,祁蔺说要跟你永远在一起,那我呢?” “他是开玩笑。”顾峪昔抱上骆盼之的后背,像是在找寻着什么安慰,闷闷道:“你冤枉我。” “谁让你在我这里有犯罪证据。”骆盼之的手捏了捏顾峪昔的后颈,指尖觉得有些烫意:“谁让你那么不乖,还敢跟那个祁蔺串通,现在知道难受了?” “知道难受了。”顾峪昔后颈被捏得有些舒服,神情迷糊:“宝宝,再捏捏。” “叫什么宝宝,换个称呼。”骆盼之勾唇笑道。 “盼盼,再捏捏。” “再换个称呼,不换不捏。”骆盼之故作要松开手。 顾峪昔着急了:“老公捏捏。” 骆盼之心满意足,他俯下身,眸底尽是温柔宠溺:“好,老公给宝宝捏捏。” 诱惑36【首发**,严禁盗文】】 诱惑36 总裁办公室里, 两道alpha信息素出乎意料的融合在一块。 骆盼之任由顾峪昔乱无章法的亲吻着,自己顺从着,手温柔地捏着他的脖颈, 直到停下来的瞬间, 他凝视着身前双眸湿润迷离的顾峪昔,手搂着这发软的腰身支撑他: “怎么了?” “……不够啊。”顾峪昔难受得将额头抵在骆盼之的肩膀上:“我还想要其他的。” “哪里想要?”骆盼之用指腹摩挲着顾峪昔的颈后, 可能因为快要闭合又没有完全闭合的关系,这里还能够摸到腺体,而且这里的信息素是最浓的:“这里吗?” “想咬你。”顾峪昔觉得自己被烧得神志不清,他只觉得自己很热,很需要缓解体内不断攀升的燥热,并不是腺体酥麻迫使他,而是唇齿想要厮磨的迫切。 骆盼之眸色倏然一深, 听到这句话便知道是易感期先来了,处于易感期的alpha会急需要omega的抚慰,包括对omega进行标记将信息素灌入omega身体里。 可他不是omega。 他伸手捏住顾峪昔的下巴, 强迫人看着自己:“看着我, 告诉我, 我是谁。” 顾峪昔觉得浑身发疼,被骆盼之这么捏着更觉得疼,他神智迷糊, 恍惚间对上骆盼之深沉的目光, 仿佛坠入深渊那般让他头晕目眩, 但能够听见: “你是骆盼之。” “我是你的谁。” “男朋友。” “我是alpha还是omega。” “……alpha。” 骆盼之指腹抚上顾峪昔被吻红的唇瓣,低下头, 在唇上蜻蜓点水吻了一下, 暗哑道:“是的宝宝, 我是alpha,是你的alpha,我们都是alpha,所以我不能被你标记明白吗?” 顾峪昔眉宇低垂,睫毛轻颤,像是很委屈那般,眼眶又染上一层湿润:“……我知道。” 他知道。 “那你想要我怎么帮你才能够让你舒服。”骆盼之循序渐进地指引着怀中已经意识不清的人,语气极其温柔,甚至是带着轻哄:“我都听你的,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我要你抱抱我。”顾峪昔混沌中,像是接受了自己无法标记骆盼之的事实,紧紧搂上骆盼之,抽泣出声:“……我真的好难受,浑身好疼。” 远比上一次要强烈的感觉让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抱也抱了亲也亲了,但还是无法缓解他。 “抱抱就够了吗?”骆盼之吻去他脸颊滑落的汗珠,轻声问道:“不需要我再做点什么吗?” 耳旁的声音温柔深沉,顾峪昔的腰身彻底软了。 骆盼之将人捞起,稳稳地打横抱进休息室。 生病了半个月,顾峪昔比上次轻了些,现在的他体力占据优势,加上他这半个月处心积虑的增肌,就是为了预防随时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是医生说的,如果顾峪昔的易感期和假性发情期一起来的话,可能是超过七天的强度。 虽然他不能够确定顾峪昔的假性发情是怎么样的,但从顾峪昔的言语以及后颈腺体比平时要红来看,十有八九是易感期和假性发情一起来了。 他虽然对顾峪昔的腺体一点都不感兴趣,但是要他咬那他也就尝试咬了一口。他不痛不痒,反倒是顾峪昔看起来好像缓解了不少。 在办公室里消耗了两小时,顾峪昔累得昏睡,但是不到半小时又醒了,醒了又想要。 骆盼之知道办公室不能待了,如果他们俩的气味在这里留一整晚,明天这一层楼估计都是散不去的味道,没有人会知道这是两个alpha在做喜欢做的事情。 他们只会觉得是两个alpha用信息素在撕扯。 而他现在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将顾峪昔哄睡了给自己的爸爸们打个电话,请半个月的假来陪顾峪昔。 。 果不其然,真的超过了七天。 易感期和假性发情加起来整整十天。 在这十天里,假性标记一次又一次落在顾峪昔身上,骆盼之现在已经感觉到这男人浑身上下都透着他的信息素气味。 尽管只是假性标记,但总会有那么瞬间的恍惚,好像自己真的标记了顾峪昔。但在这个过程中,易感期会反复的压下假性发情强烈需求的症状,抹去假性标记。 假性发情症状的顾峪昔会强烈的要求他进行假性标记,而易感期的顾峪昔只需要简单的亲亲抱抱,只需要信息素就能够缓解不舒服,正是这样的强烈反差有种让他患得患失的感觉。 好像只有在假性发情期的顾峪昔才是真正的全身心需要他,浓烈的爱意是伴随着需求的,而易感期的顾峪昔并不需要他那么多,还会将他的假性标记抹去。 明知道是假性,却觉得好残酷。 直到完成最后一次假性标记,昏天暗地的十天,终于结束了。 窗帘轨缓缓向两侧打开窗帘,和煦光线倾洒入偌大的卧室里,投落在大床上被子下的供起。 屋内的信息素还没有散去。 顾峪昔睁开眼的时候还有些头晕目眩,醒来的那一瞬他闻到了屋内强烈的乌龙白兰地的信息素气味,围绕着他,随即便感觉到自己浑身有一种散架的感觉,酸痛得根本动不了。 他缓过神后,环视着卧室的环境,这不是他家,是骆盼之家。下意识摸了摸床旁,被窝下还有些余温,然后就听到浴室里传来水流声。 想也知道浴室里的是谁,除了骆盼之没有谁了,因为是骆盼之一直陪着他。 但是他不知道过了多少天,只知道这几天有多么的疯狂,去过了多少个地方,他双手都算不完。这几天里的他像个无尽索取的海绵,像是沙漠遇到绿洲,疯狂至极。 尝试着翻身坐起,但全都无果。 是真的起不来。 反倒是翻了几次扯到了后颈,觉得后颈有些疼,好像被咬了好几次。 他费劲全力抬起手臂,看着自己的手臂上星点的痕迹,失笑出声:“……真是疯了。” 遇到骆盼之后他真的是失心疯。 完全不是他。 可他却觉得…… 很喜欢。 不一会浴室门打开,一道高大的身影从里头走出来,带着刚淋浴后的热气。 微敞的浴袍心口有着星点印记。 骆盼之刚穿上浴袍,一边系着浴袍带一边走出来,然后就看到顾峪昔趴在床边一副要爬起来的样子,他笑出声:“醒了?还起得来吗?” 顾峪昔听到身后的声响转过头,还没完全转过头就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搂过腰身扶着坐起。 他抬起头,眸底倒映着骆盼之刚沐浴完的模样,这人就坐在床边神情凝视着他,手臂撑在他身侧微微前倾,湿漉的发丝随意慵懒,浴袍要系不系,丝毫挡不住成熟气息的荷尔蒙散发。 顿时间,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后还是憋出了两个字:“谢谢。” 骆盼之别过脸笑出声,最后笑得坐不稳:“客气。” 顾峪昔见他笑得那么夸张,顿时间心情羞怒又尴尬,只能够深呼吸平缓自己的心情:“辛苦你了,累吗?” 他知道也许这几天自己很不像自己,但是他真的控制不了自己。 目光不经意落到骆盼之浴袍前,伸手扯了扯,发现上边很多痕迹,神情有些懊恼:“对不起,疼吗?” “不辛苦,不累,不疼。”骆盼之坐到床头,让顾峪昔靠着自己能好受些,手揉着他的腰身:“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下午我让苏医生过来给你检查。” “检查什么?”顾峪昔低头看了眼寸衣未着的自己,身上全是不堪入目的痕迹,他默默移开视线:“你确定要让苏医生来检查?” 他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 “只是给你抽血检查一下信息素浓度降下来没,其他地方我怎么可能会让他给你检查。”骆盼之双臂搂上顾峪昔,低头吻了吻被他咬红的后颈腺体:“自然是我检查,你除了脸跟手,其他地方只有我能看。” 顾峪昔被吻得一颤,他喉结滚动:“后颈有点疼。” “被我咬红了。”骆盼之用手托住他的下巴查看着他的后颈,腺体很淡,完全不像omega的腺体,唯独咬过好几次的痕迹才能够证明假性发情时,他做过的假性标记。 过些日子咬痕淡了,就根本看不出假性标记。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顾峪昔任由骆盼之弄着,他也不知道经历了几天,因为每天都是在浮浮沉沉中度过。 唯独最强的感受那就是骆盼之在体内的留下的信息素,把他的信息素浓度完全的稀释降下。 现在他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是骆盼之的味道。 “从那天开始,今天是第十一天。”骆盼之见顾峪昔的精神还没那么好,带着人躺下,将他抱入怀中:“是不是很累。” “骨头疼。”顾峪昔窝在他怀里叹了声气:“这也太累了……” 骆盼之沉沉笑出声,声音里尽是宠溺:“是我的错让宝宝受苦了。” “这也跟你没关系,是我自己的身体原因。”顾峪昔抬起头看向骆盼之,正好对上骆盼之看自己的目光。 骆盼之低下头贴着他的额头,勾唇笑道:“是我的错,怪我太迷人让你太喜欢我,非我不可。” “……”顾峪昔哑然。 “所以喜欢吗?” 耳旁的声音变得温柔,顾峪昔听着骆盼之这么问,几乎没有任何的思索,他点了点头:“喜欢。” “满足吗?” 这个问题不经意间带上别样的意味,像是暗示,又像是蛊惑。 顾峪昔闻着身上属于alpha的乌龙白兰地信息素,心想,他现在连血液都是骆盼之的味道了吧,整整十天,融合了又融合。 “很满足。”他轻笑出声:“你很强。” 骆盼之稍稍抬头,努力克制着自己唇角上扬,论谁被老婆表扬身体棒体力强不高兴:“咳,还行。” 就在他想着跟顾峪昔说休息多几天再去上班时,忽然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你的手机。”顾峪昔拍了拍他的腿。 骆盼之暗骂了几声,是谁敢在这个时候来打扰他,不是说这半个月不要来打扰他的吗?他拿过手机,看到是助理许闻打来的电话,表情瞬间阴沉。 但在接通的瞬间,电话那头传来许闻语调拔高的声音: “小骆总,找到宋银龄了!在南城派出所。” 骆盼之眉眼一挑,有些意外,他看向顾峪昔:“好,我知道了,再联系。”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电话那头声音那么激动,顾峪昔自然听到了:“我想见她。” 骆盼之哭笑不得:“你确定你现在爬得起来?” 顾峪昔努力地从骆盼之怀里坐起身,一秒都没有坚持住又倒了回去,他眉头紧锁:“可是我想见她。” “我可以抱着你去。”骆盼之眸底尽是戏谑:“如果你愿意的话。” 顾峪昔:“……那影响不太好。” “知道影响不好就给我乖乖的躺好,休息好了再工作。”骆盼之让人窝回自己的怀里,他扯过被子盖在他们身上,手给按摩着:“他们跑不了的,现在你休息好比什么都重要。” “知道了。”顾峪昔被摁得舒服,摁到酸痛处时没忍住溢出声响。 “还敢惹我?” “我不是故意的,你手劲很舒服,继续吧,我忍住就是了。” 骆盼之对上顾峪昔无辜的眼神,经过这几日的折腾,眉眼不经意敛出的餍足风情,是表面清冷矜持的强烈反差,他越是探索就越发现这男人完全是多面的,要有多少面就能有多少面。 工作时清冷严谨,私底下能温柔也能拿捏。 所以还能有多少惊喜。 他笑着,眸底尽是无奈的宠溺:“原谅你吧,谁让我想惯着你呢。” 诱惑37【首发**,严禁盗文】】 诱惑37 “6月17日凌晨5点36分, 公寓清洁人员在该房间发现一名男性beta浑身赤果僵硬,身上有多处被性侵过的痕迹,已经无生命体征。经法医鉴定, 该beta身上有被殴打的痕迹, 体内有alpha的信息素与液体残留,通过血液分析该beta在性侵的过程中分化成omega, 与嫌疑人alpha信息素发生排斥反应致死,最后确定死者刘某为二次分化特殊人群。” “据统计,这是国内出现的第三例因受他人胁迫、性侵引发的二次分化事件。” “嫌疑人alpha身份存疑,案件正在进一步调查中。” 办公室里,顾峪昔神情冰冷,放在桌面上的手用指腹摩挲着钢笔笔身,看着电脑上这则新闻陷入沉思, 须臾后握着钢笔的手猝然收紧,唇齿间溢出斩钉截铁三个字: “莫、文、斌。” 这个疯子! 这人究竟在做什么?! 十四年前意外‘死去’,十四年里隐姓埋名隐藏踪迹, 最后又回到这里, 间接掺和进瑞兴医院的这次案件, 性侵了已有恋人的omega,致使那个beta二次分化成为omega跟中和剂发生排斥意外死亡。 当‘二次分化’字眼以这样形式出现在公众眼里时,最清楚二次分化的人还有谁? 除了他, 只有莫文斌。 脑海里浮现那天在警局里看到宋银龄的场景, 她憔悴了很多, 浑身上下有不少伤,双腿骨折, 是从楼上摔下砸到一楼便利店门口的车, 店主报警被抓的。 在那扇玻璃窗前, 拿着电话,她承认了所有事情,包括瑞兴医院给了她一套公寓用以封口的事情。 说是从莫文斌那里逃出来的,宁愿接受惩罚也不想待在那个恶魔手里。 以及告诉了他这句话。 ——莫文斌想报复你,你小心点,他真的是个疯子。 一周前经调查银河集团解除性导剂药剂问题的嫌疑,由于莫文斌目前在逃,案件审理暂停,最终结果未定。 ——莫文斌毁容了,浑身都被烫伤,手臂上的烫伤是用纹身掩盖住的,可能很难找到他。跟着他的这段时间他没有摘下过口罩,也没有跟我住在一起,只是把我关在屋子里。 他深呼吸着,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不远处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心思却不在风景上,指腹紧紧摁着钢笔顶端,指尖用力至泛白。 像是藉慰缓解着心头的困顿烦躁。 所以莫文斌究竟想要做什么,亦或者是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 就在这时,桌面上的手机震了震,他收起情绪回过神,走回桌旁拿起手机,然后就看到了来电显示: ——A骆盼之 顾峪昔的眸底荡开涟漪,下意识地抬眸看向那扇卷起的百叶帘,虽然看不到骆盼之,但也就是一墙之隔的距离,他拿起手机接通了电话。 “亲爱的顾律师,在忙吗?” 电话那头传来骆盼之含笑的声音,在听筒里传递过来的语气,让顾峪昔的心情稍微平缓了不少,他卸下了方才的神色冰冷,低头一笑: “嗯,在忙。” “我也在忙,你知道我在忙着什么吗?” 顾峪昔问:“在忙什么?” “忙着想你。” 顾峪昔愣怔须臾,反应过来被哄了后,他别过脸笑出声:“小骆总,你这是不务正业。” “我想我爱人怎么是不务正业,我爱你就是我的正业。” 落地窗外的光线明媚投入室内,落在了站在窗前的顾峪昔身上,他拿着手机,眉眼低垂得温柔,哪还有刚才那副冷得生人勿进的模样。 骆盼之站在单面墙镜前,只手随意插着口袋,另一只手拿着手机,目光凝视着一墙之隔的顾峪昔,笑着哄道。 他可是把这人所有的表情尽收眼底。 知道顾峪昔看到那则新闻,肯定会想到自己,想到莫文斌。果不其然他看到顾峪昔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心情很不好。 但是现在还在集团,他们的关系没有人知道,也为了保护顾峪昔暂时没法让人知道。 就算再想过去抱抱顾峪昔,可他还是得忍着。 既然抱不了,电话总能哄吧。 “中午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好不好?” 顾峪昔不知道骆盼之把这面单面墙镜给调换了,留恋地凝视着这个方向,想着前段时间还能随意的看到骆盼之,现在什么都看不到了。 他听着骆盼之的声音扯了扯嘴角:“没胃口。” “怎么了?”骆盼之看到顾峪昔眼眶红了,心头紧了紧,心知肚明怎么回事,强忍下现在就想过去的心情。 “莫文斌又杀人了。”顾峪昔低下头,他笑出声:“他是想用这种方式报复我吗?” “所以你害怕吗?” “不是害怕。” “那是内疚?” “不是内疚。” “那是觉得法律约束不了这个疯子?你不相信法律。” 顾峪昔听到骆盼之这句话顿时抬起头:“当然不是,我相信。”他为什么会做律师,那就是他相信法律。 骆盼之笑了笑:“那不就是了,我也相信你。” 言下之意,你相信法律,我相信你。 顾峪昔怔住两秒,随后破开坏心情,笑出声。 毫无疑问的,骆盼之的话总是能轻而易举的安慰到他,隐藏在暴脾气下的温柔,就是他的强心剂。 他又像是惋惜那般抬手摸了摸这面墙:“小骆总,所以你为什么要把这个墙面弄掉,我之前休息的时候就会拉开帘子看看你。” 跟骆盼之还处于热恋中,就算是还没有公布的恋情,却挡不住这一墙之隔想要无时无刻见到彼此的心。 这一通电话仅仅只起到了藉慰的作用。 代替不了真实的温度。 “怎么,想抱抱我吗?”骆盼之看着顾峪昔把手贴在墙上摸着,像是在感受着什么,他的手也跟着贴上,顾峪昔摸到哪里,他的掌心就跟到哪里。 “想。”顾峪昔摸了半天只摸到冰凉,叹了声气便放下手,他转身走回自己的位置上。 骆盼之放下手,继续凝视着顾峪昔,这句话让他若有所思:“宝宝,是不是觉得委屈了。” 因为他的身份特殊,现在又处在风口浪尖上,他不想公开不是没有原因的。 从小到大,他跟哥哥楚顾之因为身份的原因不少受到关注,也是因此他的父亲们从来都没有把他们离开过眼皮底下。 尽管如此也是发生过意外。 他的哥哥差点被绑架。 现在轮到他坐在这个位置上,他有的是能力能够给予顾峪昔想要的一切,但是他无法预料如果公布他跟顾峪昔之间的恋情会有什么样的事情发酵。 更何况他们都是alpha。 但这不是他所关注的,他只害怕会有人盯上顾峪昔而已。 这人毫无疑问是他的软肋和底线。 “不是,我明白的。”顾峪昔靠在椅背上,仰头看着天花板:“只是现在想抱抱你而已。”他怎么可能不明白骆盼之的顾虑,现在还不是时候。 至少等莫文斌这个事件的风波过去。 “好,我知道了。”骆盼之把电话挂断。 嘟—— 顾峪昔:“……” 不一会,办公室门被敲响,只听到门外传来总裁办秘书小姐姐的声音。 “顾律师在吗?小骆总找您过去一趟。” 顾峪昔沉默了两秒,抿唇强忍笑意,而后站起身走向门口。 秘书小姐姐见顾律师办公室门打开,她表情认真:“顾律师,我感觉小骆总好像有点生气,你小心点。” “好,我知道了。”顾峪昔向她颔首笑道:“辛苦了。” 说着便往总裁办公室走去。 秘书小姐姐凝视着顾律师离开的背影,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亏我之前还嗑小骆总跟顾律师呢,现在看来是我站错了,小骆总那么恐怖,谁敢喜欢。” 叩叩叩—— “小骆总,是我。” “请进。” 顾峪昔听到骆盼之的声音便推开门,就在他推开门的瞬间一只手立刻将他拉了进去,然后就被抱入了怀中。 “让我看看你是不是哭了。” 顾峪昔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就被骆盼之捧起脸颊。 “还真的哭了?”骆盼之捧着他的脸左右端详着,表情严谨:“有那么想我吗?” 顾峪昔:“……我没哭。” “还说没哭?”骆盼之用指腹摩挲着眼尾:“你眨两下眼睛眼泪都掉下来了。” 顾峪昔:“……不可能。” 骆盼之见他现在又那么端着的样子,没好气的捏着他的脸颊:“你说你,刚才不还跟我撒娇呢吗,现在怎么又是这副样子,在我面前还这样,你说你是不是害羞。” 顾峪昔吃痛得发出闷哼:“没有撒娇,我就是想你而已。” “来吧抱抱。”骆盼之将他抱入怀中,黏糊糊的腻着:“抓紧时间抱一会,小骆总找顾律师谈话超过半小时的话那太明显了。” “你看了那个新闻了吗?” 两人站在落地窗前面对面相拥腻腻歪歪着。 骆盼之亲了亲他的脸颊:“看了,所以你怀疑是莫文斌是吗?” “只有可能是他。”顾峪昔表情严肃:“他很清楚我从omega变成alpha的瞬间,是我折断了他的手臂,他怀恨在心。” “宝宝,你之前那么厉害的!” 顾峪昔用手肘轻推身后的骆盼之:“你正常点,别瞎哄我。” 这家伙总能给他一种年上宠溺的感觉,明明他才是年龄大的那一方。 “我怎么不正常了,我在夸我的宝宝厉害啊,当年你还是omega就能够保护自己,真的很棒。”骆盼之在顾峪昔看不见的角度眸色渐深。 这得多愤怒才能让omega的基因逆转成了alpha。 心里头更多的是庆幸。 庆幸顾峪昔分化成了alpha。 “但莫文斌并不打算放过我。”顾峪昔想到那则新闻,眸底渐冷:“他如果丧心病狂到这样的程度去通过伤害他人的方式刺激他人二次分化,千刀万剐都难消心头之恨。” 别说死刑。 已经有两个beta遭遇不幸,第二个的嫌疑人存疑,但是想都不用想是莫文斌,只有这人最熟悉二次分化触发方式。毫无疑问二次分化是基因缺陷,并不是每个人都会存在这样的基因缺陷。 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莫文斌究竟想要做什么,如果是针对他为什么不直接来而是通过这样的方式。 “你不要想着引他出来,不需要这么做。”骆盼之放开顾峪昔,并肩跟他站在落地窗前,双手随意插着口袋,神情淡然俯瞰着窗外的景象:“只要有人靠近你就会被发现,所以你不需要担心。” 这一次无论如何顾峪昔的安全都会被严防死守。 休想再动他护着的人。 顾峪昔看向骆盼之。 落地窗外的光线落在骆盼之身上,光线勾勒着他立体俊美的侧脸轮廓,眉眼敛出的凛然冷冽在不笑不闹的时候显得格外有压迫感。 也让人觉得格外的成熟稳重。 所以是什么让他越过信息素被骆盼之所吸引,也许就是这份超乎年龄的成熟稳重下无人取代的安全感。既然已经成为恋人,骆盼之给予他无尽的安全感,那他呢,在双方都是alpha的情况下,他能给什么? “骆盼之。” “嗯?”骆盼之听到顾峪昔喊他全民,仿佛想到被大爸支配的恐惧,目光幽幽地看向顾峪昔:“都说不要喊我全名。” 却意外对上顾峪昔深情诚恳的眼神。 “如果轮到你易感期,请一定要告诉我。”顾峪昔侧眸看向他:“千万不要躲起来,知道吗?” 就算他只是信息素浓度攀升时,属于伪omega的信息素与骆盼之的alpha信息素契合度高达百分百,很有可能在正常的情况下无法抚慰处于易感期的骆盼之,但是他有办法。 这也是他唯一能为骆盼之做的。 因为他已经和骆盼之在一起,他们之间终究会因为性别相同的原因在易感期时有很多阻碍,骆盼之能够帮得了他,但是骆盼之的易感期呢? 按理来说,身为alpha的他是无法安抚骆盼之,只会让骆盼之更加的痛苦。 “知道吗,一定要告诉我。”顾峪昔见骆盼之沉默着没有回答,将手伸入骆盼之的口袋里,覆盖在他的手背上:“我会帮你的。” 强势的十指紧扣,掌心温热相贴。 骆盼之感受到指缝被紧扣的力度,他看着顾峪昔,却欲言又止。这个他自然清楚,他的父亲们给他提过很多次,他只是信息素契合信息素浓度过高的顾峪昔,正常情况下,他们就是两个alpha。 从基因层面上,他们依旧存在着互斥。 只是因为顾峪昔的血液里融入了他的信息素,才削弱了他们彼此间的排斥。 若是他易感期来袭,会怎么样,他不知道。 “怎么帮?” 顾峪昔温柔地笑了笑:“到时候再告诉你。” 唯一的办法,那就是让骆盼之强制打开他闭合已久停止发育的生/殖/腔,注入alpha信息素,对他进行彻底标记。 诱惑38【首发**,严禁盗文】】 诱惑38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在BO性导剂成分风波的嫌疑解开后, 银河集团的股票在今日一开盘,在股票医药板块中再一次展示了龙头股的威力,一路飙红, 红得那群韭菜掉眼泪, 红得让那些过早抛股的人撞墙,最后咬牙挺过最绿的那段时间的人赚得满盘。 针对近期二次分化事件, 银河研究所公布最新的二次分化基因缺陷检测手段,在国家卫生行政部门指引下在全国范围内开始进行大规模样本筛查检测。 由于二次分化存在着巨大的危险性,最主要的危险便是信息素排斥。 就好比二次分化者原本的性别为beta,被胁迫后分化成为omega,迫害者alpha的信息素在一定程度上会与二次分化者的信息素发生排斥。信息素排斥致死率非常之高,会在短时间内发生器官病变,48小时内渐渐死亡。 事件的发生让医学专家开始警惕, 因此预防便有了必要,必须防患于未然,对存在二次分化基因缺陷的人将进行保守治疗。 而楚熠桥和骆清野作为二次分化基因缺陷问题的发现者, 在这段时间频繁出现在新闻媒体中, 对二次分化问题作出科学详细的解答。 随着事件的发酵, 也不知道先从谁口中传出,国内第一例二次分化基因缺陷者是当前银河集团的首席律师顾峪昔。 紧接着便是铺天盖地的舆论,身世背景, 全部被扒了出来。 包括曾经差一些被性侵的事件。 “顾律师, 听说你是第一例二次分化患者是吗?” “顾律师, 近期发生的两起beta被性侵触发二次分化的事件你有了解过吗?你心里有怀疑的对象吗?” “顾律师,你原先是omega, 通过二次分化成了alpha会有什么排斥反应吗?” “顾律师, 当年你在孤儿院受到侵害, 而嫌疑人至今在逃下落不明,是这个原因让你成为律师的吗?” …… 刚递交完资料、踏出检察院的顾峪昔猝不及防被门口的媒体记者蜂拥包围而上。 一直跟着顾峪昔的保镖立刻跟上护在顾峪昔身旁,但由于记者数量过多有些护不住。 谁都没想到这些记者这么的急不可耐。 密密麻麻的媒体记者举着‘□□长炮’,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迫切掀开他人最不愿意面对的痛苦,在乎自己能否拿到第一手信息作出明日最热的头条。 全然没有察觉当事人的脸色愈发难看。 ——这小孩挺可怜,无父无母,我在孤儿院做了多少年保育他就在这里待了多久,好像不到三岁就被丢到这里。不过他的脾气确实是古怪,不太合群。 ——所以真的这么小的omega就这样被糟蹋了? ——也没有的事,我记得那个男人经常给孤儿院捐款,是当地很有名的慈善家,那天应该是要来领养孩子,是院长让他去挑选喜欢的孩子。好像是这小孩不愿意,发生了争执,还把莫先生的手给弄断了,真的是断裂啊。 ——那就是说不是对这小孩见色起意? ——哎哟,不会的,莫先生人很好的,他绝不是那种人。 被围在当中的顾峪昔神情淡漠,眸底没有一丝波澜,跟这些“火热”迫切的记者相比,就像是被隔开了另一个空间,却也能让人感受到他身上开始散发出不悦的低气压。 他看着围在他周围的这些记者,看着这些迫切至极想要知道他过往的人,仿佛回想到了出事的那一天,孤儿院里的保育阿姨也是这么议论的。 看到他就问,听似关心的话语,却下意识地偏袒向恶人,仿佛说谎的那个人是他,总是当着他的面一遍又一遍的掀开那鲜血淋淋的伤疤,强迫他一次一次面对。 顾峪昔神情依旧淡漠,眸底没有一丝波澜,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其实再提起,他会难过,但已经刺激不了他。 这些人总是想向他投射认同感,妄想从他的行为和情感中得到他过去的那段悲痛。而他作为被投射目标,只要他不做任何的回应,任何的伤害都不可能产生。 因为现在的他已经不再是十四年前的那个顾峪昔。 “顾律师,你作为第一例二次分化基因缺陷患者,有什么想对大家说的吗?” 突然地,一个记者举着长话筒从最后排挤到前边,由于挤上前的作用力,话筒上别着的报社logo尖锐处不小心刮到顾峪昔的下巴。 顷刻间,下巴被出了一道口子,划痕处血珠溢了出来。 就在那个记者顿时傻眼自己竟然弄伤人的瞬间,一只手忽然从他身后夺走话筒,力度极大。 “谁让你们围着他的?” 一道冷若寒霜的沉声在耳后响起,那个犯错的记者后背一僵,像是感受到属于强势alpha的气场碾压,他缓慢地转过头。 只见身穿银灰色西服高大男人站在他身后,神色阴沉,脸上仿佛凝结了一层寒霜,周身散发着冷厉无情,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想也不用想能够这样强势威压的人必然是alpha。 男人话音刚落的瞬间周围出现许多保镖,直接将推搡拥挤的记者拨开,护在顾峪昔的后左右,中间的位置自然让给了自家总裁。 而伤了顾峪昔的记者被身后的上来的保镖压制着肩膀。 顾峪昔怔怔地看见骆盼之就从保镖中间走向他,还没反映过来下巴就被手帕捂住。 顿时愣住。 这人怎么会在这里? 骆盼之从口袋里拿出手帕摁压着顾峪昔被划伤出血的位置,而后漫不经心地将话筒拿起来看了眼,目光落在顶端的logo字眼,唇角凹陷冷嘲弧度。 “青云网是吧?”他侧眸看了眼被压制住的记者。 就这么一眼,记者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心跳猝然加速,犹如擂鼓一般强烈,一串串汗珠在不知不觉间顺着额头淌落,令他手足无措。 “我、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对不起?”骆盼之把摁压着下巴伤口的手帕拿起来,他看到白皙的下巴那道口子,心头的火蹭的烧了起来:“对不起没用,等着接律师函吧。” 本来下巴之前就缝过针还有浅浅的痕迹在,现在又伤到了,要不是他路过检察院想着过来接人,他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骆盼之侧过身,下意识地将顾峪昔挡在身后,目光冷冽地看向这些记者:“顾律师有权利不回答你们的问题,而在场所有的媒体也给我听好了,你们今天问的所有问题若是对他造成任何程度的影响,我骆盼之代表银河集团,将会对你们依法提起诉讼。” 说完牵过顾峪昔的手腕沉着脸往外走。 随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改成护着后腰的动作。 也不知道是哪个小记者手痒拍下了两个瞬间画面,第一张的画面定格在这两人一前一后牵着手的背影,第二张的画面定格在黑脸男人护着顾律师后腰的动作。 这个动作仿佛是隐匿在西装革履下的柔情,尽管浑身散发着不容靠近的戾气,却在细节处透出对顾律师不同的情感。 心里头突然想到了另一个话题。 就在这时小记者手中的相机就被拿走,他惊慌地想要抢回自己吃饭的工具,却正好撞上面前身强力壮的黑衣保镖。 “不好意思,这照片得删。” 小记者痛失话题。 检察院外的迈巴赫启动,驶离这里,融入车水马龙中。 车后座的隔板渐渐升起。 “转过来我看看。”骆盼之一上车就让顾峪昔赶紧坐好,捏着他的下巴端详着伤口,虽然口子不是很大,但他却觉得心疼得不得了,尤其是伤口旁边就是还没淡去的缝合伤疤。 顾峪昔见骆盼之紧张兮兮的模样,眸底倒映着这人担心又愤怒的模样,回想到刚才骆盼之突然出现的那瞬间,他承认,那个瞬间让他感觉到安全感爆棚。 仿佛全世界只剩下骆盼之走向他的模样。 他顺着骆盼之握着他下巴的手,身体前倾,将手撑在骆盼之腿侧,慢慢贴近。 骆盼之的手停滞住,目光对上顾峪昔,见人一直盯着自己:“怎么了,是我弄疼你了?” “你刚才很像英雄。”顾峪昔余光瞥了眼升上的隔板,心头一动,他稍稍起身,直接坐入骆盼之怀里。 骆盼之收回手,他往后靠了靠,目光落在身侧微屈着的、西服裤下包裹着的长腿,裤腿扯动,若隐若现露出袜子,以及他买给顾峪昔的皮鞋。 车后座的气氛被几近亲密无间的距离渲染得火热。 “英雄?”听到顾峪昔这么形容他,他心情突然好了不少,手放在顾峪昔的膝盖上:“为什么?” “其实我刚才对他们的话并不生气,但我说不出话。”顾峪昔凝视着骆盼之,随后伸手环上他的脖颈,将脑袋埋入肩颈:“是你替我说了我想说的,谢谢你。” 过去的害怕已经随着事件淡化,也不能够轻而易举刺激他的愤怒,而他却清楚他的沉默并不是他真的不在乎,正是因为在乎,他抵不过百口。 最近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但他尽可能的不去想不去看不去听,可最后还是挡不住的又一次朝他而来。 “盼盼,你刚才特别帅,真的。”顾峪昔侧过脸,用额头蹭了蹭骆盼之的脸颊,然后想到刚才出现的保镖:“你是什么时候在我身边放了人的?” 骆盼之任由他抱着,手扶上他的后背,在顾峪昔见不到的角度眸底渐沉。他怎么不知道顾峪昔心情不好,如果不是心情不好是很难得让这人主动坐到自己怀里。 “你只要知道你的身边随时会有我就够了。”骆盼之笑说:“既然觉得我刚才像个英雄,那有什么奖励吗?” “那你想要什么奖励?”顾峪昔亲了亲他的耳朵,声音微哑:“我现在就在你面前,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我想要你。”骆盼之抬起头。 “好,我给你。”顾峪昔低头吻了下去。 车里的空间很小,自然不够发挥。 于是小骆总“以权谋私”的,把顾律师带回家要奖励,决定让顾律师用一个下午的时间奖励他。 而骆盼之也真切的感觉到,哥哥口中他像个英雄,跟爱人口中说他像个英雄是不一样的感觉。 保护哥哥是他的责任。 而保护顾峪昔,是责任跟至死不渝。 诱惑39【首发**,严禁盗文】】 诱惑39 “吓死我了, 刚才我路过总裁办公室听到小骆总发了好大火,隔着门都听到了。我头一次听到小骆总让许助滚,之前小骆总再生气都没有这样过的。” “别说了, 早上我给小骆总送咖啡, 一会说热,一会说不够冰, 一会说太苦,我加了伴侣说甜。” “……有我惨吗,我昨天刷剧被小骆总发现了,这个月绩效奖全扣。” “所以小骆总这是怎么了?平时他都不会这样的,至少他从来不会因为小事随便发火。我刚才无意间听见小骆总好像是因为许助安排了今晚要跟蒋氏集团的蒋小姐吃饭,然后小骆总就开始发火了。” “蒋小姐?是不是去年骆总给小骆总安排的那个相亲对象啊?” “嗯,就是她。” “这种事情许助也不敢随便安排吧?” “十有八九是骆总安排的, 许助哪敢啊。” 两个秘书也没敢在茶水间摸太久的鱼,就在她们俩正准备走出去时,迎面正好撞上顾峪昔。 对上顾峪昔面无表情淡漠的模样她俩心里头咯噔一跳。 “给小骆总安排了相亲?” 明明是不温不热的一句话, 两人却感觉到难以接受的压迫感, 仿佛安排小骆总相亲的人是她们俩。 顾峪昔看着面前的两个小秘书, 见两人半天说不出一句话,稍微收起自己的情绪,他颔首示意离开, 而后往骆盼之的办公室走去。 在听到相亲之前, 也听到秘书在议论骆盼之发脾气的事情。 确实最近骆盼之脾气有些暴躁焦虑, 就跟他刚来的那时候一样,几乎天天发脾气。虽然没有对他发脾气, 但他能够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那就是这几天骆盼之不怎么爱跟他一块抱着睡。 甚至好几个早上醒来旁边就没人了。 他已经醒得够早, 骆盼之却比他醒得更早。平常这家伙巴不得抱着他在床上滚几圈,这几天确实反常,对他什么都不要,甚至开始君子风度的贴面吻。 所以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因为骆总给骆盼之安排了相亲不知道怎么跟他说这件事吗? 还是…… 在犹豫着什么。 刚从总裁办公室离开的许闻正好撞见迎面走来的顾峪昔,他朝着人连忙摆手,而后快步走到顾峪昔面前,神情紧张: “顾律师,我奉劝你现在没有任何急事还是不要去找小骆总,他现在脾气很不好,是真的很不好。” 顾峪昔见许闻语气里的害怕:“他怎么了?” “哎,今早骆总给我发了条消息,说给小骆总今晚安排跟蒋氏集团的大小姐吃个晚餐,然后我就想去跟小骆总说这件事情,谁知我刚说出口就被小骆总给骂了。”许闻苦恼的揉着后脑勺:“我从来没见过小骆总这么凶这么暴躁的样子,他就差把桌子给掀了。” “我知道了。”顾峪昔作势要敲门。 许闻连忙抓住顾峪昔的手,疯狂摇头,压低声说道:“顾律师,我劝你不要进去,小骆总这脾气没有骆总是压不住的。” “没事,你先去忙吧。”顾峪昔莞尔道,说完抬手敲了敲骆盼之的门。 敲门声落下须臾,总裁办公室里头就传来一道暴躁的声音。 “我不是说了谁都不要来打扰我吗!通通给我滚!!!!” 许闻听到这声音条件反射地缩了缩脖子,他担忧地看向顾峪昔,仿佛觉得这男人真的头铁,竟然敢惹正在发怒的野兽。 “是我,顾峪昔。”顾峪昔淡淡回应。 总裁办公室里头:“……” 许闻:“……?” 两秒后,总裁办公室里头:“请进。” 哪里还是刚才发怒的小骆总,简直是非物质文化遗产变脸继承人。 许闻:“???” 顾峪昔推门进去,顺便把门带上。 许闻表情严肃盯着门:“……”这区别对待啊,就很过分呐。 此时总裁办公室里—— 顾峪昔踏进门的那瞬间就看到满地的文件被丢得到处都是,然后便是靠坐在椅背上,衬衣被扯得松散、神情烦躁的骆盼之。 空间里弥漫着属于alpha信息素中焦躁的气息,兴许他对骆盼之的信息素很敏感,会让他感受到这道信息素中,骆盼之传递出的烦躁焦虑心情。 从而让他感觉到这道信息素没了平日的温柔,反倒多了几分抵触。 他收敛起心头的狐疑,弯下腰捡起脚边的文件:“你怎么了,发那么大火。” 骆盼之看到顾峪昔的瞬间脸色稍微没那么难看,见人在捡他刚才发脾气丢的文件:“别捡,随它吧。” “所以真的因为骆总要安排你去相亲生气了?”顾峪昔把所有文件捡起来,他拿着走到骆盼之身旁,而后随意的靠在桌旁,把文件放下垂眸看着人:“还是因为不知道怎么跟我说今晚要去跟其他omega吃饭?如果是因为这件事,你跟我说一声,也没什么。” 骆盼之像是没想到顾峪昔会这么回答,而这个回答令他本就压抑着的躁郁又有要爆发的趋势,眸色一沉,他伸手将顾峪昔扯入怀中。 “你说什么?”微沉的嗓音透出愠怒之意。 顾峪昔眼疾手快的扶上骆盼之的肩膀,单膝抵着骆盼之的椅子中间,在感受到这人的力度,他对上骆盼之眸中的怒意,不明所以的:“你对我生什么气,是我安排你去的吗?” “你不吃醋吗?我要跟其他omega约会?”骆盼之听着顾峪昔这样轻描淡写的话语,不知名的烦躁席卷理智,伸手掐上他的腰身,强势地将人往怀里揽。 掐着腰身的手没有丝毫收敛,顾峪昔感觉有些疼拧了拧眉,他对骆盼之的反问冷笑回答:“我吃醋有用吗?我们并没有公开关系,在外人看来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而且是骆总要你去的,你能不去吗?我说不要去你会为了我不听骆总的吗?” 说完冷下脸想把骆盼之的手扯开。 好端端的朝他发什么火,他不生气吗? 骆盼之见顾峪昔要推开自己的手,连忙双臂搂上顾峪昔的腰身,身体往前坐了坐,将脸贴在他的腰腹上。什么话都没有说,就是这么抱着顾峪昔不让他走。 顾峪昔没有动,由他抱着,却沉默着没有说话。 两人陷入沉默中。 这也是他们在一起以来第一次这样,没有任何理由的开始争吵。 骆盼之似乎察觉到自己克制不住的脾气,他抬头看向顾峪昔,见人面无表情没有看他,既难受又压不住心头的怒意。 他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他变得有点不像自己。 为什么他莫名其妙的总是发脾气。 他现在抱着的人可是顾峪昔,为什么他连对着顾峪昔都压抑不住自己的怒意,甚至这几天他感觉到靠近顾峪昔都会觉得烦躁不安。 甚至是不想回答的反抗,以及…… 身体的抗拒。 糟了。 不行,他得放开顾峪昔。 顾峪昔感觉到骆盼之抱着自己腰身的手渐渐松开,他神情微怔,眸底荡开涟漪。 “对不起,我不应该对你发火,我晚上不会去的,你先去忙吧,我一个人静静。”骆盼之立刻放开顾峪昔,他站起身走向休息室。 ‘嘭’的声,休息室门被用力关上。 顾峪昔像是难以置信那般,凝视着那扇被用力关上的门,明明他就站在屋内,这门却仿佛像是冰冷无情的把他关在门外。 就明明前几日他还被骆盼之的火热包裹着,今天就撤去所有温度。 “……骆盼之。” 你到底怎么了? 他低垂眼睑,自嘲般笑出声,转身离开总裁办公室。 昏暗的休息室里,骆盼之靠在门上,听到顾峪昔离开的脚步声,他再也撑不住自己几乎要被怒意灼烧得破裂的身躯,顺着门后缓缓往下地板上坐。 内心的恐惧和空虚席卷他的理智,无端的灼热感仿佛像一根绳索紧紧勒住他的脖颈,胸膛里的心跳猛烈的跳动着,那声音犹如擂鼓一般强烈。 他后仰脑袋,用手紧紧摁压着额头企图缓解疼痛感,脖颈处出敛出的青筋凸起,却控制不住冷汗顺着额头滴落。 ——如果你易感期来了,没有omega抚慰你,你会开始排斥峪昔的alpha信息素,甚至是伤害他。这不是你的本意,而是基因决定的alpha间的互斥感。 ——可我跟他不是契合度百分之百吗? ——你别忘了,峪昔是二次分化alpha,这个数据是基于他信息素浓度攀升时出现伪omega症状时跟你的契合度,由于他现在的性别是alpha,所以记录的数据看起来是双A的契合度。实际上,他身为alpha跟你是不可能有契合度的。 ——那如果我易感期来了怎么办? ——右盼,如果你爱他,请在易感期暂时远离他,否则你会失控不小心伤害到他。 骆盼之仰着头,哽咽笑出声“……为什么。”额头滑落的冷汗渐渐浸透领间的衬衣,身体里即将把他撕裂的野兽愈发的疯狂。 所以他该怎么办。 这么疼怎么办…… “盼盼,我没生气,你开门吧。” 休息室的门突然被敲响,传来顾峪昔的声音,这声音好温柔。 不是离开了吗? 靠在门上的骆盼之身体顿时僵住,像是捕捉到那道属于alpha的朱丽叶信息素,却让他的身体里顷刻间分解出顾峪昔处于假性发情时那道信息素,是属于omega的朱丽叶信息素。 此时此刻,身体里想要索取的念头愈发疯狂。 想要占有,想要贯穿。 可他不能。 他将脑袋埋入双臂间,衬衣下的手臂肌肉线条绷紧,咬紧牙关强忍着,却止不住唇齿颤抖,心里默念着快走,警告着不许开门。 “你这几天是不是因为这件事情很烦,不知道怎么跟我说。其实你可以直接跟我说的,你说你不想去,但是骆总要你去,我也相信你的,你不用担心我会生气,你不说我才会生气。” 门外的声音比平时还要温柔,明明是他不好,是他的错,却还回来哄他,骆盼之彻底红了眼。 ……快走,不要再对他那么温柔了。 “盼盼。” 骆盼之难以隐忍地咬上自己的手臂,浑身疼得发颤。 “宝宝。” 骆盼之猛地喘了口气。 “你抱抱我好不好?” 这一声像是彻底让骆盼之崩断了理智,他抬起头,眼眶通红,违背着自己的本意,对着门口哽咽说道:“……滚。” 宝宝,快离开,现在请不要靠近他。 顾峪昔没有听到,伸手想要推开门,却在下一秒听见一道歇斯底里的怒吼声: “顾峪昔,我叫你滚没听到吗!!!” 穿透过门板的怒吼,重重的砸在门外的人身上。 顾峪昔伸出的手停滞在半空中,脑袋顷刻间一片空白,他难以置信地望着门,强忍的低落再也没有隐藏,眼眶染上湿润: “……骆盼之,你在发什么疯?” 诱惑40【首发**,严禁盗文】】 诱惑40 顾峪昔重重垂下手, 他垂下眸,扯了扯唇,笑出声:“好, 骆盼之, 你说的。” 所以他为什么要心软的走回来,白白挨一顿无辜的骂。 自己有那么缺爱吗? 他面无表情摘下骆盼之今早给他戴上的手表, 走到桌前放下,转身离开。 骆盼之,你最好不要后悔。 ‘嘭’的一声,办公室门被用力关上。 骆盼之再也支撑不住倒在地板上,疼得蜷缩着,听到那声‘好,你说的’, 以及带着愤怒的关门声,他痛得笑出声,眼泪没忍住流下:“完了, 哄不好了。” 竟然让顾峪昔滚, 他是哪来的胆量。 可他没胆量能控制自己的理智不碰顾峪昔, 他现在甚至疯了的想贯穿顾峪昔,就算有些抵触顾峪昔靠近时的信息素,被刺激得浑身发疼都想要碰顾峪昔, 但是不可能。 这几天他已经几乎忍到极限, 晚上没法很好的入睡, 只能很早的起床出去运动发泄体力。 偏偏易感期并不是他发泄体力就能缓解的,他也不可能刺激顾峪昔。 骆盼之咬紧牙关, 颤颤地将手伸进口袋, 忍着一动就疼的痛楚费劲拿出手机, 拨通了电话,直到电话接通的那一瞬:“……左顾,帮我。” 电话那头的楚顾之听到弟弟不对劲的声音:“你怎么了?你在哪里?” “我在集团,你不要告诉爸爸,也不要亲自来,直接让燕律和小予来找我,快……我易感期来了。” “什么?!你易感期来了?那顾律师能……” “不能,不要叫他,谁都不允许告诉他,也不允许告诉他我在哪里。”骆盼之扯着自己碍事的衬衫,他硬撑着站起身,起身时只觉得眼前一片恍惚,身体晃了晃。 “可是你易感期如果没有omega帮你的话是很伤害你自己的。” 骆盼之努力让自己站稳,强忍着身体上不断传出的灼烧感,走向不远处的大床,他在枕头套里藏了顾峪昔之前扯坏的衬衫,也许闻一闻会好受些。 不知道还有没有味道。 “……我疼没关系,我不能伤了顾峪昔。哥,尽快让燕律和小予来找我,我先挂了。” 他把挂断的手机随意丢在一旁,整个人软倒在床上,疼得缓不过劲,疼得唇齿发麻,甚至开始眷恋咬过顾峪昔后颈的触感,但不用想了,他不会找顾峪昔。 他不能。 骆盼之铆足劲抬起手,扯过右边的那个枕头,手发颤地伸进去将那件破烂的衬衫拿出来。 他拿着衬衫,像是沙漠遇见绿洲那般,急不可耐的将顾峪昔的衬衫盖在脸上,下一秒却难受得红了眼。 “……怎么没味道了……怎么会这样。”骆盼之面露迷茫,一阵灼烧撕裂感猛烈上涌,他疼得蜷缩着,却还是不舍的将顾峪昔的衬衫抱在怀里,崩溃哽咽着:“宝宝,没味道了……” 顾峪昔,对不起。 我不是故意要凶你的,我怎么可能舍得凶你,我疼你都来不及。 他完了。 席卷心头的难受后悔让骆盼之彻底没绷住哭了出声:“……宝宝,对不起。” 他怎么能说那样伤人的话。 昏暗的休息室里,属于alpha易感期脆弱焦虑的信息素,不再受到阻隔剂的约束在空气里横冲直撞着。伴随着痛楚闷哼哽咽,格外彷徨无助。 …… 可他怎么都没想到,易感期是这么痛苦的一件事。 整整三天,这三天注射进他身体的阻隔剂和抑制剂已经无法控制他的易感期,因为他的身体早已尝过omega信息素的滋味,假性标记的后遗症让他崩溃的寻觅着那道信息素的气息。 类似寻偶的症状,在易感期里一次又一次的宛若热浪吞噬他的意识,让他陷入自我狂躁。 没有人能救他。 没有人敢靠近他。 他无法自救。 他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 顾峪昔下班回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骆盼之藏起来的酒全部拿出来,骆盼之不让他多喝,那他现在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喝。 吧台上,一瓶又一瓶的白兰地灌入肚。 又像是在借着白兰地在想着什么。 可能是久没有喝,一时之间喝得这么凶有些烧胃,但是烧胃也没有骆盼之的那句话来得疼。 顾峪昔靠坐在高脚椅上,衬衣微敞,举起整瓶白兰地仰头灌,喉结滚动,从唇边溢出的酒弄湿衬衣领子也无暇顾及,眼尾染上的殷红也不知是酒精作用还是心情作祟。 将手中的酒饮尽,他放下酒瓶,怔怔地望向客厅。 如果是往日,骆盼之这时候会在客厅里收拾他脱下的衣服,会一边念叨他也会说他乐意这么做。然后还会让他快点去洗澡,就走去厨房做饭。 甚至穿着围裙故意在他洗澡的时候推门而入,故意撩拨招惹他,又恶劣的转身要走,他自然不会让人那么轻易的走。 晚上睡觉前他们会躺在床上聊天,聊着一些现在想起来都很无聊的内容,但在每晚相拥而眠之前,他们不会觉得无聊,他们的眼里只有彼此。 不论是在他家,亦或者是在骆盼之的家,每一处都有着他们热恋中的痕迹。 顾峪昔转过头看向厨房里的冰箱,冰箱上还贴着今早骆盼之留下的便利贴,上面写着‘冰箱里有冰咖啡,你只能喝两口,剩下的是我的。’,是骆盼之留下的贴心温柔。 就很奇怪,也很突然,说抽离就抽离。 他眼眶渐红,像是完全无法接受那般,仰头深呼吸着,缓解又一次涌上心头的难受。 “骆盼之,你到底怎么了……” 骆盼之怎么可能舍得骂他。 又怎么可能舍得让他滚。 吧台上,顾峪昔难受煎熬地将脑袋埋入双臂中,他的手抚向后颈,掌心覆盖在还有浅浅咬痕的腺体位置,紧紧握着,像是在眷恋着曾经落下的温热。 而他怎么也没想到,骆盼之消失了整整三天。 。 银河集团上下员工得知,他们的小骆总将休假一周,原因未知,只知道很突然,而这一周暂时接管小骆总位置的是楚顾之。 即是银河集团的大少爷,小骆总的双胞胎哥哥。 走廊上,顾峪昔脚步突然停滞,他诧异地望着不远处走来的男人。算起来,他好像三天没有见到骆盼之,手机里最后一条信息还停留在三天前。 面前的男人跟骆盼之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但没有骆盼之那么高挑健硕,也没有那颗鼻尖痣,眉梢温顺,气质温柔。 就在即将擦肩而过时,顾峪昔闻到男人身上淡淡的樱桃桂花蜜信息素。 这是个omega。 是骆盼之的哥哥楚顾之。 不是骆盼之。 “顾律师。” 跟骆盼之截然不同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是轻透温柔的。 “听说你跟我弟弟在一起了?”楚顾之侧眸看向面前这个男人,眸底略过惊艳,说实在的,他对弟弟的眼光是没得说,这个alpha长得太好看了。 顾峪昔金丝边眼镜下面容不改,神情淡然:“没有。” “没有吗?”楚顾之笑得温柔,模样精致笑起来宛若春风拂面,将顾峪昔眼皮下的青色映入眸底:“看来我弟弟能跟蒋氏集团的大小姐安心的在一起了。” 顾峪昔的脸色瞬间僵硬。 果然骆盼之躲他的原因是因为要跟其他omega在一起吗?是不知道要怎么跟他开口提分手吗? “毕竟银河集团家大业大,继承人是很重要,对吧顾律师。”楚顾之心想,这都不气?他弟弟不行啊,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顾律师都不在乎。 那一会能让顾峪昔帮这个忙吗? 顾峪昔压下心头的闷堵,保持面上风度:“阻隔剂、BO性导剂的诞生在某个层面上打破了传统观念的约束,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有些意外。” 潜台词便是,出生在这样家庭之下的omgea竟然还带着迂腐的传统观念。 楚顾之:“……”有被内涵到,弟弟真的有把人追到吗?简闻星说的话究竟靠不靠谱:“我的意思是,盼之喜欢孩子,就算你跟他在一起也不能生,毕竟你们都是alpha。” 顾峪昔神情微妙看着他。 楚顾之:“……”怎么回事,这个眼神好像又在内涵他。 太过分了骆盼之,你喜欢的人竟然敢内涵他。 “无所谓,反正我们没有在一起。”顾峪昔作势要做,却被楚顾之一把抓住手臂。 “你就不想知道他怎么了吗?” 顾峪昔脚步一顿。 楚顾之放开顾峪昔的手臂,侧过身看向他:“你就不想知道他为什么突然不来集团了吗?” 虽然弟弟说过不许跟顾峪昔说,但如果弟弟再没有高契合度的伴侣抚慰的话,就真的糟糕了。 顾峪昔沉默着,内心深处却涌动着难以遏制的失落跟难受,仿佛心头有块巨石压着,令他喘不过气。 ——顾峪昔,我叫你滚没听到吗!!! 他做噩梦都梦到了骆盼之这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声。 松开了他。 把他挡在门外。 叫他滚。 莫名其妙的争吵让他陷入无尽困扰。 他不是没有尊严的人,既然骆盼之都那么凶的让他滚,那他怎么可能还舔着脸留在原地。都是成年人了,什么没经历过呢,更何况他早就过了青春期憧憬情爱的年龄。 拿得起,也应该放得…… 下。 “他易感期来了,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感觉到。他的反应很严重,比寻常的易感期还要严重,因为刺激了寻偶症,开始有狂躁的症状。现在他把自己关在房子里谁都不许进,我们非常担心他。”楚顾之说道:“医生说除非是他的omega,否则没有任何人可以帮得了他,可就我知道的,右盼喜欢的人是alpha,就是顾律师对吗?” “除非是他的omega,否则没有任何人可以帮得了他,是什么意思?”顾峪昔眸光微闪。 骆盼之竟然是易感期来了吗? “第一天检查的时候,医生在他的血液里检测出有omega的信息素残留,由此推断出右盼应该是有自己的omega,并且进行过暂时标记。不然的话不可能会在易感期犯了时引发寻偶症,寻偶症是在有伴侣的情况下且进行过标记的伴侣才会引发的症状。” “顾律师,是你吗?” 顾峪昔眸色渐沉,所以这就是为什么骆盼之这几天不爱粘着他,因为他现在是alpha,易感期靠近他会疼。已经三天了,骆盼之竟然躲了三天,这人是没把他放在心上吗? “他现在在哪?”现在只有一个办法,让骆盼之刺激他的信息素浓度攀升分化出伪omega信息素,强制标记他。 “他不让我告诉你他在哪里,我也不能让你去见他,他现在有狂躁的倾向,你去见他很危险。但如果没有omega抚慰他帮他度过易感期,他可能会出事。” 顾峪昔紧蹙眉宇,他开始紧张:“告诉我他在哪。” 楚顾之陷入两难境地,一方是他的弟弟,一方是弟弟喜欢的人:“顾律师,我想请你帮个忙,只要你愿意让他开门,我就让医生们冲进去摁住他给他注射镇定剂,不需要你靠近他。” 给骆盼之找个omega那是不可能的,而顾峪昔又是alpha,alpha是不可能标记alpha的,现在能做的只有压制住狂躁边缘的骆盼之。 “然后呢,让他一个人挺过易感期吗?”顾峪昔无法想象骆盼之现在怎么样:“现在只有我能帮他,告诉我他现在在哪。” “什么办法?”楚顾之迟疑问道。 “强制标记。” 此时昏暗的房间里,乌龙白兰地alpha信息素疯狂而又漫无目的的在空气中弥漫着,浓烈而又肆意,甚至带着淡淡的血腥味。与此同时隐约传出撕咬闷哼的痛楚声,像是受了重伤的野兽,从几近沙哑的嗓音可以听出,已经是精疲力尽。 床边地毯上,骆盼之强撑起自己的身体靠在床边,浑身早已经被汗浸透得狼狈不堪,贴在身上遮挡不住充斥着荷尔蒙的肌肉线条。 他三天三夜没睡的疲惫落在脸上,通红泛着血丝的双眸,眼皮下的青色,以及唇边的胡子拉渣和被咬破的唇,还有充满空虚脆弱感的alpha信息素。 只见他将手中揉得发皱的衬衣放在唇边,咬住,脸往旁用力一扯。 ‘撕拉’一声,他将衬衣撕成布条。 随后将衬衣布条缠在手臂上被自己咬出血的伤口,但并没有什么作用,反倒伤口处溢出的血瞬间浸红了衬衫,他也像是无所谓那般,一手缠着,一边低下头用嘴拉扯着另一端打成结。 还没有平息几分钟,易感期的灼烧感又一次席卷而来。 骆盼之低头咬上缠着衬衣的伤口,双目赤红,唇齿用力至极,血渐渐溢出,一副要把自己手臂上的肉咬下来的凶狠,却又似乎捕捉到衬衣上微弱的迷恋信息素,有那么一瞬的松动。 他瞳孔焦距散了又聚,咬紧牙关的齿缝中溢出呢喃:“……宝宝。” 就在这时,房门传来微弱的动静,像是正在被钥匙从外边打开。 骆盼之猛地抬起头。 门被打开,从门缝外投入室内的光线从骆盼之的脸上略过,一道高挑修长、令他朝思暮想渴望至极的身影正站在门外,映入眼帘。 骆盼之瞳孔一缩,他弯下腰抱住自己的脑袋,企图将自己的蜷缩藏起来。 “骂完我还敢躲起来?骆盼之,你还真的没把我放在心上。” 门‘咔嚓’一声,反锁了。 脚步声缓缓靠近,不紧不慢,却踏在骆盼之剧烈跳动的心脏上,额头的冷汗渐渐滑落,朱丽叶信息素略过鼻间,不是舒服,而是强烈地排斥。 是生理上跟心理上的互斥。 生理上他们是alpha。 心理上他爱着顾峪昔。 为什么要让顾峪昔来找他!!!! “骆盼之,我上次说过什么?” 骆盼之感觉到身后附上一具温热,下巴被一只微凉的手抚上,强迫他抬起头,然后用食指抵住他的唇,不让他再咬自己,他通红的双眸径直撞入顾峪昔的目光中。 顾峪昔眸底倒映着骆盼之此时的模样,额前被汗浸透的发丝,唇瓣上沾着血渍的干裂,手臂上缠着布条却浸透血的痕迹,哪里还是他那个意气风发的小骆总。 以及身上摇摇欲坠的alpha信息素。 空虚的,迫切的。 是急需omega安慰的表现。 “……谁让你来了,走!”骆盼之咬紧牙关,试图将顾峪昔推开。 “不说让我滚了?”顾峪昔眼疾手快的握住骆盼之的手。 骆盼之用力将他的手甩开,往常他觉得最香的信息素现在让他无比的排斥,疼得躁郁难耐:“……顾峪昔,别靠近我,我劝你快走,没跟你开玩笑。” 越是疼,他理智越是疯。 骆盼之尽是红血丝的眸底凝视着思念不已的顾峪昔,渐渐染上他自己都无法遏制的冲动。 “骆盼之,我很生气。”顾峪昔怎么可能会走,他将手扶上骆盼之的肩膀。 骆盼之撑着床沿站起身作势要走,却被顾峪昔一把摁倒在床,他看着顾峪昔的动作,眸底瞬间染上炙热情愫。 呼吸过度。 顾峪昔勾下鼻梁上的眼镜随意丢在一旁,伸手扯松衬衫衣领,漫不经心地垂眸,对上骆盼之炙热的目光,眼波流转:“宝宝,我很生气。” 骆盼之的眸中倒映着顾峪昔做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一帧一帧定格在他眼里,肆无忌惮的招惹着他本就蓄势待发的猛兽。 空气中属于骆盼之的alpha信息素愈发强烈,宛若铺天盖地般的强势,压在了顾峪昔的身上。 是属于alpha的压迫感,没有任何的怜爱之意,势如破竹那般带着侵占的狠意。 “顾峪昔,你现在别惹我,你受不住的。”骆盼之几乎是咬牙切齿从唇缝中挤出的警告。 顾峪昔双脚踩上骆盼之的双臂,轻笑出声:“我怎么可能受不住,你也太小看我了。” 骆盼之眸底倏然一深,猛地坐起身,将顾峪昔摁在床上,力度极大。 顾峪昔倒在床上,径直撞入骆盼之充满着侵犯性的双眸。对他而言,骆盼之的信息素并没有对他有不适,只是骆盼之的状态开始不再像寻常那样的温柔,反而有些粗暴。 “我说真的,只有我可以帮你,那就是强制标记我。” 充满着蛊惑的嗓音,带着纵容,强制标记的字眼像是刺激了骆盼之本就濒临失控的状态。 “……顾峪昔,真的别惹我。” 顾峪昔抬头在他唇上落下温柔一吻,已经做好任何心理准备:“宝宝,这一次轮到我保护你了,好吗?” 一码归一码,易感期他可以帮,‘骂’他的事情秋后算账。 “宝宝,我不可以这么对你。”骆盼之握着顾峪昔的肩膀,低垂脑袋,还在自我挣扎,他哽咽道。 “你可以打开我闭合已久停止发育的生歹直腔,注入你的alpha信息素,对我进行彻底标记。”顾峪昔贴近骆盼之的耳旁,轻声说道。 骆盼之对上顾峪昔的目光。 “骆盼之,我跟其他人不同的,我不仅仅是你的alpha。” 骆盼之抚上顾峪昔的后颈,跟他额头互抵。 温热的吐息碰撞着。 “因为我还是你易感期的omega,只属于你一个人的omega。”顾峪昔笑道:“所以标记我吧。” 。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是过了好几个小时,顾峪昔疼得几乎晕厥。 早已经停止发育的生歹直腔想要在里头成结让他无比的疼,可易感期的alpha在没有成结前是不会停休。加上他的体质特殊,骆盼之咬他的腺体几乎是没有任何作用,后颈上不会留下任何的气味。 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咬上他的腺体,只为留下alpha的信息素。 而骆盼之深陷易感期中,满心只想要标记顾峪昔,但由于生歹直腔太小,成结尤其的困难。在这个过程中被无数次的反问: “宝宝,这里是生歹直腔不是吗?为什么进不去呢?” 顾峪昔已经疼得发不出声任何声音,就算骆盼之疼惜他有停下过,可还是无法缓解他的疼。 因为他终究是alpha,他已经不是omega。 最终骆盼之成结,强制标记完成。 在骆盼之昏睡过去后,顾峪昔强忍着疼痛爬起身,穿上自己还算完好的衣服,离开房间,关上门的瞬间差点没站稳倒下。 “顾律师,你要走吗?!我让医生来给你——” 顾峪昔看向扶着他的楚顾之,摇了摇头:“我没事,先走了。” 楚顾之没想到顾峪昔竟然要离开,他见人脸色苍白很虚弱的模样,心里顿时很愧疚:“顾律师,你这样真的不能离开。” “你看着他吧。”顾峪昔说道:“他可能记不得我来过,不要跟他说我来过就行。” 说完拖着沉重的步伐,慢慢地离开别墅。 骆盼之,他很记仇的。 自己看着办吧。 诱惑41【首发**,严禁盗文】】 诱惑41 夜幕悄然降临, 渐渐吞没天际最后一抹光亮。 “你这一身是怎么搞的?!” 当祁蔺接到顾峪昔的电话时二话不说开车赶到,然后就看到顾峪昔躺在江天一粟外的石凳上,状态看起来不是很好, 衣衫算完好, 只要是露出来的皮肤不是吻痕就是掐过的痕迹,尤其是手腕是那一圈。 很明显是刚做完, 而且是一场并不温柔的。 顾峪昔本来想着自己打车走,但才刚走出江天一粟别墅区就觉得晕得厉害,而且走几步就觉得肚子疼,没办法他只能找了个地方躺着。借着最后的力气打电话给好友祁蔺。 在听到祁蔺的声音,他睁开眼,垂放在椅子外的手无力地动了动:“……快,扶我一下。” 祁蔺直接把顾峪昔的手拉起架在自己的肩膀上, 感觉到顾峪昔疲软发沉的身体时眉头紧蹙:“你来这里做什么?怎么弄成这样了,你今天没去上班吗?” 不经意碰到顾峪昔的手时就感觉到温度十分滚烫,怎么身上还有另一股alpha的味道?这不是顾峪昔的信息素气味啊? 下意识看了眼身后的江天一粟。 这不就是鼎鼎有名的富人区吗? 忽然想到一个可能, 脸色倏然一沉:“是骆盼之?” “别问了, 先送我回去, 我歇会再跟你说。”顾峪昔架着祁蔺的肩膀借力往前走,但发现越走肚子越疼,疼得他浑身发颤, 完全没法走路, 脸色煞的白了。 腹部传来痛楚的位置正是刚才被贯穿得太猛烈的生歹直腔位置。 疼得他眼前发黑。 “你们怎么回事, 他碰你了?”祁蔺见顾峪昔走到一半突然停下:“怎么不走了——峪昔!!!” 话音未落就看到顾峪昔松开肩膀整个人往下倒。 。 ——宝宝,这里是生歹直腔不是吗?为什么进不去呢? ——……好疼, 真的好疼, 骆盼之, 疼…… 骆盼之猛地睁开眼,急促地喘息着,他怔怔地望着天花板,耳旁回荡着的是顾峪昔哽咽抽泣的声音。 “醒了?” 床边传来一道阴沉的声音。 骆盼之听到他大爸的声音,有那么瞬间的呆滞,他缓缓转过头,果不其然就看到他爸跟大爸都坐在床边盯着他,吓得他从床上蹦起:“……怎、怎么了吗?” 骆清野抄起沙发上的抱枕就朝着骆盼之砸过去:“你个臭小子问我怎么了?你自己做了什么不知道吗?” 骆盼之手忙脚乱接过抱枕,一脸茫然的看着他爸楚熠桥:“我怎么了?” “你是不是强制标记了峪昔?” 骆盼之脑袋‘嗡’的一响,他脸色瞬间阴沉,脑海里浮现的是顾峪昔疼得脸色苍白的模样,迅速翻身下床:“他在哪里?!” 完了,他真的强制标记了顾峪昔。 啊啊啊啊啊完了,他怎么可以碰顾峪昔。 他是疯了不成,都说了不许碰顾峪昔的!!! “他在江天一粟医院。”骆清野走到骆盼之身旁,没好气地就对着他的后脑勺一掌过去:“他刚才在江天一粟外晕倒了,要不是问了左顾我还不知道你易感期,易感期就算了,竟然敢强制标记一个alpha?我们是这么教育你的?” “……他晕倒了?”骆盼之脸色煞的白了,顿时间冰凉从脚底上涌,所以他真的伤到了顾峪昔。他连忙抓住他大爸的手臂:“所以他在哪一楼,我去找他。” “不许去找他。” 骆盼之难以置信地看向他爸楚熠桥:“爸……” “你上次跟我保证过什么,你这次又做了什么,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楚熠桥清冷严厉批评着,神情是骆盼之从未见过的严肃:“骆盼之,你是彻底昏了头吗?!” ——右盼,峪昔若是易感期到了,你可以帮他。若是你的易感期到了,你能保证你不伤害他吗?易感期的具体症状你应该很清楚,是能够让alpha瞬间失去理智陷入焦虑狂躁急需omega的状态。 ——你能保证吗? ——我能。 骆盼之僵在原地,仿佛血液逆流那般,冰凉从脚底往上涌,冷得他浑身发颤。他看了眼已经换过的床单,又看了眼落地窗的位置,想起了什么,颤颤抬起手,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掌心。 他指尖微屈,掌心还残留着握过什么触感。 不对,不是握,几乎是掐的程度。 肯定弄伤了顾峪昔。 本来他就为了不让顾峪昔靠近他骂了人,现在他又是将自尊心那么强的顾峪昔弄得一身伤,甚至是强制标记。 “我……”骆盼之如鲠在喉,眼眶渐红,手发颤,心头仿佛压了一块巨石,令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渐渐生出即将要失去顾峪昔的窒息感。 完了,怎么办。 顾峪昔当时是不是很害怕,他这样的行为跟莫文斌有什么区别,他跟畜生有什么区别,连自己的易感期都控制不住他还能做什么? “啪”的一声清脆巴掌声骤然响起,听着力度就知道用力至极,毫不留情。 骆清野和楚熠桥看着儿子扇自己的动作,不约而同拧着眉。 骆盼之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右脸上赫然出现一道巴掌印,他眼眶通红地看向自己的爸爸们,眸底尽是哀求:“……我想去看看他,爸,求求了,我知道错了。” 没有人知道他跟顾峪昔在一起,没有人会觉得这一次强制标记会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就算是,他也是伤了顾峪昔,要不然顾峪昔为什么要走。 ——骆盼之,这一次轮到我保护你。 听起来像是再见的话语。 楚熠桥看着儿子恳求的模样,对于这件已经踩到底线的事情他绝对不会心软:“右盼,你知道峪昔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吗?你易感期是痛苦,但你不能把痛苦建立在其他人身上,尤其是给峪昔造成二次痛苦,要知道你强制标记的行为会让他身体出现问题,不仅是生理上的,还有心理上的。” “他之前是omega,有生歹直腔,由于当时二次分化成alpha年龄还小,生歹直腔还没发育完全就闭合。alpha易感期成结行为,本能驱使会让你进入他的生歹直腔成结彻底标记。峪昔就算有生歹直腔,但他已经是alpha,身体是不允许alpha进入生歹直腔成结的。” “如果你这次行为让他出现二次分化的应激性反应,是会严重到危及生命!这几次的新闻你没有看吗?莫文斌这个案子你不清楚吗?” 楚熠桥话音刚落,就看到儿子跪在自己面前。 骆盼之跪在爸爸们面前,抬起头,这张早已经泪流满面的脸上是崩溃哀求,他声音发颤:“求您了,爸,让我看看他,求您了……” 他不能没有顾峪昔。 他知道错了。 他就是个混蛋。 楚熠桥微乎其微叹了声:“右盼,强求是没有结果的,你喜欢他不代表峪昔就会喜欢你,更何况你们都是alpha,放过他吧。” “我们早就在一起了。” 楚熠桥:“……?” 骆盼之低下头,自嘲那般笑出声:“我们在一起快两个月了,但我一直不敢跟你们说,跟外界说,怕有人伤害他。现在看来,都是我的错,是我自己没本事能够笃定保护好他才说不公开,是我委屈他了。” 骆清野神情微妙:“看不出你还是这样深情隐忍人设,跟外面的人不说就算了,连我们都不说?” 骆盼之想到这个哭得更大声了:“我本来想着今年拍全家福,你们笑话我又没对象我就能把他带回家让你们看看,我今年不是孤寡的,我没想到会这样的呜呜呜呜……” 说完挪到楚熠桥腿边抱住他的大腿,卑微恳求抽泣道:“爸爸,让我去看看他吧,我错了呜呜呜呜。” 楚熠桥沉默了两秒:“……所以,不是你强迫他,这次易感期是你情我愿的?那为什么峪昔还要走,看起来还像是逃走。” 骆盼之想到这个更想揍自己了:“我隐约感觉到自己易感期要来,他的信息素会让我有点不太适应,但又很想要他。为了不伤到他,怕自己控制不住我狠了心让他滚。” “没想到他还是来找我了,还让我强制标记他,呜呜呜呜可他现在好像不想理我了。” 楚熠桥和骆清野:“……”活该。 骆盼之摇晃着爸爸的腿:“呜呜呜求您了,让我去看看他吧,我现在好担心他,他现在肯定很需要我的。” “你哪来的自信?”骆清野嫌弃的把儿子的手从老婆的腿上扒开:“要是我敢跟你爸说这个字,可能连你们都要跟着滚,别说我了,我会识相的自己滚。” 骆盼之:“……他不会要跟我分手吧?” “不好说。”楚熠桥和骆清野不约而同道。 骆盼之痛苦倒地。 《关于小骆总刚谈恋爱两个月就要被分手的那些事》 《关于骂了老婆后老婆跑了那些事》 。 医院病房外—— “他的信息素浓度很不稳定,不过因为有了alpha的强制标记的作用,只要烧退下去浓度就会降下去。”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他已经闭合的生歹直腔被强行打开造成一定的撕裂损伤,短时间内不能够再进行任何的性行为,就算恢复也可能会出现腹部疼痛的情况。” “他毕竟是alpha,闭合已久的生歹直腔跟成年omega发育完全柔软的生殖腔不同。但是因为生歹直腔结构的存在,这个彻底标记的行为是成立的。” “至于腺体标记,无论alpha怎么企图标记另一个alpha,后颈的咬痕都会随着时间淡去,无法留下你的信息素,这是无法逆转的alpha间的排斥性。” “等他醒了后再给他上药。” 医生跟面前的骆盼之说着,心里默默已经想着又有新的研究方向。 骆盼之将医生说的注意事项都默默记下,然后问出自己会担心的问题:“那我之后的易感期该如何处理比较好?” “顾律师体质很特殊,小骆总你又曾经对他进行过假性标记,正是这个假性标记行为已经让你的信息素跟顾律师分化出的伪omega信息素有过融合,就算没有彻底标记,你已经认定了这就是你的伴侣,这才会导致你在易感期时引发的寻偶症。” “不过彻底标记已经成立,之后若是迎来易感期只要顾律师在你身边就可以了,任何行为都能够缓解你的易感期。” 骆盼之顿时松了口气:“好,我知道了。” 医生离开后他赶紧走进病房里。 此时病房里安静得只有墙上挂钟的滴答声,和床头柜上空气加湿器的声响。 洁白的病床上顾峪昔还在睡,因为还在发烧脸色泛着潮红,呼吸略有些重。宽松病服领口处露出些许皮肤,乱无章法的吻痕映入眼帘,而放在被子外正在输液那只手,手腕处的一圈红痕刺眼至极。 骆盼之坐到床边,不敢发出任何声响,他的手轻轻握上被子外另一只手,指腹摩挲着手腕上他弄出来的痕迹,眼里染上湿润。 “……宝宝,我就是混蛋。”哽咽说完,眼泪再也没忍住的流下:“我都想好自己一个人忍的,但还是碰了你。” 他又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手拨开病服,看着顾峪昔胸口处星点密布的吻痕,他低下头暗骂了几遍畜生,是有多饥渴才把顾峪昔要啃成这样。 将衣服给顾峪昔穿好,坐回椅子上开始忏悔。 忏悔着又没忍住骂了自己一遍: “骆盼之是畜生。” “确实是。” 骆盼之听到声音猛地抬起头,然后就对上顾峪昔睁开眼看向他,见人醒了顿时眼泪就掉下来:“宝宝……” 顾峪昔面无表情,轻启唇,说了一个字: “滚。” 骆盼之崩溃大哭:“呜呜呜呜呜!!!!” 诱惑42【首发**,严禁盗文】】 诱惑42 顾峪昔面无表情, 轻启唇,说了一个字:“滚。” 视线却落在骆盼之右脸的巴掌印上,眉头拧了拧, 这是被谁打了一巴掌, 那么用力? 骆盼之从没觉得‘滚’这个字杀伤力那么大,现在回想起, 他心情不好有时候对许闻说过滚,自己是不痛不痒,但现在落到自己,也像是感同身受那般,很难受,心口堵得慌。 这个字从现在开始被他拉黑了。 回去要给许闻加薪。 “对不起,我不应该这么对你说, 也不应该易感期也不告诉你,是我不好,我错了。”骆盼之哽咽着, 眼眶渐渐发红, 握上顾峪昔的手用额头蹭着他的手背, 道歉态度诚恳:“宝宝,我错了,对不起嘛……” 心里想着老婆应该不舍得让他滚吧, 毕竟易感期都帮他了, 他只要很认真认真很诚恳很诚恳的道歉, 不会舍得真的让他滚吧。 顾峪昔把手从掌心抽离:“骆盼之,我很伤心, 你根本就没有把我心上。” 虽然明白骆盼之是不想伤害他, 但在最难受的第一时间想到的却不是他, 会让他感觉自己是不能被依赖的,骆盼之不够相信他。 “我有把你放在心上的,我很爱很爱你的,我都把你当成祖宗的!”骆盼之着急解释道,听到顾峪昔这么说他都巴不得开始拿刀掏心。 顾峪昔被这家伙哭得头昏脑涨:“小声点,吵得我头疼。” 骆盼之立刻乖巧拉上嘴巴拉链。 “好,滚吧。”顾峪昔冰冷说道。 骆盼之表情立刻崩溃,眼泪跟决了堤似的,哭得梨花带雨,他连忙抱住顾峪昔的手臂:“不行,我才不滚,呜呜呜呜我不能滚的,我得陪在你身边,你还那么虚弱没有人陪着你怎么可以呢!” “声音太大了。”顾峪昔面无表情道。 然后他就听到骆盼之凑到耳旁,呜咽哭道:“那我小点声哭,呜呜呜呜我不滚,我才不滚,老婆老婆我就不滚~~~~” 顾峪昔半眯双眸,真的好欠打,他别开脸躲开这人蹭过来:“离我远点。” 撒娇有用他不就是白疼了,强制打开生歹直腔是真的很疼。 骆盼之见顾峪昔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眉眼顷刻间耷拉下来,像是委屈巴巴的大狗:“易感期不告诉你我知道错了,我只是不想弄伤你,想让你离我远点。” “所以你有嘴不会好好说非要让我滚?”顾峪昔觉得不能理解,并且越想越气:“你现在离我远点,不想看到你。” 气头一上来觉得头晕目眩,小腹开始隐隐作痛。一痛就想到中午被骆盼之那么强势用力的进入生歹直腔,他从来都不知道骆盼之是那么野蛮的一个人。 “我知道错了……”骆盼之委屈巴巴的趴在床边,握着他的手小幅度晃了晃:“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别不要我。” 顾峪昔想把手抽回,却被骆盼之握得紧紧的:“松手。” “我不。” “我肚子疼。” 骆盼之表情瞬间变了,他整个人从椅子蹦起来:“我去找医生!” “找医生有用吗?是你那么用力把我弄疼的。”顾峪昔看见骆盼之几乎要冲出去:“你找医生来能帮我揉肚子吗?” 骆盼之立刻坐回床边,拉起衣袖,掀开被子:“我帮你揉。” “不需要。”顾峪昔果断拒绝,抬手挡住骆盼之伸来的手。 “那你想要找谁帮你揉。”骆盼之的手僵在半空,失落的收回,眸底尽是担忧愧疚。他想到了刚才医生说的,是他弄伤了顾峪昔的生歹直腔,就算好了之后也会隐隐作痛。 “反正不用你。”顾峪昔把那只没有输液的手放进被子里,捂在小腹的位置,自己揉着,然后闭上眼:“你已经伤透了我的心,不配帮我揉肚子。” 骆盼之知道顾峪昔是在怪他那句‘滚’,所以现在他该怎么哄好老婆:“宝宝,那你要怎么样才肯原谅我?” 病房内陷入短暂的沉默。 “我之前跟你说的话你有放在心上吗?你易感期不跟我说,这几天还一直在躲我,是打算疼得受不了了然后找个omega帮你是吗?”顾峪昔先打破了沉默:“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恋人,而且我们都是alpha,不是所有事情你能抗得下来就不需要告诉我,你不告诉我瞒着我,我只会难受,不会觉得感动。” “如果你为了不伤到我选择伤害你自己,不去想一个合适的方法解决而是瞒着我去一个人承受,我会觉得你没有把我当成一个alpha。” “骆盼之,你知道我什么性格的,我要做的事情谁都拦不住我。” “我要离开,就一定会离开。” 骆盼之猛地站起身,身后的椅子跟地板摩擦出尖锐的声响,他紧紧盯着顾峪昔:“离开?不可以,我不会让你离开的。” “我们都是成年人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顾峪昔看了眼头顶几乎要空的吊瓶,掀开被子坐起身,却在起身时扯到腰身,酸疼得他闷哼出声。 下一秒后腰就被一只大手扶上。 骆盼之连忙弯下腰,手扶上顾峪昔发软的腰身:“宝宝,小心点。” 两人的距离倏然拉近,瞳眸中倒映着彼此的模样。时间仿佛定格,萦绕在他们周身的,是彼此交融过的信息素,无比清晰,像是在提醒他们做过了什么才会在彼此身上留下这么浓烈的信息素气味。 距离上一次这么近也就是两个小时前的事情,是比这样还要再亲密无间的距离。 而已经完成彻底标记的AO是难以抵抗自己的伴侣靠近,因为彼此的信息素已经融入血液中,越靠近,只会越想要再靠近。 顾峪昔想将视线从骆盼之的脸上移开,但最后目光还是落在骆盼之右脸那个巴掌印,半边脸都肿了,是骆总还是楚总的打的吗? “我真的知道错了。”骆盼之坐到床边,让顾峪昔靠在身上,手揉着他的后腰,另一手轻手地将输液管拿着,看了眼准备注射完的吊瓶,摁下床头的铃:“你气我可以,打我可以,骂我也可以,但不要拿你的身体开玩笑,你还在发烧呢。” 顾峪昔的后腰被掌心揉得舒服,下意识就想靠到骆盼之的怀里,却突然想到他们还在吵架的,哪有这样吵架的,又默默把腰直起来,腰身却被骆盼之有力的手臂圈住。 宽大的掌心揉上他的腹部,温柔打着圈,恰到好处的力度安抚着他隐隐作痛的位置。 不行,那声滚他记着的。 突然的,后颈被啃咬过无数遍腺体上落下一记温热,身体敏感地不由得一颤。 “都被我咬成这样,我真不是东西。”骆盼之侧眸看着怀中顾峪昔,目光正好落在近在咫尺的后颈,本来就已经退化淡看不见的腺体被吻痕密密麻麻的覆盖着,看得他心疼得不行。 却又让他想起了什么。 “你也知道你自己不是东西,明知道没法腺体标记还不断的想要标记我。”顾峪昔回想到过程中骆盼之在落地窗前一次又一次的咬着他的腺体,企图注入信息素,可明明是毫无意义的行为还要继续。 最后还是被骆盼之的牙齿刺破了腺体。 “对不起。”骆盼之将下巴抵在他肩膀上,难受地闷声道:“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没有以后了。” 骆盼之倏然瞪大眼,薄唇轻颤,难以置信地看向顾峪昔:“……你、你难道要跟我分手吗?” 就在顾峪昔想说话时病房门正好从外边被推开,医生护士走了进来,与此同时还跟着一大家子的人。 骆清野和楚熠桥,还有楚顾之和燕律,骆予楚和袁奈,甚至还有简闻星,都来了。 骆盼之跟顾峪昔抱在一起的姿势还没来得及分开,甚至那句“你难道要跟我分手吗”也正好是推开门时同步说的,场面一时之间有点微妙。 顾峪昔:“……”身体往前挪了挪,试图远离骆盼之的怀抱。 骆盼之哪里顾得上他家人都来了,只知道老婆要没了,感觉顾峪昔要挣脱他,连忙将人抱紧,难过得又红了眼:“不行!我们不能分手!你不能这么狠心不要我的,我都是你的人了!” 顾峪昔:“……” 护士强忍着笑意走到床边帮顾峪昔拔针。 骆盼之见护士要拔针,表情严肃的交代:“他怕疼,护士小姐姐你轻点。” 顾峪昔幽幽看向骆盼之。 骆盼之妥协耷拉眉眼:“好吧,其实是我怕你疼。” 顾峪昔:“……”那么多人,真的好丢脸。 身旁的一家人:“……”骆盼之孤寡多年,如今好不容易有了男朋友真的是连打个针都要这样,看来是想报复他们多年的嘲笑。 不过刚才他们如果没有听错的话,是在闹分手? 医生给顾峪昔做了简单的检查:“烧还没退,等退了就能出院,需要涂抹的药都已经在这里了,早中晚各擦一次。” “这药膏得怎么擦?”骆盼之拿过护士小姐姐递过来的药膏,认真脸:“这药一个人没法擦吧,是不是得要别人帮着擦比较好?” 顾峪昔一把拿过骆盼之手中的药,作势要下床:“没事,我自己可以,能现在让我出院吗?”他们的事情私下解决就好了,这在骆盼之家人面前闹又是什么事。 骆盼之朝着门口的简闻星挑了挑眉。 简闻星了然点了点头,抬手拦住门框。 燕律跟骆予楚则站到了简闻星身旁,三人严防死守,没有人能出得去的。 顾峪昔刚一下床就感觉脚软,一个没站稳身体晃了晃,才站稳腰身就被骆盼之圈住,他下意识抬眸,正好对上面前的楚总骆总意味深长的笑意中。 “……” “所以你们这是……?”楚熠桥似笑非笑问。 顾峪昔正想说话,就被骆盼之抢先了一步。 骆盼之站起身将顾峪昔圈入怀中,带着人面向自己的家人们:“正式跟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的alpha,顾峪昔。” 顾峪昔无声暗骂,随后将骆盼之圈着腰的手扯下,面容淡定的看向他们:“骆盼之确实是我的alpha,但不妨碍我们刚分手。” 骆盼之顿时慌了,他连忙抓住顾峪昔的手:“宝宝,别闹了,我们怎么可能分手!” 这一声‘宝宝’,瞬间肉麻了在场所有人,这就是孤寡脱单的威力吗? “我认真的。”顾峪昔认真说道,他淡定地想要甩掉骆盼之的手,心里默默想着,这家伙竟然想用骆总和楚总来压他,没门,这事只能他们自己解决。 然后他就看到骆盼之一副又要哭出来的样子。 骆盼之眼眶又红,他抓住顾峪昔的衣角,卑微的哽咽道:“宝宝,我们不能分手的,有什么事情我们好好说嘛。” 顾峪昔垂眸看了眼骆盼之扯着自己衣角,又企图跟他来撒娇这一套:“松手。” 骆盼之听着顾峪昔冷漠的声音,心里顿时很不是滋味,他是真的没想到会闹成这样,一想到顾峪昔是很认真的要跟他分手,眼泪顷刻间掉下来。 身旁围观的一家人:“……”这个右盼,在家哭就算了,在喜欢的人面前也是这么爱哭,没救了没救了。 顾峪昔见骆盼之还哭,眉头紧蹙:“还哭?起诉你。” 骆盼之:“?!”他看着顾峪昔难以置信地瞪大眼,心里更加难受了,一屁股坐回床边,抱着脑袋一副晴天霹雳的模样。 竟然因为他爱哭,要起诉他吗? 要这么狠心吗? 顾峪昔又感觉到衣角被扯了扯,他低下头。 骆盼之强忍着眼眶里的眼泪,手扯了扯顾峪昔的衣角,抬起头可怜巴巴的看向他:“宝宝,我不哭你能不要跟我分手吗?求求你了,我不哭了,你看我的眼睛,我没有哭。” 泪眼汪汪。 顾峪昔:“……”深呼吸一口气。 身后的一家人:“……”简直没眼看。 诱惑43【首发**,严禁盗文】】 诱惑43 “退烧之后顾律师需要做一次信息素浓度检测, 浓度降回alpha正常数值再出院。然后这半个月你们两人保持作息正常,不抽烟不喝酒不熬夜,再回来医院做一次信息素契合度检测, 其他就没什么问题了。” 医生和护士没有拖泥带水的检查完之后就离开了病房。 此时病房里, 顾峪昔真切的体会到进退两难。前面是骆盼之的家人,后面就是骆盼之。 不过他再想离开可能也没法一个人离开, 一站起来肚子就疼,祁蔺又不知道去哪里了,就这样把他丢在这里还真的是好兄弟。 加上抱着腰不撒手的骆·哈士奇·盼之,是真的哭得眼睛都肿了,加上右脸那个巴掌印,不知道人还以为他是家暴了小骆总还要跟人分手的渣男。 骆盼之悄咪咪抬头看了眼顾峪昔,见人沉默的样子心里咯噔一跳, 不会是真的要跟他分手吧,顿时间躁郁闷堵心口,他放开顾峪昔的腰, 看向自己浩浩荡荡的一家人, 担心家里人给顾峪昔压力, 不温不热的说道: “你们先出去,这是我跟他的事情你们不要掺和。”说完看了眼他哥楚顾之。 然后就看到燕律挡在他哥身前,完全挡住了他的视线, 他默默移开视线, 收起情绪, 打还是打不过世界冠军的,这事他也不能怪其他人。 怪只能怪他自己爬不出集团找一个角落藏起来。 楚熠桥刚才就见识过他儿子一哭二闹的手段, 也知道他儿子是真的喜欢顾峪昔。但是他看着顾峪昔并不能确定是不是喜欢右盼, 怎么看都像是他儿子单相思的样子, 怪可怜的。 原以为还能来当个说客,但现在看来他们掺和感情也不太合适。 “峪昔,不用有任何心理负担,先在这里休息吧,直到你身体恢复为止,我已经安排了阿姨过来照顾你。”楚熠桥说。 顾峪昔欲言又止:“其实我没——” “不用阿姨,有我就够了,我能照顾好他。”骆盼之站起身走到他爸楚熠桥旁边,抬手搂上他爸的肩膀把人带出去,而后压低声:“求你们了,现在别来捣乱,今年拍全家福我真的不想再一个人,快走吧快走吧。” 骆清野半眯双眸:“说话就说话,搂什么呢。” 骆盼之顿时无奈,他放开搂着爸爸的手,改成搂他大爸的肩膀:“这样行了吧,能走了吧。” 他都这么惨了还要刺激他一下。 “你好好跟人说话,峪昔是我跟你爸的学生,也算是我们看着长大的,要是你真的欺负了人家我跟你爸铁定不会放过你。”骆清野说完这句官方的话,又压低声对着儿子说道:“峪昔吃软不吃硬,你哭多几次有用的,加油。” 骆盼之赶紧把他碍事的家人送走,眼神暗示简闻星‘你负责’,然后关上病房门。 顾峪昔:“……”压根就没有他说话的机会。 走廊上,简闻星面对家人们看过来的视线只能够无奈的耸了耸肩:“其实我也是刚知道他们在一起的,具体的我真的不清楚,右盼他神神秘秘的。” “也就是说,我们这一辈就剩下你没脱单了。”骆予楚搂着老婆袁奈的肩膀,她笑得恶劣:“简闻星,我二哥都脱单了,你怎么回事呢。” 就在简闻星想反驳时,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他眸底染上饶有趣味之意:“很快了。” 祁蔺手里拎着给顾峪昔换洗的衣物,谁知道一来就碰到不是很想看到的人,他表情有些微妙。 “祁律师,来找顾律师吗?”简闻星走到祁蔺跟前,他朝着祁蔺伸出手作势要接过:“我拿进去吧,顾律师正跟我哥在一起呢,你现在进去不太合适,毕竟你已经跟顾律师‘分手’了不是吗?” 祁蔺:“……”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尴尬的扯了扯嘴角:“嗯,劳烦。” “我们什么关系,客气什么。”简闻星朝他挑了挑眉。 祁蔺:“……”他们能有什么关系。 如果没有那次斩钉截铁的跟简闻星说他会跟顾峪昔永远幸福在一起,他也不至于尴尬成这样。没想到在这里都能碰上简闻星,找个洞给他钻下去吧。 病房里—— “我真知道错了。”骆盼之走回顾峪昔身旁抱着他,没了家人碍事,他可以没皮没脸的抱着:“但是你别拿分手来吓我,我知道我应该还没混蛋到这个地步。” 顾峪昔感受到环着他肩膀的臂弯力度,本想着推开,但又想到以他现在的状态肯定是徒劳,只能放弃挣扎。他终究是吃了被标记的亏,而这个亏还是他心软送上的。 “宝宝,别生气了,以后我什么都依着你好不好?”骆盼之盯着怀中的人,轻声哄道。 耳朵忽然贴上唇瓣的温热,兴许是哭过,喑哑求饶的嗓音在耳畔响起,酥麻着耳膜,在心头荡开异样的涟漪。 顾峪昔偏了偏头,躲开这贴着耳朵的唇,却引得喉结滚动。 骆盼之将顾峪昔所有表情变化都尽收眼底,伸手握住他的手,顺着手背,将手指伸入他的指缝,变成了十指紧扣的姿势:“宝宝,不生气了好不好?” 他说着,把交握的手放在了顾峪昔的心口,像是在感受着什么,然后又稍稍抬至肩头的位置,他低下头。 在他们交握的手上落下一吻。 “是我的错,是我没有足够尊重你在乎你,现在我懂了,你不希望我把你当成完全需要保护的对象,你希望我们对彼此的在乎和保护欲都是相互的。” 顾峪昔眸光微闪,他的目光落在他们交握的手、被亲吻过的指节上,耳旁是骆盼之带着无尽温柔妥协的嗓音,说得他都要心软了。 可是那个瞬间骆盼之让他走,回想起来他还是觉得难受。 他知道骆盼之不是故意的,他是在跟自己过不去。 骆盼之见顾峪昔还是不理他,忽然想到小时候他经常听到大爸这么喊爸爸,每次喊完爸爸就会不生气了。 “哥哥。” 顾峪昔身体一怔,这两个字像是微弱的电流细无声的钻入他的耳膜,酥麻了他半边身。他缓缓侧过头,目光撞入骆盼之直勾勾的目光中。 “毕竟我是第一次谈恋爱,有什么做不好的地方,哥哥就慢慢教我,好不好啊。” 顾峪昔强迫自己转移开视线,却怎么都强迫不了自己摁耐住心猿意马的心跳加速,就像是抓蛇打七寸,这声称呼完全拿捏了他。 从一开始就是,他本来就招架不住骆盼之处心积虑的贴近,最后为什么会沦陷也是骆盼之知道他喜欢什么。 他也不想心软,可是盼盼喊他哥哥。 就这样轻易原谅骆盼之了吗? “松手。”顾峪昔想把手抽走,为自己的理智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 骆盼之看着顾峪昔耳根泛红,听着跟刚才冷冰冰的‘松开’,这声‘松开’没有一点杀伤力,他强忍着唇角上扬的弧度,慢悠悠的松开手: “好的,哥哥。” 又一声‘哥哥’,顾峪昔感觉自己的腰一阵发软,随即生歹直腔的位置伴随着若有若无的酸胀,想到罪魁祸首,他幽幽地看了骆盼之一眼:“别以为喊我哥哥我就会原谅你,我很记仇的。” 那不明所以的三天他是怎么过的,什么坏结果都想了,做噩梦都梦到骆盼之歇斯底里的喊他滚。 最后知道这家伙易感期他还是忍着难受帮人度过了,那这三天的委屈他怎么也得还回去,不能心跟身都白受了,毕竟他记仇。 “那我重新追你。”骆盼之见人似乎有些直不起腰的模样,也知道自己易感期没轻没重的,手放到他后腰帮他揉着腰。 顾峪昔被他揉得舒服,表情故作冷漠:“那你追不到我了。” 这次怎么都不能那么轻易被拿捏,滚这个字在他这里是过不去了。 “那我就慢慢追,总会追到的。”骆盼之让他回去床上躺着:“等退烧了再出院,医生说的,我去你家给你拿换洗衣服。” 顾峪昔听到骆盼之要去家里给他拿衣服,眼疾手快的抓住他:“不许去!” 他桌子上的酒瓶没有收。 可能有四五个空瓶。 之前被骆盼之全部放到柜子里,并没有直说不让他喝,就是在柜子外贴了张纸条,上面写着: ——敢一次喝完一瓶,进你十次 还有冰箱上那些贴着骆盼之各种温馨提示纸条、清晨告白小贴纸都被他撕掉了,随便丢在了地板上。 “……” 骆盼之正准备走衣角突然被扯住,他低下头,看到顾峪昔着急的模样,唇角微陷:“怎么,不舍得我走啊?” “我肚子疼。”顾峪昔倒床上捂着肚子,却在躺下的瞬间不小心过于用力扯到后面,脸煞的白了,这下是真的疼了。 骆盼之见况哪里敢走,他坐到床边把顾峪昔扶着躺好,然后让他侧躺着,手给揉着肚子: “哪个位置疼?” 顾峪昔缓了会才缓过那个疼痛劲,见骆盼之揉不到疼的位置,转过身背对着,而后握上他的手,探到自己腰后: “这里。” 转过身时,宽大的病服下不经意露出那一截紧致的腰身,腰身两侧有被手掐红的痕迹,隐隐的不算很红,却在冷白的皮肤上透出暧昧的痕迹。 而需要按摩的位置正是腰窝往下的位置。 骆盼之突然笑出声。 顾峪昔被他一笑弄得茫然,他转过头:“笑什么?” “顾律师,你不知道我在‘追’你吗?”骆盼之用掌心给他揉着腰,深深笑道:“所以你别勾引我,不然我会觉得你迫不及待想让我快点追到你。” 顾峪昔:“……”倒不用这么会想。 所以是被误会还是被发现家里有空酒瓶,那他还是被误会吧。 窗外夜幕降临,吞没了最后一抹光亮,清冷的月辉与墨色的婆娑树影相映衬,温柔了夜的一角。 空气加湿器的声音在床头温和的响着,腰后揉着的手力度恰到好处,像是催眠那般,顾峪昔发着烧的状态跟疲惫的身体渐渐进入睡眠。 骆盼之听着顾峪昔平缓的呼吸声,知道是睡着了,低头一笑,眸底尽是宠溺,给人捻好被角便站起身,得回家一趟给顾峪昔拿干净的衣服过来。 退烧后肯定会出一身汗。 就在他打开病房门时,看到哥哥楚顾之站在门外,他愣了愣:“你这么在这?” “右盼,对不起。”楚顾之有些抱歉:“是我跟他说了你易感期的事情,本来我只是想让他吸引你出来,我连医生都安排好了,准备给你注射阻隔剂跟抑制剂,但我没想到他……” “他很爱我。” 楚顾之:“……?” 骆盼之拍了拍他哥的肩膀,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没事,我不怪你,就算你不说他也找我的,因为他不会舍得我那么痛苦的,毕竟他那么疼我,这几天肯定也是找我找得焦头烂额。” 楚顾之:“……你还挺自信。”顾律师可是亲口跟他说的他们俩没在一起:“所以你们俩这是在一起了还是没在一起?” “我们早就在一起了,真的,感情很好。好了我现在要去给他拿衣服,你慢慢走回去吧。”骆盼之说完便快步的离开。 衣服? 楚顾之看着骆盼之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的歪着脑袋,衣服不是已经拿来了吗? “嘀”的一声,骆盼之指纹解锁打开顾峪昔的家门,结果一进去就是一股酒味,他拧了拧眉。还没来得及开灯,脚边感觉碰到了什么,发出了清脆的倒地声。 他摁下屋内的开灯键,全屋亮起的瞬间,脚边空了的酒瓶、包括不远处吧台上歪倒的空酒瓶映入眼帘,表情倏然沉了下来。 这家伙是喝了多少酒? 还敢给他这么喝? 这是把酒当水喝吗? 骆盼之快步走到厨房里,结果刚踏进厨房就看到被撕得满地的纸,是他之前贴在冰箱上的温馨提示,还有每天早上的清晨告白纸条,全都被撕碎了。 连画的爱心都被撕了。 他抬眸看去,最里边那面放着很多藏酒的柜子是打开着的,虽然里边的酒没有空,但是最顶上那一排是空的,目测至少喝了五瓶。 也就是这三天顾峪昔是又喝酒又把他的纸条全给撕了在泄愤。 ——没事,我不怪你,就算你不说他也找我的,因为他不会舍得我那么痛苦的,毕竟他那么疼我,这几天肯定也是找我找得焦头烂额。 骆盼之:“……” 这三天顾峪昔焦不焦头烂额他突然不知道了,他只知道自己现在很焦头烂额。很明显,顾峪昔丝毫没有怕“敢一次喝完一瓶,进你十次”的警告,而是用这种方式在警告他,就是要他心疼。 就像他在易感期为了让顾峪昔不靠近他骂了‘滚’,还是帮他度过了易感期,最后自己没轻没重弄伤了顾峪昔的生歹直腔,事后就是要他心疼。 他站在厨房门口,看着这满地的碎纸,无奈至极的揉着脑袋,微乎其微叹了声气,最后妥协的弯下腰捡起这些纸条,星点纸片都被他捡了起来,也没舍得丢掉。 “怎么那么倔呢。” 这个世界上,他以为没有什么能难倒他骆盼之的,包括当初企图继续施展魅力‘夺人所爱’的他。他以为跟顾峪昔顺理成章在一起了,那就是在一起了,但是他怎么都想不到这人的性格跟脾气是跟外貌截然不同的。 表面看起来清冷,实际上卸下矜持是会撒娇,会粘人,而且还是看心情的那种。 心情好了,他就幸福。 心情不好,他也只能依着。 现在又发生了这件事情,顾峪昔自尊心那么强的一个人自然不会愿意那么轻易的放过他,连他哭肿了眼都还没要松口原谅他。 骆盼之把撕碎的纸条放进透明的盒子里,在灯光勾勒下,贴在盒子边缘的纸片上半截的‘喜欢’‘爱你’的字眼隐约可见,他给全部收好。 现在他算是明白了,这个世界上能让他心甘情愿放下身段的哭、能随意左右他心情、能难倒他的只有一个人。 就是顾峪昔。 那他就再追一次。 这一次光明正大的,要告诉所有人,他骆盼之喜欢顾峪昔。 诱惑44【首发**,严禁盗文】】 诱惑44 清晨, 窗外的蝉鸣声叫嚣着,仿佛与炎炎夏日做着白日斗争。 骆盼之轻手推门走进病房里,推开门的刹那, 正好看到顾峪昔洗完澡从浴室走出来, 头发还淌着水没擦干,表情瞬间阴沉了下来。 “我就是去拿个早餐的功夫你给我去洗澡?顾峪昔, 你能不能稍微在乎一下自己,刚退了烧你就给我去洗澡?” 他把手中的刚从家里拿出来的保温餐盒放在一旁,快步走到顾峪昔面前。 “我出了一身汗。”顾峪昔擦着头发,然后就看到骆盼之面色铁青的朝着自己走来,默默扯下毛巾挡住脸。 结果拿毛巾的手就被握住。 “你现在就是仗着我不敢碰你故意在惹我生气。”骆盼之捕捉到顾峪昔的小动作,抓住他拿毛巾挡脸的手,握着拉下, 神情冷峻:“你就是要我担心你。” 但也不舍得真的很凶。 身前的顾峪昔刚洗完澡,浑身上下散发着热气与沐浴露的芳香,湿漉的发丝被揉得凌乱慵懒, 额前发丝上的水珠从鼻尖脸颊滑落, 哪还是平日西装革履、严谨得连发丝都是一丝不苟的顾律师, 现在这幅模样简直乖得人畜无害,但却是装乖那种。 “你可以对我生气。”顾峪昔把手从骆盼之手中抽出,想往旁边走, 下一秒却被毛巾勾裹住后脑勺, 整个人被骆盼之强势的拉到身前。 骆盼之双手抓着毛巾角将人勾到自己面前, 大手摁住他的后脑勺,隔着毛巾给他擦着湿漉的头发, 目光专注:“顾律师, 你就是要跟我作对是不是?” 毛巾很大很柔软, 骆盼之的手劲很温柔,就连耳后的水珠都被温柔擦拭而去。 “你是我上司,我哪里敢跟你作对。”顾峪昔觉得耳朵被擦得有点痒偏了偏头。 骆盼之无奈笑出声,察觉到顾峪昔偏头的动作以为是不舒服,不自觉的放轻手:“那你就是我的祖宗,你自己说你这几天喝了多少瓶酒,我之前跟你说了什么?” ——敢一次喝完一瓶,进你十次 顾峪昔面容淡然,当做自己忘了:“那我是因为谁喝的小骆总不知道吗?” 毛巾下的脑袋微抬,骆盼之擦着头发的手一顿,对上顾峪昔淡然处之的目光,这双眸子少了那幅清冷严谨的眼镜遮挡,就像是一只高傲的猫,语气听似漫不经心却带着说不出的撒娇。 就是在怪他,却又不是真的怪他。 骆盼之有些招架不住,他抿着唇,忍笑别开脸,这男人是真的不知道这幅样子也很招他心动,也让人无条件投降。 “好,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顾峪昔听到骆盼之又说这句话,都快听得他不痛不痒:“对不起说多了就显得没诚意。” 刚说完他的头发就被骆盼之拿着毛巾胡乱擦拭着,宽大的毛巾挡住了他的视线,他顿时恼了,抬手想把毛巾扯下:“骆盼之你——” 就在他把毛巾从头顶往后扯的瞬间,视野恢复光明,他的目光径直撞入了骆盼之深情含笑的眸中,兴许是太过于专注的眼神,脑袋有那么一瞬的怔住。 毛巾还在脑袋顶上,两侧还被骆盼之抓着,忽然察觉到他们现在的距离有多近。 是彼此温热的吐息略过唇瓣那样的近。 “哥哥,我真的知道错了。”骆盼之隔着两端的毛巾捧起顾峪昔的脸,深情凝视着他,语气极其温柔:“我的好哥哥,你就原谅我吧。” 温柔低沉的嗓音中,带着妥协示弱,又是恰到好处的撒娇,精准拿捏。 顾峪昔的耳朵被毛巾捂着,毛巾上还能感受到掌心传递来的温度,就像被骆盼之的臂弯圈在一个小天地里,传入耳里的嗓音都自带性感音效,他像是坠入这双深情款款的眸子中,隐忍须臾,喉结滚动。 “骆盼之,你别勾/引我。” “我哪敢没经过哥哥同意就勾/引你。”骆盼之抬手拨了拨顾峪昔额前快干的碎发,笑了笑:“你酒柜里所有酒我都没收了。” 顾峪昔:“……” 他面无表情扯下骆盼之的手,走到床边去拿自己放在沙发上的干净衣服。本来是稍微有点松动了,竟然敢把他的酒全部没收,这能忍吗? 反正他是忍不了。 那些酒都是他花了很多心思才拿到的,尤其是哈迪春夏秋冬系列水晶瓶干邑和人头马路易十三钻石干邑。 “昨晚医生想给我们俩做一次契合度检查,结果你血液酒精浓度过高会影响结果,还记得医生说的吗?让我们俩戒烟戒酒作息正常不熬夜半个月后再做检查。”骆盼之手里拿着毛巾,随意的靠在一旁看着顾峪昔。 下一秒,眸色微沉。 窗边沙发前,顾峪昔正把身上的家居服换下,投入的光线落在这人的冷白皮上,毫无遮蔽的后背有着星点印记,明晃晃的像是某人落下的主权,以及紧致腰身两侧延至腰窝的位置,还印着被双手掐过的痕迹。 他穿上衬衫,借着窗户上的倒影扣着扣子:“我为什么要跟你做契合度检查?”不着痕迹的微微侧过身,正好看见身后骆盼之凝视着自己的模样,唇角微扬。 穿好衬衣,褪下家居裤,弯下腰换上熨烫好的笔挺西服裤,就在他站起身的刹那,腰身被两只大手扣住。 “因为我标记了你。”骆盼之从身后搂上顾峪昔,双手抚平他的衬衣衣摆,抚平后塞入腰间,帮他扣上腰间的扣子,然后拿过皮带帮他穿过,隐约能听到冰冷金属碰撞的声音:“要看看我们俩的契合度能达到多少。” 顾峪昔的目光落在窗上专注忙碌摆弄他的骆盼之,听到契合度时无声勾唇,好像骆盼之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契合度高达百分之百的事情。 “小骆总,你有想过也许这个世界上有跟你契合很高的omega吗?比如蒋氏集团的大小姐?” 骆盼之扶上顾峪昔的肩膀,将人转过身看向自己,低下头,帮他整理着衬衣领子:“顾律师,实话跟你说,我身边多的是优质的omega,不仅仅是蒋氏集团的大小姐,还有很多集团的大少爷小少爷、二小姐,他们任何一个都有可能跟我契合度很高。” 顾峪昔的脸色一沉。 “但是呢,我从始至终都没有找到我心仪的omega。”骆盼之往后退了一步,扶着顾峪昔的肩膀左右端详着,像是在欣赏自己整理好的衣衫:“直到遇见你我才明白,原来我不是找不到心仪的,而是没等到你来见我。” 顾峪昔的脸色又稍稍好了那么一点。 “我承认我对你见色起意,一见钟情,情不自禁却又不得不禁情割欲,现在是欲罢不能,哪里还有心思去想什么张三李四omega。”骆盼之见人幽幽地望着他,没忍住勾唇,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你在我心里都快满了,哪里还装得下去其他人。” “谁知道,你平时那么多应酬。”顾峪昔别开骆盼之的手往旁走去,他不会那么没出息吧,一天都撑不住。 骆盼之知道顾峪昔着急想出院回集团处理案子,他也没有阻拦,毕竟烧也退了,确实也没什么理由还能把人留下来闲着。而他的易感期也顺利度过,好在这个最大的隐患已经解决,现在他就真的没什么可顾虑的。 所以现在他的职责除了处理集团的事情,还有一个任务就是盯妻。 “要不你调岗来当我秘书?”骆盼之跟上顾峪昔,他笑道:“正好我少了个贴身秘书。” 说话他就得到了顾峪昔的冷眼。 “那我也可以申请调岗,回楚总身边。”顾峪昔打开病房门走出去:“至于你想要贴身秘书还是看看有没有合适你的omega吧。” “哎呀,你不要动不动就拿omega来跟我生气嘛,我都说了我不喜欢omega。” “我之前是omega。” “……那你现在是alpha嘛。” “所以之前的我你不喜欢?” “要跟我玩诡辩论是吧?是,之前的你是omega我就不喜欢,如果你现在是omega我还真的不喜欢。我就喜欢现在是alpha的你,怎么样,你还要拿什么反驳我,来吧。” “……” 顾峪昔侧眸看了眼骆盼之:“我发现你有时候真的很欠打,有你这样追人的吗?” “有啊,我追到啦。”骆盼之贴上他的手臂,朝人挑了挑眉,指着自己的心口:“成功人士的成功例子。” “呵。” 骆盼之继续锲而不舍的贴近:“我真的对我自己很有信心,能追到你一次,就能追到你第二次,你知道为什么吗?” 顾峪昔面无表情的抬手挡开骆盼之的凑近:“以你现在的表现我觉得有点悬。” “哥哥。” 顾峪昔:“……”拿捏。 骆盼之顺势握上顾峪昔抬起的那只手,将手拉下,扣入指缝跟他十指紧扣,唇角凹陷雅痞的坏意:“弟弟准备了狗耳朵哦。” 顾峪昔难以置信那般看向骆盼之,怀疑自己听错了。 骆盼之微微侧身,将另一只手举起放到脑袋侧,弯了弯并着的手指,像是小狗狗的耳朵因为高兴在动那般,他看向顾峪昔,眨眼笑道:“哥哥,汪汪~” 顾峪昔:“!” 完了,完全中他爱好。 “今晚要不要?”骆盼之放下手凑近顾峪昔,目光灼灼。 顾峪昔欲言又止。 “我们可以停止冷战一天,过了今晚,明天我们再开始分手冷战,怎么样?” 顾峪昔喉结滚动,这个建议怪让人心动的。 骆盼之将顾峪昔所有表情尽收眼底,他没忍住笑出声:“可是医生说短时间内不能哦,因为我弄伤了你的生歹直腔。” 顾峪昔幽幽看着骆盼之:“……你离我远点。” “是弟弟的小狗狗诱惑到你了?”骆盼之看着顾峪昔顷刻间失望又恼怒瞪他的样子,别过脸笑不止。 顾峪昔深呼吸一口气:“骆盼之,别逼我。” “没逼你啊。”骆盼之一脸无辜,下一秒捂着被打的胸口“嗷呜”痛得出声,瞪大眼看向打他的顾峪昔:“宝宝,你打我?!” 顾峪昔面无表情收回拳头:“你活该。” “好疼的,要呼呼。”骆盼之故作很疼的贴近顾峪昔:“宝宝给我呼一下嘛。” “谁你是宝宝,我们分手了。” “不都说好今晚给你戴小狗狗耳朵的吗?哥哥你不看吗?” 小狗狗耳朵像是点了顾峪昔某处的开关,弄得他心痒痒,他看向骆盼之:“不是医生说短时间不可以吗?” “是不能,但我可以就戴着给你看。”骆盼之瞥见有护士路过,他凑到顾峪昔耳旁小声道:“就穿着围裙戴小狗狗耳朵给你看,怎么样。” 护士跟他们擦肩而过。 顾峪昔表情像是在认真思索,直到余光里看不见护士,他咳了咳,故作漫不经心的回答:“勉为其难接受吧。” 明明就馋的不行。 骆盼之眸底浮现狡黠,压低声音又说了句:“保准主人满意。” 顾峪昔身体猛地一僵,他错愕的看向骆盼之,眼神里仿佛在讲‘你玩那么花的吗?’。 骆盼之被顾峪昔这个眼神弄得略有些不好意思,一个熊抱搂上他的肩膀,用脑袋蹭了蹭:“别这么看我,我为了你可是豁出去的,你不要我就不弄了,我也会不好意思的。” “你会不好意思?我看你业务挺熟练啊,小狗狗。”顾峪昔实在是没忍住,抬手摸上他的耳朵:“是什么狗狗耳朵?” “杜宾犬,黑色的。” 顾峪昔深呼吸。 “喜欢吗?”骆盼之笑问。 “一点点吧。”顾峪昔强忍自己的喜好,他是真的无法抵抗毛茸茸,要不是工作太忙他真的会养一只狗狗。 “哦~亿点点。”骆盼之尾音上扬,了然颔首:“那有高兴亿点点了吗?” “明天恢复分手。”顾峪昔维持着自己最后的倔强。 骆盼之被这男人又冷又辣的转变弄得实在是忍不住,抱上他的脑袋揉了揉,像是泄愤,却又不舍得太用力:“真的是,迟早惯坏你。” “你不乐意?” “我乐意至极。” 就算顾峪昔不说他也要给顾峪昔一次美好的追求体验。 走廊上的窗户投入午后明媚的日光,铺撒在洁白的墙壁,落在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身上,如果可以排除掉幼稚的对话和行为,画面还是很美好的,至少从背影看起来是两个成熟男人的爱情故事。 实际上也确实是两个成熟男人的故事。 不过得加上个前缀。 那就是: 这是个越了解越发现对方是自己取向狙击的爱情故事。 因为为彼此做的每一步都对味。 诱惑45【首发**,严禁盗文】】 诱惑45 电梯门打开, 顾峪昔先走出去,然后就发现自己家对面那间屋子有搬家工人在进进出出,不经意间就从门口的位置瞥见了屋内餐厅的桌子上放着几瓶酒。 眼尖的就看出了是哈迪春夏秋冬系列水晶瓶干邑和人头马路易十三钻石干邑。 总共五瓶。 这屋子的主人跟他的爱好挺像, 都是喜欢白兰地的, 还那么巧的他也有这五瓶。 “盯着那边做什么?” 顾峪昔听到骆盼之问,他便回答:“我记得之前这个屋子好像住的两个很高很壮的男生, 现在是搬走了吗?换了个租客。” 这个租客的品味挺不错的。 话音刚落脸颊就被骆盼之捏住。 “很高很壮?你观察得还挺细,我发现你真的喜欢到处去观察人。”骆盼之捏了捏他的脸视作惩罚,在人生气前就松开手,然后站到顾峪昔身后,伸手去开门:“对面屋住的是谁都看得那么仔细,要是改天搬来个英俊的租客,你是不是又得换一些词来形容。” “嗯。” 骆盼之诧异转头看向顾峪昔:“还敢嗯?像我这么英俊的男人你不够看吗, 不够你形容吗?” 顾峪昔摸着被捏疼的脸,面无表情以示不满:“会腻。” 这家伙是易感期还没过吗,做什么都要怼他。 “要是对面屋的租客是个英俊的男人你真的会当面夸奖他?” 家门开了, 顾峪昔推门而进, 手扶上鞋柜微弯腰打开门拿拖鞋:“我会当着你面夸他。” 拖鞋刚拿出手, 然后就感觉后腰裤子被抓住,腰身被迫直起身,他莫名其妙转过头。 结果骆盼之拿过他手中的脱鞋单膝蹲下身, 抬起头深情望着他:“主人, 请问是先用餐还是先用我呢?” 手往旁把门一推, 轻轻‘嘭’的声,关上了。 顾峪昔:“……”角色转变得那么快, 这家伙是学过变脸吗?不想让他得逞, 他自己把鞋脱了, 快速穿上脱鞋往厨房里走:“我先去看看我的酒。” 他那五瓶宝贝啊。 骆盼之没有达成帮换鞋任务略有些失落,他叹了声气,只能作罢站起身,跟在顾峪昔后头,想看看顾峪昔找不到酒的表情。 顾峪昔没有把藏酒放在玄关的酒柜上,都是放在厨房最里边的柜子,毕竟是留来慢慢喝的。他打开柜子,要是骆盼之敢把自己的酒—— 打开柜门映入眼帘只有空柜子的瞬间,他瞪大眼,瞬间恼了:“骆盼之!!!!” “怎么呢主人?”骆盼之将手臂懒懒的交叠放在柜门上,笑脸盈盈看着顾峪昔:“有什么吩咐的吗?” 下一秒就被顾峪昔揪住衣领。 “我酒呢?我那哈迪春夏秋冬系列水晶瓶干邑和人头马路易十三钻石干邑去哪里了?”顾峪昔感觉自己的火都要冒出来了,这几瓶酒不说价格,光是能够拿到他就费了不少力。 而且这几瓶酒对他来说有着不一样的意义。 “藏起来了,我不让你喝。”骆盼之任由他揪着,眸底倒映着顾峪昔恼怒的样子,没觉得害怕,只觉得真稀奇,怎么这人越看他就越喜欢呢,连发脾气都那么好看:“医生说了这半个月必须戒酒。” “我知道要戒酒,但问题是你放哪里去了,我可以不喝但我得看到这些酒。”顾峪昔见骆盼之这样子只觉得打不着的气,一气就觉得肚子疼,他松开衣领,烦躁的靠在一旁,半弯腰缓解着不适。 骆盼之立刻察觉到顾峪昔有点不对劲:“怎么了?” “酒呢?”顾峪昔问道。 骆盼之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执着于酒:“你都知道你现在的身体情况,医生也说了你不能喝酒,就非得要酒吗?” “我之前是不是跟你说过我为什么每天晚上要喝酒?” 骆盼之当然知道,因为顾峪昔的睡眠质量不好,虽然跟他在一起之后被他严格管控喝酒,但每天晚上睡觉前还是要到酒柜前走一圈才肯定去睡觉。 他以为是这男人馋酒。 顾峪昔稍稍直了直腰缓解不适,他见骆盼之一脸茫然看着他的样子,心想这也不管骆盼之的事情,不让他喝酒也是为了他好,他好像也没理由那么对人生气。 “没跟你在一起之前,我每天晚上都抱着酒睡觉的,就因为抱着这几瓶酒我才不怎么会做噩梦。我是喜欢酒没错,但这几瓶陪了我很多年,所以这几瓶酒对我有着不一样的意义,还给我。” 骆盼之哪里知道那几瓶酒对顾峪昔有这样的意义,可是他都把酒拿去对面屋了,这要是去拿不就暴露了他准备搬去对面住的意图。 不行,得找个借口。 “我……我拿回我那去了,明天再给你拿回来,我保准会把这几瓶酒当成祖宗,一定给你安然无恙的送回来。”骆盼之抱歉的搂上他:“对不起啊宝宝,我不知道这酒对你来说这么重要,你早跟我说我肯定不碰的。” “那几瓶酒我是暂时不喝的,现在让我喝我也不舍得,所以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喝,我说了不喝那就不喝。”顾峪昔知道骆盼之在担心什么,见人那么抱歉的样子他还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那就明天再还我吧,我没怪你。” 骆盼之立刻把脑袋窝进顾峪昔的肩颈蹭了蹭:“哥哥你真好~” 顾峪昔:“……”又来拿捏他。 还真的就拿捏他了。 “所以狗耳朵呢?”他比较关心这个。 骆盼之笑得意味深长:“现在就想看啊,大中午哦,看了会不会受不了啊?” 顾峪昔还是相信自己的克制力:“不会,你去准备吧。” “那你先去换衣服,我去准备,别偷看我哦。” 顾峪昔笑:“我为什么要偷看你。”看也是光明正大的看。 骆盼之笑笑没有再说话。 阳光铺撒入室,落在屋内每一个角落,空气中弥漫着干净舒服的味道,还有被太阳晒过的气味,已经找不到那三天他颓废过的痕迹,就像他们之间那样,尽管有点像是争吵,但又没有真的吵起来。 厨房的冰箱上又贴上属于骆盼之的无微不至。 笔锋凛冽的字体在小纸条上写着可爱的话语,是私底下的小骆总才有的温柔。 ——宝宝,冰箱里有鲜牛奶,和酸牛奶,少喝咖啡哦。 ——不是什么东西都可以放冰箱的哦,如果不知道可以问我。 ——酒真的要少喝,要喝只能喝一小杯,喝之前能不能跟我说一下呢?【画了个泪眼汪汪的小人】 顾峪昔伸手拿下这张小纸条,看着纸上画着的这个可怜巴巴的小人,一下子就想到了骆盼之,没忍住低头一笑。 这人总是有本事能够让他心软让他折服。 真的是太会撒娇了。 “主人。” 顾峪昔听到叫唤转过身,视线落在吧台外,对上眼的瞬间,他屏住呼吸。 吧台外的骆盼之已经戴上杜宾的狗耳朵,换上了黑色背心T恤,手臂露出了荷尔蒙爆棚的肌肉线条,甚至因为尺码小,身材线条在T恤上都印出了肌理感。 不仅如此,脖子上还有个黑色项圈,吊着小巧的铃铛。 只见他微弯腰,撑在吧台上,一只手托着脑袋笑容灿烂,动作惹得铃铛作响,另一只手拨了拨脑袋上的杜宾狗耳朵:“主人,汪汪~” 微哑低沉的嗓音响起,带着含笑的蛊惑。 这是来自辣1的致命诱惑。 每一寸都拿捏着顾峪昔的肾上腺素,是完全无法招架的吸引。 顾峪昔感觉自己已经完全挪不动步,甚至有点脚软,杜宾犬真的是他的心头好,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杜宾犬,下意识喉结滚动,他高估自己的忍耐力了。 “怎么了主人,不喜欢吗?”骆盼之见顾峪昔纹丝不动的看着他,又伸手去拨了拨喉结上的铃铛,朝人挑眉。 铃铛一响,魂都没了。 顾峪昔深呼吸一口气,他朝着骆盼之勾了勾手:“过来。” 骆盼之站起身走进厨房。 还伴随着铃铛声清脆的声音,响得人呼吸急促。 这会顾峪昔才完全看清骆盼之的装扮,黑色背心,黑色工装裤,身材健硕高挑,又戴着他喜欢的杜宾犬耳朵,这个Alpha真的是太性感了。 “喜欢吗?”骆盼之走到顾峪昔跟前。 顾峪昔抬起双手捏了捏骆盼之头顶的杜宾犬耳朵,指尖传递来柔软的触感,他眸光微闪,有种心被彻底软化的酥麻感:“好可爱。” 喜欢到声音发颤,带着几乎外溢的激动。 骆盼之从没听过顾峪昔这样的声音,简直颤到他心坎去了,还有那种被爱人夸奖的喜悦,让他觉得很高兴。 顾峪昔被骆盼之这副模样弄得心痒痒,哪里还顾得上现在是白天,他的指尖碰了碰项圈上的铃铛,对上骆盼之的目光:“你真的好性感。” “然后呢?”骆盼之的双手撑在顾峪昔身后的台子边缘。 顾峪昔的手指勾入项圈的缝隙,稍稍用力将骆盼之拉近,几乎是快吻上的距离,他的目光勾勒着对方的唇形,又将目光往上,凝视着骆盼之。 骆盼之被这男人的眼神勾得不行,就像是在野火,准备烧得他寸草不生。 “宝宝,然后呢?”他的呼吸有些乱了,问的问题都显得迫切。 “主人还没饿,你就饿了?”顾峪昔突然笑了。 骆盼之看到顾峪昔一笑突然就不行了,撑着台子边缘的双臂因用力隐忍绷出了线条,他这是自作孽不可活,医生的话不能不听,还靠得那么近,他简直就是在折磨自己。 就在他想要放开顾峪昔的瞬间,又被勾住项圈往回扯。 唇上顷刻落下一记温热。 他猝不及防对上顾峪昔含笑的视线。 四目相对的瞬间,仿佛有什么在暗自涌动,即将冲破约束。 诱惑46【首发**,严禁盗文】】 诱惑46 两道alpha信息素空气中交融着, 没有丝毫的排斥感,而是格外的融合。 勾着项圈的那只手像是着了火,指尖若有若无略过喉结。 他对上顾峪昔含笑的眸子, 像是坠入了温柔漩涡, 让他心甘情愿溺毙在其中。 就在他还想靠近时顾峪昔却松开了他,温度离开的瞬间让他心头落下失落。 “医生说了不行哦。”顾峪昔又摸了摸让他心痒痒的狗耳朵, 捕捉到骆盼之遗憾的表情,眸底笑意渐深:“所以现在可以给我穿围裙了吗?” 敢惹他? 那他也敢招惹回去。 那不能让他一个人受不了。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骆盼之抿了抿唇,像是在留恋刚才的触感,他眼巴巴沉默的看着顾峪昔,像是在自我挣扎。 虽然易感期最难受的时刻已经过去了,但他可是在顾峪昔身上留下标记的alpha,怎么可能对自己的伴侣没有任何反应。可又想了想医生说的, 他弄伤了顾峪昔的生歹直腔,这段时间都不能够有性行为,还是保护好的顾峪昔才对的。 “那我去穿咯?”骆盼之又问了遍, 像是在确认真的要穿吗? 顾峪昔笑道:“不是你说给我穿的吗?出尔反尔?那你现在就走吧, 我们恢复冷战。” “我穿。”骆盼之心想这可是他在撩拨人, 怎么轮到他自己禁不住诱惑了,转身要去拿挂在墙上的黑色围裙。 刚转身就感觉身后的口袋被一只手勾住,身体顿时僵住, 他缓缓转过头, 视线往下。 只见顾峪昔的手勾住了他后边的口袋, 笑得人畜无害:“需要我帮你把背心脱下来吗?” 骆盼之:“!”要来了要来了,他老婆要来反击他了:“……不用, 我还是可以自己脱的。” “你刚才帮我穿了衬衣, 我也应该以礼相待。”顾峪昔拽了拽骆盼之的背心衣角, 又松开手,有弹力的背心弹回了后背。 骆盼之被背心弹得身体颤了颤,他摁住顾峪昔开始作祟的手:“宝宝,我真的自己来,你别惹我。” “我没惹你啊。”顾峪昔一脸无辜。 骆盼之单手一拽胸口,就把背心脱了下来,而后快速拿过旁边的黑色围裙围上,不想给顾峪昔任何捉弄他的机会。 却还是在腰后系围裙的时候被顾峪昔摁住了手。 “我帮你。” 骆盼之没看到顾峪昔此时此刻的表情,但却能够感受到身后这只正在帮他系围裙的手在作妖,本来就没有背心阻挡着,指尖若有若无的略过。 “小骆总,你平时是不是有去打拳?”顾峪昔看着近在咫尺的后背,在黑色围裙的衬托下,线条流畅的肌理感带着几乎要冲破约束的健硕,透着着野性的荷尔蒙:“你的肌肉看起来就让人很想咬一口。” 骆盼之喉结滚动:“是肚子饿了吗,要不我做点东西给你吃吧,刚才你也没吃。”试图转移顾峪昔的注意力,再不转移他感觉情况不太妙。 真的是自作孽,自己惹的火现在还灭不了了。 “你刚才不是问我是先用餐还是先用我吗?我想先用你。”顾峪昔侧过身歪着脑袋看向骆盼之:“可以吗,可爱的老公。” 啊啊啊啊啊! 他也不想被钓啊,可是顾峪昔喊他老公诶! 骆盼之看到顾峪昔歪着脑袋看向自己,老婆这不是在跟他撒娇还是什么,这不是缓和他们之间关系的最好时机还是什么,他薄唇轻颤:“……医生说了,不太行。” “啊。”顾峪昔见人似乎忍不住便见好就收,他直起身,笑了笑:“好吧,那既然这样一会可以帮我摁一摁腰吗?我有点腰疼。” 这个是真的。 可能正是被强制标记的原因,他从昨天开始就觉得腰腹不太舒服,这么站一会也觉得腰酸。 骆盼之顿时松了口气:“这个当然可以。” “戴着狗狗耳和围裙可以吗?我觉得这样比较有氛围感。” 骆盼之:“……客人,您要求有点花。” 顾峪昔用手弹了弹骆盼之脑袋上的狗狗耳,唇角微陷:“你才花,小狗狗。” 玩归玩,吃饭还是得吃,骆盼之开始在厨房忙活,这次也没让顾峪昔进厨房,就让人在外边乖乖等着。 吧台外,顾峪昔就坐在外边撑着脑袋看着骆盼之在厨房忙碌着。 黑色围裙,杜宾犬狗狗耳,拿着锅铲,熟练的颠勺,兴许是厨房有些热,他都能够看到后背敛出的汗,顺着肌肉线条滑落。 简直性感到至极。 “宝宝,今晚我等你睡了后就走哦,先跟你说一声。”骆盼之把炒熟的虾倒入一旁的砂锅里。 顾峪昔愣了愣:“为什么?” 骆盼之把锅放下,盖上砂锅的盖子,转身看了他一眼,笑得有点坏:“怎么,不舍得我啊?我得回去给你拿酒,要酒还是要我?” “要酒。” 骆盼之:“……”默默转回身当自己的煮夫:“伤心。” 顾峪昔笑而不语。 而心里想着的当然是想要他。 骆盼之给顾峪昔投喂了几道清淡的菜后,便开始了下一个服务。 此时此刻的卧室里—— “这里真的很疼。” 骆盼之的手也不敢使太大劲,他给顾峪昔摁着不舒服的腰身,看着他用狠劲弄出来的淤红,眼底尽是愧疚:“你就不应该管我的,让我疼死算了。” “我不像某人,遇到事情自己一个人躲起来哭。”顾峪昔枕在自己的臂弯里,被摁得有些酸疼,眉头拧了拧,闷声道。 也不知道生歹直腔什么时候能恢复好,一用力就疼那他这段时间还真的没法晨起健身跑步。 骆盼之知道他的意思,只是他的初衷是不想伤害顾峪昔,毕竟alpha跟alpha之间必然存在着排斥性,只是他没想到顾峪昔之前说的办法就是强制标记。 听都知道疼。 而他也明知道疼,却还是有那么些失了分寸。 也幸好没有了,他们之间有了强制标志的存在之后他的易感期也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骆盼之心疼的低头亲了亲:“对不起啊宝宝。” “认真摁。”顾峪昔侧头枕着臂弯,感受着骆盼之不敢使劲的力度,自然是知道这人在愧疚。不过他该说的也说了,他的alpha那么聪明应该明白他的意思。 他们都是alpha,在爱护彼此的同时,也应该把彼此放在同等的位置上。 有什么事情一个人撑着这不是伟大,而是在伤伴侣的心。 他不希望骆盼之这样,因为他也想保护骆盼之。 “如果疼的话明天早上就不要去跑步,听到没?”骆盼之一边摁着一边打量着自己老婆的身材,好像跟他在一起之后身体就没有好过,看着都瘦了一圈:“如果真的想健身的话晚上下班我带你去打拳。” 至少他盯着安心点。 “打拳不比跑步激烈?”顾峪昔不解的转头看了他一眼。 “但至少我在你旁边嘛,我能看着你就安心点。”骆盼之看他这样就知道如果他不提醒明天肯定又要去跑步,手轻轻拍了拍浑圆:“听到没。” 顾峪昔趴回自己的臂弯里:“知道了。” 兴许是摁得舒服,顾峪昔感觉到有些困,眼皮越来越沉,什么时候睡的自己也忘了。 等骆盼之察觉到顾峪昔已经熟睡。 “这么快就睡了。”骆盼之宠溺的笑了笑,将人衣服穿好,然后给翻了个身盖好被子,最后低下头在顾峪昔额头上落下一吻:“睡吧宝宝,昨晚受苦了。” 不一会,骆盼之听到客厅里他的手机响起,眉头微蹙,他小心翼翼下床,快步走出房间并带上门,免得吵醒顾峪昔。 落地窗前,还没来记得换下黑色围裙和杜宾狗狗耳的小骆总正接着电话,哪还有刚才哄老婆的模样,神情是阴沉冷峻。 “宋银龄怀孕了?” 电话那头的许闻应道:“是的小骆总,今早监狱那里传来消息,说是宋银龄突然晕倒,送医后检查出怀孕。不过这可能是个好消息,如果宋银龄真的怀孕,可以检查出孩子的生父是谁。如果真的是莫文斌,那莫文斌还在生的事实就逃不了了。” 骆盼之冷然的眉眼微蹙,像是化不开的阴霾,他沉声问:“宋银龄在哪个医院?” “人民医院。对了小骆总,宋银龄的家人想保释她,这点可能对顾律师的案子有点不利,怎么办?” “保释?”骆盼之冷笑出声:“不过是采取应当取保候审,她也逃不掉的。警方那边有没有莫文斌的线索?” “暂时还没有。” 骆盼之沉沉‘嗯’了声:“好,我知道了。” “那明早小骆总您还继续休假吗?” 骆盼之走向衣帽间,准备换衣服去对面的屋子,毕竟从今天开始他就是那个英俊的租客:“回,我跟顾律师一起回。” “一起?”许闻敏感的捕捉到这个字眼。 骆盼之像是不经意那般:“啊,我有跟你说过我跟顾律师在一起了吗?” 许闻:“???”什么时候说过了:“没有啊?您不是单相思吗?” 骆盼之站在衣帽间的全身镜前,他摘下刚玩过的杜宾犬狗狗耳,反手解开围裙:“你才单相思,那我就再说一次吧,我跟顾律师在一起了,我们是情投意合,比翼双飞。” 许闻:“!!!!”这简直是不可思议,可自家小骆总跟顾律师不都是alpha吗?!!! 骆盼之又补了一句:“还是要结婚那种,先挂了。” 许闻:“……” 竟然有人要收了他家这个暴脾气小骆总,还是顾律师。 苍天还真的是有眼。 诱惑47【首发**,严禁盗文】】 诱惑47 顾峪昔睡了个午觉醒来, 还没睁开眼就下意识摸了摸身旁的床,没摸到温度后才睁开眼。 他睡意朦胧怔怔地看着床边空着的位置,不说好晚上才走的吗? 就在这时, 忽然瞥见床头柜上放着的保温杯, 杯上正贴着一张小纸条, 纸条上画了只小狗,看狗狗的耳朵是杜宾。 而狗狗上边写着: 【汪汪~明天见。】——骆杜宾留 顾峪昔翻起身趴在床头, 伸手拿过纸条, 看了又看,唇角微陷, 然后把纸条小心折好。就在这时忽然脸色一变, 像是想起了什么, 他立马掀开被子下床。 他那天好像把骆盼之写给他的所有纸条全部撕掉了,所以那些纸条去哪里了?! 走到厨房前他又蹲住脚,不对,今天回家的时候就发现厨房被收拾得干干净净, 哪里还有纸条的影子?也就是骆盼之看到他把纸条全部撕了。 要不然冰箱上怎么会有新的纸条。 他面露懊恼, 转身走离厨房, 就在他转过身时忽然看到吧台上放着个画框, 狐疑的走近一看,看到是什么时顿时愣住,随即眸底荡开涟漪。 只见吧台上放着个画框, 画框的中间有一张纸条写着:【骆盼之跟顾峪昔第一次吵架——2333年7月12日】, 周围拼贴着的正是那天他撕碎的纸条,纸条不同的颜色不同的内容, 全部已经被透明胶重新拼贴好, 跟这张记录纸条一同装进了相框里。 相框里的每个字都有拼贴过的痕迹, 这是他撕掉的,又被拼贴了起来,是谁拼的不言而喻。 又是花了多少时间拼的。 这个画框里装载着某人有多珍惜这段感情的痕迹,因为每一个撕碎的字都被仔细贴好。 顾峪昔眸光微闪,拿起相框,他看着,没有触动是不可能的,更触动的是,他的小Alpha有着比他想象中还要细腻还要耐心的温柔。 能屈能伸,愿意放下身段哄他,甚至愿意投他所好。 这也是他为什么心甘情愿被强制标记的原因。 因为骆盼之值得他喜欢。 这个人值得被爱。 “明天见。” 于是在客厅的艺术油画中多了一副特殊的画,是很有纪念意义的画。 画名为: 【骆盼之跟顾峪昔第一次吵架——2333年7月12日】 。 第二天清晨,六点,顾峪昔依旧是被自己的生物钟自然唤醒,也牢记着骆盼之的叮嘱没有去晨跑,确实也是身体还没恢复,除了身上的酸痛感还有腹腔的酸胀还隐隐有感。 他起床洗漱,去衣帽间精心挑选今天要穿的西服,最后在挑选腕表的时候,意外发现那天他丢在骆盼之办公室的那只银灰色的手表。 低头一笑,将这只腕表拿起来戴上。 因为不用晨跑健身,他选择提前去集团,顺便补一下昨天没有跟进的进度。 在玄关处穿好鞋,拿过鞋柜托盘上的车钥匙,打开门准备出门,就在打开门的瞬间,他意外跟对面也正好打开门的“英俊男租客”对上眼。 只见这位英俊男租客穿着他十分熟悉的银灰色西服。 骆盼之也没想到这么正好撞见顾峪昔出门,不过他也没想着瞒着,只见他随意靠在门边,握拳抵唇咳了咳:“顾律师,这么巧?” 顾峪昔似笑非笑:“英俊的男租客?” 骆盼之对这个形容词表示很满意,他挑了挑眉,长腿随意屈着:“嗯,你可以继续夸,不是说如果对面住着的是英俊的男租客你会当着我的面夸奖吗?现在夸一夸?” 顾峪昔无奈,所以他昨天看到那五瓶酒在对面屋的吧台上,还想说对面房的租客跟他的品味还挺像,他也正好有这五瓶酒,敢情那酒就是他的。 “你怎么搬来这里了?” “这房子是我的。”骆盼之没有说这个房子之前住的是谁:“所以我不是英俊的租客,而是英俊的房主。至于我为什么搬来这里,当然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实不相瞒,我看上了对面屋另一位英俊的房主。” 顾峪昔把自己屋的关上,笑着往电梯走去。 骆盼之跟上顾峪昔,余光观察着他今天的状态:“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如果有一定要跟我说,昨天我走之前给你擦过药了,发现还是有些红肿。” 顾峪昔:“没事,挺好。” “其实你可以再休息两天,事情在家里处理也可以。”骆盼之忽然想到一个办法:“要不我把我们俩的办公室打通一块用,这样方便我照顾你,你说怎么样?” 顾峪昔摁下电梯键:“不怎么样,集团的员工会怎么说你。” 他在集团里也不用这样的特殊待遇,反而对骆盼之德影响不好。 “我不想瞒着了。”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两人走了进去。 “我想光明正大的跟你在一起,有人问就光明正大的告诉他们我跟顾峪昔早就在一起了。” 顾峪昔摁电梯键的手一顿,他看向骆盼之,见人不像开玩笑的样子:“为什么?” 电梯门缓缓关上,两人并肩站在电梯里。 “我觉得我不应该低估我自己能保护你的能力,也不应该低估你能保护我的能力。”骆盼之凝视着电梯门上的倒影,搂上顾峪昔的肩膀,笑得灿烂:“我们可都是alpha,简直是强强联合,对吧我的好哥哥。” 顾峪昔侧眸看了眼肩膀上的手,又看向骆盼之,扶了扶眼镜,笑而不语。 骆盼之立刻松开不由自主就想抱顾峪昔的手:“差点忘了,今天我还没追到你呢。” 电梯门到达地下停车场,顾峪昔先走出去。 “但是我明天一定能追到你!我有信心!”骆盼之紧跟其后,并且发表了自己的宣言。 宣言回荡在地下停车场,格外的清晰。 顾峪昔轻笑:“那我拭目以待。” 小上司的满腔炽热他是深有体会的,但究竟还能有多炽热,他还想要尝尝。 两人分别开着自己的车驶往银河集团。 回到集团,开始进入工作状态。 “宋银龄检查出怀孕,她暂时被保释出来了。” 办公室里,顾峪昔正在跟祁蔺视频通讯,他正在整理着对抗案的资料,听到祁蔺这么说时眉头蹙了蹙:“她怀孕了?” “对,有一个月大了。你也知道的,她在这个案子里很复杂,先是受害者,后来成为共犯。一般情况下,对孕妇也不采用拘留、逮捕的强制措施,而是采用取保候审、监视居住。” “但她在发情期期间故意释放信息素对你造成的伤害已经构成故意伤害罪,就算是受莫文斌胁迫,但释放信息素的人是她,就算是因为怀孕取保候审,这个牢她还是坐定的。” 视频里的祁蔺低着头像是在记录着什么:“所以我有点担心的一点是什么,就是她被保释出去的期间,莫文斌会有动作。” 顾峪昔握着钢笔的手一顿,指腹紧贴着冰凉笔身,他金丝边眼镜底下的神色清冷阴沉:“他会,以他这样的报复性心理不是做不出来。而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刺激我,想让我无法忍受这样道德审判亲自去找他。” 十四年前的事情让莫文斌成为阴沟里的老鼠,为了躲避罪行改头换面,而那场大火正好成了莫文斌最好的契机,借着火灾让莫文斌‘死’里头,从此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按照宋银龄的描述,莫文斌已经毁容,就连声音也毁了,但是一个人活在世界上的证据不仅仅是靠着面容声音来证明。 祁蔺听到抬起头,表情骤然沉了下来:“顾峪昔,你别乱来啊,你只是个律师,抓犯人的事情要交给警方,不要拿自己冒险,你才出院多久,就算你是alpha身体也禁不住你这样折腾的,更别说你还刚被……咳,强制标记。” 顾峪昔看向视频那头的祁蔺,他缓缓靠在椅背上,若有所思:“我不傻,我只是有预感,莫文斌会来找我,尤其是利用宋银龄来找我。” 对他来说宋银龄被保释不是一件好事,相反宋银龄在监狱里这个案子还会顺利一些,毕竟还有证人在。不管是十四年前莫文斌伤害他的事件,还是十四年后被莫文斌胁迫伤害他的事件,宋银龄都是最有利的证人。 但如果证人不在呢? 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可莫文斌能逃十四年,若是这人真的丧心病狂,这些案子就会成为拉锯战,变得棘手。 “我记得你身边是有保镖的。”祁蔺想到之前顾峪昔住院他去探望时看到病房门口的保镖:“有小骆总的人在你身边应该不用太担心,我还真的不信莫文斌能有这样的本事。” “保镖?”顾峪昔一愣,他身边什么时候有保镖了。 祁蔺见顾峪昔疑惑的模样:“你不知道吗?我看到过的,之前在你住院的时候门外就有两个很高的保镖一直守着,我第一次去看你的时候还要他们问了骆盼之才让我进,简直是严防死守那种。” “是吗?”顾峪昔心想他还真的不知道骆盼之在他身边安排了保镖。 忽然脑海里浮现了两张面孔。 之前他去瑞兴医院跟对方的法务谈判,在电梯里有两个男人帮他撞掉了莫文斌伸来的手,紧接着就看到骆盼之出现在电梯门外,然后就是在家门口又那么巧的碰见那两个男人。 那两个男人就住在他家对门, 现在他家对门住的是骆盼之。 “我还听简闻星说,当时你失血过多也是骆盼之给你输的血,抽了他1000cc。” 顾峪昔顿时愣住,他眸底浮现难以置信之色,骆盼之给他输了1000毫升血?! 视频那头的祁蔺见好友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心里头顿时有被秀到:“怎么你的alpha就那么贴心?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他那个像只狗,是真的狗。 顾峪昔久久没有回过神来,心头落下沉沉一击。 为什么骆盼之没有跟他说过,1000cc的血,正常人能抽1000cc血吗?抽400cc都会感觉到不舒服,更不要说1000cc,这跟失血过多有什么区别。 叩叩叩—— 就在这时,办公室被敲响。 “亲爱的顾律师,午餐时间到咯,请问我可以进来吗?” 门外正好传来骆盼之的声音。 顾峪昔的脸色倏然一沉,这家伙真的是,他对视频那头的祁蔺说:“我下午再跟你说。”说完便挂断电话站起身走向门口。 诱惑48【首发**,严禁盗文】】 诱惑48 骆盼之端着自己精心搭配的营养午餐, 面带微笑敲了敲顾峪昔的办公室门,正准备推开门进去,结果正好就看到顾峪昔给他开门。 “顾律师亲自给我开门, 这多不好意思呀。”骆盼之笑着, 却发现顾峪昔看着他脸色不对, 嘴角的笑渐渐淡去,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怎么了?我是又哪里做错什么了吗?还是我影响你工作了?那我把午餐放下然后出去?” 却发现顾峪昔沉默的看着他, 什么都没有说。 骆盼之先关上办公室门, 然后把手中的午餐放在一旁的茶几上,再走回顾峪昔身旁扶上他的肩膀, 耐心再问:“是不是遇到什么棘手的问题了?跟我说说?” 顾峪昔还是没有说话, 就看着骆盼之。 骆盼之察觉到不对劲, 他半眯双眸凑近观察着顾峪昔,然后就发现顾峪昔眼眶好像红了,收起玩笑,眉头微蹙, 表情瞬间严肃:“是不是累了, 吃完去我那里睡一会好不好?” 说着将手摩擦热, 然后把顾峪昔的眼镜摘下, 别再自己的西服口袋里,用手指将顾峪昔的眼皮盖上,最后手指完全覆盖在眼皮上给按摩着。 顾峪昔被闭上眼, 耳旁传来的声音又是骆盼之充满着无微不至的温柔, 又是被骆盼之弄得心软的一瞬,他握上骆盼之的手。 “骆盼之。” 骆盼之被喊得身体条件反射的一激灵, 他对上顾峪昔睁开的眼, 表情幽幽:“都说不要喊我全名, 所以我又是哪里做错了?” “你为什么没有跟我说过你上次给我输了1000毫升的血?” 骆盼之还以为是什么事,顿时松了口气,他拉下顾峪昔的手,笑了笑:“这有什么好说的,不重要,而且当时我照顾你都来不及就给忘了。” 顾峪昔皱着眉:“什么叫‘有什么好说的’,这还叫不重要?你一次给我输那么多血跟失血过多有什么区别?整天让我多在乎自己,那你呢,你也不在乎自己的身体。” 骆盼之看着神情愠怒的顾峪昔,没觉得被骂得不舒服,反而感觉很开心:“那么担心我?都生气了,是不是很心疼?可是现在我还没有追到你,你的关心名不正言不顺,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 顾峪昔见他还敢笑顿时心里打不着的气,恢复面无表情,拿回自己的眼镜戴上:“你就是故意的。” “我是心甘情愿的。” 顾峪昔微怔。 又来了。 又是这样让他毫无抵抗力的回答。 但一想到还是有些说不上的闷堵。 骆盼之双手扶上顾峪昔的肩膀,带着人去沙发前坐下,把碗筷拿出来:“吃饭重要,先吃饭,吃完饭你还得吃药上药的。” “上药?”顾峪昔看着骆盼之把碗塞到自己手里,疑惑反问。 “对啊,你忘记了吗?你后边还红唔——” 顾峪昔直接往他嘴里塞了口饭:“吃饭吧你,我自己可以擦。”大白天在集团里擦药什么的。 骆盼之瞥见顾峪昔耳根微红,心满意足的把嘴里的饭咀嚼吞下:“好幸福哦,顾律师给我喂饭吃,你真好。” 顾峪昔:“……”淡淡看了他一眼:“以后这种事情没有第一时间跟我说撒娇卖萌都没有用。” 在好友口中听到这件事的瞬间脑袋是空白的,紧接着是难以置信,再来便是说不出来的闷堵。 竟然没有跟他说这件事,那时候他们都还没在一起。 话音刚落,手臂就被骆盼之抱住,这家伙二话不说脑袋又蹭了上来,像只大狗狗的蹭着他的脸颊,还晃着他的手,哪还有一点小骆总的威严在。 “顾律师,我知道错了,下次我一定做了什么一定会告诉你的,可不能让你担心坏了。”骆盼之歪着脑袋看向顾峪昔,企图萌混过关:“我保证以后一定不会,不要生气了好吗?” 顾峪昔没忍住唇角微陷,下一秒就察觉到自己在笑,默默收起弧度:“我说了不要跟我撒娇卖萌,没用。” “真的没用吗?”骆盼之质疑反问。 “嗯。” “汪汪~都没用了?”骆盼之开始投其所好。 顾峪昔幽幽瞥了他一眼:“够了啊。” “哥哥~” 顾峪昔被喊得半边身都麻了,不争气的嘴角又有上扬的趋势。 “弟弟的撒娇真的没用吗?”骆盼之凑近顾峪昔的耳旁,沉声笑道:“哥哥不喜欢吗?” 顾峪昔抬手挡住骆盼之愈发靠近的唇。 骆盼之故意亲在他手背上:“真的没用?我还想着下次戴着杜宾犬狗狗耳给你打拳呢。” 顾峪昔喉结滚动,他缓缓转过头,看着骆盼之:“真的?” “……” 话说出口他就知道自己又被拿捏了。 骆盼之捕捉到顾峪昔懊恼自己不争气的眼神,笑着挑眉:“要是你今晚不留下加班的话我就带去你拳馆,包场,打给你一个人看,怎么样?” “也不是我想加班。”顾峪昔决定不再看骆盼之,他弯下腰,用筷子把板栗焖鸡里已经发黑的葱挑出来:“这个案子不尽快解决我心里总感觉不踏实,你知道宋银龄怀孕被保释的事情吗?” “知道。”骆盼之见顾峪昔又开始挑葱默默把碗递过去:“我已经让人盯着她了,莫文斌不会有机会靠近这个证人的,你放心吧。” “那就好。”顾峪昔看到递过来的碗顺势把葱夹进去:“这不是你做的饭吧?” 看起来不像是骆盼之五星级的水平。 “我本来是想给你做饭的,但是我哥来了,这是他拿来的,他说对你很抱歉,决定未来一个月都给你送饭。”骆盼之见顾峪昔要吃不吃的样子,笑道:“我哥不会做饭的,这是他第一次下厨,献给你了。” 顾峪昔:“……倒也不用那么抱歉。”他看着筷子上这块鸡肉,表情严肃的打量着:“你的厨艺那么好,应该你哥的也还行?” “应该死不了。” 顾峪昔默默放下筷子,欲言又止的看向骆盼之,仿佛是在说‘真没开玩笑?’。 骆盼之被顾峪昔这个表情逗笑:“要不你试试?我也没吃过他做的饭,你是第一个,真的,他丈夫都还没有这个荣幸能吃到我哥的手艺。” 顾峪昔此时此刻的心情有些复杂,好像不吃又不太好,吃了又怕有生命危险,短暂十秒的深思熟虑,还是决定尝一尝,毕竟人家的一番好意也不太好辜负了。 …… “怎么样?”骆盼之问道。 “有亿点咸。”顾峪昔赶紧多吃了几口饭,一想到这得要给他送一个月:“要不让你哥别送了?不用那么辛苦。” “那可不是我说了让他别送他就不送的,是他说要不是他去找你,你也不会被我强制标记。”骆盼之把所有葱都吃了,属实是有点咸,但也不算是难以下咽:“所以那天我哥跟你说什么了?” 顾峪昔回想那天:“说想让我把你引出来开门,让医生给你打抑制剂和阻隔剂。我答应了,但是去到之后我就直接推门进去反锁,没让他们进来。” “宝宝,原来你这么爱我!” 顾峪昔低头吃着饭,笑而不语,须臾后他说道:“没你那么爱我。” “哪里哪里,我还要追你呢。” 两人对视了一眼,没忍住笑出声。 说什么分手冷战。 这个世界上有几样东西是无法隐瞒的,一个是喷嚏,二是贫穷,三是爱。 因此他们无法抵抗彼此的靠近。 。 时间有条不紊的往前流走。 银河集团跟瑞兴医院的对抗案进度又有了新的进度,最新证据是vip病房走廊上的一段监控录像跟死者beta病房前的监控录像。警方从案发时间发现了同一道可疑身影进出,跟宋银龄口供描述的作案时间与莫文斌外形很接近。 也因为案子有了新的进度,顾峪昔连续加班半个月,只为了即将开庭的案子做准备。 兴许是长时间在外边跑,他感觉身体有点吃不消。 尤其是腰。 最近疼得特别厉害。 于是在集团组织的员工体检时,他顺便检查了一下腰,生怕自己不小心扭到。 “小骆总,明天轮到高层去做常规体检,这是你的体检单。”助理许闻手中拿着好几张领导的体检单,先把骆盼之的放在他桌面上。 骆盼之正翻阅着今早送来的文件,知道是许闻进来,也没顾得上抬头:“嗯,放下吧。对了,顾律师的体检单也给我放下。” 许闻:“……顾律师昨天就已经体检完了。” 骆盼之握着钢笔的手一顿,他幽幽抬眼:“为什么没跟我说他昨天去体检了?” 许闻一脸无辜:“您也没交代我啊,昨天还是我跟顾律师一块去的呢。” “你就不可以多嘴问一句?”骆盼之把签好的文件放在桌面上:“明天我跟顾律师要去做信息素契合度检测,体检也是可以顺便去做的,下次这种事情都先跟我说一声。” 许闻听到自家小骆总这么说时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对了小骆总,昨天我看到顾律师做完常规检查后还去做了个腰部ct,我多嘴就问了一句是怎么了,顾律师说他最近腰很疼。” 骆盼之眉头微蹙:“他说他腰疼?”怎么没跟他说过? 不过最近几天确实睡觉没那么踏实,翻来覆去的。 “是不是最近顾律师太累了,我看他昨天下车腰都疼得直不起来,还是我扶着他进医院的。虽然顾律师让我不要跟您说,但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跟您说一下。”许闻摸了摸后脑勺,也不知道自己说了对不对。 “做得好。”骆盼之站起身,他拍了拍许闻的肩膀:“感谢你照顾顾律师,这个月绩效三倍。” 说完沉下脸,往隔壁办公室走去。 腰疼怎么也不跟他说? 诱惑49【首发**,严禁盗文】】 诱惑49 “小骆总, 你这是要去找顾律师吗?”许闻见自家总裁脸色阴沉的模样:“我刚才好像看到顾律师出去了。” 骆盼之蹲住脚,他转过身看向许闻:“什么时候?” 明明中午他们还在一块吃了饭,怎么午休刚结束就离开集团了? “不知道。”许闻猜测:“或许是去拿ct体检报告?” 骆盼之半眯双眸, 这男人怎么回事, 腰疼去照个ct有什么不能跟他说的:“我出去一会。”说完拿出手机往外走。 医院里—— “你腰疼的原因不是因为你扭到, 而是生歹直腔的增大导致腹壁坠胀感增加,最近有感觉到生歹直腔收缩胀疼吗?”医生看着手中的这张验血HCG报告单, 神情严肃。 “有。”顾峪昔如实回答, 这段时间他确实感觉到腰疼,但也不是无时无刻的疼, 只是在外面久站的时候会疼的比较厉害, 原来是生歹直腔增大的原因:“所以为什么不让我做ct检查?” “因为你怀孕了。” 顾峪昔满脸错愕, 他听着医生说的话,脑袋瞬间空白:“……什么?” 医生表情凝重:“昨天脊柱外科的主任给你检查完后给我打电话让你过来,没让你做ct,也是初步怀疑你可能是怀孕导致的腰疼, 以防万一我让你验血做B超看看你的人绒毛膜促性腺激素水平, 结果显示你的HCG值已经达到1000U/L, 这就是怀孕了。” 说着把检查单递给顾峪昔。 “我是alpha。”顾峪昔接过检查单, 低头看着自己的血液数值,跟最下面的参照数值对比,眸光微闪, 像是还没接受这个结果:“……我怎么可能会怀孕?” 这怎么可能? “你的体内有没发育完全的生歹直腔, 被你的爱人alpha标记了对吧?我知道你觉得很不可思议,医院也确实没见过这样的例子, 目前也没有alpha能够怀孕的例子, 但是检查结果告诉我们, 你确实是怀孕了,而且已经五周。” 顾峪昔拿着检查单的手在抖,心里头说不出的是惊吓还是惊喜。 “还有一件事就是,我们建议这个孩子不能要。” 顾峪昔还没从惊喜中回过神,又被这句话狠狠砸在心头上,他顿时僵住: “……为什么?” “因为你是alpha,从B超上看,你的生歹直腔早已经停止发育,就算存在生歹直腔,但是窄小的生歹直腔环境很难养育一个胚胎,更何况胎儿会日渐长大,可能怀孕到四五个月你的生歹直腔就无法支撑胎儿的发育,你会很危险,胎儿也会很危险。” “趁现在只有五周大,我们是建议不要这个孩子,存在很大的风险。” “如果要呢?” “最危险的结果就是孕后期一尸两命。” 顾峪昔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医院。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腰疼是因为自己怀孕了,在惊喜中还没缓过神又被医生建议这个孩子不能要。 而他脑海里却只想到一个人。 如果骆盼之知道的话肯定会哭死的。 怎么办? 怎么说。 顾峪昔望着前边的停车场,垂放在身侧的检查单紧攥着,因用力被揉出褶皱,眼镜底下的目光里似乎荡开一片水色。 口袋里的手机在震动他也没有感觉到。 也全然没有注意不远处的大树后,有道高大魁梧的身影正对着他的方向,衣袖下不经意露出的手背上有道狰狞蛇形的疤痕。 “怀孕了?”喑哑宛若沙砾摩擦地面的声音沉沉响起,笑得渗人。 正值午后,头顶的太阳热得晃眼。 骆盼之打不通顾峪昔的手机,他只能通过手表定位找人,最后找到顾峪昔在人民医院。将车停好后立刻下车去找人,没走几步路就看到不远处的参天大树花坛下,顾峪昔坐在那里。 却见人弯着腰抱着脑袋,周身散发着强烈的黯然悲伤。 他没有见过这样的顾峪昔,只觉得心中一紧,一颗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紧紧地揪住,整个人开始有些紧张,甚至是弥漫全身的不安。 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看起来好像很难过的样子?是ct结果不好吗?是腰哪里出了什么问题吗? 顾峪昔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等他稍微缓解情绪后想要直起身,就觉得腰又开始疼,脸煞的一白。而现在他才明白过来从腹壁传递至后腰的胀疼是为什么,因为他怀孕了。 肚子里…… 正在孕育着一条鲜活的小生命。 是他跟骆盼之的。 却是不能要的。 为什么。 就在这时,他感觉到有道影子覆盖在自己身上,紧接着便是熟悉的皮鞋,他像是有些诧异那般,缓缓抬起头。 “躲在这里做什么?电话也不接,去哪里也不跟我说,不知道我会担心吗?”骆盼之站在跟前,正好对上顾峪昔的目光,却发现这人脸色不太好看,眼眶通红,有哭过的痕迹,顿时心像是被揪在一块那般的难受:“在哭什么呢,是腰部ct检查结果不好吗?为什么腰难受也不跟我说,你当男朋友是不能使唤的吗?” 顾峪昔看到骆盼之出现的瞬间,心口处强忍着的折磨,像是彻底崩断的弦,崩得他心脏处传递出密密麻麻的疼,喉咙间滚动着哽咽: “……盼盼。” 骆盼之听着顾峪昔几乎是挤出来的叫唤,又轻又沙哑,满是无助和茫然,狠狠地砸在他脑袋上砸得他脑袋嗡嗡响,这一瞬间他脑袋里浮现了无数糟糕的可能。 不会是顾峪昔的腰真的出了什么问题吧? 是很严重所以顾峪昔才会那么难受吗? 他缓缓蹲下,跟坐在花坛上的顾峪昔平时,对上眼镜底下通红湿润的双眸,心疼得不行,抬手碰上他的脸,语气温柔询问:“宝宝怎么了啊,是医生说你的腰……很严重吗?” 能把顾峪昔弄成这么脆弱的事情,肯定是腰很严重了。 该不会是没法走路了吧?! 骆盼之顿时间开始疯狂自责自己没有再细心一点,怎么就没有发现顾峪昔最近腰不舒服呢! 顾峪昔望着蹲在跟前的骆盼之,这般温柔的询问,彻底瓦解了他的坚强,眼眶里的眼泪再也绷不住:“……我怀孕了。” 骆盼之瞬间呆愣住,他瞪大眼难以置信看着顾峪昔:“什、什么?” 这堪比晴天霹雳的惊喜狠狠砸在脑袋上,砸得他头晕目眩,胸膛处猜疑的所有不安像是被此刻的惊喜包裹得密不透风。 “可医生说不能要,” 这句话又一次狠狠地砸在骆盼之身上。 “因为我是alpha,我没有发育完全的生歹直腔太窄,不能够让宝宝健康成长。”顾峪昔缓缓低下头,眼泪滴落手背,他撑在膝盖上的手紧攥着,颤抖哽咽道:“……骆盼之,我们有孩子的,能有孩子的。” 骆盼之从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心情,就像是坐过山车那般,吊到嗓子眼的狂喜,下一瞬是沉到谷底的茫然。 听到顾峪昔有孩子,他很开心,很惊喜。听到顾峪昔说因为生歹直腔太窄不能让孩子健康长大,只能不要,他很伤心,很失落。 可他看着顾峪昔哭成这样,更加心疼。 他的顾峪昔可是能跟对方法务运筹帷幄对峙的首席律师,见识过顾峪昔在擅长领域里沉静对付自如,仿佛所有敌人所有棘手不会难倒这个alpha。 可偏偏,在他面前哭得崩溃。 都是因为他,如果他没有在易感期强制标记了顾峪昔,就不会怀孕,就不会让顾峪昔那么伤心。 骆盼之心疼至极将人搂入怀中,在顾峪昔看不见的角度彻底红了眼:“宝宝,是我对不起你,是我让你受苦了。” 心疼这个像惊喜一样降临的孩子,但他更心疼自己的爱人。 顾峪昔紧紧搂上骆盼之的肩膀,感受着自己alpha的体温,强忍着不哭出声,以此藉慰他此时此刻内心的崩溃。 因为从没有想过自己身为alpha能够怀孕,他根本没有想过自己早就不再发育的生歹直腔能够孕育孩子,事已至此,他也不知道能用什么言语去形容明明有了孩子却即将要失去孩子的那种痛。 可他已经是成年人了。 可他…… 还是绷不住这个难以接受的真相。 他无父无母,可他有孩子了,也萌生了想为人父的期待,却又要他活生生将期待扼杀。 “我想要……骆盼之,我想要这个孩子。”顾峪昔从骆盼之怀中抬起头,红着眼紧紧抓着他的手臂,眸中带着不忍割舍的恳求:“我不想失去他,如果失去他,我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孩子,我们都不会再有孩子。” 骆盼之看着哭成这样的顾峪昔,抬手摘下他的眼镜,用衣袖给他擦着眼泪,温柔耐心哄着:“我知道,但是你也说了,是医生说你的生歹直腔很窄,孩子可能不能很好的发育。” 而且会伤到顾峪昔。 本来之前他强制标记的行为就已经伤到了顾峪昔的生歹直腔,连他都能伤到顾峪昔,更不要说十月怀胎。 他绝不会拿顾峪昔的生命来开玩笑。 顾峪昔感觉自己的紧张闷堵感已经堵塞到喉咙眼,腰腹传递出的密密麻麻的疼仿佛像是在告诉他,这些疼都是因为生歹直腔里有一条鲜活的生命,向他做出的反应。 哪里不明白骆盼之的意思,医生已经说了最危险的可能。 需要付出很高的代价。 从内心深处再次上涌对莫文斌的恨意,如果不是莫文斌…… 没有人能剥夺他为人父的权利。 他红着眼,流着眼泪怔怔看着骆盼之:“我们当爸爸了。” 骆盼之被顾峪昔这个眼神弄得于心不忍,稍稍别开视线,仿佛是感同身受的难受,他强忍自己的情绪,不想让自己的情绪再影响顾峪昔。 “……我知道。”可他的声音终究是难以隐忍的带上哽咽之意。 顾峪昔深呼吸一口气,睫毛轻颤地闭上眼。 骆盼之喉间滚动着哽咽,将人搂入怀中。 所以为什么要给他们这样突如其来的惊喜,又要将惊喜血肉模糊的从他们身上剥离。 “我们去看医生。”骆盼之搂过顾峪昔的后颈,贴上他的脸颊,拍着他后背轻哄着,眼眶渐红,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颤抖:“现在医术那么发达,指不定能有两全的方法。” 但如果会威胁到顾峪昔的生命,那这个孩子,他宁愿不要。 诱惑50【首发**,严禁盗文】】 诱惑50 银河医院主任医师办公室—— “怀孕了。”苏医生看着手中这张hcg检查单, 又看着坐在他面前这对alpha,顿时间心情有些复杂:“顾律师可是alpha,小骆总你……” 说着默默竖起了大拇指。 骆盼之面无表情看着还有心情跟他开玩笑的苏医生:“严肃点, 我们问正事的, 这个孩子会不会伤到他的身体。” 桌底下, 他紧紧握着顾峪昔发凉的手。 顾峪昔垂下眸,凝视着骆盼之握着他的这只手, 用力至极, 像是在借力缓解着心情,他却感觉到了骆盼之的害怕, 这份害怕让他很清楚骆盼之的想法。 “我想要这个孩子。”他抬眸看向苏医生。 骆盼之紧蹙眉头:“峪昔。” 顾峪昔微怔, 他没听过骆盼之这么喊过自己, 但他却听懂了骆盼之这两个字中的语气,眸底落下黯然,他知道,骆盼之不想要这个孩子。 因为害怕他出事。 苏医生看着面前的两人一脸愁苦的样子, 他笑道:“有孩子了怎么还愁眉苦脸的, 应该高兴, 还是小骆总不想要这个孩子?” “我当然想要。”骆盼之被苏医生这话说得恼怒:“但问题是他的身体能允许他怀孕吗?他现在是alpha, 生歹直腔之前又因为我强制标记过后受过伤,身体能承受得了一个孩子吗?我不可能因为一个孩子让他出事,这个代价没有必要。” 他厉声说完就感觉西服衣角被扯了扯, 低头一看, 是顾峪昔扯他的衣服。 “骆盼之,你当爸爸了。”顾峪昔看着他幽幽说道。 骆盼之顿时心一软, 伸手捏了捏顾峪昔的手心:“我知道, 但是我更在乎你, 现在不就来听医生建议了吗?” 苏医生:“……你们倒是看看医生我,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说什么?”虽然他只是个外科医生,但是提一些意见他还是可以的:“顾律师,人民医院的医生怎么跟你说的?” 顾峪昔听到这么问便一五一十的把医生的话转述给苏医生听,说着时还是觉得很伤心。 他也从没觉得自己这么的不坚强。 仿佛是肚子里的孩子跟他有一种奇妙的连带反应,让他心软,让他变得脆弱,也让他想在这件事情上做出毅然决然的态度。 苏医生听得很认真,与此同时也打量着自家小骆总的表情,这个盯妻狂魔似乎并没有要看他这个医生的意思,反倒是害怕自己会说出什么不好的话刺激到顾律师。 “苏医生,这个孩子,所以是真的不能要吗?”顾峪昔询问着苏医生。 苏医生双手交握放在桌面上,神情认真,他看着面前两人:“alpha怀孕这确实是第一例,存在着未知的危险性。那个医生说的没错,你的生歹直腔因为没有发育完全无法给予胚胎一个很好的成长空间,就算能怀,也很有可能会出现早产。” 两人的表情是如出一辙的难看。 “而alpha本身就跟omega和beta的怀孕条件不同,alpha本身就不具备生育条件,在这个妊娠的过程中,必然是需要付出比omega和beta还要大的代价,至于会有什么样的表现我也说不准。” 骆盼之脸色大变:“那不行。”说着看向顾峪昔,眼里带着恳求:“宝宝,我们不要了好不好,这个代价太大了。” 他现在一想到顾峪昔可能会因为这个孩子出现各种问题,恐惧从脚底上涌,未知让他很是不安。 他们两人本身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孩子绝对不会是支撑他们感情的条件。 更何况根本就没有想到还有怀孕的可能。 “但是。”苏医生顿了顿又道:“不是没有可能的。” 顾峪昔紧张的咽了咽口水:“什么可能?” “BO性导剂的推行是为了提高生育率,在推行的过程中,提高的是beta的生育率不是omega的生育率。beta本身就属于不易孕体质,也是由于生歹直腔窄小的原因所以不易孕。但已经成年的beta生歹直腔可以在伴侣omega信息素中的雌激素影响下,能够使生歹直腔再次发育。” 顾峪昔眸底的黯然顷刻间被光亮吞没,闷堵的胸口有那么舒缓过来,他看向骆盼之:“雌激素?” 骆盼之:“……我有是有,但不知道够不够帮你生歹直腔发育一下。” “不够的。”苏医生直接帮他们两人解答:“因为你们两人都是alpha,雌激素在你们血液里只存在少量,所以是不足以帮助顾律师生歹直腔发育,只能通过注射微量雌激素,而且是要尽快。这个具体的可能需要问一下楚总和骆总,他们才是BO性导剂的专家。” “我能跟你们说的就是,这个孩子是有可能留下的,但危险依旧存在。” 骆盼之正想说话就被顾峪昔抓住手,他狐疑看向顾峪昔,眼神像是在询问‘怎么了’。 “要是楚总骆总知道我怀孕的事情,会不会不太好?”顾峪昔隐约能感觉到楚总骆总对他们两人的在一起的态度保持着沉默,没有反对也没有赞成,要是让他们知道现在他还怀孕了…… 未婚先孕什么的,会不会影响骆盼之。 骆盼之陷入深思,可能他会不太好。 如果被他爸知道他因为强制标记顾峪昔让人怀孕,这种行为,可能他真的要去医疗仓库看门了。 “如果我不是小骆总,你还会跟我在一起吗?” 顾峪昔似乎听出骆盼之语气中的卑微,沉默须臾,他开口:“要不我们去领证?” 骆盼之:“!”还有这样的好事?! 今天的惊喜是不是有点太多。 他不仅当爸爸了。 老婆还跟他求婚了。 但是显得他好没用啊。 “领证的话还得出示我们的契合度检测报告,我们都还没有做检测。”骆盼之看向苏医生:“你现在给我们开个检测单。” 苏医生:“?”他疑惑看着骆盼之,又看了眼顾峪昔:“顾律师你没有跟小骆总说过吗?” “说什么?”骆盼之感觉这话说的怎么听不懂呢。 顾峪昔说道:“我们的契合度百分之百。” 骆盼之顿时蒙了,他瞪大眼:“什么?!” 他怎么不知道他们的契合度百分之百,他只知道自己跟顾峪昔的契合度肯定很高,但是不知道竟然那么高。 苏医生侧身对着电脑,点了点鼠标:“要契合度证明单是吧,我现在就可以把单打出来给你们。” 骆盼之很是不解:“不是,为什么你们都知道就我不知道?苏医生你有跟我说过吗?” “说过。”苏医生说道:“之前顾律师易感期前兆你不就把我叫去集团吗,我跟你说过只有他的alpha才能够抚慰他,然后就是医院输血那次,也是只有跟顾律师高契合度的伴侣才能够输血给他。” 骆盼之表示茫然:“可是你没跟我说过百分比啊?”然后他看向顾峪昔:“那你怎么知道我们之间的契合度是百分之百的?” 顾峪昔把手中的hcg值单子整整齐齐的折起来,听到能留下孩子后他心情好了很多: “我十六岁那年就知道,有个叫骆盼之的小朋友跟我的契合度高达百分百。”他再把纸放进胸口的口袋里,贴着心口,看向骆盼之:“这就是我靠近你的意义,但是爱上你,是意外。” “所以骆盼之,我们结婚吧。” 骆盼之对上顾峪昔深情含笑的双眸,刚才哭过眼尾还有些红,但也掩饰不住眸底的欢喜,而他能够真切的感受到这样的欢喜。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一刻会来得那么快。 幸福来得实在是太突然。 骆盼之低头笑道:“好,给孩子一个家。”目光落在桌底下十指紧扣的手,心里想着还差一样东西,这个怎么也得他来了吧。 因为苏医生还不放心,就让顾峪昔重新再做一次B超。 骆盼之坐在B超室门口,双手交握放在大腿上,神情认真专注的盯着门口。本来情绪已经趋于稳定,但是看着看着,眼眶不由自主的红了,像是还没从喜悦中回过神来,薄唇轻颤: “……我竟然被顾峪昔求婚了。” 而且他还当爸爸了。 他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直起身靠在椅背上,抬眸望着头顶的白炽灯,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但还是难以抑制自己的心情,用双手捂着脸。 “老公,我刚才在B超图像上看到两个宝宝在动!超级可爱的!医生说都很健康。” “老婆辛苦了,今晚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好吃的!” “只要是老公做的我都吃。” “老婆怀孕真的好乖,不怎么会孕吐也不挑食。” “都是以为老公你每天陪着我呀~” “我会每天都陪着你的,要让你天天都那么开心。” 骆盼之哭到一半突然听到一对男女的对话,悄咪咪的张开指缝,正好看到男人扶着挺着大肚子的娇小女人,说着话时还摸了摸女人圆润的肚子。夫妻应该是来做产检,两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就连对话都满是欢喜。 他的视线落在女人圆润肚子上,这瞬间,感觉整个人像是呆滞住那般。紧接着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顾峪昔的白衬衣下,肚子微隆,然后走到他跟前,笑得温柔。 ——盼盼,要亲亲宝宝吗? 倏然间呼吸急促,几乎抓狂的捂着脑袋。 老天爷,好性感,光想着他就受不了了。 要是真的有办法留下这个孩子…… 骆盼之想着想着忽然表情一僵,想到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这样的话,十月怀胎,那……那……床头柜里那一抽屉的小雨伞,是要明年才能再用了吗? 他仰起头更想哭了。 顾峪昔拿着报告走出来时就看到骆盼之站在墙边,脑袋抵着墙,仿佛脑袋有朵乌云笼罩着那般阴郁,他表情微妙:“你在做什么?” 骆盼之听到声音猛地提起头,展开笑颜:“医生怎么说,可以看到宝宝的脑袋了吗!” 顾峪昔:“……我是五周,不是五个月,只能看到胎囊。”说着把B超单递给骆盼之。 骆盼之接过这张B超单,看着彩图上很小的胎囊,大约只有1厘米那么小,但是看得他莫名想哭,他薄唇轻颤,看向顾峪昔眼眶渐红:“……呜呜呜呜好感动,我想哭。” 顾峪昔哭笑不得,伸手抹了抹他的眼角:“你已经哭了。” 骆盼之连忙拿出手机把B超单上的图像拍下来:“我要把宝宝设置成壁纸。” 顾峪昔忍俊不禁:“不是不要吗?” “如果会伤害到你那我一定不要,但是如果有办法能让你跟宝宝都好好的,那我想要。”骆盼之把拍好的B超单小心翼翼叠好,宝贝的放进口袋里,然后将顾峪昔搂入怀中抱了抱:“这可是我跟你的孩子,我怎么可能不要,我好开心。” 这辈子活到现在,他就遇到过两件能让他开心得蹦起来的事情。 一是顾峪昔跟他在一起。 二是他们有孩子了。 “怎么样,医生怎么说?”走廊那头苏医生走了过来,看着两人脸上洋溢的笑:“我看看B超报告单?” 骆盼之放开顾峪昔,把已经叠成方块的报告跌从口袋拿出来,递给苏医生,表情严肃至极:“小心点,别给我弄坏了,这可是我的孩子。” 苏医生:“……小骆总,这才哪到哪。”接过报告单看着上边的图像以及结果,眉眼舒展:“看起来还是很健康的,那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生歹直腔窄小的问题。这样吧,如果小骆总信得过我,我先去问问楚总骆总。” “苏医生,能否先不告诉楚总骆总。”顾峪昔问道,他还是有些顾虑:“你就当做你有个alpha朋友怀孕了,帮我们问问,可以吗?” 他还是有些担心楚总骆总会对他跟骆盼之在一起这件事情有意见。 所以还是领了结婚证,先斩后奏,加上还有宝宝,就没法不同意了吧。 骆盼之觉得这个办法是个好办法,他半眯双眸看着苏医生,恶狠狠道:“你去问!” 苏医生礼貌又不失微笑的点了点头:“……好。” 论《我有个alpha朋友怀孕了但是想都知道可能是谁系列》。 车上—— “宝宝,你现在还腰疼吗?”上了车后,骆盼之开始展示大爸的无微不至,身体前倾,帮顾峪昔系上安全带。 顾峪昔摇了摇头:“现在不会。”由于距离亲密,他正好对上骆盼之眼神里有内容的示意:“怎么了?” “我想亲亲你的肚子~” 顾峪昔:“?”这个尾音做什么那么荡漾。 骆盼之用脑袋蹭了蹭顾峪昔的肩膀:“可以吗可以吗,我想亲亲宝宝~” 他的脑海里再次浮现刚才那个画面,顾峪昔的白衬衣下肚子微隆,然后走到他跟前,笑得温柔。 ——盼盼,要亲亲宝宝吗? 顾峪昔面无表情的推开他:“开车吧师傅。” 骆盼之:“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