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开局黑暗骑士
“老样子，稍微修短一点？”
理发店的李阿姨打开了手里的电动理发器。
“嗯，稍微修短一点就行。”楚诚应道，“不过也不用太短。”
李阿姨一边动手开工，一边笑吟吟地说：“就平头好呀，看着老实本分。现在的姑娘就喜欢这样的。”
“呃，其实我也有在考虑换发型了。”楚诚说。
“哦是吗？也对。大学生，有点个性也是应该的，尝试一下新形象也不错。现在的姑娘就喜欢比较潮的。”李阿姨继续附和。
楚诚没说话，但心底寻思照这样讲现在的姑娘岂不是都偏好反复横跳？
话说回来这么说可能也没错。桃花运跟发型风格必然没有直接联系，但跟颜值肯定有。但这倒是无可厚非因为男人也是一样。
他们嘴上自称的XP系统装得千奇百怪，有人说控御姐有人说控萝莉，但其实都是说说而已。无数实例证明了对LSP而言，只要长得够好看性别都能放宽，如果颜值再高点甚至种族也可以，再高点连阳间和阴间的界限都可以模糊。
所以对楚诚这种选手来说发型什么的次要，毕竟他长得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光一个背影往那一杵就能吸引女粉无数......
......好吧，一般仅限妈妈粉。
楚诚也不知是为什么，但他疑似长了张少奋斗二十年的脸，俗称中老年妇女的偶像。他自入读大学后搬到这社区才一年多，已经跟附近一片的阿姨们都混熟了。
这会儿理发店里另一位来串门唠嗑的大妈就看不下去了：“老实点理你的发，别老惦记给人推销你家姑娘了。人家小楚正儿八经名牌大学生，学校里指不定有多少姑娘喜欢呢。”
这话箭头的李阿姨也不乐意听了：“我们家娟娟哪里差了？等她成年指不定也考个名牌大学......”
俩阿姨争辩起来，旁边的王奶奶逮到了空档拿着张照片趁虚而入。
“小楚呀你看，这就我上次跟你说的那姑娘，可水灵了。你们加个联系方式聊聊呗？”
楚诚看了眼王奶奶递来的照片，里面那妹子看着倒确实水灵可爱。水汪汪的大眼睛，肌肤白璧无瑕，美腿修长笔直，正朝着镜头调皮地比了个“V”的手势。
但楚诚关注点不在那，他视线很快落到了旁边的金属栏杆上。只见可怜的栏杆疑似承受了某种超越维度的未知伟力作用而使其空间连续性受到影响因此导致其外观出现了类似直男出柜时产生的不可名状现象。
通俗来说就是它弯了。
好吧这还不是重点。这年头十张素颜九张照骗，还有一张是换头。区区空间扭曲不值得大惊小怪，如果只是这种程度楚诚也就不吐槽了。
但楚诚指着照片里那妹子身旁大厦玻璃幕墙里的反光：“奶奶这镜子里是还有个别的什么人么？”
王奶奶看着照片里镜外一百斤镜内一百公斤的水灵妹子，一时也陷入了沉思。
“......”
楚诚理完发街坊们唠了会嗑，完事后在阿姨们不舍的眼神下告辞，上楼直接回到了自己住宿的公寓。
这间公寓是他叔叔的，因为地址正巧在他入读的大学附近，所以在他升入大学时叔叔便把房子让给他白嫖四年。这使得楚诚可以不用住校独自享有这间面积不小的大房子，还能免去住宿费用。
很多同学知道他的情况后都非常羡慕，因为他们觉得这意味着楚诚可以经常带漂亮小姐姐去家里玩玩累了就直接睡觉，毕竟他家还蛮大的。
然而并没有。
因为那只会影响他楚某人打游戏的速度。
有一位伟人曾说过，女人什么的很碍事，我可是要成为世界冠军的男人。楚诚虽然没有那样远大的理想，但他库里有一打等着他无伤通关的游戏，还有一堆等着他剪辑的游戏素材。
本科在读的楚诚同时还是G站单机游戏区的阿婆主一名，因高超的技巧和追求完美无伤通关的毅力，剪辑出的游戏时常有大片既视感，因此斩获了不少粉丝。
作为一名从来不鸽的良心阿婆他向来把事业和粉丝放在第一位，根本没空去折腾那些有的没的。
叮！
回到家，楚诚刚进房门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干，一声清脆的提示音就在耳边响起，让他心中一颤。
莫非爷的系统延迟一个月终于到账了？
没错，楚诚并非原装土著，而是一名来自D球的穿越者，现在刚到地极星一个月。
根据他从幻想作品里获得的有限知识储备，他很判断出自己是穿越到了异世界里某个和自己人生轨迹几乎一致的同位体身上。
但这个世界跟D球相似，却不完全相似。
地极星同样是由人类主宰的世界，和楚诚熟知的人类文明相似。但这个世界的人类文明有着一套截然不同的发展历程，在漫长岁月的复杂演变里最终导致了今天的地极星没有国界划分。
没错，地极星虽然也有大陆板块和区域划分，但没有国界概念，从很多年前开始就是如此。
除此之外地极星还有诸多其他差异，所有细节一一列举起来的话几天几夜也说不完。但那些对楚诚的直接影响都不算太大。
如果把穿越比作抽盲盒的话他觉得自己运气也不算太差。历代前辈有人穿越去丧尸横行的末世，有人穿越去了废墟里重建的废土，还有人穿越去了神仙大能遍地走的仙侠......
比起那些个高危位面自己这边起码还像是个安定的社会，至少从他继承的记忆里没发现什么怪力乱神的现象。没外挂也没什么特长的他只要这辈子能躺着混吃等死就很幸福了。
直到现在。
早期网文穿越者十个里面九个带系统，脑海里“叮”的一声提示音往往是屌丝逆袭秒杀一切的开端。
有道是万物皆可卷就连万能的系统也不例外，随着网文发展就连系统也变得越来越卷。早年系统开挂还大都讲个基本法，到后来干脆越来越多系统直接摊牌不装了，开局签到直接神装功法满上，一刀999秒杀一切，主角是条王八都能给你带起飞。
当年楚诚翻到这种流派时是嗤之以鼻，但现在亲身穿越他改变看法了。他现在觉得这开局签到直接无敌的系统是真的香，请务必给自己来一套。
然而当他在心底换着姿势呼唤系统爸爸却一无所获后，他才意识到那声音貌似是来自卧室书桌上通宵没有关机的电脑上。
听起来有点像游戏下载安装完毕时的提示声。
楚诚大失所望的同时也不由疑惑。
昨天晚上虽说看片......啊不对，是学习资料啃得有点晚，没关机直接就上床睡觉了，但他好像没下载啥东西啊？难道是下小电影的时候电脑中毒自动给捆绑安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楚诚晃了下鼠标，唤醒了正在打盹的显示器。很快他就注意到了自己桌面上多出的图标。
《复仇者VS正义联盟：新的纪元》。
楚诚：！？
这游戏他其实是认得的，因为这恰好就是他穿越前买的最后一个游戏。
犹记得一个月前他穿越前夕，兴冲冲地买了这刚发售的游戏挂后台下载，完事出门去学校上课。不想天有不测风云，出门没多远就遇上排水渠过弯的泥头车，一发干得他连抢救流程都省了，直接快进到黑人抬棺，醒来时人已经到了异世界。
本来人到异界一个月楚诚早就忘了这茬，这会在电脑上看到这图标他差点没原地石化。
要知道，这个异世界是根本没有漫威DC和那一堆五花八门的超级英雄题材作品的，所以也根本不可能有复仇者大战正义联盟这种游戏存在。
所以这是什么牛逼黑科技？G胖的蒸汽平台都已经开始拓展异次元业务了？
莫非蒸汽平台检测到他买了游戏还没来得及玩人就没了，为了防止客户钱花了游戏没玩到，专门贴心地给他开通了多元宇宙畅游线路？
楚诚坐到电脑前，屏住呼吸，双击点开了游戏图标。
按照网文穿越定律，你能从原世界一起带过来的东西往往十有八九都是挂。所以虽然不知道一款从异世界下载来的游戏能有什么用，但楚诚还是对它抱有期待的。
但也存在有这种可能性，这真就只是一款游戏也说不定。
在两大公司的联合LOGO以及制作公司的LOGO陆续闪过后，屏幕陷入了黑暗。
黑黢黢的屏幕正中只留下两个银色的LOGO，一个是代表复仇者的“A”，一个是代表正义联盟的“JL”，沿对角线被分割在了屏幕两侧。
那条银色细长的对角线代表了游戏的加载进度条，旁边附的一行小字显示着加载的具体信息。
“英雄角色加载......角色加载成功。”
“游戏地图加载......地图信息丢失，加载失败。”
楚诚心底咯噔一下，正感到可能不妙，画面中紧跟着又跳出。
“正在修复......新地图系统加载完毕。”
接下来又连续出现了几次让人提心吊胆的加载失败提示，但好在最后都无一例外地自动修复了。游戏有惊无险地完成加载，进入了标题界面。
楚诚长舒一口气，但同时这串加载修复的过程也让他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没有迟疑，楚诚直接点下了开始游戏。
游戏是经典的单机动作冒险游戏，这种游戏往往由玩家扮演超级英雄完成任务、经历电影式的主线剧情，或是在开放式地图里自由探索。
“请选择你的英雄。”
虽说给了选英雄的提示，但楚诚发现自己好像也并冇得选择。画面里出现了大量超级英雄的头像，但大多数头像上都是个灰色的问号，并不能选择。
楚诚所能选择的只有游戏给的初始英雄，DC漫画家的头牌角色，号称世界最强侦探，正义联盟大脑，哥谭的黑暗骑士，蝙蝠侠。
第二章 新手教程
蝙蝠侠这角色自然无需多说，在楚诚前世的D球上是世界上最知名的超级英雄角色之一。
他身上贴着无数标签头顶无数光环。什么世界最强侦探，顶尖武术大师，顶级刺客，超级有钱，编剧亲儿子......以及没爸没妈。
一个可怜的富二代孩子儿时亲眼目睹父母在面前被枪杀，长大后游历世界学遍了天下绝技，立志向一切犯罪者复仇，从此披上斗篷化身犯罪克星，黑暗骑士，蝙蝠侠。
其实一定说起来在网文动漫还是电影里，从古到今各路主角里没爸没妈的不在少数。如果无视次元壁专门腾出一颗空D球来把诸天万界的孤儿星人全丢一块，怕是都还可能人满为患。
但像蝙蝠侠这样能将失去父母的悲痛深刻融入进角色人物里、乃至成为角色灵魂一部分的，还真不多见。
有人说蝙蝠侠之所以强大是因为他有钱有黑科技，有人说是因为他博学多才，有人说是因为他智商超群。
但事实是，蝙蝠侠的本质就是那个目睹父母被枪杀的孩子。正因为一辈子都没能从痛失亲人的阴影里走出来，所以男孩的内心才孕育出了名为蝙蝠侠的复仇者。
选定角色后，进入游戏的第一个场景就是蝙蝠洞。
升降电梯带着链条和金属摩擦的声响降落到底部，倒悬在洞穴内的无数蝙蝠被惊动，扑腾着翅膀飞出，在光线昏暗的洞穴里宛如一阵漆黑的旋风。
魁梧的男人从电梯里缓步走出。碳纤维加固的防弹战衣保护着他的身体，漆黑的凯夫拉定制战靴在金属悬梯上踏出了清脆的响声。
蝙蝠侠。
这段开场动画让楚诚立刻联想到了经典的老游戏《蝙蝠侠：阿卡姆起源》，只不过建模和渲染要更强十倍百倍。
短短几秒钟，楚诚就被画面效果惊艳到了。
做了这些年游戏区阿婆主，楚诚觉得自己对业界游戏顶尖制作水平还是有所了解的。可就算是他之前玩过质量最高的游戏，在这第一个场景的建模效果面前就相形见绌了。
尤其当蝙蝠洞的电脑被点亮，荧光从超级电脑里照在黑暗洞穴里时，洞穴里的光影和纹理，金属外壳上反射的光泽，还有正走到电脑前坐下的蝙蝠侠人物......
楚诚突然觉得，这特么怕不是就是真人出镜吧？
“模拟训练系统已激活。”蝙蝠电脑里传出声音。
屏幕里画面一黑，再次亮起时蝙蝠洞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间巨大的仓库。蝙蝠侠站在仓库的屋顶上，漆黑的斗篷在夜风中起伏。
画面里冒出了提示：“使用WASD操控人物进行移动。”
楚诚很快明白了。就是教学关嘛，动作游戏都会有的流程，教会玩家基础的操作。
一般这种动作游戏的操作模式也都差不多，玩过一个之后其他游戏的键位也都能猜到个大概。
并且以前蝙蝠侠经典的漫改游戏阿卡姆系列他也是骨灰级玩家了，该系列每一作他都是最高难度无伤通关还剪过视频的。他上手试过之后，发现这款游戏里蝙蝠侠的操作好像和阿卡姆系列基本一致，自然没有上手障碍。
在屋顶上熟悉基本移动后，游戏指引他操控蝙蝠侠打开天窗跳下去。蝙蝠侠无声地跳进仓库，落在了仓库顶的一根横梁上，轻得像一只夜猫。
系统接着提示按“X”键开启侦探视觉。
侦探视觉是蝙蝠侠系列游戏里非常强大的侦察能力，是蝙蝠侠头盔里附带的一系列探查类功能的集合。
在侦探视觉效果下，蝙蝠侠可以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夜视，可以利用红外成像功能在一定范围内穿墙透视，可以检测敌人的心跳脉搏，可以用听力增幅系统监听对话......等等等等。
楚诚按下“X”键，画面色调顿时为止一变。偌大的仓库在蝙蝠侠眼中变得毫无秘密，红外成像的人形在下面穿行来去。
屏幕一侧很快标记出了侦察结果：七名敌人，全部有热武器武装。
玩过蝙蝠侠系列游戏的楚诚很快理解了这教学关的意图。
蝙蝠侠虽然身手不凡，但身体素质还是普通人。防弹衣虽然能一定程度上抵挡子弹，但并不意味着他能正面顶着枪林弹雨上去强行无双。
蝙蝠侠本质是个刺客。他必须借助黑暗和掩体的遮掩潜行，神不知鬼不觉地逐个击破。
首先持械的肯定得优先解决。
对此楚诚还是非常自信的。他观测清楚了下面每个歹徒的行动区域，操控蝙蝠侠在横梁上移动，找了块相对空旷些的阴影，纵身跳了下去。
从这个高度跳下去正常人肯定不死也残。但蝙蝠侠可不是正常人，他的身体本身就是人类体能极限，身上还有能缓冲冲击力的防具，再加上他降落时斗篷张开能增大风阻，无伤着陆完全不是问题。
不说蝙蝠侠系列，这类潜入型游戏楚诚也玩得不少了，而且个个都是刷出了无伤速通成就的。另外根据经验教学关往往都非常简单，像他这样的高玩还不能一次过关岂不是在搞笑......
“蝙蝠侠！”
突然有个喽啰隔着老远看向这边，惊呼一声，一边招呼队友过来一边哒哒哒地朝这边狂灌子弹。
蝙蝠侠的防弹衣迎面吃了自动步枪两发子弹，闷哼一声仰头栽倒在地。
楚诚顿时傻眼。
卧槽？这么远都特么能发现？
这种潜行类游戏的NPC不都是人均星际玩家吗？不都是五米之外人畜不分吗？
这仓库光线本来就暗，楚诚还有意选择了这片阴影区域降落。讲道理就蝙蝠侠这一身乌漆嘛黑的装备，就算是在现实中也不见得能看见吧？
计划被打乱。画面里出现了投掷烟幕弹的提示，楚诚立刻按照提示控制蝙蝠侠原地砸下一枚烟幕弹，接着立刻举起钩爪枪，朝空中的横梁发射一发钩索，将蝙蝠侠整个离地拽起，跳回到了横梁上。
此时楚诚还在心有余悸。
MD这小兵怕不是视力五点零？你特么也有侦探视觉？
同样是按照系列游戏经验，一般砸一枚烟幕弹再迅速升空，喽啰一般就找不到玩家了。然后如果玩家让蝙蝠侠在阴影里耐心地等一段时间，那些小兵很快就会脱战，各回各的岗位就像忘了蝙蝠侠这回事。
正因如此，楚诚操控蝙蝠侠飞上横梁后就觉得应该安全了。
然而......
“他在屋顶上！”
另外一个喽啰大叫一声，提起枪口二话不说又是一梭子子弹扫过来。
楚诚：？
不是，这游戏的NPC一个个都这么智能的？
不等他来得及有任何操作，蝙蝠侠已经又吃了一发子弹。他定制的蝙蝠战衣虽然能防止子弹透体，但动能还是无法消除。因此横梁上的蝙蝠侠身子一晃，直接从屋顶上栽了下来。
接下来所有小兵围过来，啪啪啪一通扫射。蝙蝠侠扑倒在地一动不动，画面里很快浮现出了一个大大的“死”字。
屏幕一黑，亮起时已重新回到了蝙蝠洞。蝙蝠电脑的电子提示女声再次响起。
“任务失败，模拟已结束。模拟程序正在准备重启......准备完毕。”
接着画面里出现了“开始”的按钮。
新手教程出师不利，但这非但没有将楚诚难倒，反而更激起了他的斗志。
有意思，非常有意思。
虽然只是个模拟教学关，但这游戏的质量已经大大出乎楚诚的预料了。刚刚那模拟的仓库场景简直就像实地取景，那些喽啰分明只是跑龙套的杂兵但建模也精致得不可思议。
超真实的场景和人物真实的建模和AI，无不给了楚诚一种身临其境般的体验。就仿佛他真的隔着屏幕化身为了黑暗骑士，面对的都是真正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
难是难了点，但那也是游戏的魅力。
男人都是爱征服的，越高的山峰越能引起他们的征服欲。
楚诚搓了搓手，深吸一口气，接着立刻点下了那个“开始”的按钮。
再来！
第三章 这教程就离谱
死。
这个鲜红的大字不知第几次出现在屏幕中央时，楚诚当时就抬起胳膊差点准备一拳朝着键盘抡下去，但电光火石的刹那脑海中迅速闪过了这款键盘的价位，于是硬生生收住了拳头。
贫穷使人心平气和。
他现在愈发感觉这游戏简直是离了大谱。他楚某人阅游无数，就算某些被玩家破口大骂为“根本不是给人玩”的硬核游戏他也靠着技术和毅力刷出过无伤通关成就。
像这种连新手教程都一跪再跪的事他还真是闻所未闻。
因为这游戏很多细节属实跟楚诚以前玩过的所有游戏都不一样，很多地方逼真到了甚至影响游戏体验的地步。
就比如楚诚那次处女跪。他死了好几次之后才总结发现，原来那次挂了根本不是因为喽啰们人均视力五点零还自带夜视，而是他们听到了声音。
没错，蝙蝠侠如果从太高的地方降落，那么他在空中张开斗篷增加空气阻力缓冲下降时发出的“呼啦啦”的风声就可能引起杂兵的注意。
另外还有脚下的地面也需要注意。虽然蝙蝠侠经过特训正常来说行走不会发出什么声响，但在某些特定材质上踩过时还是可能发出声响的。
比如从木质材料上踩过时就很容易发出特别响的声音。部分金属板衔接处松动，踩上去时会引起金属板起落，同样会发出声音引起注意。
下蹲前进的时候强一些。因为行动很慢，所以蹲姿缓慢前进的话在绝大部分材质上都几乎没有任何响动，不会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连续惊动敌人数次导致任务失败后，楚诚已经彻底放下了对敌人的轻视态度。他操控的蝙蝠侠完全进入了夜猫模式，只要靴子一沾地就直接蹲姿切换，全程膝盖走路，活像射击游戏里的老银币。
靠着这招，楚诚顺利操控蝙蝠侠无声接近到第一名持械歹徒身后。随着他按下鼠标右键，蝙蝠侠以雷霆之势捂住了那人口鼻，将他拖到了自己斗篷里，勒住脖子直至窒息昏迷。
他如法炮制搞定两个，膝盖走路接近向第三人。
蝙蝠侠迅速接近，眼看着就要得手，却不想那歹徒竟毫无征兆地突然回了头。
楚诚操控的蝙蝠侠瞬间定住。双方视线相交，场面一时十分尴尬。
“蝙蝠侠！”
那歹徒惊呼出声。同时楚诚操控蝙蝠侠直接顶着火力冲上前，一通拳脚将他迅速修理，但其他歹徒也已经全部凑了过来。
众歹徒一通突突突突TMD。楚诚虽操控蝙蝠侠暂时脱离战局躲开，但蝙蝠侠已经中弹负伤。再加上剩余歹徒都已被惊动开始四处搜寻，难度系数骤然增高。
一番挣扎后，他又双叒叕挂了。
他本来想像其他游戏一样，总结这些喽啰们站位和巡逻路线的规律，但很快就发现根本没有规律。
每次模拟这些喽啰们站位都是完全随机的，巡逻路线也根本没个准。他们基本都在随便乱晃，有时还会到隔壁岗位去跟哥们吹水打屁。
有道是自古CT（反恐警察）不抬头，后来游戏NPC们虽不是CT却也大多继承了这项优良传统。
可这款游戏的NPC就特么离谱，没事走两步就爱抬头到处瞎张望。好几次楚诚操控的蝙蝠侠还蹲在高处观察站位制定战术呢，突然就被某杂兵抬头看到，然后一通大呼小叫后又是一通突突突突TMD。
然后他们回头转向也根本没有规律，完全不知道他们会在什么时候扭头往后看。操控蝙蝠侠从身后膝盖走路靠近时，要是距离太远，期间说不准对方就会突然回头逮个正着。
还有一次，蝙蝠侠在高处观察时楚诚借助了钩爪枪移动站位。蝙蝠侠掏枪射了一发钩爪荡到房间另一端，分明是经过消音处理后的发射声已经不太响了，但在他脚下的喽啰还是循声抬头，然后惊呼一声“蝙蝠侠”，接着又是一通突突突突TMD。
当“死”的字样再次出现在屏幕里，楚诚觉得自己像是被干碎了，而且还是被新手教程里的杂兵。
这新手教程就特么离谱，一群喽啰的听觉感官个个跟马律师（夜魔侠）附体似的让人怎么玩？
楚诚长出一口气，只见屏幕上又是歪歪斜斜地写着个“死”字。他仔细看了半天，才从字缝里看出来，满屏都写着个隐藏的大字——
——菜。
这让他联想起了当年只狼大火的年代。分明同一个游戏，有人玩的是只狼，有人玩的像只狗。
他现在这情况就类似。屏幕里的角色分明是犯罪克星蝙蝠侠，然而这教程打得让他一度觉着自己玩得像染成黑毛的Hello Kitty。
这不行。
赌上他单机区一霸的尊严，他非得把这游戏征服！
其实很快楚诚就发现，倒也没有那么难。他刚刚的连跪与其说是手残，倒不如说是对机制跟以前游戏的差别不熟而导致的失误。
冷静下来后，楚诚的行动更加谨慎了。
楚诚毕竟游戏达人，基本功还是扎实的。只要记住游戏机制里需要注意的地方，也不是没法攻略。
首先不能贸然突入，楚诚先让蝙蝠侠居高临下，观察清楚敌人站位和环境地形后再采取行动。
并且高处观察时必须藏在阴影里，借助黑暗掩护自己。否则下面的喽啰闲得蛋疼突然抬头也可能会让他突然暴露。
还得注意当脚下附近有敌人在的时候，不能贸然用钩爪枪移动。否则就算有消音处理，钩索发射的声音也还是会惊动敌人。
落地移动时也必须尽可能藏身在黑暗阴影里。不得已在阴影外行动时也必须确保没有直接视线能看向这边——侦探视觉的透视侦察能力在这时非常有帮助。
根据敌人站位干掉敌人的先后顺序和路线也有讲究。因为一旦有歹徒发现有队友被干趴，立刻就会大呼小叫，然后所有歹徒都会开始四处东张西望。
另外还有不能在敌人背后无阴影无掩体处长时间移动——因为敌人随时有可能回头的风险。楚诚尽量保证蝙蝠侠在敌人背后无掩护处的移动时间不会超过两秒。
这就还涉及到脚下材质的问题。踩在不容易出声的水泥实地上时可以站立起来加速移动，但如果是木质或者拼接的金属材质的话就不得不以潜行姿态缓慢行进......
还有很多很多细节。因为事项太多怕行动过程中有遗漏，楚诚索性还找来了纸和笔把期间需要注意的内容全部列在了本子上。
每一局模拟开始前他都要把笔记从头到尾过一遍，确保没有遗漏。
最后虽然多花了点时间，但他还是成功地一一放倒了所有敌人。
可模拟依然没有结束。七名持械歹徒都被干趴后，仓库的门骤然打开，一名五大三粗的壮汉迎面冲了进来。
画面里提醒说，接下来是格斗训练程序。那壮汉是格斗高手，玩家需要操控蝙蝠侠和对方正面拼拳。
格斗系统倒是跟他熟悉的蝙蝠侠系列差异不大，基本只需要攻击和防御两个按键就行。
楚诚点击鼠标左键，蝙蝠侠就会自动选择最合适的进攻招式发起攻击。蝙蝠侠是精通地球上一切武术流派的顶级大师，他能一眼看出对方动作里的破绽，并选用任意流派的招数进攻。
而当对方有反击意图时，对方头顶会冒出蓝色的警告标志。这时楚诚只需要点击鼠标右键，蝙蝠侠会自动以最合适的招式拆解并反击对方的攻击。
当对方准备施展蝙蝠侠觉得难以防御的攻击手段时，其头顶则会冒出红色的警告标志。这时无法防御反击，玩家需要擦控蝙蝠侠进行侧闪或者翻滚躲避攻击。
很多动作游戏的操作都大体类似，对早就经过常年大量训练的楚诚来说这套战斗系统简直就是烙进了DNA里。
虽然能感觉出操作难度比传统蝙蝠侠游戏要高，但对他这种连老头环都肝出了无伤记录的玩家来说还是洒洒水。
他很轻松就上手了操作，无伤打趴了这名壮汉。
本以为这就差不多了，结果还不算完。接下来又跳出来几名舞刀弄枪的忍者，系统提示他得再操控蝙蝠侠同时迎战这些忍者。
再然后还有涉及到对蝙蝠侠各种黑科技道具搭配使用的教程......
万万没想到，光是教程就卡了楚诚几乎一整天。除了吃饭喝水上厕所，他周末一整天都耗在了这教程里。
他发誓这绝对是自己玩过所有游戏里最离谱的新手教程了，不仅难度高还流程奇长。这甚至还是他游戏基本功扎实上手较快，换成别人他寻思这新手教程没个一两天还真不见得能过得去。
“任务完成，所有模拟已结束。”
期盼已久的提示音终于响起，仓画面重新回到了蝙蝠洞。
楚诚长出了一口气。
这回总算应该能实战了吧？
第四章 下头任务
蝙蝠侠半蹲在楼栋顶部的天台边缘，隔街遥望着对面灯火通明的现代建筑。
那是一栋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楚诚不知道那栋楼是做什么的也不关心，他只看到那栋楼的上空打着个醒目的圆形蝙蝠标记，看起来就像原作里的蝙蝠探照灯映射在云层上的模样。
这同样是和传统蝙蝠侠系列相同的机制。这个标记是以致敬原作的方式引导玩家，就是在告诉玩家这里需要蝙蝠侠。
和很多玩家类似，楚诚在进行游戏时并不经常关心剧情。他只需要知道在哪，干谁，有多少，这些就足够了。
不过经过教程的洗礼楚诚已经完全不再低估这游戏NPC的智能程度了。新手教程的实验已经告诉了他当个莽子是没前途的，顶着枪口正面冲锋除了给自己下饭外并无卵用，猥琐才是王道。
于是他没有急着突入，而是操控蝙蝠侠在外围，以侦探模式辅助小心观察了这栋建筑的情况。
侦探模式还是很给力的，在扫描并配合蝙蝠侠的个人分析后，画面中会用不同的颜色自动标记出扫描过区域里可用于潜入的入口。
侦探模式下画面里其他背景都是冰蓝的冷色调，而被标记出的人或物件则都会呈暖色调，在玩家的视野里十分醒目。
首先被标记出来的，就是那栋大厦的正门。有两名保安守在门口，角落里还有摄像头。
不过楚诚几乎没考虑这个选项，或者说下意识就将它作为了实在没其他路线时的最后选项。
开玩笑，你有见过蝙蝠侠正面敲门的吗？
呃......好吧貌似还真有。楚诚想起穿越不久前看过的《新蝙蝠侠》电影。
影片里的蝙蝠侠据说是刚出道不久的菜鸡业务还不纯熟。他前往犯罪头目企鹅人经营的酒吧打探情报，还真就是老老实实正面敲门的。
蝙蝠侠：在？吃了没？没吃吃我一拳！
于是他就拳打脚踢干趴了企鹅人的各路保镖，直接开无双莽了进去。
当时楚诚就有种奇怪的既视感。那感觉不像是在看蝙蝠侠电影，反而像是自己在玩刺客信条。
新蝙蝠侠不知怎么就好像把潜行技能树全删，完事改出了肉装，黑科技护甲硬扛手枪步枪霰弹枪，贴脸吃了发炸弹也P事没有。他仗着血厚攻高用行动诠释了什么叫“只要把看到我的人都干掉，就是完美的潜入”。
但从新手教程里楚诚已经了解到了这游戏操控的蝙蝠侠还是传统刺客出的不是肉装，所以路线规划还是挺重要的。顶着枪炮正面无双这种事还是等日后解锁了超人那样的角色后再体验好了。
楚诚很快发现，这游戏和他之前玩过的蝙蝠侠系列......不，应该说玩过的绝大多数游戏都不一样，因为操作非常自由。
不是那种看似自由但其实你只能走游戏规划那条路线的假自由，而是真的可以由玩家自己选择如何行动。
他用侦探模式绕着大楼侦察一圈，期间蝙蝠侠起码标记出了七条可选择的潜入路线。
楚诚可以在七条路线中任意选择，甚至也可以哪种都不选。他也能直接像新蝙蝠侠电影里那样从大门冲进去，或者直接踹烂任意一处玻璃撞进去——只不过这样肯定会更危险。
想到这游戏AI的智能程度，楚诚最后还是放弃了狂战士式的诱人念头，从蝙蝠侠专业眼光下标记出的线路里选了一条。
蝙蝠侠从大厦外侧撬开了某类似杂物室房间的窗户，从那间杂物室进入了大厦。
侦探模式隔墙扫描后，门外的角落里还设置有一个摄像头，同样被蝙蝠侠用较为显眼的颜色标记了出来。
接着楚诚使用键盘数字键调出了蝙蝠侠腰带上携带的小道具之一——万能破译器。
只见画面里的蝙蝠侠蹲下身，隔着门使用破译器锁定了墙外的摄像头。他戴着黑色皮革手套的双手在黑科技破译器的全息投影荧幕上进行了一通让楚诚“我看不懂但我大受震撼”的操作，很快那摄像头便遭到入侵瘫痪了。
当然蝙蝠侠各种离谱黑科技无论是在前作游戏还是电影动画里都是层出不穷，真正的粉丝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楚诚旋即操控蝙蝠侠推门而出，在瘫痪的摄像头下大摇大摆地穿过了走廊。
走廊尽头的转角后面正有一名保安漫不经心地朝这边走来，但同样被侦探模式的透视功能预先发现了。
于是楚诚操控蝙蝠侠蹲伏在转角，耐心地等那保安走近。
当保安走近的刹那，蝙蝠侠猝不及防地从转角闪出。那保安只见一团模糊的黑影闪出，下一秒一只强有力的大手就摁着他的脑袋砰地撞在了一侧的墙上。保安当即软倒在地没了动静。
当然是不致死的。
众所周知蝙蝠侠不杀人，所以在蝙蝠侠游戏里玩家可以尽管放开手脚。你可以操控蝙蝠侠打断歹徒的骨头，把歹徒的脑袋摁进变电箱里，开着坦克似的蝙蝠车把歹徒撞得满街乱滚......
......但总之无论如何你不需要担心他们会死。因为蝙蝠侠不杀人，所以他们顶多落个一级残废或者干脆变成植物人，反正死不了就对了。
成功潜入大楼。接着侦探模式标记出了几道人影，集中在楼上的某个房间里。
对潜行大师蝙蝠侠来说这同样不是件什么难事，楚诚觉得这比新手教程都容易多了。他甚至感觉第一关的NPC并没有教程里的喽啰聪明，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己变得熟练了。
很快楚诚就控制着蝙蝠侠来到了大楼顶层。
侦探模式的扫描显示顶楼办公室里有复数个热源，一群人围在长长的会议桌边，看上去似乎在开会。
楚诚这次依然没有走正门，而是选择了蝙蝠侠系列经典老朋友——通风管道。
不过楚诚没想到这游戏似乎打定主意要秉持还原高度还原的原则，甚至连通风管里一些不必要的细节都还原得栩栩如生。
比如那堆积得有些夸张的积尘，冷凝水里滋生的霉菌，时不时从屏幕两侧爬过的啮齿动物和各种虫子，那画面隔着屏幕都让楚诚都有点打寒颤。
果然杀手间谍超级英雄都不像电影里看上去那样风光。电影游戏里的通风管往往都锃光瓦亮，然而此时看到这条管道里的景象，楚诚设身处地试着脑补了下换成自己在这里面，八成应该是“只要不吐就算赢”。
蝙蝠侠果然不是普通人，无论呛人的颗粒尘埃还是那些爬来爬去的东西他都视若无睹。
楚诚操控着蝙蝠侠来到管道尽头，但没有急着出去。因为从这里能清晰地听到会议室里的那些人在说什么，说不定和主线剧情相关。
但那些西装革履的人们这时却都没说话了，而是看起来正在进行某种活动。
一个平头男人脸上挂着淡漠的微笑站在会议桌尽头，面前摆着一个方形的小箱。会议桌边每个人依次起身，走到那小箱边将手探进去拿了什么东西，接着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楚诚启用侦察功能进入蝙蝠侠的第一视角，拉近镜头放大观察才看清他们原来每个人从那小箱子里拿出了一张纸条。
他们在抓阄。
平头男人低头看了眼自己手上的纸条，之后抬起头，目光从与会的每个人身上扫过。
“那么，哪位是今天的幸运儿？”
桌边很快有一个金发男人站起了身。他身材有点矮胖，有着一副典型西方人的面孔。
楚诚这才注意到，这间会议室里大概有三分之二的人是东方人面孔，只有三分之一看起来像西方人。这在一款超级英雄题材游戏里未免显得有点奇怪。
平头男人走上前，从金发男手里接过纸条确认了一眼，然后笑着拍了拍他的背。
“走运的家伙，埃奇。”他说。
埃奇笑了笑，跟在平头男后面走到了桌子最前端。
平头男人从桌下摸出了一把刀，从刀身弯度和造型看应该是一把武士刀。他郑重其事地把刀交到了埃奇手里。
埃奇右手握着刀柄，所有视线都集中到了他身上。
接下来游戏画面里发生的一幕楚诚觉得自己可能起码一个星期都忘不掉。
他看到那个埃奇以一个古怪的姿势毫不迟疑地挥刀。
嗤。
削铁如泥的利刃斩切过肉体的声音。
埃奇的头颅应声而落，稳稳落到了他自己张开的左手掌心里。
第五章
老实说就算是游戏，看到这样一幕时楚诚还是有那么点受惊了。
不对啊，记得当初宣传的时候分明说这游戏是PG13的来着？
所谓PG13其实是对游戏影视作品的分级，指的就是作品里可能会出现13岁以下儿童需要在父母陪同下观看的内容，但总体来说是没有什么刺激性情节的普通级。
而现在看着下面会议室里那无头人把自己剁下来的脑袋捧在手里，楚诚不由凌乱了。
他现在严重怀疑制作组那帮人是不是对PG13有什么奇怪的误解。试想谁家小朋友周末放假兴冲冲地打开新买的游戏幻想着化身超英拯救世界，结果第一关就开幕雷击看到如此劲爆的一幕，怕不是幼小的心灵里直接给今后化身爱的战士埋下了伏笔？
这尼玛什么儿童鞋垫？
但这甚至都还不算完。只见那叫埃奇的男人剁掉自己脑袋后不仅依旧坚挺地站着，甚至还捧着自己的脑袋一步步向前走去。
他捧在手里的头颅汩汩地向外淌着内容物，在地板上拖曳出了一条恐怖的血痕。但整间会议室里所有人却都熟视无睹，表现得就好像有人捧着自己的脑袋走路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一样。
平头男人让到了一边。这时会议室靠墙的柜子居然动了，两个柜子像装了自动滑轮一样向两侧分开，让出了一扇暗门。门后是一尊黑色的塑像。
那塑像做工精致，但形态扭曲。那是某种非人的造型，嶙峋的躯壳里延伸出无数条胳膊，扭曲的手臂像麻花一样拧起来，像某种畸形的树干。
楚诚想不起自己有看到过什么东西有这样类似的造型。但画面里出现的这个东西让他感到很不安，那怪诞的造型仅一眼便深深烙印在了人的脑海里，扎根进了最深层的噩梦，让人挥之不去。
埃奇走到那塑像前，用鲜血淋漓的双手捧起了自己的头颅。更恐怖的是那断头居然好像依然有意识，它甚至露出了虔诚乃至近乎陶醉的表情，显得格外阴沉诡异。
无头的身躯捧起了头颅。那个脑袋很快被分解成了血肉混杂的雾气，像受到无形的引力般被全数吸收去了那座怪诞扭曲的塑像里。
头颅从手掌中消失，埃奇无头的身体这才突然一软，倒在了地上，就像傀儡突然被人剪断了后台的扯线。
扭曲雕塑的双眼部位闪了下猩红的光。平头男人带头，会议室里所有人都虔诚地躬下身来，向那座雕塑献上最虔诚的敬意。
一阵破空声从他们所有人的头顶飞掠而过。蝙蝠形状的漆黑飞镖当地一声钉进了那座黑色雕塑。
平头男人第一个愕然地抬头，只见飞镖插在塑像的胸腹部位，上面还有个红色的指示灯，危险的灯光忽闪忽灭。
轰！！！
小小的飞镖内填充的超浓缩炸药爆破开来，威力将整座黑色塑像炸成了粉碎。无数碎块飞溅了遍地。
“谁！？”平头男怒不可遏。
一声引擎熄火似的声音，会议室连同外面走道里的灯光齐齐熄火。
那是一发微型电磁脉冲，蝙蝠侠标志性装逼利器之一。黑暗是蝙蝠侠最好的伙伴，他经常习惯于在侵入行动前先用电磁脉冲瘫痪掉包括监控和灯光在内的一切电子设备。
这么做的好处是他获得了黑暗中行动的主动权，在敌人之间播撒对未知的恐惧，坏处是会在动手前就提前暴露他的到来。
会议室里所有人都站起身。但不等他们来得及看清入侵者是谁，一枚小小的球形闪光弹便像弹珠似地滚落到了地板中间。
砰。
强光从闪光弹里炸开。会议室里众人还没来得及适应突如其来的黑暗，视网膜紧接着就又遭受了亮如白昼的强光重击。
趁着所有人短暂致盲的瞬间，蝙蝠侠从通风管道里飞身跃出，落到了会议室的地板上。
这次行动不是秘密潜入，而是力求在最短时间内将所有人放倒。楚诚终于得以放开手脚，键鼠交夹一通狂风骤雨般的操作。只见蝙蝠侠动如脱兔，瞬息功夫便已打晕一人骨折两人。
但很快楚诚就发现这帮人不对劲了。
就比如说其中一个胖乎乎的光头男。蝙蝠侠一个关节技扭断了他的胳膊，按照以往经验这个小兵应该已经算解决了才对，放过去系列了他就应该抱着胳膊满地打滚了，根本不可能还有再战之力。
可此时这货就跟打了鸡血似地，拖着断臂继续无畏地冲上前来，就像根本感觉不到痛楚似的。
还有更离谱的。
就比如那平头男。楚诚在连招中间使用了“速射蝙蝠镖”的技能，连敲两下数字键1控制蝙蝠侠自动速甩了一枚蝙蝠镖出去。
那会平头男头上正冒出准备攻击的危险标记。接受的输入指令的蝙蝠侠反手一枚飞镖，看都不看就准得跟开挂似地打中了那平头男举起的左手，将他手掌猛地钉到了后侧的墙壁里。
只见那平头男发力两次发现好像拔不出钉住手掌的那枚蝙蝠镖，于是空出的右手索性摸出一把匕首，手起刀落，面不改色地就将自己整个左手手掌齐腕斩了下来。
这番操作期间他仍是面无表情，跟台终结者似的像是感受不到丝毫痛楚，挥着刀无视了正在喷血的断手就继续冲上前来。
还有个家伙，被蝙蝠侠一记截踢踹得腿部关节变形错位，居然也跟没事人似地立刻爬起身，单脚跳地继续上前围攻......
脑浆鲜血和一堆其他内容物喷洒得地毯上到处都是，整间会议室仿佛变成了魔鬼的乐园，楚诚隔着屏幕都仿佛能嗅到令人作呕的恶臭味。
这是个有味道的游戏。
这群悍不畏死的疯子让楚诚san值狂掉。他一时甚至突然觉得自己怕不是打开方式不太对劲，感觉像是自己打开的不是超英题材而是某种克苏鲁游戏，他扮演的蝙蝠侠就是经典调查员......
好在他们虽然疯，但在有着极限体能的格斗大师外加一堆黑科技道具辅助的蝙蝠侠面前仍算不上是个麻烦。
甚至再换个角度，蝙蝠侠对疯子还有特攻，专业对口了属于是，换成别的超英应付疯子未必有他得心应手。
短短几分钟，会议室里的疯子们已经横七竖八倒了一地。
还剩最后一个。
那平头男艰难地从倚着墙爬了起来。
他断了左手，右臂粉碎性骨折，左腿也脱了臼。
四肢已经废了其三，就算算上男人传说中的第三条腿那也就只剩两肢，这还能站得起来老实说楚诚是佩服的。
他凶狠的眼睛瞪着蝙蝠侠，就像要用目光将他生吞活剥。
他单脚跳着前进，胳膊软耷耷地拖着，断臂里还在汩汩地往外冒血，画面颇为惊悚。
楚诚没有因为对方残疾就提高警惕，依旧谨慎面对，准备操纵蝙蝠侠继续连击。
但他还没来得及动手，对方就停下了动作。
嘭。
平头男人的脑袋炸成了一团血花。
第六章 蝙蝠
任务完成。
楚诚必须承认，当看到屏幕里出现这行字的瞬间他确实感觉松了口气。
这游戏代入感确实非同寻常，和他以往玩过的任何游戏相比都截然不同。他觉得不仅是因为逼真得完全能以假乱真的建模和渲染，不仅是因为玩家在任务执行过程中的超高自由度，也不仅是因为音乐、画面和特效这些东西。
不，还有些别的原因。某些他觉得说不上来，却莫名让他觉着仿佛身临其境般的东西。
但不管怎么说现在关卡结束了。游戏画面退出了那间诡异的会议室，切换到了结算界面，对楚诚这次任务中解决敌人数量、连招流畅度、任务完成效率和所用时间等各项数据进行综合结算。
楚诚感到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了下来。他这时才惊讶地发现游戏过程中自己比自己想象得要更紧张。
但现在回味起来，游戏还是相当有意思的。蝙蝠侠的招式动作明显比以往都要更加多变，楚诚甚至都没看出他出招动作有什么套路。
还有比以往更丰富的辅助道具，对任务完成方式的高度自由选择，很多细节都让他感觉这款游戏格外新鲜有趣。
漫改游戏这东西就很抽象。十部漫改九部烂，这是游戏圈内过去很多年里的常态。
有道是人是铁饭是钢，情怀不吃饿得慌。有些漫改游戏诞生的意义根本就是公司不想看着大好的IP放仓库里积灰发霉，可真要拿出来做改编做游戏吧又舍不得那个钱。
于是就诞生了某些烂的那叫一个毫不遮掩的游戏，用它们简约线条的场景和仿佛是学了三年动画粗制滥造的建模狠狠铲玩家们巴掌，就像是把一坨顶着情怀二字的行为艺术塞到玩家老爷的嘴里，还嚣张地表示你爱恰不恰。
不过随着像DC家的蝙蝠侠和漫威家的蜘蛛侠系列有代表性的优质作品问世，这些年大家对漫改游戏的偏见也正在被消除。游戏界的IP改编也似乎正向着健康的方向发展。
可就算如此，制作如此优良的漫改游戏楚诚也还真头一回见......不，就算在他前世熟悉的整个游戏圈这都应该属于取得了突破性进展的一作。
就是这主线剧情让他感觉有点没头没尾，第一关过去了他也没弄明白这栋大楼是哪，蝙蝠侠为什么要潜入这里以及这些让人san值狂掉疯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楚诚确实有点期待后面的剧情和关卡是什么样，但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明天是星期一，一早上八点二十还要去上课，真的不能继续玩了。
他现在是大二，既不是初来乍到老实巴交的粉嫩萌新，也还没进化成在宿舍扎根足不出户的老油条，属于半生不熟的状态。
从本科四年的整体上来看，他大概就处于那么一种蹭进去一点但还没有完全进去的微妙状态。
他多数时候还是会去老实上课，只有心血来潮的时候会偶尔翘个一两节。
要是换成别的什么课倒还好，偶尔翘一次不去问题也不大。可问题是明天早上第一节是线性代数，线代老师是那种典型的“不点名会死星人”，一次课不点名就浑身蓝瘦的那种。
这游戏虽然画风跟楚诚预想得不太一样，但总的来说依然看起来就是个游戏而已，不像有什么别的特异之处的亚子。
于是楚诚手收拾心情退出了游戏，关掉电脑，爬回到床上。
不知为什么，分明只是打了一整天的游戏他却觉得意外疲惫。他合上眼皮，脑袋陷到雪白柔软的枕头里，很快就睡着了。
......
城市另一端。
拉起的警戒线隔离了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着统一制式制服的战士们分散在四周。
黑色的汽车停在了警戒线外，车里走出一个女人。她大步流星地穿过了警戒线，站岗的战士们在她路过时纷纷行礼。
平心而论她有着一张颜值相当高的脸，肤白貌美而且非常有气质。如果如果换上一身考究的西装套裙什么的，估计俨然就会是个商场女精英形象。
然而并没有。相对地，她身上套着一身宽大的黑风衣，修长的美腿套着黑丝，长长的衣摆就像漆黑的斗篷。风衣下一身黑色作战服将身体的曲线精炼了出来，尤其是紧绷的胸前部位，更是突出一个E无反顾。
老实说这张脸安给她有点委屈。因为如果换成是别的什么人这样颜值的一张脸肯定会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可问题是就算如此这张脸也远不如她的身材来得出众，相比之下还是那前凸后翘的身材更让人难忘。
长腿女人穿过警戒线，战士们纷纷向她行了礼。她走进大厅里的电梯，径直来到了大厦顶层的会议室。
她在走进会议室时微皱了下眉头，想着世界上可能没有比这里更糟糕的地方了。一具具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倒在房间地板上，混着杂质的血液流淌成河，有部分已经干涸凝固。
进门处的走廊上有一滩呕吐物，据说那是发现这个现场的清洁工留下的。
“事发时董事会所有人都在会议室，无人生还。”
一秃顶男人叼着根烟走到了她身旁。他吐了口烟圈，说道。
“不过全部都是感染者。”
“被人杀了？”女人问。
“不。他们遭到了某人的袭击，但袭击者并没有下杀手。”男人说，“他们应该是感染程度超过了自身承受上限，自爆了。”
女人若有所思。她目光从满目狼藉的房间里扫过，视线很快落在了房间里打开的暗门以及暗门边遍地破碎的石块处。
“鉴定科的人说那个应该是个塑像，推测可能是感染源。”男人说，“应该也是袭击者炸毁了塑像。”
女人沉吟片刻，道：“这么说，有人干了我们的活，完成得还挺彻底。”
“应该是这样没错了。”
“那么我们对这位神秘的朋友有线索没？”
光头男人又吐了口烟圈，露出无奈的表情。
“监控录像被瘫痪了，没能拍到对方的行踪。我们询问了公司员工，只有一个目击证人。只不过他能提供的线索也很模糊......”
“我要见见他。”女人说。
于是几分钟后，女人便来到了一名倒霉的保安面前。
那位保安之前似乎是被人打晕了，这会儿头上还敷着冰袋。还不等人问题问完他就急不可耐地开口了，似乎按捺不住对今晚经历的陈述欲。
“当时我正在例行巡逻，那东西啪地一下就窜出来了——很快啊。我大意了，眼前一黑就晕倒了下去，后来还是小李在走廊上看到的我......哦就是我们保安队的小李。
我醒过来才听说出大事了......”
“你刚刚说‘那东西’，”，女人打断了他的陈述，“不是人类吗？”
保安笃定地摇摇头，流露出一丝恐惧的神色。
“当时发生得太快我看得不是很清楚，但它绝对不是人类。它有非常尖的耳朵，非常大的黑色翅膀，有尖利的爪子......对了，好像还有獠牙，像电影里吸血鬼那样的牙，非常渗人。
而且它体型很大，我感觉应该有超过两米，扑过来的时候看起来就像......是了，就像一只蝙蝠！
实话说我是有点吓到了，我这辈子还从没见过那么渗人的怪物......”
女人结束问话时，表情有点忧心忡忡。
光头男人依旧叼着根烟——看起来是已经换上了一根新的。
“你怎么看？”
女人沉吟了片刻。
“......我不知道。”
第七章 暴毙的董事会
楚诚坐在教室里，手托着腮帮无精打采，平均每分钟要打五个呵欠。直到线代老师点到他的名字时才稍微清醒一点。
“这么困的吗？”邻座的哥们看了他一眼。
哥们名叫韦福同，是楚诚的初中同学。本来初中那会他们还不算很熟络，但没想到有缘分，大学居然又进了同一所学校同一个专业。两人时不时一起聊天开黑上厕所，久而久之就发展成了哥们。
男人的友谊就是这么简单。
虽然不在一个班，但这学期选课前他们互相都对过课表，选的课都是一样的。他们谁先到教室都会时常先给对方占位置。
“昨天睡得有点晚。”楚诚随口回应，同时又打了个呵欠。
韦福同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楚诚的手，好像觉得自己懂了。于是他神秘兮兮地凑近，压低声音：“有资源不？”
“哈？”
“别装傻。看这样子，昨晚的老师功底肯定很不错吧？给哥们也分享一个呗？”
“......没有。”
眼看韦福同一脸不信，楚诚哭笑不得。
“真没有。昨晚打游戏呢，打到很晚才睡。”他实话实说。
韦福同一脸大失所望，露出一副“切原来是游戏啊”的表情，退到一边玩手机去了。
韦福同虽然也玩游戏，但是对单机毫无兴趣。他只对竞技——尤其是竞技手游——感兴趣，理由是这类游戏里小姐姐多。
楚诚昨天本来就过了午夜才上床，躺床上翻来覆去半天脑子里还都回荡着那游戏昨晚剧情里冲击性的画面。
实话说那游戏新手教程后的第一关确实是开幕雷击，属实下头——字面意义上的那种。配以那精良的制作和逼真的画面效果，确实给人印象深刻。
久经各种恐怖游戏惊悚电影洗礼的楚诚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记忆里上次让他感到如此不安的还是经典老电影《午夜凶铃》。
那时的楚诚还没怎么接触过恐怖电影对灵异抗性也不高，午夜凶铃给他童年幼小的心灵留下了深刻的阴影。犹记得小时候看到一身白衣披头散发的贞子姐姐从电视机里爬出来时老害怕了。
后来虽然随着时间淡忘但午夜凶铃作为启蒙恐怖电影还是成了他的童年阴影，以至晚上关了灯独处时对着黑乎乎的电视电脑屏幕还会害怕。
这项后遗症直到有个生死之交的朋友给他安利了个口味刁钻的本子时才彻底痊愈。
大体剧情就是讲贞子姐姐出现在了宅男主角家的电视机里。奈何主角是个穷逼电视机尺寸太小，而贞子姐姐的第二性征过于发达杯具地卡住了出不来，然后半截身子卡在电视里的贞子姐姐跟主角发生了些不得不说的故事......
自那之后楚诚面前又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他惊叹于人类XP系统居然已经升级到了连曰鬼补丁都能打的地步，同时多年来的贞子PTSD也奇迹般地瞬间痊愈，妈妈再也不担心我做噩梦。
所以像这种不适感已经很久没在楚诚身上出现了。他不知单纯是因为那游戏制作精良画面太逼真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直到这会昨天晚上第一关剪短的流程依然在他脑海里不断重放，久久挥之不去。
“卧槽。”
正低头刷着手机的韦福同突然发出国粹的声音。
楚诚好奇地探头。
“怎么回事？”
“......克莱恩集团知道吗？”
“不知道。”楚诚摇摇头。
“下城区一家公司，好像是制药的。”韦福同说，“刚刷到消息，有人说克莱恩集团的董事会昨天晚上集体暴毙了！”
“......暴毙？”楚诚一愣。
他穿越来地极星也已经有一个月了，至少这一个月里他感觉一切都还挺正常的。继承自原身的记忆也告诉他这是个安全和平的世界。
这种事一听就应该是重磅新闻。
“发生什么事了？”楚诚问。
“你自己看吧。”
韦福同把手机递给了楚诚，同时继续压低声音解说。
“发帖人说他是克莱恩集团的员工，今天一早去公司就听说了。但具体原因还不明，疑似是昨晚公司受到了不明人士袭击......”
韦福同还在不停地说着，但他后面说的话楚诚都没在听了。
他的视线落到帖子里附的那张配图上的瞬间就仿佛遇上磁石般被牢牢吸住了。
那是一栋墨黑色的大厦，外围已经被官方拉起了警戒线。
楚诚盯着那照片看了一阵，起先只觉越看越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片刻后他瞳孔一缩，有如触电般僵住了。
卧槽这怎么看着那么像昨晚游戏里蝙蝠侠潜入的那栋楼啊！？
虽说游戏里是黑夜照片里是白昼，而且画面里也只拍出了大楼有限的一部分，但昨晚楚诚操控蝙蝠侠围着大楼兜圈勘测了半天，对楼栋外貌构造已经相当熟悉，他自信不可能认错。
等等，克莱恩集团的董事会成员昨晚集体暴毙......
楚诚立刻想到了昨晚的游戏关卡。会议室里那个提头来见的男人，还有那些被蝙蝠侠干趴后自爆头颅的癫狂NPC。
所以有没有这种可能，也许......
......也许他们不是NPC？
也许他昨晚在电脑上经历的，也不仅仅只是虚拟的游戏流程？
这个念头冒出的瞬间他就感到浑身一寒，同时昨晚的游戏画面再次涌上心头，更让人脊背发凉。
当年空闲时楚诚小说也看得不少，主角穿越后各种奇奇怪怪的外挂金手指都见过。他立刻就想到，那款他从原世界带来的游戏果然不对劲。
可能自己穿到游戏设定的世界里来了？
对了，他想到昨晚游戏加载界面里一开始是显示地图加载失败了的，后来系统自动修复了问题，冒出了“新地图系统加载完毕”的字样。
所以这个加载的新地图说不定就是地极星的地图，《复仇者VS正义联盟：新的纪元》自动解析了这个世界的法则，把这个世界的版图加载成了地图背景......
好吧当然都是楚诚瞎掰的，他不知道是真是假。
他将手机屏向下划拉，想加载更多信息时，画面中却弹出了个大大的“X”，以及“您所访问的帖子不存在”的提示。
楚诚怔了一下。
好家伙，连全能的河蟹大神也跟到异世界来了吗？
第八章 《玩不起》
“嗯？又被屏蔽了？”
韦福同接过自己的手机，又刷了几下，但那帖子果然已如石沉大海没了踪影。
“为什么要说又？”楚诚问。
“因为听说过去这阵子好像不止一次有类似的事。我看贴吧里有人说的，说发生有人在没有水的地方溺死、有人半截身子卡进了墙里什么的，而且只要有发类似帖子很快就会被屏蔽。”
“这种帖子以前也有吧？”楚诚问。
在这个开局一张图故事全靠编的信息时代，网友几句话其实说明不了什么。
不对，准确点说这锅也不该互联网背，早在网络普及之前各种报刊杂志上也是怪谈满天飞。但是随着手机摄像头普及，幽灵也不出山了UFO也不遛弯了水怪也不冒泡了，这世上的事有时就是说不清。
“有啊，当然有。”韦福同说，“但是这种帖子以前不会被封啊。”
楚诚一想，觉得也对。以前幽灵外星人啥的满互联网飞也没见被查过水表，现在亲眼看到相关帖子被封杀，反倒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
如果换是其他人看看热闹也就罢了，但楚诚可不一样。毕竟那贴吧配图的克莱恩集团大楼和他昨晚游戏里看到的一模一样，连这消息也和游戏内容对得上，要说是巧合也实在太牵强了。
肯定有些地方不对劲。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虽然后面一节还有课但楚诚也没心情上了，立刻就想直奔回家再去看看那游戏有啥猫腻。
下课铃一响，楚诚跟好兄弟韦福同交代了下节课帮自己签个到后，起身就夹在人流里往外挤。
刚出教学楼，还没走几步，他目光就被门外广场上的一幕给吸引了。
只见一大群人围在那，里三层外三层跟看猴似的，里面还能听到情绪激动的对骂声。
楚诚凑了上去，仗着将近一米八的身高优势向里面张望，很快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中间围着的是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看着都是学生模样，此刻正在激情对喷。
“我特么都说了，那男的就一网约车司机，我根本不认识！听不懂人话是不是！？”女孩小嘴像抹了蜜。
“放NND狗屁，现在网约车司机都是直接约去家里过夜的是吧？有这么好的事给俺也整一个呗？”男生也咄咄逼人。
“别在这里给老娘血口喷人，你成天跟那堆不三不四的混在一起，美其名曰闺蜜，真当老娘傻子不知道怎么回事是吧？
老娘还就真告诉你，没揭穿是给你面子。就你那能耐，跟个签子似的剔个牙都怕折了，吹起牛逼真像那么回事，到了床上那是一分钟就算赢，两分钟得算超水平发挥，都不知道这人怎么好意思......”
“我怎么好意思？有趣的很，某些车公里数加起来可绕地球一圈，特么气缸都黑了还搁那装嫩，装尼玛呢？”
“......”
几句话功夫楚诚大概就懂了。
简而言之就是一海鲜商人撞上一钢丝球商人，结果玩不起了呗？
这剧情也属于老生常谈了没啥稀奇，海王过招命悬一线，玩别怂怂别玩，懂的都懂。
如果是平常楚诚可能还有饶有兴趣围观下如何收场，但今天他心里有事，正急着回去上游戏，于是瞥了两眼就没兴趣了准备离开。
但接下来的画面却出乎了他的预料。
啪。
一声响亮的脆响，那是女孩的巴掌铲在男生面颊上的声音。
这一声就仿佛格斗擂台上比赛开始的铃声，宣告了本次教学楼无限制格斗大赛正式开始。
女生抢得了先手，但男生这边反应也不慢，立刻就是一记摆拳跟上，但是好像没有打出想要的效果。女手反手去抓男生头发，却不想那疑似一周没洗的头发太油好像抓不太住......
......哦漂亮！僵持之际她使了一记致命打鸡，效果拔群，围观群众都仿佛听到了什么东西裂开的声音......
此时楚诚已经意识到有些奇怪了。
他寻思要是自己吃了这么一下起码一时失去行动力是少不了的。就算是在场外看着他都不由自主觉着，世上有一种疼那是叫看着就疼。
然而场中那男生结结实实吃下这发还跟没事人似的立刻发动了反攻，很难让人不觉得他是不是练了什么金钟罩之类的神功，金鸡独立稳如泰山。
男生一拳打在了女生脸上，完全没有留手的那种。女生半边雪白的脸颊立刻肿了起来，嘴里甚至甩出了一口血水。
但她同样完全不为所动，反手就是一记九阴白骨爪在男生脸上留下了淋漓的血痕，连皮肉都被撕扯了下来。
楚诚惊呆了。
就好像突然之间，这场口角就升级成了生死相搏。两个年轻人发疯般地扭打在一起，就像眼前的是什么生死大敌。
更加诡异的是，随着画面越来越血腥场面渐趋失控，这一层层的围观群众居然也都无动于衷。
没有人上前劝阻，没有人呼叫帮助，甚至没有人惊呼也没有人拿起手机拍摄。
就好像这是某种古老的角斗场，而这些围观者都是冰冷的审判者。
看着这一张张如机械般漠然的脸，楚诚突然想起，他是见过类似表情的。
就是在昨晚的游戏画面中，会议室里那些男人的脸上。
昨晚会议室里那一张张惊悚的面孔和围观同学们的表情重叠起来，让楚诚再次感到凉意席卷了全身。
他有种强烈的预感，要是继续在这里呆下去，或许自己也会变得不正常。
他必须赶紧离开。
楚诚立刻退出了人群，不再去看中间斗殴的两人，扭头就退出了围观群众的行列准备走人。
他得离这里远点，可能还应该叫点什么人来帮忙。也许得联系学校警卫处，或者治安署......只是这种事说不定也超出治安署的能力范畴了。
但这样的念头只堪堪来得及从脑海中闪过。
楚诚扭头刚走出没两步，突然脊背后便感到一阵寒意。
他转头一看，只发现后面的闹剧不知何时已停止了。
海鲜商人和钢丝球商人突然就停止了斗殴，旁边里三层外三层的学生也突然就停止了围观。
他们就像是舞台上被牵着扯线的傀儡，而傀儡师刚刚在后台动了下傀儡线。
于是，所有傀儡齐齐朝着楚诚看了过来。
第九章 特勤九处
对上这一道道眼神，楚诚当时就心底一凉。
卧槽我就一路过的，都盯着我干啥？嫌弃我脑子太正常不跟你们同流合污吗？
楚诚不敢再看，扭头想赶紧跑路，却发现退路不知何时也已被封死了。有学生像不经意般早就已拦在了他后方，用身体挡住了他的去路。
就在他觉得事情可能要大条时，一辆黑色的厢式轿车骤然驶来。车身一个漂亮的漂移停在了人行道边，车门沿着滑轨被粗暴地拉开。
车里跳下两个黑风衣。
其中一人是一眼便给人以深刻印象的女人。堪称万里挑一的绝世身材，脖子以下全是腿，仅仅是跳出车厢的动作便引起了轩然大波，属于那种仅仅出现在街上就会吸足注意力的类型。
而另外一人......秃顶，凶相，叼着支烟的男人。
“这次动静闹得挺大嘞，还是这种光天化日大庭广众。”光头男人吐了口烟圈，“这回再想盖过去没那么容易了吧？”
“那就不是我们要考虑的问题了。”
长腿女人耸耸肩。她走上前一步，从绑在白皙大腿上的套子里拔出了一根坚硬的黑色棍状物。
她拨动开关，棍状物尖端“滋滋”地跳出了丝状的蓝色电弧。
一根电击棒。
对楚诚来说幸运的是，随着这两个人出现，那些本来盯着他的人似乎突然间就对他失去了兴趣，目光齐刷刷地落到了这两人身上。
其中从人群里挤到最前面的那对海鲜商人和钢丝球商人尤其显眼。这两人全身已是多处挂彩，男生脸上遍布抓痕和鲜血，女生那张原本还算姣好的面容也已是青一块紫一块，只看脸甚至已辨认不出男女。
但他们都仿佛没有痛觉，满目疮痍的脸扭曲而充满愤怒。
“没一个好东西，都没一个好东西。”女生说。
“你们也一样是么？你们也想嘲笑我？”男生说。
“去死去死，统统去死！”
由这两人带头，所有人一窝蜂涌了上去。
光头男人丢掉烟头，同样挥手抽出了类似的电击棍。两人一左一右，双双冲进了人群。
楚诚赶紧识趣地趁机退到了一边。
虽然这展开让他很想留下看看热闹，但跟好奇相比肯定还是安全更重要。
可就当他准备跑路，耳边却响起一个软糯的声音。
“那个......对不起打扰一下。”
楚诚一回头，发现说话的是个女孩，留着短发，白色短袖，模样清纯可爱。她看起来也是刚从那辆黑色厢式货车里下来，手里捧着个小巧的白色平板，眼睛乌黑雪亮。
看起来应该是刚刚车上下来那两人的同伴。
“看这里。”
女孩手里拿着个奇怪的设备，那形状让楚诚有点联想到了柜台收银员的手持扫码机。
她拿着那东西对着楚诚扫了扫，看了眼机器上的显示器，又歪头盯着楚诚看了会：“咦？奇怪，居然一点都没有被感染......”
此时光头男人和长腿女人已经在人群里开起了无双。他们手中电棍翻飞，电弧在空气中发出滋滋啪啪的炸响，几乎每时每刻都有癫狂的学生应声而倒。
“放心不会耽误您太久的。”女孩十分礼貌地对楚诚说，“马上就结束了。”
楚诚只向战局那边瞥了一眼就知道她是对的。挥着电棍那两人在人群里横冲直撞的场面，不能说是乱杀，只能说是赵云进了长坂坡，出入平安。
片刻功夫，那些不正常的学生已横七竖八倒了一地，全部失去了意识。
两人打完收工，收起电棍，向楚诚走了过来。
“国土防卫局第九特勤处，陈美悦。”
女人亮出证件，证件上印着银质的徽章。
“第九特勤处，罗亚军。”光头男人也亮了下证件，接着立刻又摸出一根新的烟，再次点上了。
就好像没了这玩意儿喘气都费劲似的。
听到两位同伴都自报家门，那捧着平板的女孩也自我介绍：“唐栗。”
“别紧张，小弟弟。”陈美悦温和地笑了笑，“已经结束了。”
如果是平常楚诚可能还会纠正，弟弟可能确实是弟弟但小就不见得了，但今天他没这心情。
此时事情的传开应该也已经无法避免了。虽然刚刚混乱发生时没人敢靠近，但教学楼里外都有师生远远地看着这边情况，还有人拿起手机拍摄录像。
唐栗走到两人身边：“感染程度在1%以下，他没有问题。”
“哦？”
听到这话的两人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小伙子不错啊。”罗亚军粗糙的大手拍了拍楚诚的肩膀，“这种情况下居然完全没有被感染。”
“感染是什么意思？”楚诚看了眼旁边横七竖八倒了一地的那些同学，“他们发生了什么？”
“不能说。”罗亚军说，“按照规定，我们无权向一般民众透露这些。”
楚诚看了眼遍地横七竖八的人，还有从教学楼里以及四周远远围观的师生，心说这盖子还能捂？通过召唤忘川大规模催眠么？
似乎看出了他在想什么，罗亚军无奈耸耸肩。
“事情瞒不瞒得住就不归我们管了，总之按规章制度我们什么也不能说。说到底我们只是卑微的清洁工而已。
哦不过你们学校这些同学感染程度都不高，情节比较轻微，只是个小规模轻度感染事故而已没什么大不了，他们会没事的。”
楚诚想到刚刚那群魔乱舞的画面，心说这尼玛都还算轻微的么？那什么才算严重？
紧接着他又想到昨晚游戏里看到的，那个男人自己挥刀砍掉自己脑袋的非人类操作......
好吧他似乎有点猜到了。
接着在两位的要求下，作为现场唯一依然保持着难得清醒的目击证人，楚诚将他所看到的情况一五一十复述了一遍。那个叫唐栗的女生用感应笔在平板上认真地记录了全程。
说话功夫里，很快又有一辆车赶到了现场。一队黑色制服的战士从车里跳出来，拉起了警戒线开始清理现场。
“好了要问的大概就是这些了，非常感谢配合。”唐栗小心翼翼地收起笔，“最后还有一件事，可能要麻烦您今天之内做个体检......
......哦不用太担心，你通过了刚刚的扫描所以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你应该没有被感染，体检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今天任意时间去市中心医院，凭证件号他们就会给你安排特殊的全套检查，费用全免。”
其实说起体检的时候楚诚心底是拒绝的，对新时代冲国青年体检往往并不友好。
楚诚还记得他小时候最讨厌的一是抽血二是测视力。想当年懵懂无知那会儿本着人类吃饱了撑着闲得蛋疼主义精神，他硬是把整张视力表给背了下来，自欺欺人觉得这波视力直接起飞，结果没想到人医生拿了根玻璃棍，尼玛看不清棍子......
虽然不知道这些人口中的感染是什么意思，但想到刚刚那些学生的样子他也还是有点心有余悸，去接受一次全身检查自己也安心些。
这可能是他有生以来接受过最全面的一次体检了。他连午饭都没吃，坐车赶往医院接受完整套体检流程后，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三点。
在外面吃完了晚饭，回到家已经接近五点了。
楚诚回家后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再次登录了那款《复仇者VS正义联盟：新的纪元》。
当游戏启动，屏幕画面里再次出现那对峙的“A”和“JL”标记时，他这才感觉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了少许。
第十章 C级传送阵
登入游戏，进入主界面，仔细研究了下面几个选项。除了“开始游戏”的选择之外，下面还有“商店”和“设置”的选项。
设置选项里可以对游戏音量、画面亮度、控制键位等细节进行自定义调整，都是常规选项没什么特别。
倒是商店更加值得注意。
事实上昨天第一次上游戏楚诚就看过商店了，但昨天进来时里面还是空荡荡一片什么都没有。
今天再进倒是多了些变化。
首先他的“已持有角色”栏昨天初次进的时候还是空的，现在已经多了蝙蝠侠的头像。用鼠标选中蝙蝠侠时，还附有小字介绍说明。
“蝙蝠侠，真实身份布鲁斯·韦恩，来自哥谭市的亿万富翁。因幼年目睹父母被枪击而下定决心要让这类事件再不发生，在游历世界经过严苛训练后回归哥谭，化身为了哥谭的黑暗骑士蝙蝠侠。”
除此之外，商店里还解锁了一个新的选项。
“C级传送阵：可消耗英雄点数激活传送阵，每次会随机将超级英雄或英雄的装备物件从异界召唤现身。每次激活传送阵需要50英雄点数。”
楚诚立刻懂了。这可不就是手游抽卡机制么？
商店界面的右上角显示着玩家目前剩余英雄点数，五百出头，堪堪能抽十次。这是昨晚首个任务通关给的奖励。
经典新手送十连。
也不知是从谁开始带坏的风气，就仿佛一夜之间各种抽卡手游就满天乱飞了。
游戏厂商就像经过长年累月的摸索终于找到了财富密码，不用绚丽的游戏画面不用多少资金投入，反正只要妹子角色的立绘画得又白又大就完事了。
玩家们看似骂骂咧咧一个个嘴上喊着不过如此，但实际新立绘出了照样都得带头冲锋，一个个冲得那叫一个又快又猛，闪电侠见了都得甘拜下风。
有人觉得这种游戏能火就离谱，但楚诚倒觉得理所当然。
把窑子跟赌场开一块，这要不火才是出了鬼。
只是没想到漫威和DC这俩浓眉大眼的居然也玩起了这套。
不过赌的元素能抄，但是搞颜色就不一样了。毕竟是超英题材，想必应该也不可能......
啪！
屏幕里一阵闪耀的白光，传送阵发出引擎运转的轰响。一条倩影出现在了传送阵之间，前凸后翘的身材，紫黑色的面具，蹬着长筒靴，露着雪白的大长腿，胸前过于发达的两团雪白挤出的沟壑堪比马里亚纳海沟。
楚诚：“......”
好吧看起来他可能还是低估这俩浓眉大眼的了。搞颜色什么的这俩从上世纪就懂得不行，根本用不着人教。
“英雄介绍：女猎手，原名海伦娜·贝蒂内利，哥谭黑手党头目的女儿。精通格斗，枪械射击，载具骑乘，标志性武器是弓弩和长棍。”
新英雄出货一开始很惊喜，但这惊喜来得快去得也快，就跟相位猛冲后的贤者时间一样。冷静下来后楚诚很快就思考分析了下角色利弊。
虽然加入了抽卡换英雄的元素，但游戏形式本身还是动作冒险类游戏，玩家一次只能操作一个游戏角色进行活动，所以出货新英雄只意味着可供玩家选择的角色变多了。
所以这个刚出货的新英雄一下子就显得鸡肋起来了，因为女猎手的定位和蝙蝠侠重复了。
女猎手也是没有超能力的凡人英雄，但在这类英雄里蝙蝠侠基本上已经是天花板了。
她擅长格斗但是比不过蝙蝠侠，她擅长射击同样还是比不过蝙蝠侠，论装备道具她当然更不可能比得过蝙蝠侠。
除了胸大腿长看着养眼之外基本没有优势。
从下面的面板描述里看，一定要说哪里有亮眼的区别的话......载具骑乘？
所以这个骑乘有载具范围限制么？
楚诚身为一个为人正直的正经硬核玩家当然没什么多余的想法，他只是单纯好奇，这个载具包不包括玩家自己......（划掉）
如果只是单纯玩游戏出货这么个立绘精致的能冲英雄说不定他还会觉得赚了，但现在他已经猜到了这可能不只是个游戏而已，那出了个跟蝙蝠侠定位重复还全面低配的新英雄肯定亏了。
抽了一发还剩九发，楚诚深吸一口气再接再厉。
谢谢参与，谢谢参与，谢谢......
楚诚这才意识到也许英雄出货率并没有那么高，自己开局第一发就出了女猎手可能还属于脸欧的了。
一口气谢谢参与七连发，抽得楚诚差点一度怀疑起了是不是非酋血统开始蠢蠢欲动。
但转念一想也不对。有道是氪不改命玄不救非，脸黑不要怪非洲。人真正的非洲王者都是要啥来啥连抽卡都可以创造，大非洲不背这锅。
最后一发才终于又出了点东西。
出货的这东西是......
......绿箭侠的眼罩？
楚诚：“......”
所以这玩意儿有啥用？
介绍也很简单，只说是用特殊纤维制作的眼罩，既能遮掩身份又不影响视野和行动......
老实说楚诚甚至对这玩意儿能不能遮掩身份都表示怀疑。
犹记得绿灯侠电影里主角也是戴着跟这差不多同款的眼罩跑去屋顶上撩妹，结果女主一眼就拆穿了他的身份还无情吐槽，说你特么光着屁股我都能认出来，挡个颧骨就想隐藏身份当人是瞎子还是智障呢？
不过楚诚还是好奇。这玩意儿再怎么说算是游戏装备，也许能加点属性啥的？
不过出货就是赚到，免费的东西不要白不要。楚诚看到出货道具下面有个“召唤”的按钮，他稍作思忖便点了“召唤”按钮，紧接着下一刻便见这枚绿色的小眼罩进了游戏里的背包。
同一秒钟，楚诚的手机也“叮”地响了那么一下。
楚诚拿起手机，发现收到了一条短信，来自未知号码。
“您的包裹已送到门口，请尽快查收。”
楚诚怔住了。
包裹？什么包裹？哪个门口？
然后他视线很快落到了游戏画面背包里那枚绿色的小眼罩上。
该不会......
他对自己冒出的荒诞念头感到不可思议。但就算如此他还是立刻起身，穿过客厅打开了防盗门。
他看到一个小包裹安安静静地躺在门外的楼道里。
第十一章 跨次元包裹
楚诚回到房间，用裁纸刀打开了那个密封的包裹。
但他拆开包裹，看到那枚和游戏里完全一致的绿色眼罩躺在自己面前时，一时不由沉默。
不是错觉，是真的。
他伸出有些紧张的手，拿起了那枚小巧的眼罩。那是他过去从未见过的材质，冰凉柔软，触感让人觉着很舒服。
他试着将眼罩戴上了。不知是用了什么技术，但这块小小的眼罩不需要绳线绑定也不需要什么机括，直接就紧紧贴合在了他的皮肤上。
而且那尺寸合适得简直就像是为他量身定做。正如游戏里的描述，戴上它完全不影响视野和行动，不注意的话甚至可能会忽略它的存在。
楚诚摘下眼罩，对着被拆开的空包裹发呆。
真是活见鬼。
就这么一个包装精致的包裹，没有寄件人地址也没有收货人地址，没有任何信息，几乎在他从电脑上点下鼠标购买的瞬间就掉落到了外面门口的楼道上。
这是什么？跨次元快递呃？还是秒下单秒到货？
这发货效率真是顺丰看了流泪中通看了沉默，看速达万界。
但至少这证明了一件事。这个游戏确实能够影响他现在所处的现实。
绿箭侠，因为超英代号跟某知名口香糖品牌撞车的缘故，人称糖哥。
其形象设计致敬了罗宾汉，定位是射手特长是肉搏，一手弓斗术玩得炉火纯青。
要说糖哥的装备，他的弓箭和黑科技箭头啥的可能倒还都算有用，可一个破眼罩有啥用楚诚属实想不出来。
不过这次抽出糖哥的眼罩虽然没啥卵用，但延展开思考，是不是其他超级英雄装备也有机会从这个召唤阵系统里出货？
包括其他一些比眼罩要有用得多的装备？
比如说蝙蝠侠的飞镖钩抓枪和制服，蜘蛛侠的蛛网发射器，甚至是......钢铁侠战甲？
如果那些也都能在现实中具象，那将直接转化为能够在现实中使用的超凡力量！
楚诚坐回到了电脑前，看着画面里正运行的游戏表情不由更复杂了。
他再次进入了模拟训练的模块。
但这次楚诚心态已经和之前不一样了。如果说昨天过教程只纯粹是为了过教程，那么今天就是纯粹为了学习训练。
对格斗系统的熟悉，潜行战术的使用，还有各种道具的运用......突然之间，这些对楚诚而言就不仅只是游戏技术而已了，而是真正的能力，需要他学习掌握、能熟练运用的超凡能力。
游戏本就是楚诚的特长，再加上他平生从未对待任何游戏像这样认真投入，一天下来他游戏技术进境也是飞速。
他发现这游戏的操作细节虽然比之前的蝙蝠侠系列都要困难，但一旦熟悉的话操作性能也更优越。只要足够熟悉，玩家靠键鼠的媒介几乎能化身蝙蝠侠本人。
一天的时间在模拟中度过，夜幕终于降临。
在英雄选择界面选定蝙蝠侠，直接出动。
一阵短暂的黑屏，画面重新亮起时，蝙蝠侠已经落在了夜幕下的城区里。他半蹲在灯火通明的都市之间，斗篷在皎洁的月光下起伏。
楚诚一眼就认出那正是在昨晚下线的克莱恩集团大厦对面。
他控制蝙蝠侠走到天台边缘，移动鼠标调至俯瞰视角，甚至能看到楼底拉起的警戒线，还有在警戒线边站岗的人员。
从这个角度他甚至能想象出白天贴吧里看到的那张照片是从什么方位什么角度拍摄的。
上线后，游戏首先提醒他教程和初次任务都已完成。地图功能已开放解锁，玩家可以操纵蝙蝠侠在城市里自由探索。
楚诚按下了键盘上的M键，画面中立刻打开了城市地图，赫然正是楚诚所居住的江都地图。
他用鼠标在地图上移动视角，甚至从地图里找到了自己当前所处的位置。
楚诚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从这个游戏里......能找到自己吗？
虽然这座城市和他穿越前居住的城市同样都叫江都，但并不完全相同。有的街道有的区域和他前世的江都一模一样（其中就包括叔叔家住址所在区），但也有很多地方是不同的。
别的不说，首先现在这座江都比楚诚前世的那座城市面积就要大了三倍不止。
并且正如之前所说，地极星上没有国界的概念。任何一座城市里都可能同时居住着原D球上有各个国家各个地区样貌特征的人，只不过同一座城市里的人也会根据人种和生活习惯自发地形成不同生活圈子。
楚诚玩游戏老路痴了，想当年直播打个黑魂就日常被弹幕嘲讽，说有人传火的最大障碍是手残，而主播不是，他最大的障碍是迷路。
有道是条条大路通罗马，但对他来说不存在，他只觉得条条大路是迷宫。这个世界对某些人来说可能存在东南西北，但对他也不存在，他眼里只有前后左右。
还好这游戏够人性化，给了传统的傻瓜式导航的功能。在地图里打个坐标，只要不瞎都能导去目的地。
楚诚在地图里标记出了坐标。接着他退出地图，屏幕里当即出现了个小小的圆形蝙蝠标记，实时导航提醒玩家路线目标方位在哪。
蝙蝠侠的钩爪枪有超过五百斤的承重，身后的斗篷也不是装饰——平常是类似布料的材质但一旦通电就能塑形成固态的滑翔翼，能帮助他高空滑翔。
这两件装备的搭配使得他在钢筋水泥的丛林间如履平地，楚诚隔着屏幕都仿佛能感受到那飞檐走壁的快感。
尤其当画面里的蝙蝠侠来到楚诚熟悉的区域，从他的学校，他散步的街区，他逛过的商圈飞跃而过，他愈发觉得不真实了起来。
当然期间他也没忘记避开多余的视线和监控摄像。
蝙蝠侠那身专为隐匿行动设计的漆黑战衣使隐匿容易了许多。再加上侦探模式的透视挂外加能侵入任意监控摄像头的黑科技破译器，想避开耳目并不困难。
眼看着画面里的蝙蝠侠距离导航地点越来越近，楚诚发现自己的心跳也在逐渐加速。
他不确定自己对接下来将要看到的东西有没有心理准备。
最后当一发钩爪射出，蝙蝠侠在钩爪枪的弹射下飞上半空，张开斗篷一段帅气的滑翔冲刺，落在了一栋居民楼的房顶上。
楚诚按下X键激活侦探模式，屏幕画面进入蝙蝠侠头盔下的第一视角，画面随着他鼠标滚轮的滑动迅速放大，最后锁定到了对面居民楼一扇亮着灯的窗户里。
在侦探模式高倍率放大的画面里，透过那个窗口，楚诚看到了......自己。
那是他的房间。
楚诚深吸了一口气。
他从座椅里站起身，走到窗边，隔窗看向了对面的楼顶。
然后他看到了，黑暗骑士屹立在月色之下，斗篷在夜风下有如旗帜飞扬。
第十二章 巡夜
楚诚站在窗边，隔街看着对面屋顶上斗篷飞扬的蝙蝠侠，一时只不由生出了股不真实感。
到这会已经再没半点疑问了。不知怎么，他在这款游戏里操作的英雄角色全部都会反映进现实。那些传奇超级英雄就好比他的代行者，他的分身，能代替他去做他做不了的事。
现在还只能操作蝙蝠侠，但之后可能还会解锁更多新的英雄角色。比如什么蜘蛛侠钢铁侠，甚至是绿灯侠奇异博士超人等挂壁级角色......
但这时他立刻又意识到一件事。
那就是没有必要情况的话，他最好让自己操控的英雄离自己尽量远点。
DC和漫威原作漫画里都有类似桥段。比如说蜘蛛侠总是在自己入读的学校附近荡来荡去，结果就被人猜出可能是学校里的师生。
比如说还有黑科技能在地图上追踪超人飞行轨道的痴汉土豪闲得蛋疼斥重金绘制了超人的日常飞行曲线，结果就发现了这货老在星球日报附近转悠。
那有了这些漫画前辈的前车之鉴，楚诚立刻意识到应该让自己操控的英雄离这里远点。万一今后哪天也有个土豪追在超级英雄屁股后面满世界画曲线，然后惊讶地发现各路英雄都爱在这一亩三分地瞎转悠，那他就有暴露风险了。
只要自己做好隐藏稳居幕后，来自漫威DC的各路英雄都将化身他的强力打手，成为他在这画风渐趋诡异的异世界安家立业的根本。
说不定还能发展成一支超能黑恶势力，他还能当一把幕后头子。
想到这，他坐回电脑前，操纵蝙蝠侠转身离开了，在夜幕中穿行的同时他思绪也没停下。
昨天他才感慨这游戏自由，可现在却又觉得有点自由过头了。游戏几乎不给任何引导就不说了，连像主线任务一样的东西也没有，根本不知道这游戏是想要玩家做什么。
其实仔细一想，就连昨天上线完成的首个任务也并不能准确地说成是任务。
游戏里根本没有给出明确的“任务”概念，只不过是在克莱恩集团的楼顶上打了个蝙蝠标记提醒玩家那里可能有状况。但楚诚寻思自己当时要是无视这个标记操控蝙蝠侠去城市里逛街也不是不行。
他感觉自己真的就像打开了个蝙蝠侠模拟器，想干嘛就干嘛想去哪就去哪，没什么任务没什么主线，剧情展开全看自己。
正寻思游戏具体需要做些什么，游戏画面里突然冒出个小小的感叹号标记，就像GPS定位更新了目的地位置，地点就在蝙蝠侠附近不远。
这是有任务来了？
楚诚心念一动，于是便操控蝙蝠侠朝着感叹号的方向行进。
......
小方觉得今天绝对是自己的倒霉日。
早上闹钟不响睡过了头，赶紧蹬着小电驴一路火花带闪电冲去公司，早饭都没吃还是迟了五分钟。
迟也就迟了还正好在电梯里撞到老板，老板二话不说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完事到开会才发现出门太急昨晚连夜赶出来的材料忘桌上了，当场就被经理问候了户口本。
本来想着晚上跟俩闺蜜出去搓一顿好好吐槽一下转换心情，然而这人点背起来走路能平地摔，喝凉水能塞牙，Q都能Q歪。走在路上就遇到一伙吊儿郎当的街溜子围上来搭讪，她不做理会加快脚步就想离开，却不想那人居然一把就将她拽了回来。
“别不识好歹。”
“放开。”小方拍开对方的手，却不想其中一名刺头男人劈头盖脸就是一拳。
这一拳打得她眼冒金星，人也有点懵圈。
“给脸不要脸？”刺头男人骂骂咧咧。
虽然路上人不多行人都为这伙人的嚣张愕然，不少人纷纷驻足停下，但一时竟没人敢上前阻拦。
后面有人摸出手机像是想报警，但和那男人随行的一金发小弟一把将抢过手机在水泥地上摔成粉碎。
“喜欢逞能是吧？”金发小弟甩手就给了那人一巴掌。
小方躺倒在地，半边脸颊火辣辣的，脑袋里像有上千只苍蝇在乱飞。她胡乱挥舞着手想站起身，但又被人狠狠摁回了地上。
那伙人站成圈将她围在了中间，她闻到一股浓烈的酒腥味。男人依旧在含糊地喊着些什么，但耳鸣让她什么也听不清楚。
她放弃了起身的意图，只能努力护住了身子。她幻想着这只是个不着调的噩梦，也许某个节点她就会满身冷汗地惊醒，发现自己依然躺在温暖的被褥里，这倒霉的一天根本没有开始。
刺头男人一边骂一边再抡起了拳头，作势正欲挥下。
啪。
灯光熄灭了。
不止是路灯，甚至包括街边楼栋里的灯光、悬挂的电子广告招牌，仿佛一只无形的手掐断光源，将一切都拖入了永恒寂静的黑暗。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
男人也收住了正准备落下的拳头，皱起眉：“搞什么......”
球状物体划出一条抛物线被扔到了他们脚边，随着一声轻响炸开。烟幕配合着黑暗迅速支配了整个场地。
一团影子张开了漆黑的双翼，有如恶魔从天而降，落入了飞扬的烟幕之间。
刺头男人什么都没看清。他只模糊地看到面前一团黑影闪过，下一刻他的鼻梁就随着咔嚓一声悲鸣断裂了。
剧痛如潮水袭来，他发出杀猪般的嚎叫，酒也醒了大半。
“大哥！”
旁边的同伴一边挥手拍散烟幕一边试图循声靠近，但没走两步便觉胳膊一沉，似乎被什么东西钳住了。来不及挣扎，痛楚便随着骨头错位的声音让他几乎晕厥。
黑暗和烟幕让他们视力直接报废。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听到同伴的惨叫声在烟幕里接二连三响起，仿佛编织成了一曲绝望的交响。
刺头男人从断鼻的剧痛中缓过劲，拖着止不住的鼻血抬起头，然后瞬间僵在了原地。
他不怕受伤，也并不特别怕死。事实上跟人斗殴得鼻青脸肿浑身挂彩对他这样的人来说是很平常的事。
他就是那种烂命一条无所牵挂的人，恐惧对他而言是个很遥远的词。
毕竟一个人连死都无所谓，还有什么好怕呢？
直到今天，他才发现自己错了。
他看到烟幕里那团若隐若现的模糊影子，脑子里自动将其补全成了一个狰狞骇人的形象。巨大的黑翼，吸血的獠牙，仿佛为杀戮而生的利爪，是你在最深的噩梦里才可能看到的东西。
然后他看到那东西又冲着自己来了。
他呆住了，像个不知所措的小学生一样呆在原地。他惊恐地瞪大眼睛，看着那蝙蝠般的怪物切开烟幕朝自己飞速靠近，感受着心脏几乎蹦出胸腔，莫大的恐惧感让他无法动弹......
落在脸颊上的一拳让他吐了一口鲜血，其中可能还不幸地混有几颗牙。下一拳则让他感觉断了两三根肋骨。
紧接着的下一发尤其狠，剧痛的冲击以下身为起点泛遍全身——那话儿说不定直接彻底坏死了。
最后是一记让他几乎心肺停止的正蹬。刺头男人凌空冲破烟幕飞了出来，横飞过街道摔在了对面的人行道上，落地时引起路人们一阵惊呼。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件脆弱的瓷器，被这一下摔成了支离破碎。鲜血倒灌进他的喉管，让他险些被自己的血呛死。
烟幕散尽，所有灯光也突兀地重新亮起。
小方喘着气，在地面上坐起身，茫然地环顾四周，只见一众街溜子横的横竖的竖躺了一地，刚刚那带头的刺头男人已经飞去了对面街上，满脸血水不知是死是活。
围观路人都惊疑不定地离得老远，这半边街上除了她自己之外空无一人。
她感到有点晕，有点没法消化眼前的所见。
刚刚这是......发生了什么？
第十三章 掏空身体的游戏
一波英雄救美后装完逼就跑，挥一挥斗篷不带走一片云彩，讲道理楚诚觉得自己这波很帅。
以前他其实就挺喜欢玩那种开放式地图的超级英雄题材游戏，最有代表性的就是DC家的蝙蝠侠和漫威家的蜘蛛侠。
这两个系列里很多作的特色都是你可以操纵超级英雄主角在城市里自由游荡。你既可以选择去做主线推剧情，也可以选择四处逛该，看到着火了去救火看到抢劫的去救人，体验真实的超英日常模拟器。
当然再真实也没他现在玩的这款真实，真实到它特么真是真的。
楚诚前世也看到过挺多不公义的事，每次网上冲浪看到不公义的事件都会和其他人一样义愤填膺气血上涌，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不过老实说要是事情真发生在眼前，楚诚估摸着自己八成也会置身事外只当没看见。
大多数人都是一样，逞英雄出头什么的在心底想想就好了，充其量等回去上了网再口诛笔伐一波。很少有人会有为了公义豁出去的勇气。
但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他拥有了力量。
正所谓现实里我唯唯诺诺，网络上我重拳出击。路见不平，直接键来，噼里啪啦一通操作，隔着屏幕就是一套正义执行。
另外众所周知，有些话有些事由不同人去说不同人去做效果是截然不同的。
就比如说一句简简单单的“不要”，在有人口里就像“杰哥不要”一样是欲拒还迎，还有些人口里听起来就像斗地主手里只剩一对三。
那惩恶扬善这事也是一样，属于术业有专攻。
假使楚诚自个儿获得蝙蝠侠的体能和技术，上去噼里啪啦给街溜子一通胖揍，人虽然给打趴了，但指不定还在抖狠，甚至可能还在心底盘算这小子是何方来路，等回去查清楚把他连户口本都扬了。
但蝙蝠侠就不一样了。这么一号身高一米八八张牙舞爪的大蝙蝠，顶着张反派脸打砸抢烧入室斗殴，除了杀人之外几乎是无恶不作。黑恶头子见了他P都不敢放一个，晚上噩梦梦见蝙蝠比他小时候梦遗还频繁。
最关键的一点是，楚诚做这些的同时还能置身事外。
毕竟百特曼（蝙蝠侠）在外面搞事，关我楚某人什么事？
另外楚诚这边也有好处。这次揍了人后游戏结算给了十二英雄点，其中七点是合计放倒七个敌人，剩下五点是奖励他行动过程中蝙蝠侠没有被人看见，属于附加分。
刚刚一发烟幕弹砸下去后楚诚全程基本就是无脑狂摁鼠标左键，蝙蝠侠一套连招直接给他们全部撂倒，全过程防御反击机制压根就没触发，说明这帮七个人全程连一次可能打中蝙蝠侠的反击都没有过。
好吧这倒也正常。毕竟蝙蝠侠属于是被编剧强行在头上安了个“一般人类”的标签，但稍有了解的观众知道蝙蝠老爷早就已经捅破了正常人范畴的天花板。普通混混能跟他比划那才是出鬼了。
这样一来楚诚大致也明白了这游戏的机制。总之就是操纵超级英雄刷怪刷点数，之后就能解锁新英雄或者抽出英雄装备。
不过楚诚寻思，如果真要靠像动漫超英那样每晚巡夜匡扶正义才能赚点数升级，那效率未免也太低了。
现实哪来的那么多违法乱纪？又不是哪里都像哥谭那样民风淳朴。
原作蝙蝠侠之所以练级速度那么快，跟哥谭这块风水宝地应该也有脱不开的干系。
星期一三五有疯子想炸市政厅，星期二四六要么全城投毒要么全城核平。星期天跟正联出个差，打打外星人小怪兽什么的换换口味调剂一下，下周回来继续。
蝙蝠侠的生活，就是这么朴实无华又枯燥。
整天像这样高强度对线，练级不起飞才出了鬼。
可楚诚寻思自己又不在哥谭，那没疯子没罪犯能刷的时候拿啥练级？扶老奶奶过马路，拯救上树的猫猫？
不对那好像是超人的活......
本来楚诚是这么想的，但很快他就发现实际情况和自己想的好像不太一样。他控制蝙蝠侠在城市里游荡了一晚，还真遇上了不少需要他出手的事。
比如趁着夜黑风高蒙面抢劫珠宝店的，深夜尾随JK少女的，偷电瓶车被抓现行当场真人PK的......
楚诚这才意识到，这异世界好像并不像自己先前想的那样太平。
就好像这里的人情绪尤其容易被引爆，君子动手不动口，稍微有点摩擦就直接对线。
一直到晚上一点多，楚诚又困又乏实在有点顶不住了，才不得不关掉游戏，整个人往床上一摔。
说来也怪，这两天打完游戏后他都觉着身体被掏空。分明只是坐在电脑前面敲键盘而已，却好像分外疲惫。
精疲力尽，他关机后连衣服都没脱就一头扑倒进了柔软的床铺里，几乎刚合上眼皮就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得确实扎实，一觉醒来已是艳阳高照。
迷迷糊糊从被窝里探出胳膊抓起手机一看，好家伙十一点半，上午的课已经全部直接自动PASS了。
楚诚这会才发现，昨天一回来全身心都扑在游戏里，打完游戏更是身心疲惫，一晚上都没看手机。
原来昨天同学的各路群里都已经炸开了，纷纷在热烈议论白天的事故。韦福同更是来了好几条消息问他人还在不在有没有被波及。
楚诚顺手回了消息告诉好兄弟自己人没事，接着伸了个懒腰就起床准备洗漱。这不起不打紧，脚一沾地他顿时就觉浑身酸痛，一下差点没站稳。
肌肉酸得就像昨天跟肌肉猛男高强度对线了一整天一样，下个床就差点没给他送走。
但奇怪的是虽然没有确凿证据，但睡了一觉精神补满后他反而觉得自己好像精力比以往都更充沛了，身体状态也空前优秀，连腰子都比以往格外有劲。
可昨天他分明是没有进行任何剧烈运动的。于是楚诚立刻联想到了昨天打了一晚上的游戏。
有没有这种可能，当他操控蝙蝠侠在外面飞檐走壁，是会一定程度上消耗自身体能的？
不对，感觉好像不仅是消耗体能而已，连身体好像也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锻炼强化。
当然肯定不可能是所有运动消耗都一比一还原，这点楚诚自己心里还是有X数的。因为要是蝙蝠侠的运动消耗真是一比一反馈回玩家，就凭他这标准宅男体能突然像那样高强度运动一整晚，怕不是现在已经能直接抬走了。
他很快意识到了，这个消耗反馈有利也有弊。
弊端就是，他不能无限制地从早到晚操控蝙蝠侠出去干人，因为那样自己有被榨干的风险。而且他有理由猜测，也许随着之后解锁的超级英雄能力越来越超模，要驾驭那些英雄带来的负担可能会更大。
好处就是，仅仅才这么一晚上他隐约已经感觉出了体能显著的提升——这是任何常规锻炼手段都绝对无法想象的拔苗助长。靠着这项机制，他只要每天足不出户地坐在电脑前面，身体素质就将得到飞速提升，也能为今后驾驭更强的英雄打好基础。
逐渐习惯了肌肉的酸痛，楚诚起身来到卫生间准备洗漱。刚抹上牙膏，悠扬的门铃声就响彻了整个房间。
楚诚一愣，放下牙膏牙刷来到门口，趴在猫眼外向外一看......
卧槽，好圆的腿......啊不对，是好长的胸......好像也不对。
他打开门，门外站着的正是昨天刚见过的那位笑盈盈的特勤处探员陈美悦姐姐。
“你好呀，小弟弟。”她笑着招招手，“又见面了。”
第十四章 感染者
看到陈美悦出现在门口，楚诚内心第一反应就是坏了，该不会他半夜遥控有异装癖的异世界富二代在外面飞来飞去的事暴露了吧？
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应该不会。再怎么说一个游戏宅遥控异界超级英雄出去浪这种事也太抽象了，一般的脑回路不该能想得到。
更大的可能性对方应该还是为昨天学校里那起突发事故的调查来的。
但很快他就会发现，自己猜对了，但没完全对。
“进来坐坐？”
楚诚客气地问，并把后半句“我家还挺大的”咽了回去。
“不了，工作呢。”陈美悦咯咯笑了笑，“等哪天休假再到小弟弟你家里来好好坐坐，但不是今天。”
“那今天是......”
“我们小组刚办完点事准备回总部，刚巧从这儿路过。”陈美悦解释，“上头说有些事要和你说说，让我们来接你去总部。看你现在方便不？”
他们的上级点名找自己吗？
这倒是有点没想到。楚诚寻思真要是调查取证，也犯不着领导出马吧？自己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行。”楚诚想了想，应道，“那等我先去换身衣服。”
他回屋换身衣服，很快就出门跟着陈美悦下楼了。黑色厢式轿车早已停在了楼底，昨天那位秃顶的罗亚军探员正斜靠在车边上抽烟。
看到楚诚时，他咧嘴笑了笑。
“又见面了。”他向楚诚递来一支香烟，“来一根？”
“谢谢，但是我不抽烟。”楚诚摆手拒绝。
“哈，不用客气，以后打交道的机会说不定还多着呢。”
“谢了，但我真不抽烟。”
楚诚再次回绝，同时心下疑惑这话是不是有别的含义。
但他提出疑问，罗亚军和陈美悦却都没有解释的意思，只笑了笑，然后拉开车门带着他上车了。
那位清纯的后勤妹子唐栗也在车上。她小手依旧捧着平板电脑，在楚诚上车时抬起头客气地和他打了招呼。
有一说一其实唐栗妹子颜值还是很顶的，往楚诚入读的校园里一丢那妥妥就是校花级别。
然而正所谓的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但其实倒不是说颜值打不过，毕竟颜值这玩意儿青菜萝卜各有所爱，你很难说有哪个评委是公正的。
但奈何人陈美悦是E级强者，而唐栗妹子满打满算目测充其量也就一A级巅峰半步B级的实力，差了好几个罩......啊不对，是差了好几个大境界。
自古豪杰爱高山，未闻骏马踏平川。这个打不过是真打不过，境界差距没办法。
楚诚在后排坐下后，车开始发动了。
罗亚军坐在副驾座上哼着小曲，唐栗认真地挥着感应笔在她的平板上写写画画。陈美悦翘着雪白的逆天长腿在翻看文件......
......嗯等会，所以车是谁在开？
楚诚这会才注意到开车的那个年轻人。一头蓬乱的黑发，面色苍白跟营养不良似的，看着就像没睡醒的黑眼圈让楚诚突然不由怀疑坐这人的车是不是个糟糕的主意。
那人似乎注意到楚诚在看自己，抬了下眼皮算作打招呼：“北川纯平。”
霓虹名字？
当然只是楚诚这么想想。这个世界没有国界之分，身边出现有原世界里哪国特征的姓名都不奇怪。
不过那年轻人这么嘟囔一句算作自我介绍，接着又不说话了，继续闭嘴专心开车。
“先给你补习点基础知识吧。”
陈美悦将那一沓文件丢去一边，坐到了楚诚对面。
“你肯定还在好奇，昨天在你们学校里发生了什么。”她说，“实话说，你那些同学们是被感染了。”
“感染？”楚诚一愣，“是什么病毒吗？”
“不是人们一般意义上理解的那种。”陈美悦摇摇头，“没人知道具体的源头在哪，但从某一天起，这个世界就突然步入了失控的轨道。
某种未知古老的存在正在苏醒，并会借助各种媒介、以各种让人防不胜防的形式将人类感染。
最开始受到影响的往往是人的精神。对此，我们有专门的监测体系来对受感染个体进行针对性评估。
感染程度在10%以下的个体一般还算是在正常范畴，只是相对表现得更加敏感、更加易怒或更加容易抑郁，情绪起伏会较大，并容易导致一些冲动性的行为。
感染程度在10%到50%，目标就能观测出明显异常，可能会变得极度机械、麻木或疯狂。并且在这个区间的感染者会失去知觉，表现出强侵略性，并有着去感染他人的本能。
感染程度在50%到99%，这个区间随着程度加深，上述情况会变得愈发严重。并且被感染者的身体潜能会被最大程度开发，全方位达到人体极限。同时这个水平的感染者可能会存在强大的生命力——这个也因人而异。
我们曾见过比较夸张的案例，就算遭到断头的重创也能安然无恙。”
楚诚立刻想到了昨晚初次上游戏，在克莱恩大厦会议室里看到那个叫埃奇的男人自行挥刀断头的一幕。
所以那个就是感染程度接近百分百的感染者吗？
不过这什么苏醒中的古老存在，还有这从影响身体到影响肉体的表现，不知怎么就让他产生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联想。
从污染初期开始是san值狂掉，等san值掉到一定程度开始发疯，足够疯之后精神状况可能还会反映到肉体引起一些科学无法解释的变化......
所以你们说的那什么古老存在，有没有这种可能它老人家恰巧姓克还喜欢发糖？
“感染程度在50%以下都还有救，系数越低受到的影响也越小，还原难度也就越低”陈美悦说，“像昨天你那些同学，虽然受到了感染但系数最高都不超过40%，所以他们没有大碍。”
这话说到这就让楚诚紧接着就想到了些什么。他寻思了一下，旋即问：“那如果到100%呢？”
第三个区间划分只到99%，那理所当然还该有个100%吧？
“当然有。”陈美悦点了点头表示楚某人的悟性是孺子可教也，“感染程度能达到100%的人也非常少。同时100%也标志着一道分水岭。”
她顿了顿，意味深长地加重了语气。
“超越‘人类’概念范畴的分水岭。”
第十五章 就拿这个考验干部？
听到这楚诚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经典咏流传的“我不做人了”。
“感染程度超过100%时，感染者可能会觉醒非凡的能力。”陈美悦续道，“可能出现的表现形式千奇百怪。
也许是元素控制，也许是感知提升，又可能是单纯更大跨度的肉身强化，也可能是其他各种风格迥异的能力......”
“就是超能力者。”楚诚了然。
这个他懂，就跟DC漫威的超级英雄类似，各种乱七八糟稀奇古怪的能力，有用的没用的都有。
不知道有没有感染者的能力是跟鱼说话......
“也可以这么理解。”陈美悦点点头，“一般能力者的硬实力强度倒还算在可控范畴内，靠现代科技和热武器火力都足以应付。我们目前还没有发现能靠肉身对抗热武器火力的实力派感染者。
可问题在于，很多感染者的能力都并非是真刀真枪地拼蛮力。他们之中有些人的能力十分诡异，令人防不胜防，这才是感染者最可怕的地方。”
楚诚大致了然。
也对。现代科技的火力其实是远超一般影视作品中表现的，从现代科学的眼光，无论怎么变异怎么强化，一切碳基生物都绝不可能在火力洗地下幸存。
但如果是有特殊功能的超能力就不一样了。尤其在不知道对方身份不知道能力类别的情形下就会尤为难以应对。
“感染者可能会拥有相当可怕的力量，而与此同时感染系数超过100%的感染者，精神大概率已经彻底失控，可能会出现一切无法预测的精神症状。
要注意，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丧失理智。很多感染者虽然精神失控，却思路清晰有条不紊，清楚地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并会为之制定详密的计划。这使得他们尤为危险。”
楚诚很快理解了其中利害。疯子不可怕，就怕疯子有想法。
不过这倒是凑巧了。要论抓疯子这块，蝙蝠侠老爷称第二，那铁定没人敢称第一。哥谭八十年，期间最出名的地标性景点无疑就是人才济济的阿卡姆疯人院。
漫画八十年间老爷每周跑阿卡姆恨不得比回自家庄园还勤，有着跟各路疯子交流的丰富经验。
甚至专业对口。
“但世事无绝对，感染者也一样。并不是所有感染者的精神都会出现问题。”陈美悦续道，“有那么一部分人，他们虽然同样接触了感染，同样受到了影响，但古老存在却无法影响他们的精神。
他们同样会获得身体的异变，获得体能的增幅、生命力的强化，甚至觉醒特殊能力，但不会出现异常精神状态。
这部分人，我们称之为特异者。”
楚诚迅速消化这些信息。
他这两天就觉得这个世界不太对劲。亏他之前还以为穿越到了个和平的都市背景世界，现在看来貌似是想多了。
“特异者是最擅长承担清理感染者、消灭感染源任务的人群。”陈美悦说，“我们特勤九处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成立的。
在我们九处任务期间经常可能会有接触感染物件或感染人员的风险，因此我们九处主要也都由特异者组成。哪怕是没有觉醒什么实用能力、不具备战斗力的特异者，我们也往往会作为文职人员吸纳。
但特异者和感染者不同。感染者的感染系数通过常规的扫描设备就能查出个大概，但特异者靠简单的手持设备是查不出感染系数的。想得知一个特异者具体的感染系数就必须进行详尽的体检。”
听到这楚诚立刻想到了昨天接受的体检。他试探性地指了指自己：“你们是说......我？”
“不错。”陈美悦甜甜地笑了笑，“通过昨天的事件，你已经证明了自己是特异者。虽然体检结果表面你的感染程度在10%以下不一定拥有过人的能力，但仅凭特异者的身份你已经获得了加入九处的资格。”
说到这，她向后靠了靠，婀娜的身段陷进了柔软的坐垫里，舒展的胸脯有旁边那认真捣鼓着平板的唐栗妹子对比显得尤为突出。
每个男人内心都有乔峰的一面，楚诚也不例外。
楚诚算是看出来了，这漂亮女人坏得很。他有理由相信坏女人这是有意在试探自己，心下不屑。
笑话，你们就拿这个考验干部？
你这瓜保不保熟都还不知道嘞，哪个干部经不住这样的考验？
“当然，就算是特异者，加不加入也是完全由个人决定的，我们不会强迫。”陈美悦继续解释，“但是有一件事你必须知道。
感染者和特异者是水火不容的，类似天敌的关系。一旦有感染者发现特异者的存在，他们会立刻将其消灭。”
楚诚立刻想到昨天在校园里，那些被感染的学生们看向自己的、那空洞却充满攻击性的眼神，回想起来还让人不寒而栗。
现在想来，也许是因为自己没有被感染，所以才遭到了感染者们群起而攻之？
果然是因为自己不肯跟疯子们同流合污么......
楚诚很快想到了她说这些的意思。
言下之意是，身为特异者的他本身就是容易被疯子们盯上的体质。加入组织也是背靠大树好乘凉，更能得到庇护。
当然加入组织也意味着接触到危险的概率更大，得看自己个人取舍。
楚诚陷入思忖。
听起来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消灭感染维护秩序什么的当然重要，但对个人而言更重要的是加入组织才有机会接触这个超凡领域，更多的情报更多的资源，当然了还有更多的学习机会。
现在知道了这个世界很危险，谁也不知哪天就可能厄运当头突然暴毙，那混吃等死自然就不是首选了。既然现在有的选，那就算只是出于自保他也得努力一下。
另外这是对其他特异者而言。对楚诚来说，加入组织还有另外的考虑。
那就是他的外挂。
在游戏里操纵英雄出去搞事情刷点数刷碎片，时间长了必然会引起其他人——尤其可能引起这个特勤九处的注意。
那么如果他这个幕后黑手能混进组织内部，也更有机会掌握他们对自己操作的英雄有什么看法，以及准备采取什么样的行动措施，也方便楚诚这边能有所准备。
“对了虽然这个可能相对次要，但组织待遇还是不错的。”陈美悦续道，“有正规编制有五险一金，月薪五万起步不算年终奖......”
“我愿意为组织抛头颅洒热血。”楚诚二话不说立表忠心。
陈美悦笑了，同时心底暗暗记下。
对自己显摆身材的反应平淡，但对工资待遇反应激烈。比起美色更重财富的类型......
但不管怎么说，有欲望是好事，只要欲望不失控。
这小弟弟，能处。
说话间，窗外掠过的建筑已经越来越稀少，载着一行人的车貌似驶出了城区。
楚诚想起些什么，问：“话说，你们都还不知道我会不会答应加入就载我去总部没问题吗？要是我说不呢？”
“那就更得带你去总部了啊。”陈美悦又露出了甜美动人的笑容，说，“因为按照章程，刚刚我说的那些平民是不能知道的。
所以如果你知道了真相又不愿意加入，那我们只好带你去总部把这部分记忆抹除掉咯。”
第十六章 母舰
眼见楚诚没说话，陈美悦不由笑了：“哈，也别有心理负担。记忆消除的技术我们已经很成熟了，能根据关键字精确消除相关部分记忆，一般情况下是不会误删其他必要记忆的。”
楚诚注意到了“一般情况”这个限定条件，本能嗅到了一丝不妙。
“那非一般情况呢？”
“呃......世事无绝对嘛，技术再成熟也难免有出岔子的时候。”陈美悦努力回忆了一下，“我印象里是记得看到过有一次意外情况的。
好像接受记忆清除的男生忘记了自己是男生，出现了性别认知障碍......”
楚诚：“......”
“害，也不是什么大问题。”陈美悦安慰他，“首先这种几率非常小，一般手术都还是很成功的。
而且觉得自己是女生也没什么不好嘛，这年头会打扮的男孩子比女孩子还可爱......”
神特么不是什么大问题。楚诚黑着脸。
好在他本来就决定是要入伙的，这份女装的风险只好留给其他有缘人了。
“这么说，”楚诚打量了下车上几人一眼，“你们都是特异者咯？”
“是啊。”陈美悦点头。
“那你们......都有异能？”
“哈，哪那么容易？”陈美悦道，“特异者的精神不会受到影响，并且不会以任何方式感染其他人。
但相对地，特异者的平均感染系数远远没有普通感染者高。能达到90%感染系数以上的特异者是凤毛麟角。
我的系数大概在52%出头，小唐是30%。纯平是......”
她说到这卡壳了，有点尴尬地看向正在看车的司机小伙。
“27%。”司机小伙回答得言简意赅。
“啊对，27%，我记起来了。”
这让楚诚意识到原来不止自己觉得这位司机哥们是个小透明。
“我们之中最高的就是罗探员，他是87%。”
陈美悦介绍时楚诚偷眼看了眼前排的秃顶男人。罗亚军依旧在哼着小曲，就像没听到。
他一路好像都在反复哼那么同一首歌的旋律，楚诚没听过这旋律，但他觉着听起来像一首老歌。
“这个系数会反应我们受到影响的程度深浅，程度越深各种特别之处也就越明显。所以一般来说系数越高实力也会越突出。
当然这指的只是硬件素质而已。实战能力是全方位的，搏击技术战斗技巧、对武器的运用、战斗意识和头脑都会左右胜负。
所以只要训练有素，就算是感染系数低的特异者也能击败系数比自己高的感染者。”
楚诚点点头，表示这个我懂。不就是越级打怪嘛，小说里的老套路了。
他把古早小说里的越级套路简化一下，感觉差不多就相当于是小学一年级挑战小学二年级。
二年级和一年级有一道无法逾越的决定性鸿沟，那就是二年级已经掌握了乘除法而一年级还只会掰手指。不过主角虽然只是一年级却是一年级的优等生，心算能力远超同级能瞬间动用十五以内的数字与敌一战。
另外实在干不过的时候主角一般还有超级外挂计算器，只是过于惊世骇俗除非逼不得已不会轻易使用，一旦亮出势必就要在全校小学生面前装个大逼......
车很快停下了，前方是一栋不起眼的二层小楼，被茂盛的丛林所掩盖。楚诚跟着几人下车，走进了大门。
“你看起来有点失望？”陈美悦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楚诚，“是不是觉得，我们的办公楼应该更气派一些？”
楚诚没说话，但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
刚刚一番话把他们组织吹得那么牛逼，听起来感觉就像什么捍卫和平的终极防线，但就这二层小楼看着感觉还不如人村委会。
陈美悦笑了笑，也没解释。
一行人走进了大楼。门边有个值班室，值班大爷翘着腿坐在里面吹着电扇看报纸，注意到几人进来时懒洋洋地抬了下眼皮，接着很快就继续恢复埋头看他的报纸去了。
穿过长长的走廊，尽头处居然安着一部电梯。楚诚跟着三人进了电梯，发现那上面只有1和2两个按钮。
但陈美悦似乎按动了某个隐藏的机括，很快那看似老旧的金属板居然自动分开了，露出了一个精致的九宫格密码表盘。她五指如飞，输入了一串密码，然后没有按楼层数电梯居然就开始自行运作了。
楚诚感觉到电梯在下行，正向着地底进发。
楚诚觉得好像猜到了。这也是影视剧里常有的套路，牛逼组织往往喜欢用不起眼的建筑来掩盖他们真正的总部，就比如电影《王牌特工》里的裁缝店。而他们真正的基地往往深藏在地底。
正觉得自己看穿了真相时，他感觉到电梯的下行停下了。
然后它居然开始向前运作。
感知到电梯的运动方向时楚诚顿时又有点懵。
等等，这玩意儿真的是电梯么？在地下还能向前开的？
当电梯门沿着滑轨打开，楚诚顿时只觉画风突变。
面前出现的是一条金属的长廊，合金墙壁上反射着惨白的金属光泽，仿佛LED般的灯带顺着走廊蔓延。
越看越让人不由联想到科幻电影里那种深埋地下的科幻风基地。
自动门在几人面前滑开，一间更加充满科幻感的房间映入眼帘。未来科技般的悬浮屏幕漂浮在半空中，身穿制服的男男女女在繁忙的空间里穿行来去。
画风一下子就对味了起来。
“这是你们的地下基地？”楚诚侧头问。
陈美悦神秘一笑：“不全对。”
“......”
几分钟后。
平静的湖面泛起道道涟漪，岸边的鸟雀纷纷展翅飞走。
湖面骤然有如山峰般耸立而起，万吨水体哗啦啦地坠回了水面，宛如一头漆黑的巨鲸破水而出。
那是一头钢筋铁骨的巨兽，造型酷似一艘航空母舰。
不过一般意义上说，正如车厘子里没有车老婆饼里没老婆，航空母舰它也不会飞。但这艘例外。
六个涡轮引擎的扇叶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化作残影，成吨的水体被蒸发成了蒸汽。看不见的推进火焰有如无形的手掌将那遮天蔽日的大家伙托举了起来，有如一片钢铁的乌云。
楚诚站在这艘庞然大物的某个房间内，看着成吨水体贴着舷窗落下，嘴角不由抽动了一下。
“怎么样？”陈美悦神情有点小得意，“这是我们的移动要塞，全世界仅有五艘的空中母舰之一。”
楚诚：“......”
不是，你们的母舰跟人漫威片场神盾局卤蛋的那艘船是兄弟是吧？
老实说这种整几个电风扇吹上天的母舰引起了楚诚某些不太好的联想。因为人神盾副局长玛利亚希尔在原作里都吐槽了，这玩意儿恨不得一星期掉下来三回。
好吧严格说起来那好像也不怪他们，因为据各类电影电视幻想作品不完全统计，飞在天上这种力大砖飞的玩意儿唯一的宿命好像就只有坠毁，简直跟跨越诸天万界逃不脱的诅咒似的。
可能是类似桥段看得多了，楚诚对这种花里胡哨飞在天上的玩意儿非常没有好感。此时在他眼里脚下这艘科幻风的大家伙俨然已经变成了一座飞行的坟头，哪天掉下去都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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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绝对特异者（求月票！）
“怎么了？”
注意到楚诚那复杂的表情，陈美悦问道。
“没什么......就是想，这么大一基地飞天上会不会不安全。”楚诚老实说。
听了他的话，陈美悦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这点你尽管放心好了。”她笑呵呵地说，“空中基地安全得很。事实上这可能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了，没有任何外人可能侵入。”
听了这话楚诚神色更复杂了。
他隐约记得漫威片场人们评价神盾的浮空母舰也是这么说的。但众所周知，神盾母舰的安保系统像尼玛是孔夫子负责的，其安保理念突出的就是一个“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随便什么牛鬼蛇神都能进进出出，比公共厕所还随便。
当然那是玄学，也不见得飞在天上的都是坟头。楚诚由衷希望脚下这艘巨舰能摆脱诸天万界同行的诅咒。
跟着陈美悦在复杂的金属走廊里七弯八绕，很快楚诚便来到了一间敞亮的办公室里。
办公室位于舰船上靠窗的位置。房间里很整洁，一张桌面上干干净净的办公桌，靠墙一侧整齐地摆放着金属的文件柜，柜子边是一台饮水机。
办公桌后是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楚诚看到他的第一印象，就是精致。
他打扮得干净整洁，小胡子修理得一丝不苟，厚厚的圆框镜片后的眼睛炯炯有神。
他在楚诚进门时立刻抬起了头，热情地上前：“哈，你一定就是最新被发现的特异者了。”
“这位是宫崎教授，对感染者研究的专家。”陈美悦解释说，“接下来他会负责对你进行一系列的身体测试。”
“身体测试？体检吗？”
“与其说是体检，不如说是体能测试吧。”宫崎教授笑呵呵地伸出一只手，“放心好了，就是看看你的身体健不健康。”
楚诚握住他的手时，发现这位教授手劲不小，身子也挺结实的样子。靠近过来时他还嗅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水味。
精致的扮相，香水味，再配以几乎毫不掩饰地写着“让我康康”的期待表情，本能就让楚诚觉得有必要保持距离。
这教授看着Gay里gay气......
不过还好，确实如他所说测试基本都是体能测试。主要项目包括有跑步，弹跳，拳力，还有打手枪等。
一百米短跑。楚诚闭着眼睛铆足了劲一头狂冲，哼哧哼哧跑了个13秒38。宫崎教授一掐表，盯着那数字瞅了半晌，脸上表情分明写着“就这？”。
三千米跑。楚诚拼了老命才总算跑完——他估摸这还是打了两天游戏体能有显著提高后才得以坚持下来。否则就凭他这宅男素质，三千米下来可能人都没了。
接下来弹跳和拳力也都波澜不惊，完全就是一体能相对较突出的学生水平。这水准放校队没准也能评个优秀，但终究也就是学生水平。
最后是打手枪环节。
一名研究员把沉甸甸的手枪交到楚诚手里时，他无奈地表示：“这东西我没摸过啊......”
“没事，你随便打就好。”宫崎教授说，“根据我们的统计表明，一些感染者天生自带射击天赋，也许很快就能上手。”
于是楚诚无奈地拿起枪，努力试着瞄准十米外的靶子，眯起眼睛瞄了半天后才连扣动了扳机。
一连串的枪响在密闭的空间内回荡。
一整管弹匣打空，从显示器里看清靶子的命中状况后，宫崎教授陷入沉默。
高情商：靶场蚂蚁无一幸免。
低情商：给猴子脖子上挂根香蕉，指不定它都比这强。
这结果楚诚也有那么一丝尴尬，但倒是意料之内情理之中。
毕竟这枪也不是自己的跟他平常摸惯的也有区别，用得不顺手打不中也正常。
测试结果似乎让宫崎教授有些失望，他很快就给出了结论。
“无能力的特异者。”他说，“精神和肉体对感染源双重免疫，一切感染源不会以任何形式对他造成影响。”
之后陈美悦很快也对楚诚解释了，这种情况不多见但也不是完全没有，特勤九处内也存在一些情况类似的人员。
多数特异者只免疫感染带来的精神影响，但肉体还是会获得强化改造乃至觉醒特殊能力。可对小部分人来说不一样，他们精神和肉体都对感染完全免疫，和普通人不会有任何不同。
他们被称作“绝对特异者”。
测试完成，接下来由唐栗领着他办完了各项入职手续。九处办事还算效率，连续跑了几个部门盖了几个章，不一会功夫他的编制就下来了。
“给，你的证件。”
唐栗声音软糯地说着，将刚刚派发下来的证件交到了楚诚手里。
楚诚有些意外：“怎么有三个证？”
“一个是我们真正的证件，特勤九处的。另外两个一个是治安署的，一个是情报调查局的。”
见他有些不理解，唐栗耐心解释。
“特勤九处目前是非公开机构，在特定情形下我们自己的证件未必好使。所以探员可以结合实际情况需要出示合适的证件方便任务。”
懂了，意思是说他们还有马甲的。一方面方便办事一方面还方便甩锅。
那治安署和情报调查局这真属于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谁也不知道以前究竟有多少口大大小小的黑锅不知不觉间被扣到了这俩头上。
“这样差不多就都办好了。”唐栗笑了笑，“欢迎加入我们。你还是学生，平常就不用来上班报道了。记得时刻保持联络就行。”
“那......就没我什么事了？”楚诚问。
入职办完他现在也是月薪大几万的人了，不用上班又不用报道每天该干嘛干嘛，这钱拿得烫手。
“我们会安排一些危险系数不高的任务，你可以跟别的特异者探员搭档打打下手，顺便跟着学习一下。
对了，昨天去你学校的罗探员手头就正好有案子在查，他一会就准备出门，你先跟着他学习下吧。”
楚诚来到罗亚军的办公室时，这位秃顶探员似乎出去了不在。于是在唐栗的建议下楚诚便在他的办公室里稍微等了一会。
交代完之后，唐栗便离开去忙自己的了。
左右无事，楚诚便随意打量起了这间办公室。
和刚刚那位宫崎教授的房间相比，这间办公室的面积不算大。办公桌就占据了接近一半的空间，桌面上杂乱无章，印有“内部”字样的文件被随意地扔在桌上，旁边是一包开了袋的薯片。
他注意到书桌上摆着个相框，相框里是一张老旧的照片。两个穿着治安官制服的人勾肩搭背地面朝着镜头，笑得十分灿烂。
“我年轻时还是挺有型吧？”
声音从楚诚背后响起。他这才注意到罗亚军探员已不知何时来到了房间里。
“抱歉，我不是有意要看......”
“没事。”罗亚军摆摆手，瞥了眼照片，“年轻时的事了，那会还在治安署。看当时多棒一小伙，看这身板，这肌肉......”
楚诚深以为然点头：“还有头发。”
“对，还有头发......”
罗探员的声音戛然而止，就像想到了伤心的事。
第十八章 《友好谈话》
几分钟后，楚诚已经跟着罗亚军坐上了返回地面的客机。
就楚诚理解，这趟飞机大概就相当于班车，到点发车，会把母舰上的人送到指定的地面基地。
这让他对把总部设成个飞行坟头的设定觉得愈发蛋疼了，地面通勤都不方便。
不过罗亚军也告诉他，母舰上的多数员工都是长期居住在这儿的，并不常离开舰船。特工有紧急任务的话也会被安排专机，不用傻乎乎地等班车。
楚诚也就是这次报道办手续需要在母舰上进行，今后并不常需要来这里。
抵达地面基地时，罗亚军事先申请好的越野车早已就位。两人开着车驶出基地，一路向江都的方向开去。
上了车屁股还没坐热，罗亚军这边烟已经点上了。他打开车窗，靠在座椅里一边吞云吐雾一边哼着小曲。
他又试着递给楚诚一根：“来一根？”
“真不会。”楚诚摇头。
楚诚不沾烟不沾酒不烫头，三好青年一枚，除了有时熬夜有时好亲手装逼，无其余不良嗜好。连楼下卖枸杞的小哥都说他很健康。
“他们说吸烟有害健康。”罗亚军一边说着，一边满不在意地又满满吸上了一口，将烟圈向窗外吐了出去，才笑眯眯地续道，“但是无所谓了。
如果说我前半辈子学到了什么，那我想这应该是最重要的——及时行乐。
你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所以不如过好今天再说。”
“钱还在，人没了。”楚诚说。
“噗哈哈，这总结得精辟。”罗亚军深以为然。
“不是精辟，是屁精......”
“什么？”
“哦没啥。”楚诚转换话题，“我是说，我们这趟是要去哪？”
“找个线人。”罗亚军简洁明了地说，“我们锁定了一个可能的冲动型感染源，现在我们就正要去......”
“什么是冲动型感染源？”楚诚不懂就问。
“对了，你还不知道感染源的事。”罗亚军这才想起，“嗯......那就简单地跟你说吧。感染源是分很多类的。
比如媒介型感染源。这种源头一般都是某个物件，可能是一支笔、一支烟，也可能是雕塑、画像，可能是任何东西。这类媒介会感染附近接触的目标，但不会由一个目标感染另一个目标。”
楚诚想到了克莱恩大厦会议室里那个雕塑。
“再比如我们这次处理的，应该是个冲动型感染源。”罗亚军续道，“这种感染源往往是生物体。
之所以这么叫，是因为这类感染源平常状态是无法感染其他个体的。只有当其情绪波动较大、负面情绪较强时才可能感染身边目标，并且感染能力强度也和负面情绪有关。”
楚诚想到了学校里吵架的那对情侣。
“所以，就像我们学校里那次？他们吵起来时负面情绪高涨，才感染了身边的人......”
“不错。”罗亚军道，“但你们学校那次只是小事件，感染源不强感染程度也都很低，很快就能恢复......哦对了，说到这里。”
他露出了严肃的表情。
“像那些学生们的感染程度很低，轻松就能恢复正常。不过一旦超过50%就已经没救了。”罗亚军说，“而一旦超过80%，除非是我们特异者，否则作为那个人的意识就已经死了。
感染程度在80%以上的感染者已经不再是人类，而是变成了别的什么东西。一定要时刻都牢记这一点，不能将它们当做人类来看，这是血的教训。”
楚诚嗅到了故事的味道。他猜测“血的教训”背后也许是曾经发生过什么，但罗亚军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先看看我们这趟要找的目标吧。”
他说着从上衣内袋摸出一张照片，递给了楚诚。楚诚拿起一看，好家伙，一头劳改发型，圆头圆脑圆身子，紧巴巴T恤下露着肚皮，配一条大金链，就差没把“不好惹”仨字写脸上了。
楚诚听说人说，早年混社会的戴金链是为了有朝一日跑路的时候能卖了应个急，后来逐渐就发展成了标配。不过看照片里这哥们链子都掉色了，想必也是卖不了几个钱了。
“邵日胜，当地某帮派成员。这家伙所在帮派前阵连续出了好几条人命了。所以这趟我们要去了解下情况。
如果他们那边确实出了幺蛾子，那就处理掉。”
“如果不是呢？”楚诚问。
“不是？那当然就不关我们的事咯。”罗亚军理所当然地说。
楚诚一想，好像也是。他们这建在飞行坟头上的组织本质上属于是疯人院，只管疯子不管犯罪。
这模式让他不由联想起前世某丑国大名鼎鼎的税务机关。
谋杀？打扰了那没事了，您自便。
逃税？
你完了。今天上帝来了也保不了你，我说的。
“除非我们调查期间遇到什么重大谋杀案相关的线索和证据之类的，而且还只有我们掌握。”罗亚军又说。
“哦？这种情况我们会破例追查？”
“不。”罗亚军叼着烟笑了，“我们报警。”
楚诚：“......”
好吧听起来还很合理。
约莫开了半个小时，罗亚军把车停在了一间酒吧的对面。
楚诚隔着车窗抬头一看，上面挂着的招牌用霓虹灯打出了“乔茜酒吧”几个大字，其中有几道笔划还疑似因接触不良忽闪忽灭。
“就在这里？”楚诚问。
“应该是了。这里是他们的窝点之一，根据情报这个点邵日胜都在这。”
罗亚军解开安全带，下了车，但阻止了楚诚下车。
“你留在这等我就行。”他说，“我去友好地问他们几个问题，很快就回来。”
他刻意把“友好”这俩字咬得很重。楚诚好像懂了些什么，于是没说话，只点点头便乖乖留在了车上。
他坐在车里，看着这位探员点起了又一支烟叼在嘴里，然后穿过街道走去了对面的酒吧。
楚诚百无聊赖地坐了几分钟，没多久就从对面酒吧里听到了一声凄厉的哀嚎。那声音凄厉程度让人联想起了古老经典的动画《猫和老鼠》里汤姆被门夹被鞭炮炸被马蜂蜇时撕心裂肺的惨嚎。
紧接着是打斗声，重物被摔在地上的声音，玻璃被砸碎的声音，甚至还夹带着震耳欲聋的枪响。
片刻后，酒吧靠街的一面玻璃“哐啷”一声被砸成稀碎，一个身材圆滚滚的家伙撞穿玻璃滚了出来，像头死猪一样在人行道上呻吟。
酒吧门再次被推开，罗亚军探员一边整理衣襟一边走了出来，嘴里依旧还叼着那支烟。他开门时楚诚依稀能从缝隙里瞥见里面的一片狼藉和横七竖八躺得到处都是的人。
罗亚军慢悠悠地走去了趴地上那人身边，将他翻了过来，一只脚踩在他胸口，慢条斯理地说：“好了邵先生。现在愿意谈谈了么？”
第十九章 你们也要来点吗？
邵日胜被踩在脚底不住地呻吟，表情跟被摁上桌待宰的猪羔子似的。
罗亚军嘴里叼着烟，抬手看都不看就是一枪。子弹带着灼热的气浪贴着邵日胜的脸打进了地面，在地面上留下了浅浅的弹孔，也在他脸上擦出了一条血痕。
邵日胜立刻忍痛停下了哀嚎，只是身体因剧痛而轻微抽搐，脑门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罗亚军不紧不慢地又吸了口烟，接着才开口。
“你看，我也不是什么不讲道理的人。”他说，“我确实只是来问几个简单的问题而已。我个人向来并不推崇暴力，相比之下我更乐于采取和平手段......”
这时楚诚注意到罗亚军身后酒吧的门缓缓打开了，有个满头是血的黑马甲踉跄地走出来。
那人手里攥着一不祥之物，四四方方棱角分明，近守远攻两相宜，以侧边击打伤害翻倍，以对角爆头当场致命一击，乃上古十大神器之首，江湖人称板砖。
眼看那人提着神器便似欲偷袭，楚诚刚想提醒队友，便见罗亚军头都不回“砰”地就朝身后开了一枪，连看都不看就诡异地一枪崩碎了那人膝盖。
黑马甲虽手握上古神器，奈何大人食大便了。这人膝盖被一枪崩得稀碎，炸开一朵绚丽的血花。他惨嚎一声在倒在地，手里搬砖无意识抛出，不偏不倚嘭地一下砸中了他自己脑门，直接给自己干晕了。
这下给楚诚看得也有些惊讶。
头都不回也能中，这不是挂？
换他是那黑马甲这会可能都蚌埠住了。
关了吧，没意思。
而且别说是这些混混，连楚诚都有点意外罗哥居然如此人狠话不多。
人治安署那边开枪都得再三掂量，完事还得写又臭又长的报告。而罗亚军在这光天化日之下直接抄家斗殴枪战一条龙，说开枪就开枪完全不带哔哔的。
一声枪响被踩在脚下的邵日胜也是浑身一个哆嗦。他现在也已经完全意识到了这人不是善茬，跟他们平常打交道的治安官不是一个层级的存在。
眼见罗亚军开完枪，枪口又朝自己这边转过来了，邵日胜浑身一个哆嗦，急忙就开口：“等等，我说！我说！
是‘蛇头’！我们的老板最近插手了他的生意，他很不高兴所以想报复。你正在查的最近死的那些人都是我们的弟兄，我们遭到了他们的报复......”
“蛇头是谁？”罗亚军问。
“我们本地另外一个老大，他的生意范畴一般是违禁药品买卖......”
罗亚军二话不说，将枪口顶在了这人的腰腹部位，砰地就是一枪。
凄厉的惨叫在整条街上回响，声音撕心裂肺。
“错误答案，你再想想。”罗亚军懒洋洋地说着，又吐了口烟圈。
邵日胜不知道他是怎么识破自己的谎言的，也不知道眼前这人到底掌握了多少情报。鼻涕眼泪让他那张满是横肉的脸狼狈不堪，他嘶声哭嚎：“求求你，我说出去的话老大会把碾成渣的。我还有家人......”
罗亚军没说话，直接又是一枪。子弹撕裂了肉体，骨头渣随着喷涌的鲜血飞溅了出来。
又是一声让魔鬼都胆寒的惨叫。
“如果实在不肯配合，我想等你老大找来，他能碾成渣的恐怕只剩你的坟头了。”罗亚军耸耸肩。
“你这个疯子！魔鬼！”邵日胜扯着嗓子惨叫。
“也许吧，但也是个拿枪的疯子。”罗亚军慢悠悠地说，“现在，答案。”
邵日胜再不敢怠慢，只得咬牙忍着痛交代：“好吧，那些死去的人，那些命案......不是一般的帮派事务。
是我们......我们......我们见了鬼了。”
“是个不错的开头。”罗亚军点点头，“接着说。”
“......好吧，那本来只是一次很普通的生意。”邵日胜忍耐着剧痛说道，“一次普普通通的违禁品买卖而已。
我们到了跟卖家约定的地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本来是再平常不过的一次买卖才对。但途中出了点岔子，我们交易期间被人看到了。”
这条酒吧所在的街道本就颇为冷僻，刚刚折腾出的动静更是把为数不多的路人都吓跑了。这会儿街上落针可闻，因此楚诚从车里也能基本听清他们的谈话。
听到这里时楚诚就在寻思，所以接下来的剧情是不是你们把那偷窥的抓到了，你说大哥一枪崩了算了，然后大哥说不我要试药......
“我们当时没在意那家伙是谁，看起来就是个流浪汉，脏兮兮的连样子我都记不清了，应该只是很不巧在错误的时间出现在了错误的地点。”
邵日胜忍痛说道。
“他求我们放他一马，但用脚想也知道那根本不可能。
当时带队的大哥开着车从他身上碾了过去，后来连人形都看不出来了。接着我们把他浇筑进了水泥桩，这也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在道上混的都知道，犯了事就得付出代价，没有人知道繁华的都市里有多少水泥桩里藏有人骨。”
这话让楚诚听得有点不舒服，他觉得这话多少应该有夸张的成分。但如果说一开始他看到罗亚军上去就是一波育碧式潜入外加火化式问讯时还稍觉有欠稳妥，那现在他已经有点觉得这帮人是活该了。
“这次负责浇筑的是我们组里的克里斯和阿强，这样的活他们干得多比较有经验，他们知道怎么做最效率，怎么样筑出来的桩硬度比较高这样打桩的时候才不会碎，而且还要考虑长期封存的问题浇出来以后不能裂开。
他们很快就办完了事，当天晚上我们还一起去吃了宵夜。”
邵日胜说到这里顿住了，脸上流露出了惊恐之色。
“但这次不一样。”他说，“第二天，完全没有任何征兆，阿强被克里斯杀了。不，这么说都轻描淡写了......”
他的脸因痛苦和恐惧扭曲了起来，声音都变粗了。
“我们赶到的时候，阿强已经变成了......糜烂的肉体。克里斯跪在旁边，一边含糊地念叨着些什么，一边还不停地用刀在他身上捅捅划划。
直到我们赶到他才停下。然后他站起来，扭头看向了我们，满嘴满脸都是血。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个眼神。
更诡异的是......MD他居然还笑了，还对我们说话了。他说......”
邵日胜咽了口混杂着血水的唾液，脸色不知是因为失血还是恐惧而格外苍白。
“......你们也要来点吗？”
第二十章 到点下班
“我们杀了他。”
邵日胜艰难地说。
“但那个过程并不轻松。克里斯几乎就变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魔鬼，我不知道还能用什么其他词来形容。
他身上吃了少说十几刀，浑身都是血却就像没事人一样，我们一大群人愣是制服不了他一个，期间反倒是被他砍死好几个弟兄，伤了更多。
后来是王哥带了把喷子来了，一枪几乎打碎了他的腰腹。但他还是没有停下，提着被血浸透的刀继续朝我们爬过来，我们甚至能看到连接他上下半身的脊柱。
更可怕的是......”
邵日胜屏住呼吸，本就因失血而模糊的视野里仿佛出现了噩梦般的幻觉，让他回忆起了某种恐怖至极的画面。
“他在笑。”邵日胜说，“我永远也忘不了，他浑身是血、断裂的身子被一截脊柱连着，但还在发疯般地大笑，直到他的脑袋被崩成肉渣。”
罗亚军一边听着一边扔掉了快要烧到滤嘴的烟头。他换上一支新的烟叼在嘴里，掏出打火机点着了，又吐出一团云烟。
“我们本来以为那就过去了，但是并没有。”邵日胜喘了口气，说，“接着是另一组的吉田。
那次我不在现场，只听说事情发生在一次卸货任务的时候。吉田突然没有任何征兆地发难，抄起一截撬棍就打烂了在场一个弟兄的脑袋。
当时卸货的其他七名弟兄被他打死了两个。最后据说他是被子弹打成了筛子才终于停止行动，并且直到最后也还是在大笑。
那时我们才意识到事情不简单了。那阴魂不散的笑声，简直就像传染病一样。你杀死那些家伙，把他们的脑袋崩成渣，但你没法杀死那个笑声。
果然，这次过了两天后又是有一个哥们疯了，突然狂笑着拿起酒瓶砸在了旁边一人的头上。
再然后是次日，又有一个人完全没有征兆地暴起......”
罗亚军依然淡定地抽着烟，同时不知在想着些什么。
“我们都要疯了。这些天我们所有人都不得不小心翼翼，每个人都必须时刻提防身边的任何人，哪怕最好的兄弟也无法信任。
我们每天过得提心吊胆，任何人只要做哪怕一点引人怀疑的动作立刻就会被旁边的人摁倒......
对了，还有个倒霉蛋在被怀疑要发作时被人朝着脑袋狠狠来了一下，当场被干成了脑震荡。但后来我们才知道他只是想抽张纸巾......”
“这样么。”
罗亚军大致了解了情况。他想了想，又问。
“那个流浪汉，你们杀了他之后，浇筑成的人桩在哪？”
“如果你想找他，你可能得失望了。”邵日胜咬着牙说，“这个我们早就干过了。我们查了他的身份，发现这个倒霉蛋的名字叫关晔，贫民窟的一个失业的单身汉，上个月刚被房东赶出来。
老板没有允许，但我和几个弟兄们一起去找到了浇筑人桩的地方......你知道，道上混的总是有人会更迷信一些。我们都觉得这些邪门的事是被厉鬼缠上了。
所以我们想着把他挖出来体面点下葬，说不定能有帮助......”
“然后呢？你们挖出来没？”
邵日胜咽了口口水。
“......不。”他摇摇头，空洞惊惧的眼神里仿佛又看到了当时的光景。
他微弱的呼吸都变得更加急促了起来。
“我们找到那根水泥桩，却只发现......什么都没有。里面的人早就不见了。”
“哦？”
“我非常确信我们没有记错地方，就是那里，就是那根水泥桩。”邵日胜充满恐惧地说，“我告诉你这是真的，就是那个叫关晔的家伙。
也许他变成了鬼，也许......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东西。但他盯上我们了，他不会罢休，直到我们所有人都被自相残杀殆尽......”
“那听起来好像也不错。”罗亚军咧嘴一笑，“好吧，那么接下来是最后的问题。那个工地的地址，你们帮派的总部，还有你们老板的地址。”
剧痛和死的恐惧下邵日胜直接化身有问必答没问也能唠两句型经典反派，能说的不能说的统统从嘴里往外蹦。
求生欲驱使他知无不言，至于会不会被老板秋后算账撕成碎片那都是后话了，先保住小命要紧。
好说歹说罗亚军总算问完了问题，松开了踩在对方胸口的脚。
“谈话很愉快。”罗亚军轻松地微笑。
不知为什么，他那轻快的语气和微笑的表情让楚诚觉着就像在说，聊得很开心孩子很喜欢，还有不懂的问题下次一定再来。
“哦对了，你最好说的都是实话。”罗亚军正准备走，但突然想起些什么，回头看了眼轻轻一笑，“不然下次见面，我就打断你剩下另一条腿。”
邵日胜一怔，心说另一条腿是啥意思？我这也没断腿啊......
还没等他想明白，就见罗亚军二话不说啪啪两枪，精确无比地分别打得他两条腿鲜血飞溅。邵日胜嘶声惨嚎，在剧痛下终于晕死了过去。
楚诚想了想，罗哥说要是说了假话就打断剩下那条腿，说完之后就砰砰两枪干碎了人两条腿。所以他说的剩下那条腿是......
嘶~也太狠了。
“久等了。”罗亚军坐回驾驶席，发动了引擎。
他看了眼楚诚，笑了笑：“怎么？是不是觉得有点太狠了？”
老实说这种见血的场面确实让楚诚有那么些不适。虽然更刺激的场面也不是没见过，但毕竟是隔着屏幕。对他这样和平年代成长的学生见血的机会可不多。
“放心好了，那些可不是什么善茬。”罗亚军开着车随意地说，“更狠的事那些家伙也对别人干干过。”
“倒不是这个，”楚诚问，“我只是在想，在街上这么干会不会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虽说这条道看着比较冷僻再加上因为都知道这酒吧里的人不是善茬所以管闲事的人也不多，但闹出的动静这么大也保不齐会引起治安署注意。
“不必要的注意？治安署么？哈哈放心。”罗亚军满不在意，“这种事最后也只会被移交给特勤九处内部处理。”
“呃......那上头不会管吗？”
楚诚突然觉着这特勤九处是不是也太彳亍了，这样行事都没处分后台该有多硬？
“当然会管啊。”罗亚军吸了口烟，理所当然地说，“批评报告声明原因写处分，降级革职啥的......对了还会给你做精神评估。那玩意儿最无聊了，我三天两头就得做，每次都给我整得昏昏欲睡。”
三天两头就得做，所以果然上头也觉得你精神状态不是很稳定吧？楚诚汗颜。
“没办法，我看人不爽就是憋不住，要不是这样我早升上去了。老毛病了改不了。”他想起了什么，“啊是了，我是不是还没和你提过？我为什么不在治安署干了？”
“没提过。”楚诚说。
办公室里穿警服的罗亚军看着还挺年轻，想必距现在也有些年头了。
“因为那会儿我就有管不住自己的老毛病。那回是有个恋童的低能，被抓署里来了，进来之后还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把谁都没放在眼里。”
罗亚军再次慢悠悠地吸了一口，长长地吐了口烟圈。
“然后我在审讯室里扭断了他的脖子。”他波澜不惊地说。
楚诚：“......”
“所以自然我就被炒了咯。”罗亚军笑呵呵地，虽然嘴上说被炒了语气却像在说开心的事，“直到后来被人发现，稀里糊涂成了特异者，然后就到九处来咯。”
他点了点烟灰，笑了笑。
“不过还好，今天这些人还算识相，都还比较好说话。那个邵日胜回答我问题也还算积极，救护车来得够及时他应该死不了，没多大点事......”
楚诚沉默了。
嗯......重新定义一下《比较好说话》。
刚刚他们谈话过程楚诚也不没看见。邵日胜被罗哥踩在脚底时那表情，不能说是如丧考妣，只能说是蜘蛛侠骑马，马拉个彼得。
照罗哥这做派，楚诚估摸着世界上不好说话的人怕是不多，因为人家不敢。
“那接下来，去他们帮派窝点？”
楚诚听到了罗亚军最后问的几个问题，他试着揣测下一步行动。
“去他们窝点做什么？”罗亚军说，“我们的任务是顺藤摸瓜找到和消灭源头。按照邵日胜的说法，源头十有八九应该是被他们浇筑进水泥桩的那个流浪汉。
那我们接下来理所当然应该查查他的身份，身边的接触者之类的。”
“可是放任不管，他们帮派说不定会感染更多人？”楚诚问。
“那属于感染传播防控问题了，不归我们管。”罗亚军摇摇头，“我们的任务是调查和执行消灭。这种事只要把情况上报，防控部门自然会找上他们。”
还有专门的防控部门......
“所以，要封城不？”楚诚问。
“严重的话，也许吧。但这次应该不至于。”罗亚军说，“就现有情况来看，估计感染源级别也不算高，感染性也没有很强。
冲动型感染一般在潜伏对象负面情绪强盛时才会传播，而且往往只会感染那些内心本就潜藏黑暗的人。内心的黑暗越强，表现出来的才会越强烈。
否则像昨天你学校里那些学生，感染程度轻微的可能短暂状态失常后很快就能自愈了。
所以我估计，感染范围主要应该还是在帮派成员之间，只要控制住他们和他们的接触者就好说......
当然，都是我个人猜测而已。具体什么情况怎么做那看防控那边的判断了，不关我们的事。”
“呃......好吧。”楚诚想了想，“那关于违禁品交易，还有水泥桩的事，要报告治安署吗？”
“随便，想起来就报呗。不过报了也不见得有用就是了。”罗亚军耸耸肩，“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发生，治安署有时候知道，有时候不知道。但正如刚刚那杂碎说的，只是再普通不过的日常罢了。
再说，一个消失这么久也无人问津的流浪汉而已，就算不查也不会有人过问。信我，治安署没几个人乐意接这种活。我从那里面出来的，最了解里面都是些什么样的牛马。”
罗亚军扔掉烟头，又换上了新的一支烟。尽管才认识不久，但楚诚已经开始担心这位前辈的肺了。
“好吧，所以我们接下来去哪？”
楚诚靠近了窗户，让自己离蒸腾的云烟稍微远了点。
“去水泥桩那儿看看？”
罗亚军抬起手表，看了眼时间。
“嗯......明天吧。”他说，“到点该下班了。”
楚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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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赌场
楚诚站在自己楼下，看着罗探员的车在视野里远去，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有道是锄禾日当午加班好辛苦，不加没钱花心里更痛苦。这个点有些人可能连下班的点都还没到，堂堂超级特工居然到点就下班跑路了......
就算说感染防控是防控部门的事，可感染源的调查清理工作也不能耽搁吧？就算不说通宵达旦，这么早就收工跑路是不是也不大合适？
不过也好。这样一来楚诚反倒是能自由活动了。
他回到房间，打开电脑，游戏直接启动。不片刻功夫他的画面中已经变成了蝙蝠侠的第三人称视角，现身位置仍是他昨晚游戏下线的地点。
楚诚拉伸了下十指，调整了个舒服的坐姿，备好零食和饮料。夜晚现在才刚要开始。
邵日胜和罗探员进行“友好谈话”时交代的内容，楚诚也记下来了。他在游戏地图里输入地址，很快锁定了他所提到的帮派窝点所在。
从表面上看那是一家赌场。昏黑的哥特式建筑，招牌上挂着“逍遥法外”几个发光的大字，也不知是单纯地凸显个性还是暗含嘲讽。
蝙蝠侠降落在了附近的高处。楚诚没有再移动，而是打开了侦探视觉对建筑结构进行扫描。
罗亚军说，只是一条默默无闻的人命而已，类似的事件可能已经发生了很多次。可能每个月都会有人不明不白地死去，但没人会在意，也没人会付出代价。
他错了。
也许以前没有，但以后会有。
这两天的摸索让楚诚还发现了侦探视觉另外的妙用。
也像传统蝙蝠侠游戏一样，游戏里的侦探模式会标记出敌人和平民。它会在冷色调的画面里简洁明了地告诉玩家视野里一共有哪些是需要打倒的敌人，哪些是无辜的民众或者队友。
包括没有主线任务控制蝙蝠侠在街上游荡的时候，这项功能也能让玩家迅速扫描出附近区域里的敌人和罪犯。玩家能随时控制蝙蝠侠去城市里任意一条街上去打断几根骨头。
在这款游戏里这项功能则能帮助玩家辨认，哪些目标在击败后有英雄点数可以赚，而哪些没有。
在昨晚操作蝙蝠侠行动的经历过程中，他亲眼看到有人在侦探模式视野下身上原本是平民标识，但在他鬼鬼祟祟试图偷电瓶的期间，他身上的标识由“平民”变成了“敌人”。
当时楚诚推测这个侦探视觉下敌人身份的判明应该是由游戏系统、或者说是蝙蝠侠这个游戏角色判断的。
可当现在楚诚操作着蝙蝠侠来到这家“逍遥法外”赌场，他才想起，昨晚他操作蝙蝠侠在城市里巡逻时，貌似也曾路过这里。
当时他也开启了侦探视觉，但视野标识里没有一个敌人，似乎里面的人全部被识别成了平民。
可当他今天来到同一个地址，再次开启侦探视觉透视扫描这座建筑，视野里放眼望去，密密麻麻一大片都是敌人。
难道说是因为知道了这里是罪犯窝点的缘故？
可按理说打探到这些情报的是他楚某人，跟百特曼有什么关系？
还是说......游戏里的角色居然能分享自己白天获得的情报么？
楚诚冒出这个念头的第一反应就是荒诞。但紧接着他就想到，操作游戏角色在现实里行动这件事本来好像也就确实足够荒诞。
沿着建筑外侧勘察片刻后，他很快找到了合适的入口。蝙蝠侠从一扇开着的天窗进入了内部，无声地落在了高楼的环形走廊上。
楚诚两辈子都还没亲身到过真正的赌场，只从影视剧有限的表现里管中窥豹地有过一点了解。
他对这种场合的印象大概就是香槟美酒，轮盘赌桌和大量的筹码，一掷千金失去理智的剁手赌徒，还有衣衫褴褛的荷官发牌陪玩......
不对等会儿，这么一总结他好像也没那么陌生，毕竟他逛过碧蓝窑子和格里芬高级窑子（手游《碧蓝航线》和《少女前线》），感觉貌似也差不了太多。
但今天上述这些统统没有。装修精美的大厅里静悄悄的，没有一名赌徒或荷官，只有大批持枪的黑墨镜分散在大厅各处。
大厅往更深处还隐隐传来了喊叫和谩骂的声音。
楚诚观测并记住了大厅里所有黑墨镜的分散站位，并迅速规划出了进攻路线。
蝙蝠侠贴着墙无声地落到了高处平台上的两人身后。这两人所处的位置拥有最好的视野，对其他位置的袭击都很难避开他们的观测范围，所以需要优先解决。
本来楚诚也想好了一旦被发觉或者被其他岗哨看到后的应对计划，但他发现自己想多了。这俩黑墨镜表面站岗实则在吹水打屁，压根就没在留意。别说是背后偷袭，就是从他们对面蹦着迪过去他们都未必能看到。
解决这两人只花了一瞬间。在此之前楚诚甚至还躲在后面的阴影里，借助侦探视觉的听觉强化偷听了一下这两人的谈话。
谈话内容也很简单。简而言之就是帮派上上下下都被这次的诡异事件给吓得不轻，赌场也因此暂停营业了。
这会儿老板正伙同他们一当家二当家三当家等一干人在赌场里头商量对策，照目前形势来看要么他们得集体投案自首寻求官方庇护，要么估计就是全体卷铺盖跑路期望逃离这个诅咒。
其中一名杂鱼还在感慨自己年轻不懂事一不留神就陷进了这泥潭。若是有幸从这次事件里脱身他必金盆洗手，回去就跟女友成婚......
从他们的谈话楚诚得知了帮派首脑基本都在赌场里。他得到了自己需要的情报，对杂鱼接下来这叠杀人书式的插旗手段也没有兴趣，于是控制蝙蝠侠上前瞬间就给两人干晕了。
楚诚可不是单纯闲的蛋疼惩恶扬善维护正义才来找他们茬的。虽然说把这些平常骄横跋扈的家伙揍得缺胳膊少腿是很爽，但更重要的是有点数有经验。
随着在侦探视觉里被标记为了敌人，这些人在楚诚面前立刻从一文不名的杂鱼变成了行走的经验包。把他们挨个锤成弱智的同时商店的英雄点数也是哗哗直涨，简直就跟割韭菜一样过瘾。
现在回想起来楚诚愈发觉得当初教程里打的那些喽啰个个都是精锐，个个警觉得跟成了精似的，跟眼前这些真正的帮派喽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可能电子竞技不需要视力，道上混的也不需要。
那不是他说，就这几个放风的视力，那基本跟楚诚前世某国裁判一样属于是身残志坚却奋斗在奥运一线。又要么类似是某国警察对着被害人背后身中七枪的尸身一波勘察推理，思忖良久后得出结论，Emmmm这死因八成应该是中风吧？
当然要是反派视力都是这样那才最好，游戏关卡自动降级到简单难度。
虽然敌人菜，但大厅里人数确实不少。侦探模式标记出了总计二十二名敌人，全部都有枪械武装。
想避开所有人的视野干掉他们全部不太现实，但可以考虑尽可能卡视野解决几个，最后再熄灯借助黑暗掩护一举解决。
解决制高点的两人，楚诚正准备沿规划线路继续行动，却突然愣住了。
侦探视觉的画面里，显示从大门的方向出现了新的客人。
一枚圆柱状的物体不知从哪被扔进房间，滚落到了大厅里正巡视中两名黑墨镜的脚边。
一枚手雷。
轰！
耀眼的火光在满大厅黑墨镜懵逼的表情下炸开。靠得较近的两人直接被炸飞了出去，火光中飞舞的弹片又扫倒两人，两人纷纷在地上打着滚哀嚎。
大门被踹开。从电脑屏幕画面里，楚诚清楚地看到不久前才和自己分别的罗亚军探员出现在了大厅里，嘴里叼着雪茄手上端着冲锋枪，哒哒哒哒对着大厅里直接就是一通扫射！
第二十二章 心血来潮
哒哒哒哒——
罗亚军大摇大摆出现在门口直接COS兰博，那叼着烟的嚣张架势简直就像在无声地喊你们都特么被劳资包围了。
罗探员虽然人有点秃顶再加上那中年发福的身材让人有点联想到弥勒佛，但这货跟慈悲可沾不上边。他端着冲锋枪二话不说直接就是一通扫，凡是会动的会蹦的统统照打不误。
离门较近的歹徒本来就被手榴弹炸得人有点懵，有的被冲击波扫倒这会神志恍惚眼眼前仿佛有一群长腿兔女郎在晃悠，都还没缓过劲就直接被一梭子子弹物理超度了。
有道是南无加特林菩萨，六根清净大管子，一息三千六百转，大慈大悲度世人。
什么？有妖怪？
吃老衲六根清净穿甲弹！
事实证明时代变了，念经不如枪子儿管用。
当然罗亚军主要也就是打了个出其不意。大厅内敌人人数不少而且并不是全部都站得集中，手榴弹和弹雨都没法压制所有人。
回过神来后歹徒们很快也组织反击。虽然他们准头8太行步枪在他们手里多数时候跟烧火棍没啥区别，但架不住他们人多。
而且冲锋枪这种东西本就长于火力压制，就算不瞄准一大片子弹压过来压制力也还是有的。罗亚军很快不得不找掩体规避，他掩蔽的轮盘赌桌被密集的枪子炸得碎屑乱飞。
楚诚发现这人可能也是口嫌体正直。白天在自己面前一副懒洋洋的样子说杀人埋尸筑人桩什么的很常见，话里话外就是一副这种闲事谁爱管谁管、谁管谁SB的架势，结果这转头还没过多久，直接就提着枪上门社区送温暖来了。
好家伙，有些人表面上看都是到点就下班跑路了谁加班谁SB，结果两个人背地里其实都甩开队友偷偷摸摸跑来继续对线。
啥意思？我卷死你们.JPG？
这可不行。
此时大厅里一众杂碎在楚诚眼里可不仅是走私犯杀人犯而已，同时还是行走的经验包。他们中每有一个被罗亚军的子弹撂倒就意味着楚诚的英雄点少了一点，四舍五入一下就是亏了一个亿。
那这必不能让罗探员一肢独秀。
来了个射手正面吸引火力，那楚诚这边就大可不必像之前那样小心翼翼了。蝙蝠侠借助阴影的掩护直接空降下来，猫着腰朝站位最靠后的两名歹徒靠近，一招双峰贯耳直接给他们两个都干到了失去同步。
密集的火力和震耳欲聋的枪声掩盖了他行动和攻击的声音，再加上所有人都全神贯注在对面罗亚军的方向，完全没人注意后排有人在偷人。
像极了楚诚当年竞技游戏的时候，后排都快给人捅得一步到胃了前面还跟聋鸣似地正面对线，完事对线半天一看战绩，那真是兄弟结伴进产房，牵手观阴。
总结起来也就一句话。
没有卵用。
你永远也不知道你的队友在赣神魔。
楚诚很快也发现这个罗探员也是很有点东西的，一人同时面对这么多对手居然也压制了对方。
他一边开枪一边走位调整，自己始终寻找掩体规避着对方枪线，同时通过走位调整不断让敌人暴露在他的视野里。
如果从上帝视角俯瞰这简直堪比抗战神剧里的主角冲进敌方营地，顶着疑似AT力场实为主角光环的护盾自动免疫对方所有子弹，单枪匹马拿着支王八盒子就从南天门淦到蓬莱东路。
而如此扯淡的画面在这居然变成了事实。罗亚军就像能看穿他们每个人的意图，洞悉每个人的站位，能预判规避开所有枪线。
他以各种对人类来说本应为时尚早的动作迅速移动。桌子椅子和承重柱被打爆出满天乱飞的碎屑反倒成了帮助他躲避视野的掩护。并且他弹无虚发，哪怕在掩体后面的敌人也能被他找到合适的角度射成筛子。
不片刻功夫，大厅里的所有人便已被统统干翻在地。
蝙蝠侠从敌人最后方开始切入，全程膝盖走路，有枪声掩护他又是一身漆黑，再加上他本身是潜行大师擅长消除声息，罗亚军也全程都没看到他。
但没看到，不代表没察觉。
大厅里二十二名敌人全部放倒。罗亚军叼着烟扛着枪，在满是弹坑碎屑的赌桌后起身，穿过充斥着鲜血和硝烟味的大殿，不由陷入了沉思。
如果换成别人，这样激烈混乱的枪战后可能很难判断有几个是自己干掉的。像这样的枪战说白了其实都是火力对灌。
千里因缘一弹牵，谁打死了谁完全看缘分，打完收工谁也说不清自己这边谁在C谁在躺。
但罗亚军不同。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每一发子弹的去向，大厅里总共二十二人，看起来好像是他在兰博无双，但他知道实际上自己只干掉了九个。
剩下十三个不是被他的火力灌倒的，而是另有其人。
最可怕的是，他只能通过不合理的结果逆推出有其他人在这里的结论，但战斗期间完全没发觉那个人的存在。
罗亚军眉头紧锁了起来。
这种事几乎是闻所未闻。他对自己的能力相当有自信，战局中任何一丝一毫的变化、每一个敌人的走位和意图都在他的掌握之中。纵然对方是特异者，他自信也不可能完全避开自己的耳目才对。
可刚刚就有人做到了。
看起来他现在宛如一个终结者般独自一人屹立，但他知道那不是真的。
还有另外的什么东西在这。它就像一个幽灵，无声无息地掠过火热的战局，如死神般挥动透明的镰刀。
它随手干掉了十三个人，而身在战局中的自己竟浑然未觉。
“有意思。”
想通这点后的罗亚军非但没有恐惧，反而笑出了声。他朝着这满目狼藉的空荡荡大厅环顾了一圈，哼唧一声后点上了一支新的烟，踩着遍地残骸继续向深处走去。
找不到“幽灵”在哪，他索性也就不找了。
无论如何，他这趟的目的不会变。
其实要说目的也很简单，罗亚军自觉应该算是个很好懂的人。在他看来，城市里的有些人就像排水沟里的蛆虫，平常看不到也就罢了，但一旦看到了他就会浑身难受一阵恶心，如果不除掉他会永远睡不安稳。
他想来，所以便来了。一如当年他在审讯室里拧断那个恋童癖的脖子一样，只是心血来潮罢了。
就像哥谭的亿万富翁心血来潮就爱披上斗篷飞出去揍人，木叶的二柱子心血来潮就总是想找人讨一顿打。人们心血来潮时总是会形形色色的爱好，而罗探员的个人爱好恰巧就是除虫。
再说，这也是他清理感染计划的一员。
把所有潜在感染目标统统毙了，这感染总没法传播了吧？
有理有据，连他自己都信了。
罗亚军走在前面，蝙蝠侠也在阴影里无声地跟上。
楚诚一边操作蝙蝠侠前进，心里一边也觉着有些奇怪。
听刚刚那俩喽啰聊天，他们的帮派头头这会应该都集中在里面开会才对。刚刚那番枪战不可谓不激烈，响得连天花板都差点给淦穿。
这边单带偷塔，这会都奔着水晶去了可里面那帮人P动静都没有。就算是只王八，捅它一下起码也该给点反应吧？
找到内部会议室，罗亚军首先隔着门就打空了一整个弹夹以示友好。扫射完毕才一脚踹开门，大步走了进去。
但里面空无一人。但桌面一片狼藉，留有被打成粉碎的食物，还有熄灭不久的烟头。
很多迹象都说明这里几分钟前还有人。
罗亚军很快在房间里发现了一扇不起眼的小门。看起来这帮怂蛋当初建赌场时就想过了会有这么一天的可能性，早就备好了后路。
开会的那些帮派头目们这会儿确实正在他们的首脑长濑智彦的带领下从后门溜了出去，现在刚跑进了地下停车场。
长濑智彦一边跑心底一边骂骂咧咧，也觉得最近属实邪门。
做生意生意被人搞，包二奶发现二奶是妹妹，段誉竟是我自己。
随便杀了个无名之辈结果这几天跟撞了鬼一样，焦头烂额一件事都还没理清楚，今天又不知从哪冒出个猛的一批的疯子来端他老巢。
但是没有关系。
他从组织基层摸爬滚打到如今的位置，更糟的时候也不是没经历过。他自信能够东山再起。
啪。
地下停车场的所有灯光突然齐齐熄灭，漆黑无际的黑暗骤然支配了整个停车场，正在逃窜中的众头目同时心头一紧。
紧接着，一阵让他们毛骨悚然的声音仿佛乘着阴冷的风响起，在空旷的停车场里回荡不止。
他们听到了......笑声。
第二十三章 无
罗亚军沿着会议室的后门一路追击来到了地下停车库。他一枪崩断了门锁，踹开了厚重的铁门，一股怪异的气味顿时扑面而来。
潮湿的空气送来了血腥的气味，给了他一种不妙的预感。
推开门走进地下室，一股寒意立刻仿佛从地板窜入了体内，就像走进了另一个世界。
阴冷的风不知从何处吹来，仿佛带来了鬼神的低语。地下空间的所有灯光都忽闪忽灭，惨淡的白光急促地闪烁。
狭长的影子被投在了墙壁和地板上，随着灯光的闪灭不断变幻，就像张牙舞爪的鬼怪。
罗亚军走了两步，很快感受到了鞋底粘稠的触感。
低下头才发现，殷红的血不知何时已经漫过了靴底。混杂着来自人体内事物的血色泥潭正在蔓延，他正身处泥潭正中。
他从血塘中抬起靴子，循着影子被投来的方向走去。
然后他看到了长濑智彦，以及他在找的其他几个头目。
看起来他们哪也去不了了。
他们被自己的肠子挂在了天花板上。
这些人生前无不是地下世界的一方人物，生命的最后却惨不忍睹。鲜血淋漓的带子从他们被破开的腹腔里延伸而出将他们挂在了天花板上，就像屠宰场挂钩上的死猪。
灯光继续闪灭，惨白的光辉照亮了血泊，就像苍白的闪电划破天际。
光芒亮起的刹那，罗亚军眼角余光不经意瞥见一条修长的影子站在他的侧面。
一道蓬头垢面的影子，乱糟糟的头发遮住了半张脸，但露出的嘴巴正以令人毛骨悚然的弧度被扯到了耳根，露着惊悚的笑容。
罗亚军二话不说调转枪口，人还没看清一梭子子弹就扫了过去。枪口的火光映亮了灯光闪灭间隙的黑暗，将前方一根承重柱上挂着的凸面反光镜哐啷一声打成粉碎。
但那个方向已是空无一人。
罗亚军微皱了下眉。
错觉吗？
他紧接着瞥见了停在一旁跑车的反光镜，从镜面里又看到了那个渗人的形象，站在血泊里咧着嘴低笑。
罗亚军不假思索扭头再次开枪。子弹落在血泊里炸得鲜血飞溅，但那个方向又是空无一物。
枪声止息，停车场里再次恢复了寂静，唯有挂在半空的尸身血滴不断落下的滴答声。
罗亚军屏住呼吸，视线继续缓缓扫过。
没有任何征兆地，他瞳孔一缩察觉了什么，猛然回头，那张惊悚的脸已经近在咫尺了。那个男人就站在罗亚军身旁不足一步的位置，开裂的嘴巴勾出的笑意就像在嘲讽。
罗亚军立刻试图调转枪口，但他意识到时枪管已经被对方抓住了。于是他当机立断，立刻弃枪抽出了手枪，照着对方脑门就是一枪。
撞击引爆了火药，受到爆炸推进的金属子弹沿着螺旋纹理冲出，撕裂皮肉，夹带着内容物和骨渣从男人的后脑穿透而出。
但那男人浑然不觉，五指一张就朝罗亚军探来。他整只手都已被鲜血浸透，呈触目惊心的血红色。
罗亚军微微一惊。
感染程度高的感染者尽管没有痛觉生命力顽强，但多数情况下爆头或穿心的致命伤还是会死才对。可爆头似乎对眼前这个男人无效。
他避开对方的一抓，顺势捉住对方递来的胳膊，发力一扭试图将其卸掉。但这一发力却只觉遇到了莫大的阻力，那条臂膀竟有如钢铁铸就般纹丝不动。
身体素质也在他之上。
意识到这一点的瞬间，对方的手臂已经猛然甩出。仅仅是这单臂一扫，巨大的力量便将罗亚军整个人甩飞，背部“哐”地一声将身后雪佛兰的车窗玻璃撞成了龟裂状。
力量也强得惊人。
罗亚军以尽可能快的速度起身，只见那男人已再次逼近到了身前，一把扼住了他的喉颈。惊人的握力让他感觉喉咙就像要粉碎，双手本能地拼命攥住了对方手腕。
“你......是......关晔？”罗亚军咬着牙问。
他已经猜到了。
眼前这个疯笑的男人，很可能便是最开始无意目睹了帮派交易、被浇筑进水泥桩而后又从里面神秘失踪的关晔。
他是感染者，而且是一名感染程度非常高的感染者——说不定就是被帮派歹徒围殴浇桩的经历刺激了他感染程度的加深。感染者强大的生命力让他活了下来。
独自一人的孤独，失去工作的沮丧，以及被房东赶出住所，风餐露宿，接着误遇歹人被殴打杀害......
这所有的经历赋予了他巨大的负面情绪，也迅速加深感染，赋予了他无比强大的力量。
“不，我并不是。”“关晔”用那咧得开了裂的嘴开口说话了，声音里似乎也带着笑意，“我不是关晔，我也不是任何人。
我是‘无’。”
“什......么？”
罗亚军依然努力试图扳开对方的手臂，但那只手实在太过强而有力，他似乎无能为力。
“人所最怕的东西，罗探员，就是‘无’，是对未来的不确定。你强迫他们直视这一点，让他们盯着名为人生的虚无，试图找到意义，结果只会有一个下场。”
他凑到了罗亚军面前，近得探员甚至能从那开裂的笑脸里嗅到一股血腥的腐臭味。
“那就是，他们会发疯。”
他发出一串奇怪的笑声，忽闪忽灭的灯光间或地映亮了那张血腥的笑脸。
“所以这就是我存在的意义。我是那个‘无’的化身，是所有人都恐惧的那个东西。我所做的这些，这一切......”
他回头看了眼被吊在天花板上那些死状凄惨的可怜虫。
“......这不过是我为了验证能力而做的初步测试而已。我想在所有无趣的人里，你应该是最能理解这些的人对吗，罗警官？”
罗亚军没空去细想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他的大脑也已经无法继续思考了。他喉管剧痛，呼吸仿佛被掐断，能够挣扎的力量也越来越小。
但正当视线已逐渐模糊，他恍惚间看到了......一只蝙蝠。
巨大的蝙蝠，张开了巨大的翅膀朝这个方向滑翔而来，带着像翅膀扑腾一样呼啦啦的风声。
“关晔”猝不及防被那俯冲下来的蝙蝠猛踹，整个身子横飞了出去。
第二十四章 法师？
罗亚军贪婪地将混着腥臭味的空气吸进肺部，剧烈咳了两声。等到缓过劲他才看清那从天而降的黑影。
这时他才意识到那并不是什么蝙蝠怪物，而看起来是一个人。只不过那人的脑子是否正常也还有待商榷，因为他很显然有意把自己装扮成了一只蝙蝠的模样。
什么样的神经病才会把自己打扮成这样？
但要说是单纯的疯子吧......他疯得好像又有点高级。
虽然在这闪烁不断的灯光下难以看清细节，但就这么大致一瞥罗亚军也能看出，这怪人身上的装备可不便宜。
那身防具看着像是某种非常耐拉扯的纤维材料，关键部分还加装了加固装甲板。他稍微目测一眼就觉得这身玩具的防弹防爆性能都肯定要比他们九处的防具强。
罗亚军很快还想到，克莱恩大厦里的目击证人也说看到了一只蝙蝠状的怪物。那除非这座城市里还有第二个喜欢大半夜装成啮齿动物出去表演行为艺术的疯子，否则八成应该也是眼前这人了。
被踹飞出去的“关晔”站起身，以一个奇怪的姿势扭动了一下脖颈关节。
“咦？你又是什么？”他咧着嘴，歪头打量着对方。
同时蝙蝠侠——或者说在他后面隔着屏幕看着这些的楚诚，这会儿也在谨慎地打量他。
这引起人生理不适的血腥场面配以男人诡异的笑容，再加上这事件自始至终本身的疯狂滤镜，很理所当然让楚诚联想到了蝙蝠侠的唯一指定知名宿敌，小丑。
话说蝙蝠侠也是真不容易。想当年一个小丑就把哥谭搅了个天翻地覆，一度整得蝙蝠侠那叫一个焦头烂额。结果这年头的人也不知是怎么了个个都动不动小丑竟是我自己，整得蝙蝠老爷一觉醒来竟与全世界为敌，人都麻了。
这会儿都跑来了异世界本以为这会终于能暂时摆脱跟小丑相爱相杀的日常，结果特么不知从哪又蹦出来个小丑的精神继承人。
楚诚觉得要是自己是蝙蝠侠，这会指不定就在暗骂，NMD小丑还在追我......
“当心点。”罗亚军出声，“这家伙不好对付。”
虽然他不确定这穿得像蝙蝠的家伙是什么来路，但从到现在为止的迹象来看对方是友军的可能性显然更大。
但情况还是不容乐观。
这个蝙蝠装疯子可能也是个感染者，也说不定是个特异者。但他不认为这个蝙蝠疯子是对面的对手。
因为刚刚亲自体验过所以他才知道，这个“关晔”的力量就算在感染者里也是数一数二。罗亚军自己在特勤九处所有特工里已经算感染程度相当高的了，除开觉醒了特殊能力的超能者不算，肉体素质整个九处也没几个比他强的。
思绪运转间，“关晔”已经主动冲上了前来。他速度很快，瞬间就冲到了蝙蝠侠面前，伸出满是鲜血的手掌便欲探去。
蝙蝠侠面无表情，只小幅度地向旁边稍微一让，那沾染血水的五指几乎擦着他鼻尖掠过。跟着他压低重心，右手从斗篷下骤然探出，朝“关晔”胸前出掌一按。
下一刻，在罗亚军愕然的目光中，“关晔”的身子顿时在一阵低沉的轰响中倒飞出去，哐地一声撞翻了一辆停泊的轿车，砸得车门瘪陷了下去，整辆车侧翻在地。
罗亚军：！？
这是什么力量？
就算是对感染者来说，这种力量是不是也太离谱了一点？
并且看那蝙蝠装怪人，气定神闲伫在原地，双手跟装杯似地藏在大黑斗篷下面，整个儿风轻云淡看起来像是根本没发力，甚至颇有种武侠里宗师高手的风范。
罗探员看向他的眼神都变得复杂了起来。
但他不知道，蝙蝠侠根本不是什么感染者，也没有超能力。只不过人有钞能力。
正所谓穷人靠变异富人靠科技，蝙蝠侠毫无疑问是后者的典范。
虽然他不像隔壁的有钱人一样成天把个铁皮罐头套身上一言不合表演天降正义，但蝙蝠侠多功能腰带里便携好用的小道具也不少。
比如刚刚蝙蝠侠所用的，就是一枚一次性喷射的微型推进器。表面上看它就像一枚不起眼的小扣子，但一旦激活开关，那“小扣子”里就会喷射出强大的尾焰，爆发出惊人的推进马力。
这东西的用法包括但不限于，像刚刚那样安在敌人身上使对方直接灵车漂移，安置在场景中的物件上使其化身泥头车横冲直撞，或者也能安在自己身上cos低配钢铁侠......
韦恩老爷在蝙蝠洞里乱七八糟的小道具很有点多，新手教程那会楚诚在新手模拟里就花了一整天学习记忆每件装备的功能和用法。
其中有不少都让他大呼是总统坐敞篷车，脑洞大开。只能说是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韦恩集团做不到。
但有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就是，玩家不能每次都把它们统统带上。
楚诚从没想过容量在蝙蝠侠身上居然还能是个问题。毕竟自从二次元出了个自带四次元口袋的蓝胖子后，四次元菊花在动漫人物那都成了标配。
蝙蝠侠老爷虽然没这本事，但他有黑科技腰带。看起来就那么几个小格子的腰带在影视动漫里愣是被他玩出了蓝胖子口袋的效果，其中可能携带有飞镖手雷钩索枪呼吸器闪光弹烟幕弹等等，你甚至能从里面翻出蝙蝠驱鲨剂。
但幻想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游戏无情地提醒楚诚蝙蝠侠一次最多只能携带除抓钩枪之外的十二件装备出战。再多的话多功能腰带放不下。
所以每次出战前选用什么装备玩家都是需要提前选择的。平常随时可以返回蝙蝠洞进行装备更换，但在战斗和任务期间不行。
被撞了这么一下换任何正常人骨头可能都得散架了，但“关晔”依然毫发无损。他很快就从车的另一端爬起身，脸上依旧挂着笑意。
“哈，有意思的小手段。不过......”
话还没说完蝙蝠侠便扬手一甩，一团冒着淡蓝光辉的事物顿时划出条抛物线向“关晔”甩了过去。
“关晔”灵活地躲开，却不想那玩意儿居然跟磁铁似地，在靠近“关晔”身边时像受到引力般啪地往他身上一吸，黏在了他的躯干上。
滋滋滋~
那小小的物件释放出了强大的电流，无数肉眼可见的电蛇立刻缠绕了“关晔”全身，电得他浑身一阵抽搐直冒黑烟。
投掷式电击器，可吸附在目标对象身上释放强力电击。
但在一阵抽搐浑身黑烟后，“关晔”脖子一歪，身体歪歪扭扭地居然继续朝着这边走了过来。他皮肤多处被烧伤开裂，浑身弥漫着血肉被烤焦的味道，面部肌肉因电击而僵硬，笑容却显得更狰狞了。
楚诚挑了下眉毛。
这样都还能接着动么？这血条是真的厚。
既然如此......
蝙蝠侠再次扬手一甩。
砰。
一枚球状物在“关晔”脚边骤然炸开，大量的凝胶瞬间释放而出，以惊人的速度膨胀。
韦恩集团开发的黑科技凝胶，平常以超高浓缩的形态被压缩在球状的炸弹内，引爆的瞬间金属外壳破裂，高浓度的凝胶在接触空气的瞬间就会呈几何式体积飞速膨胀。
而最终的结果，就像现在这样。
“关晔”整个人都被裹挟进了那膨胀的凝胶之中，就像被搅进了一团棉花。凝胶在三秒内迅速凝固塑形，有如一尊雕塑耸立在那。
“关晔”整个人被困进了那尊雕塑里，他仍保持着伸手的姿势，满是血水的手掌从凝胶里艰难地探出，五指在距离蝙蝠侠的面具差之毫厘的位置被定住了，浑身动弹不得。
蝙蝠侠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没有移动也没有躲闪，仿佛一切尽在掌控。
罗亚军看着这蝙蝠怪人，此时更是半晌说不出话。
所以......这位原来是个法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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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你家没有飞机吗？
这就解决了......
罗亚军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了。
这怪人落地站稳后几乎就没挪半步，冲击电疗土遁连番上阵，全程站桩输出。
在某不愿透露姓名的甘姓法师开启了狂战士流法师的先河后，这年头就连法师会正儿八经丢火球术可都不多了。
“哈，有意思，越来越好玩了。”
“关晔”身体被卡在了大量凝固的凝胶里动弹不得，但露出的脸上依然挂着诡异的微笑，滴溜溜转动的眼珠就像一粒黑珍珠，漆黑深邃而让人捉摸不透。
“我懂了。”他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蝙蝠侠，“你是和‘无’相对的东西。就像光和影，水和火，以及......我和你。”
他好像觉得自己说了个绝佳的笑话，为此狂笑起来，剧烈的大笑牵动了被卡在凝胶里的肌肉都剧烈颤动。
“不明所以的疯子。”
罗亚军含糊地嘟囔了一句。他站起身，走到蝙蝠侠身边。
“好了，我不知道你是谁。不管怎么说，感谢你的帮忙。但我还是得弄清你的身份，你得跟我走一趟......”
他的话说到这里戛然而止。
此时罗亚军和远在电脑后面的楚诚都听到了，笑声。
不是来自眼前这个疯子的笑声，而是来自四面八方。好几道大笑的声音叠加到了一处，就像有一整队狂笑之人包围了这里，在这密闭的空间里来回反射，清晰地回响。
他们就像一支狂笑的乐队。被封印束缚的“关晔”是乐队的指挥，藏匿在四下的所有人都配合着他的旋律。
接着四周出现了一道道影子。
灯光继续闪烁，地下车库里的每一根灯管都像是濒临寿终正寝。诡影在闪烁的光芒下陆续显形，一道道视线朝他们攒射。
那是迄今为止这个帮派里遭到感染的、那些本应已经死了的狂笑感染者。
罗亚军立刻掏枪，砰地朝距离他们较近的一名感染者开枪。但子弹只从对方狂笑的嘴巴里穿透而过，径直没入了后方的墙体。
“精神体？”罗亚军微微惊愕，“精神力强大到足以释放出精神体吗？”
如果感染者的精神力暴走超过肉体承受上限，感染者的肉体就会自灭。这种情形下一般来说感染者的精神力会被消灭——就像克莱恩大厦里的董事会一样。
但有极小的概率，肉体消灭后精神力会残存，暴走成为精神体的形态。
这时罗亚军突然想到一件非常恐怖的事。
如果说此时出现在这地下的每一道精神体虚影分别都是来自死去的狂笑感染者，那意思就是说，这次事件中被感染的所有人，死后全部都留下了精神体？
可精神体残留不应该是小概率事件么？
是这次事件感染源的特殊能力？
正想着，只见那一道道狂笑的影子都被拉长，变成了一条条黑色的细线，隔空连接到了被卡在凝胶里的“关晔”体内。
坚固的凝胶上迅速爬满了裂纹，三秒内就嘭地一声炸成了无数凝固的碎土。
此时里面的“关晔”也早就已失去了人形。他的皮肤被像冻胶一样的东西取代了，体型飞速膨胀。长满肉刺的触手从那黏糊糊的身体里刺了出来。
一只又一只的眼睛沿着触手的表层睁开，眼珠诡异地转动着。属于人的皮囊被撕裂吞噬，血肉被咀嚼消灭，留下的只有那不可名状的扭曲怪物。
地下车库无法容纳这飞速膨胀的身体，天花板被挤碎开裂。成吨的碎片和尘土哗啦啦落下，那扭曲的身体破开地面冲上了街区，疯狂地舞动着那骇人的触须。
它的体型非常不规则，不像地球上已有的任何生物，很难被描述是什么样的形状。它的触手插满倒刺，表层长满了眼睛，仿佛在用那无数只的眼睛从多角度观察打量整个世界。
街上的行人对这种突发状况毫无准备。在短暂的呆滞后，很快有人开始惊呼。
恐慌蔓延，交通全面混乱。接踵而至的，就是疯狂。
一开始发生在少数人身上。逃跑中的一个男人按捺不住地从牙缝里漏出了一丝笑声，接着以那一声笑为导火索，笑声开始越来越响，直到脱离了他自己的控制。
他狂笑着将身旁惊恐万状的同伴踢倒，骑到了同伴身上开始拳脚相向。
很快是越来越多的人。笑声就像一个恐怖的传染病，它迅速地蔓延，让越来越多人陷入它的步调。
一个孩子大笑着爬上一个男人的身上，一口咬下了他鲜血淋漓的耳朵。
露天餐厅里的一名老人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抄起酒瓶在旁边随机一名幸运路人脑门上砸成粉碎。
一辆轿车撞飞了消防栓，巨大的冲击让整个车头变了形，水体冲天而起，消防栓打着转撞进了一家商铺的玻璃橱窗。司机趴在安全气囊上笑得难以呼吸，一边笑一边控制车头已严重变形的轿车倒车后退，准备瞄准下一个目标。
那个怪物似乎非常满意。它开心地挥动着无数的触手，就像在欢呼着起舞。那不规则的身体主干部分依然有着类似嘴的结构，一只巨大无比的嘴巴，里面充斥着糊状的红色血肉，就像是用刀在皮肤上切割出的笑脸。
“精神体暴走！事态非常严重！”
罗亚军从地下爬回到地上，摁着耳麦向总部交流。
“具体情况？具体就是暴走的精神体变成了拥有实体的怪物......什么？怎么会变成这样？劳资TMD怎么知道？”
此时街区混乱一片。他一边努力避开发狂的人群，一边朝那巨型怪物的方向接近过去。
“冷静点罗探员，战斗机刚刚从甲板上起飞。”接线员对他说，“预计十分钟内抵达现场。”
“十分钟？”
罗亚军看着正致力于让彼此头破血流的那些笑得快岔了气的人群，还有那在楼栋间不可一世的嚣张巨兽。
他不确定十分钟后，这里还能不能剩下什么值得救的东西。
一阵狂风突如其来，险些让他难以呼吸。轰隆隆的引擎声震天彻地，仿佛一只猛兽示威的吼叫。
罗亚军扭头，循着声音方向望去。
漆黑巨大的钢铁猛禽，有着近乎梦幻般的先进构造，流线型的设计，尖锐的角和翼，淡蓝色的等离子火焰垂直喷射，看起来就像一只展开双翅的巨大蝙蝠。
他愣愣地看到那一身蝙蝠装的怪人从自己身旁走过，举起一把枪，啪地一枪射出钩爪挂在了半空悬停的飞机上。
罗亚军愕然：“等下，你还有一架飞机？”
蝙蝠侠没有理会。承受纤维飞速收缩，将他整个身子朝半空中悬停的飞机离地拽去。
那反应给人的感觉就像在反问，怎么？难道你家没有飞机吗？
罗亚军凌乱了。
所以这个蝙蝠疯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第二十六章 阴魂不散
身为美漫圈知名科技侧富二代，蝙蝠老爷各式装备自然也是样样齐全。
什么蝙蝠飞机蝙蝠潜艇蝙蝠战车，加个“原作石森章太郎”直接画风突变完全没有违和感的蝙蝠摩托，还有什么蝙蝠汽艇蝙蝠滑翔翼等等。
楚诚毫不怀疑如果韦恩老爷觉得有必要，他说不准连什么蝙蝠三轮车蝙蝠溜冰鞋也有。
飞机还算是比较常规的装备了。在过去阿卡姆骑士的游戏里蝙蝠侠就能随时召唤战车助阵，而这款游戏里除了战车之外还多了飞机和潜艇的选项。
楚诚在首日的新手教程里接受过指导，玩家在出战前可以从两种蝙蝠战车、一种潜艇和两种战斗机里选择一种，战斗中按E键就能召唤载具助阵。
这会儿眼前这种画风看着有点克系味道的大块头，喜欢跟这种东西掐架的英雄，放丑国那一般是超人，放在霓虹我们一般叫他们奥特曼，放天朝我们一般称呼他们广东人（划掉）......
总之这种东西显然超出了蝙蝠老爷个人能力范畴。毕竟老爷表示我只是个侦探，没有他们那样的力量。所以这种时候他就不得不借助一些带有个人特色性质的外装辅助。
俗称钞能力。
蝙蝠战机飞速攀升，像一只黑鸦高速升空。一道华丽的蓝色火焰喷吐而出，当罗亚军的视网膜里映出那条火焰的轨迹时，战机早已经不在了原地。
蝙蝠战机的操作模式和《阿卡姆骑士》游戏里蝙蝠车的操作模式类似，只不过搭载的武器功能更多，操作手感也有区别。
超高速逼近目标，楚诚一口气激活了三四种不同的武器，在游戏系统的射击辅助引导下使用鼠标锁定了目标。
全弹齐射！
韦恩集团特制的机炮，蝙蝠战机定制战术导弹，还有以超高速扫射出的DC宇宙独有黑科技贯透弹，火力极其惊人。
蝙蝠侠因为平常恪守不杀人的信条，所以常规武器都是非致命性和以干扰控场为主的辅助型武装。但这可不意味着他就没有致命火力了。
因为蝙蝠侠，仅仅只是不杀“人”而已。
作为正义联盟的成员蝙蝠侠三天两头就要跟着好基友们出差干架，什么外星舰队宇宙怪兽啥的都是日常，打的不是神仙就挂逼。蝙蝠侠跟人外生物干架可从来不手软，连真神也不是没杀过。
作为一个凡人成天要被夹在诸神之战中间听起来已经够难了，而如果说有什么比这更难的，那可能就是自己那帮神仙队友还天天等着自己C。
说来也怪，正联成员个个都是神仙。什么能徒手拉动星球飞进太阳核心只当冲了个热水澡的内裤外穿星人，什么强X一切物理定律速度快得理论上能实现自交的反牛顿战士。然而虽然个个要强得离谱，但他们却有个Debuff，那就是个人刊C的飞起但只要组团智商必清零。
其实就算是大家最爱黑的大超智商也不低，人家大超在个人漫画里智力高光时刻也不少，超级大脑可不是闹着玩的。
只不过这帮神仙就很玄学，每次到正联打团的时候一个二个都是“这把我摆了上路老爷兜底”，基本上打团日常就是蝙蝠侠“我抓一个你们人呢？”。
尤其是有些刊物编剧抽风剧情暴走，那正联这些人送起来真是演都不带演的连E点点W点点Q点点都不会了，一个技能不丢就搁那硬送，蝙蝠侠活像是带着一群超能巨婴。
队友如此高强度折磨自然给蝙蝠侠练出了一身不得不C的本事。蝙蝠战机搭载的致命型武器那都是为了Gank外星战舰和超级怪兽设计的，虽然跟正联那帮神仙队友比不了，但火力绝对也是挂比级的。
这波火力全开的轰炸直接炸得那怪物浑身直冒黑烟，连体积都像是缩水了一圈。大量黑色物质被从它身上炸飞上了半空，化作了黑雾解体消散。各式武器在它身上接连炸开，宛如绚丽的焰火。
街上发狂的人们笑声戛然而止。他们停止了攻击的动作，纷纷痛苦地捂着头跪倒在地，发出了尖利凄惨的悲鸣。
罗亚军这会正通过挨个断腿的硬核方式阻止他们自相残杀，看到这一幕时只不由眼前一亮。
凑效了。
那个扭曲的怪物是这条街上的感染源。现在感染才刚刚释放，对它的攻击能有效干扰它对人们精神的影响。
如果等到总部飞来支援的话说不定就晚了。但现在的话说不定还来得及，只要及时消灭这头怪物，说不定能切断它对行人的影响。
现在能做到这一点的，无疑只有正在空中盘旋的黑鸟。
这轮轰炸也引起了那怪物的注意。只见两条粗大的触手弹射而起，朝着半空中漆黑的蝙蝠翼破空穿刺。
这下可不是随便乱刺。它预读了战斗机的运行轨迹，以极其精准的预判发起了猛击。
但蝙蝠机身形一侧，朝向右侧的飞机底部嗤地喷吐出了尾焰。战机以一个极不科学的动作骤然平移，两条触手掠空而过，只堪堪刺破了战机的残影。
看到这一幕的罗亚军又一次地愕然了。
他虽然没在夏威夷学过开飞机，但在九处呆了这么久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对这个世界战斗机的性能他心里还是大概有数的。
刚刚这特么是啥？那是什么飞行动作？
那种随心所欲的瞬间推进，闹着玩儿似的规避动作......这东西真的是飞机么？
而且就算说飞机有能力实现这样的性能，那么能驾驭这架飞机及时完成这种动作并完美地规避攻击的飞行员......那又该是什么样的怪物？
当然这个属于他想多了。因为他眼中炫技般的高端操作，在楚诚这边其实就是方向键加个Shift。
再看了片刻，他只发现震撼三观的画面越来越多。
虽然他不是很懂飞机，但是他也知道，这喷气式战斗机说走就走说停就停，能跟直升机似地悬在天上定点轰炸，被打时又能瞬间推进加速朝任意方向横移腾挪，这肯定不太科学。
虽然他不是很懂飞机，但是他更知道，这喷气式战斗机尼玛居然能原地倒车绝对特么不对劲......
他亲眼看到那玩意儿两侧机翼前端探出了喷气口，推进火焰向前倒喷，然后它居然就诡异地飞速倒车，一边避开了面前触手的挥扫一边又是一连串弹药糊脸。
你说它速度快机动性变态什么的也就忍了，但还特么能倒车是不是过分了一点？
嘭。
一发炮弹在怪物头顶炸开。连续受到火力轰炸的怪物此时体积已经一缩再缩，一发急冻弹下去无尽的冰晶洋洋洒洒飘落，冰晶顷刻间覆盖了它全身。虚弱状态下的怪物已无力抵抗，全身结满冰晶的它哪怕抖动一下触手都变得十分困难，迟缓得宛如一尊冰雕。
罗亚军：？？？
不是，这又是什么武器？
能在几秒钟内速冻这么大体积的目标......你特么确定这玩意儿不是披了层科技外衣的冷冻法术什么的？
所以这疯子果然应该是法师吧？
事实上这发弹头的技术的赞助商是哥谭知名反派急冻人......嗯好吧，可能这位先生并不是自愿赞助的，但影响不大。
急冻人在冷冻这一块可以说是研究得相当深入。别说是区区一只怪物，他甚至曾开发出一台急冻高射炮能冰封一整座城市，这段剧情还在97年州长出演的蝙蝠侠电影里被搬上了荧幕。
蝙蝠战机停止移动，再一次不科学地悬停在了半空。五花八门的机枪炮管再次齐齐锁定目标，全弹齐射。
冰封不仅迟缓了怪物的移动，更削弱了它的防御使它变得空前脆弱。最后一次全弹齐射，一口气打空了蝙蝠战机携带的所有输出型弹药，冰封的怪物和着漫天冰晶飞溅开来。
罗亚军看着漫天炸开的礼花，再看看悬停在半空的那漆黑的蝙蝠。危机好不容易解决本应高兴才是，可他现在却情绪复杂。
......你特么管那玩意儿叫飞机？
不对，还没结束。
罗亚军紧绷的神经刚要松懈，但察觉到什么的瞬间立刻又紧张了起来。
那个东西还没完蛋。
笑声再次响起。回荡在城市的上空，街巷之间，疯狂而歇斯底里，像对这个世界的讥讽和嘲笑。
怪物爆体炸开后，其中释放出的黑暗虚影化作了磅礴的旋风。漆黑透明的风暴宛如龙卷冲天而起，无形地在城区街道间席卷。
是精神体。实体的怪物被消灭了，但精神体却依然留存，并且依然强大。
“MD，还真是阴魂不散。”罗亚军低声咒骂。
第二十七章 死得其所
怪物的实体被消灭，但精神风暴的爆发反而再次恶化了局势。
那些本来已经脱离了狂笑状态要么虚脱要么受伤的人们，在那透明风暴卷起后没多久，癫狂的笑容就又一次回到了脸上。
于是大家该斗殴的斗殴，该咬人的咬人，重新回到了群魔乱舞的节奏。刚刚那波短暂的消停就算是中场休息了，这会儿裁判重新吹哨下半场继续开赛。
罗亚军一把将一名骑到了一妹子身上的男人拽了下来，甩去一边后顺手开枪打断了他的腿，同时继续在耳麦里和总部的通讯员交流。
“还没到？总部派的是牛车吗？”
“专员已经接近了，预计五分钟以内......”
“所以总部知道现在情况已经变了么？”罗亚军不耐地打断，一边说话同时一边又踩断了一名发疯民众的腿，“那只怪物已经被干掉了，但是精神体暴走了，形成了某种精神风暴。
这玩意儿的劲比之前还要猛，连我都多少受到了些影响。”
罗亚军在特勤九处接受过专门的训练，他知道受到感染源影响是什么感觉。
就像现在，他就感觉到某种压抑的氛围像黑云一样落下，压得人几乎透不过气。四周狂笑着释放暴力的人群仿佛构筑成了黑压压的墙壁，从四面八方向他压倒过来。
还有那种渗人的、仿佛渗透到人骨子里的大笑，有如开了循环播放一样在他脑海里回荡不休。
连作为特异者的他都受到了干扰，他无法想象这个风暴会对一般人造成多大的影响。
耳麦另一头传来一阵杂音，接着很快是另一道声音响起。
“罗探员，这里是感染研究科的宫崎，能听到我说话吗？”宫崎教授的声音从彼端响起。
“听到，正忙着断腿呢。”
罗亚军说话期间又打断了两条腿。被感染的人们感受不到痛楚，创伤也无法阻止他们的狂笑，但却能有效限制他们的行动，阻止他们继续把街头变成无限制自由搏击大赛擂台。
“感染源释放精神风暴这种事我只在理论上推导过，老实说亲眼所见还是头一回。真是不可思议，那些古老存在的力量果然神奇......”
“教授能拣重点说么这边还挺急的。”罗亚军不大友好地打断。
还有不知为什么，听教授的声音这种状况好像反而还让他有点兴奋。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科研疯子么？
“好好好，那我直接拣结论说了。”宫崎教授说，“总而言之，精神风暴不可能凭空维系。要持续维持这样的输出，风眼的位置必然会有它的感染源。
消灭那个感染源，风暴自然会停息。”
“那我朝里面扫一梭子子弹？”
“不行。贸然远程打击如果无法一击毙命，反而会加剧风暴的规模造成更大不可挽回的损伤。”
罗亚军手上动作短暂停顿了一下，扭头看了眼那黑压压的风暴。
“也就是说，要到那个中心去，确保把那个感染源解决？”
“没错。需要有人进去确保他的脑袋落地。”
“但有些感染者就算头落地也死不了不是吗？”
“那是少数情况。再者就算砍头杀不死他，也能阻止感染源对精神风暴的持续维系，也能达到我们要的效果。”
宫崎教授顿了顿，道，“当然这么做会很危险。精神风暴的感染强度可能会比常规感染源要高，老实说就算是特异者进去，我也无法预计结果会变成什么样......”
罗亚军沉默了一下，接着轻笑了一笑。
“教授你是在委婉地表示，我可能也会和这些人变成一样吗？”
癫狂的人群将他环绕，一片狼藉的街区仿佛变为了某种扭曲的夜总会舞池，而作为唯一清醒者的他在这庞大的舞池里反而显得格格不入。
“我要提醒你，就算你成功消灭了感染源，也可能会对你造成不可逆的影响。”宫崎教授说，“也许就算你拯救了所有人，等支援队伍赶到时，他们也有可能不得不......”
“放心好了。”
罗亚军点上了一支烟，将烟头叼在嘴里，一边给枪械更换弹药一边向漆黑透明的风暴走去。
“如果必要的话，待会儿我会留一发子弹给自己的。”
停顿了一下，他大大咧咧地笑了。
“教授你告诉我这个方法，就是在暗示这是我应该干的对吧？”
“我可没这么说。我只是告诉了你解决方法和利害关系，至于采取什么措施是你自己的事......”
紧接着线路切了出去，一道清脆的女声在耳麦里响起。
“在那里等待后援，这是命令。”
那是陈美悦的声音。虽然她年纪比罗亚军小不少，却是他的上司。
罗亚军笑了。
“命令么？你知道那种东西约束不了我。”他点了点烟灰，步伐轻缓但坚定地继续朝风暴中心走去，“要是我真愿意乖乖听从命令遵守章程办事，现在我就该是你上级了。”
陈美悦声音放缓了一些。
“罗哥，你没必要去。支援就快要到了，总部这边团队也在研究有没有其他对策......”
“就算有我们也等不了了。”罗亚军打断了她，平静地说，“宫崎教授是对的，这就是当下最好的方案，而我恰恰是最合适的人选。
我的时间早就已经停滞了，我在九处工作，甚至活到今天的唯一意义就是寻找一个合适的归宿。
如果今天就是那个时候，那也是死得其所。我不会后悔也不会遗憾，也不会有人为我遗憾。”
他大大咧咧地笑了笑，深深吸了一口烟，然后将烟头扔到了一边。
“因为会为我感到遗憾的人......都特么已经六尺之下了啊。”
说完不给回话的机会他就掐断了通讯。
此时他已经接近到风暴外围了。同伴的声音从耳麦里消失，层层叠叠的狂笑声接踵而至。他眼前开始出现了一道道扭曲的幻影，有男人有女人，有老人有小孩，脸上全部挂着骇人扭曲的笑。
这还只是在最外围。他不知道进去这里面自己能不能安然无恙，但他也不在乎。
因为就像他今晚会来到这家赌场一样，他行事毋需什么理由，无非心血来潮。就算毁灭他亦不在乎。
孤身一人结束这场灾难，而后饮弹自尽，听起来还是个很酷很拉风的死法。
他嘴角一勾。
绝对算死得其所了。
但罗亚军怎么也没想到，他到头来并没能得到这个装逼的机会。
他感到脚踝一紧。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这是不是幻觉，一股巨力便将他整个人拽得栽倒在地，紧接着将他贴地向着远离风暴的方向拽出了老远，最后被头朝下脚朝上倒挂在了一根路灯底下。
“搞什么......！？”
有如赴死的悲情英雄般的罗亚军一个好好的逼装到一半硬是被破了，还给人以这么个不登大雅之堂的姿势倒挂金钩，脸上顿时挂不住了。
他努力朝着脚底的方向望去，只见挂着自己的路灯顶上站着那个蝙蝠怪人。他居高临下看着自己，黑色斗篷在风暴里有如战旗。
蝙蝠侠一发钩爪枪将准备赴死的罗亚军拽了回来，倒挂在了这根灯柱上。
“你在干什么？”罗亚军气急败坏，“没有时间了，必须有人阻止那个感染源。我得......”
不等他说完，蝙蝠侠已经纵身跳了下去。黑暗骑士一言不发，无视了他的大叫，大步流星地迈步向着那风暴正中的方向走去。
罗亚军愕然。
这家伙......是有意救下自己，然后想代替自己前去赴险吗？
“等下！”罗亚军拼命挣扎，试图阻止那个蝙蝠装疯子，“回来！”
但依然没有回答。
黑暗骑士消失在了风暴之中，只留给他一个斗篷飞扬的坚实背影。
第二十八章 因为我是蝙蝠侠
蝙蝠侠早就黑进了罗亚军和总部的通讯线路，因此他们的对话和交谈楚诚这边都听着在。于是他自然也得知了停下这精神风暴的方式，以及罗探员打算自我牺牲来完成这个使命。
那他当然不能袖手旁观。
楚诚自问如果是自己站在罗亚军的立场，肯定做不到这样无畏无惧，也正因如此这位探员的行径才更值得钦佩。
但好在，他也不需要什么高贵的自我牺牲精神才能完成重要的使命。
因为他只是个游戏玩家。
因为是游戏，所以他可以放心大胆地做真正的自己不敢做的事。因为是游戏，所以他才能动用自己所没有的能力，不用担心会伤会死，不用担心会引起多余的目光，能随心所欲做正确的事。
甚至和蝙蝠侠诞生时布鲁斯·韦恩的理念隐隐不谋而合。
作为一个人，就算再有钱训练得再好他也是血肉之躯，会被针对会被杀死。但如果借助面具变成别的什么人，化身为一个象征，他将坚不可摧。
而现在，靠着键盘鼠标的操作，楚诚也化身为了那个坚不可摧的象征。
蝙蝠侠走进风暴的核心，很快那精神污染般的笑声也铺天盖地而至。楚诚的头戴式耳机里响起了三百六十度全方位环绕的刺耳笑声，仿佛他本人身临其境。
那是受到感染的预兆。那个声音会直接在人的脑子里回荡，振聋发聩越来越响，意志不坚定者根本不可能走到风眼。
但楚诚处理这讨人厌声音的方法也很简单。
他......调低了耳机的音量。
音量调低那笑声的诡异自然就大打折扣了。事实上如果有必要的话他甚至可以直接把游戏音量屏蔽，或者干脆在后台打开音乐软件循环播放天线宝宝。
这是玩家对付恐怖游戏的常用招数。幽灵也好古神也好，那些个喜欢装神弄鬼的家伙统统不是天线宝宝的对手。
没多久他就来到了那风暴正中。
那里矗立着一个男人。依旧是那个叫关晔的男人的外表，但内里早已经不再是人类。无可扭转的深度感染已经让他变成了人外的某种古老存在的代言，成了一个移动的感染源。
在视野里出现那道人影时，楚诚便已经控制蝙蝠侠遥遥锁定了目标。他从装备栏选择了武器，按住鼠标右键锁定，左键敲击，小巧的飞镖便犹如破空的蝙蝠从手中飞出。
但那男人似乎远远就察觉了飞镖的逼近。他脑袋稍稍一偏，飞镖顿时掠空，啪地一声钉进了他后方的墙体。
“没打中，哈。”男人的嘴巴以更瘆人的弧度咧开了，“看来你的准头也不怎么样。”
但他并没有注意到，那枚钉进墙体里的飞镖上闪烁了两下黯淡的红芒，紧接着填充在飞镖里的炸药轰地一声引爆。
墙体被炸成粉碎，冲击波裹挟着碎块四下乱溅。男人被炸得灰头土脸趴倒在地。
他在蝙蝠侠冲到脸上之前刚刚站起身，连调整站姿的时间都没有。他迎面刺拳攻击，但楚诚娴熟地一个垫步便让蝙蝠侠滑步到了侧翼，紧接着便操作蝙蝠侠挥拳反击。
男人反应迅速，右掌五指张开便架住了蝙蝠侠的拳击，似乎是想仗着力气巨大硬吃一拳。
但他失算了。
蝙蝠侠黑色的拳套打进他掌心的刹那，湛蓝色的电流骤然爆发，无数电弧从拳锋处绽放，炸得对方掌心血肉模糊。楚诚隔着屏幕都仿佛能嗅到那股子烤肉味儿。
蝙蝠侠的手套配备了强力的电击功能。虽然平常对付街头混混他从来不会开到致死功率，但对付非人类自然没那么多讲究，直接功率拉满。
楚诚：野生的感染者出现了，上吧蝙蝠侠，快使用十万伏特！
效果拔群！
电击虽然无法完成击杀，但感染者的胳膊明显软了下去，肌肉似乎也因电击而松弛了。楚诚这边画面中对方头顶立刻冒出了处决的提示——这是在对方陷入晕眩或动作僵直时会出现的提示，可以选择不同的招式方法让蝙蝠侠完成最后一击。
就地处决！
感染程度超过80%的人早就死了，感染者不过是类似丧尸的行尸走肉，那么蝙蝠侠的不杀原则自然不适用了。
蝙蝠侠抢到了男人背后，一枚蝙蝠镖咔嚓地在他手中弹开。他从身后将男人束缚禁锢，手起镖落，削铁如泥的利刃有如热刀切黄油般割开了男人的喉颈。
被染红的飞镖拖着长长的一道血迹，男人的头颅齐颈而断。
无首的身体抽搐了两下，跟着双膝一屈跪倒下来，整个扑倒在地，断口处鲜红的血哗啦啦地流了一地。
那脑袋落地后拖着血迹滚了两圈，停在了一片血泊里。
笑声停下了。
但周围的风暴却并没有停止的意思，反而像是更加浓郁了。四周的街道、建筑统统都被淹没在了无边的风暴里，铺天盖地的阴云让人喘不过气。
那被切断落地后的头颅，居然奇迹般地自行在地面上滚了一圈，面朝着屏幕的方向转了回来。
但它转回来时楚诚看到，那分明已经不是那个叫关晔的男人的脸了。
那是一张有着显著西方特征的中年男人面孔，留着一撇小胡子。从那张脸上原本还能看得出一丝英俊帅气的痕迹，但已经严重被凄惨的死状所破坏了。
看到这张脸的刹那，画面里的蝙蝠侠顿时不受控制地猛退了两步，犹如心头遭受了重击。
“父......父亲！？”
楚诚这边也是心头猛颤。
这一刻他意识到了，这副面孔属于蝙蝠侠的父亲，托马斯·韦恩。
但怎么可能在这里？这种时候？这种地方？
楚诚突然意识到，不知何时屏幕里的画面镜头似乎微不可查地倾斜了几度。画面滤镜也变暗了，画面边缘处也变得模糊了几分。
他很快想到，这是很多动作游戏里主角中毒或出现幻觉时，游戏通过画面来暗示玩家的方式。
所以现在自己通过屏幕看到的，是蝙蝠侠视角下的幻觉吗？
也就是说，深入到那精神风暴内部，就算是作为游戏角色的蝙蝠侠居然也无法免疫感染的影响？
“你为什么......没有阻止他？”
托马斯·韦恩眼球凸出，空洞的眼睛已明显像是属于死者，但那干瘪苍白的嘴里却仍在说话。
熟悉蝙蝠侠故事的楚诚很快就意识到，他指的是当年开枪打死韦恩夫妇的那名歹徒。
“你本应尝试去阻止他的，像个男人那样......”
楚诚听到这话知道这完全是扯淡。那年蝙蝠侠才八岁，只是个无助的孩子。要是他真尝试了冲上去跟歹徒玩命，那很可能世界线变动，死的就不是韦恩夫妇而是他了。
这不是真正的托马斯·韦恩，真正的托马斯也绝不可能这样想。这只不过是蝙蝠侠自己在钻牛角尖罢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仍在自责，仍然觉得如果人生可以重来，如果当年有哪怕一点不一样，会不会自己父母就不用死。
“我......我......”
画面里的蝙蝠侠有点混乱了。他跌跌撞撞后退了两步，不敢面对地面上那触目惊心的头颅。
但当他回过头，身后漆黑的风暴里已经浮现出了新的场景画面。
一条昏黑的巷子，几根年久失修的路灯。一条断裂的项链，原本被串在项链上的珍珠噼里啪啦滚落了遍地，就像美人鱼的眼泪。
衣着华贵的美丽女人倒在血泊里，歪着头死不瞑目，死死地瞪着蝙蝠侠。
“布鲁斯......救救......我们，这里好黑......我好害怕......”
蝙蝠侠身子再次一颤，跌跌撞撞后退。
“母亲......”
虽然有点残忍，但这正是蝙蝠侠这个角色之所以是他的内核。就像所有蜘蛛侠编剧都不肯放过可怜的本叔一样，每次只要有蝙蝠侠故事编剧总爱把他爹妈拖出来反复鞭尸。
甚至还一度有过分的coser专门cos韦恩夫妇，去漫展上见到蝙蝠侠就往地上一扑。那场面好笑是好笑，就是一笑能把二十年功德都给笑没......
楚诚急忙操作蝙蝠侠的视角从韦恩夫妇的幻象上挪开。键盘的WASD依然能控制蝙蝠侠移动，但他的步伐明显迟缓了不少，只能行走无法奔跑跳跃，而且攻击键也没有反应了。
然后他跪倒了下来，滤镜暗到了极点。
小巷消失了，周围再次变成了混沌的风暴，仿佛无边无际的虚无。有声音从虚无的深处传出，那是一阵刺耳的笑声。
“你看，这更加证明了我是对的。”
声音在虚空中响起。
“每个人都在害怕虚无，害怕不确定性，那种任何事都不在自己掌控中的感觉。”那个声音说，“你尤其是这样，不是吗？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能够感觉得到。
你强烈地害怕某些东西，比一般人的心里都要更加恐惧。而你选择对抗那种恐惧的方式，就是把自己打扮成这副恶魔般的模样。
你拼尽全力地试图去对抗那不确定的虚无，试图让事情在自己的掌控之中，正是因为你心底栖息着常人所不能及的恐惧。”
蝙蝠侠依旧保持跪倒的姿势。画面左上角已经弹出了一个忽闪忽灭的感叹号。
新手教程的说明里有解释过。感叹号标识的意思就是英雄已经濒临极限，也许是血量也许是体力也可能是精神槽快要见底了。一旦英雄变为无法继续任务的状态，系统就会将其强制召回。
基本就相当于传统游戏里的角色死亡。
又是一阵笑声在虚空中回荡。
“你看，其实我们是一模一样的，或者说简直就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那个声音说，“你穿上这身紧身衣扮试图用这种方式来对抗恐惧，而我选择的方式则是直接化身为‘无’。
我的能力正是为此而生。所有那些为未知而不安、那些无法掌握自己人生的人们，我的能力能让他们重新变成自己的主人。
每个人都能释放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撕掉条条框框，也不再需要伪善的伪装。他们可以快乐地做最真实的自己，他们都可以成为‘无’，让那些自以为掌握规则的人感受‘无’的恐怖。”
说话间，“关晔”的身形又现身了。他癫狂诡异地笑着，走上前的同时手里还提着一把不知从哪来的消防斧。
楚诚几乎已经在用脸滚键盘了，但画面里的蝙蝠侠依然没有接受输入。但画面镜头随着他的输入有轻微的抖动。
“关晔”走到蝙蝠侠面前停下了，他笑呵呵地提起了消防斧。
不知是不是错觉，楚诚好像看到蝙蝠侠的手指动了一下。
几乎条件反射地，楚诚拿出了他单身二十多年练就的麒麟臂手速，疯狂连续地敲击鼠标右键。那是防御反击的键位，在受到攻击的瞬间能控制蝙蝠侠防反。
消防斧落下。在锋锐沉重的斧缘已经几乎落到的刹那，蝙蝠侠动了。他骤然一掌击在对方挥落的手腕处，打偏了斧子落下的方向。同时他就地翻滚，惊险到极致地避开了这一斧，唯有斗篷的一角被拦腰斩断。
“什么！？”对方似乎对他居然在这种情形下恢复了行动力感到愕然。
但他已来不及回斧了。电击拳套连续两拳打在他身上，满功率的电流麻痹了他的神经。蝙蝠侠顺势抓着胳膊将他整个拽了过来，飞镖横在了男人的喉颈部。
“为什么？”
“关晔”露出愕然之色，连脸上疯狂的笑容也第一次因为震惊而减弱了少许。
“连特异者都不是的你，怎么可能......”
他想不通，也不可能想得通。
只有特异者才有免疫感染的能力。并且就算是特异者也只是能抵抗绝大部分感染，一旦遇上超出他们承受范围的感染源遭到感染的话，就算特异者也不可能凭自己的力量从感染状态下恢复神智。
连特异者都做不到的事，更不用说是这个连特异者都不是的蝙蝠装疯子了。
而他只得到了一声冷漠而坚毅的回答。
“因为我是蝙蝠侠。”
蝙蝠镖划过，头颅落地。
黑暗的风暴骤然停止。
第二十九章 蝙蝠怪人
“终于结束了......”
这次不是幻觉，蝙蝠侠靠着自身几乎超能力级的惊人意志力硬生生压制了精神上的感染使他看到的幻象，顶着精神的强压成功完成了反杀。
但随着击杀完成，楚诚面前的屏幕也即刻黑了下去，回到了英雄选择界面。
角色栏的蝙蝠侠变为了不可选择状态，当前能选择出战的英雄只剩下了上次十连出货的女猎手。
楚诚将光标移动到了蝙蝠侠身上，停留三秒后，角色下方浮现出了一行状态描述。
“正在休整，进度0%，预计剩余时间24小时。”
也就是说，楚诚操作的英雄角色虽然能复活也能从负面状态下恢复，但并不像普通游戏里那样能立刻原地满状态诈尸。复活是有冷却需要时间的，比如像蝙蝠侠被消耗殆尽后就需要一天时间才能重新恢复满状态再次出击。
楚诚视线落到了一旁的女猎手身上。
之前还觉得抽出这么个和蝙蝠侠定位重复的英雄角色多余，现在看来也并不完全是。至少在蝙蝠侠透支的接下来这二十四个小时里，假如再有什么需要干架的突发状况，他这边可动用英雄，就只剩女猎手了。
简而言之就是替补。就像战队里的饮水机管理员，可能从签约到退役全程都在坐板凳管饮水机，但少了这位置还真不行。
刚刚全程都是神经紧绷的状态全神贯注操作，这会儿终于停止操作楚诚才发现自己已是满头大汗，衣物都已经被汗水浸透了黏糊糊地贴在身上。
有道是一回生二回熟三回能舒服，但楚诚这都已经好几次了，打完后劲却比前两次都来得要更猛。
他这会儿甚至感觉手脚都有点发软，想从椅子里站起来都差点没摔着。
眼皮子跟灌铅似沉得不行。现在的他是谁都不服就扶墙，迷迷糊糊地顺着墙摸索到了床上，身子一翻就摔了进去。
广袤柔软的触感就像生命的味道，让他整个人立刻就陷了进去，合上眼睛很久就沉沉睡去。
......
楚诚这边踏实入睡了，可其他一干人却注定无眠。
特勤九处的队伍很快封锁控制了现场，所有疑似受到感染的人都被带去隔离调查。
作为唯一全程在场特工的罗亚军探员在接受了一套恨不得把他根底摸透的全身检查后也终于被带回了总部。
当他来到会议室时，总部高层和高级专家们早就已经等候多时了。
在罗亚军进来之前，众专家们已经就城区出现的那只怪物的事展开了一番激烈的学术讨论。
如果换一般人看到这种浑身触手带眼睛带倒刺的玩意儿，他要么会产生某些掉san值的联想，要么就会觉得这玩意儿跟魔法少女是不是多少沾亲带故。
但研究员思想就得抽象，这帮人看到那玩意儿后关注点都是那玩意儿真牛逼什么原理咋弄出来的，咱在实验室里能不能想办法再整TND的一只出来......
其实感染事件的出现也并不是多久远的事，最初的感染被发现迄今也就在两年多以前。特勤九处也是成立没多久的新部门，众专家对各类感染事件原理也都处于一知半解的半摸索状态。
像这种复数个感染者的精神体汇聚成大型怪物的事件还是头一回。特勤九处对这种事件也没处理经验，大半夜正在自家和别人家炕上酣睡的管理层得知消息时都被干懵圈了。
以前感染者闹事都能用神经病、发酒疯、报复社会什么的搪塞过去，规模大点也还能封锁消息，就算偶尔冒出一两个有超能力的也不是不能压下去。
反正他们有无敌的河蟹神兽，掌握至高无上的404之力，拥有逆天神技大禁言术，纵横全网无敌手。
但这回情况不一样了。现场大批民众受到了那诡异怪物的影响，而且那么大一玩意杵城市里看到的人必然更多。
毕竟不是人人都是星际玩家，更不可能人人是扶桑裁判。
总不能忽悠民众说这是咱往海里倒的不该倒的东西太多导致变成这副鬼样的章鱼吧？
其实一定要捂盖子的话也不是不行，以特勤九处的本事下定决心要搞的话就算是这样规模的事件也未必不能让人遗忘。
可就算忘了这一次，下一次呢？
这次暴走的怪物也许不单单只是个例事件而已，没人能保证会不会再发生下一次。
那个叫关晔的男人尸身已经被回收，正在接受常规安全检查。等检查和隔离观察完毕确保安全，接下来就该到了感染源解剖研究环节。
他们必须弄清这次感染源作用的原理。
除了这次的异常感染源和怪物之外，事件中最引人瞩目的，当然便是那个身份成谜的蝙蝠怪人了。
这也是会议室里众人最想询问罗亚军的主要问题。
罗亚军从他独自侵入黑道帮派的赌场开始说起。前面的部分大家都并不特别感兴趣，他很快就简明扼要地叙述交代了过去，也没人提什么问题。
到他提及那个蝙蝠怪人的部分，众人的问题立刻就多了起来。
幸运的是，罗亚军行动时开启了身上配备的影像记录设备。所以虽然清晰度不算高有些画面拍摄视角也差强人意，但再怎么说也是第一手影像资料，第一视角的观测就好比尼克弗瑞看告示板，一目了然。
前半段的展开里众人的讨论都集中在了关于对方高超的行动力和那些奇异的黑科技装备上。
比如在赌场大厅里神不知鬼不觉地K掉了大半人头但包括罗亚军在内全程竟没有一个人发现，再比如跟不要钱似地从腰带里往外站桩扔各种奇葩的小道具，这些足以证明此人不仅训练有素，而且钱多得能到用钞票砸死人的地步。
且不说他扔的那些小道具科技水平和技术含量，就是单看他这一趟砸出去的票子金额也不是一般土豪扛得住的。
接着画面到那怪物现身，眼看那几乎把狂炫霸气吊炸天和爷有钱怼脸上的漆黑蝙蝠战机悬停在半空，那蝙蝠怪人扬手一发钩爪枪抓住飞机升了上去，留给众人一个帅得掉渣的背影。
“可空中悬停的喷气式战斗机。”
发话的人坐在会议桌尽头。那是一名气质沉稳的男人，在之前的讨论中一言不发却不怒自威，背影给人以沉稳可靠的感觉。
特勤九处的主席，李昌成。
“希恩斯博士，这种东西我们能整一套吗？”他看向身旁一个白大褂。
身为相关领域专家的希恩斯博士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镜架：“不是不可以，目前已经有了具备类似功能的原型机，但技术尚不成熟还不能正式投入实战。
这架飞机上的技术看起来确实比测试中的原型机要更强，如果可能的话我也很想能有机会研究一下它是怎样攻克我们遇到的技术难关的。”
顿了顿，他又补充。
“确实是很前沿的技术，而且不仅是单纯有钱就能买得到的。不过相关技术已经在测试阶段，我相信一年内我们应该也有搭载类似系统的战斗机投入实战。”
如果说看到这里希恩斯博士还只是对屏幕里黑色的战机持欣赏的态度，对自家技术还抱有莫名的自信，那么接下来短短几分钟内的就将有如普度众生的三千六百转加特林把他这点信心和天真的世界观轰成了稀碎。
屏幕里蝙蝠战机迅速移动了起来。如果说门外汉看到它的部分操作还只觉得精彩，很灵活很华丽，那么作为专家的希恩斯博士在看着这些画面时简直就觉着这辈子的科研都给研究到狗身上去了。
卧槽这个丝滑的转向是怎么回事？
卧槽怎么还能灵车漂移的？
卧槽这个阿姆斯特朗喷气式阿姆斯特朗转体三周半又是什么情况？
而后对这位博士世界观的持续性轰炸在蝙蝠战机完成了一套让牛顿棺材板原地升天的倒车入库时达到了最高潮。
希恩斯博士人傻了。
这玩意儿尼玛是飞机？
第三十章 一个疯子
其实就算是最自负的研究学者也都清楚他们当前对感染事件的认知程度有限，很多事都还有待观察总结和探索。所以就算发生像这次这样的特殊感染源以及怪物现身的事他们也都没太惊讶。
过去的一年让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对超自然现象的接受度都正在变得越来越高，现在就算有人告诉他们有一帮感染者骑着扫帚在天上踢球他们都不会觉得奇怪。
但那仅限感染相关的超自然现象而已。
可这架飞机是什么鬼？
屏幕里拍摄模糊的黑色飞机简直是把所有相关技术人员的三观摁在地上狠狠摩擦，尤其对相关领域的专家无异于贴脸嘲讽。
几秒后当看到那东西射出一发急冻弹啪地一声把那巨大的怪物整个儿冻成冰渣时，桌边又一人坐不住了。
“不可能！”
说话的人是史进强，装备部部长。
“没有武器能在这么短的瞬间能达到这种冻结效果。”这位部长先生斩钉截铁地说，“这个世界上都没有这样的技术。”
“但这是我亲眼所见，也正如录像设备记录的画面那样。”罗亚军说。
史进强没再发言，只皱着眉头继续低声嘟囔着什么不可能这不科学之类的。
发展到最后，当看到那个穿蝙蝠装的疯子孤身一人头也不回地走进黑暗的风暴终结了一切，尽管在场所有人早就已经听过了简要的事情经过，但亲眼看到这一幕时还是有不少人都不由动容。
“罗探员，你当时说，连你在接近那风暴外围时都受到了影响？”问话的是宫崎教授。
“是的。”罗亚军点头，“那是我见过最强的感染源之一。我也不知道如果进入那个风暴中央可能会对我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罗探员的感染程度在87%，在九处常规探员里已经是最高的一档了，同时他的对感染抵抗力也是非常强的。
如果说那个感染源的暴走连他都能感受到影响，其强大是可想而知的。”
宫崎教授说着露出了饶有兴趣的表情。
“而据你所说，那个蝙蝠怪人居然能孤身进入到那个旋风中心独自解决感染源，这让我对他的感染程度也有些好奇了。也许是特异感染者？能完全免疫一切形式感染的话这也能说得通......”
“我想应该不是。”
罗亚军摇了摇头。他摸出一部银灰色的设备，放在了会议桌上。
“这是宫崎教授您开发的对特异者专用识别设备。”罗亚军说。
和普通感染者不同，特异者的感染程度是无法直接通过常规检测设备测量，只有全套体检才能摸清特异者的感染程度。所以宫崎教授专为特异者检测开发出了识别设备。
不过设备还在试验阶段，功能有限也还没有普及成特工的常规配备。它也无法测出特异者的感染程度，但可以分辨一个人是普通人还是特异者。
“期间我找到机会扫描了那个蝙蝠疯子，结果......好吧，也许您应该自己看看。”
有人拿起了他放在桌上的设备，将它递给了宫崎教授。宫崎教授接过了，启动了探测装置后侧自带的显示器研究了片刻。
接着他发出了惊讶的声音。
“等等......不对，这不可能。”他抬起头，表情显得古怪而茫然，“你扫错人了吧？”
“当时我第一反应也是这么觉得，我还怀疑是不是这玩意儿故障了。”
罗亚军笑了笑，似乎对教授表现出和自己相似的惊愕感到满意。
“但我可以负责任地说，并没有。我没有操作失误，这东西也一切正常。前者只要看我的录像就能证明，后者只要教授您自己检查下设备应该也能很容易发现。”
宫崎教授一番折腾，很快紧锁起了眉头。
“确实没有错......但是怎么会呢？”他喃喃自语，“这不应该，也不可能。没有人能做得到，也不该有人可以......”
“怎么了，宫崎教授？”有人忍不住出声问了。
宫崎教授抬起头，用令人迷惑的异样目光从所有人身上扫过。
“那个蝙蝠怪人，他看起来......是个普通人。”
会议室里安静了好一会。
“等等，”有人说，“我没太听懂。你是想说，他不是特异者？”
“读数确实是这么显示的。”宫崎教授的表情也有些困惑。
与会众人面面相觑，纷纷露出跟见了鬼似的表情。
一个普通人，顶着连特异者也不见得扛得住的强大精神压力消灭了感染源？
“也许是绝对特异者？”有人试探性地问。
“不。我在设计识别装置时就考虑过这种情况，就算是绝对特异者这台装置也能识别。”宫崎教授语气非常确信，“那个人绝对就是个普通人，如假包换。”
那人沉默了一下，又问：“那一个普通人承受住这样强度的感染压力消灭了感染源......这合理吗？”
“何止不合理？根本不可能。”宫崎教授摇头，满脸写着荒谬。
“那您觉得这应该是什么状况？”
“你问我？”宫崎教授直翻白眼，“我特么怎么知道？”
于是会议室里一时又没人说话了。
特异者之所以被称作特异者，就是因为他们拥有抵抗感染的特殊体质。一个凡人凭什么能抵抗感染的侵蚀？
看着这整屋的人皱眉沉思的模样，罗亚军嘴角一勾哼了哼，像忍俊不禁般笑出了声。
主席李昌成看了他一眼：“罗探员，你有什么看法吗？”
“有倒是有。”罗亚军笑了笑，“只怕你们嗤之以鼻。”
“说出来试试。”李昌成说道，“在这里的所有人都是各自领域的权威，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无论有多荒谬我们都不会意外。”
“是么？”罗亚军收起笑容，好整以暇地严肃说道，“要我说吧，我觉得他之所以能对抗感染，靠的不是什么特殊能力特殊体质，而是纯粹的意志力。”
“意志？”一众专家都愣住了。
“没错，就是意志力，远远超出我们在座所有人的强大意志。”
会议室里众人表情都变得精彩了起来。
凡人之躯，靠意志力对抗感染？
还是这样量级的强感染源？
逗呢？
所有人目光齐齐投向了在这领域最了解的宫崎教授，但后者也是一脸听到天方夜谭的表情，似乎只觉得冒出这种想法都很搞笑。
“看吧，我就说，你们不会当真的。”罗亚军耸耸肩，“你们没亲眼见过他所以可能无法理解。但我要说的是，我看人向来很准，就算隔着戏服和面具我也能看出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哦？”宫崎教授饶有兴趣地问，“那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罗亚军深吸一口气，坐直了身子。
“一个极度冷静的偏执狂，一个能为了坚定的信念付出一切的复仇者，一个疯子。”
他说到这顿了顿。
“一个英雄。”
第三十一章 无良奸商的套路
楚诚刷完怪人往床上一倒，眼睛一闭一睁，体力槽一口气回满，起来时甚至感觉比之前都还要更有精神了。
他之前也就发现了，这游戏不仅是能让他直接摇DC和M家的各路英雄顺着网线出去锤人，还能化身健身模拟器强身健体强化体能。
其实上次去特勤处总部测试那回虽然测出来结果让那位宫崎教授人失望，因为他并没有从楚诚身上看到特异者体能突出的优势，但对楚诚个人来说已经是大突破了。
正所谓人和人的体质不能一概而论。比如有人能金枪不倒彻夜不眠厮杀到天亮，但也有些人是“我起了，一发就秒了”，完事就在那里“我好了GKD别磨蹭”折磨队友......
对没错，说的就是吃鸡。
想歪的建议抄写核心主义价值观一百遍。
自家人知自家事，楚诚对自己有几斤几两心里自然有X数的很。他就一标准废宅，除了游戏打得好点外一无是处，属于是字面意义上那种“现实里我唯唯诺诺游戏里我重拳出击”，血管里流的不是可乐就脂肪。
所以这回体测结果居然在同龄人还算优秀，属实没想到。
要知道他加载这游戏后一共才上线没几次，这身体素质强化效率已经相当惊人了。
当然楚诚也可以预见到刚起步提升肯定相对容易，毕竟他底子摆在那。高情商点说，就属于是进步空间非常大，所以强化肯定快。
但再往后肯定会越来越慢。
而且他还不确定如果一直靠这个方式强化下去有没有可能超越人体极限，甚至加入那些徒手掰钢筋胸口碎大石小孩开大车的天赋异禀者行列。
好像混进去什么奇怪的东西......当然那不重要。
除了体能强化，商店里用英雄点数兑换的新英雄和装备奖励自然也非常重要。
新英雄决定了他能派遣出战的宝可梦......啊不对是超级英雄的上限。他尽快摇个什么超人绿巨人之类的出来，那整个人底气也能足很多。
楚诚起床洗漱，洗掉了一身汗臭换掉了黏糊糊的衣服，叫了份外卖，接着立刻就坐回到了电脑前。
睡了一觉后人精神状态虽然是睡饱了，但肚子饿得不行。打游戏是高强度剧烈运动行为，空腹运动对人体有害的常识他还是知道的，因此外卖到了之前他不打算再开着超英马甲出去遛弯。
他登陆游戏，径直点开了商店。
昨晚任务完成后蝙蝠侠直接透支消失，楚诚本人消耗也有点严重。游戏结束后他是被榨得一滴不剩，连这趟行程击杀点数奖励都没来得及盘点就倒上了床。
现在自然要好好盘点下这次的收获。
昨晚刷了反派窝点，跟罗亚军探员一起Gank了某危险感染源，跟一只巨型触手怪高强度对线，最后顶着韦恩夫妇反复鞭尸的精神强压强杀感染源拯救世界。
这一波任务清单刷下来，点数奖励跟之前巡街刷几个小打小闹的街头混混当然不可同日而语。上线一看，英雄点数一口气攒到了两千四百多，还附赠了一张可在商店里兑换八次单抽机会的C级英雄点券。
芜湖起飞！
对于一发新手期十连浪完后就穷得揭不开锅的楚某人而言，这波无疑是大丰收。
没什么好犹豫，楚诚先起身到洗手间去反复洗手褪去了非气，回到电脑前就是直接开抽。
虽然也许每个抽卡玩家心里都有一个“真正欧皇的一切都是必然连抽卡都可以创造”的梦，但正所谓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无良商家总是和衰神串通了一样，一次次把玩家们不切实际的幻想淦成稀碎。
楚诚点开C级传送阵，屏息凝神直接点下第一发激活按钮......谢谢参与。
但是没有关系。50点数能在传送阵里抽一发，2400+的点数足足够他浪个四十八发。落空的第一发不过是小试牛刀，用DNF玩家的话说那就叫垫刀，垫刀的事当然不能算沉船，当事人目前情绪稳定。
于是楚诚继续。
抽卡！谢谢参与！
抽卡！谢谢参与！
抽卡！谢谢参与！
......
一口气出了十三发谢谢参与，当事人脸色越来越黑情绪渐趋波动。他用已经接近颤抖的手将光标第十四次移向抽卡按钮。
来个英雄，不行出个装备也成，秋梨膏！
抽卡！
有老话说大力出奇迹，那楚诚寻思也许是因为这下鼠标敲得够狠用力够猛，在连续十三发谢谢参与后画面中终于爆出了一阵出货的光辉。
有道是男人可能晕3D但是绝对不晕36D，后者简直就是光辉中出现这新角色的完美写照。
女英雄有着傲人到放现实里显得有点夸张的身材曲线，露着一双骨肉匀停的白皙大长腿，手上提着一对忍者神龟拉斐尔同款铁叉。
艾丽卡，漫威旗下反英雄角色，夜魔侠马律师的老相好。顶级刺客，格斗和潜行大师，在角色浩如繁星的漫威起码也能算上个三线角色。
当然和这些能力描述相比，对楚诚来说她唯一的特色可能就只有......能冲。
顶级格斗技巧？显然比不过蝙蝠侠。潜行大师？说这个老爷可就更不困了。
依旧是和女猎手相同的尴尬问题——和蝙蝠侠定位重复。
楚诚慢慢发现了，C级英雄池里可能一大片英雄都有类似问题。因为这一档里的凡人英雄数量不少，而老爷又是凡人英雄里的天花板，其他人能干的他基本都能干，于是就显得其他街头英雄有点鸡肋。
但是没有关系，点数还多得很！
再来一发十连！
两件意义不明的英雄装备，六发谢谢参与，外加又出货了两个新角色。
又是一前凸后翘的新角色，白璧无瑕的身子裹在漆黑的紧身衣里，那质感让人很容易联想到某些胶衣.AVI。尤其是那漆黑紧身衣将一对夸张的车前灯挤出的深深沟壑，让人直呼这对邪恶值得一战。
更绝的是这次的妹子居然还是一头银发，这种二次元浓度颇高的发色老实说在美漫里还是不多见的。
菲利希亚·哈代，代号黑猫，飞贼，反英雄，超级英雄组织捍卫者联盟成员，蜘蛛侠的后宫团成员之一。
又是猫又是贼的，从这个定位很容易就能看出是漫威版的猫女，甚至连喜欢跟英雄主角卿卿我我纠缠不清这一点也照搬了过来。
当然漫威DC的事那不能叫抄袭，那叫人情世故。毕竟这俩公司之间创意往来的事多如牛毛，今天漫威山寨个正义联盟明天DC抄个复仇者，DC整了个自杀小队，漫威也立刻表示我们刚想出个点子叫雷霆特工队，你说凑巧不凑巧。
总之你很难说这相爱相杀的轮回是谁开的先河。
这位倒是说不准有用，毕竟她定位是盗贼跟蝙蝠侠没那么重复了。虽然偷东西蝙蝠侠也不是不会，但毕竟人是超英不是贼没那么专业。正所谓术业有专攻，黑猫这角色是自带盗窃专精类技能的，以后如果想干偷鸡摸狗的事就能考虑换她出战。
然而这发十连出的另一个新角色就让人有点懵圈了。
撬棍？
楚诚一脸茫然。
漫威和DC家有这么一号英雄？
再看画面里这英雄形象，一个有着莱克斯卢瑟同款发型的黑人，五大三粗的身材，一身肌肉的造型套在有些滑稽的马甲里，胸前是个惩罚者同款骷髅头。
不是，这货怎么看都像那种蝙蝠侠每天晚上巡逻路上都会干趴十个八个的那种炮灰，充其量算个精英怪，既不像个重要角色更不像个英雄。
还有撬棍这代号又是什么牛马？你们编剧部给角色命名还能更随便一点么？
楚诚茫然地点开了人物介绍，猜想这家伙会不会外表其貌不扬实则背后有个苦大仇深的故事，撬棍这代号说不准还是个贯穿角色始终的悲情线索什么的，美漫编剧塑造角色这块最擅长这一套了。
然而并没有。看完人物简介后的楚诚更懵圈了。
介绍里说这位撬棍是DC漫画旗下的反派，本来只是个普通黑帮头子，之所以名字叫撬棍......是因为他街头斗殴时撬棍使得比较顺手。
好像合情合理，但总觉得绝壁有哪里不对......
介绍说后来他被个超级反派看中加入了个反派组织。组织新老板非常大腿，大手一挥表示跟我混，有我一口饭吃就有你们一个碗洗。可能是觉着他们一超级反派联盟小弟太炮灰了显得很业余，所以他慷慨地表示愿意给每个小弟配发一件高科技武器。
于是老板就问了，你代号叫啥有什么特长啊？撬棍当时一慌，就说我我我叫撬棍，特长是撬棍使得特别溜。
老板听完陷入了沉默。然后在那之后不久，撬棍就得到了自己人生中第一件也是唯一一件高科技武装，也是赋予了他“超能罪犯”资格证武器——一件能发波的撬棍。
看到这里的楚诚寻思，也许是当年那位老板抠破了头也想不出有什么和撬棍有关的超级武器，于是随手找了件等离子能量步枪啥的给他手搓成了撬棍的形状，往小弟手里一塞，说收好这就是你的家伙了......
所以他们这角色设计还特么能更随便一点么！？
还有从简介看起来这货难道不应该是个十八线反派什么的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超级英雄的角色池里啊？
接着往下一看才明白，此人曾一度参加过反英雄组织“自杀小队”为政府卖命。自杀小队亦正亦邪，虽然由反派组成但成员大都被公认为反英雄角色，就像漫威的“雷霆特工队”。
楚诚：“......”
所以这种十八线反英雄角色也会出现在角色池里么？
他好像有点懂了。
这就好比食堂大妈打饭时一勺子下去满满一碗青椒，外带那么零散的三五片肉星。无良奸商也喜欢在一个深不见底的卡池里塞进寥寥无几的几个你可能用得着的稀有卡牌，完事再东拼西凑塞一堆你怎么都想不通能有啥用的废件进去充数。
他紧接着又想到漫威DC自开山立派以来近百年里跟拉稀一样没完没了产出的那不计其数的三线五线十八线冷门英雄，顿时手脚冰凉，仿佛感受到了来自无良奸商深深的恶意......
第三十二章 五五开
楚诚回忆了一下他对美漫英雄设定有限的记忆。
他隐约记得似乎在漫威的内战漫画里，超级英雄注册法案推行统计所有超英信息时有人就提到过，漫威当时主世界的纽约总共有三千多登记在案的超级英雄。
这甚至还只是在纽约，没有算上漫威分散在世界各地那些乱七八糟的超级英雄，甚至还有更多像异人族和变种人英雄之类的......
然后这些全部加起来也只算了漫威那边。在英雄数量方面隔壁DC家那也是半点不含糊，名不见经传的冷门英雄也是一抓一大把。
谁也不知道这破卡池里可能塞了多少派不上用场的冷门英雄。
出货的激动心情立刻冷静了下来。那感觉就像正热血沸腾时被人强行按着刷完了一整季博人传，就算给他垫上柴火也燃不起来了。
一口气抽完剩下所有英雄点数，又出了俩没什么卵用的英雄。期间也出了件装备，鹰眼的护腕，又是貌似没啥卵用的东西。
所有点数全部抽光，几分钟前还觉着暴富的楚诚这会儿便是一朝回到解放前。两千四百多点数砸进去就听了个响，再度让他想起一度被抽卡游戏支配的恐惧。
但还是没有关系！昨天任务后他收获的不仅仅是点数，还有一张能兑换八次单抽机会的英雄点券！
有一位伟人说过，英雄可不能临阵脱逃。
还有一位伟人说过，该用的时候不用就没有意义了。
我必须立刻抽卡！
抽到倒数第三发时，一阵闪耀的光辉绽放，一道蓝色坚实的人影于光芒中现身，腰杆笔挺地站在了屏幕正中。他一身蓝色制服，截面头盔的额头部清晰地印着白色的“A”字样，两侧还加装着一对雪白的小翅膀。
赫然是漫威大名鼎鼎的复仇者先锋，手提马葫芦盖的美式翘臀，美国队长。
说起美国队长的大名应该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和复联其他那些上天入地的神仙队友们相比，这位之所以能担当复联领袖大任，主要是因为他丰富的作战经验和指挥潜质，以及承担了队员的心理辅导和思想建设工作。
人称罗政委。
当然这个部分楚诚不关心也不在意。对他来说更重要的是英雄的能力和装备性能。
之前出货的英雄都和蝙蝠侠没什么可比性，基本是被全方位碾压，但这次出货的美国队长不一样。美队虽然比钞票和科技装备比不过蝙蝠侠，但硬件素质上全面胜出。
再怎么说人蝙蝠侠也只是个凡人，而美队则是超级士兵。
作为美漫超级士兵的代表性角色，他有着全面超越人体极限的体能。至于他的能力极限究竟在哪，这向来是美漫圈的一大未解之谜。
主要是他这个超级士兵血清就很抽象，属于是唯心主义的科学产物。这东西据说能回应注射者的内心，不仅让好人更好坏人更坏，还能让注射者内心的强大反应到肉体上。
于是这就催生了美队各种令人迷惑的画面。官方说是他在没有任何辅助状态下卧推是1200磅，折合一下就是545千克。
但设定这玩意儿大家都知道，对美漫编剧来说也属于“我就这么一说你就这么一听，认真你就输了”。
所以你既可以看到美队和交叉骨打得难解难分，也能看到他徒手拽停升空的直升飞机，保留节目甚至还能看到正面刚灭霸。
众所周知，隔壁木叶村旗木五五开人称小美队，遇强则强遇弱则弱，被动技能是打谁都五五开。
就是不知道这唯心被动到游戏角色身上还好不好用。
如果是之前楚诚肯定觉得没那么玄学的设定，但经过昨晚一战后他又不大确定了。因为昨晚自己操作的蝙蝠侠分明表现出了能抵抗感染源的强大意志力，甚至在期间还出现了鞭尸韦恩夫妇的回忆杀。
这让楚诚开始发觉，自己操作的角色不止拥有能力而已。
要说他们有自己的意识吧，显然也没有。毕竟他们没有主观意愿，完全接受楚诚的指令遵循他的意志行动，让他们下线就下线让他们冲锋就冲锋，哪怕赴死也不带皱眉的。
但要说完全没有吧，可蝙蝠侠又分明会受到感染源影响，还展现出了他独有的超人级意志力。
所以楚诚偏向于认为，应该是介乎二者之间。
游戏里的英雄确实只是虚拟角色而已，但角色被赋予的不仅仅是超能力和装备而已，同时还有其背景和精神。比如说蝙蝠侠的不杀人、对父母过世的难以释怀、精神意志的超乎寻常，这些都是被写入他角色设定的东西，而这些设定也被视作角色的一部分完美还原了出来。
类比的话，也许游戏里的角色就是超级英雄们在异世界的投影，拥有英雄自身从精神到能力的完整特性，但依旧是玩家手里的游戏角色。
玩家在卡池里抽出角色并能操作控制这些角色出战执行任务，但玩家并非扮演这些角色而是作为统领指挥他们的幕后者存在。
我们一般称呼这种身份为舰长提督或者博士。
只不过这种身份最大的功能往往是在本子里连脸都不露地发挥点其他功能，除此之外对主线剧情的影响几乎没有。
如果新出货的美队能自带五五开被动当然更好，但就算没有美国队长的基础体能也是相当顶的。再加上他在漫威设定里世界顶尖的格斗能力，对付一般感染者完全不虚。
另外一大特色，自然就是他身份象征的振金盾牌。
这东西也是漫威独占的黑科技。别看它外表就是一其貌不扬的星星条纹马葫芦盖，但其实它防御力极其逆天，自身坚不可摧不说设定上还能吸收动能，美队用这玩意儿跟锅盖似地倒扣在手雷上能完美吸收其爆炸冲击，提着它硬抗单兵RPG也能毫发无损。
虽然复联4电影里被灭霸随随便便几刀下去给劈裂了口有点掉价，但也不影响这件神器的逆天程度。
不管怎么说这次出货还是让楚诚心里多少平衡了些。再怎么说这是他从池子里抽出的第一个正儿八经的超能角色。
抽卡机会还剩最后两次。
出了个美队后楚诚心里也平衡了不少，现在的心态就像吃下了保底已经咸鱼了。剩下的两发他已经随意了，反正也没抱什么出货的希望。
又是一发谢谢参与过渡了一下，最后的一发，万没想到又是一阵光芒闪动，随后一件巨大的事物横踞在了屏幕正中。
楚诚看到这玩意儿的瞬间愣住了。
这是......蝙蝠信号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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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警惕的守望者
事件结束的两天内，整座江都都几乎炸开了锅。
那么大一只怪物在城区街道间横行，附近几条街只要眼没瞎的都能看见。虽然河蟹大神紧急出动加了一整天班，但还是制止不了消息在知情者之间口耳相传。
到第二天河蟹神兽疑似干脆直接放弃治疗了，帖子也不删消息也不封锁了，大有一副“毁灭吧赶紧”的摆烂趋势。
失去束缚的网络顿时热闹起来了，关于前夜的描述满天乱飞。一夜之间恨不得有一万个知情者窜了出来，个个都声称当时人在现场，绘声绘色地描述了当时场面之恐怖情况之危机。
谣言这东西就像魔鬼的刻刀，每个人传播一次都要在上面留下点自己的痕迹，待到一传十十传百时指不定已经被雕成了什么模样。
河蟹神兽疑似撒手不管，但网上流传的消息还是大多仅限文字而并没有视频或者画面影像。反正大家都没图没证据，那自然就看谁编得更像更精彩。
引起关注的重点除了现场那惊悚的疯狂和骇人的怪物外，焦点自然落到制止了这一切的神秘人身上。
不知是谁最开始放出这个消息的，但渐渐的所有人都知道了消灭怪物制止了灾难的是一位神秘的变装侠客。
没人有他的影像资料，网上公认的情报只说他外形看起来像只蝙蝠。除此之外人们对他一无所知，只知道这位猛士在没有队友没有外援的条件下只身一人结束了那场灾难，及时阻止了灾害范围的扩张。
大量“目击者”接连现身说法，表示亲眼看到了那位神秘英雄。
“他会飞，我亲眼所见！我看到他飞在天上和那只怪物缠斗！”
“我也看到了，我作证！我从我奶奶房间的窗户里看到他漫天飞来飞去！而且他肯定有超级力量，我看到他一拳就把那大块头轰飞了出去，楼都被压垮了。”
“他还会法术，能喷火会冰冻还能呼风唤雨。赌一包辣条他绝壁是个法师......”
“......”
随着话题发酵事情引起的关注度越来越高，很快有人进而发掘出了前两天夜里原本没能引起注意的新闻。
比如说女子走夜路回家被痴汉袭击，神秘侠客现身打断了袭击者两条腿。
比如有人当街闹事斗殴，当场沿街的路灯突熄灭，一阵烟幕后闹事者就横七竖八倒了一地。
当时就有犯罪者被逮捕后嘴里惊恐地嚷嚷什么吸血鬼蝙蝠之类的，但都没引起注意。这会人们再回头去翻之前的消息，顿时茅塞顿开，意识到那些说的和这次事件里现身的神秘英雄是同一个人。
有课代表归纳了网上所能找到的所有信息，整理出了这位神秘侠客的能力：会飞，会隐身，有起码只手掀翻汽车的臂力，很可能还懂咒语法术......
在第二天临近夜晚时，官方终于站出来发声了。
过去从未有人听说过的名为特勤九处的部门站了出来，召开了一场新闻发布会。发言人在这次发布会中首次向民众公开了感染者存在的情报，甚至表示从今晚开始就将公布特勤九处的官网，所有人都可以从网站上查询关于感染者更多的详情。
一石激起千层浪，引起了整个社会层面的地震。
之前虽然也不是没有异常事件的端倪，也不乏一些阴谋论者成天嘟囔说官方隐瞒了消息，预言地极星毁灭的外星人入侵的比比皆是。
但就算如此也没人相信，或者说没有人愿意相信这种事会是真的。
而最先以光纤和电讯号为载体广泛传播开的，就是恐惧。
就在官宣后的当晚，所有人都或快或慢地意识到他们所熟知的世界可能已经不复存在了。
从今往后他们将生活在一个处处需要小心翼翼的世界里。他们需要适应身边每个人都可能是疯子的生活，他们需要提防路过的每一片黑暗每一处阴影，他们更需要时刻检查自我确定自己没有发疯的迹象。
与此同时，当晚各地就纷纷出现了情节恶劣的行径。各类犯罪率在一夜之间骤然飙升，也许是有人在对未来的恐慌下感到迷失，也可能是有人在以感染作幌子释放其心底原本就盘踞的邪念。
当晚，特勤九处江都办事处大楼。
罗亚军将揉成一团的制服乱糟糟地塞进储物柜，换上了一身休闲装。他拉上双肩包的拉链，将背包挎到了背上。
“准备走了？”
他的上司陈美悦不知何时靠在了门边。
罗亚军头也不回。
“离几天职而已，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他无所谓地说。
私自对非感染者的普通人开枪是严明禁止的。虽然或许他杀的也都是罪有应得之徒，但其中不少都是还没有被感染的普通人。
事实上只是停个职而已，已经是考虑到他这次行动立了功，算是上头网开一面了。
“也许那家伙是对的。”他冷不丁突然说。
“谁？”陈美悦问。
“那个狂笑的疯子。”罗亚军坐在缭绕的云烟里，“他说人们所害怕的都是‘无’，是一切的未知和不确定。
那些恐惧原本都藏在每个人内心最深处的地方，而感染事件的公开将它们发掘了出来。恐惧驱使社会开始变幻，驱使人释放出原始的一面，让世界也开始接近本来的样貌。”
“又开始了？”陈美悦耸肩，“又是关于你那套悲观主义者的论调？”
“是现实主义。相信我，人类自己创造出的恶魔会让自己都大吃一惊，这种事我还在治安署里那会儿就已经见得多了。”
罗亚军吸了口烟，沉吟了片刻。
“新的时代就要开启，超凡会成为导火索。”他说，“人们对未知的恐惧会史无前例被放大，不安和焦虑将招致更深的黑暗。
所以要我说，接下来将会是一个黑暗的时代，底线会变得空前廉价。人们能安然入睡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人们需要提防身边的每一处黑暗每一处阴影，甚至需要时刻警惕确认自己是否依然正常。”
“这么说你肯定不会喜欢这个时代了。”
“不会喜欢？你在开玩笑吗？”
罗亚军哈哈一笑，话锋一转。
“我爱死这个时代了。”他掐灭了烟头，露出了一抹轻笑，“这意味着我接下来会有杀不完的渣滓。
我会杀了那些疯子，把他们统统碾碎，直到他们一个不剩，或者在那之前我先玩完。
但无论如何，我会非常享受这个过程的......哪怕单枪匹马。”
陈美悦漂亮的脸蛋紧绷了那么一阵，但不片刻就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哈哈哈抱歉，只是你一本正经说这些的样子......有点滑稽。”她摆了摆手，“但你也太夸张了......”
她还想说些什么，但楼道里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她。两人循声望去，很快就看到唐栗气喘吁吁地出现在了门口。
“你们看到没？”她开门见山地问。
“看到什么？”两人面面相觑。
“快，看窗外。”
唐栗穿过房间走到了窗边，伸手哗啦一声拉开了窗帘。
陈美悦和罗亚军都来到了窗边。
接着他们齐齐怔住了。
漆黑的夜空，没有月光，没有繁星，仿佛一张延绵到地平线的无边幕布。
而在那深邃无垠的底色正中，唯有那独一无二、却仿佛映亮了整片夜幕的唯一光源。
金色温暖的光穿透了厚厚的黑云，在夜空中留下了圆形的光域，一只棱角分明的蝙蝠横亘在光域正中。
没有光路，无法被追溯，就像一轮圆月般凭空高挂在夜空中。
像茫茫黑暗中唯一的航标，更像夜幕中不眠不休的守望者。
那是一个讯号。
一个简单浅显得任何人看到一眼都能立刻领会意思的讯号。
新的时代即将到来，世界将会迎来改变。但随着这个时代到来的，未必只有黑暗。
当人们走在夜里，看到黑暗和阴影，他们并不非得恐惧。
因为黑暗中不仅有罪恶。
还有时刻警惕的守望者。
第三十四章 我也想知道
特勤九处总部，空中母舰，离地八千米。
虽然楚诚心底吐槽这玩意儿就是一会飞的坟头，对它采取的是能不碰尽量不碰的敬而远之套路，但很显然无论是高层还是局长都不这么觉得。
包括特勤处主席李昌成在内的大批人员都是常驻在这艘母舰上的。他们吃喝拉撒办公娱乐都在这上面解决，除去降落补给之外终年可能双脚都沾不着地几次。
从来没人会质疑母舰的安全问题。排开它本身森严的守备不谈，首先它是飞在天上的，最低的时候也离地好好几千米高，再加上它的坐标随时在移动，想侵入它的可能性基本为零。
据说当初承担设计工程的总负责人哈里森博士在第一艘母舰竣工那天就曾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向李昌成保证过，说你尽管放心飞所有可能的安全漏洞我都考虑到了。
要是这玩意儿未来某天飞在天上时能被从外部入侵，到时候我倒立给你打补丁，不修好不罢休。
李昌成主席坐在办公桌后的椅子里，宫崎教授正借用了他办公室的投影屏幕给他叽里呱啦地讲解了一长串让人听着呵欠连天的猜想学说和理论说明。
李昌成既听不太懂也没太认真听，只找了个合适的机会打断了他：“你是想说，那个‘蝙蝠侠’，根据你从多种角度分析研究结果，确实是个如假包换的普通人？”
蝙蝠侠这个名字也是最近互联网上开始流传开的。据说是那位穿蝙蝠装的暴打一群混混时自己说了一串类似“我黑夜我是复仇我是蝙蝠侠”之类的话。
这仨名词里显然就最后一个更像是代号。那之后这名头就传开了。
“是的。”宫崎教授点头，“我现在百分之百确信。”
“可你说一般人类不可能抵抗那种程度的感染。”
宫崎教授一下子激动了起来：“是的！这正是我刚刚在试图向您解释的。我还不确定是怎么回事，但我提出了很多可能的猜想，可能他的防具采用了对我们而言尚处理论阶段的防御手段......”
“好吧打住。”
李昌成趁这位教授重新展开他的长篇大论之前及时打断。
“你说的全部都是你的假说和猜测，没有证据的话毫无意义。”
“是的，但是一旦我们能找到那个蝙蝠侠，这些全部都可以验证。”宫崎教授兴奋地搓着手，“想想看，他有一身华丽的装备和那么多玩具，更不用说还有那架飞机。
这个星球上有财力负担得起这些人本来就不多，有渠道入手这些还能不留痕迹的就更少了。缩小到这个限定范围里，理论上说至少确定他属于哪个集团势力的肯定不难......”
“是啊，理论上不难。”李昌成说，“但我们已经尝试过了，结果是一无所获。”
宫崎教授愣了下。
“不可能。”他皱起眉，“那个蝙蝠灯呢？我们找到探照灯光的源头了吗？”
“找不到。那道探照灯光就像凭空出现在云层上的一样，我们用了各种手段也无法锁定它是从哪来的。”
“那他那些武器技术呢？这个世界上有机会能开发出那种东西的人和机构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只要一一联系那些人......”
“早就做过了。”李昌成平静地说，“他们都对那个蝙蝠侠的事毫不知情。我们的人也验证了他们所说的是实情。”
“但......可是......”宫崎教授张了张嘴，“那不可能。”
他连连摇头。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样一个人，坚定不移，全副武装，有或许能碾压我们所有探员的能力和技巧，还有连世界上最一流技术人员都闻所未闻的科技支援......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凭空蹦出来的？”
他自己都越说越觉得离谱。
“是啊，那不可能。”
李昌成转动座椅，面朝向了窗外的方向。
他的办公室有舰船上最好的视野。从舷窗里向外望去是一望无际的白色云层，灼目的烈日悬挂在蓝天之下，云层有如平铺开来的雪白毛毯。
沉吟了一下，他才说：“早些时候我们又召开了一场会议聊了这件事。最后我们得出了一个结论......蝙蝠侠不可能是一个人。”
“什么叫不可能是......哦。”
宫崎教授也很快反应了过来。
“你是说，虽然只有他一个人在行动，但他的背后可能是一个组织？”
“一个极为庞大，并且我们一无所知的组织。”李昌成说。
得出这样的结论其实并不容易，因为过去他们没有人相信这种事可能真实存在。神秘组织什么的往往只存在于幻想作品里，现实可没有给什么神秘势力发展的土壤，更不可能说有未知机构超越他们官方的技术实力。
但排除一切不可能剩下的无论多荒谬都是事实，这是他们在会议上排除了其他所有可能性后得出的唯一结论。
“还有那个蝙蝠侠的视频影像。”李昌成说，“你看到网上流传的那些视频了没？”
“看到一部分。”宫崎教授摇头。
“我们把市民们手机拍摄、路段监控拍到的蝙蝠侠行动录像全部整合了起来......说是这么说，但其实基本没有任何画面直接拍摄到他的姿态。
他就像会隐身一样，神出鬼没。有时会提前黑掉行动区域的监控，有时会以闪光弹或者烟幕弹作掩护。
他出手奇快，往往从切入战局到离开只有十数秒。他行动迅速，出手精确，谨慎并且冷静，会以让人无可挑剔的方式切入，就算是我们最好的特工恐怕也无法和他相比。
另外还有一点。在罗探员的拍摄视角里，感染源被消灭精神风暴消失后，那个蝙蝠侠也不知去向了。我们有专家对那段录像反复分析了好几天，没人能想象得到他是从哪条路线撤退的，简直就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而现在想来，最可怕最恐怖的一点，恰恰是你刚刚告诉我的结论......”
李昌成转了过来，眯起了眼睛。
“......他只是个普通人。”
宫崎教授也沉默了，这串抽丝剥茧的分析也让他更深层次地认识到了这个蝙蝠侠到底有多可怕。
“现在的问题是，”李昌成沉默了一下，续道，“像这个蝙蝠侠这样的战士，在那个组织里还有第二个吗？
或者还是说......他可能甚至只是那个组织里平平无奇的一员？”
宫崎教授打了个寒颤。
李昌成摇摇头，没有继续就这个话题讨论下去。
至少目前值得庆幸的是，那个蝙蝠侠以及他所代表的组织表现出的至少表面上都是善意。只不过知道自家后花园里就藏着某个底细不明的组织还是让人不安。
“先不说蝙蝠侠，感染源的分析怎么样了？”李昌成问。
宫崎教授回过神，续道：“关于这个部分我也正想和您聊一聊......这次的感染源，根据事前罗亚军探员的调查反馈回的信息，应该是一个叫关晔的男人。”
他说话的同时将画面投射到了办公室里的大屏幕上，画面里很快出现了关晔的照片和所有个人信息。
“据罗探员的口述以及他的随身设备拍摄到的画面，现场出现的感染源同样是关晔，并且他最后已经被蝙蝠侠所消灭了。”
“这些我知道。”李昌成说，“有什么问题吗？”
“有。”
宫崎教授神色有些古怪。
“我刚刚收到探员的汇报，那个叫关晔的男人......一个多月前就死了。他的房东上门收租的时候发现他死在了房间里，连尸体都已经腐烂了。”
李昌成听到这里愣住了。
“那前两天的那个感染源是谁？”
“这是个好问题，长官。”宫崎教授摊手，“我也想知道。”
第三十五章 撬棍出战
十天前，雷古朗斯山脉。
黑夜无声地降临，带来了比白昼更令人难以忍受的严寒。当光芒一点点褪去，整条山脉陷入黑暗之际，甚至仿佛能听到来自冰封地壳深处的冰裂声。
漆黑的夜里没有月光，黑夜倒映着银装素裹的山峰。凛冽的寒风像在哭嚎，夹带着漫天鹅毛般的雪花。漫天风雪的夜空像是在缓缓坠落一般，雪白延绵的山峦层次不清。
暴风雪下的雪山仿佛一道绝美的画卷，美到窒息却也致命危险，身处风暴中的人就像画卷上的一个不起眼的描点。
黑色的越野车停在半山腰，小半个车身都陷进了雪地里。青年裹着加绒的棉袄，打着手电筒，努力制止手掌的哆嗦在引擎盖掀起的发动机捣鼓。
车载空调三个小时前就停止运作了，但他依旧没能让车子发动起来。他愤怒地踢了一脚前轮胎，一脚下去却差点没把自己送走。
他懊恼地坐回到了车里。
“还是没法......发动吗？”
说话的是坐在副驾座上的女生。她脑袋搁在车窗边沿，姣好的面容如罩冰霜，嘴唇惨白毫无血色，在冰天雪地里竟显得有几分惊悚。
青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乐观一点。
“没事的，救援队很快就会来了。”他安慰女友道。
但他的声音在女孩耳中已经越来越远。眼前车窗外的雪山，飞扬的大雪，一时间似乎也都变得模糊了。
她感到眼皮就像浸了水一样，慢慢变得越来越沉。她感到身体就像浸入了冰冷刺骨的海水，一点点向着黑暗深邃的彼端下沉，直到连自己的存在都感觉不到。
她恍惚间似乎听到男友在呼唤自己的名字，身体像风里的一根芦苇一样被他晃动。
“我只是......有点累了......”她含糊地呓语，“只要稍微睡一下......”
“再坚持一下！救援很快就来了，一下下就好！”
青年疯狂地晃着她，就像要用那被冻得发抖的手阻止那温热生命的流逝。
灯光刺破雪幕打了过来，就像黑暗中破空的利剑，无数雪花在金灿的光路里如精灵般舞动。
“来了！”青年陷入狂喜，“你听到了吗，芸芸？他们来了，你坚持到了，你是最棒的！我们得救了！
芸芸？芸芸你听到么......”
她听到男孩的声音越来越远，还有其他一些杂乱的声音。
他得救了吗？
太好了......
她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放心地陷入了长眠。
......
十天后，现在。
明亮的火光从枪口迸发，一发钩爪从经过消音处理的枪口飞射而出，牢牢抓住了一座楼栋的边缘。
迅速收缩的承重纤维让蝙蝠侠化作一团漆黑的残影朝着钩爪的位置飞射。紧接着他在临近楼栋边缘时骤然断开绳索，一个加速弹射再窜高了一截，身后斗篷在零点零几秒内瞬间通电，呼啦一声张开成了滑翔翼，让他像一只真正的蝙蝠般在空中滑翔。
韦恩集团出品的记忆面料，平常是软的通电刺激就能变硬，一听就是适合真男人的材料，居家飞行必备。
这些天下来出门巡夜基本已经成了楚诚的日常。他每天晚上都会上线去城市里转悠，随机挑选今晚的幸运路人作为练手对象。
对了，心血来潮的时候还会点个蝙蝠灯唬唬人。
从奖池里抽出的蝙蝠灯道具道具说明告诉了他，他可以自由选择在当前所处城市任意区域的天空中点亮蝙蝠灯。
圆形的探照灯光会在夜幕中悬停三分钟，没有光路也无法追踪，就像凭空出现的一样。
当然这其实也没啥实际用途，主要就是拿来唬人的。大概就是向所有歹徒传递个讯息，表示这地方是我蝙某人罩着的你们想搞事的悠着点。
如果可能的话其实他是想白天也足不出户翘课肝游戏的，毕竟刷点数刷经验就是他当下最重要的事。
但无奈，可能男人总是有这种心有余而力有不逮的时候。心里想着我还能行还有三百个回合等着我干，但身体已经非常诚实地知难而退了。
楚诚现在已经开始有点觉得了：游戏是个好游戏，就是有点费玩家。一口气肝得太久整个第二天人都是萎的。
所以虽然非常恨自己身上少长了几个肝，但出于健康考虑楚诚还是不得不注意节制，尽量只在晚上出动。正好晚上搞事的也比较多更容易赚经验，而且夜黑风高好办事，也更不易引人注目。
这同时也是为什么楚诚虽然已经抽出了几个其他英雄，但他还是爱用蝙蝠侠的原因之一。
其实之前他也不是没试着给其他英雄机会，但确实都不如蝙蝠侠好用。
要么就是太捞不好用还容易引人注意，要么就是太强比较耗电。他尝试操作美队出去了一次，虽然体能是明显比蝙蝠侠强一截操作手感也不一样，但才耍了半个晚上他人就萎了，比用蝙蝠侠的时候累多了。
如果说出于节能减排考虑的话他目前持有英雄里最节能的应该就是撬棍。他试过，操作这货出去转悠一宿通宵达旦，自己第二天甚至还能有劲去上课。
那一夜他开着撬棍出去正巧撞上一帮街溜子，领头的一非主流等离子烫，带着一帮人就从一家店铺把电视主机什么的扛着往外搬。
知情的知道这是在擂肥，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哥谭零元购大甩卖。
楚诚当时就操作撬棍往前一堵，拦住了那帮人的去路。
结果为首的一愣，当时就乐了，说哥们你来晚了这边咱已经挑完没剩啥好货了。要不你去对街那家去瞅瞅呗？
感情人把自己当同行了。
不过也难怪。看撬棍这造型，五大三粗的黑大汉配以那一毛不拔的发型，再加胸前一怪诡异的骷髅，说这是好人确实也没人信。
但楚诚也不跟他们啰嗦，当场就让撬棍亮出他的大宝贝，跟他们比划比划。
然后对面那离子烫一看那大宝贝当时就乐了。呵不就一物理学圣剑吗当谁没有啊？然后大手一挥直接让小弟也亮出大宝贝，定睛一看居然比撬棍那号还要更粗上一号。
那离子烫大哥八成以为剧本是华山论剑，他们仗着人多来一波“跟邪魔外道不用讲什么江湖道义”可轻松破敌，却万没想到对面拿的剧本是“大人食大便了”，那撬棍居然尼玛能射镭射光。
当时就把众街溜子炸了个人仰马翻，伤得重的差点被送走。
这一战也在网上打响了撬棍哥的名头。网传撬棍哥有大宝贝一根，长四寸，擅射，威力无穷......
然而虽说也算留下一段佳话，但过了那夜楚诚也再没用过撬棍出战。
实力差性能差就不说了，撬棍就是拿着一手搓成物理学圣剑形状镭射步枪的混混，别说跟蝙蝠侠比就是跟楚诚抽出的其他英雄比也略渣。
更重要的是他没有超人体能也没有黑科技小道具，不会潜行也不会飞檐走壁，实战效率太低。
正在夜空中转悠着，突然地图上一个小小的感叹号蹦了出来，吸引了楚诚的注意。
已经习惯了这套操作系统的楚诚知道，那代表蝙蝠侠在附近区域发现了异常。换言之，就是有经验有点数能赚了。
楚诚按下M键打开地图，循着标记的方位检查了一眼。
银行？
好家伙，终于出现了么？经典银行劫匪？
第三十六章 看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银行劫匪大概是美漫世界最常见的一种犯罪形式了，很可能还没有之一。也许每个超英出道后的实习路上都少不了那么一票野生的银行劫匪出来贡献经验。
假如把罪犯比作野怪，那么这就应该属于那种刷新率最高出场最频繁的那一种类。
老实说楚诚一直觉得那些个罪犯脑回路就很诡异，干啥不好非得在那些个神仙超英的地盘里抢银行。
有人说美漫世界的民众那日子过得简直叫一个水深火热，每个星期不管是本土的还是外星的总有那么一两个疯子想搞点大新闻。很可能你出个差过两天回来一看，哦豁家没了。
但这种时候你还不能骂娘，甚至可能还得谢菩萨保佑。因为你知道要是这波没出差，那可能就连人也没了。
然而说是这么说，但就算你想摆烂不做平民改行去道上混吧......好像反而更水深火热了。
因为什么怪兽外星人超级反派啥的那属于是间歇性发作，虽然可能跟大姨妈一样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但它起码不是每天都有。当个普通人一个月还是有那么些天安生日子能过的。
可去道上混就不一样了。超级反派不是每天上班，可那些个挂逼超级英雄可个个都是全年无休。基本上你每天露头都要被这帮人搞到心态爆炸。
如果说跑去哥谭打劫碰个运气还算有点机会——毕竟人老蝙蝠再牛逼也是普通人不可能同时顾及整座城市。但那些在大都会抢金库的，要么可能是脑残，要么就是日子实在过不下去准备去混口牢饭填饱肚子的。
否则楚诚不知道是有多想不开才会在内裤外穿的童子军地盘里干抢金库这种没前途的活。
隔壁漫威更是不用说，三千超级英雄全特么跟没地方去了似的扎堆在纽约。纽约普通罪犯能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坚持到今天属实是抗压拉满了。
楚诚在线上云巡逻了这些天真正的抢银行也是头一回碰到，对他来说也算是个新奇的第一次。
蝙蝠侠降落到附近观察点时，只见一辆厢式货车已经大半截身子都一头从正门插进了银行。持枪的警卫人员已经中弹倒在了一边，劫匪已经进入了大厅。
正门永远是对蝙蝠侠来说最后的选项。通过侦探模式扫描建筑后，楚诚成功找到了一处无人把守的侧门。
直接撬锁从侧门进入，接着蝙蝠侠立刻用钩爪枪飞上了高处。
这也是楚诚这些天学到的基础之一——尽可能占领高地。居高临下才有更好的视角观察局势制定计划，并且也相对隐蔽。
六名绑匪，其中四人持有枪械。让事情稍微变得麻烦起来的是在场有十五名人质，这会儿正被其中三名绑匪看着。
搞定六个劫匪毫无难度，对蝙蝠侠来说基本等同晨练。麻烦的是要保证人质安全。
楚诚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平复下来。
老实说，这让他感觉有点紧张了。
他清楚地知道这不仅只是个游戏，不像以往他剪视频录无伤素材时那样失败了还能回档重来。
他接下来即将采取的行动，他的每一步决定每一步操作，都可能直接关系到那些人质的性命。
一旦他行动期间暴露了，打草惊蛇，或者没法一口气顺利地把所有歹徒全部制服，可能就有人会受伤。
也就是他楚诚操作的是蝙蝠侠不是毛子特种兵，不然指不定这会儿已经冲正门冲进去了，看到活的会动的就是一梭子子弹，突出一个“只要我先打死人质你就不能用人质来要挟我”。
如果是之前刚接触游戏那会儿楚诚这种情况下说不定就放弃插手了。但经过这段时间每晚的反复练习，楚诚现在对自己驾驭蝙蝠侠的操作已经有绝对的信心了。
侦探模式的扫描确保他掌握了每名歹徒的站位，也帮助他制定进攻线路以及选择合适的武器。
最先要搞定的当然是看着人质的三名歹徒。
三人中有两人持有枪械，一人持刀，首要目标是持枪的那两个。
蝙蝠侠很快在空中移动到了一个合适的角度。他半蹲在阴影里，用腰带里取出的复数个部件拼装起来，手动组装出了一把科技感十足的黑色机械步枪。
众所周知蝙蝠侠是不用枪的，所以他那些看起来是枪形的武器自然都不是真正的枪械，而是各有用途。
就比方说他现在手持的这把步枪是“武装干扰者”，拥有狙击枪的超远射程，可以发射出微型干扰装置。
其发射出的干扰设备打中目标枪械后可以使枪械炸膛瘫痪，是能迅速解除敌人武装的非致命性武器。
在游戏里的枪法楚诚还是有自信的。他找准角度屏息瞄准，咻咻两枪，两发干扰弹分别精确地黏到了看守人质的两名歹徒的枪身上。
俩劫匪只觉手上的枪械轻微一颤，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回过神，便听啪啪两声爆响，两把枪齐齐炸膛。爆炸的火光将枪身撕成碎片，两名劫匪双手鲜血淋漓，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所有劫匪瞬间警觉。同一刻，大厅里所有灯光嗡地一声骤然熄灭，整座银行大厅陷入了令人不安的黑暗。
站在另外一边的第三名持枪劫匪只觉脚下被人一拽，整个人顿时不由自主使了招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扑倒在地。承重纤维将他倒拽而起，他一边惨叫一边被拽进了天花板上的阴影里不见了踪迹。
四把枪顿时只剩下了最后一把。
最后的持枪者刚反应过来，急忙试图控制人质，一团黑影已展翅从天而降。漆黑的蝙蝠落在了他身边，在他来得及惊呼出声前便反手扭断了他的手腕。
歹徒惨叫一声，枪械掉落在地。蝙蝠侠紧接着跟了一拳打得他鼻血长流，仰面栽倒。
人质身边剩下的歹徒回过神，赶紧抽刀伸手朝身边一名人质抓去试图以此要挟。但蝙蝠侠隔着老远反手就是一发飞镖甩来。飞镖精确无比地钉穿了劫匪的手掌，刀刃当地一声落地，劫匪抱着手嘶声惨嚎。
兔起鹘落的瞬间，六人被以雷霆之势瞬间解决。仅不片刻灯光便重新亮起，劫匪要么昏死要么抱着断骨在地上打滚呻吟，都已失去了行动能力。
寂静了数秒，卧倒的人质们才陆续小心翼翼地起身，左右环顾确认危机已经解除，这才纷纷松了口气。
此时楚诚控制的蝙蝠侠蹲在银行高处，他准备临走前观望两眼确认下没有其他变数。结果这不看不知道，他借着蝙蝠侠的视角无意朝站起身的人群里一瞥，只觉得其中有那么个人怎么好像越看越眼熟？
他想了想，打开侦探视觉，进入蝙蝠侠第一视角的侦察模式，然后像望远镜一样将目镜倍数拉大，锁定到了那个人脸上。
好家伙，那不是他的好兄弟韦福同么？
只不过这小子怎么一脸衰样跟肾虚似的？
接着楚诚发现他旁边那女人看着像是随行一块来的。打扮挺精致，看年纪有点像他母亲......不对，他楚诚记得应该是见过韦福同母亲的，不是这位。
出于好奇，楚诚激活了听觉增幅功能，想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然后便见那女人一脸爱怜地将好兄弟揽进了怀里：“已经没事了宝，放心吧没人敢欺负你的......”
韦福同一脸蛋疼地陷入了洗面奶困境，满脸写着生无可恋我想回家......
楚诚：“......”
好像......一不小心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第三十七章 格斗术
发现好像无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楚诚知趣地叉掉了侦探模式，退出第一视角操作蝙蝠侠离开了银行。
他一点都不想知道接下来好兄弟要去哪，干嘛。不过就韦福同那表情看起来就一副蛋疼相，那副便秘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一会得按F进入坦克。
结束一夜的巡逻，楚诚这边正准备下班休息，退到主界面时画面里冷不丁刷地一下弹出了一串浮夸的特效。金色的电闪包裹了一个立体特效的数字1，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炸响变成了有着金属质感的数字2。
他升级了。
“英雄切换功能解锁：现在玩家出战时可最多选择一名替补英雄，战斗中可根据场上形势随时切换出战英雄。每次换人之后有一分钟冷却。”
楚诚：！
这倒是新鲜。这意味着他可以用综合能力相对突出并且对体能消耗也比较均衡的英雄出战，然后用能力更突出的英雄作替补。并且一个英雄倒下时还有第二个可以顶上，也相当于多了一条命。
并且这还是二级解锁的功能。根据楚诚以前玩过的复仇者和正联游戏，超级英雄们是可以组队出战的。
比如同时选择复数个英雄一起出战，然后玩家可以在实战中将操作视角切换到其中任意一个英雄身上，剩下的则交由电脑AI控制。
包括蝙蝠侠游戏阿卡姆骑士里也有类似的战斗系统，可以同时操作两名角色组队战斗，角色之前还能打出组合技。
作为主打团队的英雄题材游戏，楚诚觉得后期能升级出类似系统的概率还不小，到时候就能同时安排多名超级英雄角色出战，可以小小期待一波。
紧接着系统提示，玩家升级时可以从已有英雄里选一个。玩家可以从该英雄身上随机获得一项英雄技能。
好家伙，这游戏也是越来越玄乎了。先是混上了送他穿越的泥头车偷渡到了异世界来，之后还觉醒了打游戏能召唤超英分身的挂比玄学能力，接着更是疑似能将超英装备召唤来现实武装玩家。
这还不算完，这看样子甚至还能直接改造玩家体质，醍醐灌顶地赋予玩家超级英雄的技巧和能力。
所以再下一步是啥？直接跳大神请大超上身嘎嘎乱杀吗？
系统附了条说明，表示系统可使玩家身体适应一切类型的技能强化，但对技能详情没有细说，只接着列出了目前可供选择的英雄。
其他英雄基本PASS，他视线聚焦在了目前最好用的蝙蝠侠和美国队长身上。
这个“英雄技能”描述就很抽象，因为这吊系统也没交代具体啥才算是英雄技能。
比如就拿美队举例，他既有可能运气极佳直接抽到个什么“超级士兵血清强化”类的技能芜湖起飞，但也说不准会抽到美队那“抛掷马葫芦盖百分百飞回手中”的反牛顿被动，更蛋疼点甚至搞不好会抽到美队非凡的画画功底——不知道这会转专业去搞艺术还来不来得及。
抽蝙蝠侠那就更不好说了。蝙蝠侠虽说是普通人，但他懂的可着实不少。什么格斗潜行侦探那是基本功就不说了，除此之外更是还有什么乔装易容、黑客技术、间谍手段、多国语言等等......
关键就是这些玩意儿都不知道算不算英雄技能。甚至于只要脸足够黑，说不准还能从他身上抽出布鲁斯韦恩的把妹神手来。
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抽了美国队长。
首先蝙蝠侠是个普通人，而且他会的太多太杂了有很多不见得好用。另外蝙蝠侠最强大的不是技巧不是装备，而是他无人能及的头脑。
而美国队长不仅是超能者，更是个纯粹的战士，所掌握的技能范围可能更加集中。
抽了！
选择人物美国队长，一个卡通风的金属小箱子啪地一声落到了地上。灿烂的金光从箱子里迸发，箱盖咔嚓一声在屏幕里弹开。
“获得技能‘进阶格斗术（美国队长特别版）’！”
“说明：美国队长精通包括拳击柔术合气道柔道在内的多种格斗技巧，搏击能力为世界超一流。他综合了自己所掌握的一切非体育竞技类战技，以他个人最青睐的街头格斗版的西洋拳击为主体整合出的综合格斗技术。”
楚诚眼前一亮。
还行。虽然不是超能力，但确确实实抽到了高度实用的战斗技巧。
美国队长别的不说，单论搏击格斗这一块在漫威还真能横着走。比他强的英雄反派比比皆是，但技巧能压制他的那还真是全宇宙屈指可数。
如果要说美队身上最有价值的技巧是什么，那他的独门格斗术肯定是首选。超级士兵血清虽然对普通人强化也不错，但和楚诚之后可能获取的众神仙级英雄相比显然就不算什么了。
但美队的格斗术不一样。后期就算楚诚抽出更多高级装备强大的能力，在基础战斗技巧这块也几乎不可能有比美队更好的选择。
在屏幕里点击确定后，楚诚眼前立刻跳出了类似于人物装备的界面。
装备系统类似传统网游的装备栏，分别有头部、躯干、手臂、腿部、双手、双足的部分。每个部位都可以选择佩戴相应的道具。
比如说现在手部可以选择的装备有鹰眼的护腕，头部可用装备有绿箭侠的眼罩。
接着再就是能力装备栏。
这个部分也是按照能力类型划分的。比如有搏击类的能力，可选的就是刚刚获取的基础搏击。
除此之外，其他类别还分别有力量栏、速度栏、防御栏、精神栏、能量栏、魔法栏，以及还有被列在最后的“其他”。
每一个技能空槽都最多可以装备一项技能。不过装备上去的技能还可以随时解除，如果在同种类能力里想换用其他能力，就必须把已经装备的那项技能解除。
比如说楚诚装备了美国队长的格斗术，假如他今后又抽出了蝙蝠侠的独创格斗术并想替换装备，就必须将美队的格斗术先解除。
所以理论上说，等到后期楚诚获取的能力越来越多，他大可以把来自不同英雄的不同能力全部武装到自己身上，成为字面意义上无死角无敌的六边形战士！
想想还有点小激动。
当然，至少照楚诚当前思路，能力也好装备也好都是自保用的，是假定他自己意外身陷险境下的时候保命的底牌。
就算真的获得超凡力量，出去搞事他还是没有亲自上阵的打算。
有道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自己出去浪不仅容易受伤还容易暴露，指不定哪天一觉醒来门外就是社区送温暖的。
相比之下他现在坐在屏幕后面敲敲键盘就能混得风生水起还零风险，香得不行。
就算真要搞事，那也起码得等他整一身超人体魄闪电侠速度绿灯戒能量，六边形全套拉满之后再说。
通俗点说就是苟到满级再出山。
那么事不宜迟，他当然立刻就先把这刚出炉还热乎的格斗术装备上了，起身到空旷处准备实验。
楚诚随手试着挥了两拳，一下子就觉着来了感觉。
所有的拳招、所有的技巧，全部都像无尽的灵感源源不断涌入了脑海。这对只会王八拳乱捶的楚诚来说无疑是船新的体验，感觉就好比从三轮车直接一步到位换上了超跑。
那这不直接油门拉满爽一把？
无需思考，出拳完全是肌肉记忆。他随手两拳就是最标准致命的拳招，各种变式的流畅衔接就连最顶尖的拳王来了也只能叹为观止。
再接一个帅气的高位回旋扫踢！
一记无比潇洒的踢腿，施展完毕后楚诚收功站定，脸色就像......就像生吞了一斤氪石的超人一样难看。
扯着蛋了......
第三十八章 同命相连？
楚诚很快意识到自己失算了。
技巧归技巧，虽然他现在可能确实拥有了美队的经验和技巧，放职业赛场上也是一流的格斗大师了，但仅限脑子。
可问题就在于这人的脑子和手它还经常意见不和。有时脑子觉得它会了，可手它自有一套自己的想法。
所以虽然他有了美队的经验和技巧，但仅限纸上谈兵。他没有能够支持做出那些花哨动作的体能。
所幸体能提升这块他现在也有捷径。
那就是多打游戏。
对他来说打游戏什么的可比锻炼健身啥的来得效率多了，唯一的问题就是虚得太快。但这个问题也不大，楚诚最近也慢慢发现随着他游戏次数增加体质增强，每次上线时间也变得越来越持久。
越持久锻炼效率越高，效率越高体能越强，体能越强又能越持久，良性循环。
除此之外，他意外发现嗑药居然也真的有用。
他在楼下李阿姨的药店里发现一种挺好用的提神醒脑药物，叫什么味什么皇胶囊，据说能帮熬夜加班的上班族修仙刷题的学生党迅速补满精力获得再战之力，楚诚也买了些试试，发现效果确实是不错。
于是他这阵子每天出去巡夜刷经验后，睡前都会来一粒。别说，效果还真不错。第二天起来整个人都神清气爽，起床轻松多了。
深觉这药好用的楚诚一觉起来后又顺路去了趟药店。这次楚诚准备多备几盒在床头，每天睡前嗑上一粒。
一进门就见李阿姨愁眉苦脸一脸哭相，走近看了眼她面前电脑屏幕里绿油油的一片，顿时就明白想必应该是炒股赔了。
很遗憾，这一片绿要是换成峡谷战绩这波将绝杀，可惜换不得。
炒股这东西楚诚前世也玩过。他感觉吧，股市这东西就像人到中年的小兄弟，恨铁不成钢却又拿它没办法，拿牛鞭补药伺候眼看着刚有点起色，裤子还没脱完就又无了。你大失所望准备拉上被子睡觉，结果它特么居然好像又有反应了......
总之经历了被反复横跳的股市折磨了一年锻炼抗压能力后，楚诚终于是总结出了一条规律——珍爱生命，远离炒股。
正苦着个脸的李阿姨一见他进来，立刻就堆上了笑脸：“哟，小诚啊，上课去啦？”
“嗯。”楚诚点点头，“上次那个药还有吗？感觉效果挺不错的，我想再来三盒。”
“这么快？”
李阿姨有些惊讶。虽说人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但她隐约记得距楚诚上次来买药好像没几天来着？辣么大一盒说没就没了？
把这当糖豆嗑呢？
她出于好心提醒道：“小诚啊，这药虽说没毒性也没什么副作用，但补品这东西补多了对身体也不好。这阳气太重，身子消耗也跟不上啊。”
楚诚笑了笑：“李阿姨没关系，我心里有数的，跟得上。”
但话一出口他就觉得好像有歧义。这话翻译下岂不就约等于是拍着胸脯告诉人家，让补品来得更猛烈些吧，阿姨你放心，我身子够虚扛得住。
街坊阿姨个个都爱八卦，这要是以讹传讹说出去他岂不风评被害？
“好吧。你来的还算是时候，胶囊剩的也不多了。”李阿姨说，“这个月本来库存就没多少，前两天有另外一个小伙子来过，一口气买了好多。现在有多少剩下还不知道，阿姨去给你康康......”
说着李阿姨转身进去翻库存了。
于是楚诚就靠在柜台边等着。没等一会儿，门口处就传来声音。
“楚诚？”
他循声回头一看，赫然发现站在药店门口的不是好兄弟韦福同还能是谁？
不知是不是错觉，好兄弟这会脸色貌似还没昨天楚诚在游戏里见到时好了。楚诚越来越不想知道他昨晚经历过些什么了。
“你来买药？”楚诚问。
“啊？我......”韦福同表情略有些慌乱，“我不是，我没有，我只是刚巧路过......”
刚巧路过到药房里面来了？
你但凡说是喝高上错了床我都信了，这进药店还能是肌肉记忆的是吧？
似乎也意识到这谎扯得自己都不信，韦福同急中生智迅速思忖对策。结果还没等他想出来呢，那边李阿姨就从里面出来了，同时带来了会心一击的神补刀。
“哟，你正好来啦？哈哈哈真不巧你稍微来晚了一点，胶囊正好只剩最后三盒，刚刚都被这年轻人买走了。”
楚诚：“......”
韦福同：“......”
几分钟后，好兄弟两人并肩走在去学校的路上。
楚诚犹豫地看了眼韦福同：“这个我也不一定急着用，要么你先拿两盒回去？”
“不用不用。”
韦福同急忙摆手，一副“你快拿开”的焦急模样，就好像楚诚提在袋子里的药是什么洪水猛兽。
“呃好吧，不过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楚诚看了眼他苍白的脸色，对好兄弟未来的幸福表示担忧，“昨晚睡得很晚？”
“什么？哦也还好，就是昨晚的电动......”
他说了半截猛地一个激灵，将后半截话收回去了。
楚诚：“？”
“我说......打电动，嗯对，就是打电动。昨晚打电动打到太晚，所以人有点虚。”韦福同笃定地说。
“哦哦这样么。”
看破不说破，人艰不拆。既然人都这么说那楚诚也就信了，好兄弟说的就是他。
似乎急着转移话题，韦福同急忙将焦点从自己身上移开。
“咦，你的腿怎么了吗？”他注意到楚诚走路有点不自然。
“哦，昨晚在家锻炼，一不小心肌肉拉伤了。”楚诚说。
韦福同：“？”
我书读得少别骗我，自个在家里锻炼还能把拉伤？
看着哥们不自然的姿势，又看了看他手里提着的那袋胶囊，韦福同瞳孔一缩，突然觉着他好像悟了。
紧接着再看向楚诚一瘸一拐的模样他居然感到了共情。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够辛苦了，没想到兄弟居然暗地里比他还要拼命，这年头就连不想努力躺平摆烂都能卷......
注意到哥们表情细微变化的楚诚隐约好像猜到了他在脑补些什么，顿时脸色有点发黑。
淦，我这才是真·打电动打的好么？
不要把我跟你混为一谈啊魂淡！
“咳咳。”
可能也觉得这话题不宜深入，韦福同再次转移了话题。
然后他苍白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丝活力，面带兴奋地说：“对了，说出来你可别被吓一跳......”
他神秘兮兮地凑近到楚诚耳边，还停顿了一下酝酿神秘的气氛。
“......我昨天遇到蝙蝠侠了！”
楚诚：“......”
第三十九章 快乐球商人？
看到哥们那煞有介事的样子，楚诚一时觉着有些滑稽。
可能是没从楚诚身上得到预想中的反应，韦福同一下子急了。
“我真的遇到蝙蝠侠了，货真价实的那个，不是什么伪劣仿冒品。”
之所以加上这句补充是因为前阵子被曝出江居然都开始出现了蝙蝠侠的山寨。
本着万物皆可山寨的原则，某热心市民受到激励居然也整了套似是而非的蝙蝠侠行头半夜外出行侠仗义，只不过可能学艺不精出师不利，出门首战就被当地混混一通暴揍，要不是附近保安大爷来得够快人可能都直接抬走了。
“我也没说不信啊。”
楚诚乐了。严格意义上说你撞到的那个就是我，我能不信吗？
于是韦福同就绘声绘色讲述起了昨天那惊心胆颤的一幕，以一个人质的第一视角将那场银行劫案描绘得惊心动魄。
很多细节上的出入就算了，关键是楚诚寻思哥们当时不是全程屁股朝天抱着脑袋一动不敢动吗？要不是完事那会抬了下头楚诚可能到最后都没认出他来。
所以哥们是用哪只眼睛观察到场上局势的？
“跟你讲，蝙蝠侠简直神了！我看到他啪地一下冲出来——很快啊。那些歹徒想反击，但全部都被他防出去了。都没人来得及回过神战斗就已经结束了。
你要是亲眼看见就会明白，他简直呼地一下像一阵风一样从门口刮进来，三下五除二就把所有人都撂倒了，我们都只能看到一道残影。我从没见过有人这么快......”
楚诚嘴里一边说着啊好强好帅，一边心说我当时分明是从屋顶跳下去的，真按你说的那样走正门冲锋你们早被枪毙十次了。
而且他寻思这描述可能也串台了，这讲的更像是闪电侠，人家才是世界上最快的男人......或者说只是设定上是。
之所以要强调只是设定上，是因为那段众所周知的闪电侠美剧开场白：“我的名字是巴里艾伦，我是世界上最快的人。但鬼知道为啥每一季总特么有人跑得比劳资更快，曰了编剧他妈......”
楚诚对他愈发离谱的添油加醋毫无兴趣，于是打断他问：“说起来你还没说，昨天去银行做什么呢。”
“存钱。”韦福同随口说。
“哦？发达了呀，都有钱存了？”
韦福同又发现说漏了嘴，于是再急中生智打了个哈哈：“哦那啥......我不是一直说想整个虚拟商铺嘛。试着做了些买卖，存了点小钱，哈哈......”
买卖啥？富婆快乐球吗？
当然善解人意的楚诚没吭声，只哦了一声。韦福同抹了把冷汗，可能也觉着言多必失说多了容易出事，于是也闭嘴不说话了。
接近教学楼时，一辆醒目的蓝色跑车在众目睽睽下徐徐停在了人行道边。剪刀式的车门滑开，一个高个子男生从驾驶席走了出来。
他有着让女生都自惭形秽的白皙皮肤，一米八起步的个头，哪怕不是从这拉风的跑车里走出来也会显得相当醒目。
他打扮很随意，白衬衫和牛仔裤，简约却不失气质。虽看似简单，但如果有懂行的人路过就会惊愕地认出那一身随便的装束其实件件都是价值不菲的奢侈品牌。
就现在这勇士敢于击剑的世道，像这样的小白脸妥妥属于“男生出门在外要学会保护自己”的类型。如果那身名牌换成一身女装将绝杀，可惜换不得。
那人楚诚也认得。菲利克斯，学校里高他们一级的师兄，同时是格罗夫集团持有者家族的富二代，在学院里多少也算一号名人。
楚诚路过时，还听到背后有妹子叽叽喳喳地喊，什么老公老公、哥哥我可以还有XXX我变心了之类的。
他本想在心底对这种行径表示不齿，但转念想到某些好兄弟刷到个大胸长腿时“我特么直接嗨老婆”的模样，于是又收回了鄙夷。
有道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颜值乃正义是唯一真理，甚至在足够高的颜值面前性别都可以是浮云。
这会就有男生在窃窃私语。
“你说这学长要是妹子该多好？那我直接就不努力了。”
旁边就有人道：“男的岂不是更好？今晚兄弟们就众筹给你整套女装......”
“去去去，你才女装......”
听到这里的韦福同只脸色苍白地连连摇头。
曾几何时他也曾天真地以为，这人肠胃不好饭就得挑软的吃，可现在他知道自己错了。
你以为是跳过奋斗一步登天，其实还有可能是在透支阳寿。年轻人虽朝气勃勃，却也不是挥精如土的资本。
到上课的教室里坐下，没多久就有同班的同学围了上来，凑到边上开始打听。
最先上来的是个叫徐炳祥的小胖子，压低了声音上来问。
“诶，听说你是不是遇到蝙蝠侠了来着？”
后来楚诚才知道，这货似乎是把昨天的事给发朋友圈了。也就是楚诚这种整天沉迷练级的闭群屏聊不看动态，其他同学早就都听说这事了。
没有男生可以拒绝装逼的冲动，成为焦点的韦福同一下子就来劲了，把刚刚给楚诚讲过一遍的故事又重复了一遍。
不知是不是错觉，楚诚发现他这故事在两次讲述间这短短十多分钟时间里居然像是还打了升级补丁的，这会儿升到2.0版本居然还额外添加了新情节新场景。
他推测照这样的趋势速度发展，说不准几天后等这段故事升到个10.0版本怕不是情节都要变成他韦某人和蝙蝠侠并肩作战嘎嘎乱杀合砍歹徒六个人头了。
快进到“我和蝙蝠侠真是太厉害了.JPG”。
一上午不停有人跑来这里凑热闹，都想从韦福同这里打听事情的详细始末。这哥们倒也不嫌累，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讲着他的惊险经历。
每个男人心里都藏着一个英雄梦，尤其是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时期，蝙蝠侠的存在更是成为了某种象征，没有人会对他不感兴趣。
从身边这些同学的脑补楚诚都能听得出蝙蝠侠这会儿已经被人们神化到了什么地步，人们好像都比较愿意相信他是个无所不能的存在。他以黑暗为武装，却又化身为了黑暗的时代里最耀眼的一束火光。
楚诚虽然对话题内容不感兴趣，但老实说听他们吹逼心里还是挺受用的。
如果说有什么比自己装逼还要爽，那就是听着别人装逼，完事心里知道人装的是自己的逼。
楚诚一边听得开心，一边随手打开手机刷刷消息，结果打开一看就是条好友请求。
“菲利克斯·格罗夫请求添加好友。”
后面还附了条备注。
“来主教楼天台。”
楚诚：“？”
第四十章 师兄
楚诚看到这条好友请求时人有点懵。
值得一提的是，这可不是从普通社交APP平台收到的消息，而是特勤九处专用APP里的社交模块。据技术部门介绍说这软件的安全系数极高，用户输入其中的所有数据都只留存在特勤九处空天航母的数据库里，那绝对是固若金汤无论如何不可能泄露。
除此之外APP自身加密技术也是顶级，就算特工的手机丢失，它的数据在被破解盗用前就会自毁，绝对安全。
对此楚诚持怀疑态度。毕竟这特勤九目前已经被楚诚定性为了建在飞行坟头上的精神病院，其外在形式致敬了神盾局那一星期掉下来三次的母舰，内在功能借鉴了人才辈出的阿卡姆。
可无论是这母舰还是阿卡姆其最大的共通之处就是秉承着其跟公共厕所一脉相承的安保机制。甚至连人公共厕所都特么分男厕女厕，这俩已经属于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出于对这组织安保机制能力的疑虑，楚诚对这APP的加密技术也持保留态度。他曾一度想过操控蝙蝠侠用他那不大科学的便携式万能破译器尝试一下，没准就能黑掉这APP。但转念一想觉得这太作死，万一暴露引起上头注意就不好了，于是作罢。
同样出于安全考虑，APP不会在手机上层发出任何消息提示，用户只有点开APP才能看到接收的消息。
那从这APP发来的请求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毕竟会下载这APP的只有九处内部的人。这条消息发过来本身就是一个讯号，那就是菲利克斯学长也是一名特异者，是他的同行，也是特勤九处的一员。
备注言简意赅，直接叫他来天台见。
楚诚通过了好友请求，发去问候后，直接询问：“现在吗？”
对方也很快回消息了，依旧简洁明了，就一个字，“嗯”。
要说教学楼的天台那在二次元也是个神奇的地方，在这里可能会发生各种各样的事。你可以在天台上普通地吃便当聊聊天，也能在天台上凹造型摆POSE，还能在天台上和丧尸干架，甚至于只要不怕柴刀还能在天台上玩负距离搏斗——诚哥在天堂点了个赞。
楚诚收到消息后没迟疑，直接起身准备离开教室。
韦福同有些意外地看着他：“马上就要上课了啊。”
“哦，我有些事要去处理一下。这节鸽了，要是签到的话帮我签一下。”
楚诚挥了挥还攥着手机的手，很快离开了教室。
韦福同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很快想到他刚刚貌似是看到条啥消息直接就火急火燎地走了。
什么消息这么紧急？人都在教室了连课都不上？
紧接着再联想到早上在药店买药，他好像立刻又悟了。
旋即露出了复杂而带有敬畏的表情。
他加入妇酬者联盟本意是不想努力了，可现在发现就连摆烂居然也卷不过人家。现在他已经开始认真思忖起这条路是不是也许不适合自己了......
下课后和韦福同分开，楚诚很快来到了主教楼天台，菲利克斯已经在这边等着了。
其实就算抛开身份背景的滤镜，菲利克斯也是个令人印象深刻的人。一张干净洁白的帅脸，一米八的块头，小白脸却又不失男人的刚强。
总之大概就是放普通人里顶尖放某点读者之间大概中游水平的那种帅。
菲利克斯学长也是个爽快人，没客套没前戏，上来直接就长驱直入直奔主题。
首先就是自曝身份。菲利克斯的确也拥有特异者体质，并因此被招募进了特勤九处。并且他感染程度还可以，实战技术方面的学习天赋也惊人地高，目前已经取得了正式外勤特工身份。
再怎么说他身体受到过感染强化，接受过了系统化训练，也有过任务经历的。和楚诚这种一没变异二没训练三没经验的“三无”型小白相比，已经妥妥算是老油条了。
实话说听到这里时楚诚还是有点吃惊的。
在他固有印象里有钱人大多都应该是习惯于“我出钱你出命”的办事模式，像韦恩老爷那样喜欢自个儿又出钱又出命的为人民服务型资本家是奇葩中的奇葩，属于是资本程序里的BUG，一般不予讨论。
真亲眼见到这种喜欢亲自跑去一线跟疯子玩命的富二代还确实是头一回。
“九处安排了一项任务，调查目标好像是我们学校的学生。”
自我介绍之后，菲利克斯开门见山地说明。
“因为学校里就我们两名九处成员，所以这次任务分配给了我们两个。我是队长。”
“那我是副队长？”
菲利克斯愣了一下，接着轻笑了笑。
“行啊。那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副队长了，要听从队长的指挥。”
“虽然我也想和你多交流两句，但是我没多少时间，我的车已经在下面等着了。所以这个你先拿着。”
他说着，将一个早就备好的文件夹交给了楚诚。
“这是上头给的文件，主要有调查目标的信息，以及目标交代的口供。你下午先看看，了解一下我们的任务详情。
晚上我在沃尔迦订了座位，请你吃个饭。”
楚诚深吸了一口气。
沃尔迦他没去过但听说过，好像是本地逼格很高的什么餐厅，一顿饭动辄上万，穷逼想都不敢想的地方。
他本来觉着受不起想推辞，但转念一想，现在的状况是人家是队长自己是副队长，服从队长命令那是天职，那现在队长命令就是要求他去吃吃喝喝。那他这个当副队的自然义不容辞。
于是楚诚一拍胸脯。
“放心，保证准时到场。”
菲利克斯很满意，点点头：“别担心，第一阶段只是调查了解情况而已，如果棘手的话会再转交给其他人调查。不过也很可能不是什么大事，要是快的话今晚说不定任务就搞定了。”
楚诚想了想：“那为什么我们不下午就去呢？”
“下午？”
菲利克斯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语气理所当然。
“下午我要上课呀。”
楚诚：“......”
第四十一章 死而复生
看着菲利克斯离去的背影，楚诚一时竟不知该不该吐槽。
你说他不对吧，那上课好像确实也是学生的本职，原则上咱们不提倡翘课。
可要说没问题吧，好像也不完全没。楚诚寻思他连课都鸽了专程跑来这屋顶，就为了听师兄说他要上课？
再者，师兄这都大三了。传闻中大三的老油条不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要么终年隐居宿舍看片打游戏，要么到处游山玩水不见人影么？
下午楚诚倒是没课。他吃完饭后便拿着文件回到住所，先自行拆开研究了下大致情况。
昨天下午，一名和楚诚同校的学生徐文瀚来到了江都治安署寻求帮助。据治安署的治安官描述，徐文瀚当时面色惨白得简直就像刚粉刷完的墙壁，脸色难看得让人有些不安。
他呼吸紊乱得像刚跑完一千米，分明汗如雨下浑身却抖得跟筛糠似的，刚到治安署坐下时连话都说不明白。一名治安官先带他到开着暖气的空调房坐下了，又给他倒上了一杯热水，安抚了好一阵他才能够交代来龙去脉。
从徐文瀚的口中治安官们得知了他是江都的学生，并了解到十余天前他曾和女友郭晓芸一同被卷入一场灾难。
那本来是他们策划了许久的一次旅行，地点是一处的雪山。那本应是一趟难忘的旅途，但突如其来的暴风雪让旅途变成了一场灾难。
他们低估了雪山环境的恶劣，也错误地估计了天气的影响。气象部门的失误使得警报发出时已经迟了一步，风暴更是引起了罕见的雪崩，使得他们没法从恶劣的环境里脱身。
几个小时后救援团队才赶到现场，两人都被送往了医院救治。
徐文瀚伤得较轻，缓过来后很快就没什么大碍了。但他的女友就没有这份幸运了。
医生宣布抢救无效后，男孩一个人扑在床头哭了很久很久。
他记不清究竟是过了多久，印象中只觉得那会时间于自己已经是个很模糊的概念了，或者应该说是整个世界都变得模糊了起来。
他听不见医生的声音，听不见人来人往。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和病榻上的女孩。
她依旧如记忆里一般美丽。长长的睫毛，较平日更显惨白的脸庞。百叶窗被微风吹动，斑驳的阳光在那张姣好的脸庞上晃来晃去。
就好像她只是睡着了，每分每秒都可能会因为任何异常的响动醒来。
直到某一刻，她长长的睫毛真的动了一下。
男孩瞳孔一缩，瞪大了眼睛，屏住呼吸盯着病榻上的女孩，就像在害怕去相信自己心底的期望成真。
但不是错觉。
女孩的眼皮松动了，接着有些费力地睁开了眼睛。她眼中有些浑浊，看起来就像清晨刚睡醒时的慵懒模样。
徐文瀚欣喜若狂，当场抱着女友失声痛哭。
负责的李医生得知这件事时也是相当愕然。他回到病房为苏醒过来的郭晓芸再做了一次检查，之后露出了有些怪异的表情。
“怎么样了，医生？”徐文瀚搂着女孩焦急地问。
李医生第一反应是看了眼他怀中的女孩，好像欲言又止了一下，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她很好。”李医生最后只说，“今天就能办理出院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医生当时的眼神分明像是还有什么话没能说出口。
不过根据徐文瀚讲述，这些也都是他后来回忆才意识到的了。当时的他只沉浸在女友平安无事的喜悦中，什么也没有察觉。
女孩回去那天还非常虚弱。她的脸色还是很差，没有半点血色，皮肤触碰起来也冷冰冰的。虽然还是有着女孩特有的柔软，触感却让人不是很舒服。
但当时徐文瀚想到他们刚刚经历的那些，觉得她状态不佳也很正常。李医生也说她只是大病初愈身子还有点虚，好好休息一下吃点滋补的东西，调理两天很快就会没事的。
徐文瀚带着郭晓芸回到他们同居的公寓，只觉她模样病恹恹的，看起来就像一截瘦弱的芦苇，非常令人心疼。那天他买了不少食材，回去后亲自下厨为她做了十分丰盛的一顿大餐。
但晚饭时她没吃几口就把碗推到一边，略带歉意地表示她没有胃口吃不下。
徐文瀚当时也没多想。
直到当天晚上，他睡梦中迷糊地翻身，伸手向旁边一搂，却只发现身畔空无一人。
他花了几秒的时间清醒了过来，在空荡荡的大床上坐起身，试探性地呼唤了女友的名字。
他的声音回荡在漆黑的公寓里，就像一枚小石头被扔进漆黑的汪洋，连一丝波澜都看不到。
徐文瀚开始紧张了起来。他站起身，走出卧室，隐约似乎听到公寓里有声音。
听起来就像是......笑声。
声音听起来很远，却又仿佛在他耳边环绕。渗人的怪笑里像是夹带着嗡嗡的蜂鸣声，环绕着他的脑袋转来转去，让人极度不安。
他循着声音的方向一路摸索，顺着走廊来到了厨房。
他几乎可以肯定声音就是从厨房传来的，只是听起来依然有种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模糊感。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了房门。
女孩光着脚，一袭白色蕾丝边睡衣，乌黑的长发垂落在肩头。她站在打开的冰箱门边，有些僵硬地扭头朝他的方向看了过来。
“我饿了。”她说，“找点吃的。”
“这样啊。”
徐文瀚松了口气，走上前去。女孩关上了冰箱门。
他怜爱地揉了揉女友的脑袋：“晚饭的时候就叫你多吃点嘛，别饿着肚子。”
郭晓芸没有说话。徐文瀚问她还饿不饿要不再给她做点吃的，她摇摇头说已经不饿了，于是两人关上灯回到了卧室。
他突然注意到，耳边那个笑声好像不知不觉间已经消失了。
但从那时起，徐文瀚就已经开始感觉到有些不安了。
而这种不安在两天后的一个包裹寄到时骤然加剧了。
包裹上没有寄件人信息，收件人栏填的是徐文瀚的名字。那是一个被密封得严严实实的正方形包裹，粗糙的外表上没有透露任何货物的信息，却没来由地给人一种诡异感。
带着强烈的不祥预感，徐文瀚拆开了包裹。
他在看到包裹里的东西时双手不受控制地一个哆嗦，包裹和里面的内容一齐掉落在地，他瞬间惊叫出声。
那是一只手。
第四十二章 请吃饭
徐文瀚立刻就报了警，当天很快就有治安员上门前来调查问询。
可当他当着治安员的面心有余悸地再次打开那个包裹时，所看到的东西却更让他几乎心肺停止——
——什么也没有。
他情绪非常激动，非常笃定地告诉那位治安员自己绝对没有看错，包裹里千真万确地有一只手在那，本应是这样的。但那位治安员显然并不买账，临走之前告诫他如果下次再报假警就将给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徐文瀚站在阳台上，看着下方院子里治安员开着车离去，只觉有些心烦意乱。他转过身，看到郭晓芸正站在卧室门口，脸色依旧不是很好看。
他正想上去安慰两句，却突然怔住了。
他意识到，包裹里看到的那只手......和女友的手很像。
徐文瀚努力告诉自己那是荒诞的错觉，试图说服自己自己只是有些过度紧张了，但效果并不是很好。
他开始变得越来越奇怪。他精神恍惚，人也萎靡不振。以前他巴不得能每天二十四小时都和女友黏在一起，可现在他们分开的每一分钟都让他感到如释重负。
他晚上无法入睡。郭晓芸躺在身边的感觉让他毛骨悚然，夜里好几次他都浑身一个激灵，仿佛能感觉到身旁的女孩在黑暗中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嘴角开裂扯出了一个惊悚的笑容，鲜红的血涂抹在嘴角就像致命的口红。
但每当他惊恐地扭过头，却只看到身边的女孩正安静地酣睡，呼吸绵长而规律，可能正做着一个好梦。
但他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
就是在那时，徐文瀚想起了李医生。他想起郭晓芸出院的那天，李医生反应古怪，似乎欲言又止地想说些什么，可最后也没能说出口。
当时徐文瀚满心沉浸在女友幸存的喜悦中没有注意，但经过这些天他的神经越来越敏感，那异样的细节便自然而然涌上了心头。
次日一早他就找了个机会，对郭晓芸谎称说同学找自己有事，实则离开公寓后就直奔医院而去。
他要问问李医生当时没想说的话是什么。
他成功见到了李医生，医生显然也记得他。李医生看到他时脸色稍微变了一下，眼神示意他进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反手带上了门。
此时徐文瀚已经有点快绷不住了，他开门见山地问：“医生，关于芸芸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她到底怎么了？”
李医生郑重地点了点头，那严肃的眼神也让他有点发怵。徐文瀚本已经做好了听到最坏结果的心理准备，却不想李医生张了张嘴，却像卡住了似地没说话。
似乎再三斟酌后，李医生才道：“她没事。”
徐文瀚怀疑自己听错了。
“没事？”
“是的，她已经完全康复了，如果有什么异样可能只是身子比较虚弱吧，没事的。”
徐文瀚感觉有点懵。他隐约察觉到不对，医生神秘兮兮地关上门，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只是为了告诉他一切正常？
他立刻就意识到，这不是医生本来想说的话。
他这时才察觉到医生的视线有意无意地看向了门口的方向。他立刻循着那眼神望去，看到办公室门上的方形小窗里居然贴着一张脸。
一张煞白的脸，但阴郁低沉，连他在看到的瞬间都差点被惊到呼吸静止。
徐文瀚很快就意识到，那是郭晓芸。
他起身打开门：“你怎么来了？”
“医生让我今天来复查一下。”她呆滞地眨了眨眼睛，看向李医生，“对吗医生？”
“嗯......是的。”李医生点头，同时似乎有意避开了她的目光。
医生的反应让徐文瀚脊背发凉。
于是徐文瀚暂时放弃了继续问下去的念头，先带着她回去了。他想着明天再找个机会甩开郭晓芸找李医生再打探下情况。
但第二天再来医院，却被告知李医生没有来上班。
他设法打探到了医生的住址，上门去询问却也被李医生的家人告知，他昨晚就没有回来。
医生失踪了。
徐文瀚当时整个人就如坠冰窟。前所未有的恐惧感包裹了他，他感觉就像陷入了一张巨大的网，竭力挣扎却都只是徒劳。
次日，又一个包裹到了。
徐文瀚用哆嗦的双手拆开了包裹。这一次就算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他依然不由惊呼出了声。
这次不是手了，而是一条腿。
那原本甚至或许本应是一条很好看的腿。他接着更加惊恐地想到，这条腿和郭晓芸的看起来也很相似，无论腿型还是皮肤都对得上。
他几乎要发疯了。他不敢再碰那个东西，一秒也不敢在家里呆，发疯似地跑去治安署再次报了案。
正巧特勤九处的存在刚刚公开，各部门但凡涉及到疑似感染相关的怪力乱神事件都会统统直接一脚踢给特勤九处调查。
只不过感染这种事太抽象了谁都说不准。有些案件可能确实有神秘力量作祟，但还有些案件可能就是普通的冲动型犯罪——毕竟有些人冲动起来的行为本身也就挺抽象的。
还有很多就是普通的精神病，这种的和感染者相比最难区分，因为行为逻辑都很难被理解。
这些天特勤九处接到大大小小各类报案着实不少。其中有少数是低威胁性的感染事件，其他大多要么是普通犯罪要么就是诸如把磷当鬼火一类的误会。
于是特勤九处接下了这个皮球，转头就安排了最近的两位特异者探员负责调查详情。
也就是楚诚和菲利克斯师兄。
实话说看完这些的楚诚也觉得有点脊背发凉。虽然事情是真是假还有待他们去调查，但这故事哪怕是编的听着也有点渗人。
但不管怎么说还是先和师兄交换下意见好了。估计师兄请他吃饭也是有这个目的，互相讨论一下案情以及敲定后续调查计划什么的。
于是楚诚提前十分钟到了指定餐厅。门口穿燕尾服的服务生问了他的名字，接着客气地把他领到了一间装修奢华的典雅包间。
楚诚一边在座位里坐下，一边在心里感慨吃大户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他等啊等......
眼瞅着半小时过去了，师兄还是不见人影。
不会鸽了吧？
......
与此同时，城市另一边正在疾驰的蓝色超跑里。
一身女仆装的金发小女仆一边开着车，一边疑惑地看了眼坐在后排的菲利克斯。
“您不是晚上请同事吃饭吗？”她好奇地问。
“是啊。”菲利克斯翘着腿，一边翻文件一边说，“叔叔不是整天就爱唠叨要注意和特勤处的同事搞好关系多交流吗？今晚请新同事吃饭。”
“那您......不过去吗？”女仆小心翼翼地问。
“过去？”菲利克斯露出奇怪的表情，“已经请他了呀，我还过去做什么？”
女仆：“......”
第四十三章 公寓
菲利克斯思路很简单。我都出钱请你了，总不能还让我花时间陪着吧？
这就好比男生买游戏，一仓库的游戏里九成九都是新的压根没玩过，但并不妨碍他们持续+1的热情。
我花钱买的游戏，凭什么还要花时间去玩？
这套理论其实如果他解释给楚诚，身为标准加一剁手档的资深游戏宅楚诚说不定还真能表示理解。何况老实说他本来也就对请吃饭的主人到不到场不是很介意，反正人到不到无所谓钱到了就行。
女仆小姐显然是理解不能的，但他只是个无情的开车工具，不敢说也不敢问，只胡思乱想觉着少爷回去怕不是又要被他叔叔训了......
其实菲利克斯倒也不是真不开窍，只不过他拿到任务执行名单时就看了眼队友的情况介绍。
姓名楚诚，年龄20，性别男......没了。
绝对特异者，感染对他肉身和精神都零影响。换言之就是对感染绝对免疫的白板，无行动能力经验也为零，除了长得好像还挺养眼外没啥特别的了。
虽说任务内容只是跑腿调查初步评估事态级别，但给安排个训练课程都没开始的新人还是让他有点意外的。
这给他一种“一个人任务太简单了不如把我带上吧”的感觉，又或者就像大将军出征时皇上非得给他塞个公公，吊用没有就算了还喜欢碍手碍脚。
所以菲利克斯思来想去，觉着不如请他吃顿好的，趁这机会自个儿去把活干了，又不耽误任务又不得罪同事。
菲利克斯的家族产业是医药集团，原本他或许应该像个普普通通的白富美那样沿家族制定的路线继承公司。但没想到的是他被发现了特异者体质，随后特勤九处就向他抛来了橄榄枝。
起初听说这事时他家族是反对的，因为都知道加入这种部门那很可能就得和疯子玩命。对他们这样的富豪来说当然是难以想象的。像他们这样的人要是有谁出门不带保镖，往往要么特能打要么有战甲。
但菲利克斯自己却表现出了强烈想加入组织的意愿，这一度让身边的人感到不可理喻。
有道是条条大路通罗马，但菲利克斯属于是生来就在罗马的类型，这辈子只要躺平就啥都有了，没人理解他为啥非得去干这种玩命的工作。
总不能是考虑到日后挂了彩自家集团医药能拿内部价吧？
不过看他自己意愿坚决，又考虑到特勤九处背景厉害权力也不小，混个编制以后家族也有好处，另外对他个人而言也算是一条步入超凡的道路，虽然危险了点但不失为不错的选择，于是最后家族也松口同意了。
说来他好像比楚诚加入的时间早不少还算是前辈，但其间都只是给其他探员打打下手而且只接过一两个小案子。比如说什么受到感染源影响严重失眠的，还有受到影响精力过于旺盛停不下来之类的。
正儿八经自己带队调查他也是第一次，跟楚诚相比算是老司机，但也不完全是。
老实说这回任务状况的介绍他也不像表现出的那样淡定。只不过他觉着自己现在怎么说也算一号专业人士了，专业人士是不能怂的、
这会他正在前往报案人徐文瀚公寓家的路上，耳麦里突然听到来自总部的接线请求。
是他早些时候申请的对案件关键人物信息调取的结果出来了。
“您申请调查的对象，徐文瀚和郭晓芸，都在十天前冰龙雪山的暴风雪中遇难了，目前已确认死亡。”另一头的通讯员说道。
菲利克斯一下子愣住了。
“死了？”
“是的。”
“两个都是？”
“没错。如果您想要的话，我可以把死亡证明发给您。”
菲利克斯接收到了结果。千真万确，情侣两人都已经被确定了死亡。
“另外还有一件奇怪的事。”接线人续道，“我们这边查询整理了和他们相关的其他一些情报，发现就在他们确认死亡后的第二天，其中一具尸体就被不知什么人偷走了，到目前都还下落不明。”
“尸体？”菲利克斯怔了下，问，“郭晓芸的？”
“不。被盗的尸体，是徐文瀚的。”接线员道，“郭晓芸几天前就已经火化，骨灰已经被亲属领走下葬了。”
菲利克斯僵住了。
他突然有点不确定自己这趟到底面对的是什么了。
片刻的犹豫后，“我是专业人士”的骄傲还是压倒了心里的一丝不安。他决定还是先去那间公寓看看。
“叮咚~”
菲利克斯按响了门铃。
门铃声在公寓里回荡，就像幽静的山谷里回响的乐曲。但他等了很久也没有人应门。
菲利克斯想了想，摸出了开锁器和扭力扳手。
公寓门是老式的弹子锁，属于相对比较好开的结构。运气不错，上次任务带队的前辈正好教过他撬锁，现在正好是测试的机会。
咔嚓。
门开了。
他缓缓推开了门，从逐渐扩大的缝隙里传来一阵刺鼻的异味。嗅起来似乎有股血腥味，还混杂着像什么东西腐烂的异味。
这气味让菲利克斯有点反胃。他花了几秒适应这个气味，接着才打开手电筒朝屋内探索。
他觉得应该不会有人住在这种地方，没有人能忍受这种味道生活。
手电光像一把利剑刺穿了黑暗，无数尘埃在光路中起舞。菲利克斯走在黑暗中，感觉自己就像黑夜中被卷入漆黑浪潮的小船。周围静得可怕，只有自己的脚步落在木质地板上时发出的吱呀声，还有他自己渐趋失控的心跳。
他来到厨房时，令人不安的气味加重了。
菲利克斯试着开灯，但按下开关后没有反应，也许是这套房已经被断电了。
他来到冰箱边，屏住呼吸，酝酿了好一会才提起勇气，打开了冰箱门。
手电光打进冰箱内部的瞬间，他只觉腿瞬间软了，整个人瘫倒下去，不受控制地惊叫出了声。
他现在确信，那股气味就是从这里来的了。
因为冰箱里被塞满了人类的身体部件。
同一瞬间，一阵强烈的危机感骤然袭来。他瞳孔一缩，没有多想便猛地向旁边一个翻滚。几乎就在那个刹那，一柄菜刀贴着他滚开的身子劈落，当地一声在地上敲击出了火花。
菲利克斯就地滚开，抬起头时瞳孔一缩，差点没心肺停止。
那是个一身睡衣、披头散发的女人，凌乱低垂的长发挡住了她的脸。
她手里提着一把鲜血淋漓的菜刀。
第四十四章 厨房惊魂
披头散发加白衣，这种恐怖电影标配的女鬼造型突如其来地出现差点没给菲利克斯送走。
好在“专业人士”的心理暗示多少起到了点作用。他在那把血淋淋的菜刀再起提起之前举起了手枪，子弹在枪焰裹挟下飞射而出。
但万没想到，白衣女人竟轻巧地向着旁边一晃，以不科学的敏捷回避了过去。子弹飞旋地没入了后方墙壁，在墙面上留下了一个圆形的弹坑。
菲利克斯吃了一惊，但动作却并未停下。他半蹲起身，举枪再次射击。枪口火光连续迸现，子弹接连朝白衣女人发射而去。
但那女人动作简直不科学。她身子一歪避开一枪，跟着一个凌空回旋又躲开两枪。她跃起时白衣便似花瓣般随着旋转展开，诡异之余竟还透着一丝别样的美感。
菲利克斯的手枪是特勤处的常规配备“风暴猎鹰”，标配弹匣只有八发。宫崎教授说过特异者中有不小的一部分都是天生的射击专精，菲利克斯正是属于那一类。
他在靶场表现出的天赋堪称逆天，十五米移动靶从不脱靶，放普通人范畴妥妥属于人形自走外挂了。
手枪枪管短，瞄准基线也短，使用时双手没有支撑，并且为了防止擦枪走火扣动扳机往往需要一公斤以上的力量。再加上强大的后坐力，开火瞬间的枪口抖动也非常夸张，要想能打中全靠缘分。
也就只有特异者才能发挥出这件危险玩具的实力。
或者说，本应是如此的。
但就在这约莫只有两米的距离下，他一整管弹匣打空，在墙壁、地板上都留下了弹孔，将厨房里的餐盘碗碟炸成了粉碎，却连那女人衣角线都没碰到一根。
白衣女人侧翻落地，四肢着地以一个极度诡异的姿势飞速爬行而来，模样有点像一只大型爬虫。凌乱的一头黑发随着爬行晃来晃去，期间菲利克斯瞥见了她容颜的一角。
那是一张极其惨白的脸，绝大部分被长发遮蔽无法看清，但露出的嘴巴嘴角惊悚地开裂，挂着触目惊心的恐怖笑容。
来不及装弹，菲利克斯迅速扔掉手枪换上了专用格斗刀。他在格斗课程中成绩也还不错，尤其对格斗刀的应用颇有心得，但他也不确定课程所学的内容放现在适不适用。
而他对接下来所看到的这一幕也全然没有任何心理准备。
轰！
天花板骤然间就裂开了，就像有人用一柄超大号的锤子从楼上狠狠敲碎了地板。钢筋水泥的碎片随着轰隆隆的闷响不偏不倚落在了爬行中的白衣女人身上，一团黑影夹杂在碎石碎片之间从天而降。
菲利克斯张大嘴巴，看着那道在自己面前帅气着陆的黑影半晌说不出话。
是蝙蝠侠到了。
......
楚诚在发消息询问并得知师兄居然真的只是“请”自己吃个饭而本人并没有打算到场时，他凌乱了那么一下，但善于调整的他立刻就欣然接受了这个设定。
师兄慷慨地表示你尽管放开肚皮吃，心里想着的可能是吃能吃几个钱啊？
反正他也不差钱。
听说不要钱的楚诚十分感动，于是叫来服务生询问东西能不能打包带走。得到肯定答复后的楚诚当即放弃了堂食，手机扫码点开菜单，按价格从上往下的顺序排列，把那些个他叫不上名字的牛逼菜色挨个来了一份，统统打包带走。
他带着食物回到家，在电脑边上又架起来张折叠桌，把吃点的都放手边的桌上，打会儿游戏吃点东西，再来份肥宅快乐水，不亦乐乎。
就算说是白嫖一个人在那种餐厅吃饭也感觉怪怪的。尤其是那环境里其他人，有点着烛光你侬我侬的，有干脆搁那上手的，还有直接授金的，对独自用餐的单身汪极不友好，动保人士看了都要落泪。
果然还是回卧室里吃吃喝喝打游戏比较适合。
事实证明了还好楚诚选择了提前回来，要是他游戏上线晚那么个几秒，指不定师兄就已经跳过“已经没什么好怕”的环节快进到无头师兄了。
楚诚从楼上用凝胶炸弹炸开天花板来了个帅气的蝙蝠侠式着陆，按理说这下被钢筋混凝土正面暴击威力也不弱，但白衣女人好像完全没事，向后一个翻滚就重新跳起身，挥舞着菜刀便朝蝙蝠侠冲来。
当。
血色的菜刀猛切下来，被蝙蝠侠抬臂架住。他手套的材质是防刺的复合纤维材料，并且腕部填充了合金挡板，一刀下去刀锋就卷了刃。
楚诚很快发现，和这白衣女人近身搏击时，对方发动攻击前头顶出现的攻击预警标识停留时间要比一般敌人短得多。他推测这应该是因为她的出手动作太快，所以留给玩家的反应时间也要更短。
并且玩家还必须在头顶标识出现的那短暂瞬间里判断这次攻击能否防御格挡。
在敌人头顶出现蓝色标识时，只要点击鼠标右键就能反击。
敌人头顶出现黄色标识时，需要配合方向键，在敌人出刀瞬间点击右键，在对方一刀力气用老而下一刀不及挥出的瞬间松开右键，触发对持刀敌人的防反动作。
而当敌人头顶出现红色标识，则代表这招无法防御无法破解，只能操作蝙蝠侠向正确方位垫步或者翻滚躲开。
和阿卡姆系列的蝙蝠侠游戏基本一样的操作模式。这套系统楚诚当年无伤通关阿卡姆时就练到炉火纯青了，因此上手起来也非常快。
菲利克斯此时已经看得呆了。眼前这俩一黑一白，白的那个身法速度奇怪敏捷度显然不是常人，而黑的那个则是各种技巧都达到了登峰造极几乎是全流派武术宗师，几回合内竟打得难舍难分。
从旁观者视角看来简直就像贞子大战德古拉，玄学侧的神仙打架了属于是。
他看准时机使了个完美的持刀弹反，蝙蝠侠斜走半步，双臂交叉挡驾住了对方劈来的一刀。他看得精准，恰巧将菜刀接在了手套护臂处的三张刀片中间。跟着他双臂发力一扯，护臂处的刀片顿时将菜刀分割成了数截。
失去武器的女人丢掉刀柄张开双手直接扑来。但蝙蝠侠垫步躲开，同时手掌一张在她小腹上一按，留下个微型推进器。
推进器骤然启动，透明的推进火焰爆发，惊人的推进马力将白衣女人瞬间发射了出去。她横飞过整个厨房，轰地一声撞垮了入口处的大门，随着门板一同摔进了走廊。
同时一件事物在期间从她身上被甩了出来，掉落在地。
菲利克斯看清那件事物时不由愣了一下，一时不由茫然。
因为那东西看起来好像是......
......假发？
第四十五章 真相
假发？
菲利克斯定睛看清后，确信了自己没有看错。
确实是一顶假发，乌黑凌乱的长发，很显然正是刚刚盖住那个白衣女人面容的黑发。
他抬起头，循着那白衣“女鬼”的方向望去，对方此时正徐徐站起身来。
这时菲利克斯才注意到，对方根本不是什么“女”鬼。那是个男人，穿着女式的白色蕾丝边睡裙，顶着黑色假发，提着染血的菜刀。
他脸色白得不健康，再加上假发遮蔽了大半张脸，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个行动灵活的女鬼。
所以原来还是个女装大佬？
菲利克斯在那瞬间里感到惊异，心说世风日下这歪风邪气居然都已经传到阴间了，连鬼都开始玩起女装了吗？
不，应该不是鬼。
根据特勤九处的经验，多数被以为和闹鬼相关的超自然事件往往都和感染者有关。联想到之前获取的情报，她脑海中很快冒出了一个猜想。
眼前的男生就是徐文瀚。他受到了感染，他被医生确诊为了死亡，但其实可能只是进入了无限接近于死亡的濒死状态，而感染者逆天的生命力让他活了过来，所以他的尸体才失踪了。
想到这里，菲利克斯顿觉安心了不少。不是闹鬼那就好说了，对感染者的话他可是专业人士。
假发被掀飞的徐文瀚起身后一时怔住了，就像是丢失了本体。他茫然地低头看了眼自己，然后抬头看见眼前的蝙蝠侠和菲利克斯，似乎给吓了一跳。
“你们得阻止她。”他突然开口说话了，声音很虚弱，“芸芸......我不知道为什么，但现在她已经变得不再是自己了。
是的，复活过来的已经不是她了，而是别的什么东西，但没人肯相信我的话。李医生已经受害了，你们得阻止她再去伤人......”
菲利克斯愣了一下。
他虽然缺乏经验行动上是菜鸡，但思维还算敏捷。电光火石间，案件的流程和一些细节都依次在他脑海中闪过。
十天前的雪山事故，情侣两人双双遇难，没有幸存。
女生被火化，男生的尸身失踪。男生在治安署报案描述的种种异象，装扮成女鬼手持菜刀的男生，还有塞满了冰箱的那些惊悚的肢体部件......
他瞬间冒出了一个大胆的、让他自己都诧异的猜想。
“你......是说郭晓芸吗？”菲利克斯说，“她已经死了。”
“我说了，你们都不相信我。”徐文瀚摇头，“她没死，这是真的，这些天她一直在这，和我在一起。但她不正常，她正在变成某些邪恶恐怖的东西......”
“既然如此，现在她在哪？”菲利克斯打断，“如果她真的就在这间公寓里，为什么还没有出现？”
徐文瀚噎住了，似乎瞬间说不出话来。
“她已经死了，上星期就火化了，内心深处你其实是知道的。”他轻声说，“但你不能、也拒绝接受这个事实。
所以你臆想她其实还没死，你想象她死而复生，却失控变成了别的什么东西。你幻想着她变得陌生，变得疯狂，去伤害他人，但事实上干了那些事的都是你自己。”
其实到这里楚诚也已经大概猜出事情是怎么一回事了。
因为他突然想起，自己好像在一部老电影里看到过类似的情节，被菲利克斯这么一提才有了些许印象。
男生的脑袋已经逐渐低了下去，整张脸没入阴影看不大清了。
这是被说中了吗？
楚诚发现师兄居然好像还意外靠谱......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他对队友的期望值一开始就不高。
九处的常规特工目前为止给他的感觉就像哥谭警署。也不是完全没有能力，独立办案也不是没高光时刻，但跟蝙蝠侠一比就显得有差距。
当然哥谭警署那边可能是常年大佬带队被惯坏了，只要跟蝙蝠侠一组队立刻就是“老爷带队这把摆了”的心态。
楚诚甚至觉得有理由相信，蝙蝠侠就是跟哥谭警署的队友们团打多了才摸索出了一套“一神带四坑”的独门打法，所以到了神仙云集的正联也能照样带起飞。
见对方低着头毫无反应，菲利克斯对自己推论的信心也更强了几分。
“我们都会失去重要的人，我知道那会很艰难。”他声音轻了几分，“但世事无常，有时候意外就是会发生。
但逝者已矣，我们都必须学着向前看。她肯定也不会希望你因为她而裹足不前......更不希望以她的名义犯下错误，不是吗？”
男孩身体开始抽搐。他低着头，似乎在抽泣。
“......对不起。”他声音带着哭腔。
“没事的。这不是你的错，我们会找人帮助你的。”
菲利克斯也长舒了一口气。她知道男孩已经恢复神智，状态也已经稳定下来了。
他接受过特勤九处对感染者相关知识的培训，听说过以前也有类似的情形——感染者并不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一旦有人帮助他认清真相，感染者有机会恢复神智。
当然感染者的原则是不变的。感染程度超过50%的人就已经没救了，就算短暂恢复清醒也一样。超过80%的话感染者更是就已经从生物层面上死亡了。
而徐文瀚作为“死而复生”的感染者，感染程度很可能就超过了80%。
当然，就算如此要做的事是不会变的。
再怎么说他也是已逝之人。逝者就应该乖乖躺在坟墓里，而且无论他自己愿意与否，感染者都有感染更多人的风险。
徐文瀚闭上了眼睛，低着头跪倒在地，嘴里似乎还在含糊地说着“对不起”，看起来已经彻底失去了反抗意图。
所以现在只要送逝者回棺材板里去躺着，拿下点数和经验这波任务，再来个潇洒的跳窗退场，任务就完成了......
正想到这，却冷不丁见屏幕一侧骤然亮起了攻击警示的标记。
楚诚瞳孔一缩，完全出于无数次对战练习后条件反射般地敲击了鼠标右键。
只见蝙蝠侠身子一侧，挥掌荡开了黑暗中袭来的一拳。但就算是经验丰富的他也没能防备出紧随而至的一脚，那一脚狠狠踹在了他胸前装甲板上，踹得他贴地滑出了老远。
黑暗中浮现了一张笑脸。
第四十六章 狂笑
只看了一眼，楚诚就确信自己没见过这号人物。一个头发蓬乱不修边幅的男人，整张脸看起来都像蒙上了一层油，嘴角挂着那副让楚诚觉得似曾相识的狰狞笑容。
“蝙蝠侠，你好像是这么自称自己的对吗？”那个男人笑着说，“我早就知道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楚诚先是一怔，但立刻就反应了过来。
他想到了上次事件里那个顶着“关晔”外表的被他斩首的家伙。
再加上这副似曾相识的诡异笑容，楚诚立刻意识到，在两副不同的面孔后面说不定其实是同一个人。
上次的“关晔”就只是个傀儡而已，幕后的人自始至终根本就没有现身。敌人没有被打倒，那个事件根本就还没有解决。
“哈哈哈哈你猜到了对吗？没错，你所面对的还是我，我们又见面了。”男人大笑，“很意外，对吗？我说了，我就是‘无’，是人们恐惧的东西，无论你做什么、用什么方式也永远不可能消灭。
哈不要假装你一点也不惊喜，我能看出你是什么样的人。要是没有我你该少多少乐趣......”
话还没说完，便见蝙蝠侠斗篷一振，一枚蝙蝠镖破空而至。但不想他反应奇速，话说到一半一个侧身便躲了过去。
“你还真是急性子。”男人嘴巴咧得更开了，“我打赌你是那种巴不得跳过前戏直奔主题的类型是么？”
蝙蝠侠仍没理会，趁对方闪避蝙蝠镖的空档已经箭步拉近了距离，一拳拖着滋滋啪啪的电流轨迹打了出去。
男人灵活地侧闪回避：“哈哈，拳套上藏了高压电击器对吗？这次可不能再像上次那样被你轻易打中了。”
上次蝙蝠侠打了个他措手不及，但现在他对蝙蝠侠的风格套路已经有了防备。再加上那强得诡异的身体素质和反应能力，楚诚这边纵然操作的是蝙蝠侠也没法立刻拿下。
男人的力量强得惊人，就算拥有人类巅峰体能的蝙蝠侠也无法与其角力。同时他还拥有超常的反应力和诡异的敏捷，楚诚这边狂飙手速一套连招敲得键鼠啪啪响，在空气中留下道道丝状电弧，但都被对方一一避开。
接着骤然之间，枪声响起。完全没有任何防备，黑洞洞的枪口几乎顶在蝙蝠侠胸前护甲上开火，巨大的冲击横贯了整个身体。
虽有护甲缓冲但威力仍然不俗，楚诚面前屏幕镜头整个一晃，蝙蝠侠被轰飞了出去，砸烂了一侧的墙面。
男人的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枪。
不，这么说并不准确。因为并不是他手里握着枪械，而是他整个手掌都变成了黑洞洞的枪管。
楚诚有些惊讶。
这算是什么？超能力吗？
“上次的事也好，这次的事也好，都是我正在做一个实验，是对能力的测试。多亏了上一次测试，现在我的能力才得到了更进一步的进化。”
男人停顿了一下，笑着说。
“你的出现是个意外，是实验里的异常变量。不过我喜欢......”
一旁的菲利克斯看准机会立刻开枪——他已经趁刚刚的机会更换了弹药。但男人不闪不避，子弹嗤地一声撕裂皮肉贯穿了他的身体，男人却纹丝不动，只僵硬地扭过头，将那个惊悚的笑脸朝向了菲利克斯。
他手中枪口骤然调转向菲利克斯。师兄瞳孔一缩，在对方枪口迸出火光的瞬间便一个翻滚躲到了掩体后方，险而又险地避开了枪火。
但下一瞬间男人已突进至了菲利克斯身前。他挥手拍飞了菲利克斯手里的枪械，跟着出手抓来。师兄矮身躲开，一个扫踢击中了对方膝关节，却不想对方双腿居然有如铁铸般纹丝不动。
男人提膝弹腿，菲利克斯双臂交叉挡在身前。接下这一脚让他双臂麻得几乎失去知觉，人也仰面飞出，狠狠摔去了一边。
同时蝙蝠侠这边也趁机甩出了投掷式电击器。但男人身子一缩，以一个诡异的姿势便向后倒滑出了老远。电击器从他身前掠空而过，啪地一声黏在了墙体上，滋滋啪啪地炸开了大量电弧。
“本来吧这次实验我是想着用那个女孩的。”男人一边后退躲闪一边继续以无所谓的语气轻松地说，“那个在雪山里死去的女孩。
但意料之外，她留下的黑暗太弱了。没有对世界的怨恨，没有强烈的不甘，连对死亡的恐惧也很平淡，所以无法成为感染实验的合适对象......”
说话间蝙蝠侠已再次和他缠斗到了一起。楚诚靠着丰富的经验和单身两世的麒麟臂手速完美防反了对方数招，电击拳套反手轰在了男人胸前。
冲击将他震退了出去，电流带来的麻痹感截断了他没说完的半截话。
男人踉踉跄跄退了几步，继续怪笑。
“哈，但是这个男孩，让我发现了宝藏。”他笑道，“对没能保护住女孩的自责，亲眼看着所爱之人死去，对自我的怀疑、对一切的悔恨，在那种巨大的悲痛中死去，我就猜到了他会是个完美的实验品。
但我必须说，最后的结果还是给了我惊喜。哈哈，就算是我也没想到他居然会孕育出这样自欺欺人的幻想......”
本来正在一旁对突变的状况感到茫然不知所措的徐文瀚瞳孔一缩，震惊地看向了男人的身影。
“是你？”他双目圆瞪，“是你把我给......”
“是的，就是我给了你这次弥足珍贵的机会。”男人歪着头轻笑，“不用谢。”
徐文瀚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听到这男人的话，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只有自己成为了感染者，也突然更意识到了另外一件事。
那就是郭晓芸走得很平静。
她没有后悔，没有怨恨自己，没有惧怕死亡。她临死前是如释重负的，因为她以为救援队及时到了，至少男友获救了。
如果一定要说还剩下什么遗憾，那就是没办法再见到在乎的人了吧。
她是那样善解人意，那样温柔美好，以至就连最恶劣的魔鬼也无法利用她。
但自己辜负了她。
如果她在九泉之下看到现在这一幕，看到自己现在的模样......会很失望吧？
都是......这家伙的错。
徐文瀚本已趋于平静的眼中重新燃起了怒火。
他发出了大吼，就像愤怒到极点却又悲伤到了极点的野兽。
“哈哈哈哈很好就是这样，你看你这不就重新又有干劲了嘛。”
男人说话时正侧跳躲开蝙蝠侠甩来的一枚速凝胶炸药。从炸药里爆破的凝胶将一张垮塌的桌子和遍地碎石瓦砾糊了进去。
徐文瀚发出怒吼，跌跌撞撞地朝男人冲来。
但男人全然不在意他的愤怒，随手抬起胳膊，手臂变幻成的枪械一枪便将年轻人炸翻了出去。
不过徐文瀚的攻击虽毫无效果，却为楚诚创造了机会。
蝙蝠侠趁势一记电击右勾拳打在了男人脸上，打得男人脸都变了形，唾液横飞，嘴里却依旧含糊地大笑。
蝙蝠侠第二拳挥至，但男人脑袋一晃躲了过去，跟着伸手捏在了他的拳背部位，有意避开了装配有电击发射口的拳锋。
男人手上一发力，顿将蝙蝠侠左手手套里的内置的电击装置捏成了粉碎，拳背上噼里啪啦地炸出了电火花。
但蝙蝠侠右拳骤发，满功率的一拳当胸轰出。同时男人另一手的枪口已经顶在了蝙蝠侠胸前，恰恰瞄在那醒目的蝙蝠标记上。
双方同时命中。蝙蝠侠靠护甲硬扛冲击，整个人被怪力轰退。电流冲击泛遍了男人全身，但他很快就从电击下缓过神，继续大笑着冲上前，朝蝙蝠侠倒退的方位猛扑。
但楚诚在键盘上噼里啪啦的操作一刻没停。几乎在蝙蝠侠身形后退的刹那，他就敲下了新解锁的“换人”按钮。
正好，新的力量就拿这家伙来试试水。
蝙蝠侠摔在墙角，背部在墙面上砸出了个巨坑。同时对方便已冲到了面前，带着癫狂的大笑一拳砸下。
轰！
他的拳头轰穿墙面，留下了碗大的窟窿。
蝙蝠侠消失了。
没错，并非及时躲开，也不是藏匿进了阴影，而是真的就在刚刚那一拳落下前的零点零几秒内凭空蒸发了。
“嗯？”
狂笑的男人也疑惑地偏了下头，抽回了拳头有点没搞清状况。
破空的风声从身后激荡而至。他猛地回头，只迎面见一飞盘状的模糊事物劈头盖脸砸在了他的脑门上。巨大的力量轰得他脑子嗡地一震，也是仰头栽倒。
而那飞盘击中他脑门后立刻回旋一圈，飞回到了某人手中。
一身蓝色制服的魁梧战士，身子裹在颇具质感的紧身作战服里，头戴的截面钢盔上印着一对雪白的翅膀，额头处清晰地写着大大的“A”字样。
美国队长。
第四十七章 是人！？
男人歪了下头，诡异的笑脸上多出了一丝饶有兴趣。
菲利克斯这会儿一条胳膊被踹脱了臼，他扶着胳膊站起身，看向眼前那道伟岸的深蓝色身躯的眼神也有些茫然。
蝙蝠侠哪去了？
这手里提着马葫芦盖的家伙又是谁？
他们当然不可能搞得清楚这是什么状况。
因为这还是楚诚第一次动用这项高贵的二级账户才独有的新功能——队内交换。
这种功能楚诚也在其他很多游戏里都见过。升到等级二后玩家每次出战最多可以选择两名英雄出战，其中一名角色倒下后第二人可以继续顶上，并且在战斗期间也能可以对团队里的角色进行交换。
使用得当的话，这招也可以用于让英雄规避伤害或逃脱束缚。只不过因为使用有冷却，所以需要玩家自行判断最合适的时机。
这还是楚诚自抽出美国队长后首次出战，这个世上截至目前为止都还从未有人见过这号形象。正好趁这机会拿对面试试手。
美队二话不说，提起盾牌径直朝那笑脸男人正面冲上前去。
男人提起胳膊就朝着美队开火，子弹牌面而去，却不想后者竟不闪不避。黄澄澄的弹头在美队举着的盾牌上撞击变形，像一粒糖豆一样被弹了出去。
这一幕菲利克斯看在眼里也觉着有些吃惊。
能在这样的距离下防弹的材料已经挺强了，但持盾的人也纹丝不动那就很有点离奇了。
一发子弹的动能远比寻常影视剧里所能表现出的夸张，常规防弹装备就算能挡弹药防穿透，但其中携带的动能却不可能消化。
所以就算这盾牌真有那么硬那么强，那动能呢？被吃了么？
几乎只刹那之间，美队人已顶着那块盾冲到了他面前。男人迅速向侧面横移，同时连续开枪。
但楚诚这边所做的仅仅是晃动鼠标转了下镜头视角，盾牌便追着男人移动的方向转了过去，子弹继续被盾牌接连挡开。
眼看敌人冲到面前，男人果断弃枪——他变幻成枪械形状的那只手再次变形，这次变成了某种细长的刀片形状。
这种变形能力让楚诚联想起了很多年前看过的一部老番《寄生兽》。
男人挥刀劈落，但美队提盾便挡住。刀片在盾牌上擦出了耀眼的火星，但毫无作用。
男人再次侧移寻找机会，他虚晃一枪作势要要向左进攻，实则从右侧偷袭，刀片以一个刁钻的角度猛刺。
美队盾牌轻轻一转，又是一声金铁交鸣，刀片再次被弹开。
男人哈哈一笑，空出的左手也变幻形态，变成了更大口径的枪械形态。他右手利刃舞出了残影，如狂风骤雨般攻击，同时左手枪管从各种截然相反的方向开火进攻。
但美队继续轻轻转动盾牌，漫天刀光弹雨统统被隔在了盾外。
笑脸男人：“......”
别说是他，就连菲利克斯看得都有点傻眼。这位新出场的英雄大哥特么是属乌龟的吧？
楚诚现在也算是发现了美队的妙用，那就是他强任他强，右键摁到死。
这可比蝙蝠侠的防反机制牛逼多了。管他什么蓝标识黄标识红标识，反正摁住右键不松手，往振金盾后面一缩直接我无敌你随意，盾勇看了都流泪。
关键美队这马葫芦盖还不是凡物。它不科学的防御力都能用漫威独有黑科技振金来解释，因为这玩意儿不仅硬得一匹而且还能吸收能量，动能冲击变异能力魔法冲击啥都统统能吸，非常耐艹。
而且跟队友钢铁侠那一打“反XX”格式的设定牛逼但日常被编剧迫害反啥被啥拆的马奇诺式装甲不同，常年跟在美队身边打江山的振金盾战绩也非常漂亮。
拿它当盾能防弹防爆，拿它当榔头的时候连钢铁侠盔甲都能砸开。必要时还能拿它当气垫玩自由落地，平地Cosplay菲律宾炸鱼队。甚至休闲时还能当飞盘遛狗，简直居家干架必备神器，连上古神器板砖一比都是弟弟。
要是把用这玩意儿砸过的那些个挂比神仙列个清单出来，灭霸看了都得沉默。
笑脸男人又是一刀挥来，这次楚诚时机把握得精准，操作美队提盾一挡。只听得空气中爆开“叮”的一声清脆撞击声，火花凌空飞溅。
完美盾反！
盾反，动作游戏常有机制，在敌人攻击的刹那提盾格挡，时机把握得当时可触发反制效果，有机会对敌人造成动作僵直创造破绽。
被盾反到的笑脸男人踉跄退后，体内变幻出的利刃都卷了刃。他一边稳住重心，一边提起另一手的枪口，本意是想开火阻止对方趁机进攻，却不想一枪打到盾牌上，流弹反溅回来糊了自己一脸。
虽然他感染者皮糙肉厚能自愈影响不大，但被自己打了个一枪毕竟也不好看。
美队顺势上前，盾牌当头猛击在笑脸男的侧脸上。这一盾牌当场砸得他脑子嗡地一震，人也凌空飞出了房间，摔进走廊后还贴着地板一路滑进了客厅一头插进了墙里，挂在墙上的电视机当即摔在了他的脑门上。
菲利克斯瞪大眼睛，眼睁睁看着那道飞出去的人影。
这是什么力量？一击把人砸飞出去这个距离，真是人类能做到的吗？
你们两个到底谁是怪物？
更加细思极恐的是，刚刚短暂几回合的交锋全程都是笑脸男人在疯狂走位秀操作，双手并用不停更换武器以各种配合试图创造破绽打出缺口。
而对面全程却就是举着个盾挡挡挡，完事一弹一顶，就给人直接淦飞了。
美队：花里胡哨.JPG。
但那笑脸男倒也真的耐打，不一会就掀开了压在身上的瓦砾和电视机，一边大喘气还一边在上气不接下气地笑。
“哈哈有趣，那么这个又怎么样呢？”
话音落下时，只见男人双手已合在一处，两只手前臂合而为一变幻出了一管粗长黑大的圆筒。
认出那东西的菲利克斯瞳孔一缩，心脏仿佛被人揪动了一下。
单兵火箭筒！
这是什么能力？连这种重型装备都能变模拟来吗？
不及多想，他急忙向一旁抱头扑倒，踢倒了一张已经濒临极限的桌子充当掩体。
咻。
致命的呼啸声，仿佛死神的低语，那是火箭弹拖着燃烧的尾焰被发射出去的声响。
爆炸的轰鸣震得他耳膜生疼，弹片穿透桌面擦伤了他的皮肤。巨大的冲击在房间和楼道里炸开，伴随着令人耳鸣的轰响，让他一度觉得整个世界都仿佛要崩塌。
美国队长首当其冲，迎面接下了这发脸炮，直接命中，整个人在冲击火光下倒飞出去，身形被爆炸的烟幕吞没。
男人再次发出癫狂的大笑。
他的嘴角以更加惊悚的弧度咧开，那大笑就像在嘲讽：有能耐你挡这个啊，SB。
下一秒，他的笑声就僵住了。
烟尘逐渐消散，美国队长提着他印着A字招牌的马葫芦盖，昂首挺胸地走了出来。虽然他好像在身后墙体上撞出个人形的坑，但问题不大，他本人完全毫发无损。
卧倒在地上看到这一幕的菲利克斯整个人都呆滞了，眼神逐渐失去高光。
这是......徒手接了一发RPG？
是人！？
第四十八章 励志的狂笑
男人依旧在笑，但笑声和之前相比显得有点干巴巴了起来，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感染力十足了。
他看向眼前那持盾男人的神色也变得有些古怪了，似乎也开始怀疑起了对面的成分。
就在刚刚他还觉得自己的进化程度很高很牛逼了，可没想到他的长枪重炮在人面前都跟刮痧似的。
这货简直就一雷打不动的人形堡垒！
其实要达到这样的效果光是盾牌硬也不够的，毕竟盾牌面积摆在那只能护住身体主要部位，再怎么硬要达到要塞堡垒的效果肯定还是不够。
但是没有关系，因为美队的振金盾除了硬之外，还有两大超越科学解释范畴的因果律神技。
其一，盾牌脱手后绝大多数情况，无论是击中他人还是在环境里反弹最后总是能以一个惊动牛老爷子棺材板的路线飞回队长手里的定律。甚至在盾牌被敌人接住时对方也有一定的概率会在这项玄学功能影响下把它给扔回来而不是抓着就跑——就比如美队2里初次登场的冬兵。
其二，就是盾牌自带对人类怪兽外星人甚至机械都百分之一千有效的超强力嘲讽，俗称“你必须先攻击那个具有嘲讽的盾牌”。
这招也是美队明明能力平平却在复联各种诸神之战的大事件里都能冲锋于第一线的重要因素之一。因为不管是杂鱼的枪林弹雨还是神级的毁灭性打击，总是会被他无敌的马葫芦盖吸引，仿佛在某种不可言说的大宇宙意志加持下觉得自己得先淦碎这块盾牌否则胜之不武。
提及MCU早期复联的团队定位一般观众可能觉得最佳MT的位置不是浩克就锤哥，不过要楚诚说他觉得给队长的马葫芦盖加个最佳MT提名也一点都不过分，毕竟它扛得伤害量那可也不低。
楚诚当然不可能给对方来第二发的机会，在美队挡下第一发RPG缓过劲后，他立刻就操作美队一个垫步冲刺，直接突刺到了对方脸上。
这样近的距离RPG已经不好用了，笑脸男立刻试图变幻出其他武器，但已经来不及了。振金盾牌将他的脑袋狠狠砸进了墙体，紧接着又是一拳打进了他小腹。
这下几乎让他把胃从嘴里吐出来，身体再次撞穿身后那面原本挂着电视机的墙壁，随着一地的石块碎片落去了另一边。
“哈......哈哈......厉害......”
这货气都快喘不上来了还在怪笑，这兢兢业业的精神楚诚是佩服的。不过他手上操作当然也没停，对方起身站稳之前美队便已再次冲到了面前。
男人半跪在地，迎着美队出拳的方向伸出了右手。同时他手掌在半空已经迅速开始变形，面积迅速铺开，在瞬间里变幻出了盾的形状。
那是一面半球形的黑色盾牌，有如铁铸的墙壁横亘在了美国队长的拳路上。
楚诚看明白了。合着对面这是摆了，祭出了通用绝招——打不过就加入。
可能是舞刀弄枪长枪短炮都来了一轮后悟了，发现那些个东西看着花里胡哨其实没有吊用，还不如一块马葫芦盖来得实在。
所以他也整了块盾牌出来。
但他这显然就属于是HD学步东施效颦，这随便摇面马葫芦盖出来跟人美队战功显赫的振金盾能比吗？
于是只见美队没有变招没有回避，迎着那面黑色盾牌就是一拳猛轰了上去。
美队的拳锋接触盾面，沛然巨力沿着动力链爆发，仿佛决堤的洪水冲击在了盾牌之上。只见半球状的黑色盾牌顿时在着力处凹陷了下去，力量贯穿盾牌传递去了笑脸男持盾的手臂中，肌肉组织下传出了一串清脆的骨裂声。
笑脸男整条手臂报废，连人带盾被轰退了出去，瞳孔一缩，笑容又僵了那么一下。
这拳力果然不科学。
刚冒出这个念头，只见美队已踏上两步，飞起一脚，一记强有力的正蹬直接踹在了男人胸口。靴底爆发的冲击轰得他内脏都移了位，身体凌空起飞，又是横飞过一整个房间的距离狠狠撞在了身后的窗户上。
玻璃哐啷一声碎裂，裂纹有如错综复杂的蜘蛛网，整扇窗户眼看便似已濒临破碎边缘。
楚诚按住右键瞄准，操作美队顺势又是一发盾牌追击。裹挟了恐怖臂力的一记飞盾迎面爆头，轰得笑脸男脖子向后一仰，身后玻璃哐啷一声支离破碎，男人拖着一串鲜血从六层楼的高度向下坠去。
这串连招，这恐怖的怪力，果然他才应该是怪物吧？
不知为什么，明明是站在敌人的立场，菲利克斯突然间居然觉得那笑脸男面对这种怪物能坚持到现在属实不容易。
一开始看到他那触目惊心的笑容和癫狂的笑声只觉得惊悚渗人，可现在听他上气不接下气的笑声，居然好像觉得还有那么点励志是怎么回事......
有位伟人曾说，你以为她分贝不够高，其实只是你力度不够强。用简洁通俗的比喻生动形象地说明了一个浅显易懂的道理，那就是大力出奇迹。
美国队长罗政委同志在复联内部力量一般，跟自带外装的花花公子、内裤本体的绿色大块头以及外星型男动辄打雷的惊爆点男主相比，罗政委在团队里的作用其实更多是承担思想建设工作而不是上前线打输出。
当然那只是一般情况下而言。但众所周知美漫无论是电影还是动漫都很抽象的一点就是，超级英雄都很唯心，战力可以根据气氛烘托和剧情需要起伏。
当然这种定律在钢铁侠那种能力数值定死了的科技侧身上不太好用。像他们这种科学侧的想开挂往往不会爆种而会整一套似是而非的伪科学手搓一套更神棍的装甲出来，必要的时候天神组也能干废。
但变异侧就不一样了，尤其像美队这种把“唯心”都写进了超级士兵血清设定里的。他的臂力在剧情需要的时候上限可以非常抽象，属于只要气氛到位跟灭霸也能掰扯掰扯，对钢铁侠那更是头盔都给你薅一地。
此时笑脸男人正从人行道上艰难地爬起来。
从六楼坠落就算对感染者来说也并不轻松。
笑脸男从被砸成粉碎的水泥地上爬了起来，浑身浴血，但仍在干巴巴地怪笑，在昏暗的道路上显得格外诡异。
他的皮肉在自愈，骨骼也正在自动归位。但这个过程使得他关节扭曲体态怪异，趴伏在地面上就像一只奇行种。
手臂的骨骼归位，使得他能用双手发力支撑起了身体。他一边等着体内的骨头喀啦喀啦地修复，一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
期间他又发出两声哈哈的怪笑，但没笑两声就被自己的血呛了一下，变成了有点诡异的咳嗽。
接着不等他来得及完全站起身，阴影便带着破空声从天而降。振金盾牌当地一声将他的脑袋砸回了地面。地砖被砸成粉碎，男人的脑袋像西瓜一样也炸成了粉碎。
此时此刻六楼窗边，菲利克斯站在破碎的窗边，露出了“震撼我妈一整年”的表情。
这人刚刚是不是......直接从六楼蹦下去了？
第四十九章 超级组织
“搞定。”
确认笑脸男脑袋变成浆糊彻底没气后，楚诚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是的他知道，一个大活人举着面盾牌，以一个仿佛在高呼“德玛西亚”的姿势自由落体，看起来是有点疯，但他之所以敢这么干也是有底气的。
论自由落体这块美队还是有心得的。美队2开场就不带降落伞直接从飞机上空降进海里，浮起来还能去轮船上潜行无双。之后更是仗着振金盾缓冲从神盾三叉戟大楼的高层直接空降下来，落地后嘛事没有蹦起来就能接着跑。
跟那些事迹相比，区区六层楼于他而言顶多就一小土丘。
确认任务完成后，操作美队离开现场，楚诚随后便下了线。
该干饭了。
人是铁饭是钢，英雄也是要恰饭的。本来就还没吃晚饭的楚诚刚刚聚精会神游戏时还不觉得，这会打完神经松懈下来立刻就觉饿得发慌，赶紧扒起了打包带回来的饭菜。
特勤九处官方很快赶到，封锁现场控制了局势。
菲利克斯也立刻被召回了总部。
本来只是一起威胁系数很低的普通调查任务，但一听说涉及到蝙蝠侠以及他的某持盾盟友出现，事件在组织里的关注度立刻就上升了。
更不用说事件涉及的感染源更是疑似和不久前结束的那起狂笑灾害相关，可能那次的感染源并没有被清理干净，这同样是需要引起高度重视的事故。
所以按原本章程特工只需要在任务结束的几天内向上级递交报告书就行，但出于上述种种考虑，他们想立刻听当事特工现场做汇报。
但根据本次任务安排的记录，负责任务的特工是有两名的。于是另一边在家里干饭干得正开心的楚诚居然也收到了信息，让他立刻赶往总部参加汇报。
老实说楚诚收到消息时人也愣了一下。
汇报？我有什么好汇报的？
沃尔迦各式奢侈美食鉴赏报告汇总？
但他觉得这不能怪他，他只是个莫得感情的执行命令机器。正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那队长叫我吃好喝好我也不得不吃，合情合理。
总部安排的车很快到了他住宅楼下。楚诚上了车，不一会功夫就再次登上了他眼中那艘不大吉利的飞行坟头，也很快再见了那位慷慨解囊请他吃饱喝足的慷慨的队长。
菲利克斯见面还是很友好，倒也没因为自己干活队友摸鱼有什么不满，还笑着问他晚餐是否还合口味。
楚诚自然也对队长的慷慨表示了由衷的感谢，心想这古人说的果然不错，书非借不能读也，饭不软不好恰也，这软饭吃起来它味道就是不一样。
要是吃的是富婆的那就更好了。
还好和领导专家对他们队内分工合作安排也不感兴趣。会议全程楚诚基本都充当了旁听的小透明，都是菲利克斯在做汇报。
领导们倒也没人问楚诚干了啥，他们只关心结果。
和之前罗亚军那会儿同样，菲利克斯随身携带的录像设备也拍下了战斗画面。当看到蝙蝠侠一个烟幕弹砸下去人就没了，众专家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众脸懵逼。
这是什么能力？没听说过啊！
目前已知感染者能力中也没见过这种的。
而且之前谁信誓旦旦地说这个蝙蝠侠肯定是普通人的？
于是众人目光不约而同集中，压力来到了宫崎教授身上。
宫崎教授眉头紧皱了半天，笃定地说：“他是普通人，不可能有错的。这也许是某种空间技术或者隐身装置。”
于是众人视线再次齐刷刷转移，压力又来到了装备部史部长身上。
史部长直翻白眼，表示劳资管的是装备部又不是魔法部，你们看我有个锤子用？
讨论不出个结果，紧接着录像中美国队长出场，专家们再次炸开了锅。
过去这些天除了蝙蝠侠之外城市里也有传闻说出现了其他飞檐走壁的神秘英雄，但这些消息真真假假，其中还掺杂了一些热心市民Cosplay的模仿者，所以消息真实性一直存疑，也没有迹象表明这些单独事件之间存在联系。
但现在有了。
看到这一幕的李昌成主席更是眯起了眼睛。这一幕就证明了他们之前的推论的确不错。
那个蝙蝠侠不是独自一人，他身后存在一个规模未知实力也未知的组织。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个组织无论是单体实力还是科技水平都深不可测。
这一点坐实，事情可就变得比一个全副武装的神秘侠客要严重多了。
个人再强也有极限，但架不住人有后台。打不过摇兄弟，打了小的来老的，这特么谁顶得住啊？
一众大人物迅速议论开了。有猜这是什么上古延续至今超级组织的，有猜是外星人的，他们幕后肯定有一个无比庞大的组织，其目的无法揣测，其实力水平对现在的众人来说更是连猜测都做不到......
楚诚一言不发地在旁边当个小透明，听着众大佬的猜想觉着莫名觉着有些有趣。
神秘组织什么的说有它也有，就是规模远没他们想象的那样宏达，组织上上下下从指挥官到饮水机管理员加起来就他一个人。
只不过他不用亲自出外勤，外勤有专门的人形超能机甲去跑，指挥官兼驾驶员可以坐在泉水里遥控。
对现在的众人来说，美队这场的实战表现力已经足以让他们惊掉下巴了。
尤其是在看到他几乎是接了一发火箭弹脸炮毫发无伤之后。
觉醒异能的特异者和感染者比例很低但也不是没有，但其中最强的也大多都是异能诡异。像这种能正面吃一发火箭筒还跟没事人似的家伙还确实是闻所未闻。
“那面盾牌，”希恩斯教授发现了华点，他眉头紧皱道，“它的表面甚至没有刮痕。”
众人也很快发现了这一点，纷纷只觉见了鬼。
能以这样轻薄的厚度抵挡火箭弹还连刮痕都没有，要是有谁提出这种材料，若非亲眼所见那恐怕得先考虑给那货做个精神鉴定。
而且就当这种材料是真实存在，那火箭弹的动能呢？动能又去哪了？
一发下去炸得整个房间七零八落，冲击波几乎像是要把屋顶掀翻，漫天灰尘里唯有那持盾男人P事没有仿佛就是放了个烟花似的，一群人抠破了头也想不通这弔人是什么构造能这么耐艹。
接着再看到那反人类的力量三拳两脚给笑脸男干下了六楼，完事自己想都不带想就追在后面跳了下去，落地后立刻起跳完成了补刀。
就这套动作这难度系数，你很难不怀疑他和牛顿的弟弟牛逼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一干人直呼离谱。如果说之前蝙蝠侠给他们的印象是披着科技外皮的法师，那现在这号角色就是纯战士，皮糙肉厚攻还高，俗称莽子。
看到一个美国队长就让这一众人反应如此剧烈，楚诚不由开始无端联想。
照这趋势，等以后他出货个超人什么的，这些人怕不是要螺旋升天......
第五十章 原来我是这么想的
在对罗政委首次出战的一系列反物理表现惊异后，专家们经过激烈的讨论很快从这一系列行为里再次发现了华点。
那就是他的盾牌。
宫崎教授是最先提出相关观点的。他认为这盾之勇者表现出的身体素质固然刷新三观，但他最为惊艳的表现——脸接火箭炮和六楼蹦极，这靠的并不完全是强悍的身体素质。
尤其是那段漂亮的自由落体。
宫崎教授暂停了录像画面，镜头里是菲利克斯站在窗边向地面俯瞰的第一视角。宫崎教授指出，那笑面男人落地时在水泥路面上砸出了相当程度的龟裂，但那持盾的男人着陆后地面上却一丝裂痕都没有。
这种让牛顿在棺材板里反复仰卧起坐的现象显然只靠身体素质强大是解释不了的，所以宫崎教授认为问题就出在那面盾上。
“也许它能以某种方式消除冲击。”宫崎教授说道，“抵挡炮弹也好，高空坠落也好，那面盾牌都是关键。
他着陆时用那面盾牌作了缓冲，冲击力量被盾牌蕴含的特殊力量消除了，所以地面上毫发无损。这也能解释为什么他持盾抵挡炮弹攻击时完全没有受到动能影响。”
与会众人一时没说话，似乎都在消化接受这种说法。
很快就有人将视线投向了装备部的史进强部长。
“史部长......”
“我们没有，我不知道，也没听说。”不等他们问出来史部长直接就是否认三连。
史进强也很郁闷。他寻思自己就一管装备部的，这帮人怎么一个两个都喜欢拿这些见鬼的问题来折磨自己啊？
你们特么怎么不去问神奇的海螺呢？
这种问题继续讨论也不会有结果，除非能把那面盾牌拿到手里研究才说不准能研究出个门道。
本来之前那蝙蝠侠跟法师似地掏出了一堆花里胡哨的小装备后，史进强装备部的各单位就整天在连轴转，一直在对着视频试图研究那堆花哨武器从现代科学上的可行性。
那感觉就好比是有人告诉了你数学压轴题的答案让你逆推过程，也许难度其实根本没降低多少，但还会被上级训斥“开卷考试都找不到答案玩NM呢？”，简直全部门的折磨。
这回会议刚开始时他还在寻思，这次出的是个战士不是法爷，人走生物路线强化的要折磨也该去折磨宫崎教授，跟自己总算是没关系了。
结果这会儿才发现，某些人表面上是战士背地里其实就是一盾牌架子，关键还是在那面盾上，到头来折磨的还是自己。
而且蝙蝠侠那些个科技起码从诸如机动性、推进马力、急冻效果等表现效果着手，要研究也起码算是有个切入点。但这玩意儿怎么看都就是一光溜溜的盾牌，抠破了头不知从何下手。
史部长裂开。
好在众人没继续在盾牌问题上折磨他太久，而是很快继续到了下一个环节。
对感染源的讨论问题。
这次事件中的主要感染源无疑应该就是徐文瀚。他在感染影响下精神错乱，自己扮演死而复生的女友袭击了中央医院的李医生，还有其他一些随机的受害者——但据调查发现受害者都是和郭晓芸体态相似的女性。
不过这次的感染源没有出现明显的感染扩散情况，最多只是同一栋居民楼里的住户反映说近期感觉到有些阴森恐惧，造成了一定程度的负面情绪影响，问题不算太大。
最后就是那个突然出现的笑脸男人了。
从视频影像信息和菲利克斯的描述来看，这次出现的笑脸男人很可能和上次事件那个叫关晔的感染源相关。亦或是说，幕后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笑脸男的身份信息也很快就被查明了。
他的真名是长尾克实，被人栽赃陷害入狱，出狱时已妻离子散，找不到工作长期郁郁寡欢，三个月前因病而死。
之前事件里的关晔，这次出现的徐文瀚、长尾克实，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本应是已经死去的人。
“上次我就提出过了这个猜想，这次的事件验证了我的想法。”宫崎教授说道，“那个幕后者，我想他应该有某种特殊的能力，可以感染濒死或者甚至是已经死去的人。
以死者为原料孕育出的感染者会更容易获得强大的力量，并且这种感染者以及被他们所感染的更多人，被消灭后也有更大概率会留下精神体。这些精神体汇聚起来更是有可能变成未知的怪物，就像上次那样。”
“你是说，”李昌成沉默了片刻，道，“我们面对的是一个拥有强化感染能力的感染者。他能感染死者，还能使死者变成更加恐怖的感染源。”
所有人都意识到，如果这是真的，那么就意味着问题的严重性再次升级了。
如果说有什么比疯子更可怕，那就是疯子有想法还有实力。再严重点，那就是疯子有钱有势。
不过这么说好像就变成了蝙蝠侠......
要是说还有什么比一个疯子有钱有势有想法更可怕，那就是他能传染。
会议室里沉默了好一会儿，每个人都看起来心事重重。菲利克斯思忖了片刻，才开口出声。
“我觉得，”
他一开口就将所有视线都吸引了过来。
“那个人......我是说幕后的那个人，他是个扭曲的疯子。他声称自己是人们所害怕的‘无’的化身，他觉得所有人都像他一样内心黑暗，并且他也致力于证明这一点。”
宫崎教授听到这里点了点头：“内心有强烈负面情绪的人才更容易被感染，这是感染事件的基本定理。
所以就算是死者，也只有生前含有强烈怨恨、懊恼、愤怒、恐惧等情绪的死者才更容易被利用。”
“是，这就是我要说的。”菲利克斯清了清嗓子，“我听到那个人说，这次事件里他本来希望的是感染遇难的那个女孩......但他发现做不到。
因为女孩死去时没有怨恨，没有愤怒，甚至没有恐惧。”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提高音量继续说了下去。
“这就是我想说的......那个幕后的人错了。他想证明所有人都像他一样黑暗，但这次事件却恰恰证明他错了。
我想，说不定这也是蝙蝠侠，还有在他身后的那个组织试图告诉我们的东西。我们内心的黑暗是感染传播最佳的温床，在当下这个时期尤其如此。某种程度上说恶魔都是我们自己创造的。
那既然如此，只要我们能......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大概就是激发人们心里好的一面，教会他们正视自己的恐惧，去消除所有人心中的那个‘无’，感染自然就会从源头上被掐断。”
他说完，想了想，继续补充。
“我觉得这也正是他们在做的，他们试图告诉我们的东西......就像那天夜里出现的信号灯的意义。”
这番话不仅说得领导们纷纷沉思，连身为“蝙蝠侠幕后组织”唯一代言人的楚诚也愣了下。
原来我是这么想的？
不过居然还觉得他说的有点道理......
......
格罗夫集团大厦。
菲利克斯身边的长腿女仆带着一个掌上电脑走进了办公室。菲利克斯的叔叔加拉丁·格罗夫坐在办公桌后面，伸手接过了女仆递来的电脑。
他解锁屏幕，画面里出现的赫然正是菲利克斯在刚刚结束的实战中拍摄的画面。紧身制服的高大英雄手持盾牌，轻而易举碾压了狂笑的感染者，将其击落六楼后顺势跳落完成了补刀。
“新的神秘人物吗？有意思。”加拉丁·格罗夫笑了笑。
“没想到少爷加入进组织还有这样的便利呢。”女仆欠了下身，“这些都是特勤九处的绝密影像，若非有他在我们不可能看得到。”
加拉丁抬头看了她一眼，轻轻地笑了。
“这可不是幸运。”
女仆歪头不解。
“菲利克斯以为他是凭自己的意愿向家族争取到了进入九处的权利。但事实是，这是家族从一开始就给他安排好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