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我在春天里，种下一张魔网
瑞安联邦·平西市
……
黄昏下的安顺路治安街道所，显得格外安静。
玻璃门偶尔开合间，有行人进进出出。
站在马路对面的卓有为，虽然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但事到临头还是生出一丝迟疑。
“主动站到台前真的好吗？”
思绪徜徉间，纷乱记忆涌上心头。
那是大半年前一个平平无奇的傍晚，下班回家的他，刚刚打开房门，顿时愣住了。
只见客厅茶几上，不知何时，悬浮起一颗黑色多面体。
起初他还以为是好友的恶作剧。
然而当他靠近查看，指尖刚刚触碰到这黑色多面体时，它竟然顺着他的指尖，钻入体内，扎根灵魂深处。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无法形容的玄奥信息。
卓有为登时呆立当场。
这枚黑色多面体，竟然是【魔法神格】？
——那股玄奥信息，赫然是魔法神格前任主人所残留的精神烙印。
不过，在卓有为看来，称呼其“魔法之种”或许更为合适。
原来，将其种在灵魂中，即可生根发芽，长出魔法藤蔓。
简称：魔网。
任何生灵皆可通过冥想、禅坐、催眠……等手段，令灵魂活跃起来，接触到魔网。
一旦成功接触，即会遭到魔网蚀刻，获得魔法之痕，拥有共鸣部分魔网之权限。
做个不恰当的比喻：
魔网就像是通信基站，魔法之痕则是入网许可证。
因此获取魔法之痕，是释放魔法的门槛。
当然，作为魔网的主人，卓有为在理论上拥有操控整个魔网之权利，只要他灵魂能够负荷得起。
没人知道，那天他彻夜未眠。
随后几日更是在暗中悄悄验证此事，生怕这是一场荒诞幻觉。
事实证明，这不是幻觉。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兴奋的褪去，一个尴尬局面摆在他面前。
——他根本养不起魔网！
原来，魔网的生长，需要灵魂的滋养。
使用魔网之人越多，魔网覆盖范围越广，他卓有为的力量也将越强大！
仅凭他个人灵魂供养，半年时间连他的小区都无法覆盖。
这点规模，顶多做个“局域网·魔法师”，至于魔法之神那就别想了。
为此，卓有为试验过动物，也曾暗中给他人蚀刻过魔法之痕。
但最终结果令他大失所望。
动物也好，人类也罢，皆不受控制。
后者造成的影响甚至远超前者！
最重要的是，想要让魔网覆盖一城一国，不是几十个灵魂能供养出来的。
这至少需要成百上千、甚至上万级规模！
如此庞大数量，传播开来容易，和平传播避免动荡不易。
卓有为不愿为一己私利，置国家同胞于不顾。
——尤其是通过魔法神格残留的精神烙印，窥见过一个更加神秘莫测的世界之后。
因此在一番深思熟虑以及准备之后，他站到了治安所马路对面，决定借助国家力量，普及魔法知识。
“呼——”
“小隐于野，大隐于朝。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这与其说是走到台前，不如说是退入更加隐秘的幕后。”
在纷杂思绪中，卓有为长长吐了一口气，不再犹豫，抬脚向街对面治安街道所走去。
第二章·我真有超能力
推开玻璃门，宽阔的办公大厅内，人来人往。
前台两名女性文员，一个正在打电话，一个键盘敲得飞起。
几名坐立不安的市民，坐在旁边椅子上东张西望，也不知是嫌疑人家属？还是报案人。
“你好，有什么可以帮到你？”
卓有为刚刚走近，正在敲键盘的文员，察觉到光线明暗变化，下意识抬头问道。
“你好，我有重要事情汇报。”
“你说。”
卓有为左右看了看，道：“这里不太方便，可以进屋说吗？”
“你先跟我说，我才好记录安排。”
卓有为眉头皱起。
这我咋说？
难不成直接说我会魔法，我想上缴国家，然后现场搓个火球展示一下？
“我发现有人在贩卖违禁品，白色的，粉末状，小袋装。”卓有为思绪一转，满脸严肃的低声描述。
前台文员脸色一变，她打断卓有为的话：“你稍等一下！”
说着，她连忙拿起桌上电话，转接内部，低声汇报几句。
没多久，两名黑外套神色匆匆从后面走了出来。
一位是年约不惑，发藏白丝的中年人；
一位年近而立青年。
看样子，应该是典型的老带新组合。
“你就是报案人？”
中年黑外套走近，一脸严肃问道。
“是我！”
“走，里面谈。”
卓有为点了点头，微微吸了一口气，顺从跟了过去。
三人在一间接待室停下脚步。
“坐！”
中年黑外套招呼一声，一屁股坐在办公桌后面。
那青年站在旁边，眼神有些兴奋的看着卓有为，仿佛在看行走的功勋。
“小伙子，具体描述一下你的发现。”
“不好意思，其实我没有发现什么违禁品。”坐在沙发上的卓有为，不卑不亢道。
“什么意思？”青年眉头一挑，目露几分恼火。
“我有更为重要事情汇报，不方便在前台说，所以扯了个谎。”卓有为解释道。
“什么事？”中年人脸色沉了下来。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但我保证这是真的，我有超能力。”
“啥？超能力？”
两名黑外套面面相觑，一脸古怪之色。
“对，超能力！当然，也可能是道法妖术，或者魔法什么的，反正就是一个名字。”
卓有为绷着脸，有些紧张。
他是真的紧张，虽然他做好万全准备，但事到临头，还是难免生出几分焦虑和不安。
因为他知道，踏出这一步将改变他的人生。
“小赵，准备药检。”
那中年人闻言一脸古怪，随即扭头对旁边青年道。
“是，周队。”
青年小赵绷着脸，憋着笑，点了点头，起身准备离开。
然而他刚刚站起，憋笑表情陡然凝固。
只见坐在对面的青年，蓦然张开右手，一团拳头大小的橘色火焰浮于掌心！
“魔术？Zippo？”
小赵愕然，特殊职业令他本能的寻找解释。
他见过一些Zippo玩家，可以通过精湛技巧，将打火机中的石脑油甩到手中，制造出手搓火球的炫酷现象。
一些特制的低燃点溶液，甚至能直接捧在手心燃烧。
问题是，他的视线几乎一直在卓有为身上，他是什么时候完成这近乎魔法般操作的？
还有打火机呢？
“这不是魔术，真是超能力！”
卓有为哭笑不得，一边解释，一边再次演示。
只见那火焰“咻”得飞了起来，绕着他的身体飞了一圈，这才落入右手掌心。
与此同时，他又张开左手，掌心上方陡生异变。
仔细看去，一团透明液体缓缓凝聚而出，像极了女巫托举的水晶球，晶莹剔透。
“这——”
那右手火焰、左手水球的炫酷画面，令小赵再也淡定不下来了。
他一脸震惊的看向周队，试图确认是不是自己眼花？
周队也一脸愕然的看了他一眼。
在面面相觑间，两人皆意识到，他们没有眼花。
“这真是魔法，不信，你们过来检查一下！再说了，我哪敢用魔术消遣你们？”
卓有为再次肯定道。
小赵抿了抿唇，神情严肃的绕过办公桌，走到卓有为面前，仔细观察起来。
这不看还好，这一近看，越看越震惊。
只见那火焰水球，皆成完美球状，悬浮于左右掌心，沉沉浮浮。
挥手试探间，上下既无托举牵拉之物，左右也看不到任何猫腻！
看起来，完全就是凭空悬浮而出。
若说火焰还能解释为Zippo之类玩火技巧；
可水球呢？
谁能凭空制造一个水球，悬停掌心？
“简直不可思议，你是怎么做到的？”
小赵一脸难以置信的戳了戳水球，水流侵指，冰凉沁心，触感真实。
那潋滟波纹，绝对是蓝星OL的最高渲染水平。
这一指，也戳破了“气球”之类的幻想。
“这说来话长……”
“等等！”
卓有为刚要开口，就被打断了，是周队长。
他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严肃表情遮掩不住眸中震撼。
“小伙子，我现在非常严肃的告诉你，妨碍公务，是要负法律责任的！这要是个玩笑，你现在坦白，我保证什么事情都没有。若事后查出来就是个魔术杂耍，拘留事小，留下案底，将会毁你一辈子，甚至影响子孙后代，你，明白吗？”
卓有为表情严肃的点了点头：“我知道，我保证这不是玩笑，我是认真的。”
周队深深吸了一口气，拍了拍小赵肩膀道：“我出去一趟，你守在这，不要让人进来，注意保密。”
“哎！”
小赵点了点头。
等周队出去，他顿时坐不住了，双眸放光，炯炯有神的看着卓有为，问道：“你是怎么办到的？”
“怎么说呢……”
卓有为想了想，随即将他早就准备好的托词说出。
当然，他并没有完全坦白。
魔法神格事关重大，只怕说出口后，轻则永失自由，重则切片研究。
所以他隐去魔法神格部分。
只道是一次下班归来，忽有所感，意外觉醒魔法力量。
有之前种种准备托底，这番托词应该没什么问题。
不想，卓有为三言两语刚解释个大概，“哐当”一声，审讯室大门打开，一群人涌了进来。
正听得入迷，心如猫抓的小赵，顿时被毫不客气的请了出去。
门外，周队正在等他。
不等他开口询问，一份厚厚文件怼到脸上。
扯下定睛一看，熟悉得很，赫然是一份保密协议。
签完字，他正想开口，周队挥了挥保密协议，打断了他的话。
“嘘——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都没看见，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哪怕是我们独处，也不要再提及！”
“等你哪天有了孩子，问你这个世界上有没有超人，你要说我不知道，明白了吗？”
小赵呆呆的看着周队，万般情绪涌到嘴边，最终只是嗫嚅一下，什么话都没说。
那个惊艳绝伦的世界才在他面前绽放，他就被拒之门外，甚至被捂住了眼睛了吗？
“回岗位去吧！算了，要是没心情，我准你半天假，出去散散心。”
待小赵签完字，周队善解人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没事！”
小赵茫然的摆了摆手，回到了岗位，精神抑制不住的恍惚起来。
之前来不及震惊和回味的情绪，在这一刻，恍如潮水般涌来，淹没他的三观。
他茫然环顾四周：
治安所内，人来人往；
玻璃门外，车水马龙。
阳光依旧灿烂，世界没有任何变化，又仿佛翻天覆地。
这世界竟然有……超能力？！！
也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再接触到那个惊艳而神奇的世界。
第三章·挂弹护航
小赵同志出去之后，卓有为立即遭到治安所高层和蔼可亲而又周到细致的盘问。
待确定此事真实性，他立即被转移到一间颇为僻静的办公室里。
然后……他就仿佛被遗忘似的，再也没人进来。
直到两个小时之后，随着一名气质明显不属于治安系统的西装青年踏入，漫长等待终于结束。
“卓先生，你好，我叫柴进，超自然研究所特派员。”
柴进走进办公室，大老远伸手致敬。
“你好。”
卓有为连忙起身握手，余光瞥了一眼止步于门外的治安所高层，心中若有所思：
看来眼前这位主儿地位不低啊！
“听你话里意思，国家早有相关研究。”
“没错，坐。”
柴进指了指旁边沙发，一边示意坐下聊，一边道：“我国地大物博，人杰地灵，庞大人口基数总能孕育出惊艳才绝之辈，就像卓先生，那么出现一些异能者自然不足为奇。”
“说起来，这么多年，我遇到的异能者几乎都是被动发现，违法乱纪的不在少数，像卓先生这般主动上报，倒是十分罕见，不得不说，你这份政质觉悟令人佩服！”
“你过誉了。”
卓有为连忙客气，心中诧异不已。
‘这么多年’？
难不成除了我送进去试探的几名魔法师，还有其他异能者？
还是说，这个世界比我想象的还要神秘？
“既然卓先生有这份觉悟，我再说客气话，那就是对先生的质疑了！索性我也就不客气了，有些话，我就明说了。”
“你说。”
“关于超自然力量，联邦对此一直极为重视，甚至专门成立相关机构负责此事。我们希望你能够配合我们的研究。当然了，我们保证不会损害你的身心健康。”
柴进顿了顿，见卓有为面色平静，没有异议，这才继续道：
“作为回报，你将享受到我们最新研究成果。比如说，拥有更加强大的力量，更加精细的操控，以及觉醒更多力量的可能。”
“除此以外，还有各项津贴福利，唔，这是详细内容，你过目。”
柴进说着，取出一沓文件递了过来。
卓有为接过文件，一目十行扫过，内容大体跟他提前获知的大差不差。
“没问题！”
“那就好！签下这份契约，我们将正式缔结合作关系，晚些我们会派人来接你离开。对了，你的家人需要安排一下吗？或者你还有其他什么需求？现在可以一并提出来，能满足的我们尽量满足。”
卓有为的配合，让柴进颇为舒心，暗赞不愧是主动上报者。
“我这还真有几件事，需要麻烦一下你们。”卓有为也不客气，将要求提了出来。
大概就是，他会跟家里扯谎换了工作，甚至留下“公司”电话，希望研究所能够帮忙圆谎，以及把薪水报酬定期打一部分到家里账户上。
这些微不足道的要求，柴进自然是欣然应允。
双方签下文件之后，卓有为试探问道：“对了，柴先生，你之前说的异能者都有哪些？类似我这种多吗？”
柴进笑道：“类似你这种可以直接操控火焰、水流的异能者，还是十分罕见的。大多数异能者，唔，说是异能者，实际上，多是一些基因突变。比如说，眼球发生变异，可以看到一些特殊光线……等等。”
经过柴进的介绍，卓有为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原来，柴进口中的异能者，多是类似于超忆症之类的基因突变之人。
而他并不属于基因突变行列！
话说，柴进他们还没检测过他的基因，潜台词就已经将他划入“非突变者”，显然这是他之前暗中送进去的魔法师起了作用。
卓有为佯装没有听懂这个“潜台词”，平静的点了点头。
傍晚黄昏，一支由三辆剑齿虎防爆车组成的车队，将他接走。
车队在铁骑开道下，径直来到平西国际机场。
空荡荡的跑道上，一架客机早已恭候已久。
卓有为几乎脚不沾地，登上飞机。
路途漫长，时间潺潺。
待飞机降落，已是深夜凌晨。
盹中惊醒的卓有为，睁开眼睛，观察四周。
舷窗外，探照灯照亮空旷跑道；
更远处，星光杳杳，黑暗笼罩，遥不见青山绿野。
“卓先生，走吧！”柴进起身招呼。
“哎！”
卓有为迷迷糊糊的跟着下了飞机，脚未沾地，又坐进了一辆商务车。
在登车时，身后突然传来惊雷般的轰鸣声，惊得他下意识回头查看。
只见一架银色战机，蓦然刺破黑暗，撞入光明，流光溢彩间，若大鹏扶摇九霄，蛟龙潜行大渊！
因为离得太近，宛如神兽啸于面前，骇得人头皮发麻。
“国境之内，挂弹护航，我这次算是蹭了卓先生的光了。”
拉开车门的柴进，一脸感慨。
没人知道，半年前的超自然研究所，只是航天局下设一家不起眼的研究机构。
主要从事人体科学研究，为航天员服务，代号749研究所。
虽然也研究一些基因突变人类，但成果并不大，属于边缘机构。
直到半年前，平西市接二连三冒出一群货真价值的异能者之后，瑞安联邦高层震动，749研究所这才迎来史无前例的大扩张！
瞧瞧，挂弹护航都出现了，这待遇搁在半年前哪敢想？
柴进感慨万千，卓有为闻言也是浑身一震，再看向那银色大鹏，眸中闪过一抹异色。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转头矮身钻入商务车，随车远去。
他不知道，联邦此举是正常巡逻，顺路护航？
还是专门为他挂弹起飞？
但无论是哪种都是一种尊重和荣耀！
……
不知过去多久，车队缓缓停了下来。
卓有为下车，环顾四周。
这是一座绿海环抱之地，一片低矮建筑点缀其中，看样子不是郊区，也是远离人烟之地。
“卓先生，请跟我来！”
在柴进带领下，两人长驱直入。
路上，柴进道：“按常理来说，卓先生舟车劳顿而来，理应休息一晚，再谈其他。不过，这件事终究不能以常理来衡量，所以接下来还要烦劳卓先生配合一下我们的检查。”
“没问题，正好飞机上我也睡足了。”
卓有为痛快得点了点头。
进了研究所，许是深夜的缘故，一路不见人影。
在穿厅过道中，一行人在验证身份之后，踏入一间电梯，直通地下-F5层。
电梯门开，一群白大褂守在门前，目光如炬的看向卓有为。
那炽热目光，唬得他差点吞下后悔药。
——如果有的话。
至此，柴进完成护送工作。
接下来，对卓有为来说，一套验明正身的流程不可避免！
其中不乏一些少儿不宜的检查画面。
总之，一身休闲服进去的他，出来时已经是一身“格子病号服”。
身上的零零碎碎，全被收走检查去了。
关于这套检查，卓有为早有心理准备，所以倒也不觉得难堪。
不过，那些酷似“核磁共振仪”之类的检查设备，还是令他颇为提心吊胆。
虽然他早已私下去医院检查过，但面对这些实验室级别的机器，心中难免有些发憷。
尤其是检查完毕之后，按道理本该安排他休息的研究所，却把他安排进了一间会议室。
这异常流程，让他生出一丝不妙。
——难不成研究所真有手段检测出魔法神格？
在不安等待中，一群白大褂人手一沓厚厚检查报告单，走了进来。
“卓先生，我们看资料上说，你是半年前觉醒超能力的？”
白大褂们尚未完全落座，一名谢顶中年人迫不及待开了口。
“是的。”
“我希望你能诚实回答我的问题，检查报告显示，你觉醒超能力至少有两年时间。”
谢顶中年闻言立马质疑道，神色严厉至极！
卓有为闻言愕然！
第四章·一纸诏安
“卓先生，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其实你大可放心，我们不会怪罪于你。事实上，我们发现的异能者大多数都是被动发现，你是少有主动上报之人，这点已经令我们感到十分欣慰。所以我们希望你能坦诚交代事实，这将有助于我们的研究。”
另一名研究员开了口，唱起了白脸。
卓有为皱眉：“我确实是半年前觉醒的，能告诉我，你们凭什么断定我觉醒有两年时间了？”
白大褂们对视一眼，那谢顶中年道：“你血液中β因子含量远超200，这是觉醒两年才有的特征。”
卓有为讶然，思绪一转，猜到了什么。
魔法之痕，作为魔网蚀刻纹路，具备微弱魔力汲取能力。
即便远离魔网覆盖范围，也能释放零级魔法，更可以潜移默化滋养主人身体。
那么从血液中发现点什么，也就不足为奇了。
“我没有撒谎，我确实是半年前觉醒的。不过，你们的研究，倒是印证了我的一些猜想。”卓有为道。
“什么猜想？”
白大褂们面面相觑。
“我猜测，超能力是可以通过修炼变强的。事实上，这半年来我一直在尝试修炼，一开始我召唤出来的火焰，只能点烟，甚至无法进行细微操控。”
卓有为故意引导道。
“修炼？”
白大褂们对视一眼，皆露出惊讶表情。
“你掌握了修炼方法？”那谢顶中年急切问道。
“算不上什么方法，只是我胡乱查些资料，鼓捣出来的冥想法门。”
卓有为说着，皱了皱眉道：“你们对超能力的研究，看起来并不深啊？”
此言一出，白大褂们老脸一黑。
这话杀人诛心啊！
——毕竟被质疑能力事小，削了经费事大啊！
“哼，你这是运气好！我们是本着保护研究对象原则，才不敢激进冒险实验！事实上，我们虽然在修炼方面并无多少成就，但在觉醒种类上已经有了诸多进展。”
一名白大褂激动辩护道。
“哦？”
卓有为好奇，心中莞尔不已，这群研究员倒是挺可爱的。
“比如说，05号实验体，可以扰动空气，制造气流。”
声落，一阵微风拂过，将谢顶白大褂发盖掀起，露出锃亮的智慧脑瓜。
“唔？”
他一脸惊恐的连忙捂住脑袋，左右看了看，满脸古怪之色，这里可是地下实验室，哪来的风？
“再比如说，07号实验体，可以操控电流。”
滋滋滋……
电流紊乱声，突然从吸顶灯中传来，令会议室中灯光忽明忽暗起来。
“这——”
“你干的？”
白大褂们再蠢，也意识到了什么，齐刷刷看向卓有为，眼中闪过惊愕之色。
火焰、水流、空气、电流……
这、这难不成他一人研究成果，便超过半个研究所？
“能给我看一下你们的研究成果吗？当然，我也会将我的研究成果贡献出来。”卓有为微微蹙眉，转移了话题。
那姿态已然说明一些问题。
白大褂们傻眼了，竭力维持而出的强势姿态，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这需要上级审批。行了，今天就到这吧，你早点休息去吧！”
一名白大褂打了圆场，草草结束了这场本该是“立威”之举的审讯。
卓有为点了点头，没有多言，心中却长长舒了一口气。
他猜得没错。
魔网原理看似简单，但这是对他而言。
对于站在局外的外人来说，完全就是雾里看花终隔一层！
只能根据有限信息，一点点摸索补全。
事实上，他决定上报，也正是想借此引导联邦认知魔法，学习魔法，使用魔法，最终依赖魔法。
……
……
“卓先生，这就是你的房间，电子手牌可以打开房门，有什么需要或者帮助，随时可以询问工作人员，外面也一直有人巡逻。”
研究所工作人员将卓有为领到一间编号为557号房间门前。
“我知道了，谢谢。”
卓有为颔首，抱着研究所发下来的生活资料，推门而入。
这间宿舍类似酒店行政套房，卧室和客厅合并，有床有桌有电脑，配一间浴室卫生间。
看起来窗明几净，颇为舒心。
卓有为走到窗帘面前，拉开，后面是扇窗户，打开之后，却是墙壁。
‘心理安慰吗？’
卓有为重新关上窗户，拉上窗帘，将整个人丢在软榻上，放空大脑，舒缓神经。
不知不觉，竟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已是上午十点。
洗漱完毕，推开房门，卓有为一怔，只见一名女性工作人员正站在门外，看样子似乎等他很久了。
“上午好，卓先生。”
她满脸笑容的打招呼，看不出半点不耐烦。
“你好，有事吗？”
“卫主管有事情找您。不过，他吩咐过，您忙了一晚上，等你自然睡醒，吃过饭，再过去。”
“哦！”
卓有为颔首，人家话都这么说了，他自然也懒得先见面。
还是先喂饱五脏庙再说。
吃过饭，在工作人员带领下，卓有为终于见到了研究所主管：
——卫和。
他年约五十，头发斑白，脸色黝黑，身材魁梧，看起来不像是蹲办公室之人。
“昨晚休息得怎么样，可还适应？”
卫和卫主管放下钢笔，声音洪亮，中气十足。
“挺好的，一觉睡到自然醒。”卓有为道。
“那就好！你的履历和资料我都看了。不简单呐，孤身一人觉醒超能力，还能保持本心，规矩生活，摸索力量，甚至上报国家，难得难得！”
卓有为闻言心中骤然警惕起来。
这调调他太熟悉了，老板给他加任务时，也是这般姿态。
果然，在他客气之后，卫主管又道：“经过研究所内部讨论，我们决定向你开放部分研究资料。”
卓有为面露喜色。
“不过，我们也希望你能加入研究所，成为研究员。”
卫主管又道。
卓有为面露愕然，心中暗道，不愧是统治阶级。
明明想要他的修炼之法、研究成果，却不明要，反倒一纸诏安，全盘接收，厉害厉害！
“没问题。”
卓有为心中吐槽，脸上却爽快答应。
事实上，这也正是他想要的。
“好，我就知道你会答应！哈哈哈……对了，能说说你对这份超能力的理解吗？”
卫主管大悦，转移话题。
卓有为点了点头，没有急着表达观点，在一番沉默整理措辞之后，这才道：
“我认为，这与其说是超能力，不如说是一种修炼体系，我怀疑……人人都能觉醒超能力！”
“你说什么？”
卫主管豁然站起，双手按在桌面，眼如铜铃。
第五章·修炼之法
“人人都能觉醒？卓有为，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卫主管双手按在桌面，身子前倾，目光犀利的看向卓有为，仿如饿虎扑食，不怒自威。
“我当然知道。事实上，我觉得联邦应该早就猜到了这个可能。”
面对气势逼人的卫主管，卓有为不慌不忙道。
“哦？怎么说？”
卓有为道：“我过来时，有战机挂弹护航，我不认为一个人形打火机能有这待遇？除非……这是颗种子。”
卫主管闻言缓缓坐了下来，脸上浮现出惊叹之色。
“少年有为啊！”
卓有为笑了笑，没有谦虚，也没有得意。
“你猜的没错，军方对这个项目报以极大期待，自然十分重视。”
自从平西市接二连三发现异能者之后，最兴奋且最重视的莫属联邦军方。
因为这些表现特征极为相似的异能者，标志着一个令人兴奋的可能：
——那就是，这些异能者极有可能是可复制的！
如果能侦破其中秘密，将其推广开来，哪怕仅仅是搓个火球凝聚水流，对于军队战斗力都有难以估量的提升价值！
想想看，一支可以“真·赴汤蹈火”兵种，在战场上将会是何等的耀武扬威？
善棋者，走一步看十步。
这是联邦军方如此重视卓有为等异能者的根本原因之一。
“看来，你已经有了一些想法。”
“是的。”
卫主管眼睛眯了起来：“你想验证这些想法。”
“没错。”
“我明白了，我可以给你授权更多权限和资源。不过，这一切的前提是，你得展现出成果。”
卫主管指了指头顶：“盯着这个项目的人很多，你需要说服的不仅仅是我，还有他们。”
卓有为点了点头：“那就从修炼之法开始吧！”
……
……
顶着鸡窝头的何雷，拖着疲惫步伐，跟在工作人员身后。
“不是说今天没活吗？”
他抱怨问道，昨晚在老头环的彻夜拼杀，让他现在精神萎靡之极。
“不好意思，何先生，这是上面突然安排的任务。”
工作人员客气道，眼眸深处却闪过一丝鄙夷。
何雷看到了，却没有任何反应。
他茫然跟着工作人员，向研究所深处走去，恍如一具行尸走肉。
曾几何时，他也意气风华，器宇轩昂。
尤其是觉醒火焰力量之后，他的精神状态兴奋到了极点。
火人、太阳黑子、霹雳火、恶灵骑士……无数脍炙人口的影视英雄从他脑海中闪过。
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哪怕超能失控被联邦收编之后，他依旧充满期待！
然而火焰燃烧得有多么炽热，熄灭得便有多么凄凉。
现实太残酷了。
命运仿佛跟他开了一个天大玩笑，他只是一个……人形打火机。
是的，就是人形打火机。
除了搓个火球，点根烟，别的什么也做不到。
他试图操控更多火焰，扩大火焰威力，延长操控时间，但所有努力皆化为泡影。
不止于他，其他几名和他类似的异能者，情况也基本大同小异。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颓废了。
除了参与实验，大多数时间，他都躲在宿舍里玩单机游戏。
说起来，这样的日子，也曾是他梦想的天堂。
——如果他没看到天堂之上，更加绚烂璀璨的神国的话。
“吱呀——”
开门声，打断了何雷的恍惚。
何雷抬头看去，这里赫然是研究所的异能实验室！
在空旷的实验室中，早已站了一群白大褂。
令他诧异的是，今天的白大褂中，多了一名年轻人，这让他在一群平均年龄在四十岁的研究员中，显得格外突兀。
那年轻白大褂走了过来。
“何雷？”
他皱着眉头，似乎十分不满他的精神状态。
“是我。”
何雷无所谓的点了点头，不是我不想配合，是你们没提前通知啊？
“我接下来会传授你关于异能修炼之法，我希望你能认真学习。”
“嗯好……”
何雷下意识点了点头，卡顿大脑猛然意识到什么，身体一僵间，豁然抬头，一脸难以置信道：
“修炼之法？异能有修炼之法？”
不等卓有为开口，他身后那谢顶白大褂开了口：“这只是一次实验，不要抱有太大希望！”
卓有为余光瞥了一眼谢顶白大褂，没有说话。
“实验？”
何雷愕然，恍如被刺骨冷水兜头泼下，浇灭希望之火。
“有问题？”卓有为平静问道。
“没、没问题。”何雷有些沮丧的摇了摇头。
“那好，现在开始吧！”
卓有为颔首，将他领到实验室空旷地带，传授起冥想之法。
在魔法神格精神烙印中，记载着十几道冥想之法。
有的适合人形生物；
有的适合兽类修行；
还有一些需要满足一定前置条件才能使用。
这些冥想之法，并不适合拿出来传授。
事实上，卓有为也不敢拿出来。
毕竟他既然能获得魔法神格，其他人说不定也能获得那个魔法世界的物品。
万一上面就记载魔法冥想，他岂不是有泄露风险？
所以他传授的冥想之法，乃是他根据现实中的冥想之法魔改的。
效果虽然一般，但用来修炼足矣！
回归正题。
卓有为这边传授完毕，那边何雷便迅速学会，盘膝坐在地上，冥想起来。
‘不愧是灵魂活跃者，进入冥想速度真快啊！’
卓有为见状，感慨不已。
只有他才知道，这种初次接触冥想之法，便能迅速进入冥想状态之人，是一种何等天赋？
这不是他运气好恰巧碰到了何雷；
而是他暗中送进来探路的魔法师，各个都是灵魂活跃者。
——事实上，也只有灵魂活跃者，才能在不冥想的情况下，烙下魔法之痕。
“这就是所谓的修炼之法？听起来，怎么跟气功心法禅宗打坐似的？”
“我不明白，这和异能有什么联系？”
“冥想改变意识状态，莫非意识也能影响异能？这是……唯心力量？”
早已撤入外间，隔着一道防爆玻璃观察里面情况的白大褂们，议论纷纷。
有的满心质疑；
有的不停摇头；
有的尝试解析。
实在是眼前这情况太玄幻了，看起来简直毫无科学依据！
卫主管听着研究员们的议论纷纷，没有说话，掌心却早已溱湿一片。
……
此时，在意识放空中，何雷仿佛坠入一座浩瀚无垠渺无边际的彩色世界。
那无法形容的绚烂色彩，相互交织，扭曲，融合，给人一种无法形容的震撼感！
在茫然中，他下意识伸手触摸。
不料，那绚烂色彩明明近在眼前，却无论如何也无法触及。
然而越是无法触及，他越是渴望触及。
他竭力伸着胳膊，试图触摸那诱人心神的色彩，哪怕在抽象的意识世界中，他根本没有胳膊。
“汩”
蓦然，在竭力努力中，那仿佛指尖触及湖面的清凉感，若触电般直达何雷意识深处。
“嗞——”
他倒抽一口冷气，猛然睁开眼睛。
传授他冥想之法的年轻白大褂，印入眼帘。
只是不知为何，他身上的白大褂好白，白得像是在发光！
“哐当！”
外间房门猛然被推开，一群大褂哗啦啦涌了进来。
他们一个个瞪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的看向何雷。
何雷看着众人震惊表情，迟疑的低头看向自我，目之所及，那神奇景色，令他如遭雷击，心荡神摇。
——光！
——他的身体在发光。
那是格子病号服，也无法遮掩的柔和光芒，从布帛缝隙中钻出。
让看起来他就像是一颗夜明珠。
“这、这是……这是？”
何雷看着那莹莹发光的双手，大脑一片空白的呢喃发问。
“这是光！光之力量。”
何雷循声抬头望去，只见那年轻白大褂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头顶的吸顶灯将他照得熠熠生辉。
那灯光明明并不刺眼，却让何雷抑制不住的泪流满面。
第六章·大魄力
“你知道诞生于合适时间和合适地点，对一名学者来说有多么重要吗？”
隔着防爆玻璃看向实验室内部的卫主管，突然没头没尾道。
此时，在实验室内部，何雷正坐在椅子上演示着他的新能力。
一群白大褂围在四周，摆弄着各种探测仪器，一派忙碌景象！
“都说时势造英雄，我深以为然！我有种直觉，未来将是异能时代！”
卫主管眼眸深处闪过一抹兴奋火光。
“我也这么觉得！”
卓有为附和道。
不想，卫主管下一句话，差点把他吓得魂飞天外！
“你对异能者的了解，超乎我的想象！在看到何雷觉醒新的超能力时，我甚至怀疑……这些异能者都是你制造的。”
说完，卫主管自己似乎也觉得十分荒谬，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看来你对我的研究成果很满意。”
卓有为强抑下惊颤内心，故意顺着这话说道。
“不是我很满意，是上面很满意。”
“上面已经知道了？”
“他们一直在注视着这里。”
卓有为闻言惊讶莫名，仔细想想又在情理之中。
“接下来你还需要什么资源尽管说，我们会尽全力满足你。”卫主管道。
“我想要一个由我主导的研究所。”
卓有为略一沉默，直接开门见山道。
“嗯？”
卫主管眉梢一挑，蓦然扭头看向卓有为。
“我接下来的猜想，在这个地下基地根本无法完成。另外，你授权给我的资料，我翻了一部分。”
“不得不承认，见解独到，颇具参考价值！”
“但我也不得不说一句，我对异能的研究完全是基于自身感悟和直觉，与你们科学认知方式根本不一样，所以这里的研究资源对我帮助并不大。”
“因此与其给我调拨新资源，不如给我建个研究所。或者说给我资源，随我折腾。”
“当然，因为我一番话，便建个研究所，多少有些唐突和荒谬。”
“我可以先证明我自己，暂时拨给我几名志愿者即可。实在不行，给我授权，我自己寻找志愿者也行。”
卓有为将话说得很委婉，甚至已经到了啥也不要，只要一纸政策支持的地步。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他一没傲人学历，二没学术成就，仅凭一张嘴和异能者身份就让联邦斥巨资投资，搁哪都有些说不过去。
“不用妄自菲薄，卓有为，你已经证明了你自己。”
卫主管安抚一句，道：“这件事我会上报组织，你且耐心等待一下。”
卓有为平静点了点头，并不担心这是拖延之策。
研究所虽然拿到了他的修炼之法，但只要他们在普通人身上尝试，就会发现，这修炼之法根本无法令普通人觉醒超能力。
因为这里没有魔网，自然也就无法蚀刻魔法之痕。
所谓的觉醒超能力，也将无从谈起！
即便研究所在已经成功蚀刻魔法之痕的“异能者”身上实验，也无法觉醒新的超能力。
因为所谓觉醒新能力，其实就是魔法师感悟新的“魔法元素”或“魔法法则”。
如果说魔法之痕是入网许可证，那么感悟新的魔法元素或魔法法则，则是APP下载。
在非网络覆盖区，连无线信号都没有，怎么下载APP？
话说，既然如此，何雷是怎么感悟到新能力的？
原因很简单，这是卓有为人为聚拢魔力，给他临时开了个局域网罢了。
退一万步，若是研究所想到“地点”的重要性，将普通人安排在他卓有为位于平西市家中，觉醒超能力怎么办？
关于这点，卓有为依旧毫不担心。
因为他可以暂时关闭魔网嘛！
总之，主动权完全在他手里，他担心什么？
迟迟没有进展的研究所，早晚会求到他头上。
然而做好万全准备的卓有为，还是没料到联邦的魄力远超他的想象。
……
下午五点多钟，正在食堂吃晚饭的卓有为，突然接到工作人员通知，说卫主管找他。
看工作人员严肃而焦急模样，卓有为随即放下筷子，随同离去。
当他推开卫主管办公室大门时，顿时愣住了。
办公室还是那办公室。
只是卫主管好像小学生一样，正襟危坐在办公桌后面，看到卓有为推门而入，也是微微转动脑袋。
卓有为目光扫过办公室，顿时发现问题出在哪了？
只见办公桌对面墙上，降下一张投影幕布。
幕布上，呈现着十几个视频窗口。
仔细看去，不少人经常能从联邦新闻上看到，赫然皆是联邦高层。
看到卓有为到来，卫主管如释重负的低声说了几句，起身走了过来，叮嘱道：“好好表现。”
说完，便安排卓有为坐到办公桌后面椅子上。
而他则站在旁边，看起来就像是一名秘书。
“卓有为同志，你的想法和要求我们已经知悉，也详细询问了研究所的意见，但投建新的研究所不是小事，我们需要听听你对异能者的见解。”
音箱中传来中正平和之声。
“好！”
卓有为多少有些紧张，他甚至忘记礼貌客气，略一整理措辞，便直接开门见山道：
“根据我的发现和研究，我有理由认为，平西市异能者事件，乃是一起灵气复苏事件，或者亚空间重叠事件，再或者高能物质污染事件……”
“总之，在我居住的小区，也就是平西市安顺路盛世嘉园，出现了一种我将其命名为‘灵气’的物质。”
“这些灵气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向周围扩张。”
“近半年来，我几乎走遍平西市，甚至探访周边城市，也仅仅发现三个类似地方，且规模都不大。”
“我怀疑，这三个地方都有类似‘泉眼’之存在，所以才能源源不断冒出灵气，并向四周扩张。”
“我看过研究所资料，所有异能者皆有一个共同特征。即，他们第一次觉醒超能力之后，体内都会出现一个无法形容的东西。”
“我将其称为‘玄黄之气’。”
“我认为，只有成功吞下一口玄黄气，才有觉醒超能力的资格。”
“异能者也只有身处灵气覆盖范围，才能发挥出最大能力，甚至强化超能力。”
“这也是我明明觉醒时间只有半年，却检测出觉醒两年才有的β因子的根本原因。”
“对了，根据古代神话传说，我将异能者称之为：术士！”
“总之，种种资料和实验，皆验证了我的判断。”
“所以我希望能够获取足够资源支持，前往平西市验证我的想法。”
卓有为几乎将他想到的说词，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声落，视频会议室陷入了死寂。
“你的意思是，人人皆可成为术士？”
“理论上，应该是可行的。”
“刚刚你提到，灵气的覆盖范围在扩大，有证据支持吗？”
“半年前，我觉醒的时候，灵气覆盖范围大概只有三栋楼，现在已经覆盖半座小区。对了，灵气的扩张方式很奇特，它似乎不是以绝对的圆形方式扩散，而是以一种不规则形状。我猜测，灵性的扩散自有一套内在逻辑，就像水流，会受到地形的束缚。”
声落，旁边的卫主管眼角抽了抽。
失算了，怎么就没想到“环境因素”这一点呢？
若是早点想到，这个发现，将属于研究所的。
在一问一答中，卓有为老老实实回答着他的“发现”。
许久，问答结束。
视频会议也按下了暂停键，在网线的背后，联邦高层似乎在讨论评估卓有为这番汇报的价值。
许久，视频会议再次恢复。
“卓有为同志，组织经过研究决定，成立术士研究院，卓有为同志任研究院首席主管，隶属于联邦安全小组，首批五千万研究资金，后续视研究成果无上限追加！”
那中正平和之音顿了顿：“卓有为同志，希望你不要辜负联邦和人民的期待。”
“是！”
卓有为连忙站起，心脏咚咚直跳。
远超预期！
这简直远超预期！
隶属于联邦安全小组？
这简直堪称东西两厂啊！
……
……
视频会议结束，卫主管亲自将卓有为送出办公室。
“恭喜恭喜！”
卫主管抱拳恭喜，态度亲昵，眸含复杂。
从某种角度来说，从今天起，卓有为将是直达天听的大人物，地位甚至远超于他。
——只要他能完成承诺，批量制造异能者。
“同喜同喜，都是为联邦效力！”
卓有为笑着回应，心中却十分冷静。
研究员也好，研究主管也罢，这些都是手段，而非目的。
他的最终目的，乃是避免动荡和平传播魔法。
魔法之神才是他的最高追求。
“对了，平西市是你的家乡，肯定十分熟悉，这次去平西市，我有个不请之请。”
“你说。”
“术士的存在，对社会来说终究是个不稳定因子，我希望你能将他们揪出来。”
卓有为眉梢一挑：“巧了，关于这个问题，其实我早有一个想法。”
“哦？什么想法？”
“短视频直播找人。”
“啥？”
第七章·结个善缘
“术士如果不主动表现出来，基本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想要在人海中揪出他们，不亚于大海捞针！”
“所以我是这样想的，与其辛辛苦苦寻找，不如让他们主动找上门！”
“比如，我们可以开通一个短视频账号，定期发布施展超能力视频，账号名字甚至可以直接取名：我是异能者！”
“在这个真真假假的网络世界里，普通人只会觉得这是个特效视频，但对于术士来说，他们自然能看出其中猫腻。”
“尤其是当我们展现出更加强大，乃至更加不可思议的力量之时，我不信那些人能不动心？”
卓有为侃侃而谈。
他之所以冒出开通短视频账号想法，当然不是为了寻找什么劳什子术士。
作为魔法神格执掌者，所有魔法师对他而言，皆如夜空星火般明亮。
找到他们自然轻而易举。
他之所以有这想法，最初设想是为了赚钱。
没错，就是赚钱。
自从执掌魔法神格之后，他便再也无心工作。
坐吃山空之下，积蓄早就消耗一空。
在审视自身资源时，灵光一闪，冒出了拍短视频的念头。
不过，这个念头终究被雪藏。
因为任何动用魔法赚钱的路子，都会增加曝光风险。
至于捞偏门？
他不屑碰这脏钱！
话又说回来，他之所以选择加入官方，多多少少也与钱有关，毕竟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瞅瞅现在，五千万资金分分钟到手，这还仅仅是立项资金。
后面随便甩几个成果出来，再谈钱都属于格局小了。
一边让联邦给他打工，扩大魔法师群体；一边花联邦的钱，逍遥快活，还有比这更爽的事情吗？
借势才是智者所为啊！
“这个想法不错。”
卫主管闻言眼睛一亮，思绪流转间，又忍不住蹙眉道：“不过，此举也有泄露术士信息风险啊！”
“是啊，凡事终究是有利有弊！”卓有为认同的点了点头。
现在魔法师还处于保密状态。
这短视频账号一开，万一被其他国家情报人员注意到，那影响可就大了。
不过，若说这主意完全胎死腹中，也不尽然。
等到魔网覆盖全市，乃至全省，在庞大人口基数催化下，定然会诞生野生魔法师。
到那时，想隐瞒也隐瞒不了。
采取一切手段收拢魔法师，甚至最终公布魔法师这个群体，都未尝没有可能。
“短视频钓鱼不行，发个钓鱼贴，精准投放在平西IP上，还是可以的。说不定，上面已经在做了。”
卓有为思绪一转又道。
“有这个可能。”卫主管赞同的点了点头。
卓有为见卫主管若有所思模样，心想，看来抽空还得制造一些野生魔法师。不然从我加入官方之后，野生魔法师便销声匿迹，这多少是个破绽！
最重要的是，他得打破官方垄断局面。
“不管怎么说，我会尽力搜寻觉醒术士！”
“那就好，辛苦你了。”
“客气了，平西市毕竟是我的家乡。”
……
……
辞别卫主管，正准备回宿舍的卓有为，总觉得还有什么事情没做完。
等到人都进宿舍了，才想起来，他是吃饭吃到一半被叫去的。
这一想起来，肚子顿时饿了。
思罢，干脆出门吃饭去了。
研究所伙食供应非常好，一日三餐都是自助，每顿都有接近三十道菜品，荤素搭配十分合理。
如果有什么特殊需求，甚至可以提前打招呼。
卓有为点了一份乳香茄汁虾、双拼一碟小炒牛肉和烧汁杏鲍菇、配上一碗栗子饭，一碗绿豆汤，齐活。
这吃得正香，一阵喧嚣声传来。
其中还夹杂着一道颇为熟悉的声音。
“别问了，我是没签保密协议，但这里的情况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也不好随便泄露，万一有副作用呢？该你们知道的时候，不用我说，他们也会告诉你们的……咦！”
那在不耐烦却夹杂着几分得意和兴奋的声音，在走到卓有为桌旁时，戛然而止。
“你、你好，还记得我吗？”
何雷激动的看着正在干饭的卓有为，结结巴巴招呼道。
簇拥在他旁边的几名男男女女愣住了。
卓有为抬头：“是你啊！”
何雷更加激动了：“是我是我。”
说着，便对身旁几人道：“那修炼之法，就是他传授给我的。”
“啊？！”、“真的？”
旁边几人登时惊疑不定的看向卓有为。
“那、那修炼功法是你研究出来的吗？”何雷做到卓有为对面，小心翼翼问道。
“算是吧。”
“我就知道，肯定是你研究出来的，那边人我都认识，只有你这张生面孔。”何雷兴奋道。
“对了，这修炼功法叫什么名字？”
“还没取名字。”卓有为一边干饭，一边回道。
“啊？”
何雷愕然，旁边一众异能者也一脸懵逼。
没有名字？
难不成真是实验性质的功法？
“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吧？”旁边一名女生问道。
“应该没有。”
“应该？”
这充满模糊的词语，令众人面面相觑。
尤其是何雷，本来颇为激动的他，顿时有些嘀咕起来。
卓有为干下最后一口栗子饭，又咕噜噜将剩下半碗绿豆汤喝完，冲去口中食物残渣，这才神清气爽的微微呼了一口气。
他抬头看着何雷等人面面相觑模样，心中一动道：
“这功法我修炼有小半年了，没发现什么副作用，放心练吧，我们普通人想摆脱平凡命运不容易。”
“如果一切顺利，要不了多久，你们就会离开这里回到平西市。到时候，类似我们这种异能者也会越来越多，我们也会越来越不值钱，珍惜命运的馈赠吧，不要掉下第一梯队了。”
说完，卓有为丢下擦嘴纸巾，起身离去。
何雷等人面面相觑。
卓有为这番话信息量极大，听得他们彻底懵住了。
“哐——”
何雷下意识站了起来，还想问些什么，然而卓有为背影已经消失在转角处。
“卧槽，他谁啊？这么拽？”
“修炼有小半年了？难不成也是异能者？”
“我去，不会吧？”
几名异能者面面相觑，同为异能者，人家都开创了修炼功法，他们却呆在这当小白鼠？
这差距也太大了吧？
假的！这肯定是假的！
——
后来我才知道，他就是卓有为，虽然当时我还不认识他，他也籍籍无名，但我还是记住了他的话。
他说，我们普通人想摆脱平凡命运不容易，要珍惜命运的馈赠。
——《何雷回忆录·第一节·命运的交汇节选》。
第八章·抢先一步的实验
翌日清晨，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冥想中的卓有为。
打开房门一看，竟是卫主管本人。
原来，联邦安全小组给他安排的随行人员到了！
其中一人，卓有为认识。
赫然正是超自然研究所特派员——柴进。
据卫主管介绍，柴进一直作为研究所特派员常驻平西市，对平西市颇为了解，与平西高层也相互认识。
他将作为卓有为临时副手，居中调度各项资源。
看得出来，联邦对此事十分重视，人员选择都是通盘考虑。
在见过随行人员之后，卓有为便带着联邦厚望，立即启程，重返平西。
项目启动速度之快，足可见联邦之热忱期待！
……
时间如水，潺潺而逝。
在一路风尘仆仆，紧赶慢赶中，载着卓有为的防爆轿车，终于在天色将黑之时，驶入盛世嘉园小区大门。
看着熟悉的环境，尤其魔网带来的浓郁魔力，那种仿佛掌控一切的感觉，令卓有为浑身毛孔舒张。
“呼——”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回来了！
“卓先生，今晚要进行实验吗？”坐在副驾驶的柴进，扭头低声问道。
“你很急？”卓有为问道。
“没有，主要是志愿者不在这里，如果临时安排，恐怕仓促之下……”
“行了，今晚实验！我看这事一日不搞定，我一日没法睡个安心觉。”
卓有为打断柴进的解释，韭菜这么积极，怎么能好意思拂了人家的心意？
“好的，那对志愿者有什么要求吗？”
“年龄不要太大，唔，不要超过五十岁就行，其他的随便。”
“明白了，多少人？”
“一人就行了。”
……
……
与此同时，在平西市亭乡路财富大厦12楼，一片灯火通明。
楼内电脑桌椅全部被清到一边，空旷的开放式办公区地垫上，整整齐齐坐着数十人。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他们微阖双眼，盘膝而坐，疑似打坐诵经，俨然一副邪教场面。
在这群人周围，一名名便装学者，操作着各种仪器，监测着这群人的状态。
“已经过去多久了？”
原老板办公室内，一名青年瞪着熬夜充血眼球，隔着玻璃幕墙看向外面。
“半个小时。”
他身后秘书连忙回答道。
“呼……”
青年闻言微微吐了一口气，稍稍缓解疲惫而焦躁的内心。
他想了想又问道：“三号试验场有结果了吗？”
“五分钟前传来消息，还没有。”
“我问的是现在？”
“我、我这就去问。”
秘书脸色一紧，连忙转身打电话去了。
没多久，她走了过来：“还没有。”
青年微微蹙眉，心中愈发不悦，心中暗忖：‘那个卓有为不会是个骗经费的骗子吧？’
说起眼前这荒谬一幕，还得从昨晚讲起。
昨天入夜九点多钟，他突然接到绝密任务，要求他带人前往平西市，在指定地点，进行术士觉醒实验。
天知道，他接到这任务时的满心荒谬！
若非从图文视频中，看到真正的异能者，他甚至怀疑上级是不是老年痴呆提前发作了。
不过，即便如此，他对这个任务依旧充满了怀疑。
实在是，这事太荒谬了。
这简直是对他活了三十多年三观的恶意嘲讽。
但尽管如此，他还是接了任务，迅速安排起来。
大概在昨晚凌晨三点钟，所有人员便已就位，开始尝试冥想觉醒，每一小时换一轮志愿者。
结果从昨天凌晨忙到现在，愣是一点进展都没有。
这几乎将他仅剩耐心消耗完毕。
“刘队长，傅爻电话。”
中年人闻言连忙接起电话。
“今晚实验？好，我明白，我这就派人过去，他要多少人？一人？你确定？好，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刘队长脸色阴晴不定起来。
半晌，他拨出一个轻易不敢拨出的电话。
“赵主任，卓有为说今晚实验，我想先做那志愿者。”
‘你说什么？你这不是乱弹琴！’
尖锐的声音，从手机中传来，惊得旁边秘书，赶紧退后几步，避嫌。
“赵主任，你先别生气，我熬了一天一宿，看不到半点影子……我、我宁愿上战场也不想……”
“不是，赵主任，你先听我说，我不是想撂担子，我只是觉得这事太猫腻了。让我去，我不怕死，真的！真死了，上次写那遗书……”
“好好好，我不说……行，我等你电话。”
挂了电话，刘队长舒了一口气，有些焦躁的来回踱步等待起来。
没多久，手机震动。
他立马秒接，听筒中传来的声音，令他脸色大喜：“谢谢赵主任，赶明儿请你喝酒！”
说完，他立马挂了电话，转头吩咐几句，风风火火冲了出去。
一路风驰电掣，赶到盛世嘉园。
敲开房门，开门的傅爻，一脸错愕。
作为卓有为安保主管的他，下意识看了看刘队长身后，那眼神似乎再说，你怎么来了？志愿者呢？
“别看了，我就是志愿者。”
刘队长笑着，挤了进去。
他终于看到照片上的卓有为。
很年轻，看起来就像是刚毕业的大学生，此时，正坐在沙发上，抱着笔记本电脑，噼里啪啦敲打着什么。
“卓先生，志愿者来了。”
坐在沙发旁边的柴进提醒道。
“哦，修炼方法你们应该教他了吧，坐这冥想吧！”
卓有为头也不抬的继续敲着电脑。
他正在整理“术士”资料。
在他刚拿到魔法神格时，并未想过上报联邦。
这想法，也是随着对神格的研究，逐渐冒出。
因此最初颇有保密意识的他，根本不敢留下任何资料。
甚至不敢上网搜索，生怕留下痕迹，遭到追踪。
现在既已达成合作，自然要撰写相关资料，不然怎么骗，呸，申请经费？
此时，柴进闻言懵了。
他下意识看了一眼傅爻，傅爻又看了一眼刘队长，三人在大眼瞪小眼中，一脸懵逼。
这也太随便了吧？
这是绝密级项目的待遇？
好歹你也叮嘱两句，说说注意事项吧？
刘队长抿了抿唇，最终什么话都没说，盘膝在客厅里坐下，冥想起来。
敲击键盘的卓有为，却在这时停下手指，瞥了志愿者一眼，合上笔记本，起身离开。
“我进屋睡觉了，六小时后叫我。”
“卓先生，那志愿者……”
“好好冥想恢复一下精神吧！满眼血丝，累得跟狗一样，这精神状态能觉醒，我妈养的吉娃娃，也能成术士。”
卓有为有些生气。
我对志愿者是没提什么要求，但你们给我安排这么一位主儿，这不明摆的刁难我吗？
刚刚闭上眼睛，还未平复心情，进入冥想状态的刘队长，闻言脸上肌肉抽了抽，但最终什么话都没说。
第九章·新时代开端
刘队长，全名刘翰林。
现在他很愤懑！
他之所以志愿参与实验，本就是因为怀疑卓有为，才决定亲身试探。
结果赶来之后，又被类比为狗，这谁能受得了？
他现在心中完全就是憋着一口气。
好，你牛逼。
我听你的，你说的我全照做，我倒要看看你是真货，还是水货！
然而想法是好的，落到实处，刘翰林却发现自己再也静不下来心。
他只能咬牙按照修炼功法所示的呼吸法，僵硬执行下去。
说来也是神奇。
在一呼一吸间，清气入，浊气出，胸中愤懑，竟然仿佛随着浊气吐出，逐渐归于平静。
疲惫而紧绷的神经，也逐渐缓和下来。
整个人好似坠入温泉，又若置于羊水胎中，令人昏昏欲睡，无欲无求。
时间概念在这一刻都彻底失去。
“卓主管……”
此时客厅中，正在守着刘翰林的柴进、傅爻两人突然站了起来。
却是说六小时后喊他的卓有为，不到半小时又出来了。
卓有为虚压一下，示意他们坐下，不用客气。
随即轻手轻脚的走到陷入深度冥想之中的刘翰林身旁，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眸深处闪过一丝惊讶。
覆盖近半座小区的魔网，令他可以清晰感受到，此人逐渐活跃起来的灵魂。
换言之，他进入了深度冥想。
须知，进入冥想状态容易，想要进入深度冥想不易。
一旦进入深度冥想状态，即意味着摸到魔法之痕的门槛。
剩下只需反复尝试，延长进入深度冥想时间，铭刻魔法之痕将是必然之事。
这个过程，快则三五天，慢则一两月。
看悟性，看天赋，更看运气。
‘没想到精神状态疲惫成那样，还能进入深度冥想，这究竟是天赋过人，还是运气欧到爆棚？’
卓有为心中嘀咕不已。
如果将魔网比作基站，那冥想就是终端的信号发射和接收。
射频信号越强，自然越容易和基站建立连接。
当然了，如果终端信号不强，基站也可以加强功率嘛！
这就是卓有为并不在意志愿者资质的根本原因。
——不管目标天赋好坏，只要能进入冥想状态，他都能给对方铭刻魔法之痕。
‘不过，现在倒是验证聚拢魔力法的好机会。’
作为魔网权限狗的卓有为，并没有放大魔网功率，因为他打算趁机实验另一个方法。
——那就是，聚拢魔力铭刻法！
这也是魔法师提携后辈的常用手段。
想要放大魔网功率，除了作为权限狗，直接操控后台。
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聚拢魔力，维持魔力浓郁水平，这也能反向刺激魔网进入活跃状态。
这种感觉就像是电阻丝通电会发光发热。
如果没有电，完全也可以直接制造热源，灼烧电阻丝，一样发光发热。
对卓有为来说，前者就是按个按钮的事情；
后者则显得吃力不讨好。
但这后者，对于联邦来说，将是一个里程碑式研究成果。
“不要打扰我！”
卓有为叮嘱一句，随即聚拢起魔力。
这个聚拢魔力的过程十分奇妙。
它类似于施展魔法，却施而不发！
此时汇聚而来的魔力，因为无法形成魔法，自然会向四周扩散，进而形成一个浓郁的元素力场。
这个过程很辛苦，对灵魂负荷极高。
即便是作为魔法之神的卓有为，本质上，依旧是个执掌局域网的魔法师。
且魔法水平最多不过魔法学徒境界。
因此很快他便脸色煞白起来，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啪啪掉落。
这一幕，令柴进、傅爻对视一眼，神情愈发紧张。
他们能清楚看到，卓有为乃至刘翰林周围空气发生了扭曲，像极了高温蒸腾下的空气。
事实上，此时空气中，也弥漫起一股“水”的味道。
清新，纯净，润肺养神。
茶几上的纸巾，肉眼可见的潮湿起来。
“滴答！滴答！滴答！”
一滴滴水珠从空气中凝聚而出，滴滴答答滴落，仿若下了一场室内小雨。
正所谓一叶知秋，这一幕，令柴进傅爻大为震撼！
原来，这就是术士？
神话中，呼风唤雨的术士？
“嗞——”
就在这时，一道鲸吸声传来。
只见冥想中的刘翰林，突然睁开眼睛，在刹那迷茫之后，一股无法言喻的惊愕荡漾在心间。
那冥冥之中感受到的玄奥体验，令他精神恍惚，更难以置信。
他满脸惊疑不定的抬起右手，掌心空气扭曲，一点透明破空而出。
那一点透明越来越大，越来越璀璨，最终化为一颗龙眼大小的水珠，晶莹剔透，恍如水晶。
傅爻和柴进见状如遭雷击。
觉醒了！
刘翰林竟然觉醒了超能力！
一个普通人竟然在他们眼皮下创造了奇迹！
这、这太不可思议了。
卓有为说的是真的，所有人都能觉醒超能力。
这岂不是说……傅爻和柴进猛然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震撼之色，以及惊喜之色。
他们几乎不约而同意识到，既然刘翰林能觉醒超能力，那么他们自然也能。
尤其是作为卓有为的近臣下属，必然能够近水楼台先得月。
此时，局外人傅爻柴进激动莫名，局内人刘翰林更是脸上肌肉直抽，呆若木鸡。
所有的愤怒和怀疑，在这一刻烟消云散，甚至不值得一提。
这个世界上，竟然真有术士？
他竟然成为术士？
这、这……
再多的形容词，也无法形容他此时的心情。
那是世界观的崩塌、知识体系的坍圮、还有一抹难以形容的窃喜！
是的，他再愚钝，也知道这存在于神话中的术士，意味着什么？
“十二小时内，禁止一切人打扰我。”
一道疲惫至极的声音，打断了刘翰林三人的心荡神摇。
循声看去，只见卓有为面带疲惫之色，转身向卧室走去。
“好的。”
柴进连忙应和道。
等到卓有为走进卧室，傅爻连忙走到刘翰林身旁，关心问道：“感觉怎么样？”
刘翰林抬首，掌心失去心神束缚的水珠，轰然破裂，落满掌心，沁肤冰凉。
“我没事，挺好的……”
刘翰林有些结巴。
此时，柴进已经迫不及待的掏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实验成功了，刘翰林成功觉醒超能力……对，亲眼所见！好，好，好，我明白……对了，卓主管似乎很疲惫，要求十二小时内，不准打扰他，他已经进屋睡了。明白，明白，好！我一定照顾好卓主管。”
挂了电话，柴进深深吸了一口气，心情依旧澎湃不止。
因为他知道，他见证了新时代开端！
第十章·风起云涌
回到卧室，卓有为倒头就睡！
他是真的累瘫了。
维持魔法“引而不发”状态，对灵魂负荷太大了。
直观体现就是大脑发胀，精神恍惚，仿佛不眠不休打了两天两夜游戏，看东西都有重影之感。
难怪前任魔法之神记忆中的魔法师们，收徒极为严苛。
这入门都如此艰难，后面帮扶岂不更累？
话说，这也是卓有为决定借助联邦力量，传播魔法的根本原因之一。
不是所有人都是灵魂活跃者；
也不是谁都能享受魔法师贴身服务。
如此还想大规模传播魔法，必须得施行政之强力，建立类似“魔法学院”、“觉醒室”之类的公众场所，为普通公民提供觉醒服务。
不然，学异世界那种“掐尖”做法，任联邦人口基数庞大，也培养不出多少魔法师。
且只会让魔法师成为极度稀缺职业！
这是卓有为不愿看到的。
他只希望，在他的引导下，联邦能够按照他的设想发展下去。
这一夜，他睡得酣畅淋漓；
殊不知，对于瑞安联邦高层来说，却是一个不眠之夜！
“人为赋予普通人超能力”这在影视剧中，才会出现的荒谬剧情，竟然在现实中诞生，这意味着什么无需多言。
当卓有为验证这一点时，伪装成国家的瑞安文明，犹如巨龙苏醒，风起云涌，方兴未艾。
加密电磁波，在卫星的支配下，传导着巨龙思想。
这一刻，无数资源和力量，在一系列复杂遮掩动作下，涌入平西这个不起眼的三线城市。
可以预料，平西市极有可能成为时代的中心！
……
这一夜，有人欢喜，也有人失落。
……
749研究所·主管办公室
“卫主管，卓有为呢？”
研究员陈谷闯入办公室，一脸疑惑问道。
自从拿到卓有为修炼之法后，迟迟没有突破的异能研究，终于迎来了新的研究方向。
这不，研究所几位大佬，那是摩拳擦掌，投入研究之中，试图解开其中奥秘。
结果，除了卓有为亲自教导的何雷，觉醒了新能力。
其后研究所再也没人觉醒新能力。
在迟迟没有进展的情况下，研究员陈谷等人自然急了，下意识就要询问卓有为，查漏补缺，看看是不是什么关键流程或细节出错了。
结果，直到这时，他们才发现，卓有为竟然消失了。
“他啊，走了，回平西了。”
“走了？不是，这么好的实验观察对象，怎么放走了？”
陈谷急了，异能者本来就少，这还放走一个，这不闹吗？
“组织决定在平西市，为他成立个人独立研究所。”
“什么？这不是乱弹琴嘛，他一个小年轻……”
“咄咄！”
指节敲击桌面的声音，令陈谷心中咯噔一下，下意识闭上嘴巴。
只见卫主管一脸严肃道：
“我刚刚得到消息，卓主管成功让一名普通人觉醒了超能力。”
“什、什么？！”
陈谷愕然，一脸结结巴巴。
“陈博士，你应该比我清楚，这个研究成果意味着什么？他让批量制造异能者成为可能！”
卫主管深深吸了一口气，又道：
“身为异能者的卓有为，明显比我们更懂异能者，为他建立独立研究所，这是组织高层的意思，现在他已经证明了他的能力！对了，他称呼异能者为术士，以后术士将成为‘平西异能者’专有名词！”
卫主管所言，令陈谷张大嘴巴，如遭雷击。
既是震惊，也是失落。
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们辛辛苦苦研究大半年，最终研究结果还不如一名异能者？
这究竟是他们太无能？
还是那个卓有为太妖孽？
卫主管见状，有些心疼而无奈的道：
“陈博士，我们的研究方向很可能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这是一个全新领域，你也是做学问的，不用我多说，也应该很清楚，有些事情就是这样，也许付出千百万倍努力，最终到头来却发现方向错了。”
“我们其实应该庆幸，毕竟还没有一头走到黑。现在卓有为已经证明了他的理论，我们还有机会调整研究方向。”
陈谷呆呆的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缓和过来。
“能让我看看卓有为的理论吗？”
“暂时还不行。”
“还处于保密状态吗？”
“差不多。”
卫主管点了点头，卓有为理论只差最后一块拼图，只要这个拼图解决，即可向内部研究员公布。
“还需要多久？”
“等卓有为睡醒。”
“哈？”
陈谷愕然。
……
这一刻，卫主管等人在等待卓有为睡醒，泱泱瑞安高层皆在等待卓有为睡醒。
没人敢打扰。
哪怕他们有万千疑惑！
哪怕此事关乎联邦命运！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入盛世嘉园，当小区逐渐响起晨起喧嚣声，瑞安联邦也愈发焦躁不安！
直到那间不起眼的卧室房门打开，所有的焦躁皆在这一刻尽数平息。
顶着鸡窝头，刚刚打开房门的卓有为，被客厅景象唬得一跳。
——这姿态，一半是伪装，一半是真吃惊。
只见此时巴掌大点儿客厅里，不知何时多了五六个人。
其中，只有两人坐在沙发上。
一位是头发斑白的老者，一位是年轻力壮的中年人。
其余人皆站在四周，一个个身着便装，腰杆笔直。
那老者，卓有为见过，在研究所视频会议中。
——他赫然是联邦安全小组成员之一，全名：吴嘉荣。
“卓主管，您醒了？”
站在门口，彻夜未眠的柴进，看到卓有为开门，感动得差点哭了。
您再不出来，这肃杀气氛，怕是能把我活生生憋死。
“怎么了这是？”卓有为下意识问道。
“吴老想找您谈谈。”柴进连忙低声道。
“卓先生，你可别怪罪这位小同志，是咱们夜半撬门，不请自来。实在是卓先生的研究成果令人辗转难眠呐！”
吴老起身哈哈笑道。
“怎么会？”
卓有为连忙摆了摆手：“吴老想要了解什么，我随叫随到，这还亲自登门，实在是折煞我了。”
“哎，卓先生休息最重要。”老人岔开话题：“这样，卓先生先洗漱，我们回头再细聊。”
“也好，稍等我一下。”
卓有为点了点头，钻进卫生间洗漱去了。
他正好也需要这个时间，好好整理一下思绪，顺便通过魔网，查看一下魔法师觉醒数量。
洗漱完毕，回到客厅。
“吴先生，早餐要吃些什么？我让人去买。”吴老招呼道。
“小区东门口包子就不错。”卓有为道。
“去给卓先生买份包子，给我也带一份。”吴老吩咐一句，旁边立马分出一人，出门去了。
“昨晚，我听闻卓先生成功让人觉醒异能，成为术士，可是激动得彻夜难眠！这若能在联邦推广开来，价值简直不可估量！”吴老激动道。
“是啊，这也是我上报联邦的根本原因。”卓有为笑道。
“卓先生政质觉悟令人佩服！”
吴老称赞一句，随即迫不及待的开门见山道：
“实不相瞒，吴先生所说的另外两个灵气复苏之地，我们皆安排志愿者参与实验。”
“不知为何，参与者愈百人，直到现在也未有一人觉醒，这是什么原因？不是说，吞下一口玄黄气，即可觉醒成为术士吗？”
卓有为笑道：“巧了，昨天实验，基本证明了我的猜想，我也正想汇报此事。”
“哦，快说快说。”
卓有为之识趣，令吴老大喜，连忙敦促道。
第十一章·双喜临门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术士的觉醒，除了需要灵气之外，还需要天赋，更需要运气！否则这三个灵气复苏之地，不敢说人人皆是术士，最起码数量不该如此之少。”卓有为道。
吴老和身旁中年人下意识对视一眼。
卓有为的说法，印证了他们的猜测和实验。
事实上，他们已经发现，卓有为公布的修炼之法，不是所有人都能修炼的。
准确的说，不是所有人都能借此进入深度冥想状态。
“那刘翰林怎么一下就觉醒了？”
“刘翰林？昨晚那位志愿者？”
卓有为故意问道，其实，昨晚他通过对柴进电话的窃听，就已经知道了志愿者的名字。
“是他。”
“哦，那是因为我用了手段。”
“哦？”
吴老神色严肃，摆出一副洗耳恭听模样。
卓有为随即侃侃而谈起来。
“根据我的观察和猜测，灵气不同等于玄黄气，玄黄气乃是高于灵气之存在，它分布在灵气中，却十分稀薄。”
“只有进入深度冥想，经过长时间的吐纳，才能从灵气中过滤或积攒到足够的玄黄气，进而成功觉醒。”
“我甚至怀疑，只有这灵气复苏之地中的灵气，才含有玄黄气。”
“昨晚那位志愿者，之所以能够快速觉醒，乃是因为我人为聚拢了大量灵气，为他制造了较为有利的觉醒环境。”
“当然了，志愿者本身的天赋运气，也至关重要。”
这番逻辑自洽之言，令吴老陷入了沉思。
“卓先生，那聚拢灵气之法，可方便透露？”
吴老又以退为进，补充道：“当然，如果卓先生有什么顾虑，但说无妨，我们……”
“吴老，您客气了，聚拢灵气之法，我早就准备好了，就在笔记本中。”
卓有为看向柴进：“柴进，帮我拿一下笔记本，在我床头。”
“好的。”
柴进连忙进屋，小心翼翼捧出卓有为的笔记本电脑。
卓有为接过，打开一个本地TXT文档，递到吴老面前。
“这里面基本是我已经验证的资料，您过目。”
“好好好！”
吴老连连点头，接过秘书递过来的老花镜，眯着眼睛，仔细翻阅起来。
一时间，屋里陷入了安静。
恰好，出门买包子的保镖回来，卓有为随即边吃边等。
“咦，术士等级？”
正在翻阅中的吴老，突然神色讶然。
“唔……是这样的，我根据我的情况，参考天干地支，将术士划分为十二级，这个猜想不一定正确，权当参考。您若是觉得不够形象，完全可以重新命名。”
卓有为咽下口中包子，解释道。
根据前任魔法之神的精神烙印来看，魔法师一共分为十级。
分别是：
零级铭刻觉醒、一级魔法学徒、二级见习魔法师、三级魔法师、四级大魔法师、五级魔导师、六级大魔导师、七级圣魔法师、八级法神、九级法主！
天性谨慎的卓有为，哪敢正好划分出十级？
所以他干脆参照天干地支，划出十二级来。
分别是：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
其中，子之境，对应零级铭刻觉醒。
“子，孽也，草木生长，阳萌伊始；”
“丑，纽也，草木抽芽，屈曲大地；”
“寅，演也，迎春而生，沐阳而长……”
吴老略一诵读，随即拍案叫好：“以地支为等级划分，符合万物生长规律，非常形象！不错！不错！我看就以你所划分的境界为准好了！”
卓有为笑道：“谢谢吴老认同。”
吴老摘下眼睛，笑眯眯道：“不知到卓先生，现在在哪个境界？”
卓有为大大方方道：“丑之境。”
吴老点了点头，心想，那看来在寅之境。
在文档里，详细介绍了子之境和丑之境的区别，对于寅之境只字未提。
按照卓有为的划分，吞下一口玄黄气，即踏入术士之列，位列子之境，可以感知并操控多种力量。
这种操控分为两种：
一种是操控体内玄黄气自然产生的灵气（魔力）；
还有一种则是通过体内玄黄气，沟通共鸣体外灵气。
前者威力有限，但胜在施法快，基本可以做到瞬发！
后者威力较大，但施法速度慢，需要较长时间的准备。
通过冥想，可以强化对力量的控制。
卓有为猜测，冥想可以强化精神力，精神力越强，对力量的操控自然也越强。
当精神力强大到一定境界时，会出现一个“精神活跃期”，持续时间大概在一昼夜左右。
在这个时间里，精神对力量的感知达到了顶峰，甚至还会产生“顿悟”之效果，掌握更加神奇的灵气操控法门。
当渡过“精神活跃期”，精神力立即会出现较大幅度增长。
在此阶段，甚至能清晰感知到精神力的存在。
卓有为将这个阶段称为：丑之境。
他怀疑，继续修炼下去，可能还会遇到“精神活跃期”。
这是他划分出十二境界的根本原因。
“年少有为啊，觉醒半年，便为联邦摸索出如此之多资料，卓先生实乃联邦之福！”
这文绉绉话一出口，夸得卓有为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吴老您过誉了。”
“哎，卓先生当得此赞誉！对了，卓先生可有什么需求，今天我在这，一并说出来，我好安排。”
拿到一手宝贵资料的吴老，老怀大慰。
“那我就不客气了，我希望我的研究所建在狐仙沟！”
狐仙沟、盛世嘉园、财富大厦，正是卓有为“发现”的三个灵气复苏之地。
其中，狐仙沟位于平西近郊，人烟稀少，风景宜人。
吴老闻言眉头顿时皱起。
卓有为见状笑容逐渐收敛起来。
好家伙，我送上这么一份大礼，一个地皮都舍不得批给我？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后面策略还真的要好好调整一下了。
“狐仙沟，地处偏僻，人烟稀少，确实适合建立研究机构。不瞒卓先生，在此之前，已经有好几位老家伙看中了这里，争得不可开交。不过，现在卓先生既然要，那无论是谁，都得让步。”
吴老霸气道。
卓有为脸上重新露出笑容：“谢谢吴老照顾。”
心中却想，都决定给我了，还提什么“好几位老家伙看中了”干嘛？
让我记住你的功劳？
还是想让我主动退让？
“卓先生，为何不把研究所建在这个小区？如果卓先生需要，我立马将整个小区腾出来。”
就在这时，一直不说话，同样坐在沙发上的中年人开了口。
“这么多人怎么搬迁，岂不是会增加曝光风险？”
“只要卓先生要，方法自然多得很。我们就说在这里发现了古墓，为了保护古墓，腾出居民，将周围围起来，这完全合情合理。”中年人道。
卓有为愕然。
好家伙，巧取豪夺属实是玩明白了。
“不用，我建议你们不要如此兴师动众。”
“为什么？”
“灵气在向外扩张，隐隐有加速度趋势，这小区现在是宝地，再过一年半载，说不定就泯然于众了。到时候，还挖不挖古墓？”卓有为笑道。
“原来是这样？”中年人点了点头。
“另外，关于灵气复苏假说，也不一定是对的。说不定，这所谓灵气，只是一种未知辐射，辐射源搞不好就藏在小区某个角落，这要是大兴土木，搞丢了辐射源，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卓有为又道。
“有道理。”吴老、中年人赞同的点了点头，露出若有所思模样。
“嗡——嗡——”
就在这时，吴老秘书手机震动起来。
那秘书连忙掏出手机，走到一边，低声接起。
没多久，他快步走到吴老身旁，弯腰低声耳语几句。
吴老闻言眼睛骤然亮起，大笑道：“好！好！好！这是双喜临门啊！”
第十二章·白仙拜日
挂了电话，吴老一脸欣喜的站了起来：“财富大厦那边出了一名术士，我得过去看看。”
卓有为连忙起身，满脸欣喜道：“是吗？那真是太好了。”
吴老笑道：“卓先生留步，有机会我们再好好谈谈。对了，以后有任何需求，可直接与我联系！”
说着，吴老看向秘书：“给我私人电话留给卓先生。”
“哎！”
那秘书连忙颔首，心中咋舌。
这留的可不仅仅是一个私人电话，还是一个直达天听的天梯啊！
不过，卓有为值得这份礼遇。
……
目送吴老轿车消失在转角处的卓有为，轻轻吐了一口气，回头看向傅爻、柴进道：“二位昨晚没睡吧？”
“睡了半宿……”傅爻下意识道。
“去睡觉吧，不用跟着我。”卓有为道。
“卓主管，你这是要去哪？”柴进问道。
“离开平西好几天了，我去看看那几个地方有没有什么变化。”卓有为道。
“卓主管，我安排弟兄跟你……”
“你们能发现提前发现狙击手吗？”卓有为突兀问道。
“这……”
“如果不能，那跟着也没用！一般人伤不了我，哪怕持枪也不行，除了狙击手。行了，别说了，工作重心放在研究所安保上吧！以后轻易也别来我家，我爸妈偶尔会过来看我，看见你们不好解释，有事跟我电话联系。”
卓有为吩咐道。
他不怕被监视，也做好了被监视的心理准备。
但身边住两个大男人，心理多少还是有些膈应。
傅爻、柴进面面相觑，有心劝阻，话到嘴边又那么无力，只能作罢。
结果卓有为刚跨上摩托，手机嘟嘟嘟震动起来。
竟是一个来自都城的陌生号码。
“吴先生啊，我听说你把安保人员都赶走了？我跟你说，你可别任性，你知道你现在有多重要吗？平西市都不值你一人值钱。”
电话赫然是刚走的吴老打来的。
“吴老，您可太高看我了。您听我说，我觉得在我身边安排保镖真没意义，谁保护谁还不一定呢！除非给我整个总统规格，真要那样，那我可就成了吉祥物，哪也去不了。再说了，人多眼杂更容易曝光，还不如当一个平西小市民逍遥自在，您看是不是这个理？”
吴老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成吧！不过，你能不能保护好自己，不是你说的算，得现实说的算！回头啊，我让人测测你的能力，顺便给你安排一场培训，最起码认识一下各种枪械武器，有个心理准备。”
“成！劳您费心了。”
挂了电话，卓有为嘴角露出一抹揶揄笑容！
好家伙，这是找借口试探我能力吧？
也罢，不给你们见识见识魔法力量，还真怕你们对魔法不够重视！
思罢，卓有为一拧油门，轰的一声，剑出如龙，呼啸而去。
这摩托正是他为了走街串巷，特意买的座驾。
得亏这是三线小城，搁一线大城市，估计只能骑温吞吞的电驴了。
出了小区，卓有为直奔财富大厦。
绕了财富大厦一圈，意思一下之后，又奔向狐仙沟。
结果，出了市区，刚刚行至一个岔路口，就被交警拦住了。
说是前面塌方，让绕道而行。
卓有为踮起脚尖，往前眺望，山路蜿蜒，啥也看不到。
心想：这塌方塌得可真及时。
只能打电话给柴进。
柴进表示也不清楚，他需要打电话问问。
挂了电话，没多久他就打来了：“卓主管，估计你也猜到了，上面正在查狐仙沟呢！盛世嘉园、财富大厦不好动，所以力量都集中在这！我已经通知那边同志了，他一会儿过去接你。”
卓有为：“行，我就在路口等着。”
挂了电话没多久，对面驶来一辆轿车，车子还没停稳，一名中年人开车门，小跑过来。
“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这人显然不知道卓有为身份，但也知道来人背景非同小可，所以甚是客气。
“没事，我也刚到。那个你跟交警同志说一声，我就骑进去了。”
“行，没问题。对了，里面还有人查岗，这个临牌，你戴一下。”
中年人递过来一个工作证。
“好嘞。”
卓有为接过，将工作证挂在脖子上，招呼一声，一拧油门，窜了出去。
……
狐仙沟，听名字妖娆得很。
地方也妖娆得很。
这是一片原始山林丘地，只有一条年久失修的柏油路横穿而过。
林中多动物，尤其盛产五大仙。
狐狸卓有为没见过，其余四大仙倒是不少见。
他之所以在这里种下魔网，正是为五大仙而来。
原来，魔法之痕烙在人身上，那是魔法师。
烙在动物身上，那可就是魔兽了！
且因为动物本性纯粹，野性十足的缘故，对魔网的感知远超人类。
因此极容易转化为魔兽。
一旦转化为魔兽，或增智慧，或增妖力，对人类威胁极大。
这也是卓有为选择上报联邦的第二大根本原因。
——随着魔网的扩张，魔兽的诞生将不可避免，一旦数量超过某个阈值，即便是卓有为也将来不及扑杀。
除非他关闭魔网，才能勉强降低魔兽威胁。
但这又与他初衷相反。
不得不说，凡事有利有弊，让人难以选择。
“突突突……”
摩托在柏油路上缓慢行驶着，林中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些调查员的身影。
大概是柴进打过招呼的缘故，没人出来阻拦卓有为。
行至半途，卓有为将摩托停在路边，扒开路边灌木，深入林中。
他在这里约莫种下十几片魔网。
每片大小不一，小如针尖，大如蓑衣，且相隔较远。
说到这，不得不说详细一下“魔网”构造。
魔网并不能拆成零碎个体，它始终是一个完整个体。
卓有为之所以可以到处种蘑菇，乃至因为魔网本质就是一种高维对低维的投影。
如果说平西市是一张二维平面，那魔网则处于三维空间。
如太阳照耀，如藤蔓扎根。
自然可以轻易在二维平面任何一个点，抽新枝，发嫩芽，抽取魔力，供给主人。
这也是身为魔法之神的卓有为，可以到处乱跑而不影响魔网运转的根本原因。
另外，呈现在现实维度的魔网，看起来更像是泡泡。
没错，就是泡泡，无数颗堆叠在一起的泡泡。
这些泡泡因为相互重叠挤压，故而酷似网络。
所谓魔法之痕的烙印，正是吞入一颗完整泡泡，让泡泡透体而过，留下的烙印。
体验十分酷似吞下一颗轻飘飘的大汤圆！
正因此，卓有为才会煞有其事编出“一口玄黄气”的力量体系。
因为从体验上来看，基本跟吞了一口气差不多。
这叫力量体系本土化！
回归正题。
踏入深山老林的卓有为，先去已经上报联邦的几个“灵气复苏之地”看了看。
这几个地方都被工作人员做了标记，各种探测仪器在周围滴滴答答响个不停。
还有一些工作人员，捧着机器，在周围转来转去，也不知道在探测什么？
卓有为溜达一圈，意思一下，便转身离去。
行至半山坡，他脚步倏然顿了顿，目光瞥向远处一处草木遮蔽的乱石间。
只见一只灰白刺猬，人立而起，露出柔软肚皮，抱着爪子，向天作揖。
这是……白仙拜日！？
第十三章·我觉醒了……超能力
卓有为瞥了一眼作揖不止的刺猬，脚步不停，恍若未见。
他知道刺猬为何作揖不止？
因为那里有一枚针尖大小的魔网。
它的躯体正在本能反馈着灵魂的渴望。
那是魔网的铭刻，魔力的滋养！
按照卓有为经验来看，快则三五天，慢则一个月，这只刺猬就会转化为魔兽！
“希望联邦能够早点发现这些行为怪诞的动物。”
卓有为吐了一口气，随即沿着原路返回，跨上摩托，扬长而去。
随后，他花了一天时间，在城中溜达一圈，摆足勤奋调查姿态，这才回到盛世嘉园小区。
“哐当！”
刚刚关上房门，卓有为精神一动，种在749研究所中的魔网，突然传来突破警戒阈值的魔力波动。
——原来，亲自拜访过749研究所的卓有为，怎么好意思空手而去？
——几枚针尖大小的魔网，就是他送给749研究所最好的礼物，它们将成为他的眼睛，随时随地监视着联邦研究进度。
——·——
此时，749研究所正在召开一场别开生面的学习会。
一名不是术士的白大褂，正在给几名术士讲解科普聚灵要义。
“我再强调一次，在凝聚力量的同时，一定要引而不发，记住了吗？好了，聚灵流程大概就是这样，能做到吗？”
干巴巴复述完绝密文件内容的白大褂，一脸期待的看向面前的术士们。
何雷等人闻言面面相觑，最终还是道：“不知道，但我们可以试试。”
这名白大褂看了一眼周围同僚，点了点头：“行，那就先试试吧！”
何雷等人随即熟门熟路的拉开距离，屏吸凝气，集中注意力，开始尝试凝聚灵气。
“刺啦……”、“哗啦……”、“咻咻——”
一连串怪诞声起，实验室景色也随之大变。
有人电弧缠绕；
有人脚下生风；
还有人幽幽发光。
一时间，群魔乱舞，好生精彩！
“不行，距离具现超能越近，力量就越狂暴，根本无法控制！”
“我也是，我感觉在凝聚力量之后，忍不住就释放出来了。”
“太难了，这根本就做不到！”
何雷等人在一番尝试之后，忍不住嚷嚷分享起来。
“做不到？”
白大褂脸色难看起来：“何雷，你先说说具体是什么感受？”
何雷皱眉道：“怎么说呢！凝聚力量很难，但引而不发更难……嗯，这种感觉就像是骑车上坡，蹬上去很难，但下坡的时候，想要刹车比上坡更难。”
“对对对，就是这种感觉，仿佛开着根本停不下来的电吸杯，忍不住就……”
旁边立马有术士附和道。
然而话还没说完，他表情一僵，意识到自己要社死了。
果然，场中顿时传来揶揄笑声。
白大褂们更是老脸一黑，根本没有开玩笑的心思。
原来，他们拿到卓有为撰写的《术士觉醒理论和实操》之后，虽然感叹于这套理论的逻辑自洽，但并没有百分百相信。
他们需要做些实验，验证一下。
比如：
在非灵气复苏之地，真的无法觉醒术士？
这会不会是“灵气浓度不足，环境因素来补”的可能？
毕竟卓有为再强大，也就觉醒半年时间，力量或许十分有限！
因此他们决定利用研究所七名术士，尝试联手聚集灵气。
结果他们没想到，实验还没开始，就要胎死腹中。
——这些术士竟然连第一步汇聚灵气都做不到。
“会不会是因为不太熟练的缘故？”
“有可能！”
“没错，肯定是这样，哪有一次就能成功的。多练练就行了。”
白大褂们议论纷纷。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听你们的意思，有人能做到？”就在这时，一声惊疑不定的问话，打断了白大褂们的讨论。
“没错。”陈博士回道。
“谁？”
“很遗憾，这是机密，暂时不方便透露。”陈博士摇了摇头。
何雷抿了抿唇，不知为何，心中突然冒出那个教他修炼功法的白大褂。
“我们要回平西市了对吗？”何雷又问道。
“你怎么知道？”陈博士愕然。
正在讨论聚灵方法的术士们，亦一脸惊讶的看向白大褂们。
难不成，那个年轻白大褂所言是真的？
——·——
从魔网中收回目光的卓有为，幽幽吐了一口气。
“不愧是联邦，这么快就想到利用何雷他们觉醒新术士。”
“可惜，他们虽然是灵魂活跃者，但这并不代表他们控制力就强，想要敏感，又要延时，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卓有为嗤笑一声，钻进卫生间沐浴去了。
结果，澡刚洗到一半，手机响了。
他随即关掉淋浴头，拿起手机一看，眉梢一挑。
竟然是许久不联系的儿时死党——段牧。
“桌游？”
“喊你爸爸干吗？”
“滚！”
占到便宜的卓有为，笑着点开免提，一边聊天，一边继续冲澡。
“你那边干嘛的，哗啦啦的？”
“我在洗澡。”
“泥马，这才几点就洗澡……哦，我知道了……”
“闭上你那臭嘴！说吧，找我啥事？借钱没有啊！”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我是那样人吗？找你喝酒的，来不来？”
“不去，准备睡了。”
“卧槽，还说不是，你能这么早睡，我能把脑袋拧下来给你当球踢。”
“失恋了？”卓有为插嘴问道。
“笑死，我就没恋爱过，失个屁恋，你就说来不来吧？”
“鸿门宴是不是？你个社畜有时间喝酒？”
“嘿嘿，跟你说个事，你肯定不信，财富大厦被神秘大老板收购了，一大厦公司都被赶出去了，我那傻逼老板现在正在四处找房子呢！哈哈哈……”
正在打肥皂的卓有为，动作顿了顿，随即继续洗了起来。
“我也不跟你废话，你就说来不来吧？有妹子。”
卓有为闻言撇了撇嘴，还有妹子？你那穷逼样，能有妹子跟你出来喝酒，你还工作狂？
“时间，地点！”
“我出租屋，好酒好肉等你。”
说完，啪得挂断了电话。
这二逼儿子……卓有为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好好一场机缘，就这么被联邦截胡了。
算了，还是找个机会，直接帮他铭刻魔法之痕吧！
思罢，他连忙加快洗澡速度。
等到洗好澡，穿好衣，一路骑着摩托，突突突赶到段牧出租房，天色早已大黑。
几盏破旧路灯，将小区照得更加幽邃黑暗。
说起他这位死党，这辈子真的太操蛋了。
一句话，人丑嘴不甜，磕碜还没钱。
同一个村出来的，他爸妈给他准备好了房子；
他段牧呢，租住在老小区，得亏这是三线小城，房租还算便宜，不然，怕是得住车库。
不得不说，有些事儿，没法说。
“咚咚咚……”
敲开贴满小广告的防盗门，剃着板寸的段牧瞥了一眼卓有为身后，这才侧身让开。
“你说的妹子呢？”卓有为进屋打趣道。
“呐，五姑娘，要不要？”段牧抬了抬右手。
“恶心吧你，你还让我怎么吃饭？”卓有为笑骂，目光扫过客厅，心中颇为舒服。
客厅不大，很老很旧，打扫得却很干净。
老式餐桌上，摆满了酒菜，虽然都是一些猪头肉、白斩鸡、鸡爪、花生米之类的凉菜，但也有心了。
卓有为也不客气，大马金刀坐下，一边开啤酒，一边问道：“房间安排好没？”
段牧也坐了过来：“安排个屁，住沙发吧你！”
“有沙发就行，今晚不醉不归。”
卓有为举起啤酒瓶，两人碰了一下，先嘬一口，打个哆嗦，这才痛快的吐了一口气，开始这场小聚。
两人各自聊了聊最近发展。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卓有为的事不方便说；
段牧整就是一个社畜，生活两点一线，枯燥而乏味。
因此话题没多久就扯到国际大事上去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已经有几分醉意的段牧，突然道：
“桌游，我这辈子也没啥朋友，就你一个看得起我，有件事，我憋心里好久了，一直不知道该怎么说……”
卓有为捏着桌上花生米，没应话。
他不喜欢酒腻子，但在段牧身上，他能理解并接受。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
段牧放下筷子，探着身子，明明满脸醉意的他，此时双眸却炯炯有神。
“我觉醒了……超能力！”
“你就吹吧你！”
卓有为笑骂，心想，你有没有魔法之痕，我还能不知道？
除非……
猛然想到某个可能的他，瞳孔倏然一颤。
第十四章·魔法骑士
段牧喝醉了，跌跌撞撞倒在沙发上，咕哝道：“今晚我陪你睡……沙发……我他妈真是……废物，超能……也是废物……”
卓有为趴在桌子上没有回应，似乎早就烂醉如泥。
不知过去多久，细微鼾声响起，他才缓缓抬起脑袋，眼神清透，哪有半点醉态？
他起身走到段牧身旁，撩起死党肚皮上的衣衫。
一抹妖冶而冗繁的血色纹路，从血肉之中渗到皮肤之外，仿佛凶悍野兽斑纹撞入视野。
“竟然是魔法骑士，没想到这么快就出现了。”
卓有为眼中闪过一抹复杂。
魔网透魂而过，蚀刻印记，始为魔法师。
若是透体而过，铭刻血纹，则为魔法骑士！
这类人肉体往往十分特殊，具有部分灵魂特性，能够接触高维魔网，蚀刻魔法之痕，号称神眷魔法骑士！
魔法师通过后天拓印血色魔纹，也能人为制造魔法骑士。
一旦成功，魔法骑士肉体就会成为天然魔力容器。
源源不断涌来的魔力，将会不断滋养改造宿主肉体，最终使其变成人形魔兽！
没错，就是人形魔兽。
刀枪不入是其标配，魔法抗性是其禀赋，野兽震慑是其本能。
放到战场上，堪称一头横冲直撞的陆行巨龙！
唯一遗憾的是，魔法骑士很难修行，只能凭借魔法之痕自然汲取魔力。
即便是婴儿时期就人为蚀刻魔纹，加以培养，也得需要三五十年时间，才能踏入高阶。
受限于寿命，此时的魔法骑士最多还能效力二十年。
当然了，通过一些特殊方法，可以加速魔法骑士的魔力汲取效率。
不过，这些方法无一不是靡费巨大。
因此也只有一些魔法世家皇室贵族，才有财力和耐心培养魔法骑士。
值得一提的是，魔法之神很难察觉魔法骑士的诞生。
因为肉体篆刻和灵魂蚀刻有着本质区别，这点一言两语很难解释清楚。
这也是卓有为没有察觉到段牧成为神眷魔法骑士的根本原因。
不过，随着魔法骑士体内魔力越攒越庞大，在魔网下，等若一个大灯泡，因此被发现其实也是迟早的事情。
“兄弟，你要是废物，那我岂不是废物他爸？再耐心等等，一切会好起来的。”
卓有为低声道，好像在说给段牧听，又似乎在说给自己。
他知道，段牧为何感叹超能力是个废物能力？
一个暂时只能增加搬砖力气的超能力，在现代社会看起来确实像个废物能力。
不过，等到魔兽肆虐之时，人们就会意识到魔法骑士的真正价值！
思罢，卓有为收起私人物品，离开死党出租房。
下楼骑上摩托，他随即拨通一个电话：
“喂，都听到了吧？”
电话那边顿时一僵，只闻呼吸，不见语音。
“他没公布前，不准打扰他，除非他暴露的痕迹太明显了。还有，给我送一名志愿者。”
电话那边略一沉默道：“卓主管，喝酒就别骑车了，我派人去接你。”
卓有为反问一句：“你看我喝酒了吗？”
随即挂了电话，轰响油门，扬长而去。
不得不说，联邦办事效率杠杠的。
卓有为刚回到家，客厅里已经站着四个人，包括柴进、傅爻二人。
“卓主管，这位就是志愿者。”
柴进连忙指了指旁边一名精神抖擞虎背熊腰的汉子。
看那气质，八成是士兵。
“卓主管好！”这志愿者中气十足问好，就差敬礼了。
“你好你好。”
卓有为点头回应，看向柴进：“你们不怕我实验失误？”
柴进看了一眼志愿者，“牺牲精神”之类套话刚到嘴边，变成了：“联邦相信你的能力！”
卓有为撇了撇嘴，冲志愿者道：“脱衣服吧！”
“啊？”
志愿者懵了。
几天前他就接到通知，做好心理准备，甚至写好了遗书。
结果没想到，这第一个命令竟然如此古怪？
尤其是对方满身酒气，更是令他脸都要绿了。
“快脱快脱！”
傅爻憋着笑，催促道。
那志愿者磨磨蹭蹭，开始脱衣服。
结果等卓有为都去一趟卫生间撒完尿了，他才脱去上衣，气得卓有为差点要亲自动手。
好一会儿，志愿者才完成要求。
卓有为深深吸了一口气，凝聚精神，一抬手一点幽光自指尖浮现。
刹那间，满脸羞臊不已的志愿者呆住了。
所有的尴尬，在这一刻尽数抛掷脑后！
即便早有心理准备的柴进傅爻二人，也下意识屏息凝神，睁大眼睛，试图看懂一二。
不得不说，这种超自然力量，每一次观看都是一次对三观的冲击！
此时，卓有为以指为笔，以时空为画布，凭空绘制起来。
那一点幽光如同稚童挥舞的烟花，在空气中留下一道道绚烂光芒，不曾消散，熠熠生辉。
笔触在蔓延，数个呼吸间，一个冗繁而精密的魔纹，逐渐从卓有为指尖蚀刻而出。
“可能会很疼，做好心理准备。”
卓有为提醒一句，说完，屈指轻轻一弹，那冗繁魔纹蓦然飞向志愿者，钻入体内。
志愿者浑身一震。
预想中的剧痛没有出现，他甚至觉得十分舒坦，仿佛浸泡在温泉中，浑身暖洋洋让人昏昏欲睡。
好一会儿，这股异样感才逐渐散去。
志愿者低头看去，只见皮肤上，蓦然爬上一道熠熠生辉的光路，仿若刺青，妖娆而恣肆！
“看来我的短期记忆不错，果然成了！”
卓有为轻轻吐了一口气。
“卓主管，这是……？”
柴进眼皮突突直跳，忍不住问道。
“不知道，先带他去检查吧，等我看过检查结果再说！”
说着，卓有为一边挥手赶人，一边满脸疲惫的瘫软在沙发上：“行了，都走吧，我累了。”
“行，卓主管您好好休息！”
柴进颔首，连忙招呼几人离开。
“哐当！”
听到防盗大门关上的声音，靠在沙发上假寐的卓有为，眼皮微微颤动一下，而又归于平寂。
思绪却在这一刻徜徉起来。
按照正常逻辑，他应该仔细研究一番死党身体上的血纹，几经失败之后，才想到模仿。
即便是模仿，最好也历经一番失败，最终模仿成功。
但卓有为念头一转，放弃了。
天才人设都立出来了，还装那鬼干嘛？
我就一点就通，一看就会，有问题？
那种几经失败，明显就是学渣思维固化啊？
再说了，对于联邦来说，什么天才没见过？
冒出一个术士天才有问题？
再说了，现在一个魔法骑士都研究半天，后面冒出更多东西，还要努力研究，那伪装得未免太累了。
卓有为现在就是宣称他是魔法之神，联邦恐怕都不会相信。
说不定，还会觉得是他仗着信息差，装神弄鬼呢！
事实上，现在联邦就没信任过他，一直在私下调查着。
一夜无话。
翌日一早，卓有为便被财富大厦那边魔力波动惊醒。
大清早的，又有两名魔法师诞生。
“联邦效率就是高啊，这么快就能筛选出两名灵魂活跃者。”
卓有为感叹道。
“嗡嗡——嗡嗡——”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震动起来。
来电之人不是别人，正是神眷骑士——段牧！
第十五章·有一颗子弹射我身上，算我输！
“桌游你什么时候走的？”
“昨晚就走了。”
“卧槽，喝酒你怎么走的？”
“不瞒你说，我都不知道怎么到家的，现在还后怕呢！”
“你大爷的，亏天黑人少，不然老子能被你坑惨了。”
“艹，我还以为关心爸爸呢，原来是只在乎自己的不孝子？”
“淦！……”
两人一番亲切友好问候之后，段牧忽然有些结巴问道：“那个……我昨天喝醉，没说什么醉话吧？”
卓有为道：“说了。”
“啊？说、说什么了？”
“你说你暗恋公司一个女孩，问我咋办？”
“我那垃圾公司里只有大妈，你忽悠谁呢？”
“淦，没看出来，你口味这么独特？”
“滚！我真没说什么？”
“你还说，你到现在还会梦到……”
“闭嘴！”
电话那边段牧长长舒了一口气，心中却没由来感到一阵失落。
意外觉醒超能力这件事，他一直憋在心里，谁也没说。
幻想着有朝一日，凭此出人头地。
然而这能力看着花里胡哨挺神秘的，除了让他力气大点，精神旺盛些，更好的成为一名社畜之外，几乎毫无价值。
至少，他暂时未发掘出变现能力。
他之所以找卓有为喝酒，一方面死党桌游脑子活，想合计合计有没有什么出路；
另一方面，其实不乏几分嘚瑟心理。
现在看来，他的潜意识，还是不愿意把超能力说出来。
也对，这超能力一旦说出去，究竟会发生什么，没人能够预估。
还是先隐藏起来为好。
“叮！”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传来一声震动，打断了段牧的失神。
他点开通知一看，是他在问答网站上，小心翼翼提出的一个问题，此时又有了新回答。
“力大无穷精力旺盛吗？白马会所欢迎您！”
淦！
……
……
挂断死党电话，卓有为轻轻吐了一口气。
死党酒后吐真言，其实令他挺尴尬的。
按道理来说，段牧将最大秘密告诉他，他不说魔法神格，也应该坦诚告知术士之事。
但卓有为深思熟虑之后，还是决定暂且压下。
因为段牧作为第一个魔法骑士，难保联邦不会拿他做实验。
所以卓有为想等一等，等到魔法骑士不再罕见，再告知段牧这一切。
这也是他放弃“各种掩饰手段”，直接展露“天才人设”，人为制造魔法骑士的根本原因。
想到这，卓有为给柴进打去电话。
“结果出来吗？”
“大部分都出来了，一直在等您呢？”
“哦，那送来给我瞧瞧。”
“好的，对了，卓主管，您今天有空吗？”
“怎么了？”
“是这样的，您不让傅爻跟着，昨晚又喝酒骑摩托，团队压力挺大的，所以吴老那个测试，您看什么时候给测了？”柴进磕磕巴巴道，看起来有些焦急。
他能不急吗？
昨晚卓有为那一手，再度震惊瑞安高层。
柴进不清楚那个志愿者什么情况？
但他知道，送走志愿者没多久，吴老就亲自打来电话，事无巨细的询问卓有为言行。
甚至连这位主儿上几遍厕所，都盘问个清清楚楚，令他实在是压力山大。
“知道了，来接我吧，今天就有空。”卓有为道。
“哎好，车已经停楼下了！”柴进大喜。
“等我！”
卓有为挂断电话，洗漱完毕之后，开门离开。
不想，刚刚离开家门，楼道里竟挤满了人。
都是搬家公司的人。
看样子应该是对门邻居在搬家。
搬家？
卓有为瞄了一眼兵荒马乱的邻居家，摇了摇头，扬长而去。
……
“卓主管，这是检查结果。”
坐进车里，柴进连忙将一沓文件递了过来。
这沓文件，显然是专门给领导看的汇总报告。
首页即是检查结果和结论，页尾包含一些猜想。
文件后面则是完全看不懂的各种数据报表。
从汇总报告来看，志愿者身体状况良好，各项生理指标略强于普通人，无法施展任何能力，但血液中β因子含量却高达30，远超刚觉醒术士平均数值。
卓有为大体翻了翻，便合上了文件，闭眼假寐养神去了。
路遥终有尽头。
不知过去多久，车子驶入一座戒备森严的低矮建筑群中。
大老远的，卓有为就看到一群人簇拥着吴老，等在路边。
别的不说，这姿态摆得真让人舒服。
“卓先生，早上好哇！”
车停，门开，吴老早早伸手而来。
“吴老，您真是太客气了。”卓有为连忙伸手与之握手，口中客气万分。
“国士无双，当得大礼！”吴老赞誉极高，老脸笑成了一朵菊花。
“当不得当不得。”卓有为连连客气。
“还没吃早饭吧？走，咱们边吃边聊。”
“好！”
两人在众人簇拥下进了食堂，又在工作人员标准八齿笑容服务下，在一间包间停下脚步。
一众随从，在走到包间门口，便识趣停下。
一时间，包间里，只剩下卓有为、吴老两人。
显得私密至极。
“卓主管，昨天似有大发现啊？”
饭菜上齐，服务员刚刚撤走，吴老便迫不及待问道。
“算是吧，不过，我也无法确定，很多猜想还有待验证。”
“哦，那可得跟我说道说道。”
“怎么说呢？”
卓有为略一沉吟道：
“我怀疑我朋友体表凝聚的血纹，乃是术士的另一种表现形态。根据我的观察，那血纹中隐隐有灵气流转，所以才冒出以灵气临摹的念头。”
“从我刚刚拿到的检测数据来看，我应该复制了我朋友的状态，至于这种形态到底是什么情况，说实话，我也说不清楚，还得再观察观察。”
说到这，卓有为脸色一肃道：“对了，吴老，有件事，我得跟你道歉。”
“什么事？”吴老正听得入神，闻言表情一惊。
“昨晚贪杯喝得有点多，那实验属实有些仓促冒险，这是我的错！”卓有为故意道，为自己孟浪之举，找个借口。
古有诗仙醉酒诗百首，我这醉酒造骑士不过分吧？
“嘿呦，我说什么事呢！研究嘛，束手束脚那哪行？你别说，你昨晚那实验，我看啊还走对了。不然还不知猴年马月才能想到这一点呢！”
吴老不以为意，甚至连连赞扬。
卓有为闻言笑，心想，这下基本都圆上了。
吃过早饭，在吴老亲自引导下，卓有为来到一座类似仓库的钢构厂房之中。
房中修建着各种模拟房间，卧室、客厅、酒店……等等，不一而足。
看样子，应该是巷战训练之所。
“卓先生，你现在的重要性无需多言，你不喜欢被打扰我能理解，但你也得理解我们的担忧，那些境外细作可不是吃干饭的，所以我们得考虑到最坏可能。”
“既然如此，这场测试索性完全拟真，上橡胶子弹，你看能接受吗？”
吴老意味深长道。
不知是下马威？
还是想试探卓有为口中“持枪也奈我不得”的海口？
“行，没问题。”
卓有为笑了笑，大方应了下来。
“好！”
吴老大赞，一招手，立马有下属送来防弹衣，防爆头盔。
“卓先生，子弹无眼，即便是橡胶弹，打在身上也不轻……”
吴老话还没说完，就被卓有为打断了：“吴老，我平时能穿这一套上街吗？”
吴老一怔，不等他回话，卓有为已经大步流星向模拟建筑走去，同时举起戳天食指，掷地有声道：
“有一颗子弹射我身上，算我输！”
第十六章·联邦的测试
“好一个横戈跃马，英姿飒爽！”
吴老满口赞誉的看着卓有为离去背影，脸上笑容却逐渐收敛起来。
眸中既有几分期待，也暗含几分凶悍！
他不再废话，在众人簇拥下，转身向二楼看台走去。
灵气复苏出现得太突兀了！
突兀得联邦一点准备都有，一切都得从头开始探索。
宛如盲人摸象，雾里看花。
偏偏现有的科学体系，对这个来自异域时空的力量，近乎彻底失去了作用。
只能浮于表面的观察，试探，收集，整理。
直到第一个主动上报者的出现，终于为联邦拨开迷雾一角！
他带来的信息，令人欣喜而惊叹。
这是从零到一的伟大突破！
但欣喜中，质疑也在滋生。
所有人都在猜测他的目的。
或求名利富贵；
或借联邦追寻力量；
或诡谲阴谋暗藏；
然而无论是哪种，联邦都得做好万全准备。
为了联邦，为了公民，也为了伟大的瑞安文明！
那么第一步，稳住嫌疑人，自然是上上之策。
现在进入第二步。
试探出目标武力，既是为了揭开更多迷雾，也在为联邦大脑中枢构建新的防御体系，提供参考。
……
……
水泥红砖搭建的拟真建筑，除了没有屋顶方便二楼看台观看外，其他结构看起来和现实相差不大。
卓有为走到门前，蓦然停下脚步，似有所察觉。
他笑了笑，推开房门。
霎时，一道黑影蓦然呼啸而来。
——是闷棍！
“砰！”
那黑影尚未靠近，便轰然飞了出去，撞在墙上。
一切快得令人措手不及。
第一关，通过。
卓有为看了一眼撞在墙上，满脸不可思议的士兵，和气的冲他笑了笑，继续向前走去。
殊不知，他的笑容宛如厉鬼猛兽！
——·——
二楼看台上，吴老深深吸了一口气。
这碟开胃小菜，出乎意料，但也在情理之中。
——·——
此时，卓有为脚步不停，继续推开一道房门。
这个客厅装扮的房间里空荡荡一片，似乎在给测试者一个喘息空间，又或者为了麻痹目标。
卓有为扫了一眼，继续前进，再次推开一扇大门。
“咻咻咻！”
又是一道道黑影袭来。
单纯的增加数量对我来说毫无意义啊！
卓有为摇了摇头，眉头一皱，呼啸而至的闷棍，倏然停在他额头上。
包括不知何时从身后冒出的一根闷棍。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这一刻，卓有为甚至还能看到偷袭者震惊而骇然的表情。
——哪怕他们早就做好了直面超自然力量的心理准备。
“这叫五鬼搬运之术！”
卓有为解释一句，施施然走出包围圈，法师之手力量随即泄去。
一群偷袭者立即恢复正常，却噗通一声东倒西歪，相互碰撞，瘫坐成团。
——·——
“五鬼搬运之术？难不成传说中的术士真的存在？”
二楼看台上，传来一声感叹。
他叫乔锐志，联邦安全小组成员之一，术士项目的二把手，总监察。
“我看与其说是存在术士，不如说是卓有为用术士这套东西，命名了这神秘力量。”
吴老低声道，眼眸中精芒闪烁，看向旁边秘书轻轻点了点头。
那秘书知意，随即按住耳机，低声吩咐几句。
——·——
闯过第二关的卓有为，轻轻吐了一口气，对于即将升级的测试并不担心，反而暗暗计算着魔力消耗。
作为魔法之神，他自然不用担心魔力消耗问题。
但他需要维持“丑之境”人设。
“砰！”
一声猝不及防的枪响，打断了卓有为的思绪。
他猛然一个侧身，炽热弹头从他胸前划过，落在墙上，炸出片片砖屑！
“这——”
“发生了什么？”
看着墙壁上的子弹落点，二楼看台众人瞠目结舌。
饶是他们做好了心理准备，这一幕依旧对他们产生极大心理冲击！
这可是枪械啊！
持枪者更是万里挑一的神枪手，目的当然不是为了打死卓有为，而是避免打到脑袋心脏等致命位置。
——橡胶子弹威力再小，但终究还是动能武器！
结果没想到，卓有为竟然躲开了子弹？
不等他们猜测其中原理，卓有为蓦然抬手，张开五指。
“哗啦！”
五指间，魔力闪烁，一面水墙凭空冒出，俄而一道道涟漪荡漾其间。
原来，就在这时，一枚枚橡胶子弹从窗户门缝间射来，撞在水墙上，激起圈圈涟漪。
俄而又射穿水墙，在卓有为身后墙壁上，留下一连串砖屑迸溅之花。
唯独没有射中卓有为。
像极了传说中的描边枪法！
“不可能！”
“这简直不可思议！”
看台上传来难以置信的惊呼声！
语言总是冗繁的。
在看台众人惊呼中，卓有为五指并拢，水墙上涟漪荡漾，一枚枚水球从中凝聚而出，然后沿着弹道，逆溯而去。
“砰砰砰！”
那躲在暗中的枪手，只觉手中一麻，手中枪械顿时被水弹击落。
“这简直神乎其神，狙击之下无敌手啊！”
吴老惊叹不已。
纵然还有细节看不懂，但这依旧不影响他的震撼，他也终于意识到卓有为的狂妄，不过是在阐述事实。
测试还在继续！
“咕噜噜……”
刚刚解决枪手的卓有为，还未松口气，一个个冒着滚滚烟雾的烟雾弹，便咕噜噜滚了过来。
数秒间，浓烟充斥于训练场间。
与此同时，一支戴着防毒面具，武装到牙齿的特种兵，翻下防爆头盔上的单兵夜视仪，抱着冲锋枪，缓缓步入浓烟滚滚的战场之中。
二楼看台上，吴老、乔锐志等人，也迅速戴上夜视仪，紧张的观看起来。
夜视仪下，猩红的人体描边将卓有为身影赤倮倮的标记出来。
“哒哒哒！”
轻微的脚步声中，一名名行于迷雾之中的猎人，缓缓靠近猎物。
“这个测试毫无意义，浓烟遮蔽得了我的眼睛，却遮蔽不了我的精神力！退出去吧！”
浓雾中，卓有为开了口。
同时抬起右手，指尖凝聚出一枚水弹，屈指弹了出去。
一支刚刚从门后探出的冲锋枪，顿时“砰”得一声打歪了。
“撤了吧！”
这一幕，令吴老脸色一僵。
太变态了，看眼前这情况，恐怕也只有出动狙击手了！
“上狙击手！”吴老深深吸了一口气，加快测试进度。
“是！”秘书颔首，按住耳机，吩咐下去。
……
看着从浓雾中撤离的特种兵，卓有为微微吐了一口气，闷棍出了，枪也出了，
这测试差不多该结束了吧？
不料，思绪至此，心中忽然警铃大作！
他猛然抬头，浓雾遮掩不了他的视线，只见屋顶上，一座半球形装置蓦然转动，露出一根粗硕“镜头”。
镜头在悄无声息中对准了他！
噗！
缭绕的浓雾，将一道激光轨道染上绚烂颜色，亦暴露出一根炽热光路。
与此同时，卓有为身上骤然荡漾起圈圈魔力涟漪，赫然遭到了高能武器打击！
“炽热射线……不对，这是激光武器！？”
卓有为愕然，法师之手下意识抓起一块石子，投掷而去。
“滋——”
石子在空中冒出滚滚青烟，却是被寂静狩猎者防空系统捕获，遭到持续打击。
可惜，为了防止误伤卓有为，激光功率调得很低，因此即便是持续打击，那石子依旧砰的一声，砸在激光武器上，百万零件瞬间报废。
这一幕，令看台众人呆若木鸡。
吴老眼角更是抽了抽，眼中惊悸之色愈盛！
联邦安全小组早就意识到术士丰富而强大的运用前景，但他们还是没想到，术士竟然如此可怕！
他甚至不敢想象卓有为若是有反社会倾向，以他的力量将会给联邦造成多大的损失和破坏。
……
……
‘结束了吗？’
看着报废的激光武器，卓有为心神紧绷，不敢懈怠。
他猜到联邦为何动用激光武器了？
想来是为了模拟狙击手。
出其不意，悄无声息！
“唔……”
正想着，卓有为猛然痛苦的捂住脑袋，一股无法抑制的恶心感，涌上心头。
更糟糕的是，他的视野一阵眩晕发黑。
这是……
刹那间，卓有为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身子却“噗通”一声，直挺挺倒在地上。
第十七章·恩威并济
“哒哒哒……”
急促的呼喊声和脚步声隐隐从远处传来，这让装晕的卓有为感觉有些操蛋。
联邦啊联邦，真是低估了你们的底线。
如果卓有为没猜错的话，攻击他的应该是声波武器。
无声无息，杀人无形。
他在猝不及防之下，瞬间中招。
好在他的精神力始终环绕在体外，过滤掉大部分威能。
因此在感到刹那眩晕之感后，便恢复如常。
不过，卓有为还是选择顺势装死倒下。
他算是看出来了。
联邦不试探出他的底线，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声波武器都动用了，那闪爆弹、僵尸枪、地狱声障、乃至恶心至极的臭弹，还会远吗？
拉倒，认怂结束，给联邦一点安全感。
这战斗强度，足以拒绝保镖监视了。
——反正他也没有魔法之神的偶像包袱。
……
在浮想联翩中，医疗兵终于冲进了战场，来到卓有为身旁。
其中一人正要检查卓有为身体状况。
“啪！”
不料，一只大手猛然抓住他的手腕，循着胳膊看去，只见眩晕过去的卓有为，不知何时睁开眼睛看着他！
这个诈尸之举吓得医疗兵浑身一个哆嗦。
“我没事，不用抢救。”
卓有为松开手，站了起来。
吭哧吭哧抬着担架跑来的医疗兵们顿时傻眼了，一个个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该怎么办？
“卓先生，你没事吧？”
吴老在众人簇拥下，急匆匆跑了过来。
此时，训练场上的浓烟，早已随着排风扇的超负荷工作，逐渐散去。
“没事，那是……声波武器？”卓有为一脸心有余悸问道。
“没错，没伤到你吧？”
“若说没伤到是不可能的，不过，影响不大。”
“影响不大就好，不过，我看还是检查一番为好。”
“也好！”卓有为点了点头。
吴老松了一口气，看样子似乎真的在为卓有为担心。
然而他要是真的担心卓有为，又何必摆出一副真刀真枪的架势，甚至动用激光武器，乃至声波武器？
即便是动用，在实验室里，在绝对安全条件下，甚至提前打声招呼，再测试不好吗？
偏偏联邦还是选择了这个激进方案。
它们似乎已经猜到卓有为有着惊人力量！
事实上，联邦确实猜到了。
正所谓一叶知秋。
卓有为没有展露过力量，但那远超同类，高达200的β因子含量，足以令联邦对卓有为的力量，有一个较为清晰的认知。
而卓有为对术士之道的了解，更佐证了这一点。
说实话，这份力量令联邦心惊肉跳。
因为一个出身寒门，骤然掌握强大力量之人，心态发生任何变化都有可能。
就是自诩为神，都不奇怪！
这样的人，其实极度不稳定，随时可能做出过激行为。
因此在意识到卓有为特殊性之后，联邦便迅速成立一支由顶级心理专家组成的团队，专门观察卓有为言行，尝试建立性格模型。
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卓有为的种种表现，都证明他的心态早已发生未知改变。
对联邦更是失去了敬畏之心。
昨晚，那通警告联邦不要打扰他朋友之言，尤其僭越！
因此真的客客气气请他测试，他肯定会藏拙，说不定还会更加轻视联邦。
既然如此，不如趁他意气风发，来场真刀真枪的对抗！
既是为了逼出他的力量极限；
也是亮亮肌肉，趁机敲打，杀杀锐气！
亲则生狎，近则不逊，恩威并济，才是王道。
如果卓有为看到联邦对他调查的报告，定然惊叹不已。
他必须得承认，他的心态确实发生了微妙变化。
他是人，不是神，一夜暴富尚且会膨胀，更何况执掌魔法神格？
当然，他不至于藐视联邦，但对联邦确实失去了敬畏之心。
尤其是这次测试，联邦更是弄巧成拙。
核武器最大威慑力是在发射架上，现在联邦急不可耐的将其砸出去，虽然确实戳破了卓有为的膨胀之心，但也令卓有为对现代武力系统有了一个较为直观的认知和准备。
……
……
“这里……有一股充沛灵气！”
“具体范围有多大？”
“唔……大概有这么大。”
在一栋居民楼里，在工作人员的陪同下，何雷闭着眼睛，凭着一口玄黄气，感知着灵气的分布范围。
一切如同那位神秘年轻白大褂所言。
他们回到了平西市。
不过，回到平西的第一件事，却是寻找他们觉醒术士的地点。
直到现在，他们才意识到，他们之所以能够觉醒成为术士，不是他们有多么特殊，仅仅是足够幸运罢了。
按照联邦内部资料来看，这个世界正在发生惊人变化。
一种命名为“灵气”的物质，犹如火山喷发一般涌入现实世界。
它们率先在平西市登陆，呈多点片状涌出。
小如拳头，大若楼阁。
目前联邦已经统计出二十多处！
当然，最大的三处，依旧是卓有为率先发现的盛世嘉园、财富大厦、以及狐仙沟。
根据联邦秘密调查结果来看，卓有为确实在半年前左右就辞去工作，买了一辆摩托车，逛遍平西市。
不得不说，天才的直觉令人惊叹。
“统计结束了吗？”
这时，一名在阳台打电话的工作人员走了进来。
“差不多了，怎么了？”
“上面有紧急任务，需要何先生参与。”
正在感知灵气的何雷，蓦然睁开眼睛，看了过来。
紧急任务？
很快，他就知道这紧急任务是什么了。
——竟然是……观看录像？
这是一间会议室，刚刚推开房门，何雷心中便咯噔一下。
只见会议室中，除了他熟悉的749研究所术士外，还有数名陌生面孔坐在会议桌一旁。
看样子极有可能也是术士。
因为会议桌另一边，赫然坐着一排身穿制服的工作人员。
“还有几人没到？”
开口说话之人，乃是坐在会议桌案首的中年人。
如果卓有为在这，一眼就能认出，赫然正是术士项目总监察——乔锐志！
“还有四人。”
“不等了，事后让他们单独观摩吧！”
“是！”
乔锐志扫了一眼会议桌，所有对上他眼神之人，皆不由自主避开。
那拘谨模样，令人满意。
相较于面对卓有为的未知，联邦在这群术士面前，可谓占据心理优势！
因为各种修行资料都是由联邦下放，不少人更是经联邦之手才觉醒为术士，再加上各种心理暗示，这群人可谓早已被驯服。
尤其是联邦引入服从性更强的士兵之后，组建一支完全由联邦控制的术士特战队，已然成为可能。
想到这，乔锐志屈指敲了敲桌面道：“今天召见各位而来，是想请各位看个视频。”
看视频？
何雷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联邦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随即下意识看向缓缓降落的激光幕布。
随着激光投影打在幕布上，一声惊愕低呼，令会议室术士们愈发好奇。
“这不是他吗？”
只见来自749研究所的术士们，一脸愕然的看向激光幕布。
此时激光幕布，赫然定格在一张画面上。
只见一名年轻男子，五指如龙，暗扣虚空。
一道绚烂水墙悬浮于五指之前。
水墙上，一枚枚水球凝聚而出，若弹出蜂巢，欲爆射逞威！
整个画面充满张力和视觉冲击，宛如斥巨资打造的魔幻大片，令人惊叹。
第十八章·坦诚
乔锐志看了一眼那749研究所术士，满意的点了点头道：
“这是联邦内部的一场拟真测试，其中涉及各种能力的实战运用，对各位有着极佳参考意义！”
“我希望诸位好好观摩，好好学习，认真研讨，挖掘自身潜力！”
此话一出，749研究所术士们愈发惊讶。
难不成那个白大褂不是在吹牛？
见过卓有为的术士们，思绪徜徉，飘忽不定。
几名最近才觉醒的术士，更是激动万分，今天终于能见到术士真正的力量了！
别的不说，仅仅这视频封面，就令他们激动不已。
“开始吧！”
乔锐志看向秘书，秘书随即点开遥控器。
激光幕布一黑，正式开始播放。
……
视频一开始，乃是俯视角。
从画面中，可以清楚看到，一名年轻男子脚步轻松的走向一片拟真建筑群。
在他走到门边时，脚步蓦然顿住。
站在俯视角，众人可以清晰看到，在墙壁对面埋伏着一名偷袭者。
他手持一根橡胶棍，蛰伏如狼。
那年轻男子脚步一顿之后，随即推开房门，不出意料，那偷袭者立即挥舞橡胶棍，呼啸而至。
那画面令众人呼吸一窒。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偷袭者倏然倒飞出去，狠狠撞在墙上。
“发生了什么？”
会议室术士们一脸茫然。
视频制作者似乎猜到了众人的迷茫，视频随即倒放，视角也切换回室内。
视频更是以0.5倍速播放。
此时，众人可以清楚看到房门被缓缓推开，偷袭者同时挥舞下橡胶棍，就在两者快要接触的刹那间，一股无形之力，撞上偷袭者。
那一刻，甚至可以看到偷袭者面庞皮肤和肌肉的形变。
“卧槽，原力？”
“隔空摄物？”
会议室术士们激动起来，失声惊呼。
尤其是来自749研究所的术士们，他们大多普通人出身，自然没什么约束心理。
此时，视频继续，又切换回俯视角。
没多久，又有一群人偷袭了卓有为。
正当会议室术士们以为视频还会重复之前的经过时，没想到这群偷袭者竟然仿佛被施展了定身术一般，以各种诡异姿势，僵硬当场。
那诡谲场面，惊得会议室众术士胆战心惊，头皮发麻。
尤其是当视频中传来卓有为的声音“这叫五鬼搬运之术”时，术士们愈发激动。
五鬼搬运之术？
听名字似乎是一种可学习的术式，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学习？
在心神激荡间，众术士再也无心感慨，一个个瞪大眼睛，心神皆沉浸其中。
视频继续。
下一幕，多角度慢放的子弹规避，令他们瞠目结舌。
封面上那招“以水幕迟滞子弹，同时凝聚水弹反击”，直接令会议室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那摧毁三观的神奇一幕，令他们浑身战栗，脊背生寒。
既恐惧，又兴奋。
因为他们中不少人也觉醒了水之力量。
卓有为的演示，仿佛为他们推开一扇新世界的大门，这让他们如何不亢奋？
“咕噜噜……”
随着烟雾弹滚入，视频画面切入夜视仪视角。
这次“一枚水弹吓阻特种兵”画面，已然不及刚刚水弹反击来得震撼！
不过，当一道激光从天而降，在浓雾中划出耀眼光路，在卓有为体表激起道道涟漪之时，会议室众术士抑制不住的传来一阵压抑低呼。
更觉毛骨悚然，心惊肉跳！
这一击要是落在他们身上，怕是瞬间就烧出一个窟窿，肉香四溢了。
这人是谁？
简直太可怕了！
他们以为枪械才是他们术士最大威胁之时，没想到，人家早已轻松解决了枪械，直面激光武器。
甚至一颗石子，便打爆激光发射器。
这武力值简直炸裂！
这就是术士的力量吗？！
我们未来是不是也能做到这一点？
一时间，各种思绪在会议室术士们脑海中回荡。
既有慕强心理的崇拜，也有目睹强大力量的恐惧！
“唔——”
不料，就在这时，红外线画面中，卓有为突然捂住脑袋，直挺挺倒在地上。
视频至此，也戛然而止，快得令人猝不及防。
这一幕，令激颤不已的术士们，蓦然僵住了。
俄而齐刷刷看向乔锐志。
“一种新型武器，不用担心，测试者没有受伤。”
乔锐志故意安抚道。
众术士闻言表情顿时发生微妙变化，眸中似有畏惧滋生。
乔锐志见到这一幕，心中颇为满意。
测试卓有为的监控视频，仅仅用来内部研究太浪费了，拿来威慑这群术士才是物尽其用。
一方面，暗示他们联邦掌握着比他们更加强大的术士；
另一方面，这也是暗暗敲打警告。
看到没，这么厉害的术士，联邦都能悄无声息做掉，你们又算什么？
好好为联邦效力，你们也能得到这惊人力量！
要是心怀鬼胎，那就别怪联邦不客气了。
“行了，你们好好讨论，相互学习一下，我就不打扰了。”
乔锐志说着，让秘书放下遥控器，起身离去。
在走到门前时，他下意识瞥了一眼会议室内的监控。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联邦内部再怎么研究，也会受限于身份而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因此借助这群术士的眼光，无疑是一个十分明智的解决方案。
这叫一箭双雕！
果然，随着乔锐志等工作人员的离开，失去约束的术士们，顿时激动起来。
他们反反复复观摩视频，惊叹着卓有为那非人类的可怕力量。
虽然卓有为最后被神秘力量击倒，但这并不影响他们的狂热。
毕竟一个是身为人的个体，一个是代表瑞安全族意志的联邦，两者本就没有什么可比性。
因此作为个体的卓有为被击倒再正常不过。
这要是秒天秒地秒空气，还有他们的事吗？
联邦恐怕也要改为帝制了！
……
在术士项目智囊团，观看着会议室内术士们讨论时，卓有为也在观看术士们的讨论。
“啧啧，这也太鸡贼而来吧？话说，你装逼就装逼，好歹给我打个马赛克噻？”
“早知道，我就用火系魔法了。”
检查结束，在吴老陪同下，走出检查中心的卓有为，心中暗暗吐槽联邦做事不地道。
他心中一动，忽然问向吴老：
“吴老，我看这兴师动众的，这是不打算保密了？就不怕我被境外细作抓走？”
“你希望我们将你雪藏，百年之后再揭秘公开？”吴老意味深长问道。
卓有为摇了摇头。
吴老笑了笑，满脸自信道：“联邦不是五十年前的联邦了，公开才是对你最大的保护。”
“公开？”卓有为眸光一凝。
“如果你的猜想正确，随着灵气的逐步复苏以及扩散，这件事必然瞒不住民间。即便瞒得住民间，境外那些人也会抖出来逼宫，公开将是必然之事。”
说到这，吴老停下脚步，看向卓有为认真道：
“联邦正在刺探他国情况，目前并未发现境外有灵气复苏之地。这是瑞安之福，也可能是瑞安之祸，无论境外是否察觉此事，公开都将是大势所趋。”
“联邦错过工业时代，忍辱百年，这次无论如何联邦也要再次领导全球，望卓先生继续努力，不负瑞安期盼！”
卓有为看着吴老认真眼神，郑重点头道：“我会的。”
第十九章·鸿门宴
离开体检中心，吴老又摆了一桌谢罪宴。
卓有为有心推辞不去，吴老却言顺便商讨一下术士研究所投建规划。
这话一出口，卓有为自然不好不去。
怎料，这一去才知道，这哪里是谢罪宴？
这分明是鸿门宴！
宴会上，吴老就测试中动用激光声波武器表示歉意，同时高度赞扬了卓有为武德充沛。
末了，话锋一转：
“卓先生，无论这灵气复苏能不能重演工业时代，我们想要抢占先机，人才投入必不可少！”
“术士之道毕竟不是科工体系，以科学视角研究术士，终究是外行研究内行，驴唇不对马嘴，749研究所就是例子。我想，也只有术士本身才最了解术士。”
“偏偏我们又没有多少术士，像卓先生这般优秀的术士，那更是孙猴子出世——独一无二！”
孙猴子比喻一出，吴老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想到了五指山。
桌上大大小小陪客见状也跟着赔笑，也不知在笑什么。
笑罢，吴老和蔼可亲的露出狐狸尾巴：
“一甲子之前，联邦也曾遇到这情况，你猜当时怎么解决的？”
卓有为摇头。
吴老认真盯着卓有为，一字一顿道：“边教边研究！”
“我觉得我们应该发挥这优秀传统！我是这样想的，不如先成立一家术士学院，由你出任院长，既培养人才，也为研究所筛选人才。我可以承诺，每届学员由你术士研究所先挑选，怎么样？”
卓有为眨了眨眼睛，看向吴老，觉得这老家伙脸皮怎么这么厚呢？
前面聘请他当研究员，白嫖他修炼之法也就算了。
现在又要白嫖他魔法知识？
我缺那一个院长头衔吗？
还我先挑？
我挑进研究所就是我的私兵吗？
你们要是把我研究所主管位置撸了，那最后还不都是你们的？
“这个想法不错，联邦计划每届多少人，学多长时间？”
卓有为心中暗骂不已，脸上却认真讨论起来。
他不缺一个院长头衔；
但院长头衔所带来的衍生利益，值得他点头答应。
瑞安联邦是个人情社会，他付出的是魔法知识，得到的将是桃李满天下。
最重要的是，术士学院将成为他施展影响力的平台。
联邦想法，其实他用屁股也能猜到一二。
无外乎是，先把草台班子架起来，再把他的知识掏出来。
联邦地大物博人杰地灵，总会冒出新的天才。
到时候，他要是听话也就罢了。
若是不听话，随时可以剥夺他的权力地位，重新推一名天才上位。
不过，有句老话说得好：
——请神容易送神难！
联邦终究还是低估了魔法师个体力量的影响力。
“术士觉醒比例并不高，每届人数自然是有多少算多少。学多长时间嘛？我觉得不如以境界为标准，就以丑之境为毕业标准，你看怎么样？”吴老提议道。
“这个提议好！”
卓有为赞同的点了点头：
“不过，单纯以境界为标准，只怕会浪费教育资源。我看不如加个限制条件，暂时就以一年为期限，一年内达不到丑之境，也强制毕业，你觉得怎么样？”
“好！这个好！”
卓有为的配合，让吴老鼓掌大赞，兴致愈发高涨：
“那学院暂时就安排在财富大厦怎么样？”
“没问题。”卓有为欣然应允。
财富大厦多达26层，划出来一层作为术士学院，完全绰绰有余。
两人趁热打铁，又详细讨论一番术士学院规划，这才皆大欢喜，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
……
卓有为回到家，天色已黑。
他一屁股将自己摔在沙发上，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周围万籁俱静，隐隐绰绰从外面传来的些许喧嚣声，让他忽然有些想家。
他摸出手机，想了想又放下。
今天经历有点多，让他思绪有些乱。
此时，夜深人静，思绪沉静，才猛然后知后觉发现，他今天装死倒在声波武器下，堪称神来之笔。
联邦或许正是因为有了镇压他的“五指山”，才敢放心派他带领团队西去取经。
当然，这或许仅仅是他的过度解读。
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卓有为起了个大早。
千秋大计，宜早不宜迟。
所以术士学院今天就准备开课，时间为一个上午，这样基本不耽误他的“研究”时间。
离开家门，刚刚下楼，卓有为就被楼下一堆装修材料吸引。
啧，效率还挺快。
昨天才让他家对门邻居搬出去，今天装修材料就到位了。
看这样子，后天是不是就能装修好了？
“卓主管，早上好。”
柴进不知从哪个角落冒出来，笑容可掬道。
“嗯，早上好。”
卓有为点了点头，自顾自走向车棚。
“卓主管，坐我车吧？”柴进凑过来热情道。
“不用，我下午还有事，坐车不方便。对了，以后不用大清早在楼下等我，需要用车我自然会找你。”
卓有为随口拒绝，跨上摩托，扬长而去。
“拍马腿上了吧？”
傅爻不知什么时候从旁边钻了出来，满脸戏谑的调侃道。
“你懂个屁！”
柴进啐道，目光却紧紧追着那远去尾灯，眸中闪烁着希冀之色。
作为卓有为的近臣下属，昨天那场测试，他有幸观看了全场。
那场面，直到现在回想起来依旧令人心潮澎湃。
他知道，昨天那场测试，已经不仅仅是对卓有为个人武力的测试；
更是术士前景的测试。
卓有为用事实证明了术士的实战前景！
这让术士战略地位空前拔高，也让他这个安插在卓有为身边的小团队，获得史无前例的重视。
昨天，吴老甚至亲自和他握手，交代道：“有为年轻有冲劲，你身为他的副手，可要做好后勤保障工作。”
吴老的重视，让柴进激动不已。
但更令他心驰神往的还是术士力量。
他意识到，一个全新时代即将到来。谁能成为术士，谁才能在新时代里占据一席之地。
而他作为卓有为的副手，他将占尽天时地利。
这可能将是他人生最大一次机遇，他必须得把握好，否则他会后悔一辈子。
因此起个大早，又算什么？
第二十章·卓有为的授课
“叮叮叮……”
刺耳的闹钟声刚刚响起，宿舍四人便齐刷刷弹了起来。
关掉手机闹钟的何雷，一脸懵逼的看向舍友：“你们没睡？”
“睡个屁啊，老子冥想了一夜。”韩青嘿嘿笑道。
“巧了，我也是！”梁达举手附和。
“淦，你们几个真是蔫儿坏，说好一起摆烂，一个个却在背地里往死里卷！”
宿舍老好人王智诚，一脸抱怨道。
“切，别以为我不知道，昨晚就你魔力吸得最狠。”韩青怒骂。
“卧槽，才六点？雷子你特么疯了，闹钟定这么早？”王智诚看着手机界面，哀嚎道。
“你懂个屁，不早点，怎么抢前排？”何雷说着，已经跳下床，洗漱去了。
“卧槽！”
其他几人对视一眼，顿时叽哩哐啷跳下床，争先恐后的洗漱去了。
任谁看到这一幕，都绝对想不到，他们昨晚兴奋的讨论了一夜。
直到凌晨三点多钟，才各自睡去。
昨天观摩的术士测试视频，彻底刺激到了他们。
也将他们内心深处的渴望和野心点燃。
尤其是当他们得知视频中大佬将亲临授课之时，他们更是兴奋得彻夜难眠，讨论了大半夜。
这不，即便一个个说着去睡觉了，实际上，也根本睡不着，干脆以冥想代替睡眠。
……
话说，四人洗漱完毕之后，连忙赶往餐车拿取早餐，然后匆匆前往会议室，打算边吃边等。
结果，等他们推开会议室大门，顿时傻眼了。
昨天一起看视频的各位术士，几乎一个不落的坐在书桌旁，几名軍人出身的术士，更是眼观鼻鼻观心冥想起来。
“我去，这帮牲口半夜就来的吗？”
“太拼了吧？”
“马勒戈壁，明天我半夜12点就来。”
“小心巡夜把你抓起来！”
何雷等人吐槽着，只能无奈屈居后排，愤愤不平的吃着早餐。
时间在一点一滴中流逝。
初时，还有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慢慢的，会议室归于平静，所有人都冥想起来。
直到一声“吱呀”开门声，惊醒了所有人。
率先开门进来的赫然是乔锐志。
然而众人目光却直接略过他，看向他的身后，一个个满脸狂热，无比期待。
在期待中，一个熟悉身影，姗姗而至。
他年约二十出头，其貌不扬，衣衫简单。
但当他踏入会议室时，会议室内所有杂音，尽数消失。
“大家早上好哇，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就是联邦新设术士学院首任院长——卓有为先生，大家欢迎。”
乔锐志言简意赅的介绍道。
说完，率先带头鼓掌。
“啪啪啪！”
众人也连忙跟着鼓掌起来，面露兴奋。
待掌声平复，乔锐志道：“呐，各位时间宝贵，我就不打扰了。卓先生，这里就交给你了。”
“好，乔监察慢走。”卓有为颔首。
等到乔锐志离开，会议室气氛愈发炽热起来。
一双双眼睛盯在卓有为身上，饱含期待。
“我叫卓有为，在场不少人应该见过我，我就不过多介绍了。在进入正题之前，我先说几点。”
卓有为目光扫过全场，语气温和，气场却不怒自威。
众人闻言皆神色一凛，竖起耳朵。
“术士很罕见，但并非独一无二，每天也都有新人觉醒，所以我希望大家摆正心态，你们并非独一无二，你们只是运气好，成为第一梯队的觉醒者。”
“另外，术士的关键，在于一口玄黄气，只要摧毁这口气，术士基本也就废了，所以我还希望大家摆正位置，若是仗着拥有超凡力量，便为非作歹，轻则参与人体实验，重则废掉玄黄气，逐出术士之列！”
卓有为声落，心随意动间，魔网轻轻抖动一下。
霎时，会议室内魔力翻滚，恍若惊涛骇浪，拍打在众人魔法之痕上，令他们气血翻滚，脸色大变。
一个个看向卓有为的眼神，在狂热中染上一层恐惧。
这是一种等级压制所带来的天然震慑！！！
——·——
术士们惊骇不已，暗中观察这一幕的联邦高层，更是面面相觑。
“好一个‘逐出术士之列’！”
坐在办公室里，看着激光幕布上的监控画面，吴老忍不住赞道：“这群天之骄子，就该先杀杀锐气，才会摆正心态。”
坐在沙发上的乔锐志闻言不语。
——·——
“最后，说一下课程安排。我不会每天都来授课，授课时间也无法保证，我也不想在基础问题上反反复复讲解，所以我会挑选一名班长，代为授课。”
“谁的悟性高，谁最努力，我就提前先教谁，然后再由他代我授课，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先问他，或者攒着等我过来。”
“所以我希望这几天，大家积极表现，争取成为一班之长。”
卓有为又道。
众术士们闻言面面相觑，一个个眼神陡然亮了起来。
大家不是笨蛋，立即便意识到这个“班长”意味着什么了？
——·——
吴老办公室。
“这个卓有为倒是聪明，一招代为授课，化解临堂不懂的尴尬，有班长作为缓冲，即便遇到问题，也有充足时间解决。”
吴老又是不吝赞美之词的夸奖起来。
“确实聪明，此法不仅不损威严，反而更添神秘，联邦没有看错人，这下魏弘义他们要没话说了。”
乔锐志也跟着赞美道。
他口中的魏弘义，正是联邦安全小组成员之一。
联邦对于卓有为的处理意见，自然不可能做到全员统一，魏弘义属于异议者之一。
“想要堵住他的嘴，还得是货真价实的术士资料啊！”
吴老冷静道，看向监控画面愈发期待起来。
——·——
此时，讲完题外话的卓有为，没有浪费时间，随即杀入正题。
他先简单普及一下术士基础理论，确定大家基本都已经知道之后，这才开始深入讲解。
“根据我的研究和发现，我认为我们周身充斥着各种力量，它们就像暗物质一样，无处不在却又难以察觉。”
“术士正是以一口玄黄气为支点，以灵气为撬棍，翘起这部分力量。当然，这只是一个粗俗比喻，你们可以理解为通过玄黄气，共鸣、支配、同化……都可以，这种感觉只能意会不可言传，我相信你们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教室内众术士闻言点了点头，一个个思绪豁然开朗。
卓有为这话看似简单，但对于他们这些身处迷雾之中的人来说，不亚于一盏灯塔。
“目前我观察到的力量有：”
“火焰。”
彭！一团炽热火焰，在卓有为面前燃烧而起，坐在前排的术士，甚至能感受到滚烫热源。
“水流。”
哗啦！一团水流凭空冒出，仿佛在空气中钻了一个泉眼，完全违背物理法则。
“空气。”
呼呼！教室里刮起一股微风，众人可以清楚感受这股微风拂过众人，然后在卓有为旁边凝聚而出，微微扭曲着光线。
“大地。”
汩！一颗泥球在众人瞠目中，凝聚而出，仿佛收集了大厦中所有尘埃。
“雷电。”
卓有为说到这，抬起右手，一道道电弧自掌心冒出，吞吐不定，游走不息，仿若蛟蛇，吐信不止。
“光明。”
卓有为身体仿佛变成了光源，整个人散发出和煦光芒，俄而光芒又肉眼可见的游向左手，自掌心凝聚而出，像极了一团萤火虫，飞舞其间。
“黑暗。”
卓有为脚下影子，在众人骇然目光中，竟然缓缓站了起来，仿若拥有实体。
这一刻，莫说教室众术士，便是远程围观这场课程的联邦高层，也被震撼得心荡神摇而毛骨悚然。
七种？！
卓有为竟然拥有七种力量！
第七种“黑暗”系，还是他们都没发现的力量。
这一刻，他们猛然意识到，他们的测试，根本没有测试出卓有为的全部力量。
或者说，有些力量的价值，根本不在于正面对抗，自然测试不出。
他们终究还是低估了这个天才！
在众人心神激荡之际，不想，卓有为下一句话，直接令他们如遭雷殛。
第二十一章·私人请求
“除了这几种力量之外，我们周身还存在着更加隐秘的力量。这些以你们的境界暂时还接触不到，我就不介绍了。”
卓有为轻描淡写的补充道。
他介绍的这几种力量，皆属于魔法中较为基础的元素系力量。
大多数魔法学徒，都能感悟到其中一种或两种以上。
在此之上，还有更加隐秘而玄奥的力量。
这需要更加强大的精神力，以及更加庞大的魔力，才能感知并驾驭。
当然了，凡事皆有例外。
极少数天才异类，也能在魔法学徒时期就感悟到，甚至加以操控。
不过，这毕竟是极小概率事件，不说也罢。
此时，卓有为轻描淡写的透露，令教室众术士心潮澎湃，亦令围观这场课程的联邦高层如雷击顶，心旌摇曳。
卓有为展现出七种力量，已经令他们感到吃惊。
没想到，除了这七种力量，还有更加神秘的力量？！
这让他们如何不惊，如何不慌？
——·——
“我们还是低估了他的力量！”
吴老盯着激光幕布上的画面，双手无意识攥成拳头。
“吴老，我们将他推出来，会不会是一个错误决定？”
乔锐志脸色有些难堪。
吴老闻言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吐出，放松身体靠在椅子上：
“这节课，卓有为两次强调摆正心态，摆正位置！我看，这话不止是说给术士们听，也是说给我们听，时代变了啊！”
吴老顿了顿又道：
“一个获取力量之后，能够自我约束，主动上报联邦之人，心性何其可贵！这样的人都不值得推出来，那我们还能推出什么人来？”
乔锐志闻言略一沉默道：“不图小利，必有大谋，只怕他的野心远超我们的想象。”
吴老道：“有野心好啊，有野心才会有顾忌，我们能开出的价码，不也正是野心吗？”
乔锐志闻言默然。
——·——
“大家有没有注意到，这些力量十分类似神话传说中的‘金木水火土，风雨雷电光’，我有理由认为，这些力量构成了术士的基本盘。”
“下面，我们来逐一分析这些基础力量……”
卓有为在展示过元素系力量之后，随即逐一讲解起来。
其实，他能讲的东西并不多。
不是说魔法知识贫瘠，而是为了“人设”有些东西他不能讲。
譬如说：
支撑起魔法繁荣主杆的《魔纹学》，知识极其庞杂冗繁，多少魔法师终其一生，也无法窥其一二。
然而魔纹源于魔法师对自然的观察。
狭义上来说，乃是源自对魔法生物的魔纹观察，因此现在连魔兽都没诞生，他怎么讲？
其次，第二主要科目《炼金学》，更是建立在魔纹学之上。其中涉及到的《魔法材料学》，复杂程度比起《魔纹学》只高不低。
如此更别提魔兽驯化、魔法召唤……等等。
好在，众术士对魔法的了解也完全就是一块空白，最缺的其实就是这些基础的知识。
因此一个个听得聚精会神，卓有为也讲得不亦乐乎！
在兴趣的谋杀下，时间毫无抵抗之力。
一上午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潺潺而逝。
若非卓有为摸手机看一眼时间，怕是还能继续讲下去。
“好了，今天课程就到这里，有什么不懂的，先相互讨论解决，解决不了的，再来找我。”
卓有为撂下这句话，转身离去。
这样的基础课，他以后不会再讲了。
再有新学员加入，要么看网课视频；要么跟着前辈学。
他只负责前沿魔法研究和传授。
这也是他和吴老商量好的教学模式。
……
离开财富大厦，卓有为跨上摩托，驱车前往农村老家。
路过梨园镇时，他下车杀了一只公鸡，拎了一尾鲫鱼，抓了一把豆角，又切了一扇猪耳朵，这才心满意足。
他的老家位于平西市梨园镇冶山庄。
村子不大，约百来户人家，随着近十来年流行城里买房，村里年轻人流失得厉害。
不少房子人去楼空，只剩下一座摇摇欲坠的砖瓦房。
以至于卓有为摩托进村后，除了在村口情报中心看到点人气儿。
进村之后，除了几条不识人的家狗，追车吠叫，便再也不见人影。
回到家，父母工作还没回来，卓有为撸起袖子，开始忙碌起来。
别看他做饭动作看起来挺娴熟，实际上，在大学毕业之前，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主儿。
也就大学毕业之后，在市里找了工作，一个人住在爹妈买的房子里，外卖吃腻歪了，这才被逼出做饭本事。
手艺谈不上好，但也不算差。
主要是现在调味品太丰富，各种佐料都撒一点，味道基本差不到哪里。
忙活了一下午，马马虎虎搞了一桌酒菜。
下午六点多，卓父卓母骑着电动车相继回家。
“呵，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回到家，卓母看着一桌饭菜，满脸感慨，眸中带着几分欣慰。
“那可不，我跟你说，这可不是饭店的。”卓有为一脸臭屁。
“看出来了，哪家饭店做成这样早倒闭了。”
卓有为：“……”
“啥时候回来的？怎么不给家里打个电话？”卓父在旁边插口问道。
“也就刚回来没两天，忙着交接工作，就没打电话，省得你们担心。”
卓有为道，随即转移话题：“爸，赶紧洗手吃饭吧！”
待一家三口坐下之后，卓有为开了口：
“爸妈，我这次出差，参与了一个大项目，运气好搞成了，分红也下来了，你们猜有多少？”
“多少？”
卓有为竖了一根手指。
“一千？”卓母道。
卓有为翻了翻白眼。
“一万？”卓母表情惊讶起来。
卓有为见状，顿时嘀咕起来，将准备好的“一百万”念头生生压下，道：“十万！”
“嚯，这么多！”卓母大惊失色。
倒酒的卓父，也是惊讶的抬头看了过来。
卓有为夸张道：“不多，上千万的大项目呢！老板赚了大几百万，咱就喝点汤。”
卓父一听这话顿时不高兴了。
“咋地，十万还嫌少？人家这么大项目不要投入，没有风险啊？我跟你说，有为啊，你可别学那白眼狼。”
卓有为被噎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哎，你一打岔，我差点忘了。你说这事，我听着怎么这么玄乎呢？不会被老板骗了吧？这项目是不是还要本金投入？这次回家要钱来了？”
卓父说着，目光下意识扫了一眼满桌酒菜。
这桌酒菜，可不像是带把小子能办出来的事情。
卓有为哑然，没想到老爸还有这警惕心。
“没有，我有那么蠢吗？”
卓有为连连摆手，巴拉巴拉解释半天，才让父母半信半疑相信了他的话。
即便如此，父母也是千叮万嘱。
经此一闹，卓有为的目的，基本破产大半。
他这次回来，核心目的其实就一句话：
——你们儿子牛逼了，你们可以享福了。
不过，看父母样子，多少有些怀疑。
果然，当卓有为提起目的，让他们退休养老时，卓父卓母理都不理。
得！
卓有为略一琢磨，寻思着回头找柴进，挂靠个公家身份，再回来忽悠。
“有为啊，你那公司还缺人不？”
饭菜吃到一半，卓父突然想起什么问道。
“不缺，咋了？”
“你堂弟要毕业了，你大伯不想让他留在外地，本地一时半会又找不到好工作，所以我问问你，看看有没有头绪。”卓父道。
“哦，这事啊，我回头打听打听。”卓有为点了点头，记在心里。
这点小事，对他来说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卓父闻言点了点头，也没抱什么希望。
吃过晚饭，卓有为正要去洗碗，吴老打来电话。
卓有为估摸着应该术士学院的事情，不想，吴老却道：“卓先生，有件事，我想请你帮个忙，是私人请求，不知道，你今晚可有时间？”
“私人请求”四字一出，卓有为神色顿时微妙起来。
第二十二章·润泽万物
驱车回到盛世嘉园的卓有为，大老远就看到吴老正站在居民楼下，翘首以盼。
在他身旁站着一名俏生生的小女生，年约二十出头，一身简约柔顺的运动服遮掩不住青春活力。
“卓先生，大半夜的叨扰了。”吴老笑容可掬的招呼道。
“不叨扰不叨扰。”
卓有为客气，停好摩托招呼道：“走，进屋聊！”
“哎好。”
吴老笑着跟着卓有为向前走去，那名年轻女孩乖巧跟在身后。
黑暗中，几名其貌不扬的男子，守住了单元楼门口。
“咔嚓！”
进了家门，卓有为客气招呼吴老就坐，就要给他倒茶。
吴老却笑着伸手拦道：“不用沏茶，用不着这么客气，来，我给卓先生介绍一下，这是我孙女，吴徽音。”
那女孩乖巧的走近，满脸好奇的伸手道：“你好，卓先生，我爷爷经常跟我提起你，今天终于有幸见到本人了。”
卓有为伸手握了握：“你好，”
心想，我跟你爷爷认识还不到一星期。
吴老道：“小女自从得知术士之说后，心驰神往已久，我送她去财富大厦枯坐一天一宿，也不见觉醒迹象，这不，舍下这张老脸，想请卓先生帮小女聚拢灵气试试。”
卓有为闻言有些惊讶的挑了挑眉。
他猜到吴老的私事，多半跟魔法有关，毕竟他拿得出手的资源，也就只剩下魔法了。
但他没想到，吴老竟然想让孙女觉醒？
说真的，这太出乎他意料了。
卓有为看了一眼吴徽音，吴徽音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不得不说，这位不愧是簪缨世家出身，容貌姿色不敢说倾城倾国，但这一身打扮，依旧俏生生站在那里的气质，确实与众不同。
被这般佳丽一脸期待看着，是男人多少都有些虚荣。
卓有为意味深长瞥了一眼吴徽音，看向吴老道：“吴老，借一步说话。”
说着，自顾自走向阳台。
吴老回头给孙女一个眼神，让她站在原地，随即走了过去。
卓有为压低声音道：
“吴老，有些话，我必须得当面说清楚。你应该很清楚，此术士非彼术士，这终究是我偷懒借用神话传说来命名的东西，这玩意儿究竟是什么，没人能说得清。”
“说不准就是什么辐射污染，有着不为人知的后遗症，感染之后寿命搞不好只剩下三五年……你，确定要让你宝贝孙女走上这条未知道路？”
这掏心挖肺之言，既是示好，也是一种试探。
“什么辐射还得需要冥想才能摄入？”
吴老一脸揶揄反问道，问完，随即哈哈笑道：“卓先生有心了，我也心领了，所以我才说，这是私人请求。”
卓有为回头看了一眼吴徽音：“她知道这些吗？”
吴老低声道：“这丫头打小就聪明，应该猜到了。”
明白了……卓有为点了点头，心中感慨不已。
难怪很多簪缨世家往往流传千年而不衰，这份嗅觉太敏锐了。
不，准确的说，他们拥有常人难以拥有的试错机会。
如果他没猜错，吴徽音就是吴家投石问路的石头。
若术士之道，真的开启新时代，有吴徽音在，吴家不至于落后太远；
若术士之道，最终黄粱一梦，那么一名女性成员，吴家也损失得起！
“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
卓有为吐了一口气，转身折回客厅。
“吴女士，应该已经掌握修炼之法了吧？”卓有为问道。
“基本知道，但我不太确定我做的对不对。”吴徽音一脸迟疑道。
“那你先冥想看看。”
“就在这吗？”
“嗯。”
吴徽音看了一眼爷爷，随即在客厅空地上，盘膝打坐，冥想起来。
卓有为站在旁边，静静等候。
不知过去多久，察觉到吴徽音进入冥想状态之后，卓有为这才走近，站在她身后闭上眼睛。
没多久，他额头冒出细密汗珠，甚至啪啪往下掉。
本来只是想“表演”一下的卓有为，脸色逐渐难看起来。
难怪吴老会求到他头上，感情这吴徽音根本就没有魔法天赋。
她的灵魂确实进入活跃状态；
但活跃程度极低。
别人是百米冲刺，她是原地踏步。
同样累得气喘吁吁，却一米都跑不出去。
‘幸亏我是魔法之神，不然，法神来了也得挠头。’
卓有为心中想着，直接走后门，拨动魔网。
“嗡——”
无法察觉的高维颤动，在这方寸之地回荡而起，掀起一道道魔力涟漪。
在刹那间，触碰上那竭力而又渴望的灵魂。
“刺啦——”
一道电弧从吴徽音周身幻化而出，而又归于平寂。
吴徽音猛然睁开眼睛，在刹那茫然之后，她表情骤然激动起来。
她不可思议的抬起双手，隐隐绰绰间，一道道电弧自掌心浮现，明灭不定，吞吐不息。
“呼——”
在孙女觉醒时，大气都不敢喘的吴老，见状终于长长舒了一口气。
他没有查看孙女安危，反而看向卓有为，关心道：“卓先生身体不要紧吧？”
“没事，精神力枯竭而已，休息几天就能缓过来了。”
卓有为故意道。
有些事，必须得说出来，不说出来，对方怎么知道自己付出了多大代价？
“真是不好意思，让卓先生费神了。”吴老连忙道。
“没事，对了，这事吴老不要对外宣传，我这要是三天两头来一下，我也不用研究了。”卓有为看似玩笑，实则再次强调自己付出的代价。
“这我明白。”
吴老连连点头，又客气几句，这才带着孙女吴徽音离开。
卓有为本想趁机摆脱吴老给他弄个公家饭碗，哄哄父母。
思绪一转，决定还是先问问柴进再说。
吴老这可是重量级人情，浪费在这点小事情上，多少有点可惜。
……
送走吴老，回到家中，卓有为苍白脸色逐渐恢复红润。
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双脚搁在茶几上，陷入沉思。
吴老今日拱手送上一个人情，本该高兴的他，心情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欢喜。
因为他发现一个可怕事实。
——肉食者，永远可能是肉食者。
这让他很不舒服。
他加入联邦的根本目的，不是为了让肉食者抢占先机，而是为了避免魔网扩张所造成的混乱。
或者说，他希望借联邦之手，将可能的混乱压缩到最小。
他自诩不是什么好人，但也绝非极度自私的混蛋。
然而眼下联邦浮现而出的征兆，令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说到底，他终究不是神。
他是一名有着和绝大多数人有着相似生活经历的人，活生生的人！
“低阶魔法师实力悬殊并不大，至少还没到高阶那般不可逾越。有枪械加持的话，魔法学徒越级挑战正式魔法师都不是问题。”
“因此放任眼前情况发展下去，虽然减少了混乱风险，但也极有可能让联邦术士把持关键岗位。”
“一旦形成赢家通吃局面，无论对我，还是对食谷者都不是什么好事。”
“现在联邦平均每天都有五六人觉醒，提供的养分虽然不多，但也足够再次扩大魔网规模，或许是时候再造一批野生魔法师了。”
思绪流转间，卓有为深深吸了一口气，起身洗澡去了。
天降甘露，自然要润泽万物。
第二十三章·神之眷顾
一连数日，卓有为三点一线奔波在盛世嘉园，财富大厦，以及狐仙沟三地。
其中，狐仙沟已经开始破土动工。
按照卓有为的意见，以及联邦规划设计，这里不仅要投建全球首家术士研究所；
还要投建全球首家术士学院。
为了节约时间，工程将全部采用钢框架结构，预计需要一年时间。
因为这两所机构大BOSS，皆由卓有为担任的缘故，他显得十分上心。
在前期规划阶段，几乎天天往狐仙沟跑。
设计规划组也需要卓有为现场确定“灵气复苏之地”，以保证关键建筑落座其上。
这天，卓有为从狐仙沟回来，刚刚迈入家门不久，门口就传来一阵敲门声。
“吱呀！”
卓有为拉开房门，哪怕早就通过魔网看到门口，他依旧露出惊讶之色。
“吴女士？”
可不是，门前站着的赫然是吴老的孙女——吴徽音。
她身穿白色波点家居服，围着灰色笑脸围裙，手捧托盘，盘里盛着一些冒着热气的小甜点。
看起来就像是邻家小妹，温婉可人。
“吴先生，上次真是谢谢你啊！我听爷爷说，你为了帮我觉醒术士，精神损耗特别厉害，所以我特意烤了一些甜点送过来，表达一下心意，希望你不要嫌弃。”
吴徽音满脸笑容，落落大方。
“你太客气了，还大半夜的送过来。”
卓有为接过托盘，满心诧异之际，只见吴徽音指了指对门道：
“没有啦，我今天刚刚搬过来，就住在对面，说起来，以后我们就是邻居喽！”
卓有为讶然。
感情对面人家是你吴家买的啊？
“前几天不是还在装修吗？”卓有为问道。
“哦，简装一下，几天就装好了。”吴徽音道。
“哦！”卓有为点了点头。
说到这，吴徽音低着脑袋，双手交叠在腹前，有些不好意思道：“吴先生今晚方便吗？我有些术士问题，想请教你一下。”
卓有为道：“不好意思，还真不太方便，我晚上有课题要研究。对了，你要是有什么疑问，可以去术士学院讨论一下。”
吴徽音眼中露出一抹失望，但还是强笑道：“这几天，我一直在检查身体，所以才没去术士学院。”
“这样啊！”卓有为点了点头，没有搭话。
“那个……卓先生你快趁热吃吧，我就不打扰你研究了，晚安。”吴徽音笑着挥手告别。
“嗯，晚安。”卓有为颔首。
“哐当——”
大门关上，卓有为幽幽吐了一口气，吴老啊吴老，您可真舍得下血本啊！
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卓有为刚刚推开房门，对面房门也吱呀一声打开。
“好巧啊，卓先生！”
吴徽音看到卓有为，眼睛一亮，一脸喜不自胜的打招呼。
她今天一身法式方领粉色碎花连衣裙，露出白皙精致锁骨，一根银色项链点缀其间，格外引人注目而少女感十足！
“是挺巧的！”
卓有为颔首，心想，能不巧吗？你站在门前等了有半小时了吧？
啥？
偷窥……魔法之神的事情，那能叫偷窥吗？
这叫神之眷顾！
“昨晚那甜点怎么样？甜度还适中吗？”
“挺好的。”
“真的吗？我也不知道卓先生喜欢什么甜度，所以就按照我的口感来的，你喜欢就好。”
两人一前一后，走下楼梯。
一路上，吴徽音兴致很高，叽叽喳喳；
卓有为不时颔首应和几声，大多数处于沉默状态。
说来也奇怪，本该上班高峰期的楼道里，今儿清净得一个人也没有。
仔细一瞧，嚯，这都是什么时候搬家的？
走下居民楼，卓有为径直走向车棚。
小城轿车不少，电瓶车更多。
往日拥挤不堪的车棚，现在也稀稀朗朗起来，也不知道车主都去哪了？
“那个……卓先生你这是要去财富大厦吗？”
“嗯对。”卓有为感到一丝不妙。
“太好了，正好顺路，我搭你车去吧，开车太堵了！”
吴徽音说着，脸蛋酡红的走了过来，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不是三线小城哪有堵车一说？
“你穿裙子好坐摩托吗？”
“没关系，里面穿了安全裤，我也可以侧着坐嘛！”
这话一出口，吴徽音都感觉臊得慌。
“那……行吧，上来吧！”
卓有为跨上摩托，招呼道，心想，躲得过初一，到底没躲过十五。
吴徽音提着裙摆，出乎卓有为意料的轻松跨上摩托后座，身体柔韧性看起来十分不错。
柔韧性强好哇，姿势多……呸，想什么呢！
“坐稳了！”
卓有为一拧油门，轰得一声，扬长而去。
跨上摩托，正纠结要不要扶着卓有为的吴徽音，一个措手不及猛然抱住男人后腰。
咆哮的火焰，轰鸣着机械，带来酥骨震荡，唤醒一日之晨的清爽！
从小锦衣玉食的吴徽音，哪里坐过这等狂野座驾，整个人那叫一个风中凌乱。
更令她小鹿乱撞的是，她、她她竟然在抱着一个男人？！！
旖旎有尽，路有归途。
摩托一路畅通无阻，驶入财富大厦。
吴徽音下车时，双腿一软，差点瘫软在地。
“腿麻了？”
“没有没有！”吴徽音连连摆手。
“哦，那走吧！”
卓有为点了点头，抬脚向大厦走去，任谁也看不出来，他竟然还是一位压枪高手。
……
……
经过数天发展，术士学院学员已经扩张至四十多人。
授课地点，也从会议室转移到了一间开放式办公区。
今天，学员们显得有些紧张。
因为今天将是评选班长的日子。
不止老学员摩拳擦掌，不少新学员也是跃跃欲试。
其实，他们说是老学员新学员，实际上，大家觉醒也就相差几天，卓院长之前课程也有网课视频，因此真算起来，大家实际差距还真不大。
如此，也难怪教室气氛这般紧张。
“吱呀——”
随着办公区玻璃门推开，原本还有些嗡嗡声的大课堂，陡然落针可闻。
无数双眼睛看了过来。
年轻过分的卓院长，面无表情的迈入大课堂。
不知是不是错觉，不少人甚至能感觉到，周围的魔力都因为卓院长的到来而活跃起来。
“咦！”
诧异的轻咦声，从学员中传来，他们惊讶发现卓有为身后还跟着一名气质出众的女孩，看样子似乎是一起来的。
她是谁？
卓院长的女朋友？秘书？
“吴先生，我、我坐哪？”
吴徽音小跑几步，靠近卓有为旁边，怯生生问道。
“随便坐。”
吴徽音扫了一眼只剩下后排的空地，道：“我能坐你旁边吗？”
卓有为瞥了一眼吴徽音，心中叹了一口气：“随便。”
说着，走上前台。
得了圣谕的吴徽音，连忙小跑到后排，搬起一把椅子，然后在万众瞩目下，坐到了前排，仿佛一头宣示领土的小母猫。
“今天选一名班长，大家随便用一种力量模拟出一个苹果就行，就像这样！”
卓有为站到台上，散漫而随意的一挥手。
一排苹果冒了出来。
有的熊熊燃烧，有的晶莹剔透，有的仿若泥塑，有的电弧闪烁，有的熠熠生辉，有的恍如黑洞，还有的尘埃环绕。
然而无论是哪一种，都像极了标准苹果形态。
哪怕是扰动空气，也能看到在尘埃的点缀下，惟妙惟肖的透明苹果！
众学员见状顿时怔住了。
谁也没想到，这班长选拔方式，竟然如此新奇而特殊！
第二十四章·制造野生魔法师
王智诚看着卓院长随手凝聚而出的一枚枚苹果，顿时头皮发麻，心中一凉！
完了，这班长是当不成了。
“我去，我弄个标准圆形火球都难，咋捏个苹果出来？智多星，你能吗？”韩青一脸吐槽，歪头看向王智诚。
“不能，太难了。”王智诚摇头。
“是吧，我也觉得太难了。”梁达附和道。
“我们不行，别人多半也不成，先努力做，能做多少是多少。”何雷鼓劲道。
“有道理。”
749研究所出身的四名男生一阵嘀咕之后，在卓院长宣布考核开始后，立即咬牙尝试捏塑起来。
此时，教室内众术士在一番议论之后，也纷纷投入模拟之中。
卓有为站在前台，目光总览全局。
这个考题，说实话，超纲了！
但他要的就是这效果。
不难，怎么体现我水平？
“哗啦！”
教室内，一颗水球突然破碎，兜头盖脸浇下，将一名学员淋成了落汤鸡。
这一幕，令两名学员心神一颤，他们好容易捏塑而出能量球，顿时轰然破碎！
“啊——”
一波未落，一波又起，场中又是一声惊恐大叫，一名学员火焰失控，虽然并没有烧到身上，却把他吓得哇哇大叫。
更害得周围三五人魔力失控，酿成一连串魔法事故。
至此，意外就没停过，接二连三在场中冒出。
一个个别说捏苹果了，能顺利捏出一个球形，就算不错了。
“停，时间到！”
突然，台上传来一声喝止声。
几名心理素质不好的学员，心神一颤，得，好不容易捏出的球形，又碎了。
放眼望去，别管捏的像不像，四十多人能够捏出球形的，竟然不及十指之数。
场面怎一个“惨”字了得！
卓有为踱步走了下去，径直走到一名学员身前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学员不敢答话。
或者说，他都不确定卓院长是不是在问他？
因为他的目光死死盯着眼前水球，还无法具现化的精神力，环绕其上，额头冷汗直冒。
“他叫王智诚，卓院长。”何雷在旁边开口。
卓有为点了点头，五指如龙，虚空一抓，王智诚浑身一抖，惊恐发现水球脱离了他的掌控。
正当他以为水球会破裂时，才震惊发现，它竟然漂浮到卓院长掌心，沉沉浮浮起来。
卓有为托举着王智诚的水球，在学员中展示起来。
“王智诚这苹果，唔，虽然看不出来是个苹果，但起码有两个凹陷，马马虎虎是你们中最像苹果的苹果，本月班长就由他来当吧！”
卓有为说完，这水球蓦然泛起苍白之色，竟在众人瞠目结舌中，化为一颗……冰球！
又是一种全新力量？
这就是卓院长提起的更加隐秘的力量？
众学员瞪大眼睛。
坐在前台边缘的吴徽音更是明眸浑圆！
——爷爷说的没错，他身上藏了很多秘密。
在众人震惊目光中，卓有为单手托着冰球，走到王智诚身旁，将其轻轻放在桌子上道：“送你做个纪念！”
王智诚激动得哗啦一声站起，老脸涨红：“谢谢卓院长。”
“卓院长！”
一声不服的声音，从学员中传来：“卓院长，我是因为别人冲撞才失败的。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能捏出比他更像的苹果。”
这是一名皮肤黝黑青年，他叫陶浩然，联邦陆战队出身。
“我相信你能做到。”
不想，卓有为竟然想也不想的赞同道：
“但你也要明白，运气、心智、机缘，都是实力的一种，不然你也不会站在这里。下个月再竞选吧，这个月就他了。”
陶浩然一怔，那句“我相信你”令他既感动又无力反驳。
“啪！”
他下意识挺腰收腹立定，喝到：“陶浩然明白！”
至此，术士学院首位班长诞生。
不知多少人，羡慕嫉妒的看向陶浩然。
有点脑子都知道，这代表的不仅仅是开小灶的好处，还有进入联邦视野的光环。
在艳羡的人群中，包括同宿舍的何雷。
——·——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在首届术士学院中，我的成绩一直很普通。
卓院长很少关注我，在越来越多术士涌现之后，我也变得越来越平庸，仿佛成了一个透明人。
对了，我记得我们宿舍当时还出过一名班长，我当时嘴上说着恭喜，心里其实特别羡慕嫉妒。
然而现在回头望去，才发现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何雷回忆录·第二节·命运的戏弄节选》。
——·——
一上午时间，匆匆而过。
授课结束，卓有为一如既往的转身离去。
吴徽音像是跟屁虫一样，追了出来。
“卓先生，你要去哪里？”
吴徽音快步走近，和卓有为并肩而行，胳膊自然摆动间，不经意发生一些肢体接触。
女人啊，有些东西，简直无师自通。
“有事吗？”卓有为问道。
“那个，你带我来的，我自然想再跟你一起走啊！”吴徽音道。
卓有为心中叹气，压枪很累的好不好？
他正要找借口拒绝，心中忽然一动：“灵气复苏隐隐有加速迹象，我打算出去调查一下，你要跟着去吗？”
吴徽音眼睛一亮：“好啊好啊！”
“先别急着答应，这要跑一天，风吹日晒的，伤皮肤！”
“这……”
一听伤皮肤，吴徽音顿时犹豫了，但她仿佛下定某个决心一般，还是咬牙点头道：
“没关系！我也刚来平西市，正好趁此机会熟悉一下。”
“成吧，别喊累就行！”
卓有为点了点头。
天然按摩椅不用白不用。
骑上摩托，卓有为并没有第一时间进行所谓的调查，而是找了一家饭店，先解决一下五脏庙，这才开始调查。
平西市不大，但想要逛遍，没有大半天时间别想做到。
卓有为按照早就规划好的路线巡逻起来。
实际上，每路过一个小区，都会随手种下数枚针尖大小的魔网。
这与其说是魔网，不如说是种子。
当有需要的时候，才会将其从休眠中唤醒，扎根，抽枝，蔓延，充当耳目和触手！
——须知，魔网覆盖之处，即为魔法之神领地。
卓有为不仅可以通过魔网窥视周围隐秘，更可以通过魔网超视距释放魔法。
很早以前，卓有为就打算通过网格式播种，先凑个丐版魔网出来。
可惜，即便是这种丐版魔网，也需要十分庞大的魔力。
现在好了，联邦夜以继日培养的术士，成了他魔网最好的养分。
虽然他现在依旧无法编织出丐版魔网，但提前播下种子已经能够做到。
这一切，也将关乎他一个较为激进的计划。
——制造野生魔法师。
在精神系魔法中，包含大量十分邪恶的蛊惑类魔法。
因此他完全可以，以魔网为桥梁，在无接触情况下，催眠暗示普通人接触冥想，最终铭刻魔法之痕，觉醒为魔法师。
实际上，最初的时候，他还冒出过一个更加疯狂的想法。
那就是通过魔网，直接粗暴的广播冥想之法，快速普及魔法知识。
可惜，这个想法需要一个前置条件，那就是大范围魔网覆盖。
刚开始创业的卓有为，显然根本做不到这点。
因此只能作罢！
不过，即便能做到，卓有为也不会做。
因为这极有可能会暴露“魔法之神”的存在。
反而会让官方更加抵制魔法。
这无疑是卓有为不愿看到的。
其实，关于魔法之神，早晚会暴露。
因为当魔法师达到“法神”境界时，基本就能触摸到魔网本质，因此足以顺藤摸瓜，察觉到魔网背后的魔法之神。
也不知道当联邦，不，全人类知道魔网背后还有魔法之神时，会是什么心态？
狂热？
崩溃？
还是举起屠刀？
亦或者三者皆有？
卓有为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因为现在距离那一刻还很遥远。
第二十五章·暗示术
机车轰鸣，穿街过巷。
以调查之名，行播种之实的卓有为，很快发现，带着吴徽音，其实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
都说与知己好友同行的路最短。
这话还真在理。
吴徽音的情商很高，家庭教育也很好，见识更为广博，几乎什么都知道一些，什么话题都能聊上几句。
一路走下来，枯燥的播种，也充满了风趣。
这天，平西市很多市民都看到一对年轻男女，骑着摩托走街串巷。
疾驰的风很大，女孩贴近男生后背，叽叽喳喳，笑容可掬，漂亮得令人恍神。
就是男生在绝色衬托下实在普通，直教人叹息一朵鲜花咋就插牛粪上了？
在聊天中，吴徽音告诉卓有为，这几天她不仅检查了身体，还尝试了雷电之力的各种运用。
比如说，通过电生磁，衍生出磁能。
她问卓有为：“你今天施展的冰能，也是类似的衍生吗？”
“差不多。”
卓有为颔首，大方承认：“不过，我建议你不要过多钻研这些技巧，好好冥想提升境界才是王道。”
坐在卓有为身后的吴徽音诧异：“为什么？”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足够的精神力，即便是拥有再精湛的技巧，也只能耍魔术。”
卓有为解释道。
他当然不会说，因为你精神活跃度太低了，研究技巧这是找死，不如专精几种魔法，未来或许还能走得更远些。
两人说说笑笑间，一下午时光悄无声息逝去。
等到吃过晚饭，回到盛世嘉园，已然夜幕笼罩，灯影濯濯！
“晚上早点睡哦，不要研究得太晚！”
两人走到门前，吴徽音识趣的挥手告别。
“嗯，你也是。”
卓有为挥手，开门，归家。
“哐当！”
随着防盗门关上，吴徽音脚步轻快的走向沙发，毫无形象的四仰八叉躺在沙发上。
目光怔怔的看着天花板，嘴角不知不觉间浮现出一抹微笑。
这个卓有为，倒也挺有趣的。
“呀，完了完了！”
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触电似的弹了起来，火急火燎的冲进卫生间，再出来时，脸上已经敷了一张面膜。
脖颈锁骨间，也涂上了液体面膜！
这时，她终于恢复了温柔典雅模样，气定神闲的坐在沙发上，修补着今天风吹日晒的损伤。
心想，平西市也不知道有没有好一点的美容会所。
……
呵，女人！
一块肥皂打全身的卓有为，收回目光。
他站在喷头下，任由水流冲刷身体，思绪随着哗啦啦水声，飘到今天的计划上。
这件事他已经琢磨有好几天了。
魔网之种也在今天种得七七八八。
择日不如撞日，是时候，开始制造野生魔法师了。
沐浴完毕，他随即回屋冥想起来。
却是借冥想姿态，将意识沉入魔网，搜索起合适目标。
……
……
拖着疲惫身体回到租住公寓的薛至，在简单洗漱之后，便四仰八叉躺在单人床上，玩起了手机。
明明路上困得要死的他，此时却越玩越精神。
短视频光芒在脸上变幻不定，映照出一张忽然悲伤忽然痴笑的面庞。
叮！
一个弹窗打断了他的注意力。
——最近追读的一本小说更新了！
他下意识点开，翻阅起来。
对他来说，睡前翻一下更新，已然成为他睡前必不可少的流程，颇有帝王翻牌之感。
两章更新看完。
薛至难受起来。
垃圾作者，又又又断章，每次折腾得他热血沸腾之际，便戛然而止。
简直像极了捂鲍加钱的风尘女。
呸，还不如呢，币都准备好了，更新呢？
薛至吐槽一番，退出软件，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小说里提到的冥想。
鬼使神差的点开浏览器搜索起来。
这一搜索，自然是琳琅满目，有奇闻怪谈，也有科学解释。
在随意翻阅中，他甚至误入一些冥想爱好者论坛。
薛至随便翻了一会儿，在感觉到倦意之后，随即关闭手机，翻身睡去。
这次不经意间的搜索，对他来说平常至极。
他这人口味杂，什么类型小说都看，好奇心还重，看到看不懂的地方，上网搜一下太正常了。
然而今天入睡之后，不知怎么呢，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论坛里分享的一些冥想法门。
他心中一动，试了起来。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因为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沉沉睡去。
……
此时，早已洗完澡的卓有为，坐在软榻上冥想的卓有为，幽幽睁开眼睛。
“网上流传的冥想方法，强度还是太低了啊？别说活跃灵魂，一个操作不慎，甚至还会自我催眠。”
“要不，想办法散播冥想法门？”
“算了，人为痕迹太强了，再等等吧！”
卓有为心中暗暗思忖着。
原来，刚刚他赫然通过魔网，对目标超视距释放了二级魔法——暗示术。
该术能够放大目标某个念头或思想。
具有较强隐蔽性。
不过，如果目标精神坚毅的话，此术也会当场失效。
卓有为放大的正是“冥想”二字。
且只有在目标听到或看到类似信息的时候，思想才会进行强化。
至于会做出什么举动，就无法控制了。
不过，如果持续进行引导的话，还是可以轻微扰动其言行。
可惜，卓有为挑中的目标，虽然在他引导下成功对冥想起了兴趣，但因为冥想法太垃圾的缘故，且目标天赋也很一般，因此连冥想状态都没进入，便睡着了，属实有些操蛋！
“如果能施展群体暗示术就好了，效率无疑会大大提升。”
卓有为有些可惜。
一般而言，魔法师基础力量由三部分构成，分别是：精神力、魔力、魔纹！
——即，魔法师通过精神力勾勒魔纹，汲取魔力，最终释放魔法。
身为魔法之神的卓有为，魔网可以完美模拟出各种魔纹，乃至提供源源不竭的魔力，因此唯一限制他实力的正是精神力。
他目前的精神强度，仅有二级寅之境，也就是见习魔法师强度。
群体暗示术，乃是四级魔法，自然远远超出他精神承受范围。
“算了，即便我能施展群体暗示术，为了安全起见，恐怕也必须得束之高阁。毕竟大范围冒出冥想念头，联邦再蠢，也能意识到情况不对劲。”
卓有为念头一转，自我安慰道。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正打算再寻找目标时，狐仙沟陡然爆发的魔力波动，令他瞳孔骤缩。
“这是……”
第二十六章·愤怒的刺猬
夜色笼罩下的狐仙沟，一片灯火辉煌！
机器轰鸣声，不绝于耳。
漫山遍野的挖掘机平整着土地，一辆辆渣土车彷如蚁群，川流不息，来来往往。
曾经孕育着鬼怪神话的荒山野岭，在机械的伟力下，轰然崩塌。
只有漫天尘霾诉说着昔日的荣光！
“咦！”
叼着香烟，卖力操作挖掘机的钱师傅，突然瞪大眼睛，一脸惊疑不定的向前探了探身子。
只见挖斗挖开的土坡截面中，赫然出现一个钵大洞窟。
令他惊讶的是，洞窟中，隐隐有光亮闪烁。
“咕噜！”
钱师傅咽了一口唾沫，心脏咚咚跳动起来。
古墓？
夜明珠？
鬼火？
各种都市传说涌入他的脑海。
在理性挣扎中，贪婪战胜了恐惧。
他一咬牙，一跺脚，打开车门，跳下挖机，走近查看起来。
高高低低的土地，令他脚步一瘸一拐。
他脚步踉跄的走到跟前，俯下身子，打眼往洞窟里望去。
目之所及，全身起鸡皮疙瘩乍起！
“妈呀——鬼啊——”
一声凄厉惨叫，打断了工地这一隅角落的喧嚣。
数人循声看去，只见一道火光冲天而起，划过夜空，闪耀着妖冶蓝芒，恍如乱世鬼火。
钱师傅惊恐得一屁股摔在地上，脸上血色尽失。
漆黑洞窟中，隐隐可见一双愤怒而喷火的眼睛，张牙舞爪的恐吓着破坏它家园的入侵者。
“咋了？”
“发生了什么？”
附近几名工人涌了过来，不等他们壮起胆子查看，一支黑衣人冲了过来，接管了这里。
很快，机器停转，工地停工。
所有工人就地解散，遣回宿舍。
一时间，谣言满天飞。
有人信誓旦旦声称看到了鬼火；
有人直言瞧见了五仙，说得那叫一个有鼻子有眼；
还有人说，这是挖到了国防电缆；
不过，最令人信服的还是挖到古墓一说。
这种事情，在工地上不算常见，但也不算罕见。
联邦历史太悠久了，哪寸土地没埋过人？
更何况狐仙沟这地方，打眼一看，就有几分聊斋中乱葬岗的气质，挖出古墓不足为奇。
现在工地全面停工，估摸着多半在调查此事，甚至想办法捂盖子，让工程继续下去。
当然，这些和工人关系不大，一个个趁着难得机会，好好窝在工棚里，休息起来。
他们不知道，这件最多给他们茶余饭后增加一些谈资的都市传说，此时，已然惊动联邦高层。
……
平西市·749研究所分部。
一群白大褂双眼冒光的盯着笼中生物。
那应该是一只刺猬。
此时，它正焦躁不安的在笼中来回走动，背上根根戳天尖刺，闪烁着昏暗红芒。
一旦受到刺激，便会喷出细微火焰。
看起来令人骇然！
“简直不可思议，莫非神话中的妖怪真的存在？”
“术士、妖怪、灵气复苏，这世界真是越来越魔幻了！”
“难不成灵气不仅对人类有效，对动物也同样奏效？”
“如果真是这样……这对社会冲击太大了。”
白大褂们议论纷纷。
面对这种完全超出想象的生物，他们已然有种“狗拿刺猬——无从下手”之感。
“哒哒哒——”
一阵铿锵有力的脚步声，打断了白大褂们的议论。
只见乔锐志乔总监，在一群持枪士兵的保护下，神色匆匆的来到观察室。
“乔总监！”领头白大褂陈博士，连忙迎了过去。
“怎么样？可有什么发现？”乔锐志问道，目光死死盯着隔着几层防爆玻璃的金属笼。
“我们已经采集了目标血液样本，检测结果发现了少量β因子，这印证了我们的猜测，这只刺猬理论上应该和灵气复苏有关。”
“我们有理由怀疑，灵气不仅对人类有效，极有可能对动物也同样有效！”
乔锐志脸色微变，蓦然看向陈博士：“你的意思是……灵气也会令动物发生异变，变成类似术士一般的怪物？”
陈博士点了点头：“虽然目前只有眼前这一孤例，还无法证明什么，但它出现在狐仙沟这一点，就足以令我们不得不承认，这个可能性很大，或许不止动物，植物也会发生变异。”
乔锐志脸色阴沉起来。
这对联邦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啊！
一方面，这会增加术士曝光风险；
另一方面，也会增大联邦治安成本。
陈博士又道：“乔总监，在这只刺猬身上，我们还有一个突破性发现。”
“哦？”乔锐志看了过来。
“我们在这只刺猬的硬刺上，发现酷似血纹纹路。我怀疑，它们极有可能是同一类型的变异。这只刺猬身上的纹路，说不定也能制造血纹战士。”
陈博士故意提到运用前景，好追加研究资源。
——他说的血纹，正是卓有为复刻好友段牧身上血纹，制造而出的魔法战士，卓有为将其命名为：血纹战士。
此时，一名白大褂助手机灵的送来一个样本收集袋，袋中赫然放着一根尖锐硬刺。
乔锐志接过样本收集袋，提到眼前，仔细观察起来。
透过塑料袋，可以清楚看到硬刺上蚀刻着一道道神秘纹路。
“根据血纹研究资料来看，我认为，如果我们能提取这硬刺上的纹路，极有可能制造出火焰战士，就像这刺猬一样。”
“另外，这刺猬纹路比起血纹，简单了无数倍，看起来似乎是由一段较为简单的纹路重复构成。这点将有利于我们的研究，更有利于我们的复刻。”
陈博士趁热打铁道。
他说这话时，那刺猬不知受了什么刺激，浑身再次向外喷射火焰。
看起来像是一团爆燃火球。
骇得众人下意识退后一步，却看得乔锐志眼睛一亮。
“这个想法不错，科学研究就得这样，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嗯，就按照你的设想，研究下去吧！”
乔锐志颔首，赞同陈博士的研究方向。
“乔总监这么说，我就放心了。那个，乔总监，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你说？”
“乔总监，我听说卓主管能够让人百分百觉醒成为术士，我希望能够成为术士，亲身体会灵气力量，这样才能更好研究灵气，复刻这刺猬纹路。”
陈博士终于露出野心。
他不是没尝试修炼过，奈何年纪太大，觉醒已然遥遥无望。
因为从联邦测试结果来看，年龄越大，觉醒概率越低。
“即便你立马成为术士，一时半会恐怕也很难达到复刻血纹水平。”
乔锐志伸手挡住陈博士的辩解，又道：
“我也知道那些调拨而来的术士难堪大任！”
“这样吧，我会尽力安排你觉醒成为术士，另外再给你安排一名助手参与研究，他的术士水平十分不错，即便是卓主管对他也是赞不绝口。”
“太好了，谢谢乔总监的栽培！”陈博士大喜：“对了，乔总监所说的助手……是谁？”
“王智诚！”
第二十七章·龙困浅滩
“发现魔兽之后，不找我这个对灵气了解最深的人研究，反倒交给749研究所，甚至还要找王智诚……”
“这操作……”
从魔网中收回目光的卓有为，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会让你们走很多弯路的啊喂？
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联邦对他的态度，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拧巴感了。
说到底，联邦终究是由人组成。
既然是人，思想看法自然不同。
有人信任他；
自然也会有人怀疑他。
这呈现在现实中，自然就会有种无法形容的拧巴感，矛盾感！
既依赖，又排斥。
既认同，又怀疑。
“也罢！你们不信任我，正如我不信任你们，大家也算彼此彼此。”
卓有为轻轻吐了一口气，心中对此并不恼火，反而松了一口气。
无论怎么说，他最担心的魔兽问题，已经曝光出来。
已经发现魔兽的联邦，必然会意识到魔网的负面作用，进而有了警惕和防范预案。
相信后面再出现魔兽，联邦应该能把影响降到最低。
另外，魔兽的出现，也将意味着最容易观察和学习的“自然魔纹”诞生。
从此以后，魔法，不，术士之道，将走向繁荣昌盛！
这是一件坏事，但也将是一件好事。
整理完思绪，卓有为看了一眼手机，得，已经凌晨三点多钟了，索性不睡了，以冥想代替睡眠。
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不出意外，刚刚出门的卓有为，又被吴徽音堵住，蹭了顺风车。
两人在财富大厦吃过早饭，按照惯例应该上课的卓有为，今天算是解放了。
已经选拔出班长的他，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偷懒了。
班中基础课程，完全可以交给班长去做。
事实上，魔法修行本就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不是每天都能看到进步。
那些刚刚觉醒的学员，在他的术士体系中，属于【零级·子之境】。
换算成魔法境界连魔法学徒都算不上。
因此他们需要解决的问题很多，也很基础。
譬如：
学会如何快速释放魔法之痕中的魔力；
学会通过魔法之痕，共鸣魔网，释放远超本身的力量；
学会更为精细的魔力操控；
学会更为高效的冥想；
学会锤炼精神活跃度；
尝试感知更多的元素力量；
尝试一点点突破精神力极限；
尝试抚平魔力波动；
尝试在魔力失控时，遣散力量，保护自己不受伤害；
尝试吸纳魔力淬炼肉身；
尝试……等等，太多太多。
这里面很多细节，都将决定他们是否能够成功晋升【二级·丑之境】，也就是成为一名合格的魔法学徒。
这些东西，卓有为不愿意一遍遍教学。
至于说录成网课视频？
想法是好的，但实操落差很大。
因为每个人体感都不一样，只有通过个人描述，才能精准判断他处于什么阶段？哪里欠缺了？哪方面能力又需要锻炼了？
……等等。
因此将这些交给班长之后，卓有为立即轻松无数倍。
以后只需要教导最顶尖的几名学员就行。
剩下的，让他们边学边教。
话说，卓有为解放了，王智诚就惨了吗？
没有。
他现在很兴奋。
兴奋的原因，不止于代替卓院长，答疑解惑；
更兴奋于当他成为班长之后，他能明显感觉到，他在联邦地位，发生了微妙变化。
一般来说，他们术士基本上是上午参加学习，下午接受各项任务。
任务的类型五花八门。
比如：
成为小白鼠，参与各项检测实验；
或者充当冥想老师，教授引导“准觉醒者”冥想；
再或者游走于平西市，搜寻灵气复苏之地；
最惨的是被派往其他城市，探查是否有灵气复苏。
因此对于术士来说，能够修炼的时间，只有晚上和上午。
结果自从成为班长之后，王智诚昨天一下午不仅没有接到任何任务，联邦甚至还派人登门慰问，叮嘱他好好修行，不要辜负联邦和卓院长的期待云云！
因此他现在看似在浪费个人时间教导其他学员；
实际上，联邦早已在其他地方补偿他了。
且为了教好其他人，有些他自己都懵懵懂懂的地方，必须得深入思考理解，这实际上，也是一种自我历练，查漏补缺。
如此之多的好处，这让他如何不兴奋？
不过，很快王智诚就会发现，贫穷限制了他的想象。
——联邦对他的重视，远超他的想象。
上午课程结束之后，一名工作人员突然找到他。
在他自愿签下保密协议之后，将他带往财富大厦顶楼。
在这里，他见到了老熟人——来自749研究所出身的陈博士。
“恭喜恭喜，我们工作失误，让王先生龙困浅滩！如今一朝回到灵气复苏之地，如潜龙出海，一飞冲天啊！”
陈博士笑着伸手，又是恭喜又是道歉，在不经意间，抹去卓有为的贡献。
这一番彩虹屁也拍得王智诚脑子一懵。
“您客气您客气！”
他有些受宠若惊道。
过去半年在749研究所的经历，令他下意识对陈博士充满了服从心理。
“我这可不是客气，我这是陈述事实！我早就看出来王先生非池中物，这不，印证了吧！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找你吗？”
“为什么？”
“有一个国家级机密项目，需要你的参与。”
陈博士说着，拍着王智诚的肩膀，将他带向实验室。
当王智诚踏入实验室外间，隔着层层防爆玻璃，看到笼子里关押的喷火刺猬时，整个人头皮发麻。
“这是……”
“既然有术士，自然就会有精怪，你说它会是什么？”陈博士一脸笑道。
“精怪？”
王智诚呆呆的看着喷火刺猬，只觉得联邦深不可测。
“走，我再带你看样东西。”
陈博士又拍了拍王智诚，离开实验室，进入一间会议室。
随着激光幕布缓缓降下，一段保密资料徐徐展开。
视频内容，赫然是血纹战士赤身展示皮肤表面的血纹画面，以及各项生理测试。
那场面虽然不如卓院长硬撼子弹来得震撼。
但那仿佛丐版绿巨人的表现，依旧令人头皮发麻。
“这是卓院长基于他在朋友身上的发现，研究而出的成果！对于这项研究成果，他一直守口如瓶，甚至动用权利，禁止任何人干涉乃至研究他的朋友。”
陈博士不知何意的介绍道。
王智诚怔住了。
不等他反应过来，陈博士递过来一个样本袋：“你瞧瞧，有什么发现？”
王智诚接过样本袋，发现里面装着一根硬刺。
凑到眼前仔细一看，他瞳孔骤然舒张，蓦然看向陈博士。
“上面纹路……”
“很相似对吧？”
王智诚意识到什么，但又不敢相信的点了点头。
“我们的任务，便是研究出这刺猬刺上的纹路，将其复刻到人体上，就像这名血纹战士！现在联邦需要你的帮助，你愿意吗？”
王智诚抿了抿唇，他下意识想问：‘为什么不找卓院长？’
问题未出口，想到陈博士之前所言，他心中顿时恍然大悟。
不等他开口，陈博士又道:
“卓院长觉醒时间其实和你们这批术士差不多！你们之所以落后于他，说到底还是我们的疏忽，忽略了环境因素，致使你们白白浪费了半年时间。”
“现在我希望能够将功补过！那只喷火刺猬乃是联邦发现的首例精怪，它的价值，应该不用我多说吧？”
陈博士一脸意味深长。
他是没有杀人蛮力，但他有诛心本事！
咕噜！
王智诚咽了一口唾沫，陈博士三言两语间，为他戳穿了卓院长高不可攀的形象。
更点燃了他的野心。
——他也想成为王院长。
“我该怎么做？”王智诚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
第二十八章·狗屎运？
“老王，下午你人去哪了，怎么没见到？”
王智诚刚刚推开宿舍大门，舍友梁达扭头间，便一脸好奇问道。
“还能去哪了？当小白鼠了呗！”
王智诚随口应道，走到床位跟前，收拾起私人物品。
躺在上铺，正在玩手机放松一下的韩青，扭头看到这一幕，一脸错愕：“怎么收拾起东西了？”
“搬出去住一段时间，方便白大褂24小时观察！”
“卧槽！真当小白鼠去了？”韩青大惊失色。
“不然呢？”
“你可是班长啊，卓院长能同意？”另一位舍友，梁达问道。
“正因为是班长，有些实验必须得参与。”
王智诚说到这时，嘴角抑制不住的勾起一抹得意。
“卧槽，危险不？”梁达问道。
“说没危险是不可能的，多少有一点，不过，问题不大。”
“那就好。”
“啥时候能回来？”
“这哪说得清楚！”
在舍友七嘴八舌的议论中，王智诚也收拾好了私人物品，离开了宿舍。
在离开宿舍的刹那间，他脸上闪过一丝遗憾，受限于保密协议，他不能说出实情。
不然的话，他还真想欣赏一下舍友羡慕嫉妒的表情。
那感觉一定如饮佳酿，微醺醉人！
不过，没关系！
用不了多久，他将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成为如同卓院长一般光芒万丈的大人物！
到时候，舍友的表情必然会更加精彩。
想到兴奋处，王智诚心脏抑制不住的咚咚直跳，恨不得立即投入研究之中，证明他的天赋！
紧迫的研究项目，满足了他的愿望。
但现实也很快给了他一个大逼兜！！！
当他收拾好私人物品，投入研究之时，才发现有些事情看着简单，做起来极难。
火焰刺猬刺上的单位火焰纹路，看起来十分简单。
以他目前对灵气的控制技巧，轻而易举就能模拟出来。
他唯一需要担心的是，如何控制更多单位纹路，篆刻在面积更大的人体上。
结果，等到实操时，他傻眼了。
在模拟一个标准单位火焰纹路时，一切确实如他所料，轻而易举便模拟出来。
然而当他扩大数量之时，火焰纹路立马就会崩溃。
任他百般尝试，也无法篆刻出复数火焰纹路。
第一步的卡壳，如一盆冷水兜头泼下，令他遍体生寒。
“不着急，别给自己压力，慢慢来！卓院长能有如今成就，也是历时半年时间的沉淀和打磨，这点你要好好向他学习！”
陈博士见状，十分善解人意的宽慰道，说到最后一句话时，语速十分缓慢而郑重。
王智诚见状只能僵硬的笑了笑。
一种无法形容的无能怒火充斥身心。
他看过【血纹项目】资料，知道那是卓院长在喝醉情况下，妙手偶得的成果。
这里面固然有运气成分；
但理性也告诉他，实力才是关键！
人家在喝得晕乎乎情况下，还能记下好友血纹，更是将其复刻到他人身上，这能力堪称一流。
他呢？
在大脑完全清醒的情况下，别说复制正只刺猬，他连一根硬刺上的纹路都复刻不出来。
两相对比之下，这份落差，简直令人难堪！
然而他越是怀揣比较心态，越是焦急，越是焦急，越是复刻不出来。
直到精神力枯竭，恍惚中一抬首，才发现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两点钟。
一时间，一种无法形容的疲惫和挫败感，重重打击在他的心中，令他瘫软在椅子上，久久无言。
许久，他才勉强收拾惆怅心情，拖着疲惫身躯，休息去了。
翌日清晨，以冥想代替睡眠的王智诚，再次精神抖擞满血复活。
但只有他知道，失败阴影，是何等的蚀骨灼心！
这令他甚至不敢面对卓院长的办公室。
不过，他再万般不愿，也必须得面对。
“咚咚！”
“请进！”
王智诚深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推开办公室大门。
办公室空旷。
一张试验台上，摆着几个防爆玻璃笼子，几只老鼠伏行其中，叽叽吱吱。
还有一只老鼠悬浮在空中，拼命踢蹬着四肢，周围隐隐可见血色纹路闪烁不止。
——这、这是血纹！
王智诚呆住了。
“卓院长。”
王智诚走近，满脸恭敬，目光却死死盯着空气中闪烁的血纹。
“班里情况怎么样？”
卓有为仿佛没看到王智诚的震骇，依旧慢条斯理调整着血纹构造，似乎是为了适应老鼠体型。
“班里新增了十二名学员，还有三名学员被联邦调走，执行长期任务，估计一时半会回不来。”
“按照您的吩咐，今天进行灵气吞吐练习，大多数学员都能按照您的标准完成，只有少数对灵气感知出现迟钝现象，具体表现为具现力量时，所需时间要多上几秒。”
王智诚毕恭毕敬汇报着班里情况。
“这应该是精神活跃度问题，除了勤加练习，暂时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卓有为说着，终于调整好血纹形态，将其注入老鼠体内。
本来挣扎不休的老鼠，陡然安静下来，在五鬼搬运之术的托举下，极为舒坦的舒展开四肢。
一道细密的血纹，浮现在老鼠体表。
这一幕，令王智诚瞳孔舒张，心脏咚咚直跳。
“真神奇！”
一声女子声音吓得王智诚一跳。
他进来时，完全被血纹吸引，根本没有注意办公室还有其他人。
此时，循声看去，才发现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这两天坐卓院长摩托来去的女子——吴徽音！
小道消息，她是卓院长的女朋友，具体什么情况，就没人知道了。
“你马上就能看到更神奇一幕。”
卓有为说着，将老鼠丢进防爆玻璃笼中。
这老鼠方一落地，便疯狂爬上另一只老鼠后背，做起不可描述动作。
“呸！”
吴徽音俏脸浮起一抹红晕。
王智诚盯着老鼠，故意问道：“卓院长，这是什么？”
卓有为随口道：“术士的另一种形态。”
“呀，消失了！”
吴徽音忽然低声惊呼。
王智诚一看，只见那只血纹老鼠，在哆嗦中，身上血纹悄然退去，仿佛不曾出现过。
“这也不行……异族相斥么？”
卓有为低声呢喃一句，声音很低，但身旁两人皆能听到。
“异族相斥？这血纹……不是来自老鼠？”
吴徽音何其聪慧，敏锐察觉到卓有为感叹中的潜台词。
“它来自一名人类，不然我怎么会说，这是术士的另一种形态？”卓有为解释道。
“那这是什么形态？很厉害吗？”吴徽音追问。
“不太好描述，总之，皮肤表面闪烁着血纹，力大无穷，灵性极高，有点类似于丐版绿巨人，不过，无法外放力量！”
卓有为正解释着，忽然轻“咦”一声。
只见王智诚突然抬手，以精神力为笔，以灵气为墨，临摹起老鼠身上的血纹。
可惜，在他临摹到第二个血纹单位时，血纹轰然破碎。
“看一眼就记住了？”卓有为问道。
“啊，是的，院长，我就下意识想试试。”王智诚佯装慌乱的解释道。
“倒是有点天赋。”卓有为不以为意，夸奖道。
“谢谢院长夸奖！”
王智诚连忙道，说完，他偷偷瞥了一眼卓有为神色，见他似乎并未生气，随即试探问道：
“院长，我刚刚明明感觉还能篆刻下去，不知怎么的突然就崩溃了，这是什么原因？”
卓有为瞥了一眼，颇为意味深长道：
“这血纹虽然看起来是由无数个重复纹路组成，实际上它是一个整体，你一个一个篆刻，等于让它们形成独立个体，灵气只会一个纹路中流转，自然会排斥其他纹路。”
“唔，这种感觉就像是磁铁。一旦敲碎了，每一块小磁铁，都会形成一个独立循环的小磁场，再想把它们拼凑如初，可就难了。”
王智诚闻言如遭雷击。
——道理竟然如此简单！
“哇！听起来好神奇，你是怎么发现这一点的？”吴徽音一脸惊讶。
卓有为笑了笑：“我当时喝醉了，一口气就将其篆刻出来，事后，才察觉到不对劲，两相对比一下，这才发现这个规律。”
王智诚闻言心中阴霾登时散去。
——原来，你也不过是走了狗屎运罢了！
第二十九章·猫教老虎
上午教学任务结束，卓有为刚走出教室，就发现乔锐志乔总监正站在外面。
“乔叔叔好！”
不等卓有为打招呼，吴徽音已经一脸乖巧的喊了起来。
一声叔叔不知引来多少学员侧目。
“呦，徽音啊，早就听说你来术士学院了，最近忙，一直没来看你，你可别怪叔叔招待不周哦！”乔锐志笑着回应。
“怎么会？叔叔您说笑了。”
两人略一寒暄，乔锐志看向卓有为道：
“卓院长教了一上午的课，午饭应该还没吃吧，走，一起去吃个午饭？”
“好！”卓有为欣然应允。
随即两人在一众学员敬畏眼神中，谈笑风生的向食堂走去。
吴徽音也不避嫌，跟屁虫一样吊在旁边。
两人如同普通工作人员，打好饭菜，寻一僻静角落，坐了下来。
聊起工作上的事情。
聊着聊着，乔锐志不经意道：“说起术士研究，我有个不情之请，希望卓院长能答应。”
卓有为道：“你说。”
“陈谷，陈博士你知道吧？”
卓有为点头。
“他现在也来到平西市了，继续从事术士研究工作。说起来，也算是卓主管的同行，他呢，因为本身非术士的缘故，很多研究那是雾里看花模模糊糊，所以希望你能帮他觉醒成为术士。”
乔锐志一口气将目的说了出来。
卓有为故意看向吴徽音。
捏着筷子，一粒粒数着米粒的吴徽音，见状表情一僵，连忙轻轻摆手，意思好像在说：‘这事跟我可没关系。’
“乔总监，联邦现在觉醒的术士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吧？怎么不找他们聚拢灵气？”
卓有为故意问道。
“卓院长身为术士学院院长，应该很清楚，这些术士数量有余，质量还是有些不足，即便以数量弥补质量，依旧不尽人意。”
乔锐志坦然陈博士困境。
可以说，陈博士能试的都试了，不然也不会找到卓有为头上。
“乔总监，这事恐怕有些难办。”
卓有为直接拒绝：
“您是联邦术士项目总监，应该很清楚，年龄越大，觉醒概率越低！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陈博士少则也有五十了吧？这年纪很难觉醒。”
乔锐志皱了皱眉：“陈博士劳苦功劳，有功于联邦，能帮还是要帮一下。这样，你先试一试？如果实在不行，相信他也不会再有怨言。”
卓有为盯着乔锐志的眼睛，突然道：“我有一个想法，或许可以解决这件事。”
乔锐志挑眉：“哦？你说说看。”
“术士研究所和术士学院开建之后，我一直在琢磨着一件事。”
“术士研究耗资甚大，联邦前期拨给我的五千万，连造个房子都不够，更遑论购置研究器材。”
“以后若全凭联邦拨款，这无疑是在给联邦添负担。”
“我看不如这样，将术士研究所和术士学院改制独立运营，盈亏自负。这样，也能激发研究所主观能动性，更能与其他研究所形成竞争效应，提高效率，你看怎么样？”
乔锐志眉梢一挑：“你的意思是，以后觉醒将作为术士研究所业务，付费觉醒？”
卓有为赞道：“乔总监目光如炬，才智过人。”
乔锐志笑了笑，眼眸深处闪过一丝惊疑不定。
独立运营，盈亏自负。
这话听着好听，实际上，这是索要财权啊！
你要干什么？将研究所私有化吗？
“这个想法不错，那研究成果呢？”
“当然是付费授权，具体细节，可以讨论！”
“你的想法，我已知悉，我会上报联邦安全小组认真研讨。”
“那就麻烦乔总监了！”
“应该的。”
在虚与委蛇中，两人结束了午餐。
出了财富大厦，卓有为刚刚打响摩托，手机来了电话。
竟是父亲大人。
“喂爸，咋了？堂弟工作……哦哦，找了找了，已经托朋友找了，我这就打电话问问，先挂了啊，我回头给你回电话。”
卓有为挂了电话，一拍额头，这几天忙来忙去，竟然把父亲交代的事情给忘了。
你说这事整的。
他连忙给柴进打去电话，让他给找个好点工作，尽量快点，下午给他消息。
柴进问清要求，满口答应。
卓有为得了承诺，又连忙给父亲回电话，拍胸脯表示，下午就有准话，这事基本妥了。
卓父闻言很是开心，关心儿子几句，这才挂了电话。
结束通话的卓有为，看着拨号界面，寻思着要不要给堂弟觉醒魔法？
他略一沉思，想了想还是算了。
现在正值魔法复苏前昔，一切充满了不确定，还是不要拉他冒险了。
等一切稳定下来，有他照拂，晚个一年半载影响也不大。
说起来，卓父为何对哥哥家侄子如此上心？
这事说起来，渊源颇深。
卓父小时候家里穷，为了照顾弟弟，长兄如父的大伯，早早就辍学打工养家，以至于年龄比卓父大五六岁，却晚结婚好几年。
卓有为都进社会了，堂弟才准备毕业。
这爱屋及乌之下，卓父自然将侄子视为己出，关心工作问题，也不足为奇。
……
回去路上，坐在摩托后面的吴徽音，突然问道：“卓有为，我的体质是不是很难觉醒？”
卓有为诧异：“怎么突然问这个？因为陈博士那事？”
“嗯？”
“是有些难觉醒。”
“你……是不是藏了一手？”
“这话怎么说？”
“如果上面不同意改制，这一手，你是不是永远也不会拿出来？”
“同意改制，我也不会拿出来，除非我又学会了新本事。”
“啊？为、为什么？”吴徽音愕然。
“猫教老虎尚且留一招爬树本事，我总不能连猫都不如吧？”
卓有为笑道，有些话不好当面说，通过吴徽音这个小喇叭倒是百无禁忌。
吴徽音闻言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
……
数小时后，瑞安联邦都城，一座红墙黛瓦高院内，传来一阵谈笑声。
“好一个猫教老虎，他对自我定位很清晰嘛！”
“他这是在给我们诉委屈呢！”
“也不怪他诉委屈，个体力量在集体面前终究是无根之萍，有些顾虑再所难免！”
“我看啊，他这就是在耍滑头，以退为进！他啊，就是伪装成猫的虎崽子！”
“猫也好，虎也罢，只要能抓到猎物就值得培养！”
“……”
“唔，各位，财富大厦来了新消息，猫教老虎还成真了。”
“哦？什么意思？”
“卓有为这滑头猫，还真教出来一头老虎，我刚刚得到消息，王智诚成功在老鼠身上复刻出火焰纹路。”
“不曾消失？”
“不曾消失。”
“漂亮！”
“他们决定申请人体实验，大家伙怎么看？”
“非常时刻，行非常事，我同意！”
“我也赞同！”
“附议！”
第三十章·突破性研究成果
夜幕笼罩，灯影濯濯。
传闻被大佬买下的财富大厦，一片霓虹闪耀，灯火辉煌！
陈博士推开实验室大门。
只见王智诚正在聚精会神的将一层薄纱般的火焰纹路，包裹在四肢被固定在试验台上的实验兔身上。
泛着橘光的火焰纹路，缓缓印入实验兔体内，犹如一道妖冶刺青，在张牙舞爪中，闪耀着诡谲光芒。
“呼——”
完成篆刻的王智诚，终于长长舒了一口气，抬头间，这才发现，陈博士不知何时站在面前。
“瞧瞧，这兔子……真是漂亮啊！我就知道，你是一块被耽误的璞玉，稍加打磨，便是一块绝世美玉。”
陈博士打量着试验台上的兔子，赞美之词溢于言表：“你知道吗？上面已经同意了人体实验。”
“什么？上面同意了？”王智诚闻言又惊又喜。
“说起来，这还多亏了卓院长醉酒之举，若不是他先斩后奏，成功制造出了一名血纹战士，谁能想到这玩意儿，还能用在人身上，上面更不可能同意进行人体实验。”
“对了，你好好冥想一下，今晚我们就开始实验。”
陈博士一脸振奋不已。
“今晚？陈老师，这会不会太仓促了？我们是不是要再观察一段时间？”
王智诚有些迟疑问道。
他可亲眼看过卓院长篆刻在老鼠身上的血纹，在一番激烈运动之后便消失了。
虽然篆刻在老鼠身上的火焰纹路并未消失，但万一呢？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血纹是血纹，火焰纹路是火焰纹路，这是两码事，你明白吗？”
“火焰纹路在记录极限时间里没有消失，就是最好的明证！”
陈博士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小王，你已经耽误了半年时间，再耽误下去，差距只会越来越大，你明白吗？”
“这个世界从来都是赢家通吃！瞧瞧卓院长，同样跟你们一样，觉醒时间只有半年，结果却因为走对一步，便青云直上！”
“你呢，至今困于泥涂！”
陈博士一脸怒其不争，似乎说给王智诚听，又似乎在说他自己听！
王智诚表情微变，脸上闪过一丝不甘。
陈博士见状，放缓语气：：“我这么做，也并非冲动。术士之道终究不能以科学视角度量，这纹路，在动物身上或许会消失，在人类身上说不定就不会，血纹战士就是最好的例子。”
王智诚闻言脸色愈发阴晴不定。
他内心一番挣扎之后，咬牙道：“陈老师，我还是觉得再观察一晚为好，正好我也需要养精蓄锐，毕竟这不是小事。”
“……也罢！听你的，你今晚好好休息，明早我们就开始实验，对了，课不要上了，我帮你请假。”
陈博士有些愠怒，但又无可奈何。
“嗯，我知道！”
这次王智诚没有反驳，顺从的点了点头。
……
……
“咦，王智诚怎么没来？”
翌日清晨，坐进教室的梁达，一脸诧异的问向同伴。
“估摸在卓院长办公室吧？这几天，经常在那看到他。”
韩青一边说着，一边把玩着一朵小火苗。
看起来像是在耍酷，实际上，在锤炼自己的控制能力。
类似这种小方法还有很多。
不得不说，联邦十二年义务教育培养而出的学习惯性，还是十分强大的。
“哎，卓院长来了！”
正在玩火的韩青，立马攥住火苗，坐直腰杆。
身边同伴也纷纷摆正姿态，下意识看向门口。
“王智诚今天请假，班里再选一名副班，考题一样，不过，这次换成香蕉，考试时间五分钟，现在开始。”
卓有为一边向讲台走去，一边宣布道。
相较于第一次考核，这次显得十分随意。
以至于一些吊儿郎当的学员还没听清说什么，考核就已经开始了。
“请假……卧槽！”
韩青正纳闷王智诚咋请假了，听闻又是考核，表情顿时一变，立马坐定，凝聚心神，操控最擅长的基础元素，勾勒起香蕉模样。
偌大班级，在最初几声喧哗之后，也随即陷入死寂。
即便是新加入的学员，显然也听说过卓院长随性轶闻，因此一个个就算不指望能拔得头筹，体验一下考试氛围也是好的。
事实上，这次考试相较于第一次，确实好多了。
不，是好太多了。
除了极少数学员，酿出术法小事故外，大多数最起码安全走完了流程。
看得出来，大家也是进步神速。
很快，考核时间到，卓有为顺利选出副班——石阳华！
“知道班长要做什么吧？”卓有为问道。
“看过王智诚班长工作，基本知道。”
石阳华一脸兴奋。
他年约二十七八，比卓有为还大，此时看起来却像是一个面对长辈的腼腆小伙，脸上止不住的喜色。
“知道就好，照办就行，九点钟左右去找我。”
“是，卓院长！”
石阳华啪的一声，并腿行李。
“那个陶浩然在哪？”卓有为忽然又问道。
“报告，陶浩然在这！”
上次嚷嚷着要再试一次的陶浩然站了起来，表情有些尴尬也有些难堪。
“加油啊，我可一直记着你啊！”卓有为笑道。
已经做好被嘲讽的陶浩然，闻言悄然松了一口气，不知怎么的更是涌出一股暖流。
“是！”
陶浩然大声应喝，心中暖流似燃烧而起化为斗志。
卓有为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对他来说，课堂这点小事，只能算是他人生不起眼的小插曲。
但对于当事人来说，却将是人生中最闪耀而璀璨的记忆。
值得一生铭记。
甚至在某个酒后，乘着醉意，拍着胸脯道：“老子当年也算刺头一个，老子甚至顶撞过卓院长，他当时就说，我可记着你这小子了！”
那毫不遮掩的骄傲，在酒精的发酵下，涨红着脸庞，辉映着炉火。
任谁也想不到，这位貌不惊人的大叔，竟然还有如此传奇般的经历！
回归正题。
选出副班的卓有为，再次摸鱼划水起来，顺便借助魔网，搜寻合适的野生魔法师。
不想，上午课程还没结束，乔锐志突然失礼敲响大门。
卓有为开门，尚未开口，乔锐志便笑道：“吴老、魏主任马上就要到财富大厦了！”
“呦！”卓有为一脸诧异：“这是发生了什么？”
乔锐志一脸意味深长道：
“749研究所迎来突破性研究成果，吴老、魏主任过来考察一下！对了，卓院长术士造诣了得，这项研究成果，你可得好好给点评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