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们穿了 大梁国。 蓟县, 顾家村后山。 一个长相秀美,个子不高,瘦骨嶙峋的年轻妇人死死护住身后一个豆芽菜般的女娃。 面对眼前黝黑的汉子,妇人嘶吼:“顾山!虎毒不食子,你不能卖了拾月,她是你的亲生女儿啊!” “娘子!我也不想的。”顾山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明天我要拿不出十两银子给人家,他们要打断我的腿,难道你忍心看着相公我瘸着腿过下半辈子?” 妇人摇头,哭的悲伤:“可你也不能卖掉拾月呀,她才十四岁,还是个孩子。银子的事我们再想想办法,会有办法的。” 顾山嘶吼:“能有什么办法?爹娘那里早放了话说不管我们的死活了,家里穷的连老鼠都不想光顾,几亩山地根本卖不出钱来,除了卖拾月还能有什么办法?” 他的话音刚落下,突然乌云密布,狂风大作,明明晴空万里的天气,瞬间黑暗下来。 轰隆隆响起了雷声,又粗又亮的闪电在人的头顶炸响。 这还不算,更诡异的是,乌云里竟然掉落了一个血乎刺啦的人,吓的顾山“嗷”地一嗓子晕死了过去。 妇人看着这诡异的天气,听着这震天响的雷声,瞧着不远处闪电击中的树木冒着青烟,瑟瑟发抖地抱着身后豆芽菜一般的女娃。 天上掉下的那人砸在她们身边不远的草地上,母女俩同时吓晕了过去。 雷鸣闪电还在继续,地上的四个人已经没有了任何反应。 片刻后,雷声渐远,闪电消失,地上的女娃第一个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顾拾月整个人都愣住了,这是什么地方?她怎么会在这儿? 她不是跟着父母,带着满满的三大卡车物资去地震灾区救灾,遇上雷雨闪电交加的恶劣天气,引发余震,一家三口开的卡车都掉进裂开的地缝中了吗? 怎么没死? 此刻脑袋里一阵刺痛,原主的记忆奔涌而来。 顾拾月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她是没死,可她穿越了,成了顾家村一个要被父亲顾山卖掉的小女娃。 这个十四岁的小女娃也叫顾拾月,她的父亲也叫顾山,母亲也叫花清蕊。 只是多了一个弟弟顾五郎。 她来了,那她爸妈呢?是不是也跟着来了? 顾拾月艰难地站起身,爬到妇人花清蕊的面前,撩开她脸上的头发,虽然瘦的皮包骨头,可五官却跟她妈长的一模一样。 又来到顾山的面前,看着那张脸,发现跟她爸长的一样样的,就是比较年轻,还黑,黑不溜秋的。 在现代,他爸是个小老板,开了家贸易公司,生意还不错。 她妈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全职太太,家里有保姆,没事她就逛逛街,上上网,喝喝咖啡,听听音乐,打打小麻将。 而她是农业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喜欢研究各种植物杂交,梦想开发新物种,成为国家农业历史第一人。 为了赈灾,她开的那辆卡车里有一小半都是各种各样的种子。 还有一大半是药品,不管是治头疼脑热的,还是治跌打损伤的,应有尽有。 她爸开的卡车里全都是食物,她妈开的车里全都是女性用品,婴幼儿用品和各种各样的护肤品。 一家三口想着要为灾区人民献爱心,没想到献来了古代,这算什么? 乐极生悲?还是劫后余生? 地上的两人看过了,没有性命之忧,就是晕厥过去了,到底什么时候醒也不知道。 顾拾月看了眼远处躺着的那个人,慢慢地走了过去,发现是个年轻男人,大约二十来岁。 身上还在流血,要是不尽快止住,恐怕会失血过多丢失性命。 “唉!”顾拾月叹了口气,“荒山野岭的啥啥都没有,要怎么给你止血?要是有止血的药就好了。” 话刚说完,一盒药蓦地出现在她手里,顾拾月瞬间愣住,仔细一看,这不是他们卡车上准备的物资吗?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难道那些东西跟着他们一起来了? 随即她兴奋了起来,忐忑地念了好几样东西:“我还要纱布,绷带,酒精,营养液,消炎药。” 她念一样东西的名字,手里就出现那样东西,顾拾月开心坏了,差点乐出声。 这可都是在她那辆大卡车里存着的,为什么会跟着她来她不知道,藏在了哪里暂时也没找出来,只要有药,眼前的人就死不了。 看看地上的其他两人还没醒过来,知道他们没有生命危险,顾拾月决定先救地上的人。 她专心致志地救治伤员,没想到花清蕊醒了,睁眼就吓坏了,眼泪汪汪:“拾月!老公!这是什么地方?我们怎么会在这里?还穿着这么奇怪的衣服?” 顾山没醒,顾拾月听到妇人的那句“老公”,就知道是她妈来了。她妈被她爸宠的五谷不分,四体不勤,遇见啥事要么叫老公,要么叫拾月。 “妈!妈!我在这儿。”顾拾月对着花清蕊挥手,“这里有个人受伤了,很严重,我先处理一下。” 花清蕊爬起来,战战兢兢地看了看四周,走到女儿身边:“拾月!你怎么变小了?怎么瘦的这么厉害?我们这是怎么了?怎么变成了古代人?” 看了眼她妈,顾拾月很淡定地告诉花清蕊:“我们穿了。” 花清蕊有点懵,瞧了瞧身上的衣服,点点头:“是呀,是穿了,虽然破烂,好在没光着。” 顾拾月无语望天,继续给地上的人清洗创口:“妈!我是说我们穿越了。” “穿——————越?”花清蕊总算是是听懂了,有点不可思议,惊恐万分,“拾月!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我们会穿越?你爸呢?他去哪儿了?地上的人是不是你爸?如果不是怎么办?打死我都不二婚。” 顾拾月:“······” 她妈这脑子想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还打死都不二婚,就你这手不能提,肩不能挑,连麦子和韭菜都分不清楚的人,谁瞧得上? 这时,地上躺着的顾山醒了,抬起头望着眼前的母女,一脸懵逼:“小蕊蕊!你要跟谁二婚?你打算不要山哥了吗?你不说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要跟我在一起的吗?这么快就要二婚了?” 2救了个绝世美男 听了顾山的话,花清蕊松了口气,赶紧跑过去,把顾山拉起来,坐在他怀里哭唧唧。 “山哥!我们穿越了,拾月说的。你看看我,是不是穿成了个三十来岁的年轻女人?可这皮肤也太差了,我得好好保养,不然都不好看了。” 被老婆这么一说,顾山仔细看花清蕊,是年轻了些,可脸上的皮肤也是真的差。一脸的斑斑点点,还黄不拉几的。 关键是瘦,抱着都硌手,没有以前的手感好。 正想着,脑子里涌入一股记忆,顾山想起了原主做的恶毒事,眼底露出一股愤怒。 没用的蠢货,没钱还学人去赌,结果赌输了就要卖女儿,好在老天有眼,把原主给吓死了。 不然醒过来还得接着卖女儿。 拾月可是他女儿,好不容易从一棵小苗培育成了一株姹紫嫣红的花朵,还没开放呢?哪里舍得卖掉? “小蕊蕊!你的皮肤是要保养,我不反对,可你刚刚说的二婚是咋回事?我怎么没整明白?”顾山还在纠结花清蕊说的“二婚”两个字。 他醒来的时候啥都没听着,就听见了最后一句。 顾拾月处理着地上的病人,替花清蕊回答:“妈怕你没来,你还是原来那人,她才说她不要二婚。” 女儿的解释让顾山喜笑颜开:“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小蕊蕊不要我了呢,往日说的下辈子,下下辈子都是骗人的。” 花清蕊马上举手发誓:“没有,我没骗你,我就是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要跟你在一起。” “好!我们一家三口永远在一起。”顾山站起来,拍拍身上的草屑,拉起花清蕊,来到顾拾月身边,“这人还没死?从那么高的山上摔下来都能挺住,命可真大。” 一直没停过手的顾拾月连头都没抬:“他命大那是遇见了我,要是换成一般人,铁定死翘翘。” “哎!拾月!你的这些东西从哪儿来的?”顾山看见了女儿手里的纱布,绷带,点滴瓶,震惊不已,“从我们的车里拿的?” 顾拾月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得实话实说:“我还没来得及查看,就我想要什么,手里就会出现什么,应该是跟穿越大军的福利空间有关。 我怀疑,咱们那三辆大卡车都跟着来了,就是不知道藏在了哪儿。” “是吗?都跟着来了?”花清蕊最是兴奋,“拾月!我要个面膜,你赶紧给我。” 原主的皮肤实在是粗糙,她摸着闹心,要是每天敷上一片面膜,不出十天半个月,皮肤就会得到很好的改善。 “行,给你面膜。” 顾拾月话音刚落,手里就多了一盒没开封的面膜,还是她妈以前常用的那款。 花清蕊那个开心呀,拿起面膜就要开撕,准备敷上,被顾拾月一把夺过,说了句:“收起来。” 面膜“嗖”地一下没影了,急的花清蕊敢怒不敢言,眼泪汪汪地望着顾山。 哭唧唧地告状:“山哥!你宝贝女儿欺负我。” 顾山刚想说句什么,被顾拾月打断:“妈!咱们刚来,这里可不是咱们以前生活的世界,许多东西,只能在绝对安全的情况下使用。” “对对对,女儿说的没错,小蕊蕊!你忍一忍,等晚上夜深人静了咱们再敷面膜。万一叫谁看见,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是要砍头的。” 顾山心疼地抱着花清蕊,拍拍她的后背安慰:“古人多半比较迂腐,要是看见你敷面膜,把你当妖魔鬼怪抓起来怎么办?点火烧了怎么办?你让我和拾月怎么活?” 一听说敷个面膜会性命攸关,花清蕊顿时就不敢想了,靠在顾山的身上,乖宝宝似地点头:“我知道了,以后会注意安全的。” 她是有点傻白甜,可不是真的傻,自然知道这个时代不是华国的二十一世纪,很多东西他们没见过,就会觉得不合乎常理,产生一种尖锐的排异反应。 终于把地上的人浑身上下的伤口都处理好了,生理盐水加消炎药也滴的差不多了,顾拾月开始清理男人脸上的伤。 撩开黑如绸缎般的头发,露出一张绝世容颜,就跟漫画里走出来的修仙天尊似的,瞧着让人赏心悦目。 这人一身黑衣,身无长物,就带了个黑色的钱袋,里头装着一张五十两的银票,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连个身份象征的玉佩,玉扳指,玉牌,铁牌都没。 花清蕊是个颜控,见了地上十八九岁的男子长的倾国倾城,顿时发出了一声惊叹:“哇!这男孩长的也太好看了,简直就是绝世美男。山哥!我觉得比你年轻的时候还要好看。” “有吗?”顾山仔细看了一眼,点头,“是挺好看的,比我年轻时强不少。” 顾拾月也瞅了好几眼:“好看是好看,就是不知道醒过来会不会傻。要是成了个傻子,再好看也白搭。” 她这么一说,花清蕊就觉得自己看了个寂寞:“也是,人要是傻了就不值钱了,长的再好都没用。” 处理完地上的人,顾拾月感觉胃里空空的,浑身没力气,仔细一想,原主今天一天就早上喝了一碗数的清米粒的稀粥。 此后再没进食,此刻已经快要傍晚了,不饿才怪。 “来三个包子,三个煎饼,三盒纯牛奶。”她的话刚说完,要的东西就来了。 顾拾月拿起来,分给花清蕊和顾山:“赶紧吃点东西吧!吃完了赶紧下山,不知道天黑了会遇上什么。” 顾山和花清蕊也饿了,两个人喝着牛奶,吃着包子,烧饼。 “爸!妈!咱们既然大难不死地来到了这儿,以后就好好活着。从现在起,我改口叫你们爹娘,你们要赶紧适应新的身份。 家里还有个八岁的弟弟,小名叫五郎,还没上学。原主顾山一家是被雷鸣闪电给吓死的,机缘巧合,咱们来了。 吃完这一顿,回去咱就是大梁国,蓟县顾家村的顾山一家,家里有爷爷奶奶,两个大伯,两个姑姑已经嫁了。 几个堂姐也出嫁了,到家你们可以装作受了惊吓,有点认不得人,之后再好好认认家里谁是谁。” 3进空间 顾山点头:“我知道,今天这事都是‘顾山’惹出来的,回去你们什么都别说,我来处理。” 一家三口吃完晚饭,顾拾月收走了牛奶盒,连同地上带血的纱布,消毒棉花和空的药瓶,天已经擦黑了。 顾山背着地上的男人,带着花清蕊和顾拾月下山。 按照记忆,他们摸进了自己住的西屋。 说起来这顾山也真是被人给带坏了,一年前还好好的一个人,勤勤恳恳地劳作,生了一儿一女,娶了个还算清秀的美娇娘。 日子过的美滋滋,就因为去镇上卖了一趟家里养的鱼,被一个赌坊的人拉去堵了两把,赢回了五两银子,从此就异想天开,要靠赌博发家致富。 顾老爷子实在生气,怕他的行为带累坏了家里的其他人,就把他们一家赶去了西屋住着。 哪怕没正式分家,那也是另开烟灶,还把西屋跟主屋隔开,不让他们一家跟主屋的人来往。 顾奶奶有时候看不过去,也会给顾拾月和她弟弟五郎拿吃的,顾山和花清蕊她从来不管,家里有吃没吃都不管他们。 花清蕊是个勤快的人,哪怕顾山不着调,家里的菜地还是种的满满当当,山地上的红薯也种了不少,勉勉强强能果腹,饿不死。 对于这个三儿子,顾老爷子恨铁不成钢,想了许多办法都拉不回来,只能放弃。 老大儿子都娶儿媳妇了,他都当太爷爷了,还得操心老三的事,有时候想想都恨不得把人打死。 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偏得去赌。 说起来也奇怪,顾山有原主的记忆,顾拾月也有,就花清蕊没有。 顾山松了口气,他实在是怕他家小蕊蕊把原主做的屁事扣在他头上,冤枉死了不说,惹恼了媳妇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这个耙耳朵就怕媳妇,闺女还好一些,讲道理能讲通。媳妇要是脾气上来,说什么都没用,她想怎么着就得怎么着,敢阻拦,哭给他看。 父女三人回到家,屋里黑黢黢的,连根蜡烛都没点,按照记忆,摸黑把人放在床上。 点上昏黄的油灯才看清,说是床,也就是两条板凳一块门板拼凑起来的。如今是中秋后不久,还不算很冷,床上就一铺草席,一张破了洞的棉被。 另外一张床也一样,破破烂烂的,花清蕊瞧着家徒四壁的屋子,很不适应,眼眶又红了。 “山哥!这也太穷了吧?以后我们要怎么办?就这么苦哈哈地过下去吗?那我的皮肤什么时候······。” 花清蕊话还没说完,就叫顾拾月给捂住了嘴巴:“娘!娘!娘!我拜托你清醒点,饭都吃不饱的人,哪儿有资格保养皮肤?” “山哥!”抓开女儿的手,花清蕊跳到顾山身后,探出个脑袋,“你宝贝闺女又欺负我,你就不管管?” 抬眼看了下女儿,见顾拾月也气鼓鼓的,顾山无可奈何低下头。 顾山:“······”我干脆死了得了,娘俩他能招惹的起谁? 以前女儿在学校读书,很少回来,母女俩还能相安无事,只要碰到一起,媳妇就总是哭唧唧地找他告状,说女儿欺负她。 实际上呢,是女儿总看不惯媳妇的“软弱无能,”总想着要改造她妈的个性,结果发现改造不了,气成河豚。 “媳妇!咱别跟孩子一般见识,昂!乖!等有机会再拯救你的皮肤。”顾山也不敢招惹顾拾月,只能哄媳妇。 论家庭地位,顾拾月排第一,他不敢说排第二,媳妇第二,家里养的博美狗狗小酒儿排第三,他沦为第四。 花清蕊高兴了,点点头,站着一动不敢动,瞧着一地的脏乱差,不知道要怎么下脚。 一副可怜兮兮,委屈巴巴的模样:“山哥!我不敢动了怎么办?” 顾山赶紧安慰:“你先站一会儿,我马上收拾,好了你再走过来上床睡觉。” “睡什么睡?爹!你得找个安全的地方把这人藏起来。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别人要发现家里多了个人,还不得啥啥都给你扒拉出来。” 顾拾月感觉她妈这穿越就是来受虐的,上辈子被她爸照顾的太好了,老天看不过去,这辈子要让她吃点苦头。 想起明天的硬仗,顾山就脑阔疼。明天赌坊里的人要来拿银子,拿不出来,还不知道该怎么收场呢? 要是让他们进来看见个半死不活的人,非得说是他图财害命伤了人,咬他一口怎么办?多事之秋,还是少招惹那些人为妙。 “把他先藏地窖里去。”顾山说干就干,掀开门边地上的一块木板,扛起那人,就着楼梯下了地窖。 花清蕊站在一旁跟个木头人一般瞧着父女俩操作,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怎么了呢,就傻愣愣地站着,一动不动。 把人藏好,顾山上来开始整理屋子,还让顾拾月也待在一旁别动,他一个人收拾。 好在前世在家里都干习惯了,收拾起来麻利的很。 顾拾月坐在床铺上,开始默念:“进!” 眼前一花,来到了一处地方,三辆卡车果然整整齐齐地排列在一旁,边上有间小屋子,全木头的,瞧着跟旅游景区门口的售卖屋差不多的款儿。 小屋子边上有口水井,咕咚咕咚冒白烟,很有仙气飘飘的范儿。 顾拾月过去看了看,井水差个两三寸就漫出井沿了,边上还贴心地放着一个竹子做的水瓢。 拿起水瓢,舀了点井水涮了涮,倒掉,再舀起一瓢水,凑近嘴边喝了一口,甜丝丝的,跟喝甘蔗水似的,不带一丝丝的酸味儿。 推开屋子的门,里头有许多的架子,上面搁着一袋袋的物品。 物品外面有字,凑过去一看,原来写的是水稻,小麦,高粱,玉米,土豆,辣椒,白菜等等名称。 打开袋子,顾拾月顿时就明白了,这地方是个储存种子的库房。咦!怎么这种子瞧着像是她卡车上的? 爬是卡车一检查,果然各种各样的农作物种子全都不见了,都跑去了小木屋。 只是这袋子是谁准备的?为什么种子会被装进袋子里?也不知道这个大梁国是个什么朝代,都有些什么农作物。 要是她不了解情况,冒冒失失地拿出来种,会不会被人当做妖孽拉去砍头。 解释不清楚种子的来历,可不就是作妖? 4追债的上门 再看了看屋子外边雾蒙蒙的地方,好像没有土地啥的,刚想再喝一口井水,就听外头顾山在叫。 “拾月!好了,都收拾干净了,可以睡了。” 出了空间,果然她爸动作神速,就这么会儿,房间比之前干净整洁了不少。 她妈已经坐在床上了,等着他爸烧水洗脸洗手洗脚呢。 顾山小时候也烧过土灶,自然知道该怎么点火,正烧的欢,门被人推开,原来是顾奶奶送五郎回来了。 “老三!五郎已经吃过饭了。” 丢下这么一句,顾奶奶转身就走,生怕被顾山一家拦住卖惨哭穷喊肚子饿。 以前他们没少这么干,顾奶奶已经知道三儿子的套路了,把五郎送到,立马调头回去是上策。 望着步履匆匆的老太太,顾山还有点愣,五郎是原主的儿子,他一时半会儿反应不过来。 五郎却不管这么多,赶紧进屋去了花清蕊那边,抱着她的手臂很是亲昵,委屈巴巴地问:“娘!你带着姐姐去哪儿了?我等了好久好久都没等到你,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 瞧着眼前瘦巴巴的五郎,花清蕊都惊呆了,她这穿越还附赠一个便宜儿子?省去了十月怀胎,生产阵痛的辛苦?眼睛一眨儿子都这么大了?老天待她不薄。 想当年她也很想要个儿子的,偏偏她家山哥怕她辛苦,死活不让她生。后来就只有拾月一个老想跟她对着干的女儿,人家都说女儿是妈的贴心小棉袄。 她家这个可不是,应该是严重漏风的破棉袄。 前几年国家放开生二胎,她拼死都想要再生一胎,人家都说儿子跟妈亲,闺女跟爸亲,她想想的确是这样。 拾月跟她不对付,跟她爸好的像是一个人,主要是她爸啥事都听她的。 把想生二胎的意思一提,好家伙,不管婆家娘家,没一个人支持,全都反对,这事最后只得偃旗息鼓。 没想到来了这里,竟然给她一个心心念念的儿子,花清蕊高兴坏了。 笑嘻嘻地把五郎抱进怀里:“妈······娘怎么能不要我们家五郎呢,乖!娘就是出去了一会儿,没有不要你。” 小娃子的语气可怜兮兮,花清蕊的心都要碎了,以后这娃就是她儿子了,可得好好宝贝。 此刻的顾拾月在干什么?在研究自己的手臂,她看见手臂上有个玉镯的虚影,跟前世那个实体的一模一样。 这个玉镯是她姥姥给她的二十岁生日礼物,难不成那空间就隐藏在这个玉镯里? 一家三口之所以会被送到这里来,都是这个玉镯的功劳?那以前她为什么没发现这玉镯的奇特之处? 瞧着也就普普通通一玉镯,根本没什么特别的。 可姥姥当初给她时怎么说的? 她说:“拾月!这个玉镯是花家的老祖宗传下来的,如今你已成年,姥姥把她传给你。好好戴在手腕上,不要随便摘下来。” 以前没觉得姥姥的话有什么深意,直到一家三口来了这儿才觉得老人家的话里似乎透着什么玄机。 难道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玉镯很神奇?难怪她妈的娘家会成为京都的首富,难不成就跟这个玉镯有关?可为什么一定要给她呢? 姥姥自己有孙子孙女,花家的传家宝难道不该给花家后人吗? 顾山洗漱完就见女儿咬着下嘴唇在思考什么,见那边小蕊蕊抱着个便宜儿子不撒手,他就坐在了顾拾月的床上。 “怎么了?什么事让你这么纠结?是为明天的事吗?放心!有爸在呢。” 被他一打岔,顾拾月收起了那些不该有的思绪,管他为什么玉镯会到了自己手里,事情都已经成了定局,想再多也没用,还是顾着点眼下吧! “爹!你打算怎么解决?十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 顾拾月瞅了眼除了灶台和两张破床,三张断腿的凳子,一张中间破了个洞的方桌,再无其他的房子,忽然觉得心塞塞。 她怎么会来了这么个破地方?既然不让她死,为啥不给她个牛逼轰轰的身份? 顾山知道女儿担忧什么,嘿嘿嘿地笑了几声:“你别怕,活人还能让尿憋死?怎么说你爹我以前大小也是个老板。实在不行,我就再去赌场转一圈。” 再去赌场转一圈? 她想起来了,她妈打麻将可是打遍整座城无敌手。 谁见了她都不敢坐下来跟她打,国粹玩的那叫一绝,后来都没人敢跟她玩。 这个时候的人应该不玩麻将吧!那别的呢?她妈会不会?兴许呢? 顾拾月看了他爸一眼,突然压低声音:“爸!这个事其实找我妈就行。” 微微皱眉,顾山瞅了眼跟五郎说话的花清蕊,小小声跟女儿嘀咕:“能行吗?” “试一试吧!”顾拾月反问,“不然还能怎么办?” 顾山想了想,还是摇头:“不行不行,你妈胆子小,我怕吓着她。” 顾拾月:“······” 我妈胆子小吗?我怎么不觉得? “死马当作活马医,逼不得已,还是得让我妈去试试。” 顾山没吭声,他实在不想让小蕊蕊去冒险。 顾拾月知道他的担忧,拍拍老爹的肩膀,“行,爹,这事儿还是你来做主吧,只要咱们过了这一关,以后就安心想办法挣钱,赶紧找点啥把房子加大一些,就一个大房间铺着两张床要怎么睡? 以后地窖里的那位醒了,暂时得跟着咱们,没有房间怎么办?难道要大家都挤在一处?” 女儿的话提醒了顾山,没错,这种一进门就看穿了整间屋子的感觉很糟糕,女儿大了,得有自己的私密空间。 “知道了,明天过了就处理,早点睡吧!”顾山说完去了自己的那张床。 记忆里便宜儿子是跟着他们夫妻一起睡的,这让顾山很不适应,可没办法,来都来了,还得将就。 第二天一早,顾山起床喊醒顾拾月:“拿点东西出来吃饱肚子,一会儿还要迎接战争。” 顾拾月赶紧摸出了面包,牛奶,水煮蛋递给他:“想办法让五郎吃了别出去瞎说。” 5进赌坊 花清蕊也起来了,简单洗漱了一下,接过东西,叫醒熟睡的五郎。 “老五!老五!起来,娘给你东西吃。” 听说有吃的,五郎赶紧起来,闻了闻面包,香的不得了,抱在手里一直看,搞不懂这是什么,见顾山在吃,他也跟着吃。 随后问花清蕊:“娘!这是什么?” “包。”花清蕊喝着牛奶,含糊不清地回答了一个子,而后告诫五郎,“娘昨天在后山遇到了个神仙老爷爷,他给了娘一些奇奇怪怪的吃食,具体是什么娘也不知道。” 顾拾月怕她妈编排不下去露馅,赶紧开口:“五郎!给你吃你就吃,别问。要是外人问你吃过了没有你就说吃过了,要问你吃什么你就说吃的红薯。 老爷爷说了,要是在外人面前乱说话,以后他都不给我们送吃的来,你希望得到那样的结果吗?” 五郎摇头:“不希望。” 手里的包实在是香,还甜,太好吃了。姐姐说的没错,有的吃就吃,问那么多做什么。 顾山和顾拾月对了对眼神,父女俩很有默契地一笑,没再说话,低头吃早餐。 这一顿五郎敞开了肚皮吃,除了那装在白色花纹盒子里的水寡淡无味不好喝,还带着一股子腥味,其余的他都特别喜欢。 家里已经很久没吃过鸡蛋了,一下子吃了两个,他幸福的想哭。 肉包子更是一年多都没见着了,早上也吃了两个,差点流下眼泪。 香香甜甜的包吃了一个,好吃的没把舌头给吞了,感觉自己幸福的能上天。 一家人刚吃饱,坐着休息了一会儿,外头就来人了,正是催债的。 一共三个人,个个长的膀大腰圆,凶神恶煞,走在路上绝对能把小孩吓哭。 见了顾山,领头的开口就问:“银子准备好了吗?我们掌柜的说了,今天要再拿不着钱,就打断你的双腿,把你扔镇上去要饭还债。” 其余两个猥琐地看了眼花清蕊和顾拾月,笑的邪气十足。 “准备好了。”顾山拉着女儿的手,“我跟这几个人去赌坊里走一遭,你在家里照顾好你娘和弟弟。” 他心里有个主意,怎么着也要豁出去搏一搏。 花清蕊急忙冲过来,拉着顾山的手臂,哭唧唧:“山哥!你要去赌坊做什么?我不放心,我要跟你一起去。” 说完还捏了捏顾山的手,朝她眨眼睛。顾山愣怔了片刻,下意识地看了眼女儿顾拾月。 将老婆拉到一旁,语气严肃:“你有几成把握?” “要去了才知道。”花清蕊红着眼眶,小小声地哀求,“山哥!我要跟你去,你带着我好不好?我保证不乱来,也不多要人家的钱,咱只要把赌债还完就回来。” 你就带我去吧!还没见识过古代的赌术呢,千载难逢的机会,可不能错过。刚才女儿跟她一提这事,她的脑袋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 能去赌坊长长见识也不错,实在不行就露出自己的绝技,她就不信了,他们花家的技艺会比古人差在哪里。 见她爸妈都要去,顾拾月哪里坐得住? “爹!娘!我和你们一起去。”顾拾月吩咐跟在身边的五郎,“你今天去爷爷奶奶家里待着,我跟爹娘去镇上一趟。” 三个凶神恶煞的人都看傻眼了,搞不懂顾山没钱为什么还要去镇上。不过这样也好,只要人去了镇上,要怎么处置都是他们的事。 镇上,那可是他们的地盘。 顾家人听说他们要去镇上,个个脸色吓的煞白,一家三口去了还能回来吗? 顾老大媳妇跑过来劝慰顾山:“老三!你一个人去就好了,别把弟妹跟拾月带去呀,万一出点啥事怎么办?” 花清蕊回头望着这位关心她的女人,很是感动,笑盈盈地说道:“嫂子!没事的,我们去去就回来了,麻烦您帮我照顾一下五郎,谢谢您了!” 她也不知道眼前的女人是大嫂还是二嫂,就喊了声嫂子。顾大嫂微微一愣,感觉今天的弟妹像是变了一个人。 以前弟妹从来不敢这样跟三弟说话,怕他怕的要死,跟老鼠见了猫似的,怎么今天一点都不怕了? 三弟好像也有点怪怪的,看三弟妹的眼神里都是温柔,这夫妻俩不会是撞邪了吧!瞧着又不像。 “三弟妹!你别跟大嫂客气,五郎大了,用不着照顾,顶多是添双筷子的事。你跟三弟去镇上能不能行?万一出点啥事咋整?” “不会的。”顾山握着花清蕊的手,“我一定不会让我娘子出啥事的。放心吧!大嫂!” 顾家二嫂也走了过来,她是个没嘴的葫芦,一直默默地站在他们身边,看着顾山一家跟着那三追债的往镇上去。 镇上离顾家村挺远,得有十来里路,没有牛车坐,赶牛车的早走了,他们晚了一步,只能腿着去。 顾拾月和顾山倒没什么,花清蕊却是受不了,又不能矫情的太厉害,怕露出破绽。 怎么说她都个村妇,干惯了田地里的活,走这么几步路根本不算什么。 前世她很少走路,出门有司机接送,就算没有司机在,打车很方便,什么时候翻山越岭过? 越走路,她心里越有气,恨不得把那追债的三人给弄死,丢在这山沟里喂野狼。 好不容易到了镇上,花清蕊一脸冰寒,吩咐那三人:“带我去你们赌坊走走。” 那气势,哪里有半点山野妇人的样子,活脱脱一富人家的当家主母。 三人一愣,相互看了看,不由自主地纷纷点头。 “行啊!反正你们来了就是要进赌坊的,后头跟着就是。” 花清蕊脸色极差,气场冷厉,像是谁欠了她十万八万没还,跟着那三人,进了镇上唯一的赌坊。 顾山和顾拾月一左一右护着,生怕有人冲撞了她。 别看她是个傻白甜,要是发起脾气来,谁都拉不住,而且手段高明,让人输的脱掉底裤都有可能,牌桌上的人见了她跟见了阎王爷没区别。 赌坊里这个时候人不多,但也不少,就是比晚上的时候要少一些。 花清蕊在各个堵桌面前转了一圈,吩咐顾山:“去借钱当本钱,不用多,十两银子就够。” 6和刘掌柜对赌 顾山听了,二话没有,赶紧去赌坊的柜台上支取。 这里放的都是印子钱,利息高的很,一般都是按日计算的。以前顾山从来没借过,今天是第一次。 柜台里的人认识顾山,见他要借钱,也没废话,递给他一张借据,让他签字画押,然后丢给他一块十两的银块。 花清蕊别的不行,对于赌,她十分在行。也不知道从几岁起,前世她爷爷就开始教她和她家的三个哥哥各种各样的赌术。 哥哥们没一个能学的精,唯有她学了个精妙绝伦。 不管什么赌具,她只要看上那么两次,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前世她也去国外碰过好几次运气,被她爷爷知道后吹胡子瞪眼勒令她不许出去瞎显摆。 后来嫁给了顾山,她父母收缴了她的护照,不让她出国胡来。 她其实也没那么好赌,不过趁着年轻嘚瑟装逼,生了女儿后,被顾山宠成个傻白甜,更不会想着去什么赌城一展身手。 顶多跟人打打小麻将,后来连小麻将都没人跟她打,实在是打不过她,总是输,忒没劲。之后就迷上了做美容,听歌剧,上网冲浪。 有段时间还迷上了插花和手工,虽然做的不伦不类,可自己喜欢就好。 没想到来了这破地方,还能来趟赌局过把瘾,今天这逼格一定要装的高高的,一次性把这些人给唬住,看他们谁还敢去她家里追债。 顾拾月走到她妈身边,悄声问:“娘!你行不行?要行,咱就露一手给他们看看,要不行,咱马上转身跑。” 花清蕊随手给了她一下:“你个破孩子,说的啥话,你娘我肯定行,必须行。” 顾山心里没底,也凑过来嘀咕:“小蕊蕊!古代的色子跟咱现代的不一样,你有没有把握?” “有啥不一样,不都灌了水银。”花清蕊到了这儿,仿佛到了自己的主场,对着身边的父女俩眨眼,“别怕,看我怎么赢他们个底儿掉。” 她没说假话,上了手,每一把都在赢,没多大会儿,已经赢了一百多两了。 要放在省府或者是京城那种大赌坊,一百多两银子就是个小的不能再小的数目,可放在镇上这种小地方,那可就是不得了的大数目。 毕竟这里的人来赌坊都是以铜板来计算的,一两银子就是一千个铜板,一百五十两银子,那得多少铜板? 这可不得了,马上惊动了赌坊的高层刘掌柜。 刘掌柜的全名叫刘全能,所有赌具他都会,而且手法高明,在蓟县,只要提起他的名号,赌圈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真正的全能型人才。 他是本镇人氏,原先是省城赌坊的掌柜,父母年纪大了闹着要回家乡,就跟着一起回来了。 东家为了留住他这个人才,特意在镇上开了家赌坊。 生意还不错,极少有人能在他的赌坊里赢钱,基本上都是输的多。 这是铁律。 要是赢的多,输的少,赌坊早就关门大吉了。 多少年没人能在他眼皮子底下赢钱了,听说是顾山家的娘子来砸场子,刘全能感觉很有意思。 来到花清蕊身边仔细观察,发现这女人还真的挺有本事的,荷官手里的色子根本拿她没办法。 见她又赢了一把,一百五十两变成了三百两,刘全能冷然一笑,将荷官挤开,准备自己上。 顾拾月见了,有点担心,小小声跟花清蕊咬耳朵:“这人瞧着是个有手段的,娘!挺住。既然装逼了就一定要装赢,装不赢,咱们一家三口恐怕都得交代在这儿。” “放心!你娘我别的本事没有,就这个还算拿得出手。” 顾山本来也担心他家小蕊蕊,听了她跟女儿的对话,紧张的心得到了一丝缓解。 “顾娘子!敢不敢跟我赌一局?”刘全能眯眼瞧了瞧花清蕊面前的银子,口气傲慢,“一把定输赢怎么样?” “行!”花清蕊一点不犹豫,“本来我就喜欢有多少押多少,这样来钱快。” “慢着。”老妈脑子一热豪气干云天把三百两银子全丢出去是没错,可得有个说法,顾拾月赶紧喊了一句,“一把定输赢可以,敢问这位大叔你是谁?能不能做的了主? 不会等我娘赢了你的银子后,派打手围住我们不让走吧?还有,既然是这么大手笔的赌注,怎么着也得有个什么契约吧?空口说白话,谁敢信?” 她这么一提,赌坊里的人也都纷纷附和,毕竟那么大一笔银子,想拿走是得要有点依仗。 大家纷纷起哄,说什么的都有。 “小姑娘说的对,这个字据得立,对我们来说是个保障。” “这么大的赌坊应该不会做出那种卑鄙的手段来吧?” “谁知道呢?万一赌坊的人出尔反尔,谁招架的住?小姑娘提出要求是对的。” 顾山也意识到了:“我闺女说的没错,刘掌柜!您还是给我们留下个字据吧!” 如今的他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前世做生意什么人没见过? 身上的气势也不是没有,蓦地流露出来的霸气,让刘全能硬生生愣了一下。 怎么觉得这顾山跟换了个人似的? 再看他家闺女才多大,那脑子怎么就转的这么快?小小年纪能把退路给想的一清二楚? 瞧刘全能没回应,顾拾月冷笑,脸带讥嘲:“怎么?不敢?” “谁说不敢,不就立个字据吗?我立就是。”刘全能对着身边跟班的小厮吼了一声,“去准备文书。” 小厮马上飞奔着上了二楼,没多会儿拿了两张纸过来,上头写着字。 顾拾月看惯了古书,古代的文字她全都认识。不但认识还能写,毛笔字写的还不赖,这是她为数不多的爱好,很特别,仿佛就为了这次穿越准备的。 顾山和花清蕊看不懂古文的繁体字,只能让女儿看。刘全能瞧着顾拾月,再瞧瞧顾山夫妻俩,忽然有种感觉,顾山夫妻俩不可怕,可怕是的眼前豆芽菜一般的小女娃。 看完协契约,顾拾月微微点头,当着刘全能的面儿在上面写上了花清蕊的名字。 刘全能接过一看,脸上肌肉直抽抽,心里掀起惊涛骇浪,嘴上却是什么都没说。 签字画押后,他没了之前的嚣张狂妄,态度似乎一下子就软和了下来:“顾家娘子,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7祖传的赌术 “当然,买大小,一把定输赢。”花清蕊淡然地把面前的银子都推了出去,“刘掌柜!请摇色子吧!” “好!我们开始。” 刘全能很少出手,在场的赌徒也难得见他摇色子。 为了这把能赢,也为了干扰花清蕊的听力,刘全能可是使出了浑身解数。 那色字摇的花样百出,从上到下,从左到右,来来回回地摇。 摇了起码得有个百八十遍。 看的众人如梦如痴,对于赌徒们来说,摇色子的声音是世界上最美妙的音乐,动听如天籁。 刘全能卖力表演,摇了那么久,他们全都听迷了。 现场十分安静,没有人大声喧哗,除了刘全能摇色子的声音,再无其他。 大家连呼吸都放轻了许多,生怕破坏了这美好的意境。 终于,刘掌柜摇色子的手停了下来,花清蕊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平静地吐出两个字:“押小。” 此言一出,刘全能脸上的汗就跟下雨似地“噼里啪啦”往下掉。 他自己摇的色子他心里很清楚,他就是摇了个小,但这里头还有个关窍,只要他的手稍微碰一下色盅,色子在里头会轻轻地翻个身,小也有可能会变大。 只是眼前的女人竟然知道他摇的是小,那如果他动一下手脚她能不能察觉的到? 抱着侥幸的心理,刘全能碰了一下色盅,就在他要揭开盖子的那一刹那碰到的,他敢断定,里头的点数一定是大。 手脚做完,他的心安定了下来,望着花清蕊问:“顾家娘子已经决定好了吗?” “当然。”花清蕊的手往桌子上一拍,“让你开就开,废那么多话做什么?” 她这一拍别人看不出来什么,只当她不高兴了,急了,想尽快看输赢。可刘全能是吃这碗饭的,他哪里会不懂? 而且看着顾家娘子拍的这一下力道并不重,色盅也没啥反应。 越是这样,如果里头色子的点数从大又变成了小,那就说明此人的赌术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不是他可比拟的。 不,不,不会的,里头的点数应该还是大,他不会输的。 见刘全能迟迟不掀开色盅的盖子,赌徒们急了,纷纷咆哮一个字:“开,开,开。” 在大家的强烈要求下,刘全能不得不掀开盖子,他自己都不敢看。 “哇!真的是小呢,这位顾家娘子绝了,以后来赌坊一定要跟着她下注。” “啧啧啧!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好的气运?我真是服了,把把赢呀。” “对呀!顾山这媳妇可了不得,运气好到爆棚。” 大家议论纷纷,感叹不已,都说花清蕊今天运气极佳,赌什么什么赢,只有知情的顾山和顾拾月知道,这可不是什么运气。 完全是一种赌术。 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色子,刘全能脸色煞白,跌坐在椅子上。 他呆愣愣地望着花清蕊,莫名其妙地问:“你是京都花家人?” 可花家什么时候有人跑到他老家来了?为什么东家没通知他?要是早知道她是花家人,那他还出来丢人现眼做什么? 干脆这位姑奶奶说要多少银子他双手奉上不就是了,根本不需要多此一举。 京都花家?花清蕊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的女儿和顾山,顾拾月知道她妈懵圈了,不知道该怎么回话,抢先出声。 “我娘不是什么京都花家人,只是姓花而已。刘掌柜之前立的契约还算数吗?三百两是不是变成了六百两?” 愿赌服输,刘全能怎么着都是在赌圈里混的,自然不敢说话不算话,否则他以后还怎么在人前露脸? “自然算数。”刘全能诧异地望着花清蕊,吩咐小厮去取六百两银子过来,不死心地又问了一句:“顾家娘子真的不是京都花家人?可刚刚您露的那一手‘隔山震海’,是花家的祖传手法,除了花家人,没几个会的。” 心里微微一惊,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花清蕊拿眼睛望着女儿,示意她回话。 顾拾月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漫不经心地说道:“刘掌柜过于谨慎了,我娘就是土生土长小山村人,跟什么京城花家半文钱关系都没有。” 刘全能:“······”我信你个鬼。 花清蕊则是小小地皱了一下眉,感觉眼前的男人还挺识货,没错,她使用的就是祖传的手法“隔山震海。” 啥叫“隔山震海”?据她爷爷的解释就是,大家以为是高山的时候,咱神不知鬼不觉地让它变成一片汪洋大海。 让那些爱赌的人都在海里沉浮,永远也爬不上岸。 刚才她看见刘全能动了色盅的盖子一下,她知道里头有猫腻,就拍了一下桌子。 没想到被人瞧出来了,可她家拾月有的是打死不认的本事,晾这人也不敢拿她怎么样。 你看穿了又如何?没人配合你唱戏,独角戏一个人使劲唱去吧!懒得鸟你。 六百两银子拿来堆在花清蕊面前,她转头问顾山:“山哥!这钱咱们要吗?” 在场的众人个个傻眼,包括刘全能。 啥意思?这钱不想要? 为什么? 很多人开始在心里骂花清蕊。 不要银子你上什么赌坊?你是不是傻?赢了钱当然要带走了。 顾山对着刘全能抱拳作揖:“刘掌柜!这钱我们不要,但我要带走我以前在你这里输掉的银子可以吗?还有,我保证以后都不来你这里叨扰。” 刘全能眉毛一挑,诧异地看着顾山一家:“你们决定好了?” 问话时,他还特意把视线对准了顾拾月,早看出来了,眼前这个女娃娃才是能做主的人吧! 顾山夫妻俩好像都很听她的。 “我爹的决定代表了我们一家三口。” 顾拾月也认为不能拿走赌坊的银子,这是他们父女俩刚才商量后的结果。初来乍到就跟赌坊的人杠上,以后怕是有苦头吃。 在古代人命如草,不值什么钱,得罪了地头蛇,往后想做点啥都会很困难。 不如就拿走顾山以前输掉的银子,其余的不义之财还给他们,这样对谁都好。 不用担心赌坊的人会派人暗害他们,一家三口也能在这里好好地活着。 8 粮食涨价,危险信号 猛地一怔,刘全能脱口就问:“真的决定好了?” “是!” “是!” 顾拾月和顾山同时点头回答,刘全能眯起眼睛看他们,感觉太让他意外了。 六百两银子跟顾山以前输给赌坊的银子根本就没有可比性,一个泥腿子能输多少银子给赌坊? 六百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应该够顾山一大家子生活十几二十年,为什么他们不要? 这是要卖他一个好?还是他带着他娘子来赌坊根本就是逼不得已? “你确定以后都不来我这里玩了?”刘全能问的是顾山,眼睛却是一直看着花清蕊和顾拾月。 “是,我以后都不来了。”原主都为此丧了命,他怎么可能步他的后尘? 再说他顾山前世就很少去什么赌场,每天不是在忙生意,就是在家里陪着老婆女儿,很少去外边瞎胡来。 好不容易重活一次,可不敢随意挥霍余下的人生,女儿才十四岁,必须好好培养,家里还多个儿子呢? 地窖里还有个病人需要他们一家费心,任重而道远呀,哪儿有闲心来赌坊? 三人走出赌坊,来到街上,想着家里没吃的了,顾拾月带着父母直奔粮店。 “爹!家里没米了,买点吧!” 她话刚说完,就看见粮店的掌柜把二十文钱一斗的米提价到了四十文。其他的糙米,粟米,麦麸全部提价。 三人都看呆了,搞不懂古代人做生意为什么那么任性,说提价就提价,一眨眼的事,粮食翻倍往上涨。 顾山到底是生意人,走过去跟掌柜的套近乎。 “掌柜的,怎么好端端地一下子提价一倍?不会是出啥事了吧?” 被他这么一提醒,顾拾月感觉有点不大好,古代粮食突然提价,要么是天灾,要么是人祸。 天灾无非是干旱,水涝,地震,蝗虫等等,人祸大部分就一个,战争。 他们刚刚过来,对这个朝代不是很熟悉,原主就是个十四岁的女娃娃,每天就知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根本不会去关注外边的时局。 老天爷!最好不要是她猜的那样,不然可就玩大了。才来多久?不是解决家里的麻烦,就是遇上更大的麻烦,掉麻烦窝里了吧? 花清蕊倒是没想那么多,蹲在各种粮食斗子里头挑挑拣拣,还时不时地小小声碎碎念。 “这碎米也太碎了,根本没办法煮饭,只能熬粥喝。这粟米怎么那么黑?不会是坏了吧?麦麸是人吃的吗?确定不是喂猪的?” 顾拾月怕她娘的话被旁边的伙计听见,拍了她一下:“娘!你少说两句。” 花清蕊一愣,回过神来,讪讪地对着女儿笑,用只有她们才能听懂的家乡话说道:“忘了,忘了,总是适应不过来,以后一定注意。” 掌柜的是位五十多岁的老人,看看四周没什么人,跟顾山露了一句口风:“听说北边蛮夷进犯,已经打的如火如荼,粮食运不过来,提价是迟早的事。我们东家说了,这局势诡异多变,晚提不如早提。” 他这么一说,顾山顿时傻眼,捏着口袋里的银两,跟掌柜的商量:“掌柜的,您看这样好不好?我来的也是不巧,我一来正碰上您提价。我多买点,您能不能按没提价的价格卖给我一半,再按提价的价格卖给我一半。” 掌柜的捋着自己的山羊胡子,思索了片刻,动了恻隐之心:“可以。我看你也是个厚道人,那就这么办吧!你要什么粮食,让伙计给你量。” (为什么不是称?古代买米基本上都是用量器量的,一升有一升的量器,半升有半升的量器。) 顾山跟顾拾月商量了一下,想着家里那么多人,就把口袋里的银两全都买了粮食。要真的有战乱,银子根本不顶用,手里握着粮食才是王道。 一下子把所有的银两都花光,顾山虽然心疼,可也没办法。好的差的都买了点儿。麦麸没要,那东西实在难以下咽。 花清蕊根本连看都不想看。 买的多,掌柜的说可以派牛车送,可把花清蕊给高兴坏了,招呼着顾拾月一起坐上了牛车。 一到顾家村,许多男男女女都围了过来,稀奇地看着顾山一家,搞不懂他们为什么还能好端端地回来。 “不说被赌坊的人带走了吗?也没见被人打过的样子,还拉回来一车粮食,顾山这是又赢钱了?” “可不又赢钱了,还赢不少呢?瞧这一车粮食,得费老鼻子钱了。” “顾山是不是傻,有钱不想着干点别的,就知道买粮食,怕粮行倒闭没卖的了?” 顾家村拢共就三十来户人家,全都姓顾,一户杂姓都没有,屁大点事,稍微吼一声,立即传遍全村,人人都知道。 在家做饭的顾奶奶也得知三儿子拉了一车的粮食回来,立即跑出来看,张口就指着顾山的鼻子骂。 “你个狗头剩不下二两肉的,好端端的买这么多粮食做什么?银子放口袋咬你肉了?你不霍霍了睡不着是吧?” 要在以往,老太太这么骂,顾山只会黑着脸,全程不会吭一句。 眼下的顾山笑嘻嘻地凑到老太太跟前:“娘!粮行的粮食翻倍地涨价,我今儿去的巧,人家按一半涨价,一半没涨的卖给我。” 看热闹的人群里有里正媳妇,一听这话,感觉不妙,前几天夜里她男人就告诉过她,说这时局怕是不稳,得多做准备。 难道真的乱起来了?波及到了他们蓟县? “顾山!你此话当真?”里正媳妇表情认真地问。 “当然。”顾山点头,给了看热闹的人一个忠告,“要是手里有点闲钱的赶紧去买粮食,可不是闹着玩的。” 顾奶奶也是个人精,瞧着里正媳妇那一脸大祸临头的样子,原本想骂出去的话愣是咬住了没骂出来。 如果粮食真的涨价,那她家老三买了就是赚了,虽然一半是按照涨价后的价格买的,到底还有一半是按照原价买回来的。 就是不知道这粮价还会不会落下来,要是落了,那就吃亏了。 9 准备逃荒 “好!我知道了。” 里正媳妇说完就往家里跑,余下的人疑惑的很,不知道顾老三的话是不是真的。 正犹豫,里正来了。 里正也姓顾,算起来顾老三要喊叔。 顾里正几下子奔到顾老三面前:“老三!你说粮行提价了?” “是!”顾山点头,报告了实际情况,“粮行翻倍提价,叔!这可不是个好兆头呀!” 顾拾月在边上补充了一句:“恐怕要生变。” 花清蕊站在顾拾月身边,正蹲下给她的便宜儿子五郎擦汗,至于周围的人说了什么,她全然不在乎,有她家山哥和拾月在,啥事都轮不到她操心。 里正低头思考了片刻,抬头面对大家伙:“有闲钱的赶紧去买粮食,前几天我去县里,听说北边很乱。 咱们蓟县处在南边与北边的交界处,要是北边的难民往咱们这边来,咱们也得被波及。” 话音还没落下,就见村口来了两名官兵,顾里正也顾不上给大家伙多说,赶紧忙叨叨地跑去迎接他们。 官兵没进村口,就跟顾里正说了几句,转身又走了。 大家伙都没散开,等着里正回来询问官兵来做什么,到底怎么回事。 “里正!出什么事了?”有人看顾里正脸色不好,急迫地问,“真生变了?” 顾里正叹了口气,看了眼大家,脸有悲戚:“刚才那两官兵是县里头来的,通知我们三天后必须撤出村子,往南边迁徙。 北边已经很乱了,北边蛮族进犯我大越,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别说见到粮食,就是见到年幼的孩童都吃。大家各自分头回去准备,三天后一早在村口集合,出发赶往南边。” 顾拾月多嘴问了一句:“有没有说南边哪里?” 顾里正看了眼她,回答:“岭南,不毛之地。” 岭南?顾山一家三口对视了一下眼神,心中窃喜,该不会是迁徙到他们上辈子生活的地方吧? 他们上辈子就是地地道道的岭南人,可不是什么不毛之地,是北上广深的广,富饶而又美丽的地方。 “三天?这怎么来得及?里正!我们一定要走吗?不走不行吗?万一那些人没来咱们顾家村呢?” 有人抱着侥幸的心理不想离开家乡,这里是他们祖祖辈辈开发创建起来的,不想离开也情有可原。 问题是战乱祸及,要真不想离开,恐怕只有死路一条。手无寸铁的村民怎么抵挡数以万计的难民?怎么跟铁蹄铮铮的北蛮子对抗? 顾里正朝着大家摆手:“不要说万一这种话,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走。那万一他们要是来了呢?谁来保护我们? 大家必须趁早准备,马上行动起来,三天后一早出发,赶往岭南。” 这下子,再也没人笑话顾山粮食买的多了,一个个都用十分羡慕的眼光看着顾山。顾爷爷的弟媳妇,就是顾拾月的二奶奶张氏走过来跟顾山商量。 “老三呀!我看你家就四口人,也用不了这许多粮食,不然就匀点给二婶吧!” 顾山还没说话,顾拾月就开口了:“二奶奶!对不起!我家里人是不多,可我还有大伯一家,二伯一家,爷爷奶奶,家里老老小小加起来也不少人。” 顾奶奶看了眼孙女,打心眼里欣慰,这孩子是个有心的,竟然顾及着他们一大家子。要不然真怕老三那个棒槌说出匀点粮食给老二家的话。 如今还没到逃荒的路上,还有时间去买粮食,为什么不去粮行买,要盯上他们家的?要真到了揭不开锅的时候,匀点也没啥,都是一个公公婆婆下来的妯娌。 就瞧不惯老二家的张氏爱占便宜的性子,要不是看在当家的跟他弟弟感情深厚,她都不想搭理他们。 老二是个好的,可惜就是弱了点儿,平日里都是张氏拿主意。虽然不过份,有时候也膈应人。 就像这会儿,张氏就来劲儿了,对着顾拾月吼:“个丫头片子,我给你爹说话呢,有你什么事?边儿去。” 老太太不乐意了,把顾拾月拉在自己身后,回怼张氏:“我家拾月丫头哪儿说错了?老三买的粮食,分给他两个哥哥有错?张氏!有这功夫在这里磨嘴皮子,还不如赶紧去粮行看看还剩下些什么。” 顾山知道古代以孝道压人,对着张氏抱了抱拳,陪着小心:“二婶!对不住了,我闺女说的没错,我买粮食的钱还是我大哥二哥往日里给我的呢,这点东西是为了我们一大家子准备的,可不单单是为了我自己。” 听他这么一说,张氏知道没戏,哼了一声,扭头就走。 花清蕊懒懒地抬起眼皮看了看她的背影,拉着儿子五郎,跟老太太打了个招呼,对顾山说道:“你赶紧把粮食放爹娘屋里去,看看家里要准备什么,都准备起来,我带着拾月五郎先回去了。” 顾奶奶知道花清蕊是个好的,只是平日里个性绵软了些,今天是头一回见她敢正儿八经跟她家老三说话。 感觉好稀奇,再看看儿子顾山,也觉得有点不一样了,竟然知道给家里买粮食,仿佛之前那个混不吝,一心扑在赌桌上的儿子转眼就不见了。 这是知道要逃荒,一下子就转性儿了? 母子三回到家,顾拾月赶紧掀开地窖的木板,下去看了看地窖里的人,此刻他已经醒了,只是很虚弱,眼睛也无神,打量了她一眼。 战战兢兢地问:“这是哪里?你是谁?姐姐!我好害怕。” 顾拾月看这人活过来了,心底松了口气,只是······ 姐姐?她看起来能比他还大? 为什么眼前这人有点傻,有点呆,还有点萌是怎么回事? “这里是蓟县顾家村,我叫顾拾月,你是谁?” “不知道。”黑衣人摇头,依然战战兢兢,就跟只被人遗弃的小奶狗一般,“姐姐!我是被你给救回来的?” “是!” 顾拾月看了看他身上的伤口,探了一下他额头上的温度,怕他发烧。 10 傻了 感觉温度正常,放下心来,从空间里拿出消炎药,止疼药,命令他。 “张开嘴巴,把这些都吞了。” “哦!”黑衣人乖乖地张开嘴巴,乖乖地把药片吞下,仰起脸,哭唧唧,“姐姐!我不要一个人在这里,我要跟你在一起,我害怕。” 顾拾月扶额,完了,完犊子了,这人看样子是傻了。 花清蕊听到声音,走了过来,低头看着地窖:“拾月!他怎么样了?” “傻了。” “我没傻。”黑衣人咬牙坚持坐起来,“我就是想不起来自己是谁了。姐姐!我今年五岁,怎么可能是傻子。” 回来的顾山听了这话,顿时就抓耳挠腮:“什么?你今年五岁?” “是!我还小,记不住自己的名字,我不是傻。”黑衣人似乎很怕人家喊他傻子,可怜巴巴地望着顾拾月,“姐姐!你别不要我,我是个好孩子。” 五郎走过来,跟黑衣人争辩:“那是我姐姐,不是你姐姐。” 开玩笑,姐姐会给他吃香喷喷的包,还有鸡蛋,大肉包,这么好的姐姐,他才不要让出去呢。 “是你姐姐,也是我姐姐。”黑衣人看着五郎,“小弟弟!你别跟我争,是她救了我,那就是我姐姐。” 花清蕊:“······”都什么乱七八糟的逻辑?救命恩人变姐姐?难道不该以身相许? 她家拾月要能嫁这么个好看的男人,就算有点傻也没关系,看着养眼不是。 顾五郎誓死要捍卫住自己的地位:“不对,那是我姐姐,我也不是你弟弟,我是我姐的弟弟。” 黑衣人还想要说什么,被顾拾月抬手制止了:“你别说话,现在听我说,你叫阿牛,顾阿牛,记住了吗?” “记住了。”新鲜出炉的顾阿牛傻呵呵地望着顾拾月,“姐姐!我可以跟你住一起吗?” “可以。” 顾山刚要说话,就听女儿答应了,花清蕊怕他搞破坏,推了他一下:“孩子自己乐意,你别捣乱。” “啥意思?”顾山有点懵逼,“小蕊蕊!你的思想不纯洁了,我们家女儿才十四岁,还是个小女娃。” “我知道。”花清蕊拉着顾山离开了地窖口,“你去烧火做饭,我去后院摘点菜,别打扰女儿。” 前世到死都没捞着个丈母娘当,这世可不能错过了,花清蕊美美地想。她的脑子里根本没有什么逃荒去岭南的概念,在她的潜意识里,那就是回家。 可她不知道的是前世回家坐的是高铁,飞机,这世回家靠的是两条腿,中间的区别,酸爽够味儿。 地窖里,顾拾月把阿牛搀扶起来,指了指一旁的楼梯:“你自己能不能爬上去?” “能的姐姐,我自己来。” 顾拾月放开阿牛的胳膊,他咬紧牙关,扶住楼梯,一步一步地往上爬。总共没几个梯子,爬到地面,他额头全都是汗,俊美无暇的脸色惨白一片。 顾山放下手里的柴火,跑过来将他搀扶住,放在一旁的床铺上。 阿牛一躺上去,马上陷入了昏迷。 摘菜回来的花清蕊瞧着有点心疼,这么好看的男人,也不知道以前是干啥的,如今虚弱成这样,三天后能不能跟着他们一起上路。 要是不能的话,是不是要把人留在这里?顾拾月见人昏过去了,赶紧拿出点滴给他挂上。 虽然她没给人打过点滴,但给蔬菜打过,做这些不在话下。空间里的那口井水也不知道是不是对人的身体有调理作用,她喝了好像没什么感觉。 不过家里的饮用水可以得到很好的改善,喝没烧开的水,还不如喝空间里的井水。 趁着五郎没注意,顾拾月把空间里的井水弄出来,导进水缸,直到把水缸装满。 午饭很简单,就焖了一锅粟米饭,炒了个青菜。四个人简简单单吃完,开始商量要离开的事。 顾爷爷和顾奶奶,带着大儿子顾水,二儿子顾木,大儿媳李氏,二儿媳余氏,以及大孙子顾大朗顾秋田,媳妇小李氏,也在商量三天后出发的事。 他们不是天灾逃荒,是因兵祸之乱,不得不进行迁徙,要带走的东西很多。人都说破家值万贯,平时用起来缺这少那的,真收拾收拾,哪儿哪儿都是物件。 丢了这,落下那都不行,都是一个铜板一个铜板攒着买回来的。 家里东西多,大家啥啥都舍不得丢下,整理出一堆一堆的来,放在一旁,瞧着都心塞。 他们家没有牛车,这些东西要想带走,就只能让人背着扛着。可这么多,这么重,他们要怎么带走? 像碾米的石臼,晒稻谷的卷篦,又大又沉,扛一段路还行,扛个三两个月,哪里吃的消? 还有去除秕谷的风车,一个村就这么一架,也是个大物件,谁扛的走? (什么是卷篦?解释一下,就是用竹篾编织制作出来的大篦子,一张摊开可以晒一担谷子,不用了就卷起来竖着放在屋檐下,一点不占地方。 古时候没有水泥浇筑的晒谷场,一般全国各地用的都是这种卷篦,我们的祖先非常聪明,能因地制宜创造出各种各样的生活用具。) 顾家就有三张卷篦,还有几亩水田,十多亩荒地,这一走,全都没办法带。想起这些,老两口就心疼,可又没法子。 村里去粮行买粮食的都回来了,个个被挤的披头散发,粮行的粮食已经涨成了天价。他们边买,掌柜的边涨价。 就这样还买不到粮食,很多人没买到,准备把家里的存粮都带上,什么红薯,青菜啥的统统收割带走。 更有人去山里寻找野菜野果什么的,顾家大伯母李氏带着大儿媳妇,也是她的娘家侄女小李氏打算去山里碰碰运气。 走之前来喊了声花清蕊,问她去不去,花清蕊摇头,她还是不去了。 前世从小到大就没在山里边待过,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的都分不清楚,要跟着去闹了笑话事小,就怕引起大嫂李氏的怀疑,那就麻烦了。 她还是老老实实待在家里整理一下需要带走的东西吧! 11做独轮车 顾山和顾拾月商量了一下,决定把阿牛的事报告给里正知道,毕竟走的时候家里多了个人,还是要报备一下的。 顾里正跟着顾山来家里看了看,见人昏迷不醒,瞧着挺好一后生,也是止不住地摇头叹息。 “顾山!人你想带着就带着,对外就说是你家的亲戚,但有一点你可得想好了,这一路上可不容易,能不能把人照顾好都是你自己的事,别指望村里人帮忙。” 顾拾月点头:“那肯定的,村里人自己都自顾不暇,我们家带着他,就是我们家的事,不会给村里人添麻烦。” “那行,你们就带着他吧!到底是一条人命。既然救了就多费点神,走哪儿算哪儿吧!” 顾里正也不是个心狠的,怎么说都是个小年轻,要真能跟着一起平安到达岭南,也算是顾山家功德一件。 要没那个福气,在半道上没了,也只能说是天意,一切要看这后生的造化。 里正一走,顾山就问女儿:“拾月!咱们家逃荒是跟你爷爷奶奶合在一起吃饭,还是咱们自己吃。” “当然是合在一起了。”顾拾月疑惑地看着她爸,“你还想自己一家人呀,粮食都给爷爷奶奶了,咱们手里没粮吃什么?” 看了看四周,顾拾月压低声音:“那卡车上的东西能不动就尽量不要动,谁知道咱们这一路上会遇见什么。 岭南的范围很广,谁也不能保证咱们就回了家乡,万一回不去呢?爸!咱还是做好吃苦耐劳的准备吧! 对了,岭南那地方山高林密,得准备些砍柴刀,最好准备一根粗铁棍,万一遇上什么野兽,咱手里也得有家伙。” 顾山点头:“行,我知道了,你好好在家看着这人,看着点你妈,我去找你爷爷奶奶,大伯二伯他们。” 去了老屋,顾水和顾木已经出门去了,就老两口坐在堂屋唉声叹气。顾山一看堆的到处都是的东西,好家伙,这是打算把家都搬走呀。 顾老爷子正在抽旱烟,抬眼打量了一下顾山,没吭声,对于这个三儿子他很失望。就算他今天给家里买了一车粮食,办了件人事,依然失望。 卖粮食的钱肯定都是以前他给出去的,等于这车粮食是他自掏腰包买的,不是老三孝敬他的。 “爹!娘!”顾山摸了摸鼻子,瞅了眼父母,硬着头皮开口,“咱们这是去逃荒,不是搬家。衣食住行必不可少的东西带上就可以了,其他的等到了地方再置办。 要是把家里所有的物件都拿上,会把大哥二哥,侄子们累垮的。我听镇上人说,岭南那地方山高林密,猛兽不少。 砍柴刀要带上,我家拾月说要准备一根粗铁棍,要真遇上了猛兽,得靠它驱赶。我想问问,这次我们家是跟大家一起开火,还是我们家单独开火。” 顾老爷子敲了敲烟锅子,浑浊的老眼瞅了瞅顾山,半晌才回话:“合到一起吧!” “诶!”顾山点头,望着老太太,“娘!您年纪大了,还是去弄辆车推着您走吧!” 老太太叹了口气:“临时临刻的,上哪儿弄车去?家里的银子还得留着点在路上花销呢。算了,我老婆子走哪儿算哪儿,实在走不动就不走了。” 顾山的心里闷闷的有点疼,老太太这是在说泄气话,老了,长途迁徙的确不容易。 “娘!这事我来想办法,您别管了。” 话说完,顾山转身要走,被老爷子叫住:“拾月要的铁棍后院有,你去挑一根给她。孩子提醒的没错,铁棍是个好东西,得带上。” “好!我去拿。” 顾山去了后院,挑了跟趁手的,拿着回了家,跟拾月商量做推车的事。 小推车卡车上有,可都是铁的,木头的没有。顾拾月弄了辆出来,父女两个研究着要怎么把车改造的别人看不出来的样子。 花清蕊带着五郎去菜地收菜了,顾拾月让她把人领走的,免得见到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孩子心里存不住事,往外嚷嚷。 说是去收菜,根本就五郎在拔,花清蕊站在一旁加油鼓劲,根本没动手。虽然心里疼爱儿子,该干的活也得让他干。 五郎干活很麻利,地里的菜收的又快又好。 顾山的手也巧,经过改造,一辆全木的手推车基本上就造好了。 两轮的推车被他改成了独轮的,女儿说要是遇上窄小的山路,独轮车比较容易过去,两轮的就不好说了。 想想也是,岭南那地方的山路基本上不会很宽,都是羊肠小道,独轮的更容易推走。 车子改造好,顾山在家里试了几遍,送去了老屋。 顾老爷子和老太太见了都觉得这车做的不错,瞧着结实耐用,就是这车的轮子是什么做的,怎么黑乎乎的还有花纹? 中间还有一根一根的小铁丝规律整齐地排列着,活一辈子了也没见过这样的车轮。 看老爹盯着那平板车轮看,顾山感觉不好,怎么忘了弄两块木板把车轮给挡起来。 “爹!这车还没弄好,还得加固一下。” 说完扛起车子就往家里跑,跟顾拾月两人又“叮叮当当”地捣鼓半天,把车轮给封住,不仔细看根本瞧不出车轮的样貌。 摸着这车,老太太心里乐开了花,感觉她家老三真的转性了,连这么难的车都能捣鼓出来。 就为了她这老娘在逃荒的路上少走点路,是个孝子。 “阿弥陀佛!我总算是享到老三的福了,有了这车,家里就能轻省不少。那些个粮食什么的也可以放在车上推着走,我也不用受罪一直走路。” 老爷子看着车,脸上也有了笑模样:“唔!老三总算是办了件好事。” 顾水也很欣慰:“三弟一直就是个好的,前些年那是受了人蛊惑,放下了,自然就跟往日一样乖顺。” 顾木试着推车:“哥!老三这手艺绝了,这车推起来很轻松,半点不带卡顿的,比谁家的车都好推,不费力。” 李氏站在一旁跟弟媳妇余氏说话:“三弟妹终于盼来好日子,三叔只要不浑,一家人就能齐齐整整。” 12给顾阿牛“做鞋” 余氏点头:“是呀!三弟妹算是苦尽甘来,老三变好了,以后就不用过的那么辛苦,地里的活也不用她一个人干。” 顾家三位妯娌脾气秉性都比较随和,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这都是老太太的功劳。她一辈子跟张氏做妯娌,没少跟她打闹。 她家的儿媳妇,一定不娶那种尖酸刻薄的,也不要一脸刻薄寡恩相貌的人,妯娌和睦,家里才会安稳长久。 要是几房媳妇合不来,三天两头打打闹闹,不得让人笑话死。首先第一个要笑话她的就是妯娌张氏,她就生了一个儿子,前面三个都是女儿,后面两个也是女儿,就是没站住,最后都没了。 公公婆婆也不喜欢张氏的性子,她不自知,以为是公公婆婆偏心,喜欢生了三个儿子的她。 其实错了,公公婆婆是觉得张氏太掐尖要强,还眼皮子浅,总爱贪小便宜,小家子气让人瞧不上。 偏偏她自己不知道,非得把这过错安在老太太头上。 老太太发誓以后自己家娶儿媳妇,不论出身,就论人品。 老大的媳妇李氏是她大姐那个村里的姑娘,为人干练,处事大气,老三一次次给家里添乱,她都劝老太太不要急,老三一定会改好的。 老二的媳妇余氏是老头子拜把子兄弟的女儿,打小知根知底,性子和顺,话不多,干活麻利。 五郎只要站在门口,她看见了都会把孩子拉进家来给他拿碗拿筷子,从来不会说老三家分出去了,就不管侄子侄女。 老三的媳妇是要饭来的,当年带着她的那位老婆婆病的很重,把花清蕊托付给他们家。说不管是做女儿还是做儿媳妇都没关系,只要能有个落脚之处就好。 养了两年,跟老三看对眼,顺理成章成了亲,没想到老三后头沾染了赌瘾。老三媳妇是个好的,一个人默默扛起一个家。 可惜老三好不容易变好,又遇上了逃荒,老三媳妇真是个没福气的。 被老太太心底里认为没福气的老三媳妇花清蕊,此刻正指挥顾山和顾拾月,顾五郎干活。要是手里再拿根小皮鞭挥一挥,妥妥的一恶毒地主婆。 “哎呀!山哥!你那什么手,菜叶子都叫你给薅没了。” “拾月!你别偷懒,好好干,把所有的菜都收起来,咱们全部带走。” “还是我家五郎厉害,瞧那小手多厉害,干的多好,娘喜欢!” 顾山和顾拾月父女俩对视一秒,彼此在彼此眼底看到了被人嫌弃的无奈。 屋里的阿牛听着外边的吵闹,心麻麻痒,他要去帮姐姐干活,姐姐很累的,她不想姐姐累着。 可素······ 为什么他一动浑身都疼?头晕晕的好难受呀! 口还渴,嗓子里跟要冒烟似的难受,瞧着床边不远的水缸,他慢慢地起身过去,拿起葫芦做的水瓢,舀着就喝。 喝完一瓢后觉得不过瘾,又喝了一瓢,一连喝了三瓢才放下,打了个舒服的水嗝,拍着肚子躺回了床上。 一歪头,睡了过去。 顾拾月已经让顾山给他换了衣服,穿的是顾山的旧衣服,打着补丁。顾山没有他个子高,那裤子穿在他身上成了时髦的九分裤。 袖口也短了一截,露出里头的里衣。没办法,顾拾月不会缝衣服,花清蕊也不会,就算会也懒得动手。 她的手不能好好保养就算了,还要给人缝衣服,变粗糙了怎么办。 哪怕已经粗糙的跟枯树皮没什么区别,那也不想去干粗活。有她家山哥和拾月在,根本不用她操心。 她家山哥的衣服还得拜托家里的两位大嫂呢,一个捡回来的阿牛,哪儿有资格穿她做的衣服。 顾阿牛:“······”这什么丈母娘?连件衣服都不肯给他做? 一连收拾了三天,终于到了要出发的日子。 顾家村老老少少加一块拢共不到四百人,里正一家是第一个到达村口的,接着就是顾山一家。 顾老爷子拄着拐杖拖家带口地来了,后面跟着一大串的村里人。 到了时间,大家在里正的一声“出发”下,浩浩荡荡地离开了村子。许多人一步三回头地看着自家那熟悉的房屋,呜咽声不断。 顾拾月听着耳边的呜咽,感觉心里也酸酸的。这个时候的人真的是很无奈的,有点啥风吹草动的就得背井离乡,去别的地方寻找生路。 记得他们顾家的祖宗就是从北边过去的,也不知道跟他们的这次逃荒有没有关系。顾阿牛见顾拾月情绪不佳,伸出自己的手拉住了她的。 “姐姐!你别难过,以后阿牛给你盖最好的房子住。” 那天喝完了水,睡了一觉起来,顾拾月就发现他身上的伤口好了很多,问了他才知道,是他喝了三大瓢的水。 看样子空间里的井水的确对人体有改善体质,治疗伤痛的效果,只是要达到了一定的量才行。 后来她就把阿牛塞进了一个瓦缸里,弄来井水让他泡澡,泡了一个时辰才让他起来。 再查看他的伤口,竟然在慢慢地结痂,一家人都惊呆了,感觉这井水好神奇。 怕村里人对阿牛好奇,老爷子交代众人,就说他是家里的远房亲戚。花清蕊还给阿牛脸上抹了锅灰,怕人家看上了他的绝世容颜。 这是她家拾月捡到的,不能便宜了别人。 沿路走出去,在官道上,刘全能带着一家老小等候着,见到顾里正很是客气地打招呼,希望跟在顾家村的人后面。 花清蕊和顾山见到他都觉得有点不大自然,赌坊的事都了结了,怎么这人还跟着。一想他们应该也是去岭南的,也就没在意。 谁知刘全能巴巴儿地过来跟顾山打招呼,态度相当好,措辞也客气,惊掉了所有顾家村人的下巴。 搞不懂镇上赌坊的掌柜为什么会对顾山这么巴结讨好,难道顾山有什么过人之处?比赌坊的掌柜还厉害? 仔细一想,这也不大可能呀,顾山是他们从小看着长大的,他有几斤几两谁不知道,哪儿有什么过人的长处? 13 上路逃荒 刘全能不以为然,对着顾山和花清蕊一家十分客气。当初花清蕊那轻轻一拍,改变了色盅内的点数,实在是让他心惊肉跳。 后来仔细回想,他认定了,那就是花家人的绝技,是他这个当掌柜的都不能偷学的绝技。 只有花家人才会,之所以能看懂,会知道,那是因为他曾经有幸见过花家老太爷使过。 不知道这位花娘子为什么会流落到顾家村,既然知道她是花家人,自然要尽力照顾一二。 花家,对他有知遇之恩。 如果不是遇见逃荒,他原本打算修书一封去京都花家问问,是否出了一位赌术绝佳的小姐。 可惜时局动荡,他想干的事没干成。没关系,他一直跟着这位小姐就是,必要的时候,一定保证她的安全。 等到了地方,他再想办法修书回京都,说明事情原委。 不过是多带一户人,顾里正没反对,就让刘全能一家跟在村民的后面。大家顺着官道慢慢地往前走,看见许多逃荒的拖家带口赶路。 一问才知道都是附近的村民,接到通知要求撤离,去往岭南。还有消息说北边已经打的如火如荼,就快要攻进京都了。 说是一位什么王爷不满当今皇上,联合北边蛮族造反。 顾拾月和顾山花清蕊走在队伍里,没理这些传言。她们就一小老百姓,只管自己的今天和明天,至于别的,跟她们无关。 背上都背着背筐,外边用油布裹着。实际上呢,都是些比较轻的,重的都收进了空间。 花清蕊的背筐里头更是,几乎没什么东西,外边的油布罩着的是个空筐。 昨晚听说要背着空筐上路,花清蕊还哭唧唧地跟顾山商量:“山哥!我能不能不背?我这细皮嫩肉的,硬生生给勒出两条背筐的印子,会疼死人的。” 顾山无奈,安抚娇妻:“小蕊蕊!大家都背着,你要不背,多另类。要被人发现咱们的来历,一把火把咱们一家三口烧了怎么办?” 顾拾月拿出个苹果抛给花清蕊:“娘!这个时代的人是不会跟你讲道理的,也没啥王法,你可得想仔细了,是背筐,还是被火烧。 只要你说,我和爸都无条件支持。反正在咱们那个世界,大家都是亡魂,再做一次亡魂也没什么,我不介意。” 小小地咬了一口苹果,花清蕊跟顾山告状:“山哥!你看你女儿又吓唬我。” 顾山拍了下顾拾月,哄着老婆:“好了,我打她了。” 花清蕊随即笑了起来,还得意洋洋地看了眼顾拾月,那样子,仿佛吵架吵赢了的孩子,别提多傲娇。 “我还是背筐吧!不想连累你们父女俩。” 顾山感动,摸了摸花清蕊的发顶:“乖!我家娘子就是懂事,知道顾全大局。” 感觉后脊背冒冷汗是怎么回事?顾拾月搓了搓自己的手臂:“哎呀!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太酸了,酸死个人。” 怕花清蕊反应过来揍人,话说完爬起来就跑。 大家从早上走到晚上,寻了个避风的小土坡露宿。 每个村的人自行安排,顾里正拿出小铜锣来敲了几下,站在最高处讲话。 “大家晚上注意安全,会派六个人守夜,一家一个轮流着来,今晚就从我家和其他五家人开始。做饭的时候注意火星子,别闹出啥事来。” 简简单单的两句话说完,顾里正就安排起了守夜的人。 老爷子回来告诉老大顾水,说今晚他值夜。 顾阿牛走了一天的路,脚上起了水泡,拉着顾拾月给他看。 “姐姐!脚疼,很疼。” 顾拾月带着他坐到一棵大树下,让他脱下鞋子,白嫩的脚板上冒出了两个大水泡,有一个还破了,露出里头的红肉,看着触目惊心。 她穿的是布鞋,还好一些,顾阿牛穿的是草鞋,底下破了个洞,穿了跟没穿一样。 避开人,顾拾月拿针把他脚底板的水泡都刺破,抹上药膏,从空间的卡车上找出一双解放鞋来。 塞进草鞋里,再用泥巴把鞋面都弄的脏兮兮的,不仔细看根本不会发现他的草鞋里头套着双胶鞋。 “姐姐!你在干什么?”顾阿牛看不懂顾拾月的操作,问她,“为什么要把鞋子弄脏?” “嘘!”竖起手指放在嘴边,顾拾月沉着脸对他说道,“你闭嘴,不该问的别问。” “哦!”顾阿牛立即捂住嘴巴,眨巴着好看的眼睛,打量了一下四周,小小声地讨好顾拾月,“姐姐!周围没人,没有人知道我说了什么。” 顾拾月把鞋子弄好,替他穿上,让他站起来走了两步,过后问他:“这样脚还疼吗?” “不疼了。姐姐好厉害,连鞋子都会做。”顾阿牛清澈的眼底透着纯真,笑的一脸风华绝代。 “嘘!不能随便说出来,不然姐姐就不给你鞋子穿了,让你的脚疼的走不了路。” 被她一吓唬,顾阿牛赶紧用双手捂住了嘴巴,点了点头:“我不说,跟谁都不说。” “嗯!这才乖。”顾拾月想给顾阿牛来个摸头杀,结果够不着,尴尬地把手放了下来。 顾阿牛像是看懂了她的意思,弯腰低头,把脑袋凑过来,看她愣愣地没反应,抓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脑袋上。 顾拾月微微一笑,随手摸了摸,感觉手感不好,刺手心,不如她家的狗狗撸起来舒服。 “呵呵呵!姐姐摸摸,阿牛开心!”顾拾月的手一离开,顾阿牛随即开心地笑,露出一口晃人眼的大白牙。 看的顾拾月都呆住了,这厮以前肯定是有钱人家的娃,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穿着一身黑衣服四处奔波。 按照前世看电视剧的结果来看,穿着黑衣服的人,一般都是侍卫,要不就是暗卫。 可这人瞧着有点不大像,没什么根据,就是觉得暗卫风吹日晒的能把一口牙齿洗的那么白? 如果不是暗卫,又穿着一身黑衣,那是为什么?逃跑?可他为什么要逃跑?还跑到了他们顾家村的后山? 还在他们一家三口穿过来的时候出现,是机缘巧合吗? 14偷吃肉包 这厮到底是谁?伤的那么重,如果不是更好遇见他们,估计这人活不了。 命还挺大。 顾阿牛没有想这么多,依然笑嘻嘻地看着顾拾月,见她皱眉,马上将脑袋凑过来:“姐姐!给你摸!” 顾拾月:“······”你这什么虎狼之词?给我摸?我摸你了吗? 想了想,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手,以及伸到面前的脑袋,她她她,她好像是摸了。 一把推开顾阿牛,掩饰性地对他说道:“走了,回去吃饭。” “哦!” 姐姐不摸他的头,顾阿牛心里有点小失落,低垂着脑袋,跟在顾拾月的后面。 饭是顾家大伯娘李氏做的,小李氏在一旁帮的忙。 这是离开家后的第一顿饭,虽然没多好,但也不算坏。花清蕊和顾拾月都象征性地吃了点儿,实在是那野菜饼子拉嗓子,吞不下去。 顾山还好,把自己的那一份都吃了,见妻女不吃,知道他们吃不惯,把剩下的全都吃完。 不吃完怕老爷子老太太看见要骂人,怎么说都是粮食,浪费了可耻。 吃完饭,大家开始休息,洗脸什么的都省略了。顾拾月趁着大家休息,赶紧靠近小水缸,把缸里剩下的水收进空间,再用空间的井水替换了原来的。 这样谁也看不出来什么,哪怕是做饭的大伯母李氏也不会察觉有什么异样。 一路上不知道要经历什么样的艰难险阻,能增强一点家人的体质就增强一点吧!既然有幸成为一家人,就得关顾一二。 顾老爷子和老太太都不是十分重男轻女的人,孙子孙女也没有分的很清。什么不拿孙女当人看,骂赔钱货,不给饭吃的事在他们家从来没有。 老太太是泼辣,有时候也骂人,但都是有理有据地骂你,不会随随便便,无缘无故骂你。 他们一家三口能来这里,成为顾家的一员,也算是老天爷给了点微薄的照顾。至少没有安排进什么极品亲人很多的家庭,免了许多烦心事。 晚上睡觉睡到半夜,花清蕊饿的受不了,偷偷摸摸地来找顾拾月,知道她饿了,塞给她一个大苹果。 花清蕊一看,连忙摇头:“我现在身上没有四两肉,不需要减肥,拾月!给娘来两个大肉包子。” 看看大家都睡的很香,根本没人注意到她们,顾拾月给了花清蕊三个肉包子和一盒纯牛奶,用衣服罩住她的脑袋。 “娘!你赶紧吃,这东西味儿大,别让人察觉出什么来,躲衣服里头吃。” “嗯!我知道了。” 花清蕊是真的很饿,晚上那野菜饼子她吃不下。虽说人到了这里就该认命,可她就是做不到,拿着那野菜饼子她就想哭。 明明空间里有吃的,为什么一定要吃这些?还好她家山哥照顾她,吃不下也不逼着她,把她剩下的那些都吃了。 看在老爷子老太太以及众人的眼里,就是花清蕊懂得心疼男人,把吃食省下一半留给自家男人。 就连拾月这孩子都是个好的,知道孝顺她爹,野菜饼子分给了她爹不少。 顾山:“······”活该我成为个垃圾桶,包圆她们娘俩吃剩下的。 吃完三个肉包子,喝了一盒牛奶,花清蕊打着饱嗝倒头躺下。 顾拾月没吃空间里的东西,算着明天早上饿的狠了,她就能吃的下野菜糊糊了。 一夜平安无事,第二天早上轮到二伯娘余氏做饭,果然跟花清蕊猜测的一样,吃的是野菜糊糊。 昨晚上没怎么吃,今天早上起来活动了一下,感觉饿的前胸贴后背,看着碗里的野菜糊糊也顺眼了许多。 喝完自己的那份,感觉没饱,花清蕊把自己碗里的倒了一半给她。 老太太看了她一眼,嘱咐:“老三媳妇!你要顾着点自己,昨晚就见你没怎么吃,早上要再不吃,哪里有力气赶路?里正刚才的话你没听见?中午不休息,也不停下来做饭。” 花清蕊微微点头:“知道了,娘!我不饿,还有力气,赶路没问题的。” 她都这么说了,老太太也不能说什么,只好由着她。到底那是她的女儿,心疼些也正常。 顾阿牛喝完自己那份,眼巴巴地瞅着,那样子根本没吃饱。想想也是,他一个一米八多的大男人,就喝那么碗野菜粥,的确是吃不饱。 可能怎么办?饭就做了这么多,一人就这么多定量,吃不饱就只能饿着。 五郎把碗里的每一片野菜叶子,每一粒粟米都舔的干干净净,看的顾拾月心里酸涩的厉害。 吃完饭,所有人开始起步上路。老爷子拄着拐杖走在最前头,后面是顾水,再就是顾木推着车子,老太太坐在上边。 另外一边堆满了粮食,棉被,衣服,边上还挂着锅碗瓢盆。反正是能放得下的东西都放在了上面。 顾山告诉他们的,这车结实的很,只要有力气,能推的动,啥都可以往上放。顾家村里也有人推车,但放的东西却没有他们家这么多。 顾里正还有一辆牛车呢,车上坐着他的老父母,边上也堆了不少东西。 除了车上的,大家的背上都背着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没办法,一大家子得有多少东西要带走,全靠一辆车怎么放得下? 顾山一家有空间,家里不管啥玩意儿都收进了空间里,老实说,家里也没啥玩意儿。 破桌子破凳子,破床铺,破棉被全都没要,就拎了口生锈的锅,还有几个瓦缸啥的。 一点油盐装在了顾山背着的筐里,衣服什么的丢进了顾阿牛的背筐。 总得做做样子,不然一家人什么都不拿,显得太突兀。 顾阿牛的脚底用了药,加上草鞋变成了解放鞋,走起路来一点不硌脚,他开心的直笑。 时不时地就想看看自己的脚,一想姐姐不让,又不敢看了,就是笑,傻笑。 好在他脸上抹了锅灰,黑乎乎的,就算笑的再倾国倾城,也没谁看见。 只有顾拾月看见了,回头瞪了他一眼,压低声音警告:“不准笑。” 15给家里人吃糖 顾阿牛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飞快地看了眼四周,敛下嘴角的弧度。 姐姐不让笑,那就不能笑,不能惹姐姐生气。 顾拾月没理顾阿牛的小心思,跟着大部队继续往前走。 她让她爹顾山打听过了,说是他们从这里去岭南,要走一千多里路,就算一天走五十里路,也得差不多一年的时间才能走到。 当然,这是按走官道的路线来算,如果进山的话会省下不少时间,问题是他们老的老,少的少,进山不安全。 走官道相对平稳一些,就是耗费的时间太长。这也没办法,朝廷下令让他们去哪里,他们就得去哪里。不然户籍办不下来,就不能落户。 落不了户意味着什么不用说大家都知道,此去岭南可谓是路途遥远,前路茫茫呀! 好在如今不是夏天,没有毒辣的太阳,也不是冬天,虽然有点冷,还没到大冷的时候。从早走到晚,身上也没出什么汗,就中午有太阳的时候脸上出了一层薄汗。 顾阿牛早上没吃饱,到了中午肚子就饿的咕咕叫,哭丧着脸,拉拉顾拾月的衣服,可怜巴巴地对她说:“姐姐!我饿!很饿!” 顾拾月身边的顾五郎也跟着点头:“是,很饿!” 说完眼巴巴地瞅着顾拾月,很想念那好吃的香喷喷,甜丝丝的包。 瞅了瞅身边这一大一小两个“熊孩子”,顾拾月也很无语。 知道他们饿,可这人多眼杂的她也不能随随便便拿出食物来,那会要人命的。 抬头看了看四周,顾拾月跟她爹顾山说了一声,带着俩熊孩子去了一旁的路边,像是打算找点什么可以吃的草根,野果子。 其实是想从空间里偷摸弄点啥出来给这两人,她自己也有点饿了,得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这才刚刚上路,走的是宽阔的官道,边上有不少田野小道,也有别家的孩子在小道上寻找着什么。 他们三个出去寻找也不觉得突兀,背着人,顾拾月从背筐里,实际上是从空间里拿出了几个大馒头,给了顾阿牛三个,顾五郎两个,她自己一个。 瞪眼警告:“赶紧吃完,一会儿回去什么都别说,听明白了吗?” 顾五郎大口大口咬着馒头,狼吞虎咽,连说话都顾不上,点了点头。顾拾月看向顾阿牛,后者也跟着点头,但他的吃相跟顾五郎比起来,优雅了许多。 明明吃的是个馒头,看起来却像是在啃什么山珍海味。顾拾月更觉得这人的身份不简单,能培养出这副做派的人家,肯定都是大家族。 就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被人追杀,也不知道自己救了他是不是在拿着全家人的性命冒险。以后还得把这傻大个看紧点,可千万别出了什么意外,祸害了家里人。 傻大个顾阿牛虽然吃相优雅,速度并不慢,五郎两个馒头还没啃完,他三个都下肚了。 吃完砸吧着嘴巴,喝了一口随身带着的水,满足地打了个饱嗝。水是用竹筒装着的,全是空间里的井水,甜滋滋的,他很喜欢喝。 五郎吃了两个馒头,喝了水,脸上露出了笑容:“姐!大白面馒头可真香。” “嘘!” 顾拾月刚竖起一根手指,做了个禁声的动作,就听顾阿牛在边上出声告诫五郎:“不能说,吃完就算了,不然姐姐会生气的。” 五郎看了看四周,点点头,讨好地蹭到顾拾月身边:“姐姐!你别生气,我知道的,不说。” 他们三个是吃了东西,可家里人还没吃呢,想着卡车上的各种糖果,顾拾月拿了些出来,在五郎耳边低语了几句。 五郎眼睛发亮,随即接过,揣在口袋里,往家里人那边走去。 身后跟着顾拾月和顾阿牛。 一走近爷爷的身边,五郎就让老爷子低下头来,老爷子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听话地低下头。 五郎在他耳朵边低声说道:“爷爷!刚才我跟姐姐去那路边,捡了点东西,别人不知道,也没看见,姐说让我分给大家。” 说着也不给老爷子看是什么东西,从口袋里掏出一粒糖,一下子塞进了老爷子的嘴里。 在他耳朵边低语:“爷爷!您什么都别问,吃了就是。” 顾拾月给的是奶糖,大家正在长途跋涉,得补充体力,一般的水果糖没有奶糖好。老爷子含着嘴里的糖,心头一热,回头看了看跟在老三和他媳妇身边的孙女。 觉得这孩子真是个有心的,扒拉了点东西回来,还得一个一个地分。这就是他们顾家的儿孙,不吃独食,心里装着长辈们。 五郎见爷爷果真不盘问他什么,如法炮制,给顾家的每个人嘴里都塞了一颗奶糖,就连顾阿牛都有。 大家正是饿的时候,里正没说停下来休息,也没谁敢停。别看一颗糖,饿狠了,吃一粒还是挺管用的。 顾山和花清蕊都知道嘴里吃的是什么糖,纷纷回头看女儿,见顾拾月没事人一般,他们也只当什么都不知道。 老太太嘴里含着糖,想问问五郎这东西在哪儿捡的,可一看前前后后的人,歇了这心思。 要是被眼皮子浅的张氏知道她家五郎得了这金贵吃食,肯定要厚着脸皮来讨要。他们如今在逃荒,比不得以前在村子里生活安稳,来讨要就分她一些。 逃荒路上,前路迷茫,谁也不知道会遇上什么事,保全自己才是正理。 还是别问了,有的吃就吃,问东问西的反而容易坏事。 顾家的大伯娘李氏原本不要,被五郎的小手紧紧捂住嘴巴不放,逼着她吃下去。姐姐说了,每个人都要有,不能落下谁。 “大伯娘!我姐说不能嚷嚷出来,被别人知道,咱们的东西捂不住。” 这话的确是顾拾月跟他说的,为什么选择五郎来投喂大家?就是不想引起注意,免得麻烦。 李氏回头看了眼顾拾月,点点头,把糖吃了。到了余氏这里就好多了,小李氏也没推辞,乖乖地吃了糖。 甜滋滋的,还有一股子香味,她特别喜欢。 顾家人嘴里含着糖走路,感觉脚底下都有劲儿了,一直走到太阳快落山才停下来休息。 16阿牛清醒 晚上轮到花清蕊做饭,她又开始哭唧唧,实在是她不会呀,原主的技能就算有,她也不想动手。 知道自己成了古代的农妇,不可能不干粗活,可她就是不愿意,心里抗拒的很。好在她还有山哥,有女儿拾月。 瞧瞧那父女两个操心的,她还没使用上娇滴滴的美人计呢,准备好的眼泪都没机会流,她家山哥就帮着搭灶台去了,这会子连柴火都点着了。 她家拾月更能干,已经开始做野菜饼子了。 顾拾月:“······” 你当我愿意,实在是那全是粗粮的饼子拉嗓子的很,偷偷地往里头加点别的,希望能好吃点儿。 不然她们母女两个老是吃的很少,气色却不差,时间长了怕要引起人的怀疑呀!好不容易活一回,可不想再嗝屁。 花清蕊不知道呀,以为她家山哥和女儿就是心疼她,不舍得她干粗活,不舍得看她的手变粗,躺赢! 见到顾山在准备晚饭,花清蕊坐在一旁休息,全家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瞅着,顾山怕引起怀疑,赶紧解释了一句。 “我婆娘跟着我没少遭罪,以后我能做的绝不让她动手,苦了她这么些年,够了。” 这话一出来,全家人都明白了,想想也是,顾山浑的那几年,花清蕊没少受苦。如今她男人转变了性子,要弥补她一二也说的过去。 晚饭做好,天都快黑了,大家围坐在一起,吃着野菜饼子。花清蕊原本不想吃,被顾拾月用胳膊肘撞了一下,示意她吃。 不情不愿地拿起一个野菜饼子,小小地咬了一口,吃进嘴里,立即感觉到了不同,看了眼女儿,再没矫情,一口一口地把个野菜饼子全部吃完。 野菜是在家的时候挖的,估计还能吃个几餐,过后就没了,得想别的办法。 老太太吃着今天的野菜饼子也是惊奇,明明她交给老三的粮食和往日交给老大儿媳妇,老二儿媳妇的一样,为什么孙女做出来的野菜饼子就是筋道好吃? 要不是知道家里两个儿媳妇都是忠厚老实之人,她都得怀疑她们贪墨了粮食。仔细一想,这不可能,两儿媳妇根本不是那样的人,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想问,顾拾月都不等她开口,走到老太太身边坐下,趴在她耳朵边:“五郎捡的东西不只有糖块,还有别的。” 至于是什么,她没说,就看了眼自己的背筐。 老太太瞬间明白了,点点头,摸了摸顾拾月的头:“难为你想着家里,拾月!你自己看好了就是。” “谢谢奶奶!” 顾拾月心里乐开了花,往后她只要不过份,弄点啥东西出来也没事,相信家里人不会怀疑什么。 要怀疑,就说是捡的。至于是不是,谁也不会去较真,有的吃还较真什么。赶着路呢,谁有那闲工夫。 吃完饭,收拾好,顾拾月把水缸里的水蓄满,借口就是顾阿牛去一旁的水塘里打的。村里人都在那里取水做饭,谁也不可能怀疑他们家水缸里的水是她从空间的井里弄出来的。 一晚上过去,第二天照样赶路,一直走了差不多半个来月,才出了他们所在的县。进入了隔壁县,大家在那块刻着“蓟县”两个大字的石碑前默默地站了许久。 有些人还哭出了声来,这回是真的离开故土了,往后连边都摸不着。 里正知道大家心里难过,没有催着赶路,坐在路边上抽烟,脸上也是忧戚一片。离开了家乡,他们就是无根的人,不知道要漂泊到什么时候才会停下来。 知道是去岭南,可岭南那地方好不好,地多不多,种出来的粮食够不够吃,他们一无所知。 只能是两眼一抹黑,携家带口地往前冲,不然遇上兵乱,会死的更惨。 出了蓟县就到了云州,走出云州还得走过池州才算进入岭南地界。 里正也是听上边的官兵说的,到底是不是这样,他也不知道。他就一小小的顾家村里正,谁知道外头的世界哪儿是哪儿。 这段时间,顾家人的身体在空间井水的调理下,个个都挺好,虽然看着瘦,精神头不错。 每天中午,五郎都会给大家发糖,顾家人都达成了默契,给什么吃下去就是,什么都不问。 就连每次轮到顾拾月做饭,大家能吃到好吃的,不拉嗓子的饼子,也没谁问一句。 离开蓟县,大家往云州地界赶去,期间又遇见了一批逃荒的,一问才知道是和他们一样去往岭南的。 顾阿牛走在人群中,眉头微皱,好看的眼睛里全都是疑惑。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群逃荒的人群里,为什么会跟着一起往岭南去。 之前他脑子里乱呼呼的,什么都记不起来,就记得一直喊身边这位还没长到她肩膀高的小丫头为姐姐。 真的好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好好的喊人姐姐做什么?父亲派他去往靖王的地界打探军情,他拿到了靖王勾结北边鞑子的重要证据。 得知他跟北边鞑子合作,准备造反。虽然把消息利用特殊渠道传了回去,可还是晚了一步,他的身份被识破了。 靖王的人全力绞杀他和他的部下,他们为了保护他,全部战死。特别是跟他从小一起长大的栓子,为了救他,逼着他互换衣服,引开追兵。 他不想忍辱偷生,跟了上去,被那些人打成重伤,打下山崖。 可他醒过来为什么会喊身边的女人为姐姐?这也太离谱了?这段黑历史,他容烨要怎么面对? 怎么说他都是足智多谋,玉树临风,镇南王府的小王爷,怎么还能出现一段这么可恶的糗事?以后他哪儿有脸面见人? 容烨皱眉,瞧着这一眼望不到头的队伍,再看看自己身上十分不合体的衣服,顿时想到了什么。 靖王应该是已经反了,父亲肯定也带着队伍出了岭南勤王去了,岭南土地辽阔,人员稀少,有百姓愿意过去也好。 保护住一部分百姓的生命安全,等于护住了国本。一个国家,最重要的莫过于人。 人是万物的缔造者,有了人才有希望。 17 脸上抹锅底灰 他要跟着队伍回岭南,靖王的人就算再厉害,也不会猜到他还没死,正赶回去。 而且,是跟着逃荒的人一起回去。 哪怕身上的衣服不合身,他也觉得很顺眼,这是他的伪装,最好的伪装。 不能让人察觉他已经康复了,还是继续假扮五岁孩童吧! 只是“姐姐”这个称呼不能再用,太丢脸。 又经过十来天的奔走,他们来到了一处前后山谷都十分狭长的地方,顾拾月心里一“咯噔”感觉不大好。 快步走到顾山身边:“爹!这地方怕是要出事。” 前后看了看,顾山很忧心:“是呀!这地方山高水险,很容易有土匪出没。” “爹!我看你还是去找一下里正吧!别的村咱管不了,咱们顾家村人可得提醒提醒,让大家把紧要东西都收拾起来,免得被贼人惦记上。大姑娘小媳妇的把脸都摸黑,千万不能露出真容。” 女儿这么一说,顾山顿时明白了,这是怕贼人惦记上女人,毁掉她们的一生。女儿考虑的很周到,保护好妇女儿童,是身为男人的责任。 顾山快速来到里正身边,跟他低语:“里正,这地方怕是不安全,咱们还得想个应对的办法,咱们村的大姑娘小媳妇该做好保护自己的措施。” 顾里正看了看这处在山洼中间,前不着村,后不挨店,弯道还挺多的官道,感觉是不大对。 要是有贼人从山顶下来,他们逃都没地方逃。 “老三你说的对,我让咱们村的人先停下来,一户一个聚在一起讨论一下,真遇上了劫道的咱们该怎么办。” 顾山点点头:“那就事不宜迟,抓紧时间,都得计划好了才行,不能贸贸然往前去,真遇上可就糟糕了。” 负责任的顾里正掏出腰间的小铜锣“哐哐哐”地敲了起来,全村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马上过来了十几个人,顾山一看,真的是一户一个。 而且还都是家里能当家做主的人,这应该是里正出发前跟他们说好的。 见人到的差不多了,里正就把顾山的顾虑说了一遍,完了告诉众人:“回去让家里的婆娘闺女脸上都抹黑,可别想着脏不脏,好看不好看的话,这可是性命攸关的事。” 后面跟着的朱家村里正,周家村里正过来,刚好听见了顾里正的话,两人对视一眼,立即回去跟村里人说起了这事。 一时之间,不管是顾家村还是朱家村,周家村的婆娘,有一个算一个,脸上全都抹了锅底灰。 顾拾月也被她奶奶顾老太太给抹的一脸乌漆嘛黑,看不出五官,感觉这是自己给怎么挖了一个大深坑,把她给埋的结结实实。 身边的顾阿牛闷闷地不说话,瞧着他那俊逸的容貌很不爽,顾拾月去弄了一点锅底灰,三两下就把他的俊颜变成了黑乎乎的丑颜,气的容烨很想骂人。 这女人的胆子太大,竟然敢给他下黑手。 注意,不是杀人越货的黑手,是真的黑乎乎的黑手。 见他怒气冲冲地盯着自己,顾拾月的阴暗心理得到满足,顿时哈哈大笑:“哈哈哈!阿牛!你别生气,反正你是个傻子,也不懂什么好看不好看。 我告诉你哦!你长的太好看了,我怕真的有山匪看中了你,把你抢去当压寨夫人。别以为男人就不能做压寨夫人了,在有些人眼里,你太娘炮,跟个女人没什么区别。” 容烨:“······”不气,不气,我现在是个傻子,傻子,傻子,傻子是不会为这种事生气的。 顾拾月怕容烨听不懂,还特意给他解释了一句:“我嘴里说的娘炮是什么意思你懂吗?就是说你很像女人的意思。” 看他没什么反应,就呆呆的,也不吭声,顾拾月加了一句:“算了算了,解释的太多你也弄不明白,好好跟着我吧!要走丢了,真被人抢去做压寨夫人,我可没办法把你给抢回来。” 花清蕊的脸上也抹黑了,回头看了看女儿顾拾月,感觉很委屈,哭唧唧。 拉拉她的衣服,可怜巴巴:“拾月!咱们这样像什么?抹那么脏的东西,我的皮肤粗糙了怎么办?” 容烨微微挑眉,感觉这位大婶可真有意思,都啥时候了还担心自己脸上的皮肤?是人的命重要还是皮肤重要? 花清蕊:“······”你不懂就别瞎说,在我眼里,皮肤就是命,命就是皮肤,一样重要。 瞅着愁眉苦脸的花清蕊,顾拾月赶紧安慰:“娘!咱收敛些,你不有许多宝贝吗?等到了地方安顿下来,咱再来研究皮肤粗糙不粗糙的问题好吗?” 容烨:“······”许多宝贝?有吗?他怎么没瞧见?女人哄人的手段可真特别。 原本心情不好的花清蕊听完女儿的话,瞬间有被安慰到,开心了起来:“你说的没错,我有好东西在手,还怕治理不好我的皮肤。” 瞧着一秒哭脸,一秒笑脸的花清蕊,容烨觉得大婶就是个没脑子的,被人卖了还帮着人数钱的那种。 好在她命好,她男人和女儿都对她十分宠爱,有时候他都感觉顾拾月才是当娘的,花清蕊是女儿。 想起娘,也不知道他母妃有没有跟着他父王一起出征北上勤王。按道理应该是去了,他父亲是大梁的异性王,是他祖父和父亲十八年前一起拼回来的。 他母妃是一名武将的女儿,外租家没什么势力,按道理父王的婚事该由皇帝做主下旨。父王很喜欢母妃,就去宫里讨了道圣旨,二人结为夫妻。 父王后宅只有母妃一人,不管去哪儿都爱带着她,此一去凶险无比,母妃肯定会跟着。 就是不知道弟弟容襄一个人在府里是否镇的住,说起来弟弟身体不怎么好,总是爱咳嗽,一咳就好几个月不见好。 宫里的御医也来看过,可惜没用,已经十三岁的他,廋弱的跟个八九岁的孩子差不多。 妹妹容欢才十岁,父母就生了他们兄妹三个。父王母后一走,加上他又不在,家里就只剩下了弟弟妹妹,也不知道他们过的好不好。 18 灭掉 容烨的心情无人理解,他很少说话,脸上的表情还是呆呆的,顾拾月没发现他的神智已经恢复。 几个村的人挨着一起走,浩浩荡荡地往前出发。行走了大概两个时辰左右,前面开始有人仓皇后退,奔跑回来。 有些还带着伤,一头一脸都是血,这下可把花清蕊吓坏了,她尖叫着抱住顾山,战战兢兢。 “山哥!怎么会这样?我好怕。” 顾老太太瞧着哭唧唧的老三媳妇,顿时有点瞧不上,转念一想她大约是第一次见这种场面,当然会害怕,心里又慢慢释怀。 李氏和余氏也是头一回见花清蕊如此惊慌失措,虽然他们也害怕,可大庭广众的也不敢抱住自家男人,感觉不成体统。 再看顾山,被花清蕊抱住非但没生气,反而拍着她的背安慰:“不怕!不怕!没事的。小蕊蕊!你先放开我可以吗?” 说着眼神扫了一圈四周,花清蕊顿时明白了过来,赶紧撒手,低着头,站在一边,连话都不敢说了,装的一副知道错了的认错小学生模样。 “拾月!照顾好你娘。”顾山给女儿使个眼色,目的很简单,就是让他安慰自己的媳妇。 容烨有意无意地打量着这一家三口,莫名觉得很是奇怪,可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娘!你别怕,有我跟爸······爹在呢,那些人只是流了点血,不会怎么样的。” 花清蕊瞅了瞅顾拾月,点点头,忍住了心里的惧意。她已经不是前世那个被父母,丈夫和女儿保护的很好的傻白甜花清蕊了。 她是大梁国一个偏远山村的农妇,哪怕男人和女儿依然爱护她,在外人眼里,当众跟自己男人搂搂抱抱就是不守妇道。 容烨拧眉,一直默默地关注着顾拾月的一举一动。眼前这个女孩年岁不大,瘦巴巴的身上都没四两肉,可她依然照顾着自己的母亲。 顾山拉住一个胳膊被砍了一刀,一直流血的男人,急迫地问他:“出什么事了?前面怎么了?” 那人捂住自己的胳膊,脸色苍白,语无伦次:“有山匪,山匪,好多好多的山匪。” 顾里正过来听见了,感觉不妙:“山匪想要什么?” 那人一顿,苍白的脸上一片痛苦:“粮食,他们要粮食。” 顾老爷子问道:“除了粮食还要什么?” 那人没回话,摇摇头,跌坐在路边:“不要别的,就要粮食。” 顾拾月拉着花清蕊一起在边上听着,花清蕊其实很害怕,见那人的手臂一直流血,她很想哭。 女儿的空间里有止血药,也有绷带,可不能随便拿出来用,看那人的样子,这只手怕是要废了。 容烨靠近那人身边,呆呆地跟他一起坐下,几不可见的角度,点了一下男人身上的穴位,他手臂上的血慢慢慢慢地就不流了。 山匪?这又不是灾荒年,山匪为什么只要粮食?给他们银钱不行吗?是这附近的城池都没有粮食出售了? 顾山见顾里正来了,也没再询问什么,重要消息得到就够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把顾拾月拉在身边,顾山问她:“拾月!咱们该怎么办?” 扯了根茅草叼着,顾拾月看了看一眼望不到头的队伍:“按照我的意思,那就一个字,打。 不管是什么山匪土匪,统统都给他灭了。咱们这么多人呢,还能打不过一帮土匪?” “话是这么说,可就怕大家不齐心。”顾山也瞅了眼队伍,“咱们顾家村老老少少加一块儿就这么点人,怎么跟山匪对抗?” 稍后压低声音,对着顾拾月耳语:“你说咱们那时候怎么就没想到往车上弄点土炸药啥的呢?枪支咱们搞不来,土炸药还是可以私下里偷偷找人买点的。” “打住,打住,这种痴人说梦的话还是少提。”顾拾月白了眼顾山,“我要早知道,我就不去做好事赈灾了。我要不出门,说不定什么事都没有。 爹呀爹!咱既来之则安之可以吗?您这一感慨不要紧,招来我妈一顿眼泪,何苦呢?” 听了女儿的话,顾山瞅了眼不远处的花清蕊,觉得她实在是可怜。从来就没遇见这么可怕的事,胆子又小,一个人眼眶红红地站在那儿,怎么瞧着都是个楚楚可怜的小女人。 要不是避讳着古代的规矩,他都想把媳妇搂怀里好好安慰。 顾里正听说前面有山匪,立即就觉得顾山这人有先见之明,跟大家碰头商量对策的时候,一定要叫上他一起,惹来顾老爷子一顿侧目,感觉自己一家之主的位置受到了挑衅。 什么时候他家不成器的老三在顾里正眼里成香饽饽了,碰头还得叫着他,显得他多能耐。 人一到齐,顾里正就问顾山:“你看如今这局面我们该怎么办?” “没有办法。” 顾山的话一出,顾里正着急忙慌了起来:“什么?没有办法?照你的意思咱们只有舍掉粮食了?” 边上的人马上出声抗议:“里正!粮食不能舍呀,没了粮食我们一家老小可怎么活?” “对哦!没有粮食我们怎么到达要去的地方?这个时候,粮食就是命呀!” “可不就是,我家的存粮本来就不多,要是都拿走了,怎么过日子?” 顾老爷子在一旁默默抽烟,时不时地抬眼看看顾山,感觉他应该还是有办法的,只是没有立即说出来。 “粮食不能舍。”顾里正一锤定音,望着顾山,“有没有别的办法?” “有。”顾山点头,“不舍得粮食,那就只有一个字,打。” “什么?打?”这下子不但顾里正和众人吓一跳,连顾老爷子都吓了一跳,连忙问,“怎么打?” 此刻的顾山眼底闪过狠厉,扫了大家一圈,唇齿间吐出两个字:“灭掉。” “啊?灭灭灭,灭掉?”顾里正吓的说话都不利索了,“老三!那那那,那可是山匪。” “那又如何?人在江湖走,就得审时度势。” 本来想说句“人在江湖飘,哪儿有不挨刀”的,想想忍住了,没敢说。 实在是这些人听不懂,说了也白搭,不如留着。 19结同盟 顾里正有点麻爪了,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们村可都是良民,大家都是一个祖宗下来的,彼此之间都比较和睦,没有别村打架斗殴,好勇斗狠的破事。 上头命令他们躲避战乱,逃荒去岭南,谁能想到会遇上山匪要抢夺他们的粮食? “老三!还有别的招儿吗?”顾里正问,眼底盛满了希冀。 “没有。”顾山回答的很干脆,“弱肉强食,出了顾家村我们就没了庇护,要学会变强,保护好自己的家人。 这是头一批匪徒,一路过去,谁知道会遇上几批?这次我们舍弃了粮食,换来了暂时的平安,往后再遇到呢?我们舍弃什么? 女人和孩子吗?还是手里紧握着的几两碎银子?要不再搭上一家人的性命?别开玩笑了,这种事决不能随便妥协,否则我怕大家还没到岭南,就要客死他乡。” 有人蹲在地上,抱着头:“你说的我们都知道,可山匪那么多,我们就这么几个人,怎么跟他们打?” 顾老爷子没吭声,抬眼瞧着三儿子,很想听听他会说出什么高见来。 “里正!光靠咱们顾家村人反抗是没用的,您可以去问问别的村的里正,是否愿意结成同盟,和我们一起共同抗击匪徒。” 闻言,所有人脸色都像是看到了希望,顾里正犹如醍醐灌顶,对着顾山竖起了大拇指。 “你说的没错,怎么说都不是咱们一个村的人要过去,后面的朱家村和周家村的人也要过去。我马上去找他们商量,要是他们同意了,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此时此刻的顾里正已经被顾山的话给折服了,他心里没底,得听听顾山的意见,才能想办法说服那两个村的里正。 “同意了就每个村派出青壮组成一支队伍,拿出最好的武器,寻找机会,给匪徒致命一击。”顾山抬眼看了看前面,又看了看天空,“最好是在晚上偷袭他们,派人悄悄儿地上山摸清他们的落脚点,斩草除根,永诀后患。” 顾里正听的热血沸腾,转身就走,他得尽快去说服其他村的里正,加入他们保护村民的行列。 虽然大家都是泥腿子,跟“野外作战,深山剿匪”没什么关系,事临头上,不会也得学着会。 赶鸭子上架,估计就是目前他们最真实的写照。 朱家村的朱里正和周家村的周里正也为山匪的事头疼,听完顾里正照搬顾山的那一套说辞,他们都心动了。 三个村的人加起来怎么着也得有上千人,青壮也不少,合在一起弄死那帮匪徒,应该不会太吃亏。 就算有损伤,也得这么干,不然交了粮食,他们根本走不到岭南,都得被饿死。 与其那样屈辱地死去,不如搏一把。 三位里正一商量,立即召集了各自村里的青壮,组成了一支八百人不到的队伍。 容烨也被征集了过去,顾山和顾拾月跟在他身边,顾山叮嘱顾拾月:“你看好阿牛,可别再吓着他了。” 顾拾月懒得管他,不喊她姐姐更好,被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喊姐姐,她觉得心里发虚。 生怕有一天这人意识清醒了要弄死她。 容烨:“······”你猜对了,我的确恨不得弄死你。 “能有什么办法。”顾山也跟着皱眉忧心,“条件有限,只能这样,早知道······。” 顾拾月赶紧抬手阻止了顾山接下来要说的话:“停!打住!您就别惦记您那土炸药了,咱不后悔来这一遭行不?” 说着还朝顾山直眨眼睛,那意思很明显,咱还多活了一世呢,你咋不惦记着。 瞅了眼调皮的女儿,顾山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知道了,不说不说。晚上去偷袭,你有什么好的建议没?” “不是派人去打探情况了吗?消息还没来,我怎么知道该怎么办?让你放我去你又不同意。”顾拾月对着顾山翻了个白眼。 “你是个女娃娃,跟着几个男人混在一堆哪里能行?名声还要不要了?”曲起手指弹了一下女儿的脑门,“这地方可是最讲究男女大妨的,你以为是咱们那时候,穿着比基尼在海滩上躺着都没人管你。” 说这话时,顾山的声音压的很低,常年习武的容烨还是听见了,他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心里虽然好奇,嘴上也没问,依然木呆呆地坐着,仿佛一具没有灵魂的躯体。 海边的沙滩他知道,什么是比基尼?是一种衣服吗?可以穿在身上的,那一定是衣服。 “唉!您还别说,真挺怀念咱们那时候的。”顾拾月叹气,瞅了眼手里拿着的铁棍,怎么看怎么差强人意,“咱们要靠这玩意儿保护自己,不知道能有多少胜算。 我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一会儿他们回来有消息了,咱们这样······。” 顾拾月的话听的顾山眼珠子都瞪大了一倍,惊诧不已:“还还还能那样?要是玩不转怎么办?” 20摸进匪窝 “玩不转就撤呀,咱们又不是非得要玩转它。”顾拾月不以为然地抬了抬下巴,“我就是想试试,咱们的东西好不好用。” 顾山蓦地就笑了起来:“拾月!你可真有办法。行,有机会我就让你去试试,咱们的东西一定好用。你得记住了,要偷偷摸摸地用,不能让人看见。” 偷偷地用,不能让人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容烨下意识的看了眼咬着耳朵说话的父女俩,感觉他们好像也不是很聪明的样子。 对于他这种习武之人,哪怕声音再小,也能听见。 “知道了,我待会儿带着阿牛一起摸上去,你别阻止我。”顾拾月机智地用话堵住了顾山的嘴,“我观察过了,这里的山匪很是狂妄自大,毕竟国家乱了,人心惶惶,他们占山为王,欺负百姓,没遇上过对手。 山上的巡逻什么的应该也很松懈,他们面对的是手无寸铁的百姓,没吃过亏,自然眼高于顶,不把人放在眼里。” 看了眼女儿,顾山很佩服她的见解,估计都是读高中那会儿成天看书看来的。那时候的女儿很是跳脱,理想好几个,想当警察,侦破案件,想当医生,救死扶伤。 最后不知道怎么想的选了农业大学,有段时间还迷上了特种兵。总之女儿的兴趣就跟那天女散花似的,多的数不清。 害的他整天提心吊胆,怕她举棋不定,左右摇摆,把自己的生活弄的一团糟,干啥啥不行。 谁想到他还没担心够呢,就被老天送来了这里,想想他那都是白担心,瞎担心。老话说绝了,儿孙自有儿孙福,瞎操心干啥? “你小心点。”顾山忧虑重重,“玩不转就赶紧跑。” “放心吧!那是肯定的。”顾拾月拍拍顾山的肩膀,“你的任务就是照顾好我娘,别的不用担心,我会小心的,怎么着都会留下自己的小命。” 容烨:“······” 带上他好呀,得好好看看这女人会带给他什么惊喜和意外。 没多久,出去打探的人回来了,顾山和顾拾月都去听了听。山匪的老窝就在隔壁的山洼里,建了几排茅草房,聚集的人不少。 都是成年男人,很少看到女人,老人和孩子。 听完,顾里正就问顾山:“咱们什么时候摸上去合适?” 瞅了眼女儿,顾山回答:“听我的号令,咱们这边先把人都埋伏在匪徒山洼附近,要注意隐蔽,不能暴露了自己。 我先带几个人摸上去查看动静,等看到我拿着火把左右来回晃动三下,你们就往山洼冲。 路口这边也安排人守着,一开始动手,就把他们都摁住,不能放跑一个。我建议周家村的人去守路口,你们村的人不多,守住那儿正合适。 朱家村的人埋伏在山洼的左边,我们顾家村的人埋伏在右边,时刻注意着火把的摆动。” “是!” “是!” “好!” 关乎到性命的大事,所有人都很齐心。 顾拾月看了眼顾山,知道老爸不放心她一个人,要跟着一起去,她娘那边应该是安排好了。 容烨一直跟在顾拾月身边,寸步不离,他一定要去看看女人究竟能搞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来。 瞧这父女两人神神叨叨的,肯定有不一般的手段瞒着人。 一听说有山匪,顾家村的人就全部停了下来,后面的周家村,朱家村的人也跟着停下,就连逃回来,没过去的那些人也不敢再往前走,隔着一段距离,大家抱团缩在一起。 他们很清楚,不管是哪个村的村民都不会对他们下毒手,只要不去招惹山匪,他们就没有性命之忧。 那些山匪呢?也不来催他们,反正去岭南就只有这一条路,今天不过,明天肯定过。明天不过,后天也得过,他们不可能一直停滞不前。 迟早得要从这路上过去,该留下的粮食一粒都不会少,爱待着不动就待着不动,守着就行。 吃过晚饭,顾拾月和顾山两个就带着容烨走了。顾里正和朱里正领着自己村里的青壮,悄悄地去埋伏着,等候顾山给信号,他们好领着人往匪窝里冲。 顾拾月和顾山父女俩按照打探人说的方向,很快摸进了隔壁山洼。 怕伤到容烨,顾拾月指挥他躲在一个茅草屋后面:“阿牛!你躲在这里别出声,不管听见什么都别出声知道吗?不然你会被人‘咔嚓’抹了脖子。” 容烨:“······”女人!你说的什么话,谁抹谁脖子还不一定呢。 顾拾月原本不打算带他来的,谁知他一直粘着不放,没办法才把人带了过来。他是青壮,必须出征。与其放在别人身边,还不如放在自己身边,就怕真打起来他害怕,白白当了炮灰。 容·炮灰·烨看了眼那茅草屋,没有嫌弃,很听话地躲了进去,到底躲多久,是不是一直待在这儿,那就不好说了。 他们来的还挺巧,今晚土匪们像是在聚餐。估计是人太多,屋里坐不下,全都坐在了匪寨门口的平地上。 点了五堆篝火,围坐着,一副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豪爽。 顾拾月乐出了声:“太好了,这帮杂碎都出来了,看今晚我怎么虐他们。” 怕女儿冲动,顾山赶紧拉住她,殷殷叮嘱:“拾月!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万一玩不转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虽然这里是冷兵器时代,可要是有人手段高明,伤了你怎么办?你有没有把握能让自己全身而退?” 睨了一眼担忧的不行的老父亲,顾拾月哥俩好地拍拍他的肩膀,调侃道:“老顾同志!你要相信小顾同志的能力,不就弄死一窝小兔崽子吗?能有什么难度?咱可是机车铠甲,不说别的,吓都能把他们吓死。” 顾山无语了,确实,为了避免伤亡,能走捷径还是走捷径的好,毕竟他们那支“武装力量”实在是太弱了。 根本就不是这些匪徒的对手。 “拾月!稳着点。实在不行就赶紧闪人,小命最重要。” 21剿灭南翼国人 “知道了。”顾拾月笑着又拍了拍顾山的肩膀,“老顾同志!找个地方猫好,我要开始工作了。” “轰!” 随着顾拾月的意念,一辆大卡车出现在了顾山的面前。 顾拾月拉开车门,爬上去坐好,点火给油踩离合,对着那群匪徒就开了过去。 这辆车当时是她妈花清蕊开的,上面装的全都是女性用品,各种各样的都有。怕战斗起来损坏车上的货物,她不敢开她爸那辆装满粮食的,也不敢开自己那辆装满种子和药品的。 那些东西都是保命用的必需品,半点受不得损毁,只有她妈这辆车装的东西无关紧要,可有可无。 花清蕊:“······”谁说的,对于我来说,车上的东西也是命。个败家玩意儿,怎么拿你老妈的命去跟人搏。 一旁偷窥的容烨震惊的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眼眶,他看到了什么?女人哪里弄来的这个大怪物? 那速度简直比十匹马拉的车还要快,看着她稳稳地坐在里头驱使着十几个大黑轮子的怪物,嚎叫着横冲直撞。 她就这么冲进匪徒?不要命了?该死的。 抓起地上一把碎石子,容烨用内力甩出,打中了五个匪徒。那五个匪徒原本是要攀爬上那怪物,捶打车里的女人。 他怕她出事,赶紧伸出援手。 顾拾月没感觉,她坐在大卡车内,猛踩油门往前冲,碾压了一大片来不及跑的匪徒。顾山躲在一旁仔细观察,只要发现不对,他第一个冲出去救女儿。 至于手里拎着的火把什么时候点,他根本没意识到。 顾拾月的卡车宛如生命收割机,无情地碾压着那些刚刚还在狂欢的人群。 突然间,有匪徒冲着人群大喊:“弄死她,弄死她。” 容烨仔细一听,感觉不妙,这人喊的不是他们大梁的话,而是邻国南翼国的话。 为什么他会知道,那是因为当年他爷爷和他父王打的就是南翼国,镇守岭南也是防范南翼国的别有用心。 他们从小学习南翼国的话,就是为了预防有一天遇见了南翼国的探子,审讯时不会束手束脚。 只是没想到这些匪徒竟然是南翼国的人扮的,他们拦截大梁国的百姓去岭南,想做什么?怕岭南壮大了他们南翼国占不到半点便宜? 守护岭南是他们容家的责任。 既然遇见了,那就必须消灭。不管南翼国有什么野心,都不能轻易放过。 顾拾月开着卡车,一直碾压那些匪徒,一开始她以为自己会害怕,会手软,毕竟那是一条条生命。 可当她看到那些人眼底恨不得弄死她的狠厉,以及那狰狞可怖,残暴凶狠的面容,马上激起了她体内不服输的因子。 就算她悲天悯人能有什么用?这些山匪堵住路口,不让他们这些平民百姓过去,要抢夺他们的粮食,供他们自己大吃大喝。 凭什么? 他们凭什么要交出自己的救命粮食?此去岭南路途遥远,没有了粮食他们还能有活路吗? 容烨不知道这些南翼国的人是怎么过来的,为什么会过来,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这么多人埋伏在这里,肯定是有阴谋的,不能放过他们。 怕女人一个人容易吃亏,匆忙间也顾不上是不是暴露了自己,飞奔着跃上了顾拾月的卡车,把站在车顶上的三人打了下去。 拼命对着驾驶室里的人喊:“他们是坏人,全部杀死。” 顾拾月从后视镜里看见容烨轻轻松松飞上了自己的卡车,听见他说的话,有点意外。 “坏人?全部弄死?这傻子是清醒过来了吗?”顾拾月见他又飞了下去,打死企图爬上她车的山匪,微微一笑,“如你所愿,一定把这些人都弄死。” 虽然她暴露出了卡车,只要容烨不出卖她,应该不会有事。 山匪见容烨的身手了得,有许多人围着他进攻,顾拾月开着大卡车,左右急转,朝人多的地方碾压。 每次他们刚围住容烨,卡车就会咆哮着全速开来,狠狠从他们身上碾过。留下一条血路延伸,残肢断臂随处可见。 被他们包围的容烨轻轻松松地飞起来,落在卡车上。如此循环几次,山匪们损伤惨重。 不得不分散开来四处逃窜,有的人企图砸碎大卡车的前挡风玻璃,在他们眼里,那里应该是这怪物最薄弱的地方。 顾拾月:“······”呵呵!想多了。 她家卡车上的所有玻璃,都被他爸换成了防弹玻璃,原本是用来预防山体滑坡,翻滚落下的石头的,没想到来了这里,刚好用来预防古人的捶击。 真的,有山匪拿着大木棍企图击碎车窗玻璃,迫使顾拾月停下来。 可惜······ 砸了好几下都没反应,山匪们惊慌失措地离开,四处逃窜,晚一步,那怪物的车轮就会从身上碾过,把他们碾成肉泥。 太可怕了,不逃不行。 顾拾月开着大卡车在山洼里做出各种高难度摆尾,追击流窜的匪徒,看的一旁的顾山心惊肉跳。 要不是知道女儿车技好,他都要吓死了。 看看匪徒们被收拾的差不多了,顾拾月把卡车收进空间,顾山马上点燃火把,对着山下左右摇晃。 顾家村和朱家村的人蜂拥而至,个个神速。 好不容易见那怪物消失,匪徒们冲出来要收拾顾拾月和容烨。 没想到一下子冲上来这么多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战斗力瞬间削弱,被人打死打伤,活捉在手。 容烨冲到顾山和顾拾月面前,指着那些匪徒:“他们,南翼国人,活的,审问。 “你说什么?”顾拾月和顾山双双愣住,顾拾月几乎脱口而出,“你说他们不是我们大梁国的人?” 容烨点头。 “是南翼国的?”顾山震惊,“南翼国的人怎么会深入腹地?他们想干什么?” 原主有记忆,这个历史上不存在的大梁国属于中原最大的国家,北边有北蛮子国,俗称北汗。 南边有南翼国,西边有西云国。 周边三国的版图都不大,土地贫瘠,子民不多。西云国一直静默不动,不像北汗和南翼,时不时就会骚扰边境。 22霸占匪窝 尤其是南翼国,很想吞并了岭南这一块区域,扩充他们的领土。 他们深入到这里,是算准了镇南王出兵去了京都,岭南空虚,趁机一举拿下? 容烨摇头,一脸茫然,呆呆的。 顾拾月的关注点跟顾山的不一样:“阿牛!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南翼国的人?” 容烨微微皱眉,这女人的思维反应很快,马上就开始怀疑他了? “懂南翼话。” 顾山和顾拾月吓一跳,父女两个相互对视。 顾拾月哀嚎:“不会吧!难道我救的是个南翼国的人?要不要这么倒霉?” “不是,我,大梁人。”容烨瞟了一眼顾拾月,感觉这女人的脑子可真会胡思乱想,耽误正事,“审问,审问。” 要不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他真不愿意装疯卖傻。南翼的人突然来到了这里,肯定是有原因的。 知道父王母妃出兵不在岭南,想把岭南灭了?他们到底来了多少人马? 家里的弟弟妹妹知道这个消息吗? 有没有做好应战的准备? 顾山去找顾里正,让他们把犯人都集合起来,他要审问。 顾里正如今很相信顾山的话,他想要怎么做都无条件支持。朱家村的里正带着人去搜罗了山匪们的老巢,找到了许多粮食,衣物,细软,还解救了不少女人。 其中还有一个灰白头发,瘦骨嶙峋,昏迷不醒的老人。 顾拾月看着那老人,觉得他一把年纪遭山匪绑架,怪可怜的,就自告奋勇说要照顾他。 顾山没阻止,女儿心善,尊老爱幼是她从小接受的传统美德,照顾一下那位老人也应该。 弄了点井水给老人灌了进去,检查了一下他身上,没发现有伤口,估计是饿晕了。 背着人拿出两个大肉包放在老人的鼻子底下转了一圈,见他没睁开眼,不得不掰开他的嘴,扯下肉包塞了进去。 两个包子塞完,人还没醒,顾拾月不想管他了,得去看看审问犯人的结果。 那些犯人很轴,不管容烨怎么叽里咕噜地问他们,没有一个人回答。他很生气,身上气场全开,霸气侧漏地挥手:“拉下去,杀。” 瞧着半点没有傻子的傻气,倒像是位杀伐果断的大将。 顾山觉得这些匪徒也太没劲儿了,问你什么说不就完了吗?倔强什么呢?都被派到这地方来了,还指望什么呢? 顾里正问顾山:“你家那傻子要问什么?” 顾山摇头,对顾里正说道:“这件事我们最好听他的,我家那傻子,估计身份不一般,瞧见那气势了吗?一般人家根本养不出来。” 顾里正点头:“看出来了,反正这些人都是无恶不作的山匪,咱们也不可能带着他们上路,杀了就杀了吧! 就是有点晕迷,顾山!咱们这是把山匪给劫了吗?听上去怎么总觉得咱们像是劫道的了?” “那有什么,咱们不动人家,人家就得动咱们。”顾山安慰顾里正,“与其被人家灭,不如咱们灭了他们。” 那边容烨又传出一句:“拉下去,杀。” 顾山扭头看了看,没理会,顾里正也没理会,抱着烟锅子吸着:“顾山!咱们这一趟跟做梦似的,没费什么力气就把山匪给剿灭了。我都怀疑他们是不是山匪,灭他们这么容易的吗?” 顾山:“······”容易个屁,要不是我家女儿想了个招,这点人都不够人削的。 朱里正过来了,问他们:“粮食怎么办?是运下山去大家分了,还是怎么的?” 顾山看了眼他们,给出了一个建议:“要不咱们暂时让村里人上山来歇息两天吧!特别是老人孩子,急着赶路,又遇上山匪,早就心神不宁了,歇两天,让他们缓缓。” 他这一提议,朱里正和顾里正都没反驳,特别是朱里正,他老娘听说他要来打山匪,当时就吓的抱着他痛哭流涕。 家里就他一个孩子,没个兄弟姐妹,他要真出了啥事,老太太都没儿子送终。如今看他把山匪打跑不说,还占了他们的老窝,分了他们的粮食,老太太肯定不会哭了。 “行,我觉得行。” “我也觉得可以,就是不知道周里正会不会同意。” 顾山还没说话,那边传来容烨气势汹汹的声音:“杀,统统杀光。” 既然这些人什么都不说,那就咔嚓掉算了,留着也是无用。 盯着他看了好几眼,顾山告诉顾里正:“找人挖几个大坑,把山匪都埋了吧!总归咱们要在这里住几天,环境还是要保持整洁一些。周里正那边我带人过去看看,再跟他说说山寨的事。” “诶!好!”顾里正收好烟锅子,别在裤腰带上,找人办事去了。 朱里正则是安排人去打扫各处,既然要住下来几天,是得好好休整休整。 周里正这边虽然结束了战斗,但伤患不少,听说可以在山上休息几天再赶路,还发现了粮食,受伤的人心理得到了莫大的安慰。 处理完山匪们的尸体,三个村的人浩浩荡荡地上了山,之前那些被山匪抢夺过的村民也战战兢兢地跟了过来。 三个村的村民都没有驱赶,爱跟跟,山匪窝里的粮食可没有他们的份儿。 山匪的寨子修建的挺大,住下三个村的村民不成问题。刘全能这次也作为青壮为顾家村出了力,有资格分到粮食,他喜出望外。 虽然他不缺粮食,可这种时候,粮食比金钱重要,谁会怕多? 所有的匪徒都被杀了埋掉,容烨目测四周,找不出山寨里有什么密道啥的,他搞不懂这些南翼国的人是什么时候来的岭南。 看来他得弄匹马,尽快赶回家中去,只是他贸然出去,靖王的人会不会还盯着他不放?要是能借那女人的“大怪物”一用就好了。 那东西跑起来,比马匹更快,只是它实在是大,官道可能不够宽敞,过不去。还有一个疑虑,南翼国的人到底有多少人以山匪的形式存在于这地方? 这个位置应该离北边不远,南翼是想跟北汗结盟,吞掉大梁的一部分国土?还是他们自作主张要浑水摸鱼? 23小王爷容烨 站在山寨前,容烨完全忘记掩饰自己眼底的犀利,苦苦思索,一旁的顾拾月瞧了,断定,这男人已经清醒了。 完全清醒。 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她根本不知道,之前她在他的卡车旁边上蹿下跳,是不是已经看出了什么? 此时此刻才来想这男人的事,是不是晚了点儿?看见就看见了吧,还能拿她怎么滴? 看他一身正气,大义凛然的样子,应该不是个会贪图别人东西的渣。 悄悄儿地靠过去,顾拾月冷不丁问道:“你是清醒了对吗?想起来自己是谁了?打算怎么办?” “嘘!闭嘴!”容烨做了个禁声的动作,“我是清醒了,在你面前我不想隐瞒,但不要告诉别人。我的身份很敏感,被人知道会给大家带来危险。” “啊?这么说我是救了堆麻烦?”顾拾月压低声音问,“你到底是谁?” 看了眼面前的顾拾月,虽然瘦嘎嘎的扛不住他一拳,可她驱使着那“大怪物”消灭匪徒的样子实在是威武霸气。 可以说,这些匪徒要不是有她那“怪物”帮忙,想灭了肯定不容易,说不定这些百姓会被山匪灭掉。 看了看四周,容烨凑近顾拾月的耳朵边低语:“我是镇南王府的小王爷容烨。” “小王爷?”顾拾月皱眉,“那不就是镇南王世子?” “不是世子,是小王爷!”容烨纠正,“我们家没有向皇上请封世子的习惯。” 行吧!顾拾月也不纠结这个,继续盘问:“你怎么会去了我们顾家村后山?” “被人追杀,我的护卫假扮我引开杀手,我被那些人打下山崖。” “谁要杀你?”顾拾月好奇。 容烨看了眼她,回答:“靖王。” 怕她搞不清楚靖王是谁,跟着解释:“靖王就是这次引发兵乱,勾结北蛮子的人。当今皇上是靖王的弟弟,五年前登基称帝,其他王爷不服。 靖王认为他才是最有资格称帝的人,他的封地刚好在北边,时常与北蛮子接触,一来二去达成同盟。 北蛮子帮助他登上皇位,他割据北边十座城池相赠。南翼国的人会出现在这里,估计也想来分一杯羹。” 对于这种时局政治,顾拾月半点都不感兴趣。他们一家三口好不容易死里逃生来到这个朝代,只想找一方天地好好活着,其余的都是浮云。 “行了,那是你要操心的事,别告诉我。”顾拾月施施然转身,“你想去做什么就去做,不用想着报答我什么救命之恩,我不讲究这些。还有事,先走了。” 那位老爷爷不知道怎么样了,她得去看看。至于什么容烨,什么镇南王府的小王爷,她是半点都不带感兴趣的。 男人是长的好看,挺招人稀罕,跟自己的命比起来,还是不值一提。难怪有人说越漂亮的东西越有毒,这话一点不假。 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容烨摸了摸鼻子,接着摸了摸自己的脸,自言自语:“难道我的容颜有损?为什么这女人一副瞧不上的样子?” 说完快步走到顾拾月身边,将她拉住:“我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在外人眼里,我还是傻子顾阿牛。” 愕然地瞅着他,顾拾月掩唇失笑:“你是当傻子当上瘾了?” 被女人嗤笑,容烨不悦:“我这是逼不得已。” 点点头,顾拾月收了笑:“行,我知道了,你还是阿牛。” 说完也不管他脸上是什么表情,抬脚就走,毫不犹豫。容烨想跟着,看她回屋,改变了主意。 他想去附近转转,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密道之类的,他很好奇,南翼国的人是怎么进来的? 顾拾月进去的屋里,那位老爷爷已经醒了,正坐起来,砸吧着嘴,鼻翼前飘荡的味道他很熟悉,就是肉包子的香味。 迷迷糊糊地记得有人拿肉包子引诱他,想让他睁开眼,他也想睁开,奈何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后来就有人给他喂肉包子,他没嚼,囫囵吞下,现在想想简直暴殄天物。那么香的肉包子,他怎么就没尝尝味道呢? 做什么要一口吞了,在牙齿上嚼一嚼再吞不行吗? 正暗自懊恼,顾拾月推门进来,他迫不及待地问:“女娃娃!是你给我的肉包子对吗?” “对呀!”顾拾月不否认,“老爷爷!有什么问题吗?” 老爷爷微微一笑:“没问题,你能不能再给我一个?还没吃过瘾呢?” 顾拾月:“······”这老头不会是个吃货吧? 两肉包子是在他昏迷的时候塞进去的,的确没吃过瘾,可他的身体不能一下子吃太多的主食,怕引起肠胃不适。 从口袋里掏啊掏,老爷爷的双目“布灵布灵”地盯着,都不带眨巴一下的,就怕自己眼睛一眨巴,错过了好吃的,错过了他心心念念的肉包子。 顾拾月瞧着他那眼神,顿时鉴定完毕,这人就是枚吃货。 “老爷爷!您不能再吃包子了,我给您点别的零食吧!”说着掏了把鸡米花出来递到他手里,“这是我娘没事做的,您尝尝看。” 鸡米花这种东西酥酥脆脆的,不管是男女老少都会喜欢,别说是个吃货了。 接过顾拾月给的鸡米花,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老头很享受地仰起头,大赞:“香!太香了!我风子仲第一次闻到这么香的食物。” 说完这句话,老头的视线偷偷看过来,见顾拾月没什么反应,他有点不甘心,拿起一粒鸡米花丢进嘴里。 “咔呲咔呲”地嚼着,吃完又扔了一颗进嘴巴,含糊不清地问:“小丫头!你不认识我?” 顾拾月奇怪地转头看着他:“现在认识了?您不说您叫风子仲?以后我就叫您风爷爷吧!” “我不是说这个。”老头又丢了一颗鸡米花进嘴,眼睛舒服地眯起,“我说我叫风子仲。” “知道呀!您说过了?”顾拾月奇怪地看着他,“风爷爷!您该不会是什么隐世高人吧?” 见老头脸上神色一喜,顾拾月心尖一颤:“不会吧?真被我猜着了?您老是干什么的呀?为什么会被山匪绑来?” 24遇上吃货风子仲 老头也没回答顾拾月的问话,就“咔呲咔呲”地吃着手掌心里的鸡米花,最后一粒吃完,连手心里残留的碎末都没放过,伸出舌头全部舔干净。 顾拾月也不急着催他回答,其实不管这人是什么来头,都跟她没什么关系,她只是看不过眼救了他一命,并没有要挟恩图报的意思。 “你这孩子果然没见识,连我老头子的名号都没听过,太憋屈。”吃完鸡米花,老头站了起来,看着顾拾月,一脸严肃,“听好了,我是神仙谷的谷主,也是神医风子仲。看在你救我一命的份上,打算收你为徒,怎么样?是不是很开心?” 顾拾月面无表情:“谢谢!我担当不起。您确定是真心收我为徒?不是为了我的肉包子和鸡米花?” 吃货的底线她摸的很清楚,为了一口吃的,什么没下限的事都做的出来。收徒算什么,叫人祖宗都可以。 当她不知道老头心里打的如意算盘? 心中盘算被戳穿,老头脸上有点不大自然:“收你为徒是真,为了你的吃食也是真,这叫两不耽误。” 顾拾月脸上一片吃惊:“还能这么操作?您这手段也太骚了,简直骚断了腰。” 老头没听明白顾拾月话里的意思,诧异地看了她一眼,笑着朝她伸手:“能不能再给为师一把刚才吃的零食?太好吃了。” “不能。”顾拾月怕老头吃多了撑着,“您饿了许多天,一下子吃的太多,肠胃不适,容易引起肠胃炎。” 老头眼睛明显亮了一下:“孩子!你也懂医?” 呃?顾拾月被问的一愣,她这算是懂医吗?这都常识好不好?转念一想,古代人还没普及一些小常识,认为这是医术也是情有可原。 “简单的懂那么一点点。”顾拾月无奈苦笑,应承下来。 风子仲感觉自己捡到了宝贝:“哎呀呀!相逢不如偶遇,老头子我收了五位徒弟,就没一位合我心意。这次总算是遇上了,因祸得福呀!太好了!乖徒儿!以后你就是我神仙谷的人了。” 什么就你神仙谷的人了?顾拾月炸毛:“风爷爷!咱能不能讲点道理?这收徒都讲究个你情我愿,我还没答应呢?您自嗨个啥? 再说了,我们如今是在逃荒的路上,连个像样的拜师宴都不能给您准备,我看咱这拜师收徒啥的缓缓,再缓缓啊?” 风子仲:“······” 我堂堂神仙谷谷主,连各国帝王见了都不敢怠慢的神医是被眼前这女娃娃嫌弃了? 老头的内心受到一万点暴击:“女娃娃!你不愿意跟着我学医?” 顾拾月想了想,回答:“也不是不愿意,就是吧太突然,心里没准备。这样吧!一会儿我跟我爷爷奶奶,爹娘他们商量一下,再给您答复好吗?” 学医?她一学农业的,好端端地学医做什么?不过,听老头的语气,他那什么神仙谷像是很牛逼。 他的名气想来也很大,要是能跟在他身边混应该不会错,问题是他怎么会来到了这儿?还被人抓了,看上去似乎,好像也没有那么牛逼。 那她到底是拜师呢还是不拜师呢?这事得去找她老爸商量商量。 “行,我不急,反正我也没地方去,就跟着你们一起去逃荒好了。” 啥?老头这是赖上她了?顾拾月感觉自己又救了个麻烦:“风爷爷!您是怎么被人关在这里的?” “别提了。” 想起这事,风子仲觉得自己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那天他待在神仙谷里无事,就去后山采药,也没带人,自己一个人溜达着走的,五个徒弟被他关在房里做药丸。 到了后山,忽然闻见一股食物的奇香,顺着那香味寻去,见有人在烤东西吃。 他没多想,就问那人要吃的,那人很大方,给了他一大块食物。 还没开吃,就被人一棍子打晕了,睁开眼就发现来了这儿,他们用南翼国的语言商议要把他弄回南翼去,不想他为大梁国的人疗伤。 这都什么事?为了口吃的被人劫走,要是传出去,他的老脸往哪儿放? 不能说呀不能说,说了,他神医的名头就坠了。 南翼国的人真不要脸,你打仗就打仗,连累上他算怎么回事?他就一医者,跟两国交战真没什么关系,这些人抓走他算怎么回事? 那些南翼人不知道多可恶,为了不让他逃走,几天都不给他吃的,硬生生把他饿晕,一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 越想心里越气,恨不得把那些南翼人碎尸万段。 “行,不提就不提。”老头不想说,顾拾月也不再追问,站起来,转身走了出去,“我去给您找几件衣服来换一下,您好好歇着吧!” “乖徒儿!能不能给我点鸡米花,我不吃,就闻闻,那东西实在是香。” 遇到吃货,是真的很无奈,想不给都不行,老头连尊严都不要了,一直缠着顾拾月,不给就不放她走。 顾拾月只得地从口袋,实际上是从卡车上弄了一小把鸡米花塞进了风子仲的手里。 叮嘱他:“省着点吃,不多了,要是以后吃没了就只能回忆它的味道。” 捧着手里的食物,风子仲贪婪地闻着诱人的香味,眉开眼笑:“我知道了,你走吧!我不吃,就闻闻味道。” 顾拾月:“······”这老头瞧着怎么有种“洪七公”的既视感?难道吃货的本色都是一样的德行? 顾山领着顾家人上山来,找了间屋子住下,还在收拾,就见女儿走了过来,把他拉出门外。 花清蕊见了屁颠屁颠地跟着一起跑了,连收拾屋子,抓紧时间睡觉都顾不上。她很想知道女儿要跟她爸说什么。 顾老太太本来想叫花清蕊一起打扫屋子,被李氏摇手阻止了:“娘!三弟媳跟三弟感情好,咱们该多多支持。 就这么点事,我稍微多干一些就忙完了,别去打扰他们小两口。咱三弟之前不靠谱,好不容易变好了,弟媳妇愿意多跟他亲近是好事。” 边上的余氏也在手脚利索地收拾着,她话不多,干的最多:“娘!您别急,我一会儿就可以收拾完。” 25分配粮食 顾老太太:“······”我什么时候急了?不是怕你们心里不乐意嘛!看来是我想多了,以后妯娌间爱咋咋地吧?我也不管了。 花清蕊根本没去想自己跑出来会引起什么样的误会,她打小我行我素惯了,来了这里也学不来古人那一套唯唯诺诺的性子。 好在顾家的两位嫂子都是通情达理之人,不然人脑子得打出狗脑子来。本来三房是分出去的,这次逃荒又合并了回来,家里多了四口人,做饭都得多放一勺水。 要是一般斤斤计较的人,肯定少不得罗里吧嗦说一堆阴阳怪气的话。 放在顾家两位大嫂那里就什么事都没有,她们很感念老三买回来的粮食,也感念他带着人上山打土匪,不然她们还不能好好休息两天。 不就打扫一下卫生嘛!都手面功夫,很快就能干完,哪里值当计较什么。 顾拾月把顾山拉到一旁,见花清蕊跟着,也没隐瞒:“爹!娘!我救的那股老头好像有点来头,说是什么神医,要收我为徒。就是好吃,嘴巴很刁,专吃好吃的。” 花清蕊拍手:“学医好呀,以后咱们那些药就都有出处了。拾月!你答应了他吧!你要是个医生,不管拿出什么药来都不会有人怀疑。” 顾山下意识地握住了小蕊蕊的手,看她一眼,点头赞同:“你娘说的对,这事没什么好考虑的,就跟着那爷爷学医。爱吃没关系,嘴巴刁也没关系,咱们那一大卡车的食物,还怕不够他吃的?拾月!这事就这么定了,就跟着他学医。” 顾拾月抓抓后脑勺,问她爹:“真学还是假学?我一农业大学毕业的,来到这里还得选修医学?” “啪!”花清蕊给了女儿一下,“个糟心玩意儿,咱已经来到这里了,你那大学狗屁用都没有,就好好地学医,不求你能学的有多好,至少家里人有个头疼脑热的能帮得上忙解决。 这地方,可是一场小小的感冒都能要人命的,有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学,真学,谁要你假学了?” 摸摸被打疼的地方,顾拾月幽怨地瞅着顾山:“爹!你媳妇老欺负我怎么办?我要欺负回去。以后那面膜啥的就别想我再拿出来了,没收。” 闻言,花清蕊顿时傻眼了。她怎么忘了,这糟心玩意儿掌握着她的一大卡车好玩意儿呢?要真的不肯给她弄出来,她的皮肤怎么办? 要是来了大姨妈,她拿什么挡住“滚滚(红)洪水?” “山哥!你看看你女儿,她威胁我。”花清蕊低着头,哭唧唧,“我不管,你一定要想办法把我需要的东西弄出来。我不管她要,就管你要。” 顾山:“······”我这是啥命哟,媳妇闺女就没一个省心的。 “小蕊蕊!你别相信拾月的话,她就那么一说,不敢不给你的,昂!乖!咱不惹她生气。” 花清蕊:“······”不敢了,惹不起。 没了面膜,精油,洗面奶,凝露,眼霜,面霜,她怎么抢救这粗糙蜡黄的皮肤? 瞧着她老妈吃瘪的样子,顾拾月很开心。她就知道,她妈的软肋就是那些护肤品,只要一说不给她了,保证不敢在她面前吆五喝六。 看,这下不就乖巧多了,敢打我,哼!看我怎么治你。 “拾月!别老逗你娘,气着她我跟你没完。”顾山佯装生气地训斥顾拾月,眼皮子疯狂地眨巴了一下又一下。 那意思很明显,你就别跟你妈一般见识了行不行?这招,前世她爸对她常用。 唉!看在她爸成功做了“夹心饼干”的份上,顾拾月点点头:“好吧!以后只要娘不打我,我就不惹她生气。” 花清蕊:“行行行,不打你,你是祖宗,我惹不起可以了吧?” 顾拾月笑,挽住了花清蕊的手,头靠上去:“娘!你知道就好,对待祖宗,咱是不是要诚心些?来!笑一个给祖宗看看。” 对着顾拾月翻了个白眼,花清蕊又拍了她一下,咬牙切齿:“你娘我豁出这张脸不要,就想狠狠地收拾你一顿怎么办?” 花清蕊说的脸不要是指不要卡车上的护肤品了,这下可把顾拾月吓住了,赶紧逃开。 被顾山一把拽了回来:“跑什么?还有话要跟你商量呢?” 顾拾月战战兢兢地躲在顾山身后:“你媳妇太凶了,我害怕,咱长话短说可以吗?” 看看花清蕊,又看看顾拾月,顾山一个头两个大,这两女人,是他前后两辈子最爱的女人,却是令他最头疼的。 “小蕊蕊!咱先不跟这糟心玩意儿一般见识,咱先回去,看看家里有啥事需要帮忙的行不?” 花清蕊摇头:“不要,我想知道你们父女俩商量啥事,咱们是一起来的,有事就得一起扛着。” 劝不动媳妇,顾山能屈能伸,立马放弃:“也没啥事,就是想问问拾月,土匪窝里的那些粮食怎么办?该怎么分才能公平合理? 我的想法是按户平分,想想吧有点不大妥当,这次剿匪,有些人家有青壮,出了力,有些人家没有青壮,根本没出力,按户分好像出力的亏了点儿。” 顾拾月思考了片刻:“不单单是出力的亏了点儿,周家村那些受伤的更亏。这样吧!先估计一下粮食的总数,再给受伤的人每人多分一定的量,余下的就按户分。 我瞧着这次三个村没有青壮的人家很少,偶尔有那么几户,让各村的里正跟各村的村民说说,大家都是一个村的,大方点儿。” 花清蕊插嘴问道:“银钱那些也这么分吗?” 顾拾月点头:“基本上就该这样,不管在哪儿,打仗受了伤,都得免费治疗。到了我们这儿,人家一个村伤了那么多人,不给点补偿,恐怕下次就没谁敢跟着咱们一起干了。” 顾山觉得女儿的话很对:“是呀!周家村这次算起来是吃了点亏,瞧着像是咱们故意给人设套似的。其实真不是,主要是你的主意好,实施得当,不然顾家村和朱家村说不定得死人。” 26招安外来户 “爹!说起这事,咱们就得聊聊这个南翼国了,你说他们的人来这里做什么?”顾拾月说出自己心里的担忧,“是只来了这一批,还是来了好几批,都躲在什么地方? 以后如果再遇上这样的山匪,咱们务必做到斩草除根,否则把人放回去,就咱们这群武装力量,根本不是人家卷土重来的对手。” 顾山微微眯眼,轻轻地问顾拾月:“是不是阿牛跟你说了什么?” 在自己的老爸面前,顾拾月也没隐瞒:“阿牛说,南翼国的人摸进来,估计是想跟北汗形成犄角互为依靠,趁机夺取岭南。” “什么?”花清蕊吓一跳,靠在顾山身上,又开始哭唧唧,“山哥!那咱们这个时候去岭南,不是等于自投罗网?” 顾山赶紧安慰:“不一定的,咱们得走一步看一步。如今蓟县肯定是回不去了,那里估计这会儿早就被北汗的蛮子占领了。 至于岭南,应该没这么快会被占领,总之咱们路上小心行事,照顾好家里人的前提下,照顾好村里人。” 顾拾月瞅了眼父母,叹气:“阿牛是镇南王府的小王爷,这事不能对外瞎说,就咱们三人知道。他说南翼国的人出现在这里,估计是想浑水摸鱼,打量着镇南王带兵北上勤王去了,才会趁机摸进来。 抢了咱们的粮食,让去岭南的百姓都饿死在路上,给他们打下岭南省略了不少麻烦。” 花清蕊气急:“这些人太坏了,咱们要是没遇见就算了,再遇上,必须弄死。” 顾山赞同:“对,弄死。” 顾拾月倒是没多说什么,默默地看了看父母,歪头问顾山:“要不要跟我去见见我那师父?挺有意思一老头,也不知道他说的名号是真是假。” 拉着媳妇站起来,顾山点头:“那行吧!跟着去见见,到底是你师父,咱们得慎重一些。” 走出去没多远,顾里正来了,拉着顾山说话,顾拾月和花清蕊先走了。 顾里正找顾山,就是问那些粮食,银钱和衣服该怎么分的事。 按照女儿说的那样重复了一遍,顾里正想了想,觉得他考虑的很周到。 “我去跟朱里正和周里正商量一下,讨论好了就这么分下去。” 有了主意,顾里正屁颠屁颠地跑了,打从弄死了山匪,找到粮食,他就觉得浑身充满了干劲。 还得说顾山有能耐,说干山匪就干山匪,还把朱家村和周家村给联合起来。缴获了许多的物资,可把村里人给乐坏了。 连带着他在朱里正和周里正眼里也地位高涨,俨然成了一位头头,有啥事,他们俩都喜欢来问他,让他做主拿主意。 虽然一晚上忙乱着,但是大家都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 逃荒路上,还能灭了山匪,抢了他们的粮食,细软,太振奋人心了,跟做梦似的。 以前顾山爱赌,他一直瞧不上,没想到这人不赌了,脑子变的越来越好使。胆大心细,有勇有谋,不管啥事,到了他手里,总有办法摆平。 三个村的人都安顿好,休息了片刻,天差不多亮了。三个村的里正把各自村里的人都叫到山匪们修整的场地上,每个村各自站两排。 男人一排,女人一排。 顾里正让人把缴获的粮食和细软都搬出来,也说了分配的方法,问大家有没有意见。 大家异口同声地回答:“没有。” 原本觉得自己吃亏了的周家村人,此刻个个都面带羞愧,觉得自己太小肚鸡肠。剿灭山匪这种事,谁能算的准谁受伤,谁不受伤? 顾家村和朱家村的人没受伤,那说明人家运气好,战斗力强悍,有本事把山匪弄死,还保证自己不受伤。 他们受伤,说明他们本事不行,没把自己照顾好。 人家还是给了他们受伤的人许多优待,不但多分粮食,还多分银钱,有这份心,足够了。就算受了点伤,也值当。 要是没良心的,不多分给他们,也说不出什么来。 朱家村的人和顾家村的人都被各自的里正说服了,觉得周家村的人这次吃了亏,能够被派去路口那边的山匪都是比较凶悍的,他们才会受伤那么严重。 要是换了他们受伤,心里会是什么感觉。被里正一通劝解,分析,大家觉得他们去剿灭山匪的确没花什么力气。 那些山匪像是被谁打了一顿似的,个个手软脚软,他们上去几乎没费什么力就给拿下了。 估计里正分析的对,能够被派出去的都是高手,留在老窝里的都是废物。 众山匪:“······” 你们放屁,谁说我们是废物?手软脚软那都是被“大怪物”给碾的,要不你们被碾一顿试试,看你们软不软。 周里正和周家村的人对着朱家村和顾家村的人抱拳拱手,作揖鞠躬,连声说着:“谢谢!谢谢了!” 顾里正先让周家村受伤的人领了粮食和银钱,再估摸了一下粮食的总数,让大家排好队,一家一家地去领粮食。 三个村庄加起来一共九十八户人家,加上刘全能一户外来的,一共九十九户。 分到粮食,大家都喜笑颜开,分到钱,个个嘴上都合不拢。 那些衣物分成了三堆,一个村一堆,由三个里正抓阄决定哪个村分到哪一堆,之后再由各村里正分给各户。 今天,家家户户不但有粮有钱,还有衣,开心的不行,像是商量好了似的,都做了顿好饭,一大家子围坐在一起,吃的开心又满足。 之前那些跟过来的人都只能看着,他们商量了一下,觉得该加入他们,就是不知道人家收不收。 有胆子大的来问顾里正这事,他摇摇头,表示不要,用手肘捅了下边上的周里正:“你们村子里的人不是很多,可以把那几户都收下。 下次再有什么任务,周家村也不至于抽不出人手。这次你们村好多青壮受了伤,补充一些人进来很有必要。” 周里正想了想,觉得顾里正的话不错,主动把那些人都给收下了。为了安抚他们,召集村民碰头,大家相互匀出点粮食给了那几家人。 27喜欢垃圾食品的风子仲 顾里正为什么不收下他们?那是因为顾家村不能有杂姓,这是古训。祖宗交代过,顾家村不能有外姓人加入。 族谱记载,祖宗当年是入赘去了张家,老丈人死后,张家族人排外,就把祖宗夫妻二人赶了出来,霸占了老丈人的家产。 夫妻二人带着孩子来到了顾家村生活,开垦荒地,建造房屋,一代一代下来,才有了如今的顾家村模样。 祖宗的训令就只有两条,一条是不接纳外姓人,还有一条就是要求后代子孙互帮互助,他们是同一个祖宗的手足。 这就是顾里正拒绝那些人的原因,周家村的人却没有这条祖训。周家村的人不多,杂姓却不少,再多几户也无关紧要。 大家在山匪窝里修整了五天,才又浩浩荡荡地带着人上路。这一次,三个村的村民之间相互和谐了不少,毕竟他们一起打过山匪。 容烨冷眼瞧着大家分了山匪窝里的粮食和银钱,感觉他们的这种分配方式很可取。受了伤的人的确应该多分些,这个建议很好。 风子仲被顾拾月逼着梳洗了一番,恢复成了一个鹤发童颜的可爱老头。 打从那天顾拾月答应做他的徒弟,就开始没脸没皮地缠着她要各种好吃的,特别是吃到了辣条这种新奇玩意儿,老头简直痴迷成狂。 哪怕辣的舌头发麻,原地跳脚,嘴巴血红,一个劲儿地喝水,还是要吃。 对这种食物是又爱又恨。 卡车上哪儿来的辣条?那是顾拾月给自己准备的,当时去批发市场批食物的时候,她就给自己准备了一箱。 批发的便宜,当时急着走,就忘记把这箱辣条给卸下来放家里,一直丢在卡车上。那天实在被那老头子缠的没办法了,就随手给了他一包。 没想到老头一吃就爱上了,一天不来那么两包就浑身不自在。 都跟他说了这东西吃多了容易便秘,老头一脸懵逼,问徒弟:“乖徒儿!什么是便秘?” 顾拾月微愣,尴尬地解释:“便秘就是,呃就是,呃就是,你你你的排泄通道不顺畅。” 老头脑子一转,了然了:“哦!你说这个呀!为师不怕,找点草药吃一吃就行了。” 顾拾月:“······”好吧!算我杞人忧天,打扰了! 容烨见到风子仲的第一天就认出了他是谁,只是很震惊,搞不懂南翼国的人把这人劫来做什么。 这位可是江湖人称能起死回生的神医,还是神仙谷的谷主。 据说神仙谷处在大梁,南翼国,北汗的交界处,属于三不管地带。不管是哪一国国家的帝王见到他们,都会很尊敬。 神仙谷不但医术是一绝,还有机关术也很厉害。曾经的南翼国有位王子得了绝症,求神仙谷主施以援手,被拒绝了。 那位王子很生气,派兵攻打神仙谷,进去了十万人马,没一个活着回来。从此神仙谷一战成名,想进入神仙谷做弟子的人数不胜数,会被录用的人却很少。 据说神仙谷录用弟子的规矩很严格,一共有十道关卡,有一道没通过都算失败。 容烨曾经也想去试试,只是被许多事缠着脱不开身。 为什么他会认识风子仲?那是因为十多年前他祖父受伤,请他来医治时见过一面,从此记住了这个人。 那时候的他头发和胡子没有这么白,也没跟如今这般表现的这么贪吃,看上去很是丰神俊朗,飘飘欲仙。 也不知道女人是从哪儿弄来的这些奇奇怪怪的食物,把个神仙谷主勾的馋虫遍地跑,没了之前的形象。 花清蕊也知道女儿的师父是个吃货,只是看女儿老给人丢两包辣条,就觉得她太不懂得尊老爱幼,辣条那玩意儿是能多吃的吗? 她想好心提醒一下风子仲,别吃那么多垃圾食品,被顾山阻止了:“咱女儿做事有分寸,你就别瞎操心了。小蕊蕊!你把心思多花点在我身上不行吗? 整天不是盯着拾月,就是顾着五郎,是不是眼里心里都没我这个男人了?这很不公平的,咱雨露均沾行不?” 瞧着男人那幽怨的如同深闺怨妇的眼神,花清蕊忍不住笑了,白了眼顾山:“胡说八道什么呢?雨露均沾这个词是这么用的?” 顾山就笑,压低声音,不怀好意地反问她:“那你说怎么用?解释一下?” 花清蕊老脸一红,突然就被噎住了,解释?这要怎么解释?边上还走着五郎呢?她要怎么当着孩子的面解释这个词的含义? 坐在车上的顾老太太瞧着老三和老三媳妇有说有笑,心底透着疑惑。她总觉得如今的老三媳妇跟之前像是换了一个人,之前的老三媳妇脸皮薄的很,哪儿敢跟老三嘻嘻哈哈地说话? 整天就只管低着头干活,唯唯诺诺的,在老三面前大气都不敢喘。不管老三说什么她都会听,哪怕自己饿肚子也要把老三照顾好。 如今看着倒像是掉了个个儿,是老三把她照顾的很好,再没那软弱可欺的样子。 都敢对着老三翻白眼了,可真有出息,要是之前有这么能耐,说不定老三也不会被赌坊里的人哄骗了去。 到底是因为什么老三媳妇才转变了性子,老太太是百思不得其解,就一路上没事仔细观察,仔细琢磨。 可惜无论她怎么琢磨都琢磨不透,不知道老三媳妇为什么会改变那么多。 还有她家老三和孙女拾月也像是变了个人,老三不再沉迷赌博,那脑袋瓜像是突然开了窍,聪明的很。 里正在她老头子面前夸了好几回了,还说他们家老三将来会有大出息。 这一路上都是他在出主意,包括这次灭山匪,那都是他排兵布阵,要没有他的建议,估计他们三个村庄的人都得被那群山匪洗劫一空。 老三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的?难道是戒掉赌瘾,脑子就灵活了?还是老三遇到了什么奇遇? 不,不可能,要真有什么奇遇,他一定会告诉她的。 肯定是因为戒掉赌瘾才变得聪明起来的,一定是这样。他家老三一直就是个脑子灵活的,被人教唆坏了才会走歪路。 28预感不好 如今被整顿过来,她总算不用提心吊胆,愁眉苦脸地为老三一家担惊受怕了。 跟着风子仲学医,顾拾月认认真真地也学了不少,特别是针灸把脉这一块,她日日都在练习。既然打定主意要学,就得好好学。 哪怕做不到“起死回生”,也得对得起空间里那半卡车的药。那些药都是现代化的顶尖医药人才研发出来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药都有。 上次她进空间看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之前空间里被她用掉的东西竟然又神不知鬼不觉地补充了回来。 这个发现让她实在惊喜,她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物品得到了补给。离家那么久都没给补充过,忽然从山匪窝里出来,空间里的东西就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这是为什么? 难不成是跟她灭了山匪有关?不会吧!她这空间还带这种功能?要是一路上再没有山匪出没,那她用掉的东西是不是就永远都得不到补充? 这么一想,顾拾月就开始担心了,万一寻不到南翼国的人前来捣乱,那她空间里的物资用完了岂不是没地方找补? 那不行,咱的睁大眼睛四处瞧,仔细找,有一个算一个,只要是南翼国的人,统统抓来“嘁哩喀喳”一顿削。 削完了,她空间里的卡车又是满满的了。 寻找南翼国的人,这是个艰巨的任务,得让容烨参与进来,谁让他认识南翼人呢? “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见到南翼国的人赶紧通知我。” 瞅了瞅莫名其妙的女人,容烨皱眉:“为什么要通知你?你想杀南翼人?” 顾拾月不想跟他解释那么多,瞪了他一眼:“让你通知就通知,废那么多话做什么?” 容烨被噎的一愣,低下头,没说什么。他此刻是个傻子,不该表现的太有情绪,容易暴露。 他想过了,他要带着这群人一起去岭南。 以后这些人都是他封地的村民,不能让南翼人的计划得逞。 他的村民,他来保护,至于家里,父王和母妃走之前肯定已经做好了安排,他不用太担心。 反倒是这些村民途径的路线更让他揪心,不知道后面还会遇上什么,他得在边上协助一二。 这群人毕竟只是老百姓,对于打战,他们并不擅长。上次能赢,靠的是女人弄出来的大“怪物。” 要是那“怪物”弄不出来,他们根本不是南翼人的对手。 大家为了早点赶到岭南,每天赶路的进度提高了十里,原本一天走五十里路,改成了一天六十里。 到底有没有走到这个数,谁也不知道,大家都是天蒙蒙亮就起来吃早饭赶路,一直要走到太阳落山才停下来休息。 已经是金秋十月了,他们离开家乡差不多两个多月,眼看头顶乌云滚滚,顾山觉得这天怕是要下雨。 跟顾里正商量,派几个人去前头的山上找几处山洞,要是淋了雨,恐怕大家要生病。 风寒可不是闹着玩的,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极容易传染。 顾里正担忧地瞅了瞅黑沉沉的天空,派人去喊朱里正和周里正来商量。 有了上次打土匪的默契,听说要找山洞,马上一个村抽出了五个人去前面的山上找。 找来找去都没找到什么理想的山洞,倒是找到了一处空置的驿站,大家高兴坏了,加快脚步往那里跑。 头上已经飘起了小雨丝,再不跑就怕一会儿大雨点下来要淋个透心凉。 三个村的人都挤进了驿站,原本瞧着空旷的地方瞬间显得逼仄起来。 驿站里的人早跑光了,后厨里头什么吃的都没有,好在有口井,还有柴火。 大家分配了一下住的地方,没等整理归置妥当,豆大的雨点落了下来。 顿时,地面上冒气一阵白色的烟雾,那是雨下的太大太急才会带起来的水雾。望着外面的大雨,顾拾月心里有种闷闷的感觉,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就是觉得很闷,很压抑。 自己给自己号了一脉,没检查出个什么,跑去了风子仲的房间,手递到他面前:“师父!您帮我看看怎么了,老感觉心里闷的难受。” 被辣的“嘶哈嘶哈”跟辣条作斗争的风子仲嫌弃地看了眼自己的徒弟,不耐烦地回了一句:“自己号脉。” “号过了,显示一切正常。”顾拾月固执地把手依然伸到老头面前,懒洋洋地说道,“给您机会就要抓住,说不定我心情一好呢,就会多给您一包辣条。” 听说能多给一包辣条,风子仲立即喜笑颜开,伸出手搭在了顾拾月的脉门上:“乖徒儿!这可是你说的,可不能反悔。为师马上给你号脉,绝对乐意抓住这次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 脉号完,风子仲蹙起了眉头:“乖徒儿!你这根本啥毛病没有,逗师父玩呢?我给你号过脉了,答应我的辣条不能少。” “真没事?”顾拾月脸上的神色严肃了起来,“可我怎么心绪不宁的?感觉有不好的事要发生,又不知道是什么。” 扔了一根辣条进嘴巴,老头嚼的津津有味,口齿生香:“乖徒儿!你那不是病,是一种预感。” 说完,老头猛地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站了起来,走到窗户边上,吃着辣条,欣赏着窗外的漂泊大雨。 看完了前面窗户,老头又把后面的窗户打开,仔细观察后山的情况。完了关上窗户,难得郑重其事地对顾拾月说道:“这地方估计不大安全,让村民们做好准备,雨停了赶紧撤离。” 顾拾月狐疑地瞅着老头:“你担心会有泥石流?” 放下手里的辣条,风子仲喝了一大口水,“嘶嘶嘶”地吸了几口冷气,缓解了一下嘴巴里面的辣味。 “这只是一个方面,天灾我们要避免很容易,我担心的是人祸。” “人祸?”顾拾月的眼睛亮了起来,“南翼国的人?” 看了眼聪明伶俐的小徒弟,老头很欣慰:“你这孩子脑瓜子就是转的快,我一提你就明白了。” 南翼国的人要来?太好了,正愁找不着他们呢? 29空驿站有古怪 不过要是南翼国的人来围攻驿站的话,那大卡车就不能发挥出它的威力了。这地方实在不大,卡车没办法转弯。 顾拾月的脑子里在想事情,眼睛却是直勾勾地盯着老头看,看的他很不自在,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最后被盯的没办法了,才破釜沉舟地开口:“行了,行了,算我怕了你。” 顾拾月:“······”呃?她什么都没做呀,老头这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了,打算坦白从宽。 “乖徒儿!这次我被人从神仙谷抓来,是南翼国的王室所为。”老头压低了声音叹息,“神仙谷有规矩,谷中弟子不参与各国王室争斗。 当年南翼国的一位王子中了毒,要求医治,被我拒绝了。因为他中毒不是偶然,而是必然,我不想理会。 后来那位王子死了,他的父王派了十万军队围困神仙谷,被我们谷中的弟子尽数斩杀。南翼怀恨在心,伺机要寻我报仇。 师父的最大缺点就是贪吃,当然,这个缺点不是亲近的人根本不知道。南翼的人不但知道了,还用食物引诱为师。” “啊?你也太可怜了,堂堂一个神仙谷的谷主,竟然被一道食物给诱惑走了?你这是有多没见过世面?”顾拾月扶额感叹,“行了,以后跟着我,保准你吃过的东西,人家连听都没听过,见都没见过。” 风子仲:“······”这孩子的关注点是不是错了?我说的是这个意思吗?我说的是南翼人的举动。 “乖徒弟!以后师父的五脏庙就交给你了,我要说的是关于我的软肋为什么会被南翼人知道的事,我怀疑我身边出了奸细。 还有,他们抓我是为了什么?我逃走了,他们还会不会派人来?我想他们还是会派人来的,这个驿站空的有点奇怪,咱们还是要小心为妙呀。” 被老头这一提,顾拾月瞬间像是找到了突破口,事出反常必有妖。好好的一个驿站,为什么会没人呢? 北蛮子也没打过来呀,驿站里的官员应该还是在的,没有上头的命令,他们不可能走掉,可他们为什么走了呢? 难道是遇到了南翼人?他们被赶跑了? 要真这样,那他们肯定得跑,不跑的是傻瓜。 一念至此,顾拾月马上站起来,跑出门外,被风子仲一把拉住:“乖徒儿!你走不要紧,我的辣条呢?说好了多给我一包的。” 从口袋里掏啊掏,掏出一包来塞进他的怀里:“老头!拿去吧!少吃点,当心长痔疮。” 老头?风子仲听见这声称呼,感觉挺有趣,在山谷里,谁也不敢跟他这么说话。一个个稳重的很,哪里像这小皮猴这么活泼。 辣条的包装都被顾拾月给换了,全换成了油纸的,还是上次在土匪窝里找到的,估计那些人也时常往外带吃的东西,不然准备那么多的油纸做什么? 火急火燎的顾拾月下了楼就赶紧去找顾山,拉着他蹲到一旁,父女两个嘀嘀咕咕。 顾山:“你说的是真的?南翼国的人有可能跟在我们后面?” 顾拾月:“不管是不是真的,咱们都得做好万全的准备,万一那些人来了,往驿站里头扔火把怎么办? 人流量密集,哪怕经过雨水冲刷,要真烧不起来,毒烟都得把人给呛死。爸!这可不是小事,你得赶紧找里正商量。趁着还没天黑透,雨势逐渐转小,离开这里才安全。” 顾山丝毫没犹豫,站起来:“我马上去找里正,不管他们走不走,咱们一家先撤出去。” 人命关天的大事,可不能马虎。 好不容易跟媳妇女儿来到这地方重活一回,不能就这么嗝屁,太没劲了。 谁知顾山去跟顾里正一说,他也着急起来,去找了朱里正和周里正来商量。 朱里正:“顾山兄弟分析的对,咱们灭了南翼人,他们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周里正:“我也觉得这座驿站空置的及时,像是前面的人刚刚走没多久,四处干干净净的,是透着那么点古怪。” 顾里正一锤定音:“那还犹豫什么,赶紧趁天还没黑,咱们往山上转移,万一真出了事,说啥都来不及了。” 于是三个村又派出人往山上寻找可以遮风挡雨的山洞,好在这地方山头很多,山洞什么的也不少,就是大小不一。 寻找到了好几个,三个村的人开始有序地往山上撤退,他们还没走完,后面来了一大群人。 经过打听,知道他们是以前蓟县另外一个镇上的,全是大许村和小许村的人。 顾拾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得知她大姑就嫁在大许村,只是天快黑了,也不知道她大姑一家猫在哪儿。 出于好心,顾里正还是跟大许村的里正说了一下他们为什么要撤退到山上的原因。 只说是怕遇见土匪,没跟他说土匪是南翼人。有些话还是不要说的好,出门在外,不能全部交底,大家头一回交集,打个招呼已经很好了。 大许村的里正不以为然:“没关系的,我们赶一天的路了,就在这驿站里休息休息,你们要走就快走吧!我们不走了。” 容烨一直都跟在顾拾月身边,知道这是风子仲提醒的结果,可大许村的人将来也是他封地的村民,能不损失就尽量不损失。 本来出生率就低,成活率也不高,能养到这么大都不容易。 “女人!晚上咱们守在山下,要真的有南翼国的人过来,咱们还像上次那样灭了他们。” 回头看了眼脸上被抹的黑乎乎,就露出两眼白的男人,语气不悦:“我不叫女人,我叫拾月。” 容烨:“······” “叫什么有关系吗?” “有。” “那好吧!拾月!我希望咱们能守护住这些人的安全。” 顾拾月皱眉:“凭什么?我又不是奥特曼?” 容烨迟疑:“奥特曼?谁是奥特曼?他很厉害吗?” “对,他很厉害,是守护国家的勇士,专门打怪兽。”顾拾月很认真地跟容烨解释,“如果你觉得自己是勇士,可以打跑世上一切怪兽,你也有可能会成为奥特曼。” 30驿站里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女人的嘴角边挂着一丝戏谑的浅笑,容烨觉得自己被骗了,看了一眼她,不紧不慢地说道:“你就是奥特曼,我见过你守护住村民的样子。” 顾拾月:“······”女奥特曼?她像吗? “你说的那个方法不可取,这个地方不够宽敞,我没办法完成你交代的任务。” 她一边说,眼睛还在驿站周边扫了一圈,小小声地跟他咬耳朵。 “还有一点你可能估计错误了,驿站里头有村民,难道你要我把村民也当成南翼国的人一起碾死?” 瞳孔微微一缩,容烨懊恼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头,他怎么忘了,她的那个大“怪物”实在是很大,而且被碾压住人非死即伤。 要是南翼国的人真来了,到时候肯定会跟村民纠缠在一起,无法保证碾压的都是南翼国的人,而非村民。 “是我想当然了。”容烨低低出声,“抱歉!咱们再想别的招儿。” 顾拾月诧异地瞅了眼他,诧异地问:“你是唯一看见过我开大卡车的人,为什么你不好奇?” “我好奇你就会告诉我吗?”容烨觉得顾拾月问了个愚蠢的问题。 “不会,咱俩不熟。”顾拾月瞪了眼傲娇的容颜,站起来走出去一步,转过头警告,“我的事你最好烂在肚子里,敢在外边胡说八道,对你不客气。” 原本瘦的跟豆芽菜一般的女娃娃,经过两个多月的食物滋养,脸上长出了点肉,显得脸圆圆的,很是可爱。 特别是她龇牙咧嘴,张牙舞爪的样子更可爱,活像一只没有什么威慑力的小奶猫。 鬼使神差,容颜伸手把人一把拽下,捏了捏她的脸:“咱们都是有秘密的人,不需要相互防备,威胁,我们彼此信任不是更好?” 顾拾月抽出自己的手,摸了摸被捏疼的地方,语气不悦:“登徒子!动手动脚做什么?” 猛地一顿,容烨意识到了自己的孟浪,说实话他活了十八年,从来没跟哪个女孩子如此亲密过。 母妃说他要到二十岁才能娶妻,所以他连个未婚妻都没有。以前也不是没有一些高门贵女对他献殷勤,都被他冷冽的气场给吓跑了。 眼前的这个小女娃娃不但不怕他,还总是在他面前跟螃蟹似地横着来,不知不觉地就喜欢跟她黏糊在一块儿。 这是种什么心思?为什么每次见到她就心情极好,见不到就总是担心?为什么不管自己做什么都喜欢叫上她? 就像刚才的行为,非常不妥当,毕竟他们男未婚,女未嫁,可他怎么就自然而然地做了那样的举动呢?感觉很不可思议。 一想到自己的不妥,容烨的脸瞬间爆红,连耳朵尖都红了。可惜脸上抹了锅底灰,瞧不出来。 顾拾月离的近,看到了他血红的耳垂,顿时觉得他好有趣,忍不住想捉弄他。 “刚刚你捏了我,很疼,我也要捏你,不然你就自己捏自己的脸,捏到我满意为止。” 容烨脸色一僵,看了看顾拾月,很为难:“一定要这么做吗?” “当然。”这回轮到顾拾月傲娇了,“你惹我不高兴了就得付出代价。” 容烨默了默,缓缓升起自己的手,在脸上捏了一下,露出两个指头印。顾拾月瞧着,心情极好地走了。 望着她的背影,容烨快步跟上:“你去哪儿?” “不知道,四处溜达。” 顾拾月没说假话,她真的是四处溜达,想看看山洞附近是个什么情况,万一出现了南翼人,他们该如何进退,才会不受到伤害。 顾家村的人全都挤在一个很大的山洞里,相互挨挤着,都没睡,大人在整理东西,小孩子窝在一起呆呆地坐着。 他们已经累极了,无精打采的,个个面无表情,有的已经闭上了眼睛,脑袋一点一点地睡着了。 大家今晚已经吃过饭了,不需要再做饭,火堆还是点了几个,怕山上有猛兽。 顾山和顾里正他们坐在一起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在讨论什么。顾拾月没兴趣去听,挨着花清蕊坐着。 容烨坐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低着头,默不吭声。视线一直盯着脚上的鞋,感觉好奇怪,这种鞋很好穿,走路一点都不硌脚。 比他母妃给他做的千层底好穿多了,他脱下来看过了,鞋底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黑黑的,有字,不认识的字。 就算他不认识,但他凭直觉知道,那肯定是字,就是不知道这女人是从哪儿搞来的。 虽然很好奇,他也没有过多地去打听,到了该说的时候,女人肯定会告诉他的吧!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在心里早已把女人当做了自己人。 他们都有不能说的秘密,女人不问,他也不说。相反,女人不说,他也不问。 瞅了眼容烨脚下的解放鞋,花清蕊瞪了眼女儿,压低声音怒骂:“你疯了?怎么把这种东西弄出来了?要是被人发现怎么办?” 顾拾月看了眼容烨,不以为然:“发现就发现呗,咱只要打死不认,谁还能拿咱怎么办?娘!别大惊小怪的,淡定,淡定。” 花清蕊一想,也是,这种事,没有十足的把握,谁也不可能多说什么。只要容烨不咋咋呼呼的,谁也说不出个什么来。 看这小伙子是个沉稳的人,哪怕已经恢复了记忆,依然表现的像个傻子。就算他真的说了什么,村里人未必会信。 容烨也怕村里人瞧出什么来,找了黑乎乎的泥土,把鞋面抹的脏兮兮的面目全非,再用草鞋遮挡住它的“庐山真面目。” 一般人不仔细观察,真瞧不出来他脚上的鞋有什么不妥之处。 天黑下来,大家都睡了,连吃多了辣条的风子仲都蜷缩成一团,脑袋搁在膝盖上,睡的香甜。 半夜时分,山脚下的驿站外头来了许多人,个个蒙着脸,一身黑衣,拉弓搭箭,不停地朝驿站里头飞射绑着火油的箭。 顿时,驿站里火光冲天,浓烟滚滚,有人开始往外逃窜,哭喊声一片,地动山摇。 31无情碾压 山上值夜的人站在一旁瞧着,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火势那么大,大小许家村的人估计凶多吉少。 好在他们的里正是个有成算的,就怕山匪们有同伙,会来报复他们,连夜撤上了山,不然这次死的有可能就是他们了。 各村的巡逻人员把情况报告给了各村的里正。 顾里正和朱里正,周里正瞧着山下驿站里的火,个个心惊肉跳,他们相互看了看,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也不知道驿站里头是个什么情况,三人都急的不行。有心下去救吧!怕村里的青壮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不救吧!眼睁睁看着,心中不安。 “顾山!不好了,驿站被人放火烧掉了。”顾里正想起来撤回山上的决定是顾山出的,赶紧来叫他。 里正的声音不小,顾家村的人都被惊醒了,大家披着衣服走出洞口来看,果然山下的驿站被烧的“噼里啪啦”响。 朱家村和周家村的人也被吵醒了,大家站在一处往底下看,忍不住唏嘘不已。 “还是咱们村的里正有脑子,要不然今晚死的有可能就是咱们了。” “许家村的里正太不知好歹,我们里正都跟他说了那地方不安全,为什么就不听呢?山匪穷凶极恶惯了,哪里会放过我们。” “这样下去不行呀,我娘还在下面呢,我们得赶紧下去看看。” “要去你去吧!那么大的火,谁敢下去?” 顾拾月和顾家人也走了出来,老太太听说驿站里的人是许家村的,顿时急了,央求顾里正和顾山。 “里正!我家大秀儿一家都在下面呀,可不能见死不救呀,咱们要想想办法呀!三儿!你大姐从小待你不薄,你得救救她。” 顾山眉头微皱,看着女儿顾拾月,欲言又止。花清蕊跟在顾山身边,也看着女儿,她眼里没有别的意思,纯粹是看她家山哥望着女儿,跟着视线看过来而已。 “里正!爹!我带着阿牛摸下去看看。”顾拾月知道里正会阻拦,解释道,“我们两个人摸下去山匪们不会忌惮,要是跟去的人多了,被他们注意到,咱们在山上也不一定安全。 记住,我下去了之后,要是山匪们动静小了,你们就派青壮下去帮忙救人。否则,就不要轻易冒头,免得出事。” 顾山忙给女儿打圆场:“里正!你就信我家拾月的吧!阿牛身手很好,不会有事的。让其他人都去山洞里等着,别站在外边看热闹了,要是被山匪发现咱们可就糟糕了。” 他的话,顾里正很相信,马上招呼顾家村的人进山洞去。朱家村的人和周家村的人也听见了顾山的话,觉得很有道理。 山匪见人就杀,可不会管你是哪个村的,这种时候能保存自己的性命实属万幸,看不看热闹真没所谓。 老太太瞧孙女跟那位捡来的顾阿牛摸下山去,想说句什么,最后也没敢大声说出来。她也不知道老三家的拾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勇敢了,连山匪都不怕了吗? 女孩子家家的,竟然敢跟着人去打山匪?这孩子到底是被逼出来了,瞧着比她家的几个孙子还要强上一分。 就是不知道她认不认得秀儿,去年正月初二远远地见过她大姑一面,能不能记住还真不好说。 顾老爷子回到山洞坐下,一言不发,山下的情形他也看见了,心里自然担心大女儿的安危。只是如今这样的年月,他就算再担心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自己生闷气。 搀扶着他娘回到洞内,顾山告诉大家:“天还没亮,闭着眼睛休息会儿吧!咱们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等十月那边传来好消息。” 顾山知道顾拾月的意思,大卡车放出来太招摇,不能让村里人看见,他得把人都带回山洞来安抚着,给女儿争取灭了山匪的时间。 顾拾月带着容烨下山,见到山匪们的火油箭往驿站飞,念头一动,把那些飞翔的火油箭全给收进了空间。 看的山匪们仿佛见了鬼一般,不信又拉弓搭箭再射一发,依然离开弓弦就不见了。 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领头的不信,再组织人发箭,情况还是跟之前一样。感觉到古怪,他们不敢再发箭了,掉头回去。 驿站里的火势已经起来了,里头的人绝对死伤惨重。 他们是顺着官道来的,自然是顺着官道回去。没想到忽然在他们中间出现了一个很大的“怪物。” 前头还发着光,有人在上面操控,消失的火油箭蓦地出现在一个人的手上,对着他们就投掷过来。 火油箭上面的布裹满了火油,插到人身上就烧的“滋啦滋啦”的,顿时山匪们就乱了阵脚。 大卡车碾人就跟玩儿似的,往前一冲,几十上百的人没了。往后一倒车,又是几十上百的人没了。 来来回回地急速前进,全速倒车,把那些半死不活的全都给碾死。 剩下的还有容烨手里的火油箭对付。 山匪们一共没来多少,顶多二百来人,但个个都是青壮,要不是遇上顾拾月的大卡车,一时半会儿想弄死他们还真不容易。 这回,容烨弄了个活口,他打定主意要找到南翼人的老巢,自然不会把所有人都杀死。 消灭了来围攻驿站的山匪,容烨把那个活口抓住,逼问他老巢在什么地方。 顾拾月则是把大卡车收进空间,去驿站寻找她大姑顾大秀。 驿站里的火还在烧,顾拾月利用空间里的井水,偷偷摸摸地灭了几处火势威猛的地方。 一直关注着底下情况的顾山眼看差不多了,赶紧让里正组织青壮下山救人。 风子仲也来了,看到乖徒弟一脸的黑炭,很是嫌弃,之后又去看了看地上山匪的尸体,瞧着那残肢断臂,眼底露出了狐疑。 瞧了眼徒弟和容烨,嘴上没说什么,心底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他是个医生,尸体身上的伤口是怎么造成的自然看的出来。 就是没弄懂乖徒弟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那些人像是被什么重物碾压过,连人的脑壳都被碾扁了,那得是多重的东西才能弄出的伤痕? 32代号为猫头鹰的人 容烨那边的审讯又人跟上次一样毫无进展,风子仲走过来,在犯人的脑袋中间插入了一根银针,瞬间,那人脸色惨白,四肢开始急速抽搐。 风子仲问:“南翼国人为什么要抓走神医?” 那人痛苦地摇头:“不知道。” 风子仲又问:“南翼国王室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变异?” “没有。” 那人抽搐的四肢抖动的很有韵味,连说话的声音都跟着一起抖动,听上去很是诡异。 风子仲再问:“神仙谷里有你们南翼国的奸细对吗?” “是!”那人回答的很干脆,听的容烨神情为之一振。 感觉南翼国的人好手段,连神仙谷的谷主都敢算计,实在佩服。 “是谁?” “代号为猫头鹰的人。” 风子仲看了那人一眼,刚要去取银针,容烨适时开口:“你们的老巢在什么地方?南翼派了多少人来?” 那人艰难地转动脖子,似乎不想回答他的问题,但是闭紧的嘴巴却不受控制地张开,脸上表情十分痛苦。 “我们这一波人就驻扎在前面不远的老燕岭,一共来了两千人,分五个地方驻扎。” “五个地方?都在什么位置?”容烨很想知道。 “不清楚。” 风子仲在他问完后,随手收走了银针,那人颓然倒下,没了气息。这位神仙谷主的手段可见有多厉害,无论他怎么使手段都不能问出一句真话,到了他手里,用一根小小的银针就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不知道以后顾拾月是不是也能学到他的本事,要真学会了,女娃娃的本事可小。 也不知道她是如何做到的,竟然有本事隔空收走那些火油箭,再又交给了他,平白争添了他的作战能力。 既然知道了南翼人的老窝,那必须去把人给灭了,不能让他们对付手无寸铁的百姓。 找到顾拾月,容烨把人拉到一旁:“找到他们的老窝了,在一个叫老燕岭的地方,怎么样?咱们要不要走一遭?” “你知道路吗?”顾拾月问。 容烨:“······” 他好像犯了个致命的错误,没问出该怎么去老燕岭,不过没关系,周围应该就那一处匪窝。晚上找不到,白天还能找不到吗? “对不起!没问清楚,但我有办法找到。” “那行,你带我去。”顾拾月觉得寻找个匪窝应该不难,“我过去跟我爹说一声。” 容烨点头,眼底带笑,从来没见过这么虎的女娃娃,操弄着那“大怪物”,碾人跟碾蚂蚁似的。很有他母妃上阵杀敌的气势,他很喜欢。 顾拾月跟顾山交代了一下自己的去处,转身跟着容烨走了。驿站里大家忙着救许家村的人,也没谁顾得上他们。 花清蕊看了眼女儿,觉得她似乎跟那位叫容烨的走的太近了些,感觉很不妙。前世女儿都没被哪只猪拱过,来到这里这么快就要有小男朋友了吗? 仔细一想,女儿都十四了,过了年就及笄了,可不就得给她找小女婿了。 老妈的奇葩思维顾拾月没理会,她忙着杀山匪呢?希望这次卖力干掉的山匪,能让空间变得不一样,或者是再次补齐她用掉的物资。 也不枉她冒着被人发现的危险,弄出大卡车来消灭这些人。 两人摸黑沿着官道向一旁的小路出发,为什么他们会知道?之前顾拾月开着大卡车碾压他们的时候,有一部分人逃去了小路,被容烨给灭了。 情急之中,有人用南翼国的语言说过:“咱们赶紧回山寨。” 他听懂了,当时那些人走的就是这条山路。 至于这条山路通向哪里,中间需要不需要拐弯什么的,他就不明白了。 顺着山路往前走,大约走了差不多小半个时辰,瞧见前边隐隐的有亮光透出。容烨不敢大意,拉住了顾拾月。 “咱们要小心,怕四周有人值哨,你跟在我后面,我保护着你。” 顾拾月看了看他抓住自己的那只手,用力甩开:“说话就说话,怎么又开始毛手毛脚?” 容烨回头一笑,露出的牙齿在夜里白的发光:“拾月!咱们是自己人,别计较那么多,我不拉着你怕你摔跤。 万一一不小心摔下山去怎么办?听话,在我眼里,你就跟我妹妹一般,没有对你不尊重,也没有毛手毛脚。” “你骗鬼呢?你妹妹有我这么大吗?” 顾拾月胸脯一挺,发现一马平川,又缩了回来,麻蛋!糗大了。还以为是自己前凸后翘的身材呢,原主这瘦的跟麻杆似的,哪里来的脸说自己大? 算了,不能想,越想越没劲。 容烨没领会到顾拾月脑子的yy,他以为说的是年龄,笑了笑说:“你比我妹妹也大不了多少,顶多大个两三岁。” “哼!那也比你妹大。”顾拾月对着容烨翻了个白眼,“男女七岁不同席,何况是像我这般十四岁的大姑娘?还小王爷呢,规矩都学哪儿去了?” 看女人牙尖嘴利地怼自己,容烨半点不觉得生气,反倒笑的更开心了:“如今是在外头,咱们还得配合消灭南翼国人,讲究那么多做什么?能把事情办成才是最重要的。” 顾拾月:“······”嗬!这人脑子转的还真快,这是要告诉她,只看结果,不注重形式吗? 算了,看在他们各有所需的情面上,就不跟他计较了,拉着就拉着吧!反正也没谁知道。 到处黑乎乎的,就算抱了亲了也没人看见。 见她突然不说话,容烨也没说什么,忽然一手搂住顾拾月的腰,带着她纵身飞起,几个起落就落在了离灯光不远的地方。 吓的顾拾月脸色惨白,如果不是她自制力十足,保不齐得像只土拨鼠一般尖叫。试想想,忽然被人带着在空中飞,失去重心,得有多可怕? 万一这男人不怀好意,把她从空中扔下来,她是死呢还是残? 是半死不活还是全身瘫痪?又或者是成了个植物人,一睡不起? 落到地面,没等她开口骂人,容烨就说了句:“抱歉!为了节约时间,咱们必须速战速决。” 33小王爷对她有意思 借着朦朦胧胧的月光,顾拾月没有跟容烨计较,目前他们身处匪窝,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得把这里头的匪徒都灭了再说。 不然他们就得被匪徒灭了。 这回,匪徒可不在场地里,应该是在屋里睡觉。 容烨让顾拾月跟着他,做了个手势,顾拾月看懂了,这是要带着她去寻匪徒。 感觉他那个办法太笨,不好用。匪徒都睡在屋里呢?就凭他们两个人,得寻到什么时候?为什么不干脆把人都吸引到前面的空地上去? 只要到了空旷的地方,那就想消灭他们的最好场所,在屋里要怎么操作?就算大卡车能顶塌茅草屋,那也阻碍了视线不是? “你想办法把人都吸引到前面的空地上去,剩下的交给我。” 顾拾月话音一落,容烨马上清楚了她的用意:“行,你先去找个地方躲起来,我给你把人引过来。” 两人刚说完话,就听头顶上传来一句喝问:“谁?” 标准的南翼国语言,顾拾月没听懂,容烨听懂了,带着她拔地而起,飞到了空旷的场地中央。 接着,山寨里的每间房都亮起了灯光,每个房间的门都打开了,冲出来不少人,将他们团团围住。 顾拾月冷笑:“嗬!来的还挺快,赶着去投胎吗?” 容烨嘴角微勾,感觉这女人胆子是真的大,面对匪徒,半点都不带怵的。要是他以前认识的那些高门贵女遇到这种情况,估计早就哭的梨花带雨了吧! 女人与女人之间的差距真的很大,他母妃就是个女中豪杰。他一直很羡慕父王,能够遇到跟自己并肩作战的奇女子。 他的亲事一直没定下来,一半是因为母妃不想让他那么早成亲,还有一半就是他的坚持。他不喜欢柔弱的跟水一样的女子,他喜欢跟他母妃那样,能跟他站在一起保护岭南的人。 如今,他找到了,眼前的女人跟他母妃比起来,有过之无不及,是他喜欢的类型。 “对呀!他们还不知道自己的死期已经到了呢?南翼人太异想天开,想趁着岭南空虚来偷袭,只怕是打错了算盘。”看了眼身边的女人,容烨轻笑,“他们运气不好,遇见了你。” “马屁少拍,我弄死他们是我自己的意思,不是为了你的什么镇南王府。” 顾拾月一点没给容烨面子,说话毫不留情。本来,她弄死他们就是为了摸清楚,空间里的规律是不是跟她杀南翼人有关联。 如果有,下次她继续努力,如果没有,下次她就消极怠工不干了。累死累活,她啥好处都捞不着,还卖力干什么干? “拾月!话不能这么说,这些人阻止咱们去岭南,就是想偷袭岭南。你要不杀了他们,他们就会反过来杀了咱们。” 容烨的话让顾拾月想起了驿站里的许家村人,顿时目次欲裂:“说的对,那咱们开始干活,早点干完,早点回去睡觉。” “好!”容烨点头,飞身站在空地的高台上,南翼国人见他动了,跟着要来围剿他。 身子还没转过去,就听见“砰”地一声,场地中央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怪物。” 砸死了一片人,接着又看见那女娃娃坐在“怪物”立面操控着,“呜呜呜”地嚎叫着朝他们碾压过来。 有些人都傻了,飞到车上,用刀砍那怪物。 可惜······· 不管他们怎么砍,都伤不了“怪物”分毫,还把自己的刀刃都砍翻了。 车上的顾拾月从后视镜里看到有人爬上了车,猛地往前急冲,再来一个急刹车,利用惯性,把车上所有人都给摔了下来。 再加大油门,无情地前进,后退,转弯,追着南翼人碾。 一旁的容烨也没闲着,利用自己的功夫,盯紧了四周,发现有要逃离出卡车碾压范围的,都会阻拦回来。 实在阻拦不了就干脆弄死。 两个人配合默契,两百来南翼人,没用多久就给折腾的快要完蛋。 车子过不去的地方,全部由容烨出手。 看着差不多了,顾拾月把大卡车收进空间,觉得挖坑埋尸体实在是太慢了,就把尸体堆积成一堆,撒上汽油,一把火点燃。 容烨那边在一个一个的追击匪徒,等到他把最后一个人弄死,那边的顾拾月已经点燃了三堆火。 瞧着她淡定如斯地站在离火堆不远的地方,像是在思考什么,火光映着她的容颜,格外娇美。 把手里的人精准地抛进火堆,容烨走了过来:“拾月!在想什么?” 回头看了眼他,顾拾月也没隐瞒,很爽快地回答:“我在想,我们这一路逃荒,究竟要杀死几批南翼国人,才能安全抵达岭南?” 容烨拧紧眉头:“我们已经弄死了两批,应该还有三批。我问过了,他们派了两千人来,分散在五个地方。” “哦!”顾拾月淡淡地应了一声,没有接着往下问,而是吩咐容烨,“你看着这里,我四处转转。” “不行,我们不能单独分开行动。”容烨随即拉住了要走的顾拾月,“我怕这里还有余孽,一会儿我陪着你一起去。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后面这句说的很轻,像是在低语,顾拾月假装没听见。作为女人的第六感,她感觉出来了,这位镇南王的小王爷对她有意思。 只是······ 这古代人讲究三妻四妾,小王爷的女人肯定不少,她可不想去招惹一头公猪,被一群不可理喻的女人围攻,没啥成就感。 她要嫁的人,必须对她死心塌地,一辈子只能有她一个,要想有二奶,三奶,四奶五奶,对不起!本姑娘不侍候。 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如果想对她图谋不轨,不好意思,咱就来个鱼死网破。你有武功又怎么样?难不成还能敌得过我的毒药? 没错,跟着师傅学医,她最近对各种各样的毒很感兴趣,风子仲也随性,徒弟喜欢什么他就教什么。 不教不行,不教不给辣条,那简直是要了他老人家的亲命。没有辣条他怎么过日子?简直暗无天日好吗? 34容烨央求 乖徒弟不就喜欢毒经吗?他给就是。 为了世上独一无二,连皇帝都没口福吃到的辣条,他拼了。 花清蕊:“······” 个缺心眼的老头,怎么就对辣条那种三无产品感兴趣呢?有啥好吃的?不就是各种化学调味品堆积起来的玩意儿? 顾山:“······”我女儿比我更会做生意,用世上最便宜的东西,换来了最珍贵难得的毒经,太厉害了。 顾拾月:“······”是挺佩服我自己的,遇上个吃货师父,不想换都不行。 每次都是她舍弃辣条,得不到一丝回报,心有不甘,总想从老头那儿抠点什么有用的东西出来。 这不,毒经给抠来了,正努力研习中,等有所成就,咱也是能“呼风唤雨,牛逼轰轰”的银。 咱也扛着大刀闯荡江湖去,来都来了,不得玩点不一样的。以后咱也弄个响亮的江湖名号,什么“玉面罗刹,毒娘子,毒妖姬”啥的,多有牌面? 读初中的时候可没少看武侠小说,武功学不会,学会了用毒也不错。不管是容烨还是哪个不着调的男人,敢对她不正经,先毒你个生活不能自理,再毒你个死无全尸。 哼哼哼!就是这么牛,能把她顾拾月咋地? 容烨:“······” 女人!你也太小看我了。我父王后院都没有乱七八糟的女人,为什么我要弄一堆女人来烦恼? 吃饱了撑的?可没那么闲。 大梁国经过这一战,不知道多少年能恢复元气。别的地方可以不管,岭南是一定要管的,有时间还不如多干点别的。 顾拾月跟着容烨一起,看着那火堆烧的快差不多了,才开始一间一间地搜寻那些屋子。 亮起灯光的全都是土匪们住的地方,什么都没找着。这些人既然是来办见不得人的事,自然不会留下太多的把柄和破绽。 容烨弄了两个火把,一人一个高举着,往更高一层的房屋摸去,不知道里头有没有人住,外头闹腾了这么久,也没见着谁出来。 他们一路摸进去,打开第一间房,发现是个厨房,里头有锅有灶,还有柴火。 第二间是个仓库,里头堆着各种菜蔬,粮食,还有不少的野味,都是剥了皮,去了内脏的,吊在那里,风一吹,晃来荡去。 胆子小的人看了估计都得被吓死,影影绰绰的,跟鬼影子一般。如果是在前世,顾拾月的胆子也是小的,见了这样的场景也会害怕。 可到了这里,她早就按下了心里的恐惧,你若害怕,那死的一定是你。南翼国的人来了就是要消灭大梁国的人,她有害怕的资格吗? 你不灭了他们,他们就得灭掉你,生与死之间,不存在恐惧这一说。 野味什么的他们都没动,找了一圈没找到什么,又摸去了隔壁那间。 里头应该是个饭堂,有桌子有板凳,没有什么值钱的玩意儿。 一直找到一间看上去比较整齐好看的房间,才在床底下寻到了两只红木箱子。打开,一大箱子金条,一大箱子珠宝。 容烨拿起那些金条放在手里仔细观看,发现底部有大梁国的印鉴,虽然不是国库所出,也是大梁最有名的的钱庄,宝丰钱庄的印鉴。 要么这箱金条是南翼国的人利用非法手段得到的,要么就是抢了过路的商贩。 “拾月!我知道你有个地方可以存放东西,把这些东西都收起来吧!”容烨央求,“这种金条不能被老百姓拿去,他们一旦拥有就会被追查。 金条上面有宝丰钱庄的印鉴,宝丰钱庄是大梁很有名的钱庄,是首辅夫人开的。他们拿南翼国的人没办法,追查到老百姓头上,可就不会心慈手软了。” 顾拾月看了眼容烨,不满地反驳:“既然我们老百姓不能使用,那我凭什么要弄走?你可别得寸进尺,我救你一命还不知足?倒使唤起我来了?” 容烨被她的话噎的顿住,随即放低姿态:“是是是,是我不对,我不该使唤你。这样,我求你,求你帮我把这些东西带着,以后去了岭南,会有大用处。” 求她?这男人改口倒是快,才说了几句话就低声下气地求起她来了? 看了眼那箱金条,顾拾月没有收,而是问他:“有什么大用处?” 容烨回答:“安置去岭南的百姓。你不知道,去了岭南的老百姓,都可以在官府领到一笔安家费。我父王把钱都投进了军队里,这笔安家费估计他根本就没预留。 既然咱们碰见了,就把钱准备好,大家一到岭南,可以拿出来让他们领了银子盖房子,买田买地。要是迟迟领不到这笔银子,有钱的人还好,没钱的人要怎么生活?” 闻言,顾拾月什么疑问都没了,意念一动,把两个红木箱子都收了起来,事关他们老百姓的切身利益,不能马虎。 粮食可以不要,一会儿回去让里正来处理,钱得拿着,以后到了地方才能好好生活。 见她把箱子收了,容烨很开心,带着她继续往前走:“拾月!咱们再搜搜看,说不定还能找到点别的。” 顾拾月看了眼男人拉着自己的手,没有说什么,就“嗯”了一声。这回,两个人来到另外一间很大的屋子里,推开门,吓一跳。 他们看见了什么?兵器,满屋子的兵器。 全都是各种刀枪斧钺,排列整齐地堆在那里,别说是装备两千人,装备两万人都没问题。 容烨瞧着那些兵器,眼底神色凝重:“这些东西不能留,看来南翼国的人早就准备要对大梁下手了。这么多的兵器,可得花不少时日才能弄好。拾月!能不能收了?” “又收?”顾拾月拿起一把短小的匕首,试着在窗上割了一下,还挺锋利,把窗框削去了一块,“为什么不把这些东西分给老百姓? 这一路上还不知道会遇见几波南翼国人呢,人人手上有武器装备,要真刚起来,咱也不输他们多少不是? 我觉得该给老百姓一些自保的手段,不然一路走过去,谁知道会遇到什么。” 35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倒霉的事 闻言,容烨眼底的凝重转换成了笑意,对着顾拾月竖起了大拇指:“高见。那挑些他们用不着的收掉一部分,这种兵器,咱们以后去了岭南也可以用的。” 不知不觉间,容烨已经把顾拾月当做了自己人,说话都不见外了,用了“咱们”这么亲密的称呼。 顾拾月原本要反驳,想想还是算了,也许人家就那么随口一说,不是她想的那个意思。 何必把话挑明,搞的两人都尴尬?纯粹是口误,口误,是她想多了。 容烨:“······”可不是随口那么一说,也不是口误,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看她没反对自己,脸上的笑容多了起来,指着那几堆长枪和别的路上不好携带的兵器,对着顾拾月抱拳拱手。 “拾月!麻烦你帮我带走吧!这些可都是银子呀,有了他们,我就可以少花点银子去购置了。” 顾拾月很无奈,其实她也不敢确定空间能不能装的下,她得先进去看看,可当着这人的面,她要怎么进去? “你先去外面等着。” 容烨一愣,随即知道了顾拾月话里的含意,马上走了出去,怕她不放心,还把门给带上。 “你别怕,我就在门外,有事喊我。” “嗯!我知道了。” 话音一落,跟着意念一转,人就进了空间。发现空间里出现了一块很大的地,估计得有五六亩。 以前的空间就只看得见三辆大卡车和一个小木屋,一座水井。如今在小木屋的后面,出现了一块空地。 两只收进来的木箱就摆放在小木屋里头,整整齐齐地堆在墙角。 “啊!我明白了,只要不停地杀侵略者,空间就会不停地变大,是这样的吧?应该就是,晚上我弄死了两批侵略者,保护了老百姓的安全,就出现了一块地,太神奇了。” 顾拾月连忙走到卡车那边,空间车上被用掉的东西都补齐了,老头子最爱吃的辣条从半箱变成了一整箱,她开心的要疯狂。 “哦!哦!哦!买噶!太不可思议了,空间也能识别谁是好人谁是坏人?还能自动识别谁是侵略者?谁是守护者?” 空间:“······”它什么都不说,就静静地看着主人脑洞大开。 有了那么大一块地,顾拾月觉得不管收多少武器进来都没问题。随着意念出去,她大手一挥,那些路上不好携带,过于长的兵器都被收了起来,剩下的全都是些大刀,匕首,斧头这种便于隐藏,携带的东西。 开门出去,容烨望着她:“都收完了吗?” “嗯!” “真的?”容烨开心地进屋查看,脸上洋溢起笑意,“拾月!上天让我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恩赐。” 顾拾月撇撇嘴:“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倒霉的事。” 哼!别以为说几句酸话就能让我放下戒备,咱该保持距离还得保持。 “噗!”容烨笑出了声,拉起顾拾月的手,很赞同她的观点,“说的也是,遇见我,你是挺倒霉的。以后我尽量努力让自己变得更优秀,不让你有这种想法。” 咦!怎么越说越酸了,顾拾月赶紧甩开他的手,抱着双臂直搓:“你闭嘴吧!再说下去我就要吐了。” 瞧女人衣服嫌弃自己嫌弃的要死的模样,容烨笑的更厉害。以前多少女人因为他的容貌,地位趋之若鹜,别说在岭南,就是去了京城,他这位岭南小王爷一样吃香。 没想到在这女人面前,他却什么都不是,被嫌弃的不得了。要是被人知道他如今的处境,一世英名尽毁。 “好!不说,咱们往下面那间屋子去看看。” 下意识地,容烨又拉住了顾拾月的手,似乎不拉着心里就空空的,拉住了才觉得满足,充实。 这间房里头全都是一麻袋一麻袋的棉袄和鞋子,估计也可以装备两万人。 容烨很肯定,这个地方应该是个物资中转站,不然不会准备这么多物资留在这里。两万人虽然没多少,可真要冲进来对老百姓下手,那可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要是趁机把怕死的百姓收编,充当炮灰,对岭南的局势很不妙。 “这些东西要收起来吗?” 顾拾月觉得这衣服鞋子也太多了,就算所有人每人领一件,还得剩不少。看着尺码都是大人穿的,小孩子根本就穿不了。 “收起来一部分吧!留下一部分分给村里人。”容烨说完,主动去了门外,“我在外面等你,完了咱们再去找找看还有没有别的。” “行!”顾拾月等他走了,一个意念把衣服鞋子收掉一部分,走出了房门。 容烨依然牵着她的手,在山寨里四处搜寻,忙到天都蒙蒙亮了也没再找出什么来。 “咱们回去吧!这地方估计是没有别的了。” 两人走出去没多远,就看见顾山,顾水,顾木和家里的几个堂哥迎面走来,后面还跟着里正和他的大儿子。 看见女儿安然无恙,顾山松了口气,跑着过来:“拾月!你怎么还不回去?我们都急死了。” 里正和他的儿子也围了过来,见两孩子好端端的,欣慰不少:“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既然人找到了,咱们就回去吧!” 容烨看了看顾拾月,表现出一副木讷呆滞的表情,顾拾月皱了皱眉心,觉得这人的表情转换的也太快了。 前一秒还跟自己有说有笑的,下一秒就变成了“阿甘”,演技要不要这么炉火纯青?奥斯卡小金人就缺你呢。 “里正!我们在这里找到了粮食和衣物,您看看要怎么分配吧!” “什么?粮食和衣物?”里正两眼睁大,表示难以置信,“在哪儿呢?领着我们去看看。” 顾拾月带着顾山和一群人往那几间屋子走去,看着那一屋子的粮食,一屋子的衣服鞋子,里正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 顾山则是停留在那间放兵器的屋子,眼底隐隐地露出一丝欣喜。 顾拾月靠过来,跟他耳语:“顾山同志!作为一名退伍军人,我希望你能发挥余热,尽快组建一支武装力量。 咱们这一路上还不知道会遇上几批南翼国人呢,据说他们来了两千人打先锋,后头还有两万人,虎视眈眈要吞掉岭南。” 36组建武装力量 “你是怎么知道的?”顾山看了眼四周,见其他人都走了,立即问,“是你审问出来的?” 顾拾月摇头:“是容烨根据兵器和衣服的数量估算出来的,我只留下了咱们用得着的那一部分,用不着的都收走了。” 闻言,顾山的眉头皱的能夹死只苍蝇,在屋里头转了两圈:“闺女!你说的没错,咱们如今手上有武器了,是得学会武装自己。这事我得好好想想,咱别一下子搞太大,慢慢来。” “爹呀,都什么时候了还慢慢来,人南翼国的人都撵在咱屁股后头了。”顾拾月觉得顾山的主意不靠谱,焦急的不行。 “先把青壮都组织起来,每个村抽出一个头来领导,女人和孩子也一样。”顾拾月开始给她爸洗脑,“在咱们那里,妇女和儿童也是一支不可小觑的力量。 咱手里有武器,为什么不都武装起来?万一哪天遇上要真刀真枪干的时候,她们也有自保的能力。” 顾里正看完了粮食布匹,走过来就听见了顾拾月的话,觉得她说的没错。 “顾山!你闺女的话很对,咱已经遇上两拨南翼国的人了,要再遇上,可不是闹着玩的。我回去马上带人来清点这些刀呀,斧头呀什么的,咱们三个村先人手一样兵器。 不管是老人孩子,手里都得有,真遇上啥坏人,能杀一个是一个,多杀一个咱赚了。” 顾水拿起一把斧头,在手里抡了几下,叹气:“如今这世道,咱的确需要保命的家伙事。” 顾木挑了一把刀,握在手里:“老三!就听里正的。” 里正的儿子也挑了一把刀,在一旁耍了几下,看的出来,他那几下没有什么招数,纯粹就是瞎胡来的。 顾山朝里正点点头:“行,那咱们先回去,把这里的事告诉朱家村和周家村的人,至于许家村的人要不要跟着咱们一起,得先征求了人家的意见再说。” “对,我也这么觉得。” 放下手里的东西,大家把门关上,离开了山寨,回到了驿站那边。 驿站的主屋已经被烧的面目全非,大许家村和小许家村的人死伤不少。顾拾月的姑姑顾大秀家里的老婆婆被烧死了,一家人正在哭着办丧事。 说是办丧事,其实也没怎么大办,条件有限,连棺材都买不到,只能用一床棉被裹了,放进土坑里埋了。 她老婆婆腿脚不好,年岁又大,火势起来,大家要带着她走,她不要,被她呵斥走了。家里其他人都没事,就老婆婆没了。 顾大秀是顾家最大的孩子,是大伯二伯和她爹的姐,嫁的男人也是许家最大的,夫妻俩都做了爷爷奶奶了。 顾大秀的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都成亲了,女儿嫁去了罗山镇罗家村,兵荒马乱的也不知道他们如今的情况怎么样。 两个儿子和儿媳妇,三个孙子都挺好,就是受了惊吓,有点木呆呆的。 顾老太太和顾老爷子知道亲家母没了,拿出了米粮前来吊唁,逃荒路上,也拿不出什么好东西。 正好许家的米粮都被烧了,这对他们来说是最好的礼物。 顾大秀有四个妯娌,连她五个,家里婆婆没了,粮食啥的都没了,老三媳妇提出要分家,老四和老五媳妇也同意。 其实家里也没什么分的,就是兄弟合在一起久了,实在过不下去。以前有婆婆在,他们不好意思提,如今老人都走了,该分就分掉算了。 顾大秀的男人原本想拢住几个弟弟一起过,老娘才死就分家,显得他这个当大哥的刻薄。兄弟们不理他,觉得还是分了好。 没办法,只好依了他们,老娘安葬完毕,兄弟们就坐在一起,叫了里正来分家。 啥啥都烧没了,哪儿有什么好分的。当时就顾着逃命了,谁还顾着抢东西?分家也就那么一说,除了自己一家人,什么都没分到。 顾大秀家从一家变成了五家,许里正借了周里正的笔墨,给写了五份分家文书。 他们这里刚整理完毕,顾里正和顾山就回来了。 顾里正马上召集朱家村的朱里正和周家村的周里正一起商量事情,见站在一旁的许里正没走,就问他:“你要不要加入我们?事先说好,咱们遇见的人不是土匪,是南翼国的人。 他们是专门来杀我们大梁百姓的,先前我们已经弄死过一批了,这一批又被我们顾家村的人给弄死了。 我们顾家村的主意是,咱们不能就这么束手无策,坐以待毙,咱们得想办法让自己变得厉害起来。不管是男女老少,咱们都得想办法保住自己的性命。” 许家村的里正很惭愧,要是早听了顾里正的话退回山上,南翼国的贼人怎么可能烧死他们许家村那么多人? 别人家还好,他家死了八个,是死的最多的人家。提起那帮纵火犯,他就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 “我们许家村的人必须参加,跟南翼国人的仇,不共戴天。”许里正紧握拳头,咬牙切齿。 顾里正又问他:“那小许村参加不参加?” 许里正摇头叹息:“如今小许村跟大许村合并为一个村了,他们的里正没了。” 他自然知道小许村的里正没了,只是该问的话还是得问一遍,不能厚此薄彼。 “那好,那咱们几个就一起好好讨论讨论。” 顾里正说着把发现山寨,以及山寨里发现的东西都一股脑儿地说了出来。最后还提出了要组建队伍的想法,顾山在一旁补充了几句,让朱里正,周里正和许里正都像是看到了希望。 他们个个点头赞同,没人反对顾里正的意见,这让顾里正再次觉得自己很重要,成了大家信任的对象。 心里很满足,感激地看了看顾山,决定以后要是他卸任了,一定推举顾山做自己的接班人。这人脑子转动的快,有勇有谋,比其他人都强。 哪怕自己的儿子,也没有顾山脑子活泛,特别是他那个女儿,更是聪明。这次他们能找到那么多东西,其实最该感谢的就是她。 37进深山训练 只是顾山说了,这事不能让人家知道,不然丢了顾家村人的脸,一村子的大老爷们,难道还不如一个十多岁的小女娃? 他这么一说,顾里正马上反应了过来,顾山这是在替他遮脸面呢。 大家商量好,就开始组织青壮带着家里人去领东西,不管是粮食还是衣物,兵器,全都按人头分了下去。 顿时,村里人个个脸上喜笑颜开,特别是许家村的人,拿到粮食的那一刻,每个人都哭了。 一个是因为高兴,还有一个是因为家里死去的人。 原本以为被火烧的就剩一个人,接下来要啃树皮过日子,没想到山寨里发现的粮食还能分给他们一份。 不但有粮食,还有棉衣和鞋子,兵器是要让他们记住,他们的亲人都是被谁弄死的。以后再遇见南翼国的人,他们许家村的人不能怂。 许里正抱着粮食和衣物,也是哭的不能自已,家里的爷爷奶奶和父母都没了,同时没的还有四个孩子。 他们不是被烧死的,是被烟呛死的。要不是后面顾家村和朱家村,周家村的人下来帮忙抢救,也许他家里死的人会更多。 他十分懊悔没听顾里正的话,要是听了,家里的老人和孩子也不至于都没了。 村里有人怪他自大狂妄,他觉得他们说的很对,要是谦虚谨慎一些,许家村就不会死这么多人。 东西分完,武装力量的各路人马也研究决定完成,修整了两天,大家开始上路。 这回哪怕天气再冷,大家都不怕了,有了棉袄,有了鞋子,走路都干劲十足。哪怕小孩子的脚小,穿不了大人的鞋码,也分到了属于自己的鞋。 男人女人都有,见人有份。五郎也分到了一双,穿着很大,顾拾月在大卡车上给他找了双三十五码的解放鞋出来给他。 花清蕊怕他的鞋太招摇,引起别人的怀疑,用黑木炭给涂抹的黑不溜秋,脏不拉几的。 容烨见了,低着头笑,觉得这下不只有他一个人穿这种奇怪的鞋了,还多了个五郎。 如今顾里正成了四个村子的首领,他感觉自己的腰杆子都挺了起来。特别是顾山那套训练人的办法,更是让他刮目相看。 每天走路已经很辛苦了,还让他们的背上都背着家里最重的东西。跟着他训练的都是小年轻,超过二十五岁他不要。 虽然他自己也不年轻了,可训练起人来根本不在话下。 顾老爷子也觉得他家老三这是抖起来了,再不是以前那个就知道赌博的赌鬼了。瞧他一个人带着四个村的小年轻浩浩荡荡地走在队伍的最前面,遇上不好走的地方还能组织人给抢修一下。 为了加快进度,以前每天走六十里路,如今应该都增加到七十里了。实在是那帮小年轻的力气被训练的越来越大,最后加重的东西不够,干脆驮着他们这些老头赶路。 实在没老头了,就背上加两娃娃,力气大的还加三个。 瞧着那前头的队伍可真是壮观,一水儿的年轻人,背上不但背着东西,还背着一水儿的老头和娃娃。 他敢断定,他们这支逃荒队伍,绝对是最特别的存在。就没见过谁是这么逃荒的,人家坐的是马车,他们呢?坐的可是“人”车。 经过二十多天的训练,这帮小年轻的身体越来越好,力气也越来越大。就是费粮食,一顿得吃不老少。 好在家家户户都不缺粮食,特别是顾家村,朱家村和周家村,分了两次粮食,再加上从家里带来的,根本吃不完。 许家村的人要差一些,粮食不够,可以拿东西和其他村子换。像顾大秀家里的粮食就不够,顾老爷子做主,把家里带来的粮食给了女儿女婿一些。 问过三个儿子,他们都没意见,老爷子很是欣慰。顾大秀的男人叫许衡,不是个刁钻人,知道老丈人这是在帮助他们,感激在心。 走了一月有余,顾山训练的人已经初具规模。前世,顾山在部队混到三十五岁才退伍回来。 训练这些人都是按照前世部队的方法来的,长途跋涉这一关可以说过了,他想拉着人去山林里练练。 野外训练对他们有好处,可以提高人的敏锐度,跟顾里正和其他里正一商量,他们也觉得可行。 大家找了处地方,寻了几个大山洞,将村里人都安排好,顾山拉着人就进了山。 女人和孩子的训练比较松懈,事实上也没谁来指导他们。那帮孩子还好,被五郎带领着跟在他爹后面有样学样。 女人们没人领导,基本上处于散养状态,松懈的不得了。 顾拾月上辈子也没训练过人,再说她一小女娃,也不能服众,就暗地里告诉身边的伯母,姑姑和奶奶,要她们时刻保持警惕。 分到的兵器不能放的离手太远,一旦有什么情况,可以马上拿出来自保。 顾里正也把这话告诉了村里的其他女人,朱里正和周里正,许里正都传达了同样的意思。 女人们也知道要杀死他们的山匪是南翼国的人,自然处处小心。 容烨属于青壮,跟着顾山一起训练,他觉得这种训练方法很特别,效果很好,以后一定要想办法引进自己的军队里去。 忽然发现顾拾月和她的父亲很不一般,知道的很多,有很多应对突如其来变故的方法,让他刮目相看。 这样的人才一旦得到重用,绝对可以守护一方安宁。 顾山带着人往山里去,告诉他们如何辨别方向,如果判断猛兽出现的足迹,听的大家兴奋不已。 感觉这顾家村的人可真能耐,竟然懂这么多,他这是在给他们传授经验呀。 一般这种宝贵的经验都是密不外传的,没想到这人如此大公无私,把自己的看家本领都贡献了出来。 特别是许家村的人,对顾山更是敬重有加。知道他在传授他们本领,为自己死去的亲人报仇。 “注意!我们已经进入到了深山之中,遇上猛兽是肯定的。”顾山看了眼被压塌的一块茅草,从上面捡了一根动物的毛发,细细观察,“这个地方,曾经是老虎的窝。” 38灭群狼 “啥?老虎窝?” 看着顾山手里的那根动物毛,个个都好奇不已,纷纷过来观看,这辈子,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老虎身上掉下来的毛。 顾山把那根老虎毛交给了身边一个人,吩咐:“一个一个传下去看,每个人手里停留的时间不要超过一秒。” “是!” 整齐划一的声音在树林里响起,大家自觉地排成一圈,开始传看。 顾山则是在仔细观察那片被压倒的茅草,之后判断出:“来这里的应该是头母虎,还怀了幼崽,大家见到时要格外小心,这个时候的母虎非常凶残。” “是!” 又是整齐划一的声音,回答响亮。 容烨也看了下那片茅草,判断出来的情况跟顾山一样。他之所以能够判断出来,那是因为从小在山林里训练出来的。 只是不知道眼前的人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也是在山林里训练出来的?也不无可能。 顾家村后面的山很高,有猛兽也不奇怪,看来这人是个有心的。 眼看天要黑了,顾山让大家去打野味来解决晚餐。他们出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带,就带了点盐巴。 这些人是第一次在山上寻找野味,都没什么经验,好在大家都是靠着山长大的,野味抓不着,能吃的野菜,野果采了不少。 也有人抓了些野鸡,野兔什么的,顾山下命令:“自己解决自己的肚子问题,不能吃别人的。如果进山后大家分开行动,就剩你一个人的时候,你怎么办?难道要饿着肚子跟敌人拼命?” 他这么一说,大家觉得很有道理,开始行动,找到什么就吃什么。顾山原本要去打猎,容烨逮了两只兔子,烤熟了,给了他一只。 也没客气,接过来就啃,跑一天了,的确很饿。 吃完,他爬上一棵大树坐着闭眼休息。在森林里,如果没有找到安全的山洞,休息最好上树,能规避掉许多风险。 他对其他的人也是这么教的,每个人找到对象填饱肚子,都爬上树去了。 休息到半夜时分,顾山听见了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有动物撕咬的声音,期间还夹杂着哀鸣。 “都起来,咱们悄悄地摸过去看看。” 虽然是大晚上,好在有月光从树梢间透下,大家警觉起来,跟顾山蹑手蹑脚地靠近那处地方。 扒拉开树叶一看,原来是狼群在围攻一头母虎,看样子那母虎正在生产,一头幼崽还挂在老胡的屁股后面。 顾山瞧了眼狼群的数量,觉得让这些人练练手也不错。狼群里的狼是多,可他们的人更多。 这段时间大家是能吃饱饭,可肉却没多少,要是把这群狼都给收拾了,那可不少肉,够他们好好吃一顿的。 “怎么样?有没有胆量把这群狼给灭了?”顾山回头望了大家一眼,“记住,打狼不要打头,要打狼的腰部,那地方是它们最致命的软肋。如果真没办法要打头,那就一定要对付狼的眼睛。 如果想动手,咱们立马行动,还能救下那头母虎。要是不敢,那咱就回树上去继续休息。站在高处的那头是狼王,归我和阿牛制服。” “是!” 大家的声音整齐划一,轻声回应。 “那好!准备好武器,下去对着狼腰攻击。记住,大家配合一定要默契,不要把狼看成是狼,要看成是敌人。 是弄死咱们大梁国百姓的敌人,是烧死了我们许家村村民的南翼人。你不弄死它们,它们就会咬死我们,两军对垒,狭道相逢勇者胜。起立!出发!” 经过顾山的一番“阵前鼓舞”,青壮们很情绪高涨,义愤填膺,全部站起来,风一般刮向了那群狼。 顾山对容烨说道:“小王爷!绞杀头狼的功劳归你了。” 容烨一愣:“那您呢?” “我去安抚那头母虎,可不能我们救了它,它反过来捕杀我们。” 说完,顾山走向了那头母虎,前世,他曾经有幸跟一头老虎相处过几天,原本那头老虎想吃他,被他一枪打中了腹部。 后来还要扑过来咬他,又被他一枪打中了后腿,连中两枪,老虎不敢大意了,飞快地逃往森林深处。 过了几天,他们又遇上了。老虎的伤口已经开始化脓,瘫在地上半死不活。顾山知道老虎是国家珍惜动物,不忍心看它就那么死去,试着靠近它,给它清洗创口,抹药包扎。 那老虎感受到了他的善意,没有再对他做出攻击行为。今天这头老虎也是危在旦夕,要是无人救助,说不定它和它的幼崽都会死。 知道这个时候的老虎不是什么珍惜动物,可顾山到底是现代人,不忍心看它就这么死掉。 放下身上的所有气势,用弱者的姿态靠近,帮助老虎清理屁股上挂着的虎仔。母虎应该是到了精疲力尽的地步,看那些狼被人类缠住了,它倒在地上浑身颤抖,根本就起不来。 顾山把老虎幼崽放到它的肚子底下,再帮着清理别的,一只虎仔被生出来,可惜已经死了,估计是憋在母虎的肚子里时间太长。 接着母虎又生出两只幼崽,全都是死的,顾山看的揪心。这只母虎太可怜,四只幼崽,只存活了一只,其余三只都没了。 好在它不是人,不然非得哭死不可。母虎生产完,看了眼自己的四只幼崽,闭上眼睛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那边,所有的狼都被大家弄死了,顾山就近拖了一头放在母虎身边,其他人见了很是纳闷。觉的他实在是多此一举。 “万物都是有灵性的,不要伤害它,它是位母亲。”顾山的骨子里刻着老虎是国家珍惜动物的思想,竭力劝说大家别打老虎的主意。 头狼也被灭了,是容烨一个人猎杀的。青壮们都很奇怪,搞不懂这傻子为什么这么厉害,能打死那么大一只狼。 头狼很肥,皮毛光滑,个头很大,要是一般人真不能轻易得手。可见这傻子不是一般人,青壮们面面相觑,都觉得以后要对这傻子尊重一些。 不敢把人当傻子看,人家能耐大着呢? 39煮狼肉 青壮们扛着狼,到了之前他们睡觉的树下,也没管那只老虎,顾山既然说它是位母亲,那他们也不忍心虐杀。 有这些狼也不错,狼皮什么的可都是好东西,能卖不少银子。 母虎睡到天亮,起来吃了那头死狼,回头看了眼顾山消失的地方,舔干活着的那只小老虎身上的毛,用嘴含着它,闻着气味寻了过来。 它就站在密林深处,望着底下的人群赶路,见他们走远了,它一路慢慢跟着。 顾山不知道母虎在后头跟着他们,回到营地,开始组织人剥皮分肉。顾里正还找来会硝制皮毛的村民把狼皮都整理好,商量着去到下个城镇就把狼皮给卖了,参与的人都分银子。 朱家村,周家村和许家村的人都没意见,去的人都有银子,不厚此薄彼,还有什么可说的。 狼肉就按户分,就算没有青壮参加猎狼的也分到了肉,只不过多少而已,顿时漫山遍野飘起了炖肉的香味。 花清蕊虽然不会做,但会吃,她记得卡车上是有炖料包的,拉着顾拾月在一旁嘀嘀咕咕。 “拾月!给我一包炖鸡鸭的物料,我偷偷摸摸丢进锅里去,要不然那狼肉可不好吃。” 顾拾月想想也对,就顺手给了她一包:“娘!你可得小心点,别让人瞧出什么来,最好是把物料包拆开丢下去,就算被谁发现,还可以推说是你男人在山里寻来的。” 顾山:“······”我的存在就是给你们娘俩背锅的是吧? “知道,知道,我会仔细的。”拿着物料包,花清蕊欢天喜地地走了。 今天的肉是顾老太太在炖,花清蕊在锅边转了几圈都没找到机会下手,老太太就坐在灶前看着柴火,她连掀开锅盖的勇气都没有,怎么下物料? 垂头丧气地回到顾拾月身边,花清蕊把物料包还给她,神情沮丧:“算了,你奶奶守着呢,我没办法下手。” 抬头看了看那边,回头瞅了瞅自己的娘,顾拾月头疼:“就不能想个办法把老太太支开?娘!丢个物料包你都不会,你可真能耐。” 被女儿嫌弃,花清蕊眼一瞪:“你会你去,我看你怎么在你奶奶的眼皮子底下把东西扔进锅。” “我去就我去。”顾拾月也不想吃白水煮肉,能放点调料进去当然好。 她站起,撕开手里的物料包,朝着锅边走去,老太太奇怪地看着她,感觉老三家的和拾月今天实在可笑。 肉还没煮熟呢,就来转悠好几趟了。 有那么馋吗?他们家上次从土匪窝里分来的肉都煮了,一点都没留,这是没吃够? “奶奶!”顶着老太太奇怪的眼神,顾拾月走到锅边,掀开锅盖,“我从师父那里讨了点药材来,他说丢进锅里跟肉一起煮会特别香。就剩这么一小把了,让我全丢进去。” 要说别人给的,老太太还会有疑问,孙女的师父给的,她半点疑问都没有。那老头医术好的很,原本她总是腰疼,他教孙女给她扎了几次针,腰疼的毛病好了,一点都疼了。 她老头子有老寒腿的毛病,也是他教孙女给采的药,热敷了几次,效果不错。村里人有个啥不痛快的都找他看,人家就跟那老神仙似的,随便拔几棵不起眼的花草,揪几片树叶,稍微搭配处理一下,都是良药。 他给的东西,肯定不错,煮起肉来肯定香。 没管老太太是个啥想法,顾拾月把炖料丢进锅里,盖上锅盖,慢悠悠地回到了花清蕊身边。 “娘!咱做人做事干脆点,半遮半掩的叫人起疑,直接说那东西是药物不就完了。” 花清蕊对着女儿竖起了大拇指:“你牛逼,敢在你奶奶面前胡来,我可不敢。” “有啥不敢的,我又没做啥坏事。” 顾拾月觉得她娘就是矫情,都被她老爹给怪坏了,娇滴滴的,一点事都办不了。 顾山:“······”有什么办法,自己喜欢的,跪着也要宠完。 容烨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她们身后,蹲在顾拾月身边,脸上依旧黑乎乎的,眼神依旧呆愣愣的,瞧着要多傻有多傻。 有时候顾拾月都好想提醒他,大哥!咱没人的时候能正常点不?用得着那么卖力表演一个傻子的表情? 容烨:“······”没办法,既然树立了形象,咱就好好保持。 花清蕊看了他们一眼,没说话,找她男人去了。拾月又欺负她,需要找她家山哥告状来安慰自己。 她一走,容烨靠近顾拾月耳朵边:“再往前走就是岭南地界了,咱们得万分小心,那边的山比这还高,随随便便弄个几万人进去,根本就瞧不见。” 顾拾月回头看他,随手扯了根茅草塞嘴边咬着,要是来一袭黑风衣,黑礼貌,白围巾,妥妥的上海滩男主形象。 “是你要万分小心,找你的人估计一直没放弃,把脸藏好了,头发最好能有多乱弄多乱,逃荒的就得要有逃荒的样子。” 容烨打量了一下自己,失笑:“难道我此刻不像逃荒的?” 顾拾月也打量他,吐掉嘴里的茅草,站起来,一本正经地鼓励:“继续保持。” 她已经闻到锅里飘出来的香味了,既然借了老头的名,多少得给他点好处,怕他一会儿不承认,嚷嚷出来就麻烦了。 毕竟那物料包可不是老头的,穿帮的事还是能避免尽量避免。 风子仲坐在山洞里闭目养神,忽然鼻尖闻到一丝香气,顺着味儿他站了起来,睁开眼,就看见徒弟正笑眯眯地望着她,手里拿着他心心念念了好半天的辣条。 不,不对,这香味可不是辣条的,应该是锅里正在煮着的。 “什么东西这么香?”那香味很奇特,里头有药材,他闻出来了,“是当归,黄芪,杜仲的味道。” 瞧着手里的辣条都收买不了老头,顾拾月叹气:“那是锅里正在煮的狼肉,还没烂,一会儿才能吃。师父!我在那锅里丢了几种药材下去,怕我奶奶不让就说是您给的。怎么样?是不是很好闻?” 40水煮肉,吃不下 “是是是,很好闻,乖徒弟!你从哪儿学来的这招?炖肉还可以放药材下去?”风子仲觉得自己这神医的名头都不响亮了。 他都不知道的东西,徒弟是怎么知道的?而且还把狼肉煮的那么香,他吃了几十年的水煮肉算什么?白痴(吃)吗? “这算什么,等到了地方安顿下来,我再给您做更好吃的卤肉,那味道,保证您把自己的舌头都想一起吞掉。” “真的?”伸手拿过顾拾月手上的辣条,风子仲两眼放光,“那卤肉里头也得搁药材?” “是呀,桂皮,八角,花椒,少一样都不行。”顾拾月瞧老头馋的直流口水,就很想笑。 一个是神仙谷的神医,竟然是个可爱的吃货,只要有的吃,估计连自己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以前看武侠小说里头的洪七公为了偷吃,跑到皇宫里的御膳房去当“梁上君子”,总感觉太夸张,如今看来,似乎一点都不夸张。 眼前这位要不是贪吃,怎么会被南翼国的人抓住? “你说的那些都是什么?真的是药材?”风子仲感觉徒弟在忽悠他。 行医几十年了,怎么没听说过她说的那些药材名称,肯定是忽悠他的。 顾拾月定定地看着老头:“当然是药材了,有可能咱们的叫法不一样,等有时间我找出来给您看就知道了。” 低头一想也是,每个地方对药材的叫法多少有些出入,风子仲没再说话,而是吸了吸鼻子:“加了药材的狼肉一定好吃,晚上我要吃一大块。” “行。” 顾拾月决定了,老头要真的喜欢,她不介意把自己分到的那块给他。狼肉有什么好吃的,那么一大锅,她就丢了一包料下去,不敢多丢,怕引起怀疑。 盐巴肯定是有搁,生抽老抽,味精,耗油,鸡精那些肯定没有,想想都没什么好吃的。 就用水煮一煮,搁点盐,连血水都没去一去,有啥好吃? 家家户户都在炖肉,家家户户都没飘出奇异的香味,就顾老太太这一锅特别的香,周围隔壁邻居好几个人过来问里头放了什么。 老太太也没遮遮掩掩,实话实说,是孙女的师父给找了几味药材丢进去。提起那位给大家看病的老先生,村里人也是十分的敬爱。 知道锅里放了药材,但没人敢去找风子仲要。 为什么? 抹不开面儿。 老先生免费给他们村里人看病已经很好了,怎么炖点肉还要麻烦人家,那也太不懂事了。 风子仲:“······” 这样最好,老头我也不知道里头搁了几样药材,想要找我徒弟去,那是她丢进去的。 炖了差不多半个多时辰,狼肉总算是炖烂了,掀开锅盖,一股香味直扑人鼻。有肉的味道,还有药材的味道,馋的风子仲觉得手里的辣条都不香了。 “哧溜”一下从山洞里奔出来,吸着香气,闭上眼睛感叹:“哇!真的好香呀!乖徒弟!给师父捞块出来尝尝。” 顾老太太不等顾拾月动手,已经拿起锅铲,捞了一块比较大的装进碗里,递给了顾拾月。 “给你师父端去,小心烫!” “谢谢奶奶!”接过碗,顾拾月招呼风子仲,“师父!来!咱进山洞去吃。” 风子仲在后头屁颠屁颠地跟着,顺着那香气就走了,仿佛被那香味勾走了灵魂。 花清蕊在边上看的直笑,用手肘捅了捅顾山:“你说这风老先生是有多馋,就一块狼肉都能骗走,吃货的思维方式都这么奇葩的吗?” 顾山无语地看了眼婆娘,反问:“你忘了我以前那个客户的事了?为了能吃上野生的田鸡,大晚上不睡觉,非得拉着我去乡下抓。” 听他提起他那个客户,花清蕊哭笑不得,那人就是个傻子,你抓田鸡就抓田鸡,看到条乌梢蛇也想抓。 乌梢蛇为了逃生,朝水塘里游去,他傻傻地也跟着往下跳,根本忘了自己是个旱鸭子。 结果还是顾山把人给捞了上来,手机啥的全部进水,打电话求助都没有办法。最后啥也没抓着,灰溜溜地回了家。 还把抓田鸡的工具都丢了,丢哪儿都想不起来,东西都没了还抓什么抓。 想想就觉得好笑,花清蕊忍不住笑出了声,周围的人感觉莫名其妙。特别是李氏和余氏,觉得三弟妹跟三弟的感情是越来越好了。 今晚的肉是顾老太太煮的,分肉的也是她。一人一碗,一碗里头大块的就一块,小块的有两块,不管男人女人,男娃女娃都有。 老太太从来不觉得女娃娃有什么不对,该吃什么喝什么,一视同仁。 顾拾月望着手里白花花的水煮肉,实在是没有食欲,她一口都咽不下。虽然锅里头放了炖料,那也掩盖不住狼肉的腥味。 花清蕊也一样,端着碗,把肉分给顾山和顾五郎,老太太在一旁看着,感叹这老三媳妇也太爱自己的男人和儿子了。 一大碗肉自己一口都没吃,全给了他们。 顾山:“······” 娘!您是不是会错意了,人家这是把我当成垃圾桶呢?怎么在您的眼里就成了别的意思?您到底有没有看出来我媳妇的另一层用意? 老太太:“······” 来来来,你把我当垃圾桶,把你手里的肉都给我。个黑心肝的玩意儿,你媳妇心疼你不知道? 顾山:“······”算了,说实话也没人信,我太难了。 这边,顾拾月也吃不下碗里的肉,端去夹了一块给顾老爷子,另一块给了风子仲。 “你这孩子,肉都不吃,给爷爷做什么,自己吃。” 老爷子要夹还给顾拾月,被她拦住了:“爷爷!我吃不下,还是您吃吧!” 风子仲在一旁点头,嘴巴里包满了肉,口齿不清地说道:“老爷子!咱们吃,女娃娃娇气,没办法跟咱们一样大碗喝酒,大块吃肉。” 顾老爷子笑眯眯地附和:“是,我这孙女脑子是聪明,就是有点弱。” 一旁跟过来的容烨差点没一口笑喷,顾拾月有点弱?老爷子!您对“弱”这个字的理解时不时有误会? 41再遇狼群 敢操控着“怪物”碾压南翼国人的女子会弱吗? 一般的男人都没她这么强悍,碾压起人来就跟碾死蚂蚁似的,丝毫不留情,这也叫弱? 顾拾月把碗里的肉分完,去锅边拿了个野菜饼子吃,不想吃肉就只能吃这个。花清蕊也拿了一个,母女俩走到一旁,背着人坐下。 别人看不出来什么,顾山知道,母女俩这是想弄点好的吃。卡车上的食物很多,随便弄点什么都能填饱肚子。 今天,几个村的村民感觉像是在过年,肉管够,饭管饱,过年都没吃的这么好过。 吃完饭,大家开始收拾东西,里正们已经商量好了明天一早继续出发,赶往岭南。 今晚在这里再住一晚,明天一早开拔。 晚上,顾山安排了人值夜,打从成立了武装力量,值夜这些就全交给了他们。一个是为了训练他们的应变能力,还有一个就是为了锻炼他们的耐力。 人只要在一定的环境下训练过,身体机能就会做出相应的机智反应。 夜晚来临,大家都进入了睡眠,值夜的人点了几个火堆,分三批巡逻。 午夜过后,巡逻队的人听见了一声老虎的嚎叫,大家随即警觉起来,没多久,发现四周多了许多“绿幽幽”鬼火一般的眼睛。 有人赶紧把顾山叫了起来,顾山走出山洞一看,倒吸了一口凉气。 狼又来了。 没想到来了这么多,漫山遍野都是狼眼,发出绿色的可怕的光芒。 他们这是捅了狼窝了。 想想也是,狼可是很记仇的生物,他们宰杀了一批,应该有漏网的,跑回去“通风报信”,纠集了所有的狼来找他们寻仇。 这样也好,可以锻炼一下这些人的能力,杀狼他们已经经历过一次了,再多一次也没什么。 “大家不要惊慌,握住手里的武器,狼来了,给我们送肉来了。”顾山哪怕心里没底,话还是说的很满,情绪高涨,“今天的狼肉好不好吃?吃完了还想要怎么办?瞧见了吗?主动送上门来了。 咱们有这么多人,妇孺老幼手里都有武器,不要怕,再多的狼,也经不住咱们杀。” 顾里正,朱里正,周里正和许里正都来了,瞧着这么多狼,原本腿肚子打颤,听完顾山的话,觉着很对。 山上这么多人呢,每个人手里都有家伙事,还怕弄不死几头畜生?随即,打颤的腿肚子再也不颤了。 “各位里正!”顾山对着大家抱拳行礼,“大家回去把各自村里的人都集中到一个山洞去,洞口派人守着。记住,有狼到了近前,不要打头,要打它的腰,砍它们的腿。 别看这些畜生很凶猛,它们也是有弱点的,咱们就专门攻击它们的弱点。这批畜生打下来,咱们往后的日子就富裕不少。狼皮可以卖钱,狼肉吃不完可以腌制起来晒成肉干留着慢慢吃。 大家抓紧时间回去布置,只要守护住洞口,保护住各自村里的妇女儿童,剩下的交给我们。” “好!” 四位里正异口同声答应下来,马上转身离去,按照顾山吩咐的布置去了。 容烨是青壮,被叫去了对付狼,风子仲站在洞口,手里握着刀,主动担任起保护洞里顾家村人的责任。 今晚的狼肉太好吃了,正想着什么时候再弄点来让徒弟给炖一锅呢,没想到这么快就送上来了,他得出点力,不然徒弟不给他炖怎么办? 瞧着那些狼慢慢地朝人群逼近,许多胆小的妇女哭出了声,花清蕊站起来,对着大家喊道:“大家不要惊慌,咱们手里有武器,洞口有人把守,狼群肯定进不来的。 就算是进来了,咱们也不能怂,拿起手里的刀狠狠地砍过去。逃荒路上,什么乱七八糟的事都有可能遇见。 记得我小时候也逃过一次,我们家一共出来了十二口人,遇上土匪,流民,最后死的就剩下了我一个人。 遇上狼其实不可怕,可怕的是遇上土匪,他们比狼更凶残。说杀人就杀人,半点不留情。” 被她这么一鼓动,原本哭的人停止了声音,他们顾家村的里正算是比较有脑子的人,及时避开了那些可恶的南翼国人。 要不然就跟许家村似的,村里此刻不定得死多少人。狼是凶猛,可再厉害也比不过人。 顾拾月顺着她娘花清蕊的话也安慰了大家几句:“都别难过,咱们得往好处想,不要太悲观。狼是来了,可咱人也不少,杀了它们,剥皮吃肉,多好的事。 哭什么呀,咱应该高兴,给咱送钱来了,送肉来了,难道还不开心?杀狼又不是没杀过,怕什么。” 闻言,所有女人都兴奋了起来,是哦!她们怎么就没想到呢?狼来了不怕,她们手里有武器,杀了可以剥皮挣钱,还能有肉吃。 风子仲和顾老爷子,顾里正三人守着洞口。顾拾月叫上花清蕊,李氏,小李氏,余氏几人,手里拿着刀,站在他们身后。 顾里正不解,问顾拾月:“你们站在这里做什么?” “杀狼。”顾拾月举了举手里的刀,“里正爷爷!到了洞口的狼,是不是谁杀了算谁的?我们家这么多人呢,就不信还能杀不了一头狼。” 听完她的话,里正家的女人们也动了起来,个个手里拿着武器,一副要杀狼的架势。 风子仲一看这情形,主动拉着顾拾月去了洞口外边两米,把守护洞口的位置交给顾里正一家。 其余人觉得顾拾月这个方法很好,也组织了一家人,或者是几家人的女人们合在一起站出来,把孩童和老妇们全都挤进了洞里头去。 “里正!我们也要杀狼,杀了归我们自己处理。” 没想到顾家村的女人们也这么彪悍,顾里正原本愁容满面的神色瞬间挥去。 “可以,只要是你们杀死的,全都归你们自己。” 朱里正一瞧顾家村的阵势,觉得他们村的女人们也该跟顾家村的女人学学,鼓励她们拿起武器,共同对付狼群。 周里正和许里正那是有样学样,也组织了各自村里的女人拿起刀枪匕首,站在洞口准备迎接豺狼。 42虎狼相争 狼群像是恨极了这山上的人类,头狼对着天空“嗷呜”一声,底下的狼就开始疯了一般往人身上扑。 顾山领着人开始抵抗,不愧是昨晚杀了一批,有了实战经验,青壮们个个配合默契,抵挡住了狼群的进攻。 虽然有伤亡,人和狼像是打了个平手。 狼王似乎很聪明,见占不到便宜,就“嗷呜嗷呜”地把狼群给召唤了回去。 青壮们想去追赶,被顾山制止住了:“大家不要贸然追赶,这群狼很聪明,知道看形势,咱们主要是保护好村里人不受伤害。” 青壮们听了,按照顾山的意思来,没有去追赶,都站在那里与那一双双“绿幽幽”的眼睛对视。 此刻的容烨却是在想要怎么才能除掉那只狼王,只要把狼王弄死了,群狼才会群龙无首,杂乱无章。 不然被这群狼盯着,迟早得出事。狼这种生物极其残忍,凶狠,只要谁动了它们当中的一员,必须跟你死磕到底。 就算你走的再远,它们也会寻着气味追过来,烦人的很。 顾山也知道要弄死那只狼王,只是那东西狡猾的很,站在一块不大的岩石上,看体型,比上次弄死的那只还要大。 “我要想办法把那只狼王宰了。”顾山看了眼容烨,“咱们两个一起怎么样?” 容烨当着外人的面向来是不说话的,只点头,顾山交代了身边的人几句,带着容烨打算要悄悄地靠近那只狼王。 凭他们两个人的能力,就不信还弄不死它。 狼王仿佛洞察了顾山的意图,抬头对着天空一句长啸:“嗷······呜!” 所有的狼群开始了第二波攻击,这次,它们像是商量好了似的,有几头狼蹿到了顾家村,周家村,朱家村,许家村的洞口附近。 各个村的里正纷纷举起手里的刀,对着身后的人喊:“不要怕,拿起家伙事,对着狼的腰砍,实在不行就砍它的腿。” 各个村的女人们都知道这狼杀了归她们自己,完全忘了害怕,瞧着那狼仿佛看到的是会移动的银两。 “杀呀!” 顾家村的顾拾月和花清蕊齐齐大喊,所有的女人像是得到了命令,举起刀就冲那几匹狼过去了。 顾里正还没明白过来呢,就见自己的婆娘领着儿媳妇,还有隔壁的一家子女人,围着两头狼砍了起来。 朱家村的女人和周家村的女人,许家村的女人都一样,疯狂地对着跑到洞口的狼下力气砍。 没多会儿,来的十多匹狼就被解决了。 狼群:“······”我们死不瞑目,怎么山下的女人比男人还强悍? 瞧着一地的狼,女人们瞬间来了气势,有那胆子大的,冲去洞口外围一些,开始第二轮捕杀。 四个村的女人可不少,这回也顾不上说谁杀了算谁的话了,因为正在跟狼拼命的人当中有她们的丈夫,儿子。 面对狼群,她们怎么能手软?不把狼都杀光,狼就会伤害他们的丈夫,儿子。 顾拾月和花清蕊也在跟狼群作战,只是两人看了好几眼都没见到顾山和容烨,顿时有点惊慌起来。 此刻的顾山和容烨已经在跟头狼对峙上了,两人挥着武器跟头狼拼杀在一起。 头狼个头很大,站起来比人都高,跳跃的高度也很吓人,他们的刀举起来都够不着。 容烨到底是有功夫的,也会轻功,好几次都对头狼造成了重创,顾山觉得自己来的有点多余,非但没帮上忙,还拖了小王爷的后退。 头狼知道容烨功夫厉害,也不专门对付他,趁他稍不注意就转攻顾山。 瞧着这么狡猾的头狼,顾山心里发毛,这畜生要是会开口说话,那智商起码得有五岁。 容烨为了救顾山,被狼抓伤了前胸和后背,皮开肉绽,鲜血直流。点了身上几处穴位,血才慢慢止住。 顾山觉得自己很对不起他,凭他的能力,不该受这么重的伤,都是他拖累了他。 头狼仿佛看出来了容烨要保护顾山的意思,好几次都冲着顾山来,顺带挠容烨一爪子。 顾山再次被头狼按倒在地上,对着容烨大喊:“别管我,杀死它。” 容烨哪里肯听,这人不但救了自己,还是拾月的父亲,他要出了事,怎么对得起拾月?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那女人已经烙印在了他的心里,守护好她和她的家人,就是他的责任。 再次救出顾山,把他拉到一旁,头狼的后腿挨了容烨一刀,差点砍下来,骨头肯定是断了,就一层皮肉连着。 头狼受痛,扔下顾山,逃到一旁,舔着伤口,绿油油的眼睛忽然变成了红色。 容烨知道,头狼这是处在一种暴怒的状态,他举着刀守护在顾山身边。 顾山也受了不少伤,没有容烨那么严重,就皮外伤。此刻也顾不得,握紧手里的刀,紧紧盯着头狼的举动。 就在他们以为头狼一瘸一拐地起跑,对着他们跳跃过来时,它的后面突然出现了一头老虎,一下子就咬在了头狼的脖子上。 这一幕,把容烨和顾山都看傻了眼,眼睛瞪大到了极限,仔细看才发现那老虎有点眼熟,原来就是昨晚顾山救治的那头母虎。 虽然老虎跟狼打在了一起,他们也不敢贸然过去帮忙,谁知道那头老虎会不会趁机咬死他们。 到底是畜生,不敢太大意,两人只是对视了一眼,又紧握住手里的刀,密切注视着眼前的虎狼之争。 头狼受了伤,后腿没了一只,无法及时站立,哪怕用尽了全身的力量也没能挣脱开虎口。 没过多久,耗尽了所有力气的头狼,终于被老虎给咬死了。 容烨和顾山松了口气,头狼死了,群狼必定会大乱,这样捕杀起来就会顺利很多。 只是不知道面前这老虎会不会伤害他们。 放开头狼,老虎用前蹄扒拉了两下,见它一动不动,转头进了一处草丛,叼出那只刚出生的虎仔,送到了顾山面前,放下,转身离开。 顾山:“······”等等!你这什么意思?让我给你养儿子? 43卖狼皮 母虎走到三米开外,回头看了眼他们,停顿了片刻,随即跑了起来,隐入山林,不见了踪迹。 顾山没办法,让容烨去给那头狼补了一刀,抱起地上的小老虎,扶着容烨,两人顺路返回。 这边群狼没了头狼的号召力,很快溃不成军,被男人和女人打的落花流水,成了村民们的“财物。” 也有几只侥幸逃脱,经过这一场,想必那逃走的也不敢来了。 好不容易逃脱的狼:“·····”对对对,我们再也不敢来了,你们也太凶残了,好可怕。 不但男人对付它们,连女人都一起上了,比我们的母狼还可怕。还是赶紧有多远跑多远吧!被这些人类撞见,皮和肉就得分家。 收获颇丰,大家也顾不上睡觉了,开始点起火把捡狼的尸体。会硝制的硝制,不会的就帮忙掏内脏,清洗狼肉,也有去不远处山涧里打水的。 总之大家分工明确,一直忙到快要中午,才算是全部整理清楚。几位里正一商量,昨晚大家打狼都累了,干脆再耽误一天出发。 于是,山上又飘起了肉的香味,家家户户都开始煮狼肉。 反正肉多,吃掉一些也不心疼,剩下的都用粗粒的盐给抹了,讲究人还专门找了个瓦瓮装起来,如今天冷了,多腌制几天再拿出来晒干。 放着以后吃。 顾老太太就是那讲究人,找了个瓦瓮,把狼肉切成条,抹上盐巴,放了进去,口上还找了块布盖住,绑死。 怕落进灰尘和小飞虫。 容烨受了不小的伤,顾拾月拿出空间车上的消毒水,背着人给他清理,完了又给他喂消炎药。点滴是不敢再挂了,怕被人发现,给他的伤口摸了药膏,再用纱布裹上。 顾拾月做这些很是得心应手,怎么说她都给容烨医治过一次了,再来一次可不就难不倒她。 其他的伤员都被风子仲揽过去了,好在这段时间他边跟着大家走,边采了不少治外伤的药。 原本就是给村里人准备的,如今正好派上用场,有时候他还教大家辨认一些时常用到的草药。 谁有个头疼脑热的也不需要找他看,自己随手采点草药煎一煎,服下去就能好。这是乖徒弟教他的好办法,无形之中减轻了自己的工作量。 虽然他不知道什么是工作量,但他知道这样做,他不用为谁的头疼脑热忙活。怎么说他都是一代神医,要是谁得知他如今的处境,只怕要笑掉大牙。 神仙谷的谷主,竟然要给村民看头疼脑热?不笑死才怪。 容烨静静地坐在一旁,任由顾拾月脱掉自己的上衣,给他清洗伤口,他的眼底带着一丝几不可见的惊慌失措。 也许在女人的眼里,她已经不是第一次给他清理身上的创伤了,可在他眼里,这么清醒地被一个女人看光了身子,多少有点不自在。 在众人的眼里,他是个傻子,不可能有什么害羞的情绪,他就表现的像个傻子,默默的坐着,看着女人变戏法似地拿出一瓶一瓶的药水往他的伤口上倒。 又往他嘴里塞药,命令他咽下去,他好想问一句:“干咽呀!水都不给一口。” 怕说了女人要生气,只能和着点口水,把药片给咽了。他知道女人身上有秘密,可她没说,他权当不知道。 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乖巧而又听话。 直到她把自己身上的伤口全部处理好,他才昏昏然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村民们就起来准备了早饭,吃完了天刚放亮,大家赶紧收拾好东西,浩浩荡荡地继续出发。 这一次,大家走了快两个来月,才到了下一个城池,容烨偷偷告诉顾拾月,这地方是通往岭南的最后一个城。 接下去再走二百来里路,就到岭南的地界了。 大家沿着官道,来到城门口,发现进城一个人得交十个铜板,几个里正商议了一下,每个村派出一个人进城去卖狼皮,卖得的钱扣掉进城的费用,余下的再来分。 大家都没有意见,第一次猎杀的狼皮和第二次猎杀的都放在了一起,女人们猎杀的也放在了一起。卖来的钱,给她们自己去分配。 四个村的女人们都十分高兴,不管能卖多少钱,那都是她们努力得来的。以后要遇上这样的事,她们也不用再害怕。 干这种事有一就有二,大家跟着一起,也没什么好怕的。 这叫什么?典型的从众心理。 几个村的村民按各自的村聚集,每个村之间离的也不远,让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们是一起来的。 顾山和顾拾月,花清蕊都没进城去,他们对古代的物价不熟悉,也不知道那些狼皮要怎么卖,该卖去什么地方。 顾家村是顾里正跟着去的,朱家村和周家村派的是老猎人,许家去的是许里正的儿子。 四个人进了城,询问了好久才找到一家收皮毛的店铺,只是生意惨淡,门可罗雀。想来也是,如今四处不安稳,谁还有闲钱置办皮毛这样奢侈的东西? 靠着城里的几家富户,勉强混个日子。 顾里正领着三个人进了店,说明来意,掌柜的看了看那些狼皮,有心要吃下,可又怕折在手里。 “皮毛的确是好皮毛,硝制的也好,我怕是一下子买不了这么多。” 掌柜的话让顾里正麻爪,连忙道:“我们都打听过了,说城里就您这店最大,您要是吃不下,那我们该卖给谁去?” 掌柜的想了想,说:“可以卖给城西的行商杜大宝,他那什么都收,只要是有利可图的东西,他都收。” 顾里正仔细询问了城西怎么走,怎么才能找到这位杜大宝,掌柜的也是个热心人,把怎么去那地方,怎么找人都交待的清清楚楚。 “多谢了!”顾里正对着掌柜的作揖,领着人去了城西。 这些狼皮得尽快脱手,听说岭南那地方不冷,这狼皮到了那儿怕是更没谁会买。 四个人扛着狼皮,一路打听来到了城西,找到了行商的杜大宝。 一看他们带来的是狼皮,这位杜掌柜笑的见牙不见眼:“哎呀呀!太好了!我正愁找不着皮毛呢,你们这就给送来了,数量还不少,收了。” 44来到分水关 顾里正一瞧他这架势,就知道这人的确是个财迷,先前那位掌柜的不想吃下是觉得时局不稳,怕砸在手里。 眼前的这位跟那位可不一样,他是个走南闯北的行商,什么东西都能收,就看东西是不是有利润。 四个人把皮毛放下,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后以一百五十两银子卖了出去。男人们打的那一大堆卖了一百三十两,女人们整的那些二十两。 皮毛卖完,四个人带着银子就出了城门,见到村民,顾里正让相关的人坐到一起,开始平分这笔钱。 四个村子的人个个眉开眼笑,没想到杀了那么些狼,家家户户都分到了银子,虽然数目不同,但到底是有了进项。 顾山也分到了些,不过都交给了顾老太太,连同容烨的那份也上交了。老太太也没小气,整了一桌子的狼肉,还有管饱的野菜饼子。 处理了狼皮,吃完了饭,大家又开始上路。顾山带回来的那只小老虎被顾拾月丢进了空间里,实在太小了,不敢一直放在外边,没什么东西喂,怕它饿死。 丢空间里,她有时候还能进去用纯牛奶喂一喂。 小老虎长的很快,一个月左右就差不多有三斤多。顾拾月把它从空间里弄出来,交给了顾五郎。 把他给高兴的,整天抱着那只小老虎蹦蹦跳跳,开心的快要飞起。 有人好奇老虎的来历,顾山说了实话,武装力量的人都知道顾山那晚救了只母虎,没想到母虎咬死了头狼,把小老虎送给了顾山。 五郎给小老虎取了个名字,叫花仔。因为它是只公虎,还全身花花的。 花仔很乐意,摇晃着小脑袋跟顾拾月和五郎亲近,除了这两人,它谁都不理。小老虎睁开眼睛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顾拾月,特别喜欢她,也爱黏着她。 容烨有时候很想变身为花仔,让她也抱着自己,给自己洗澡,整理头发。可惜不能,女人说他得把自己弄的脏兮兮的,像个逃荒的才行。 四个村的村民又走了二十多天,来到了一处高山峻岭的地方。容烨告诉顾拾月,这地方叫分水关。 官道会从山脚绕到山顶,再从那边的山顶绕到山脚,过了这地方,基本上就快要到岭南地界了。 只是这地方因为地势陡峭,时常有山匪出没。 顾拾月把这话告诉了顾山,转头他就把这话告诉了顾里正。 顾里正又把这话告诉了朱里正,周里正和许里正。来到分水关已经天快黑了,大家就停下来休息,打算第二天白天开始爬山,下山,争取一天就走出这分水关。 知道明天要爬山,大家一停下来就开始做饭,吃完好早点睡,养足精神明天好爬山。 走了一天的路,早上吃了一顿到现在,中午就啃了点干粮,每个人都饥肠辘辘。 顾拾月也饿,大庭广众的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拿什么出来吃,顶多就一点糖果,小饼干,太大的食物没办法拿。 嘴巴包不住,容易给人发现。辣条那种玩意儿又不敢多吃,怕上火。倒是找出来几包牛肉粒,可惜都孝敬老头了。 老头特别喜欢那玩意儿,嚼着筋道,满齿生香,吃的津津有味。老头如今在村人的心里威望很高,不管他吃什么,都没谁会上前问一句。 实在是他的医术太好,把村民都收服了,恨不得将他当祖宗供起来。祖宗吃什么谁敢问?问了祖宗也不一定会回答。 真的,有次有人跑去问了,老头眼睛一瞪:“你管我吃什么呢?跟你有什么关系?下次有啥病痛别来找我。” 就这一句,不管是顾家村,朱家村,还是周家村,许家村的人都不敢去问老头吃什么了。 谁问谁倒霉。 老头生气了不给你看病,这谁能扛得住? 顾拾月就羡慕的不得了,一个是羡慕老头的消化系统牛逼,吃了那么多的辣条,愣是啥事没有。 还有一个就是羡慕老头的脾气牛逼,谁招惹怼死谁不说,还外带一顿威胁,吓不死你算他输。 牛肉粒是咸口的,老头吃了那么多,愣没见他喝几口水,也不知道他那什么嘴巴,都不会觉得咸吗?也不觉得口渴? 就因为吃多了零食,老头从来不会饿,晚饭吃不吃的他也不着急。花仔如今已经长大了很多,能自己跑了,五郎有时候都追不上它。 顾拾月觉得这小东西迟早得回归大自然,就由着它四处乱跑,也不管它,更不让五郎管它,不然会磨灭了它的野性。 风子仲瞧着那奔跑的花仔钻进了山林,瞬间眼睛都亮了起来,他有预感,这小东西肯定是狩猎去了。 屁颠屁颠地来到顾拾月面前,指着花仔消失的方向:“乖徒弟!一会儿要是那小老虎弄回了野鸡野兔什么的,能不能再给师父炖一锅香喷喷的汤?好想喝呀!” 花清蕊也看向花仔走的方向:“真的假的?这么点大的老虎就能抓住野鸡野兔?不能吧?” 容烨挨着顾拾月坐着,没说话,心里却在想:风子仲也太贪吃了,活该被人骗走。女人走了一天的路,早累坏了,他这当师父的不心疼就算了,还指派人给他做好吃的,太没眼力见。 “肯定能。”风子仲笑眯眯地瞅着顾拾月,开始央求,“乖徒儿!一会儿你一定要给我弄点好吃的打打牙祭,整天嚼那些东西,我都腻味了,想喝点香喷喷的肉汤。” “行。”顾拾月点头,“只要花仔有收获,我就给你做。” “哇!太好了!乖徒儿就是心地善良,师父太喜欢你了。”为了口汤,风子仲也是蛮拼的,什么肉麻的话都说了出来。 容烨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默默地坐在女人身边。他发现,女人给他喝的水似乎很特别,以前他身上也受过伤,要好久才会好。 这次他被狼抓伤,前后不过五天就好了,关键是身上连条疤痕都没有。他还发现自己身体里的内力无形中得到了提高,身体里似乎永远蕴藏着一股力量,永远不知道疲惫是什么。 女人给的水很特别,他一定要保管好。 45无声无息出现的五个人 再看顾家人,似乎比任何人的气色都要好,这应该也是女人的功劳。 风子仲一直黏着她,莫不是也发现了什么? 这样一想,容烨对风子仲警惕了起来,怕他心怀不轨,对女人做出什么事来。转念一想,似乎没必要。 怎么说神仙谷都不是大梁,南翼,西云,北汗可以随意撼动的。如果真能随便窃取神仙谷,估计它也不可能存在百年。 女人那点东西,风子仲应该还瞧不上。皇室神仙谷都没放在眼里,何况是女人手里的东西? 算了,以后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正想着,就见那边的草丛里传来野鸡尖叫的声音,风子仲立即哈哈大笑了起来:“哈哈哈!花仔好样的,把野鸡咬住,送到爷爷面前来。” 花仔像是听懂了,咬住一只野鸡的脖子,也不管它挣扎不挣扎,拖着就奔向风子仲。 老头开心不已,感觉这小老虎很有眼力见,到了近前却傻眼了,花仔的野鸡可不是送给他的,是送给顾拾月的。 “嘿!这只笨老虎。”风子仲瞪了花仔一眼,“送给我乖徒儿跟送给我有什么区别?她的东西都会孝敬我,说你笨你还别不服气。” 花仔放开野鸡,对着老头就是一声:“吼!” 花清蕊瞧着花仔那龇牙咧嘴,怒不可竭对着风子仲狂吼,越看越觉得花仔很可爱,除了她家俩娃,谁的账都不买。 不管谁对它多好,都不轻易搭理,酷跩狂霸天,充分展现了一只“山中之王”的范儿。 花仔长的差不多到了人的腿肚子那么高,吼起来也挺有气势,偏偏风子仲一点都不怕,跟它对吼。 一人一虎,咋咋呼呼,闹的人头疼。 顾拾月站起来,把野鸡丢给风子仲:“没事干去把野鸡的毛给拔了。” 老头一愣,随即把野鸡丢给了容烨,指挥他:“你,去把野鸡皮给剥了。拔毛多麻烦,直接剥皮更快,反正鸡皮也不好吃。” 容烨看了眼老头,没说什么,真的捡起野鸡剥皮去了。 花仔看顾拾月生气了,不敢再吼,趴在她脚边,前爪扒拉着她的裤脚玩。 花清蕊瞧着,感觉这花仔像极了他们前世养的那只猫,跟成精了似的,说什么它都懂,就是不会说话。 可那是宠物猫,有点智商不稀奇,怎么这野生的老虎也这么精明?这是养熟了的缘故? 花仔:“······”不是养熟了,是我认得我娘。 它第一次睁眼见到的就是顾拾月,认定了这是它娘,加上每次给它好吃的都是它娘,对自己的娘,肯定要努力讨好。 顾拾月:“······”你这什么认知?啥时候我成你娘了? 野鸡剥皮后剁好,容烨交给了顾拾月,她接过来,找了个小瓦罐,焯水去腥。偷偷摸摸地从空间里弄出炖鸡的料包丢进去,加了空间的井水。 放在火上烧,没多久,一股香气自瓦罐里飘出来,闻的许多人口水横流。 这做的是什么吃食?也太香了。 一冒香气,风子仲就蹲在瓦罐边上守着,怕有谁来跟他抢。这可是她乖徒儿孝敬他的东西,不能被人觊觎。 一只野鸡剥掉皮,去掉内脏,还有三斤多,顾拾月炖了满满的一瓦罐。给风子仲打了一大碗,外加一个野鸡腿,还有一块鸡胸脯肉。剩下的分给了顾老爷子和顾老太太。 顾水,顾木都有,只是份量要少一些。 花清蕊和顾山两人合吃一碗,花仔分到了鸡骨头和一些内脏。 顾拾月自己什么都没吃,容烨也没吃,顾山要把手里分到的汤给女儿,被她拒绝了。 “爹!你自己吃吧!我吃野菜饼就行了。” 简简单单一句话,听的顾家老两口心里十分熨帖,都觉得这孙女真懂事,有好东西不忘记孝敬长辈。 吃完晚饭,大家陆陆续续睡下了,明天早起要爬山,可不得早点睡。 值夜的人也安排下去了,四个村的人相互挨在一起睡。打从团结在一块以来,四个村的人都十分和睦,有那爱生事的婆娘多说几句闲话,就会被家里男人呵斥住。 跟在顾家村后面,他们可没少捞好处。要不然大家都得被南翼国的人灭了,还能安然无恙地走到这儿来? 婆娘们一想也对,就算想生事端也不敢,万一伤了和气,村里人容不下他们怎么办? 许家村的人就更是了,要不是其他村人帮助,还不定死多少人。没粮食,没衣服,啥啥都没有,要怎么长途跋涉来岭南? 如果不来,还能去哪儿?听说他们的家乡早就被北边的蛮子占了,连村里的房子都全烧了,回去还能有活路? 那些人可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谁遇上谁倒霉。 打从卖了狼皮分了钱,村民们更是紧密地团结在一起,充分认识到了人多力量大的好处。 四个里正也相互帮衬着,遇事一起商量着办。朱家村和周家村的里正执行能力很强,只要的顾里正吩咐下去的事,他们都会想办法完成。 许里正年纪大一些,偶尔会摆一下谱,到了顾里正面前也不敢,到底当初人家对他伸出了援手。 风子仲和顾拾月一家靠坐在一起休息,一路走来,他悟出了一个深刻的道理,跟着乖徒儿有好吃的。 不管在哪儿,他都会在顾拾月身边待着,这孩子时不时就给他弄来些稀奇玩意儿,是他活了一辈子都没见过的。 正想着吃的,突然身边多出来五个人。老头睁开迷蒙的双眼,看了看眼前无声无息出现的四男一女,打了个手势,五个人瞬间消失不见。 容烨也在顾拾月身边坐着,眼睛眯成一条缝,看见了风子仲挥手的那一幕,也看见了那鬼魅般出现的五个人。 风子仲没管他,施施然站起身来,对容烨吩咐:“带着我乖徒儿,一起过去吧!小子!别以为你装疯卖傻我就不知道你的身份。哼!镇南王府的小王爷,整天混在逃荒的队伍里,也不怕将来落人口舌。 告诉你,少打我乖徒儿的主意,她是我风子仲的关门弟子,不是你个小小的镇南王府可以肖想的。” 46金银铜铁蛋外加一彩蛋 容烨起身,摸摸鼻子:“······”你不让我跟着你乖徒儿,那你半夜三更的叫我起来带着她做什么? 自相矛盾。 悄悄儿地把顾拾月弄醒,见她像是要生气,赶紧抬手指了指前面的风子仲,告诉她:“老头找你有事。” 揉了揉眼睛,顾拾月打了个哈欠,流着生理泪水,问风子仲:“师父!您老人家怎么不睡觉?喊我起来做什么?” 老头像是变脸似地对顾拾月笑,语气和蔼,跟之前训斥容烨的口吻绝不相同:“你师哥师姐来了,我带你过去见见。” “啊?”顾拾月有点懵逼,“我还有师哥师姐?老头!你不地道,不说我是你的关门弟子吗?怎么你这关门弟子是大白菜呀,满大街都是。” 看乖徒儿要生气,风子仲跟哄小娃娃似地哄着:“没有,我的关门弟子就乖徒儿你一个,他们是我的徒弟没错,但不是关门弟子。” 顾拾月歪着脑袋,皱起眉头:“有区别吗?” 风子仲继续哄:“区别大了,关门弟子的意思是师父所有的绝活都交给你,徒弟那可不一定会教。” 听完他这话,顾拾月顺口就来了一句小沈龙的经典灵魂拷问:“你都有什么绝活?” 老头一顿,怔住了,想了想,回答:“为师的绝活很多,只要你每天给师父做好吃的,师父保证把毕生所学都传授给你。” 顾拾月诧异地看了老头一眼,诧异地问:“你就这点出息?为了口吃的出卖自己的绝活?是不是人家要你的命也给?” “那不能够。”风子仲一脸的委屈,依旧哄着顾拾月,“只有你弄出来的东西师父才吃。好了,咱们走吧!去见见你师哥师姐。” 招呼着乖徒儿,瞪了眼要跟着一起走的容烨,警告他不要靠近,扯着顾拾月就飞奔起来。 这是第二次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人拉起就飞,很想吐槽一句:会飞了不起呀!动不动就飞上半空,想吓唬死谁? 好在顾拾月适应能力杠杠的,不然这小心脏可真受不住。 古人都这么豪迈,一言不合就要“飞”的吗?太吓人了,动不动身轻如燕,失去重心引力,真怕人家一个不小心,将她从空中丢下。 那她岂不是成了妥妥的“肉饼”。 没飞几个起落,就到了一处山头,今晚有朦朦胧胧的月光,被放下的时候看见面前多了五个人。 四个男人,一个女人。 都是年纪轻轻,大约十八九岁,男的样貌俊秀,女的娇俏可爱。 “乖徒儿!这五个就是你的师哥师姐。” 见风子仲跟眼前的女娃娃说话如此低声下气,面前的五个人都瞪大了眼睛。师父收徒不奇怪,可师父对徒弟的态度实在是太奇怪了。 他们五个谁不是三五岁就去了神仙谷,打小在师父身边长大,从来没见师父对他们有过什么好脸色。 为什么对这个小师妹如此不一般,看样子,师父以后会把衣钵传给小师妹。 “都站好。”风子仲面对眼前的五人,瞬间变了脸色,态度不好,语气极差,“自己报上名来。” “小师妹!我是大师兄金蛋。” “二师兄银蛋。” “三师兄铜蛋。” “四师兄铁蛋。” “五师姐彩蛋。” 听完,顾拾月愣愣地望着风子仲:“合着你的五个徒弟就是金银铜铁蛋外加一彩蛋?你打算给我取个什么蛋?” 风子仲淡笑:“宝贝蛋!你的名字师父早就想好了。” 顾拾月摸了把额头上不存在的汗:“这还差不多,要是给我取个什么混蛋,臭蛋,白蛋,绿蛋,咱们师徒情份立马拜拜。” 虽然几人都没听懂“拜拜”是什么意思,可瞧着顾拾月脸上的表情,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金银铜铁蛋外加一枚彩蛋集体傻眼,这小师妹到底是什么来路?怎么还能威胁起师父来? 这也太牛逼了吧?五个人眼底露出了浓浓的钦佩之意,感觉眼前这小女娃可真能耐,敢威胁神仙谷谷主。 要知道,他们神仙谷可是真的只有神仙才能住的地方,仙气飘飘,烟雾缭绕就不说了,单说他们立于弥山之巅的飞天宫,那可是水晶建造的。 完完整整的一大块水晶雕琢而成,名副其实的“水晶宫。” 多少皇室之人想要去瞻仰一二,都被历代的神仙谷主给拒绝了。那地方安排的全都是历代谷主的牌位,一共有一百二十一位。 神仙谷存于世两百余年,从来不受世间律法约束,也不会插手皇室之争。不管哪个国家的帝王,见到了他们神仙谷的谷主都会以礼相待。 唯独眼前的小师妹与众不同,根本不把师父放在眼里。 偏偏······ 被威胁的神仙谷主,他们的师父还会好脾气地哄着小师妹。 “知道,知道,师父怎么可能给你取那么差劲的名字。”风子仲可不想得罪了乖徒儿,不然上哪儿去弄那么多好吃的,“你是师父的大宝贝,自然是叫宝贝蛋。” 不等顾拾月回话,风子仲转身面对他的五位徒弟,冷着脸问:“最近谷中有什么动静?为师失踪了这么久,可有人按捺不住?” 金银铜铁蛋相互看了看,最后还看了眼那彩蛋,由金蛋先开口回答:“没有,谷中一切如常。” 风子仲冷着脸面对他们,沉默了片刻:“据为师所知,谷中出了叛逆,代号猫头鹰,是南翼国的人。 为师就是被南翼国的人掳走的,是你小师妹救了为师。金蛋!回去好好观察,你们机关术这一门,很有可能出了纰漏。” “是!”金蛋应声,退后一步。 “银蛋!外人能进入神仙谷,可见障眼法已经失效了。”风子仲的眼底闪过寒芒,“回去好好查验本门各人。” “是!”银蛋抱拳施礼,跟着退下,站在金蛋身边。 风子仲盯着铜蛋:“你的值守门也出了纰漏,不然如何没有发现南翼国的人将为师骗了出去?” “是!”铜蛋点了点头,跟着后退。 老头走到铁蛋身边:“你的情报门简直是吃干饭的,连人进山了都不知道,回去好好自省。” 47新鲜出炉的宝贝蛋 “是!”铁蛋低垂着脑袋,退后一步。 风子仲看着眼前的彩蛋:“你学艺不精,我看百兽门你是撑不起来了。学了十二年,竟然还没办法领导百兽。” “师父!”彩蛋低着头,带着哭音,“对不起!是徒弟的错。徒弟已经很努力了,以后会更加努力的。” 瞟了彩蛋一眼,风子仲对顾拾月吩咐:“把你的花仔叫来。” “干什么?”顾拾月吓一跳,“你不会是想把我家花仔拐走吧!告诉你,没门,那可是我辛辛苦苦养大的。” 金银铜铁蛋瞅着新鲜出炉的小师妹宝贝蛋,羡慕的不得了。他们虽然是师父的徒弟,可却没有得到他的真传,他们各自有自己的教导师父。 不过按照神仙谷的规矩,不能称他们为师父,教导他们的人都是师父指派的,是师父的师兄弟。 神仙谷里有规矩,机关术,障眼法,值守门,情报门,百兽门,医术都得掌控在谷主的手里。 谷主不管是从这些部门中的哪一门产生,其他各部门都得无条件配合,无条件服从。因为他们是一个整体,一个合在一起才会坚不可摧的整体。 哪一个环节出错,都会引起连锁反应。 就像这次师父被人带走,首先是百兽门的人没有及时收集到动物们传递的消息,导致情报门没有及时得到情报,延误了时机。 机关术和障眼法都没有得到很好的利用,值守门的人也没有增加值守,发现情况。神仙谷里头的各部门可以是独立的个体,更是相互配合的一个整体。 第一个发现师父不见的人是金蛋,他每天都会给师父请安,晚上要侍候师父躺下才会去自己房里睡觉。 那天他没有等到师父归来,让百兽门的彩蛋驱使动物们去找,才发现师父被人掳走了。这对神仙谷来说是个天大的笑话,神仙谷主待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还能出事,不是笑话是什么? 师妹彩蛋这些年的确是用心在提高自己的能力,可惜天赋有限,百兽门在她接手以后出事。 神仙谷中不管有任何异动,百兽门都是最先得到消息的一个,因为百兽感官灵敏,能预知许多人类无法预知的事。 “知道,不拐走你的宠物,就是想让你师姐当着我的面训导它,看看她这些年到底有没有长进。”风子仲瞅着彩蛋,眼底透着嫌弃。 彩蛋低着头,不敢说话,偷偷摸摸地拿眼睛瞟顾拾月,搞不懂师父为什么对小师妹这么纵容。 哦!想起来了,师父说是小师妹从南翼人手里把他救出来的。好羡慕她的运气,怎么就那么巧地遇上南翼人了呢? 顾拾月看了眼老头:“说话算话啊!不能拐走花仔。” 说完朝后一挥手,花仔就一个起跳跃了过来,在顾拾月的腿上蹭了蹭,很亲昵地舔了舔她的鞋,蹲下。 风子仲对彩蛋招手:“你来,训导它看看。” 彩蛋小心翼翼地走上前,看了看顾拾月,又看了看风子仲,最后才望着花仔,嘴里“呜呜呜”地发出一阵奇怪的声音,花仔理都不理它。 彩蛋眼眶都红了,继续“呜呜呜”地发出叽里咕噜的声音,花仔还是不理它。 顾拾月随手拍了花仔的头一下,训斥:“好好听这位姐姐说话,不然把你赶回山林里去。” 风子仲对彩蛋摆手:“你别训导了,我知道你为什么无法领导神仙谷的百兽了,你身上没有气势。看到刚才你小师妹的举动了吗?你缺少的就是她这种气势。 回去好好练练这种气势,要是还不行,我看你也不用待在神仙谷了。” “师父!”彩蛋一听说要被师父赶出神仙谷,顿时哭了出来,“我要不待在神仙谷,那该去哪儿呀?” “天大地大,为什么就没地方去?”顾拾月在前世就不喜欢哭哭啼啼的女孩子,到了这具身体里还是不喜欢,“师姐!气势这种东西还不好练?我教你呀!平常你会不会跟人吵架?” 金银铜铁蛋,包括彩蛋,集体下意识摇头,表示不会。 “那凶巴巴的会不会?”说着,顾拾月双手叉腰,做了个十分凶狠的表情。 彩蛋还是摇头,表示不会,顾拾月转头看着风子仲:“老头!你平时都教人什么?温吞有礼?连吵架都不会,做人还有什么乐趣?人都被你教成了傻白甜。” 彩蛋眼睛都亮了:“小师妹!吵架很好玩吗?傻白甜是什么?” 顾拾月没好气地回答:“就你这样的呀!跟只老虎你温和耐心地训导有啥意思?兽类,讲究的就是弱肉强食,你想训导他们,就得凶,就得狠,让它们自然而然地怕你。 不然谁会乖乖地跟你通风报信?人家趴哪儿窝会儿不香吗?屁颠屁颠地找你通风报信有啥意思? 还有,对于尽职尽责给你通风报信的,不管是什么动物,你都得给与一定的奖励。这样才能乖乖地奴役它们,一味地凶它们,不给点甜头也不行。” 彩蛋这回听的头头是道,感觉小师妹懂得真多,如果她来百兽门的话,一定可以很好地领导百兽为神仙谷服务。 可是她要真的来了那自己怎么办?去哪儿混? 顾拾月:“······”你把心放肚子里,打死我都不可能当个“金毛狮王。” 风子仲看了眼彩蛋,什么都没说,挥手让她退下,从脖子上取下一枚玉佩,放在了金蛋的手上。 “为师要跟着你小师妹去岭南,看看南翼国的人到底在搞什么鬼。回去后,神仙谷暂时由你代理,尽快找出谁是猫头鹰,尽快清理掉南翼安插进去的暗线。” “是!”握着手里的玉佩,金蛋有点不知所措,这玉佩可是谷主才配拥有,他就一徒弟,拿着是不是不太好,“师父!真的需要这么做吗?” 风子仲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金蛋:“很需要,你是我的大徒弟,就等于是家里的长子,照顾好家里是你的责任。 关于暗线这一说,我给你提个醒,从那些无所事事的长老们身上找找线索,我估摸着,跟五长老脱不了干系。” 48鼓舞女人 “什么?五长老?”彩蛋惊叫出声,“为什么是五长老?那可是于师叔的师叔。” 风子仲狠狠地瞪了眼彩蛋:“得亏你脑子不怎么灵光,不然我还想不起她来。” 顾拾月微微眯眼,感觉这什么五长老像是跟老头有什么过节,到底会是什么呢? 没等她在脑子里YY完,金银铜铁蛋和彩蛋就要走了,他们一起转过脸来,跟顾拾月告别。 金蛋先开口:“小师妹!师兄们要走了,往后师父在你身边,要好好照顾。” 银蛋:“拜托了!” 铜蛋:“有机会回神仙谷,师兄带你去弥山之巅玩。” 铁蛋:“带你去看世上唯一用水晶打造的宫殿。” 彩蛋拉了拉顾拾月的手:“小师妹!我已经记住了你的话,会好好练习跟人吵架,也会做个凶巴巴的人,努力征服神仙谷的百兽。” “好!祝你早日成功。各位师兄也要照顾好自己,等着我去神仙谷的那一天。” 顾拾月脸上的笑容不是很真诚,实在是这位彩蛋师姐太傻白甜了,还动不动就哭,瞧着就闹心。 金银铜铁蛋都纷纷点头,跟顾拾月道“后会有期。” 话都说完了,可人还没走,顾拾月正奇怪呢,就见风子仲拉起她拔地而起,瞬间就到了半空。 再回头,看见五位师兄师姐也纵身飞跃,往另一个方向而去。 现在知道他们为什么不先走了,这是要等师父走了以后,他们才能离开。 古人的规矩极重,长幼有序,尊卑有别可不是嘴上说说的,是要表现出来的。顾拾月有点发愁,就她这种性子,往后要真的去了神仙谷,守不住规矩怎么办? 还不得被人笑话死,连带着老头都得被人笑话吧?那她还是不要去什么神仙谷了,可不想被人奚落取笑,更不想守什么规矩。 师徒二人回来,容烨没睡,一直站在那里等着,见到顾拾月,才慢慢地退回原来的地方。 一晚上相安无事,天还没亮,睡不着的人就开始起来做饭了。顾老太太也睡不着,原本今天早上是轮到花清蕊做饭。 每次轮到她都喜欢喊着顾拾月一起,老太太不想看孙女忙活,就自己起来给家里人做早饭。 李氏也没睡着,见婆婆在忙,她也去帮忙,被后面起来的花清蕊给推走了。 她要去喊顾拾月,老太太阻止:“别去叫她了,我帮你一起,孩子还小,就让她多睡会儿吧!” 花清蕊:“······”拾月不在要怎么办?家里的水缸谁来添满? 顾家人喝的水都是顾拾月从空间的井里弄出来的水,早上一顿饭,水缸里的水都快要见底了。 就算一会儿顾山会去小溪流里打了水来,那也不敢喝,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寄生虫在里头。 好在天微微亮时,顾拾月就醒了,把老太太送回去坐好,由她来操持一大家子的吃食。花清蕊挡住众人的视线,顾拾月从空间里拿了个几个煮熟的鸡蛋给她。 没办法,母上大人嘴巴刁,吃不下野菜饼子,不给点补给,怕她没力气爬山。 牛奶也给了两盒,她一盒,五郎一盒,顾山的那份她一会儿偷偷摸摸给。 水缸里的水在顾山挑了两次回来之后就都装满了,其实顾山两次也没挑多少,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大家吃完饭就开始爬山,山的海拔很高,从山脚爬到山顶,足足用了一天的时间还没爬完。实在是太高了,还陡峭,不怎么好走。 说是官道,有些地方马车根本就过不来,只能走人。坑坑洼洼就不说了,坡度很陡,推车上不去,得要好几个人努力往上顶才能移动一点点。 上坡推车真的很吃力,那些武装力量虽然抽调了一些人来帮忙,但是警戒也很重要。 为了保护村里人的生命财产安全,他们得不停地四处巡逻,发现异常,马上做出反应。 就这么走走停停的,爬这座山花费了大家一天的时间,没到了山顶眼看天就黑了。大家不得不停下来歇息,上山是真的累人。 沿着官道,大家聚集在一起开火做饭。 顾山关照了顾里正一声:“里正!让村里的男女老少都做好准备,这地方瞧着有点不大对劲。要是山顶来伙山贼,咱们这些人连个躲藏的地方都没有,只能拼命。” 顾里正看了看四周都是石头夹杂着荆棘的高山,感觉是有点不踏实。 “好!我吩咐下去,让大家多注意着点儿。” 其实顾山说这话也没有什么根据,就是秉着“小心驶得万年船”的观念提醒大家做好防范。 要没事自然更好,要有事,他们也不至于手忙脚乱地无法应对。 容烨在一旁瞧着,越发觉得顾山这人不简单,懂得未雨绸缪,是个将才。 顾拾月和花清蕊都在做着准备,这种要命的事,她们肯定比谁都积极,好不容易多活一世,当然要谨小慎微。 顾里正把其他三位里正喊来,交代了几句,让大家都别睡死了,时刻保持着警惕。要真有什么,拿好手里的武器,来啥砍啥,不需要客气,更无须手软。 不管是顾家村还是朱家村,周家村,许家村的女人们,听了里正的话,都握紧了手里的刀。 有了上次杀狼的经验,她们的胆子也大了不少。 顾里正的婆娘第一个站起来,号召大家:“咱们虽然是女人,可咱们也有力气,不管是人还是畜生要伤害咱们,大家都不需要害怕,勇敢地站起来,跟他们拼命。” 顾拾月跟着鼓励:“里正奶奶说的对,如果你心慈手软,那死的就是你。记住了,要我们命的那就是我们的敌人,跟敌人不要讲什么慈悲为怀。” 花清蕊举了举手里的大刀:“姐妹们!对付敌人就只有四个字,你死我亡。你不宰了他们,他们就会宰了咱们。还会宰了咱们的男人,孩子,老人。 遇上那畜生一般的,还会把咱们女人当成玩物。咱们誓死要保护住自己的清白,也要保护住自己的家人。” 49女人们疯了 顾家村的女人被鼓舞的慷慨激昂,个个举起手里的武器,表示会尽力保护好自己和家人不受伤害。 这一幕,不但把容烨给看傻了眼,就连风子仲都觉得这些个女人不简单。一路逃荒出来,还能帮着灭了南翼国人,实在是罕见。 顾拾月还让大家分出一部分人保护好自己的粮食,别命是捡回来了,粮食没了也不行。尽管她空间里有食物,那也不能够随随便便拿出来。 老人们一听觉得女娃娃的话很对,由顾老爷子领头,组织了一帮老头老太太,把大家的粮食都搬到官道边上的一处山洞里藏着,他们就坐在洞口守护。 一些半大孩子也被安排在他们身边,四个村子里的村民,转眼之间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再一次震撼了容烨的三观,觉得顾拾月这个女人实在是不简单,做什么事都计划的很周全,能想到的全都安排上,不管你来不来,她先计划好。 心里对这女人的好感度又增长了不少,眼珠子黏在她身上都舍不得摘下来。 虽然做这些事繁琐又辛苦,四个村的村民都没有怨言。他们心里很清楚,能把一切安全因素考虑到已经很不容易了,人家脑子都费了,他们还怕费点人力? 不得不说,几个村的人很是齐心协力,把该做的准备都做足了,大家安心睡觉。 睡到半夜,忽然听到了一阵脚步声,一开始很轻,后面越来越重,巡逻的人大喊:“大家快起来,有人来了。” 顾山跑下来找顾里正,说了一句:“山那边来了很多人。” 容烨警觉起来,交代顾拾月:“让大家小心,来的人有可能是那两千人里的一拨。” 顾拾月听懂了,意思就是来的都是南翼国的人,如果是大梁国的,没必要半夜三更夜行。 “你去前面,后面交给我们女人来,保证不放过一个。” 风子仲在她边上嫌弃地冲容烨挥手:“有我们在,你安心去做你的事。” 容烨看了眼老头,转身走了。 老头瞪着他的背影,感觉这镇南王府的小王爷太可恶,整天缠着他家的宝贝蛋,得护好了,不能叫他拐走自己的乖徒儿。 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发现乖徒儿十分聪明,医术提高的尤其快。有些东西他都不懂,乖徒儿说起来头头是道。 比如发炎,有细菌入侵,虽然不明白啥是细菌,但听了她的分析,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 还有就是她的药很神奇,上次有个人被狼抓伤了,后来高烧不退,乖徒儿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白色药片,一粒下去,高烧就退了。 他磨了好久宝贝蛋都不告诉他那是什么药,这么厉害的乖徒弟肯定得牢牢看住了,不能被镇南王府的人弄走。 宝贝蛋是他神仙谷的,跟他镇南王府半点不搭架。 容烨:“······”那可不好说,女人是他看上的人,一定要想办法弄到手。 顾拾月没兴趣理会老头的小心思,她跟花清蕊组织人拦在第二道防线上。第一道防线是男人们的武装力量,要是没全拦住,那就由她们第二道防线围追堵截。 总之就是不能让人去了藏粮食那边,更不能让那些可恶的南翼国人屠杀他们的老人和孩子。 顾里正和其他年纪大一些的男人也自发组织了起来,站在女人们的前面,顾拾月一看,得,第二道防线的位置被人抢占,她们成了第三道防线。 南翼国的人来的很快,容烨猜测的没错,他们就是那两千人中的一部分。其实他们也算是倒霉,并不是来阻扰村人去岭南的。 他们是奉命夜行,要潜伏到烧了驿站的那伙山匪窝里去,只是时运不济,碰上了顾山组织训练的武装力量。 爬了许久的山,个个气喘吁吁,一过来就遇上了顾山领导的人设的埋伏,把南翼国的人气坏了。挥起大刀,见人就砍,凶猛无比。 可经过跟狼两次拼杀的这批武装力量也不是吃干饭的,自然懂得怎么让自己避开迎面而来的刀锋。 如何跟敌人周旋,趁其不备,攻其要害。这些顾山平日里都有教,全是按照前世部队训练的那套。 不得不说,效果很不错。哪怕南翼国人也经过训练,跟顾山训练出来的人还是有差距。 南翼国人震惊了,感觉他们遇到的不是什么逃荒的流民,而是训练有素的军队。 但这可能吗? 大梁国再穷,也不会让军队穿的跟叫花子一样吧?而且还拖家带口的,底下那些就是手无寸铁的妇孺。 这样下去不行,他们得分出一部分人去攻击那些女人,这样男人们才会方寸大乱,才会失去勇猛的斗志。 有一些南翼人趁人没注意,朝顾里正他们冲来,黑灯瞎火的也没看清楚,一冲就冲到了举起来的刀口上,白白地做了刀下冤魂。 后面的人瞧着形势不对,发誓要对着女人们冲去,就不信,只要控制住了女人和孩子,还能制服不住这帮流民。 结果······ 他们想错了,女人更不好惹,个个手里拿着的都是跟他们一样的武器,只要去了,必定是个死。 真的,那些女人就跟疯了一样,见着人就砍,比他们还凶残。 南翼国的人都傻眼了,搞不懂自己遇到的是什么奇葩组织,大梁国的民风都这么彪悍了吗?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他们的探子怎么没发现? 要都这么厉害,他们还打什么?就算后面再来个万儿八千的人,也不够大梁子民作的。 花清蕊组织的女人们可不管这些,已经有受伤的人被搀扶回来了,看到自己的男人受了伤,流着血,女人们更是疯狂。 不停地往上冲,把顾里正他们守护的第二道防线推到了前面,跟第一道防线合并,她们成了第二道防线。 风子仲和顾拾月开始给伤患包扎,喂药。 有些药丸是风子仲在路上准备的,有些则是顾拾月从空间里掏出来的消炎药,止血绷带。 事到临头,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不能看着村民们一直流血,那是在流失生命。被人质疑就质疑吧!先救人要紧。 50共同对抗 风子仲看了眼乖徒弟拿出来的白色纱布,也没问,看着她是怎么给伤患使用的,他也在一旁学着。 就是那白色的药丸他搞不懂是什么,见她给每个受伤的人都喂了一粒,就知道那肯定是预防发高烧的。 武装力量们一直在前线浴血奋战,第二道防线的女人们也在努力阻挡敌人,可还是有那漏网之鱼,来到了顾老爷子和孩子们所在的地方。 原本以为可以杀死一两个够本,没想到他还没举刀,那边就冲过来一群人,个个手里都拿着刀,全部往他身上招呼。 几秒后,他身上就跟装了水的塑料袋子被戳破一般,往外头淌血水。 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他死不瞑目。 顾山和容烨是武装力量的中坚巨无霸,也是村里人的擎天柱,顾山善于近身格斗。容烨武功不弱,善于飞身搏击,出其不意地将南翼人杀个措手不及。 这次来的南翼人有八百之数,他们接到了命令,必须夜行潜伏过去,作为先锋跟北蛮子会合夹击大梁国。 他们的目的很明显,只要岭南,别的地方一概不要。 北蛮答应了,他们立即行动,谁知在路上遇到了大梁国的流民,计划恐怕要宣告流产。 容烨:“······” 何止计划流产,你们的人早就被诛杀殆尽了,灭了你们,计划直接宣告失败。 人心一齐,做任何事都事半功倍。加上每一步都安排了人,这次夜战,南翼国人大败。 八百正规军被大梁国的逃难流民灭的连渣渣都不剩,虽然村民们也有受伤,可因为有风子仲和顾拾月在,没有死人。 哪怕腿脚,手臂被砍伤了,只要没断,顾拾月都尽力依靠空间卡车上的药给他们救治。 杀死最后一个人,顾山和武装力量们也不敢懈怠,组织人打扫战场,也组织人警戒。 女人们是打扫战场的最佳人选,她们心细,花清蕊是现代人,对死尸没有那么抗拒。 她鼓励女人们:“姐妹们!咱们把这些死人身上值钱的玩意儿都掏过来,遇到没死的赶紧补刀。他们伤了我们的男人,还企图要杀了我们。 我们不能对这些人心慈手软,赶紧捡拾各种需要的东西,捡完了都放在一起,奖励我们的勇士,那些为了守护我们的男人们。” 女人们连人都敢杀,打扫战场有什么,三三两两地一具一具尸体检查,顾山组织人把那些尸体都堆放在一起,打算烧掉。 埋是不可能埋的,大家都累了,也没那个义务去挖坑,干脆一把火点了完事。 这是女儿的主意,刚才他抽空去问了,女儿说最好烧掉,免得后面有谁来看到什么,留下尾巴。空间里有汽油,随便弄点出来就把这些人给点了。 反正只要杀了敌人,空间里用掉的物资都会给补齐,就连卡车油箱里的油都能加满。 顾山觉得女儿的主意很不错,组织人把南翼国人的尸体都叠起来,叠了五堆。利用遮挡,弄出汽油,淋在那些尸体上,再又让人去捡了点柴火来。 火把一丢,瞬间烈焰腾空,火光冲天。 顾里正和其他三位里正瞧着,都觉得顾山是个很有成算的人,把人烧了,化为灰烬,看南翼人还敢不敢来大梁国烧杀抢掠。 好在顾山有先见之明,做了万全的准备,要不然大家都在睡梦中,今晚死的可就是他们了。 朱里正感慨:“顾山太精明,是个难得的人才。” 周里正:“办事稳重,滴水不漏,南翼国人都被烧成了灰,谁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被灭的。” 许里正:“这是他们该得的报应,谁让他们放火烧我们的,今晚轮到他们被咱们烧了,真解气。” 其他几人面面相觑,差点忘了许家村被南翼国人烧死在驿站的事。 女人们把打扫战场捡来的所有物资都堆放在一起,基本上都是武器居多,银钱也有,不多,花清蕊从一个人的口袋里还翻出了一封信。 打开就着火光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是啥意思,不是她不认字,是繁体字瞧着费劲又别扭。 顾山连看都没看,就拿给了容烨,他已经表现出了一个正常人的样子,许多人都看到了,再装下去感觉太假。 “你看看吧!上面都写了什么?” 容烨也没扭捏推辞,接过来,看了一眼,眼底露出凝重的神色,随即把那封信丢进了火堆里,跟着那些尸体一起化成了灰。 顾里正走上前来:“说的什么?” 朱里正和周里正,许里正也都很急迫地等着容烨的回答,他们连看都没来得及看一眼,那信就被烧了。 这位年轻人要不是顾山家的,他们肯定要骂几句。 容烨没理会其他里正,就望着顾里正和顾山说道:“南翼国的人打算跟北蛮两面夹击,夺取大梁国土。南翼人说他们只要岭南,其他的归北蛮。” “啊?”顾里正顿时六神无主,定定地看着顾山,“那怎么办?咱们拖家带口地去岭南,岂不是自投罗网?” 朱里正和周里正相互对视,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许里正面色凝重,说起南翼人,他就恨的牙痒痒。 你说他们好好地待在自己的国土上不好吗?为什么要来他们大梁国杀人?还烧死了他的父母爷爷,不共戴天之仇,怎么不恨? “怕什么?”许里正难得地硬气起来,“咱们也不是吃干饭的,今晚咱们不就大获全胜吗?” 随后指了指还在燃烧的火堆,许里正双拳紧握,咬牙切齿。 “咱们不能怂,家乡是回不去了,早就被北蛮人占了。咱们只能往岭南走,遇到南翼人,咱们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两个,总之杀光他们为止。” 顾山点头附和:“说的对,咱们不能怕,怕就会被人杀。反正已经没有了退路,为什么不勇往直前? 南翼人有什么可怕的?就算他们是正规军,不也照样被我们杀了吗?连尸体都被灭了。 里正!咱们辛辛苦苦走了一路,眼看就要进入岭南地界了,可不能怂。因为,我们,已经没有了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