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能穿梭两界 “公子,按照您的吩咐,这院子已经收拾好了,屋里的家具也都摆好了。” 四合院内,一名中年男子来到李牧面前,弯腰低头,神态恭谨:“您看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没有?如果有的话,我现在就让他们调整。” 李牧从怀里摸出几粒碎银,递给中年男子:“挺不错了,老张,这次辛苦你了,这是家具钱。” 老张接过碎银,迟疑道:“公子,用不了这么多……” “多出的,就算是赏你的了,只要事情做的漂亮,以后亏待不了你。” 李牧挥了挥手:“行了,你们忙去吧!” 老张大喜,老脸绽开如同怒放的菊花:“哎呀,这如何使得?这如何使得?” 他嘴里说着“如何使得”,却将银子死死攥在手心,对李牧千恩万谢,笑眯眯的去了。 院内一群人走后,李牧迈步进入厅房。 只见大厅正中挂着四张条幅,条幅下摆着条案,条案两边放着太师椅,整个房间青砖铺地,白灰抹墙,墙面上挂着一些字画,虽然算不上奢华,但也算的上中上之家。 李牧在太师椅上坐了一会儿,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这院子总算弄好了!” 他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自从在古玩市场买了一个青铜小钟之后,自己就莫名其妙的来到了这个世界,初始时颇为惊慌,后来发现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便能返回现代世界,这才安下心来。 于是开始了对这个世界的探索。 这是一个叫做大殷的王朝,据说已经建国六百多年,文风极盛,似乎与大明朝有点相似,书生长衫大袖,平民短衣襟小打扮,但也有穿长袍之人。 整个王朝对百姓的衣着打扮管控的并不严格。 大殷朝的文字与中国古代文字的演化也大体相同,用的都是繁体汉字,偶尔在某些个别字体上有差异,但即便是有差异,也能约莫猜出是这些字的意思。 李牧花了差不多两个月的时间,才大体弄明白了这个世界的基本情况。 直到最近几天,方才从现代世界带来了一些银子,在这座县城里买了一处宅子。 他现在所在的地方唤作清河县,乃是大殷朝十九州中云州府下辖的一座不大不小的县城,虽然算不上穷乡僻壤,但也算不上繁华富庶。 本来他还担心自己的户籍问题,恰逢附近县城有大疫,死了好多人,不少人逃难到了此地,李牧在这个时候混入县城,一切都合情合理。 至于短发装束问题,他早就在现代世界买了几套古代的衣服和帽子,头戴儒巾,遮住短发,之后便与此地人没有多大区别。 至于口音……都看网文了,还在乎这些细节? 于是李牧很快就融入了这个世界。 他花了二十三两银子,买了眼前这一所两进的四合院。 前面宅院,后面还有一个小小的花园,东西各有两间厢房, 整个院子买下来,一共花了二十三两银子。 现代的银子折合人民币三块五一克,一千克就是两斤,他这二十三两白银,也就是四五千块而已。 四五千块钱,放在现代社会,也就是普通百姓一个月的工资,而在这个世界里,却能买下这般大的宅院。 将宅院收拾干净之后,他又买了桌椅板凳,又买了好大的一张拔步床。 别的家具倒也没花多少钱,唯独这一张拔步床却花了他一百一十三两银子。 就这一张床,足可以买他这样的三四座宅院。 “还是这床带劲儿!” 李牧在客厅里待了片刻,便走到卧室里,躺在小房子一般的金丝楠木拔步床上,看着雕花的床顶,很是满足了叹了口气:“舒爽!” 李牧对明清家具十分喜爱,尤其喜欢明代的拔步床,但这拔步床放在明代都是宝贵物件,放在现代更是贵的要命。 现代社会,即便是用普通的的红木让木匠来做一张榫卯结构的仿古拔步床,那至少也得七八十万一张,光手工费怎么也得十来万块钱。 他虽然家境不错,却也没有阔绰到花这么多钱买一张床来。 现在来到这大殷朝,他只是花了几千块钱,便置办了一所宅院,还买了这么一张黄花梨的拔步床,满足感油然而生:“现在就差买几个丫鬟和仆人了。” 他生平最大的喜好是习武和饮酒。 习武,他在现代社会便已经练习多年,且还做的不错,曾单挑过体校的五名学生,将对方打的血头血脸的跑掉,论街头暴力,他还真没怕过谁。 来到这大殷朝之后,更是惊奇的发现,自己以前学的气功,在这个世界竟然真的能练,而且短短一天时间,便生出了气感,现在一个多月过去了,经脉内内气充盈,体力增大了至少三五倍,两百斤的东西,单手就能拎着举过头顶。 估计再过一段时间,可能真的会达到武侠小说中那些侠客的武功境界。 至于喝酒,清河县虽然也有高度白酒,但味道很是一般,而且喝了还上头,第二天起来,头痛欲裂,眼屎能把眼睛都给糊住。 低度酒的味道也不怎么样,据说在云州府有外地贩来的好酒,但清河县城却没有卖的,味道到底怎么样,还不得而知。 李牧除了练武和喝酒外,最大的理想,是带着七八名健仆,在黄昏时候,行走在大街上,调戏调戏良家妇女…… 这个理想在现代社会是没有实现的机会了,倒是在这大殷朝还有几分实现的可能。 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天色慢慢黑了下来,一轮圆月出现在东方天幕。 李牧站起身来,将卧室里的一个布袋拿在了手中。 此时他精神深处正有一口青色小钟缓缓旋转,发出轻微的嗡嗡声响。 李牧之所以能穿越到这大殷朝的世界里,就是因为这个青铜小钟,这小钟在现代社会,随时可以穿梭到大殷朝的世界,但要是从大殷朝的世界里返回现代社会,却必须得在月圆之时才行。 李牧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只要弄清规律,能利用这规律就可,至于为什么会这样,还不是他现阶段能考虑的问题。 今天月儿正圆,到了该回去的时候了。 心念动间,他的身影已经在原地消失。 下一刻,李牧出现在了自己的现代风格的卧室里。 转眼之间,从历史走到现实。 这种时空转换的情形,令李牧到现在都有点不太适应,老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在卧室里发了一会儿呆,李牧将手中的布袋打开,掏出了几块拳头大小石头来,这是已经开了窗的翡翠原石。 大殷朝清河县城没有什么特产,唯独生产一种假玉,这种假玉色彩艳丽,花里胡哨,没有羊脂玉石的温润,也没有宝石的纯净,因此不怎么受人待见。 这假玉上层人物不喜欢,因此价格不高,中低层百姓买不起,或者舍不得买羊脂玉石等美玉,于是只能买点假玉装点门面。 就连平头百姓,垂髫小儿,也会弄点假玉佩戴在身上。 李牧有个同学家是开银楼的,有很强的珠宝鉴赏能力,他曾与那名女同学谈过一段时间恋爱,从对方那里学过一些鉴定玉石的小知识。 因此看到这些平民百姓佩戴的假玉后,当场就惊了! 这那是什么假玉啊,这明明是翡翠好不好! 不过仔细想想也对,翡翠在中国古代也不值钱,直到清清末之后,才被人炒作起来。 但那时候也还不太值钱,直到改开后,八九十年代,翡翠的价格才真正的飙升,到了零零年后,又涨了一波。 不过如今在这大殷朝,翡翠只能算是末入流的玉石,价格极低,与杂玉一个价位。 李牧在弄清楚这些翡翠的产地后,特意跑到采石场买了几块开了窗的翡翠原石。 这些翡翠原石,块头都不大,但水头极佳,其中不乏珍品,这次返回现代社会,就想找人看看这些翡翠的价值。 将这些玉石在卧室放好,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看时间,发现自己从进入大殷朝世界,到重返现代,时间才过去了几十分钟,而在大殷朝却过了差不都一个月时间。 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速,差别大的惊人。 看时间时,才发现手机上有几个未接电话,来电人是他的母亲袁青花。 李牧赶紧回拨了过去:“喂,妈,你给我打电话了?” 袁青花的声音从电话里响起:“小牧,五一假期你回家一趟。我都给人家姑娘说好了,你必须得回来见一下哈!千万别不当回事!” 李牧硕士毕业后,已经二十五岁了,工作了三年,现在已经二十八岁,以他如今他这个年龄,在硕士学历中,已经算是很年轻的一批人。 大城市里,这种年龄的单身青年,一抓第一把,遍地都是。 可是在他农村老家,很多年轻人二十来岁就已经结婚了,如果过了二十五岁还不结婚,父母便会焦急的不行。 女生还好,三十岁之前,都不愁嫁,但是男生一旦过了二十六七,将会面对极其严酷的境地,不但父母催婚,就连七大姑八大姨,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都会催促你赶紧结婚成家。 年龄越大,在婚姻市场就越不受欢迎。 当然,有钱有势的除外。 李牧的老家陶城,彩礼已经飙到了三十万,见面礼十万块,订婚十万块,结婚还得十万块,就这还得有车有房才行。 如果没房没车,人家媒人根本就懒得给你张罗。 李牧大学毕业后,就很少回过家,对于家里这一套结婚习俗十分厌恶,从来就没有想过找老家的女人结婚。 但是他到现在都没能领一个女朋友回家,父母自然焦急,因此每年五一、十一、春节这三大假期,父母都会催他回家相亲。 如今五一将近,袁青花果然不出所料的开始打电话催起了李牧。 “日哦,我现在都能穿梭两界了,眼看前途一片大好。” 李牧将电话挂掉后,一脸无奈:“现代社会,就算是能穿梭两界,也逃不脱父母催婚的现实压力啊……” 第二章 昔日恋人 挂掉电话,李牧摘掉头套,脱掉长衫,重新换回现代装束,又洗了个澡,这才神清气爽的向向外走去。 这个时候正是早上七点半左右,小区里人来人往,上学的、上班的,锻炼身体的,熙熙攘攘,充满了烟火气息。 李牧穿着运动服,小跑着来到附近的中山公园里,只见公园里活动着的都是大叔大妈和零星几个小屁孩,几乎看不到中青年的身影。 在如今这个快节奏的时代里,小青年要去学校上学,中青年要拼命工作养家,老青年面临退休和辞退以及更年期来临的压力,都如同拧了发条一般,忙的连轴转。 只有退休了的老人,才有清闲时间来到公园锻炼身体,话话家常。 在这个国度的现阶段,公园在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属于老人和孩子的,只有周末和假期,中老青年们,才会偶尔在公园现身。 李牧来到公园的一个空地上,深深吸了口气,摆开动作,开始练拳。 他是家传的古武,父亲李海川曾在全国第一届武林大会上打过比赛,拿过金牌,后来武林大会在比武打擂台时,闹出了人命,因此被政府无限期停办,令李海川扼腕叹息。 后来在教李牧功夫时,每每说起此事,李海川都摇头痛心:“自古比武打擂,哪有不死人的?习武之人,留情不举手,举手不留情!如果都不敢直面生死,这武道估计要变成舞蹈了!” 事实也如同李海川所言,多年之后,大型体育赛事上,早没了传武的一席之地。 本来说要继承家传武功的李牧,也在高考时背叛了李海川,考上了文成大学的建筑专业,成为了文城建筑设计院的一名员工。 不过在设计院工作不怎么有意思,工资待遇还行,但是工作量也很大,天天就是画图,画图再画图,时间长了,李牧心生厌倦之情。 小组组长是托关系塞进来,狗屁不懂,偏偏喜欢瞎指挥,搞的李牧一肚子火气,最后脾气上来了,干脆直接摔东西走人。 这段时间他正处于失业期间,然后在逛古玩市场时,买了一口小铜钟,再然后,就获得了来回穿梭两个世界的能力。 他在刚到大殷朝的世界里时,心中大为惶恐,生恐被当地土著当成异类给干掉。 因此平日里除了想办法找吃的,晚上便偷偷修炼家传的武功,临阵磨枪,能提升多少实力,就提升多少,总好过没有准备。 他这家传武功,共分为九层,据说是从上古时期就流传下来的练气法门,不过李牧跟随李海川修习多年,除了有点淡淡的气感以外,也就是身体强健了一点,没有生过什么病,除此之外,再没见什么明显的收获。 但在大殷朝的世界里开始修行之后,却惊奇的发现,自己以往觉得没什么大用的练气术,却忽然间剥离了外面的伪装,成为了一门了不起的法门。 他在大殷朝的世界里,只是修炼了一晚上,便丹田气满,打通了大小周天,同时逼出了体内不少毒质,耳聪目明,力气大增。 待到修炼了十天之后,整个人行走间身轻如燕,脚下如同安装了弹簧一样,念动而气动,能轻而易举的跳过两米多高的墙头。 到了那时候,李牧方才生出一股明悟。 自己这家传的练气术,在现代社会可能没什么用处,但放在这大殷朝的世界里,却应该算得上是传说中的神功秘籍。 原来自己一直坐拥宝山而不自知! 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李牧初始的惶恐不安方才渐渐消失,虽然自己人在陌生的世界里,但只要有足以自保的力量,便不会太过担心。 后来月圆之夜,李牧脑海深处自动浮现出青铜小钟的虚影,李牧才弄清楚了怎么回事,也知道自己从大殷朝返回现代社会的关键所在。 他返回现代社会之后,特意分几个地方买了几万块的银锭,重返大殷朝。 以这些银锭购买了房屋家具等一系列东西,在这期间,从未停止过修炼,虽只是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却如同换了一个人似的。 现在返回现代社会,李牧准备在现代社会验证一下自己的一些想法,因此来到公园之后,开始缓缓打了一套太极拳。 他这人爱武成癖,平时除了工作学习,就是练习武功。 不但家传武功习练的滚瓜脸熟,就连别的拳种也学过不少,其中最为精通的就是太极拳和形意拳。 他现打的是陈氏太极拳的老架子,前两个动作做出来后,就觉得浑身一震,一股热流从头顶百会穴升起,沿着眉心、鼻梁下十二重楼,过膻中、一直到达丹田气海,随后丹田一震,浑身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爽。 “看来果然不行!” 李牧一招一式的将一套太极拳打完,只觉得这太极拳虽然也能生出真气游走经脉的情形,但这种真气只是自己体内已经修炼出来的真气,并没有新的真气生出。 不像是自己在大殷朝世界练习太极拳时,每修炼一次,体内气息便明显的感到有所增加,虽然远没有自己家传的练气术增加的明显,但毕竟也有所进益。 但是到了现代社会,真气却完全没有一点增加的感觉。 “看来不是世界规则的问题,应该就是传说中灵气的问题了!” 李牧现在有了一个隐隐的猜测,感觉应该是现代社会灵气衰竭,所以很多人练功才练不出名堂来,尤其是一些练气的法门,因为缺少灵气,所以才没法修成,练习气功的人,最多也就是身体好一点而已,根本练不成。 而大殷朝的世界则灵气充沛,自己的家传功法才会重新展现出威力来。 今天打完这套太极拳后,他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 “好功夫!” 李牧刚收了拳,便听到一侧有人叫好:“小兄弟,你这太极拳跟谁学的?看着可是有不少年的功力啊!” 李牧扭头看去,只见一名精神矍铄的白发老人正站在不远处,轻轻鼓掌,一脸赞叹之色:“你是陈沟的人吗?” 豫州陈沟号称太极拳的发源地,李牧刚才练的又是陈家拳法,拳架严谨,招式舒展大方,非得了陈家拳法真传之辈不能打的出来。 而陈家拳法出了名的易学难精,大都是陈氏族人才能掌握松活弹抖的发力核心要义,外姓人很少能得到真传,也难怪这老者会这么问。 李牧看了老者一眼,只见这老者身材高瘦,留着山羊胡子,穿着一身练功服,双目清清亮亮,与普通老人的老眼昏花截然不同。 “这老头看来有点真功夫!” 李牧练气之后,耳聪目明,眼力比以前增加了好几倍,只看这老者站在原地,步伐稳健,又听他呼吸间隔极长,便知道这老者肯定是练武之人。 普通人的呼吸与武者的呼吸有极大区别,双腿踏地时的细节举动,也与武者截然不同。 就像是长期摔跤的人会或多或少的有摔跤耳,练武的人走路,很多都脚尖内扣,便于发力,这老者站在原地看似松松垮垮,但双脚紧抓地面,下盘犹如老树盘根,自然而然就有一种根基牢稳的感觉。 当然,更主要的是,这老人穿着一身练功服,手里还拿着一把长剑…… 李牧走到老人面前,摇头道:“我不是陈沟的人,练拳也只是练着玩,老人家,你有什么事情么?” 对面老人哈哈一笑,快步走到李牧面前:“小兄弟,过度的谦虚可就是骄傲了啊!” 他对李牧道:“见高人岂能交臂而失之?我叫顾年庚,是文城古武协会的会长。小兄弟,我练了一辈子古拳法,却没有见过能打出过你这种拳意的年青人。” 顾年庚向李牧伸出手掌:“小兄弟,怎么称呼?” 李牧伸手与他手掌相握,只觉得此人手掌干燥而柔软,同时暗含着一道引而不发的劲力,当下眉头一挑:“我叫李牧,可不是什么高人。” 顾年庚笑道:“小兄弟这就有点过于谦虚了,刚才你练拳时,脚步轻灵,动作舒缓,发力干脆,震脚威猛,将太极拳的精华部分全都展现了出来,这要是没有十几年的苦功,根本就打不出这样的拳架子,我们协会正缺你这样的年轻人……” 他还要说些什么时,后面有一个中年男子快步走了过来:“顾老,有您的电话。” 顾年庚对李牧微笑示意:“不好意思,小兄弟,我先接个电话。” 李牧笑道:“您忙。” 在顾年庚接电话时,他已经走出了公园。 李牧现在有了一个世界等着他去开发探索,懒得跟别人打交道,这顾年庚即便是古武协会的会长,对他来说,也没有半点吸引了。 他根本就不想认识什么修炼古武的人。 当今社会,号称修炼古武的那一帮人,十个有九个都是骗子,平时嘴里叫嚣的一个比一个厉害,真打起来,连工地老大爷都打不过。 也不排除里面有高人,就像是李牧的父亲李海川,那是真的能打,不但将家传古武练到了极致,还专门学了摔跤,在街头冲突中,三五个人完全不够打的。 但也就止步于此了,真要是跟专业运动员中的优秀队员对打,却未必能打得过对方。 就算是打得过也没什么意思,功夫练的再好,也不当饭吃。 现代社会,个人武力早就没有多大的用武之地,所以李海川才会继承家里的小诊所,卖点祖传秘方熬制的膏药,兼职推拿正骨,倒也生活的十分滋润。 连李海川这么一个昔日的功夫迷都开始干起了小诊所,就不用说那些意志不坚的古武传人了,基本上都已经转行干了别的。 至于当今的什么古武协会,里面的成员到底有多大本领,李牧根本就懒得了解,这个顾年庚似乎有点真功夫,但这与李牧无关。 “诶,人呐?” 顾年庚打完电话后,一扭头,发现李牧已经不见了,顿时大为好奇,问身边的秘书:“小王,刚才打拳的小兄弟怎么不见了?” 秘书急忙道:“顾老,他在你打电话的时候就走了。” “哎呀,你怎么不拦着他?” 顾年庚大感可惜:“这个小兄弟拳架子好看的不得了,这是真正有传承的人,长得也好看,咱们文城古武协会,就缺这种人才啊!可惜了!” 他连连摇头:“今天错过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有机会遇到他。” ………… 在外面包子铺里吃了几个大包子和两碗豆腐脑,李牧这才算是吃饱了,很是舒爽的叹了口气,然后缓缓返回小区。 回家之后,看着房间里的一大袋子翡翠原石,李牧拿出手机。 “这些翡翠原石得想办法卖出去。” 他想了想,还是拨通了一个一直存在联系人名单里,却很长时间没有联系的电话。 “喂?李牧?” 电话拨通之后,传来一个女人悦耳的声音,充满了诧异和隐隐的雀跃:“你这家伙,怎么才想起来联系我?” 李牧揉了揉脸,嘿嘿笑了笑:“江明月,我这有几块开了窗的翡翠原石,质地很不错,你们银楼收不收?” 江明月:“讨厌!一开口就说生意,你这人,一点情趣都没有!” 李牧:“你说的是情趣内内?我这刚买了好几套呢,你要不要过来试穿一下?” 江明月:“滚!这么长时间没见,你这家伙还是狗嘴吐不出象牙来!现在在哪里?你什么时候过来?” 她说到这里,声音低沉了下来:“我听说你辞职了。有什么困难没有?要不先来我这里做一个主管怎么样?工资不高,就当是帮我个忙,老同学嘛,你在公司里,我也能放心。” 李牧心中涌出一股暖流,他捏了捏眉心:“辞职确实是辞职了,至于困难,那倒没有。不过哥们最近觉醒了鉴石天赋,去市场赌石,一切一个准,得了好几块好料子。咱也不准备便宜别人了,干脆直接照顾你生意得了。” 江明月轻声一笑:“德性!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想着我啊?” “咱俩就别玩虚的了,到时候多给点钱就行!” “切,那可得石头的成色了,放心,亏待不了你。” “那咱们在哪里见?” 江明月:“嗯,老地方见吧,我听怀念大学附近的美食街的。” “老地方啊……” 李牧听到江明月的话后,精神一阵恍惚:“好啊,我记得那家板面馆还开着呢,一起尝尝去?” 江明月:“行啊!” 挂掉电话后,李牧搓了搓脸,眼角浮现出一丝怅然。 江明月是他的大学同学,两人曾谈了两年恋爱,也有过不少铭心刻骨的回忆。 只是穷小子终究很难与白富美成为一家人。 江明月家里是做珠宝生意的,在河东省开了十多家银楼,同时旗下还有一家连锁超市和别的三十多家公司的股份,整个家族最起码有几百亿的财富。 李牧也是知道江明月的母亲亲自找到自己时,才知道江明月家里这么有钱。 不过有钱没钱对李牧影响不大,他不觉得钱财是他与江明月之间的阻碍。 但现实情况是,钱财确实会成为爱情的阻碍,且在有时候,会变成难以逾越的高山。 只有权力和金钱组成的翅膀,才能让人翻过这座横跨在男女之间无形的山峰。 江明月的母亲找了李牧好几次,同时买通了学生会的几个干部,对李牧施加压力,即便是江明月据理力争,也还是难以阻挡家人对李牧施加的影响。 学校里的勾心斗角,以及校外一些小混混的纠缠,令李牧大为恼火。 在他动手打伤了几个故意找事的小混混后,这件事发展到了顶峰。 明明是小混混们先动的手,李牧却被学校的一个教导主任定义为故意打架斗殴,给了李牧莫名其妙的记过处分。 虽然事后李牧找了律师,要跟学校对簿公堂,让学校将处分给撤掉了,但这件事牵扯了李牧极大的精力,几乎影响到了李牧的学业。 到了这一步,纵然李牧不想跟江明月分手,江明月也只能主动跟李牧分手了。 于是分手。 分手后,李牧考研,江明月毕业后,直接去了家族企业,做了文城市一家银楼的经理。 双方除了偶尔在同学群里冒冒泡外,已经不再联系。 昔日恋人,形同陌路。 李牧这几年一直没有找女友,与江明月也不无关系。 直到现在获得了青铜小钟,有了穿梭两个世界的能力,他的心态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才真正的将这段感情放下。 不然也不会主动联系江明月。 换了身衣服,李牧下电梯,到了车库,驱车赶往文成大学主校区。 几年过去了,校门口的饮食一条街依旧是原来的样子,似乎没有太大的改变。 街头奶茶店那是那家奶茶店,只是卖奶茶的小姑娘,腰身肿胀了不少,整个人膨胀了好几圈。 李牧买奶茶时,看着昔日尖下巴大眼睛的小姑娘,变成了肥硕的大脸婆,差点亮瞎了自己的钛合金狗眼,忍不住扶额叹息。 岁月果然是把杀猪刀! 这才过了几年,昔日少女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希望江明珠千万不要变得跟奶茶妹一样。 拎着两杯奶茶,李牧沿街走了一段路,看着身边走过去的青年男女,忍不住失笑摇头。 当初他也是这些青年男女中的一员,每天下课后,不是练拳就是陪着江明月来这里闲逛,逛累了,就找一家小馆子坐下,随便吃点东西。 现在再来,颇有一种物是人非之感,街道还是那个街道,但自己已经没有当初的心态了。 他在一家面馆门口停下了脚步。 老张家的牛肉板面。 这是他与江明月一起来,或者说是江明月经常陪着他一起来吃饭的地方。 掀开门帘,李牧走进这家烟气缭绕的小馆子,目光扫视了一下,就看到了一名穿着职业装的青年女子。 这女子一身衣服和她本人的气质,与这面馆的环境截然不搭,她坐在这里,就如同一颗卫生球摆在了下水道一样,透着一股子的格格不入。 她坐在这里,使得面馆里吃饭的食客都放不开了,连说话都刻意压低了嗓门,生恐惊扰了佳人。 有些人只是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但其容貌装扮和气度,却依旧能让人生出一种不敢亵渎的尊贵感觉。 江明月就是这种人。 第三章 剖翡翠 “这里,这里!” 在李牧看到江明月时,江明月也看到了李牧,顿时嘴角溢出一丝笑意,急忙对李牧招手:“都等你好一会儿了,一会儿吃面时,罚你给我多加两个卤蛋!” 李牧哈哈一笑,大马金刀的在江明月对面坐下,将奶茶放在桌上:“加十个卤蛋都成。呐,街头的那家奶茶。” 江明月笑道:“十个?那我可吃不了,换成卤豆干、豆腐卷什么的吧。” 她接过奶茶,自己拿了一杯,将另外一杯插上吸管推给李牧:“哎呀,这家店还开着呢?我记得卖奶茶的小姑娘,现在应该也不小了吧?” 李牧笑道:“应该是结婚了,现在体形有些膨胀,比以前要胖了两三倍。” 江明月一愣,随后忍不住笑出了声:“真的假的啊?我记得小姑娘挺漂亮的啊。” 她穿着淡蓝黑色风衣,内套白色衬衫,白色的休闲裤,衣服整洁笔挺,有几分职业装的味道,更衬托的她气质出众,令人一看就知道它是有钱人家的女性,或者本身就是有钱人的那种感觉。 按道理来说,有她这种穿着的人,绝不会出现在油烟气浓重,卫生状况堪忧的小面馆中,五星级酒店,高档餐厅,才符合她的画风。 相比五六年前,她已经脱去了稚嫩的气息,成了一名成熟且知性的女性,一举一动,都散发着惊人的魅力。 此时掩嘴轻笑,胸前雄伟之处也随着微微颤动,令人生出无穷遐思。 “瞎看什么呢!” 见李牧看向自己胸口,江明月俏脸微微一红,白了李牧一眼:“你怎么还是这么色啊?” 李牧嘿嘿笑了笑:“情难自禁,情难自禁!没想到几年不见,昔日的女神竟然变得越来越漂亮了!” 江明月:“切,德性!” 李牧笑了笑:“还是吃面吧?大碗小碗?” 江明月道:“小碗的就行,我现在可不能吃辣了,一吃辣椒就起痘,很麻烦的。” “收到。” 李牧转身看向下面的老板:“老板,两碗板面,一大一小,大碗要宽面,多放辣椒,小碗不要辣,要细面。嗯,把你们里的浇头,有一样算一样,都给我来一份。” 饭店老板诧异的转身:“我这浇头可不少啊,你们两个能吃得了吗?” 李牧笑道:“放心吧,我这人饭量大着呢,吃不了,我们带走,浪费不了。” 老板便不再多问:“好嘞,您二位稍等——!” 他拉长了腔调,开始拿起几根面片摔面。 江明月凑近李牧:“诶,我现在饭量可是小多了,一会儿要是吃不完,老规矩,你得负责扫尾工作。” 李牧笑道:“没问题!我现在饭量比以前都要大。” 两人以前在文成大学上学时,李牧经常带着江明月来这小吃街吃东西,吃的最多的,就是这家的牛肉板面。 其实这牛肉板面又辣又咸,很多女性都避之不及,但很多重口味的男生,却趋之若鹜,喜欢的不得了。 李牧本人的口味就比较重,喜欢喝烈酒,吃重油重辣的食物,因此在面类中,对板面尤其钟爱,曾不止一次的向江明珠推荐这家面馆。 当时只想着把自己认为好吃的东西推荐给自己喜欢的人,却没有考虑过江明珠到底喜不喜欢。 现在想来,富裕家庭出身的江明珠,口味一向偏于清淡,未必喜欢这种咸辣的板面,但因为男朋友李牧的推荐,恐怕只能强迫自己喜欢了。 她跟李牧谈了两年恋爱,出来吃饭,也大都是在校门口的小馆子里,吃点简单的饭菜,拉面、板面、简单炒菜,偶尔去吃点简餐、烤鱼什么的,都算得上奢侈了。 但她从未露出任何不满之色,跟着李牧吃面时,能多加一颗卤蛋,都能幸福半天。 那时候情侣间的幸福,真的很容易得到满足。 等到板面端上来时,老板又亲自将一盘浇头放在了李牧面前:“不许浪费哈!” 盘子里有卤肉丸子、豆腐干、海带卷、卤蛋、香肠等十来种,装了满满一盘子。 李牧夹了一颗卤蛋放在江明月碗里,自己咬了一口豆腐干:“还是原来的味道!” 江明月笑眯眯的看了李牧一眼:“诶呦,懂礼貌了啊。我记得以前,都是我给你夹菜,你可从来没有为我夹过菜。” 李牧笑道:“是不是有点受宠若惊?这卤蛋可不白夹啊,一会儿卖石头时,你开高点价就行了!” 江明月:“不是吧?你这功利性也太强了。要这么说,你这一颗卤蛋也太值钱了,我不吃行不行?” 李牧提起拳头,在江明月面前晃了晃,恶狠狠道:“不吃?砂锅大的拳头见过没有?牧哥的面子也敢不给?哼哼,你也不打听打听牧爷是干什么的!” “噗!” 江明月顿时笑出声来:“好了好了,怕了你了!先吃面吧,我都好久没有在小馆子里吃饭了。” 一顿饭吃完,李牧吃的十分舒爽,一起走出面馆门时,江明月抬起袖子闻了闻,皱眉道:“面馆的味道太大了,现在衣服都熏上味道了。” 李牧笑道:“没事儿,我不嫌弃你!” 江明月:“讨厌!” 走出小吃街,两人来到附近的停车场,江明月看向李牧:“你的车呢?” 李牧指了指附近的国产东风SUV:“呐,就是这辆。” 江明月以手扶额,一脸无语:“你这也太凑合了,以你的工资收入,中型车应该没问题的啊,开这种车,是不是有点太低调了。” 李牧不解道:“这车子性能还行,空间挺大,有时候还能拉货,我感觉挺好。” 江明月摇头道:“平常可以,但是今天你要卖石头,那就得一辆好点的车子,到时候开价也能多开点。不然真的就开着这样的车子,价格上我给你抬不上去。” 她说到这里:“诶,你说的石头呢?先给我看几眼,我已经喊了公司的几个珠宝鉴定师在银楼等着呢。别到时候你拿的石头一文不值,那我可丢人丢大发了。” 李牧招了招手:“来,正好先让你看看。” 他来到车尾,打开后备箱,拿出一块翡翠原石递给江明月:“呐,这是最差的一块。” 江明月拿在手中仔细看了几眼,脸色神情严肃起来:“走,咱们去门店好好鉴定一下。” 现在各大珠宝店都缺好的原料,尤其是翡翠原料。 随着国家经济的提升,居民的消费也勇攀高峰,即便是一些珠宝被炒到天价,却永远不缺买家。 而翡翠原料作为从国外进口的料子,在多年前便已经被南方小国限制了出口数量,导致价格一再攀升,就这还是供不应求。 这搞的以前谁都看不上眼的狗屎地石头,现在都被打上了玉石的名头,被打造成各种饰品,放在珠宝店里出售。 很多商家做活动,打折销售的所谓玉石首饰,基本上都是这种狗屎地的石头打造而成的,更多的连狗屎地都不如,但只要好好染染色,稍微打磨一下,照样能卖个好价钱。 这些假货偏偏普通老百姓还行,对于有钱人,这套路就不能一直使用了,对于有钱有势的有钱人,别说套路了,巴结都来不及,自然不能造假。 真正的顶级珠宝,在市场上依旧奇缺无比。 江明月家里经营金店珠宝,她现在又是江家银楼的经理,自然对珠宝业的行情十分清楚,现在见李牧带来的翡翠原石质量奇高,似乎是传说中的老坑玻璃种,颜色正阳,不像是假的,态度顿时就端正起来。 如果真的是老坑玻璃种,这拳头大小的原石,价格肯定飙到天价,由不得她不小心。 去珠宝店的路上,李牧想要开自己的车子,被江明月拒绝:“你坐我的车子吧,嗯,再去换身衣服,别到时让人小看了你。” “不是,我就卖个翡翠而已,干嘛要换衣服?” “换衣服显得庄重。” “这特么跟庄重有个毛关系?我只是个卖东西的,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不就结了?” “你要想卖个好价钱,就得听我的。” “好吧,今天你最大。” 李牧对江明月的行事方式感到难以理解,但见她执意如此,李牧也只能随她。 于是两人先驱车去了一趟商场,在商场里转悠了半天,也挑了半天。 江明月不但为李牧从头到脚买了衣服鞋子,自己也买了一套衣服,这才容光焕发的开着自己的宝马,赶往明月银楼。 没错,江明月家的银楼就叫做明月银楼。 当时他爸妈刚准备开银楼时,恰逢江明月出生,于是银楼便根据江明月的名字,注册成了明月银楼。 由此可见江明月父母对江明月的宠爱。 两人下车,一起来到银楼内,早有值班经理前来迎接:“江总,李先生,里面请,张老师他们都在办公室等着呢。” 李牧拎着大袋子,看向江明月,一脸揶揄:“江总,您先请!” 江明月呸了一声,当先而走:“羡慕嫉妒恨了吧?我给你讲,我现在很厉害的!” 李牧嘿嘿笑了笑:“江山河的女儿,自然不一般。” 江山河就是江明月的父亲,李牧曾见过他一次。 那是一个有着书生气息的中年男子,他对李牧和江明月之间的交往并没有表现出明确的反对态度,但也没有制止江明月母亲对李牧的小动作。 这种人心思深沉,喜怒不形于色,为李牧不喜。 此时说起他来,只是随口调侃,并未夹带任何个人情绪。 前面的江明月转身狠狠瞪了李牧一眼:“就你知道的多!” 她带着李牧穿过柜台,进入后面的走廊,乘电梯来到了六楼,在第三个门前停下,轻轻敲了敲门。 片刻后,门开。 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站在门口,笑道:“明月来了?小丫头,到底是什么宝贝,让你把我们几个老家伙都喊过来了。” 江明月笑嘻嘻道:“张伯伯好,谢伯伯和田伯伯他们也来了吗?” 屋里有老人的声音响起:“明月来了啊,快进来,让伯伯看看,到底有什么好东西?” 江明月推了李牧一把:“还不把东西拿过去。这是我爸爸的几个朋友,他们都是玉石鉴定专家,你这翡翠原石,到底是什么质地,能卖多少钱,就看他们的鉴定结果了。” 客厅里坐着两名老人,加上开门的老者,总共就是三个老人。 这三个老人都是六十多岁的样子,除了开门的姓张的相貌清瘦,客厅里姓谢的和姓田的老人都是胖乎乎的,头发梳理的一丝不乱,衣服也是笔挺干净,气质倒是不俗。 屋内两个老头看到江明月后,都点头示意:“快坐下,东西呢?” 江明月为李牧向众人互相介绍之后,李牧从袋子里取出一块原石轻轻放在了客厅的茶桌上:“我是明月的朋友李牧,这是我带来的几块翡翠原石,还请三位老师掌掌眼。” “哦,开了窗的石头啊?” 姓谢的老者叫做谢东昌,老头第一个将石头拿在手中,戴上老花镜,取出手电筒,仔细看了好一会儿:“嘶,正阳绿的种?这怎么可能?” “你别看错了吧?” “让我看看!” “这种水头的翡翠可不多见了。” 旁边姓张的老者叫做张合顺,姓田的叫做田建光,两人听到谢东昌的话后,都有点激动起来,纷纷围拢了过去。 好半天后,三人将原石轻轻放在了桌子上,同时看向李牧。 李牧笑道:“三位老师,这石头怎么样?” 三人沉默片刻,还是谢东昌第一个开口:“小李,你这翡翠水头不错,但是只开了一面天窗,里面到底还有多少玉肉,谁也说不准。所以这个价格不好说。” 张合顺和田建光也点头同意谢东昌的观点。 李牧笑道:“那你们再帮我看看另外的几块石头。” 他将剩余的几块石头一一拿出来,摆在众人面前:“三位老师,请过目。” 谢东昌等人互相对视一眼,各自拿起一块石头仔细查看,脸色不住变幻,好半天后,彼此开始交换手中的石头,埋头观察。 三人的脸色越来越郑重。 最后三人将石头放下,谢东昌看向江明月:“明月,这几块石头,你们一家可能吃不下。” 江明月压下心头惊讶的情绪,问道:“这些石头你们估价多少?” 谢东昌道:“这里总共七块原石,都开了天窗,其中成色最好的一块是帝王绿,还是正阳绿。就凭这品相,就算只擦出了一个天窗,那也得值上千万了。其余的几个石头,加起来,没有三千万下不来。” 他对江明月道:“你们江家虽然财大气粗,恐怕也未必能一下子抽出这么多现金来。” 江明月点了点头:“嗯,这我得给家里人商量一下。” 李牧问道:“这要是切出来的话,是不是能多卖点?” 谢东昌道:“你可要想好了,你这些石头要是不切,起码能值四千万,还不止,要是切垮了,这价值可就大缩水了。” 江明月看向李牧:“你怎么想的?要是不切,光凭这个天窗,我做主,四千三百万,我们银楼打包买下来!” 李牧摇头道:“所谓神仙难断寸玉,我不能能让你冒这个险,这要是切垮了,你们公司要损失不少钱,还是切出来,再谈价格,大家心里都踏实。” 江明月点头道:“行啊,你自己做主就行。后面就有切割机,我们现在就可以切一下看看。” 她作为银楼的经理,做事情也不能一味地让感情影响公司的生意,况且这一笔生意涉及的金额着实不算小,她也不太想冒这个险。 李牧既然坚持剖石,她也不再多劝。 当下几人一起下楼,去了地下三楼。 这里有一台原石切割机,在喊来切割师之后,切割师不敢大刀阔斧的切,只能从边缘表皮顺着天窗一点点的磨。 第一块切的石头就是那个帝王绿的原石。 这块原石只有拳头大小,但是水头实在太足,颜色也正,只是看着就给人一种十分舒服的感觉。 开始磨皮时,现场众人,除了李牧外,全都屏气凝神,生恐切出问题来。 这么名贵的籽料,天窗品相这么好,要是真切垮了,那确实会令人感到遗憾。 眼见着外皮越擦越少,一抹绿意的面积越来越大,大家激动不已。 “涨了!涨了!” 谢东昌喃喃自语:“水头这么足的老坑帝王绿,好多年没见过这么好的料子了!” 第四章 亿万富豪 张合顺看向李牧:“小李,八千万卖给我!一口价八千万,我直接转给你现金!” 田建光笑骂道:“这么好的料子,八千万就想买下来?老张,你想的挺美啊!” 张合顺涨红了脸:“什么叫想得美?我这是直接转账,现金交易,你们现在能直接把钱转给小李吗?你有这么多的现金?” 田建光道:“你有钱,难道我们就没有吗?我一个人吃不下,难道不能多找几个朋友合力买下来?” 此时切割师已经将原石的外皮全都擦掉,露出里面绿莹莹的玉肉,整块翡翠呈椭圆形,拳头大小,品相绝佳,没有丝毫裂绺。 众人相继拿在手中观察,赞叹声不绝于耳,拿在手中似乎还能感受到高等翡翠那种独有的细腻感,这是极品翡翠才有质感。 每个人拿在手中,脸上都会不自禁的浮现出沉醉之色,就连李牧都有点小激动。 他从小就没缺过钱,但这也没拥有过大钱,今天这几块石头,却让他一下子就拥有了很多人一辈子都未必打拼到的财富。 而这只是他穿梭两界带来的第一笔财富而已,日后将会有源源不断的财富在等着他。 李牧深深吸了一口气,对激动不已的切割师道:“师傅,继续切吧,把剩下的几块都给我切了!” 切割师擦了擦额头的汗:“好嘞!说实在的,这是我第一次切出这么好的籽料,足够我吹一辈子的!” 剩下的六块原石的水头也都不错,切割师不敢大意,这玩意要是稍不注意,就有可能一刀切废几十上百万来,因此他采取的还是擦皮的方式,虽然慢,但胜在稳妥。 耗费了两个多小时,才将这六块翡翠原石全部擦掉了外皮,露出了玉肉。 六块翡翠全都涨了,没有一块是废料,除了正阳绿的那一块外,就是那块紫罗兰的翡翠最引人注目,剩下的几块虽然也不错,但比这两块就逊色不少。 “好家伙,这一下子就擦出来一个亿万富豪啊!” 当六块翡翠料子摆在众人面前时,江明月看向李牧,双目亮晶晶的:“李牧,恭喜你发财了!” 李牧哈哈一笑:“哎呀,同喜同喜。这几块料子,你们明月银楼可以优先购买,市场价就行。” 江明月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她伸手将紫罗兰的翡翠拿在手中:“这块紫罗兰的我要了,五千万,税费我们出。” 李牧点头:“行啊,给你了!” 在他眼中,这些翡翠他随时都能弄出一大堆来,并没有太过在意。 这七块翡翠原石,他在大殷朝购买的时候,总共只花了一两银子而已,就这,那卖给他石头的匠人,还觉得李牧给钱给多了,觉得很不好意思。 而一两银子,现代社会也就三千来块钱,而这块紫罗兰的原石,折合人民币,也就七八百块而已。 这等于他用七八百块钱买的籽料,一转手,就变成了五千万。 因为成本低,李牧就对这翡翠不太在意,表现在外的态度上,就有点显得漫不经心,价值几千万的翡翠,江明珠说要,他直接就给了,就好像这不是价值几千万的翡翠,而是普通的石头一样。 事关这么大的财富,他说给就给,期间竟然没有半点犹豫。 这种不把钱当钱的做事风格,令现场几个人都感到心折。 这种骨子里透出来的大气,想装也装不出来。 “明月,你为什么不拿这块最好的帝王绿?” 张合顺看了看江明月手中的紫罗兰翡翠:“这块紫罗兰虽然不错,可是比帝王绿还差了点。” 江明月笑道:“这么好的东西,我们就算是吃下了,手头的现金也不太富裕了,将会影响以后的一些安排。况且这么多好东西,我也不能吃独食啊,三个伯伯来这里帮忙鉴定,我可不敢将最好的拿走。” 张合顺大拇指一翘:“好丫头,讲究!” 他伸手将帝王绿的那一块拿在手中:“这块我要了!八千五百万,税费也是我出!” 旁边的田建光与谢东昌对视了一眼,谢东昌开口道:“老张,别这么猴急,也给我们点机会啊。” 张合顺道:“咱们朋友归朋友,生意归生意啊,生意场上,认钱不认人,好东西价高者得,这块正阳绿的料子,可遇不可求,我可不会让步的。” 谢东昌笑骂道:“那我出九千万!” 张合顺咬牙道:“九千五百万!” 谢东昌还要加价,被田建光拉了一把:“老谢,差不多了,再高也多大赚头,关键你的现金有这么多吗。” 谢东昌悻悻道:“我买不起,难道咱们合力买也不行吗?我跟你讲,我店里正缺一个镇店宝贝,错过这一个,下一块好料子就不知从哪里搞了。” 田建光道:“别冲动,小李这不是还有几块好东西嘛,咱们买剩下的料子,照样能做出不少好东西!” 谢东昌这才安静下来,哼哼道:“老张这老东西,就不能见到好东西,看见了就跟疯狗似的,非要抢到手。妈的,以后再有好东西,老子得偷偷的捂着,再不让他掺和了!” 张合顺洋洋得意:“没办法,谁让我钱多呢!嘿嘿。” 最后剩下的五块石头,张合顺又拿下了两块鸡油黄的石头,谢东昌和田建光则拿下了两块红翡,最后一块翡翠也是玻璃种,不过是少见的蓝色,江明月在三个老人的建议下,又花了七百万,买了下来。 她虽然是现在一家银楼的经理,但是一下子动用这么大的资金,还是超出了自己的权限,好在有张合顺、谢东昌和田建光三人在现场保证翡翠的质地,董事会这才同意了江明月行为。 几个人将这几块石头分到手,都是大为兴奋,张合顺从怀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李牧:“小兄弟,以后再有什么好料子,直接联系我就行,随叫随到。” 谢东昌和田建光也都给了李牧自己的名片。 现在只要有好料子,根本就不愁卖,再贵的东西,也有买家。 他们发愁不是东西贵,而是根本就没有好料子可买。 李牧这次拿出的七块翡翠原石,质量都是极高,这在玉石圈子里都十分少见,起码在河东省的玉石圈子里,像这种水头质量的老坑种,确实不多见。 翡翠这种资源枯竭性的玉石,开一点就少一点,价格也就飙升的越来越快,偏偏现在有钱人越来越多,市场越做越大,可好料子就这么多。 每年从南方小国放进夏国的原石料子,几乎刚一入境,就会被争抢一空,现在翡翠原石的拍卖会越来越火爆,竞拍价格越来越高,但是好料子却越来越少见。 如果李牧拿来的料子都是没有切开的原石,众人可能还不会太把他当回事,可他拿来的原石都是已经开了天窗的,光看露出来的一部分,就已经价值不菲,身价没有几个亿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拿的下来。 换句话说,人家李牧就算是不卖这几块原石,那也是亿万富翁,不然不可能拿到品相这么好的原石。 自从李牧将几块开了窗的原石拿到众人面前,在确定这几块原石的价格之后,现场几个人便没有把李牧当成一般人看待。 现在给李牧名片,也都是奔着交朋友的目的,并没有因为李牧年轻就轻视他。 只有江明月知道一点李牧的底细。 这家伙前几天刚失业,她还想着给李牧在银楼留个位置呢,没想到转眼就弄出了这么几块翡翠料子,瞬间成了亿万富翁,身份提升之快,让江明月都感到有点恍惚。 “说起来,我家里还真有不少老坑的原石。” 李牧接过众人的名片,笑道:“这些料子都是三十多年前我老爸存下的。以前买的时候,是想着开一个玉石店,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这原石就给忘了。最近老家要拆迁了,才想起了堆在后院的这些东西。” 他对众人道:“我最近回家,用切割机切了几块料子,发现了几块好料子,这才拿来让几位老师掌掌眼,顺便跟老师们学点知识。” 张合顺大喜:“你家里还有啊?小牧,以后你要是还有这种水头的好东西,有多少我要多少!钱不是问题!” 田建光和谢东昌也纷纷开口:“小牧,只要东西好,一切都好说!” 江明月笑嘻嘻的看了李牧几眼,觉得这家伙说的有点不尽不实。 他们两人毕竟做过两年的恋人,开房都不知道开了多少次,她对李牧还是有所了解的。 李牧的父亲李海川明明就是一个小诊所的医生,据说年轻时好武成癖,经常惹是生非,年纪大了,才继承家传正骨手法和传统医术,在小诊所坐诊。 从没有听李牧说过,李海川搞过什么翡翠原石。 这家伙肯定是在说谎! 不过这石头倒可以肯定是李牧自己的,不然他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自主性,正阳绿的玻璃种,说卖给江明月,就卖给江明月,根本就没有向任何人请示。 这么大的一笔钱,如果这石头是别人,李牧肯定要与对方商议才行,只有自己的东西,自己才能做主。 几个人出了切割室,一同返回了办公室,然后在江明月的安排下,张合顺等人要过李牧的银行账号,让公司财务将钱转给了李牧。 李牧拿出准备好的几张银行卡,工商、建行、国行的都有:“一人一张哈,把钱打这些卡里就行。” 他不想把钱都存在一家银行里,恰好四大银行的银行卡他每一家都有,正好分给江明月四人,让他们分别打钱进去。 忙活了半个多小时,才将在这些钱汇到了李牧的四个账号里,加起来已经是一亿三千多万块钱。 这笔钱放在那里,都算得上是一笔巨款了,而李牧只不过是买了几块石头而已,这种石头,在大殷朝的世界里,多的是。 “小牧,下次有好东西,千万别忘了通知我们!” 转账完毕,张合顺等人对李牧点了点头,说了一会儿话,便即离开。 最后只剩下江明月和李牧在办公室里相对而坐。 “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明月坐在李牧对面,看向李牧:“李大富豪,陡然而富的感觉怎么样?” “爽!” 李牧哈哈大笑:“从今以后,咱在喝豆浆的时候,也能喝一碗倒一碗了!吃煎饼果子,也能多加几颗鸡蛋了!” 江明月以手托腮,笑吟吟的看着李牧,也不说话。 李牧止住笑声,无奈道:“好了,好了,我说实话。这石头是我前几天去南方旅游买的,当时买的是原石,花了好几万呢,回家后,自己切出的天窗,看着应该不错,这才想到你来了。你也知道,我喜欢动手做点小东西什么的,我在地下室里也有切割机,切石头不算什么。” 江明月盯着李牧的眼睛,看了一会儿,道:“编!接着往下编!” 她似笑非笑:“你这家伙,一撒谎就眨眼睛,眼睛眨的越快,就说明撒谎撒的越大。今天你的眼睫毛快扇出风来了,看来这谎一定不小。诶,你该不会做什么犯法的事情了吧?” 李牧一脸正气:“开玩笑,我这么正能量的一个人,能做坏事吗?我给你讲,你可以看不起我的收入,但不能侮辱我的人品!” 江明月大为好笑,道:“你这家伙还有人品?不过你确实不像是做坏事的家伙,不是没胆子做,是没有这个必要。” 李牧性格极为刚强,行事谨慎而果断,对于金钱从来没有表现出太过强烈的需求。 即便是在与江明月交往,被江明月母亲打压时,也没有流露出对金钱的和权利的极度渴望来,他甚至有点看不起江明月母亲仗势欺人的行径。 他这种人可能会因为某些事情与人发生冲突,而失手将人打死,但绝不可能因为钱财走上犯法的道路。 对于这一点,江明月还是有把握的。 “我也不问你这些石头从哪里来的了,我相信你的为人。不过李牧,你这笔钱可不算小数目,你想好怎么用了么?” 江明月不再询问李牧这些原石的来历,只是好心的提醒李牧:“一下子有了这么多钱,你最好先冷静几天,好好想想下一步怎么发展。” 李牧笑道:“其实我还真没有别的打算,这些钱先存着吧,等我想好干什么了,再取出来也不迟。” 江明月咬了咬嘴唇:“你准备怎么谢我?” 李牧嘿嘿笑了笑:“以身相许怎么样?” 江明月拿起面前的文件袋向李牧扔了过去:“滚!” “哎呀,开个玩笑嘛,你看你还急眼了。” “诶,我给你讲,你再敢扔我,我可对你不客气了!” “好啦,好啦,咱们一起去游乐场玩会儿吧!” 江明月转嗔为喜,将刚准备扔出去的镇纸轻轻放在桌上:“这还差不多!你等会啊,我去换一身衣服!” 李牧:“诶诶诶,不是吧,还要换衣服?你这一天得换多少次衣服啊?要不要我帮你脱啊?我给你讲,穿衣服我不在行,脱衣服我还是很有天赋的。” “去死吧你!” 第五章 准备兵器和生活物资 文城游乐城就挨着大学城,李牧与江明月在游乐场痛痛快快的玩了好长时间,知道晚上九点多,游乐场都要闭馆了,两人才意犹未尽的走来出来。 出来后,简单吃点东西,江明月将李牧送到大学城小吃街的停车场:“李牧,自从毕业后,我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么痛快的玩过了。” 她解下安全带,扭头看向李牧:“谢谢你,还能陪我来找回一些缺失的东西。” 李牧笑道:“你要怎么谢?要不跟我回家吧?我最近刚买了一张床,又大又舒服,你要不要去试试?” 江明珠哑然失笑:“行啊,你带路吧。” 李牧:“……” 他顿时有点不知道怎么往下接:“不是,我就是口花花一下,你来真的啊?那我不玩了!” 江明珠白了李牧一眼:“有色心,没色胆!你以前的胆子都哪去了?” 李牧笑道:“以前那是没有体会到金钱的力量,所以无知者无畏,后来被金钱的力量撞了一下,才发现有钱没钱,简直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胆气自然就小了。” 江明月哼了一声:“你还有怕的东西?” 大学里的李牧,英气勃勃,从来不肯落于人下,性格要强,谁都不怕,面对江明月母亲的压迫和社会混混的威胁,照样选择了抗争,绝不低头。 现在李牧自承胆小,让江明月大不适应,她叹了口气,有点怅然:“李牧,我们都长大了。” 李牧道:“是啊,我们都长大了。” 他目光透过车窗,看向一名经过车窗的身材袅袅的女孩,目光随着女孩扭动的身姿缓缓游弋,喃喃道:“以前的零零后小不点,也长大了……” 江明月见李牧一副神不守舍的表情,顿时怒了:“看什么呢你?口水都流了一地!” 李牧急忙擦了擦嘴角:“有吗?有吗?瞎说,我怎么可能流口水。” 江明月笑骂道:“男人果然都是大猪蹄子,没一个好东西!” 她抬脚轻轻踹了一下李牧:“滚下去吧,老流氓!” 李牧顺势滚出车厢,一脸委屈:“诶,流氓就流氓,何必还加一个‘老’字?我给你讲,我人老心不老!我腔子里挑动的,依旧是十八岁的心脏!” 江明珠“嘁”了一声:“还十八岁的心脏?你现在还能硬的起来么你?” 李牧大怒:“喂,要不要试试啊?保证杀的你丢盔卸甲喊爸爸!” 江明珠嘻嘻一笑,发动车子,向外开去:“下周同学聚会,记得过去。” 李牧摇头道:“那我还是不去了,同学聚会没什么意思,那是你们有钱人的装逼现场,我要是去了,那是自己找不自在。” 江明珠不理会李牧,车子缓缓远离:“回头我把时间地址发给你。” 李牧还待说什么,江明珠的车子已经走远。 “几年不见,性格越来越强势了。” 李牧看着江明珠的车子消失在夜幕中,摇了摇头,找到自己的车子,向外开去。 他与江明月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他有他的生活圈子和爱好,江明珠也有她的圈子,两个圈子并不相容,在生活方式和观念上的分歧也会越来越大。 大家族,子女的婚姻也难以自己做主,江明月怕也不会是例外。 关键李牧无论在什么时候,喜欢的永远都是十八岁的小姐姐,而江明月只比李牧小一岁,她已经二十七了…… 第二天早上,好几家银行的电话差点把李牧烦死,直接将手机设定成了静音。 当他没钱时,想要贷款千难万难,现在有钱了,求他贷款买理财的人却络绎不绝。 这使得李牧怀疑银行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越是缺钱就越没法贷款,越是有钱,就越是有人贷给你。 我特么有钱了,我还贷款干什么? “李老师业务很忙啊。” 此时李牧正在文城郊区一家铁匠铺里,一名身材壮硕的铁匠正抽着烟吞云吐雾,对李牧懒洋洋道:“这一会儿电话可是接了不少。” 李牧一脸晦气:“最近这不是刚挣点钱么,一些银行的家伙就开始联系我了。” 铁匠道:“那你挣的肯定不是小钱,不然不至于惊动银行,怪不得这次这么财大气粗,非要我亲自打造东西。” 李牧笑道:“行了,别废话了,开工吧。”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圈子,李牧除了工作的圈子外,还有自己的爱好组成的小圈子。 他自己喜欢古武,平常除了练习拳脚功夫之外,还喜欢舞刀弄枪,还是一家弓箭俱乐部的成员,平常玩的花样极多,这也是他长久没有女友的原因之一。 当一个男人有了很多可以派遣寂寞的爱好时,女人对他的吸引力便会降低许多,有刀剑为伴,弓箭可玩,还要什么女人? 女人只会影响他拔剑的速度! 他喜欢玩刀剑,但网上买的刀剑基本上都是垃圾玩意儿,用着极不顺手,后来才知道文城附近还有铁匠传承,因此便经常来铁匠铺玩,准备打造几件趁手的兵器。 以前他要的兵器都是不开锋的玩意儿,只是用来练着玩,但今天打造的兵器不同,他需要打造真正的可以用来实战的兵器。 在大殷朝的世界里并不太平,不但有小混混欺行霸市,还有帮派中人组成的庞大势力,稍有得罪,就有可能引来报复,有点像是武侠小说中描绘的社会。 李牧为了自身安全着想,必须得弄一些兵器用来自保,不然到时候身无寸铁,遇到帮派中人,恐怕只有逃跑的份儿。 其实最好的办法是搞几把枪来,相信没有几个人能躲开其子弹的射击。 不过在夏国贩卖枪支是极为严重的事情,李牧没有渠道搞到枪支,就只能弄点冷兵器随身携带,他正琢磨着有时间去国外走一趟,想办法弄点枪支护身。 今天来铁匠铺,就是想要打造几件可用东西。 他本想打造一口开刃的单刀,但是铁匠不乐意,说没法打造开刃的刀剑,这玩意太危险,真要是出了人命,他也得受牵连。 李牧没办法,想了半天,同时也想难为一下铁匠,就让铁匠你为自己打造一杆铁枪和一对瓦面双锏,一杆实心铁枪真要是打造出来,起码得几十斤重,一看就是锻炼用的,更大的可能是当摆设,自然不用担心当成凶器来杀人。 而双锏根本就不是开刃的玩意儿,打造出来后,重量肯定不低,估计李牧也只能反放在家里当工艺品,正常人根本就难以耍的动,除非有极强的力气才行。 铁匠虽然不情愿揽这个活,但李牧坚持让他打造,他也不好拒绝,至于瓦面双锏,那玩意儿是稀罕物件,现代社会玩这种兵器的人极少,铁匠自己也没干过这活。 可又不能承认自己干不了,不然那也太过丢人。 因此他对李牧开了高价,好让李牧知难而退。 哪知道李牧最近发了横财,财大气粗,竟然毫不犹豫的答应了铁匠的报价,这让铁匠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开搞。 先是设定兵器握手和重心的最佳比例,又是测定长度,还有花纹要求等细节问题,最后又打电话询问圈内朋友的一些打造经验,这才开火打造。 铁匠铺里五六个人忙活了整整一天,差点累成了狗,才为李牧打造出来一对四尺长的钢锏,一杆实心的钢枪,外加三十多把飞镖,一把匕首,一共收了李牧六万块钱。 其实这要是打造刀剑的话,没有十天半个月根本就做不出来,但是李牧要的钢枪和钢锏都是傻大笨粗的玩意,只要有材料有了,温度达到了,力气也达到了,就能很快的打造出来。 不过瓦面双锏打造的时候,还是费了不小的力气,主要是这玩意造型奇特,凹面造型不好弄,时间都耗费在这上面了。 “不错,不错!” 李牧将钢枪拿在手中,轻轻一抖,三米左右的合金钢枪,被他抖的嗡嗡作响,枪尖轻轻颤动。 “卧槽!” 铁匠看的一脸惊骇:“你特么还是人么?这得多大的力气?” 这鸭蛋粗细,三米来长的合金钢枪,起码得七十多斤重,成年人单手都未必能轻松拿的起来,现在李牧手里,竟然差点能抖出花来,这简直不是人力所能为之。 “实不相瞒,兄弟我最近有了奇遇,吃了传说中的灵丹妙药,力气增加了两三倍,因此才打造几件兵器试试手。” 李牧将钢枪挥舞了几下,觉得倒是听顺手,笑道:“我再试试双锏。” 他之前图好玩,还真跟着一名武师练习过双锏,不过当时是纯粹练着玩,双锏实在太重,只能用来练习握力和双手的灵活度。 能将铁锏或者铁鞭都玩出花来,练习刀剑自然不成问题,不过现在力气陡增,李牧还真想将双锏当武器。 相比刀剑,鞭锏之类的兵器破坏力要强的多,正面对敌下,鞭锏的威力要强于刀剑,尤其是在战场上,枪矛等长兵器才是主流,平常刀剑根本就没什么用,鞭锏锤子等钝器,才是真正的厉害玩意。 李牧作为古武传人,自然知道那些东西实用,那些东西是花架子,因此才让铁匠打造了钢枪和钢锏。 李牧将钢枪往地上一插,钢枪的枪攥猛然破开水泥地面,直入地面十多公分,笔直的插在了铁匠铺门前,从枪攥位置向四下裂开出蛛网般的裂缝。 将钢枪插好后,李牧拿起两把钢锏,双手舞动了几下,高兴道:“不错,重心设计的挺好。” 铁匠见状大怒:“你怎么把我门前的路弄坏了?赔钱!” 李牧将手中两把钢锏耍的呼呼作响,破风声凄厉至极,扭头看向铁匠:“你说什么?” 铁匠看了看李牧手中呜呜破风的钢锏,语气顿时弱了下来:“你这样是不对的!门口地面都破坏了,会影响我的生意的。” 李牧哈哈笑了笑,将双锏递给铁匠:“再给我搞一个锏鞘,结实一点啊,大枪也给搞一个枪囊。” 他拿出手机,给铁匠转了九万块钱:“行啦,弄坏了地面,赔就是了,这些够不够?” 见李牧多给了三万块钱,铁匠顿时高兴起来:“够了,够了,你这样,我再送你把长剑和几件小东西。” 他送给了李牧一把早就打造好的长剑:“事先声明,你要是用这把剑伤人,我可不承认这是我给你的。” 李牧抽出长剑,只见这把剑竟然是开了锋的,花纹极其漂亮,顿时大喜:“妈的,你这家伙说什么不打造开锋的刀剑,原来只是骗老子。” 铁匠嘿嘿笑了笑:“有钱什么都好办。” 李牧深以为然:“这倒是。” 铁匠又送给李牧几把飞刀和短刀,这才开始赶客:“这天都黑了,我们也忙活一整天了,我就不留你了。” 李牧笑骂道:“收了钱就不认人了?” 不过现在天色确实已晚,都晚上七八点了,几个铁匠确实忙活了整整一天,都要累成狗了,李牧也不好意思老在这里待着。 当下将兵器都放进车里,驱车返回市内。 回家后,将这些兵器全都搬到屋内,李牧又到楼下将自己的快递取了出来。 他之前在网上购买了几套防刺服,今天的快递就是厂家邮寄过来的几个款式,这些防刺服都是轻便类型的,可以穿在衣服里面,充当小衣,能防住一般刀剑的攻击。 不过要是遇到钝器的击打,那就无能为力了。 所以对于力气大的实战高手来说,钝器才是杀伤力最大的兵器,什么盔甲头盔,都经不住铁锤钢鞭使劲敲打。 此外还买了两幅弓箭。 本来想买弩的,结果弩属于管控品,极不好买,只能退而求其次,买了两把弓和上百支箭。 这些东西差点堆满了整个地下室。 将东西全都收拾好后,李牧沉沉睡去。 到了次日,他再次驱车采购大量生活物资。大殷朝生活极不便利,其中手纸、香皂等东西都不具备。 就连房间因为没有玻璃的缘故,都是用桑皮纸来糊窗棂,导致房间光线过于昏暗,晚上油灯和蜡烛的光芒也有点偏暗。 相比现代社会,大殷朝缺了很多便利性的东西,比如火柴、运动鞋、车胎、弹簧等等,这些东西都是大殷朝所没有的。 李牧准备一步步的将一些生活上的东西都带到大殷朝,好改善自己在大殷朝的生活质量,不然身处在那种社会里,确实有点遭罪。 将一切生活物资都采买了之后,将其打包扛到房间里,又将兵器和弓箭准备好后,李牧重新戴上假发头套,换上古代衣服。 心念动间,整个人连同房间内的东西瞬间消失不见。 第六章 盗贼 大殷朝云州府清河县。 李牧身穿长袍,腰悬长剑,双手提着两个大包,极其突兀的出现在原来的卧室里。 在其身后,就是刚买不久的拔步床,此时床头上已经有了少许浮尘,甚至卧室内还有被翻找过的痕迹。 “家里这是进贼了?” 李牧吃了一惊,急忙将手中的东西放下,在卧室里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屋里真的是进了盗贼,之前放在床头柜子里的一吊钱和几枚碎银,都已经消失不见。 现代社会的时间流速和这个世界的时间流速,有着巨大的差别,似乎主世界一天,就差不多抵得上大殷朝世界的一个月了。 李牧在现代社会待了一天,但对这个世界来说,却差不多过了一个来月。 他一个多月都没在家,院子里都生出杂草来了,也怪不得会有小偷光顾。 “得赶紧找些仆人才行!” 李牧将带来的东西全都放稳妥之后,当即出门而去。 身在这么一个有点混乱的封建王朝中,家中遭贼属于很正常的一件事。 自己身为外来的平头百姓,没有什么功名在身,即便是报官,估计也没人理会。 反倒可能因为报官的缘故,被小吏勒索好处,盗贼没有抓到,自己估计还会再损失一部分钱财。 种种考量在李牧脑海里一闪而过,于是决定赶紧买几个仆人和丫鬟,再找个管家和护卫,只要院子里人多,再搞些兵器什么的,一般的盗贼将不会胆子入户盗窃。 在清河县的西街,便有人市。 最近附近的县城发生瘟疫,死了不少人,很多人都逃难到了清河县城,随后又发生了涝灾,附近河道决堤,淹死人畜无数。 不少人举家逃亡,逃到别的地方的有不少,逃到清河县的也有很多。 大部分人逃亡的人,因为慌乱逃命,都来不及搬运钱财,都在艰难度日,其中有一部分失去生活来源的男女,只能卖身为奴,以求活命。 一部分女人被妓院的人买走,还有一部分人咬牙死撑,宁死不为娼妓,倒是有一部分读书识字的人,并不缺少生计,不至于挨饿受穷。 李牧曾去过人市,见过不少插标卖首之人,只是当时自己都没有安顿下来,自然无法买卖奴仆,如今钱财充足,又买了宅子,与往日心态自然大不相同。 来到人市之后,只见十字街上,一边拴着牛马,一边站着衣衫破烂的男女,人畜相对而立,都成了可以买卖的货物。 一群男女面有菜色,头上插着干草,所谓插标卖首,就是这个意思。 头上插根草,表示人命如草芥,可以任意买卖,以示处境之惨。 李牧硬着心肠沿街而走,只见有不少老鸨龟公之类的人,穿金戴银,正在查看卖身女子的身体和牙口,如同检查牲口。 检查之际,难免有触及身体之举,引起不少女子的尖叫,引的那些老鸨龟公们嘎嘎坏笑,这些女子叫声越大,神情越是惊慌,大茶壶们则越是高兴。 李牧摇了摇头,继续在街上观察,看有没有合适的仆人入手。 他不是圣人,这些人官府不救,他一个异乡来客,自保都难,那就更没有办法救了。 现在能买几个人作为丫鬟仆人,便算是救了他们了。 他走了一圈,暗暗摇头,这人市中卖身的人,要么是弱小,要么是丑陋,几乎没有一个让李牧满意的。 其实想来也是,长得好看的女子,根本就轮到李牧来挑拣,早就让清河县当地的帮派或者老鸨们挑走了。 而健壮的男子,只要有把子力气,肯吃苦,就不愁找不到活干,不至于沦落到卖身为奴的下场,最差也不过是讨饭而已。 只有讨饭都讨不到,实在是没有任何希望了,才会考虑卖身为奴。 李牧本想买几个漂亮丫鬟在家里伺候自己,再买几个健壮仆人看家护院,但是现在看来,除非去找人牙子买人,否则自己想要买几个称心的丫鬟仆人,须得多花点时间了。 当下离开人市,返回宅院。 刚到门口附近,便觉得不对,他出来之时,大门已经上锁,如今大门却被人打开,门口停着一辆无蓬马车,马车上堆放了一些桌椅板凳以及铺盖被褥。 李牧瞧着这些东西极为眼熟,心道:“这不是我房间里的东西么……他妈的,这是遭贼了?” 他迅速反应过来,忍不住勃然大怒:“偷东西偷到我这里来了!” 古代偷盗行为极为猖獗,不乏溜门撬锁偷东西之举,也有搞卷包会的,将主家的东西悉数卷了,一走了之。 现代社会承平日久,李牧一直觉得这种事情距离自己十分遥远,只是没有想到,在这大殷朝刚买了宅院,还没住热乎,便遇到了这种事。 这撬锁开门偷东西的人,定然与之前偷窃自己财物的窃贼是一伙的,这是踩好了盘子,觉得没有什么意外了,才会如此正大光明的套着马车拉东西。 “偷了老子的财物不说,现在竟然还敢明着搬东西来了!” 李牧心念电转,已经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当即抽出腰间长剑,一剑斩出,将马车的车套斩断,随后藏剑背后,迈步走进院内。 只见院内正有几名青年汉子搬着家具和锅碗瓢盆,说说笑笑,向门口走来。 待看到走进来的李牧后,几个汉子都是一愣,为首的一人喝道:“什么人?来我家中作甚?” 李牧气急而笑:“好好好!连锅碗瓢盆都不给留下,偷东西偷的这般干净的,倒也少见。” 几名汉子面面相觑,这才知道是这家院子的主人回来了。 为首大汉脸上尴尬之情一闪而过,随后浮现出狠厉之色,从腰间摸出一把牛耳尖刀,大踏步的走向李牧:“小子,我们是受人家主人家邀请,帮忙搬家的,你是什么人?休要胡说八道!再敢多嘴,我这把刀子可是不认人!” 其余几个汉子毫不犹豫的扔掉手中的东西,同时向李牧走来。 见为首男子拔刀威胁自己,李牧越发恼怒:“卧槽,入室盗窃不说,还要杀人灭口!” 为首男子笑道:“我打听过了,你是刚来清河县的人,家里遭了灾,独自一人,住在这个院子里,多日不曾回来。附近邻居都以为你已经遭遇不测,死在了什么地方。你要是现在死了,估计也没人知道。嘿嘿,你要是识相的话,赶紧滚蛋,让我们东西拿拉走……” 在他说话时,几个汉子已经手持刀剑向李牧包围过来。 李牧单手负后,身子缓缓后退,道:“哦,那我要是不识相呢?” “不识相就死!” 那为首的汉子猛然前冲,手中牛耳尖刀刺向李牧胸口:“围住他!” 就在这大汉尖刀前刺之时,李牧藏在背后的手掌猛然翻到身前,一道寒光闪动,长剑陡然前刺。 噗! 这大汉正在前冲的身子收势不及,被李牧一剑穿胸,眼中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你……” 李牧一剑刺出,旋即后撤,迅速将长剑拔出,随后身子旋转,长剑画弧,斩向旁边几名男子的脖颈。 噹! 这些男子似乎都有武功在身,在看到李牧一剑刺死了为首大汉之后,全都吓了一跳,手中刀剑横在面前,挡住了李牧这迅捷之极的一剑。 但挡住归挡住了,却感到李牧这一剑力道奇大,震的他们手臂酸麻,手中刀剑全都被李牧打飞。 “兵器都抓不稳,还学人家入室杀人!” 李牧一剑斩出,将几个盗贼的兵器全都斩飞之后,自己也觉惊讶,但此时无暇多想,既然已经动手了,就绝无住手的道理,必须得一鼓作气,杀个干净! 噗噗噗! 在这几个男子惊骇欲绝的神情中,他身子快速几个跳跃,手中长剑破空,顷刻间将这些盗贼斩杀当场。 直到他落地站稳之时,第一个被他刺死的头领才轰然倒地,可见刚才他出手对敌之快。 “练了这么多年的功夫,今天终于派上用场了!” 李牧手持长剑,看着院内鲜血喷溅的几具尸体,一颗心怦怦直跳,又是后怕又是兴奋:“这就杀人了?好像没什么难度。是我武功高,还是他们太废物?” 第七章 讨封 每个人心中都潜伏者一头猛虎。 只是平日里被道德礼仪束缚,不曾释放出来。 心里坐着一尊佛,佛下镇着一头魔。 一旦佛陀金身毁,便有魔头闹山河! 李牧身为习武之人,自然也有好勇斗狠的一面,只是在现代社会被法律束缚,难以显现出来。 但来到大殷朝后,他便知道现代社会相对和平的生活方式,在这个世界里根本行不通。 他来此界之后,便已经有了对敌杀人的心理准备! 李牧自幼跟随父亲李海川习武,拳脚和器械都练的极为精熟,平常爷俩也没少对练过,拆招对打,都几乎成为条件反射的动作了。 华夏古武真正的精华之处,就在于冷兵器的运用。 不过随着现代科技的兴起,热武器的普及,冷兵器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李牧虽虽然精通不少冷兵器,但也只能练着玩而已,在现代社会中,完全没有实战的机会。 直到今天他在这大殷朝的世界里,遇到了这几个欲要杀死他的入户盗贼,才让他第一次体会到了冷兵器实战到底是什么感觉。 “竟然这么不经打!” 在院内扫视躺在地上的几具尸体,李牧身子微微颤栗,有兴奋也有恐惧,但片刻之后,便冷静了下来:“杀都杀了,得想想如何善后。” “嗯,这种事情还是不要惊动官府为好,一是出了这么多人命,纵然我杀人有理,估计也得惹一身骚,说不定还有牢狱之灾。” “二是,这些盗贼在发现我回来,竟然还有胆子对我出手,想要杀了我,可见他有杀死我而不会产生严重后果的信心,这几个人背后应该有一个有能力压下人命案件的大势力。我若是报官,那肯定会引来这个势力的报复。” 李牧脑子里念头急转,已经想好了怎么处理这件事。 当下在院内取出一个铁锹,开始在后院花园里挖坑,他现在力气极大,一会儿就挖出一个大坑来。 这才返回前院,开始摸尸。 在这些尸体身上一番搜寻,翻找出几个钱袋和一些害人的小物件,令李牧感到惊讶的是,这些尸体身上都带有一枚雕刻着狼头的铜牌,铜牌背面雕刻有数字,似乎是这些人的身份代号。 “看来他们还真是某个组织的人物。” 摸尸之后,李牧看着几枚铜牌,面露思索之情:“不过其成员居然沦落到盗窃别人财物的地步,这个组织的实力想来也不过如此,不足为惧!” 他刚才拔剑杀人,只是呼吸间,便斩杀了这七八个的盗贼,几乎没有一合之敌,这种情形别说这些盗贼没有想到,就是李牧自己也觉得难以置信。 他在这个世界修行家传武功,也就修行了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平日里就知道自己力气增加了不少,但一直没有与人实战过,并不能准确的了解自己的实力。 直到今天拔剑杀人,出手如风,身子跳跃如飞,长剑挥动下,竟然呼吸间就杀了七八个人,比杀鸡都容易。 到了这个时候,李牧才对自己现在的资质有了一点清醒的认知:“我只是练了不到两个月,就能轻松杀死这么多人,要是多修炼几年的话,岂不是天下无敌了?难道老子就是那种传说中万中无一的绝世奇才?还是说,这是因为我家传武功厉害的缘故?”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李牧的实力增长之快已经超出了常人的想象,他本来以为这个世界的武功高手也会像自己一样,只要修炼了武功,就会拥有超出常人的实力。 可是今天这些盗贼,一看就知道也是有功夫在身的,甚至有可能练习多年,但在面对李牧时,还是被李牧秒杀。 这样看来,并不是所有人都像李牧这样,一旦修炼功夫,便突飞猛进,大多数还是正常人。 李牧之所以实力飙升,要么是资质惊人,要么就是家传的功夫分外与众不同。 现在发现自己杀的这几个人,乃是某个组织的成员,李牧倒也不惧,只要给他一段时间成长,这种下九流的帮派,完全用不着害怕。 真要是遇到实在难以抗衡的对手,他还可以从此界遁走,返回现代世界。 摸尸完毕,李牧将这些人的尸体全都拎到后花园,扔到坑内埋了起来。 “有了这些尸体滋养,日后我这花园的树木,长势定会越来越旺。” 将埋的坑踏平之后,李牧走到门口,将马车拉进院内,拴马桩上拴着的马儿,也被他牵到院子里。 刚才入门之时,斩断马套,是担心有人驾车将车上东西拉走,现在马套断了,马儿无法拉车,李牧只能自己亲自拉车。 好在他现在力气极大,倒也不觉得劳累,将车子拉到院内之后,又将马车上的桌椅板凳、被褥铺盖、院内的锅碗瓢盆,全都放回原来的位置。 回到卧室查探时,只见自己带来的钢枪、钢锏等东西,都还在床下放着,未曾被人动了位置。 想来是自己这个拔步床太大,盗贼短时间难以拆卸装走,同时以前也曾在卧室内查探过,觉得里面已经没有东西留存,这才没有再次搜寻东西。 否则的话,床下暗格里的兵器和银两,肯定会被他们拿出来。 此时天色已黑,李牧忙活了半天,已然饥肠辘辘,便决定去外面弄点吃的。 此时做饭极为麻烦,须得先买劈柴,再拉风箱烧锅,很是繁琐,李牧懒的开火,感觉不如出去买点吃的。 当下在腰间插了几把飞刀,又穿了防刺服,长袍罩体,腰悬长剑,走出了院门。 他刚杀了几个盗贼,此时警觉性极高,生恐再遇到什么特殊情况,手持利器,心中也能安稳一点。 这清河县晚上没有宵禁,晚上有一个小小的夜市,其中就有几个卖小吃的摊子,李牧在夜市内买了些烧鸡、鸭子,猪头肉,这才返回院内。 后花园中有一凉亭,凉亭内有石桌石凳,李牧便拎着肉食来到小亭之内,取出带来的五粮液,先倒了一杯酒,随后将这杯酒洒在了地下:“一路好走!下辈子别在为恶了!” 在这凉亭不远处,就埋着今天被李牧杀死的几名盗贼。 若是寻常人,知道自己旁边就埋着刚杀死的人时,大都会心生惊悚之情,但是李牧与众不同,他的逻辑是,你都被老子杀死了,我还怕个鸟! 活人我都不怕,难道还怕死人? 他本是现代社会的守法良民,来到这大殷朝后,一朝杀人,心态顿时发生了极大的变化,豪兴大发,不惧鬼神。 此时独坐凉亭,先以美酒祭奠了被杀的几个盗贼,也算是对死人尽了礼数,这才自斟自饮,大口吃肉。 正吃的舒爽时,就看到明月映照之下,斑驳花丛之中,簌簌然钻出一头白毛狐狸来。 这狐狸来到凉亭台阶下,人立而起,对着李牧尖声细气道:“先生,你看我像人么?” 第八章 化形 传说妖怪修行多年,欲要化成人形,但有的妖怪因为积累不够,便被卡在最后一步,难以彻底化形。 到了这个时候,这些妖怪便会选择取巧,向人类讨口封。 一般都会询问某一个有缘人,问他自己像不像人,若是答者说像人,那这妖怪便会借助人族气运,化为人形,由此功成。 若是被询问者说不像人,则妖怪多年修行毁于一旦,只能重新修炼。 但这只是传说故事,李牧在现代社会也曾看到过,只觉得是无稽之谈,故事而已,看看也就算了,谁也不会当真。 只是无论如何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真的遇到一只狐妖向自己讨口封。 “你会说人话?” 在看到这白狐人立而起,口吐人言,李牧顿时大吃了一惊,“唰”的一声,抽出随身长剑:“你这是要讨我的口封?” 那白狐人立在凉亭之外,脸上浮现出拟人化的表情,为李牧长剑杀气所慑,禁不住连连后退,尖声细气道:“先生,我无恶意,只要先生允我成人,我必有厚谢。” 李牧手抓长剑,紧盯着妖狐:“你是公的还是母的?” 狐妖道:“奴家是女儿身。” 李牧道:“你想要我说什么?” 狐妖闭口不言。 李牧微微沉吟,已明其理:“这讨口封,你不能对我施展影响?口封是好是坏,只能听凭天意人为?” 狐妖一动不动,也不说话,盯着李牧,眼中露出乞求之色。 李牧此时已经喝了大半瓶白酒,酒意上涌,豪情勃发,当下持剑笑道:“好好好,我独住小院,正缺少一个使唤丫头!你若生平不曾做过恶事,日后也能保证不行凶作恶,那就变成一个忠心耿耿服侍老子的漂亮小妞罢!” 他此言一出,脑海中陡然发出一声隐隐钟鸣,面前的白狐身子微微颤动,浑身冒出丝丝白烟,眼看着迎风便涨,变成一人高下。 上半身赤条条的,化为女子模样,只有下半身还是狐狸形状,看着李牧,一脸焦急神情,期盼李牧再说一句封赏的话。 便见李牧手持长剑,剑尖指着狐女:“日后你若胆敢作恶,便是上天入地,也得被老子抽筋剥皮,打的你魂飞魄散,生不如死!” 轰隆! 他这句话说出之后,本是晴朗的夜空,忽然间浮现出一道闪电,这闪电凭空而生,横跨东西,照亮了整个夜空,随后化为一道雷电长矛,打在了狐女身上。 轰! 这雷电长矛正打在狐女身上,发出巨大的亮光,一瞬间,李牧睁目如盲,被雷电巨响震的倒退了几步,重坐在了凉亭内的石凳上。 待到再次看清楚眼前景象时,只见凉亭前烟尘四起,多出了一个大坑,坑中正蹲着一个赤条条白花花的女子。 那女子抱胸蹲在坑内,背对李牧,身子在月光下如同绸缎一般反射着微微亮光,头顶隐然有白气升腾。 李牧持剑而起,勾头下望,便见这坑内女子从坑底翻出一张白色狐皮,轻轻一抖,披在身上,化为一身白衣。 待到结束整齐后,这白衣女子方才从坑底缓缓来到李牧面前,跪地行礼:“奴家胡芸娘,见过老爷。” 李牧右手一抖,剑刃搭在了胡芸娘脖颈处:“你就是刚才的狐妖?” 胡芸娘身子一颤,细腻洁白修长的脖颈处渗出一层鸡皮疙瘩,低声道:“是,我就是刚才求老爷口封的白狐。” 李牧收起长剑,将胡芸娘拉起,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月下看美人,越看越漂亮,忍不住伸手在勾住胡芸娘下巴,笑道:“我正缺一个使唤丫头,就是你了!” 胡芸娘微微颤栗,目视李牧,柔柔弱弱道:“是。从今以后,芸娘就是老爷的人了,绝不敢有二心。” 李牧笑道:“那好,先陪我喝点酒。” 胡芸娘微微一愣,但旋即恢复正常:“是。” 李牧重在凉亭坐下,正想为自己倒酒时,胡芸娘急忙上前,为李牧倒满一杯:“老爷,我来服侍您就行。” 她声音清脆悦耳,又带有一股子隐隐的媚意,吐气如兰,神情娇娇弱弱,令人看到就想犯罪。 此时为李牧倒酒之时,鬓角发丝被微风吹拂,落在了李牧鼻尖上,搞的李牧不但鼻尖发痒,便是心里也在发痒。 他伸手抓住胡芸娘的小手:“坐下,坐下,我有话问你。” 胡芸娘微微挣扎:“老爷,奴家只是您的丫鬟,可不敢在您面前入座。” 她心中对李牧充满了惊惧之情,面对李牧,全身心的服侍,不敢有丝毫懈怠。 若是按照正常的路数,妖怪向人讨口封,如果人类说妖怪像是人,那么妖怪讨的口封便算是成功了,这妖怪只需要再潜修一段时间,便能褪去本壳,化为人体。 既然是讨口封的妖怪,肯定是在修行路上遇到了关卡之辈,凭借自己的修为难以突破肉身限制,才会选择取巧求人,以便突破。 如果讨了口封,因为修为不足的缘故,所以得赶紧闭关修行,过上几年,才能彻底化为人形。 几百年来,从未有过刚讨来口封的妖怪,就立时转化为人身的事情发生。 毕竟人力有时而穷,气运有限,凡人封妖,有其极限。 普通人能将妖怪封为人族,便已经用尽了一生气运,日后若是被封的妖怪不去报恩,这封妖之人因为气数耗损,将会在日后过的极为凄惨。 这也是为什么妖怪讨封之后,必须得向封它的人类报恩的原因。 但是今天白狐向李牧讨口封,得了李牧的口彩之后,这狐妖竟然被一股莫名大力灌入体内,瞬间褪去了本壳,随后天雷凭空而生,击打在她身上,打散了体内妖气,化为玲珑人身。 无数妖怪畏之如虎,又充满了无穷向往的雷劫,竟然被这狐妖转瞬间度过,一直到天雷消失,彻底化为人形,她还是有点难以置信。 “据说上古之时,有圣人在世,若妖怪得圣人口封,将会褪去本壳,招来脱壳天雷,驱散阴邪之气,立时化为人身。还有就是,若是能得人王陛下金口玉言,凭借一国气运加持,妖怪也能顷刻间除去妖气,成为人身。” 胡芸娘看着身材高大,相貌不凡的李牧,心中千头万绪,脑子一片混乱:“莫非我家老爷是圣人在世不成?芸娘何德何能,竟然讨得了当今圣人的口封?” 第九章 奴婢 李牧住在这清河县城,于后花园内自斟自饮,旁边又无护卫,连个丫鬟仆人都没有,自然不会是当今陛下。 那么能一言使妖兽化形为人的李牧,就只能是圣人无疑了,即便现在不是圣人,那也是圣人转世之身。 胡芸娘看着面前的李牧,身子微微颤栗,将脑袋深深埋下,有一种大欢喜从心头升起:“我何德何能,竟能随身侍奉圣人。这等大造化,芸娘无论如何得把握住才行!” 她这种心理活动,李牧自然不会知晓,他此时酒意上头,拉着胡芸娘仔细看了看,嘿嘿笑道:“小妖,你会不会跳舞?” 胡芸娘低头柔声道:“老爷,奴婢只会一点点,跳的不好,还请勿要责怪。” 李牧摆手道:“能跳就行,你便是胡乱蹦跶几下,以你现在的相貌身材,那也会赏心悦目。” 于是胡芸娘来到凉亭大坑旁边,伸手虚推,一股无形力量从她手中发出,将刚才天雷劈出的大坑缓缓推平,按实。 然后胡芸娘来到平整好的地面之上,对着李牧轻轻施礼:“还请老爷品鉴。” 当下挥动长袖,扭动腰肢,为李牧做飞仙舞。 她脚尖点地,身子不住腾空,长袖挥洒,姿态如仙,人在空中做出种种高难度的动作,真如同壁画上的飞仙一般。 李牧坐在凉亭内连连叫好:“不错,不错!呐,你多滞空片刻,那才叫好看!” 胡芸娘于是便听从李牧吩咐,人在空中短暂停留,如同飞天仙女,在夜空中飘荡来去,配合天上悬挂的一轮明月,衬托的她似乎随时就要飞到广寒宫去一般。 啪啪啪! 李牧看的眉飞色舞,不住鼓掌:“小妖,这跳的确实不错,来来来,一起喝酒!” 他以前倒是在某些包房内,欣赏过小姐姐们一对一的服务型减衣舞蹈。 不过那种舞蹈太伤元气,跳着跳着就跳到床上去了,实在有渎艺术,还有社死的风险,因此欣赏过几次,便不敢再玩。 那种舞蹈太不正能量! 与面前这个狐妖完全没法比。 胡芸娘在月光下跳了一段舞,又为李牧斟了几次酒,方才停住不跳,对李牧道:“老爷,夜已经深了,让小奴扶您歇息去吧。” 李牧今日杀人藏尸,饮酒遇妖,心情激荡之下,难免多饮了几杯,便有些失态,他伸手拦住胡芸娘的纤腰,笑道:“你要扶我歇息?你是不是馋我的身子?” 胡芸娘脸色一红,羞愧至极:“老爷,小奴知错了!” 她身为狐妖,将李牧脑补为在世圣人之后,对于李牧生出深深地敬畏之心,若是能与李牧同床共枕,有一夕之欢,哪怕是舍去了百年道行也心甘情愿。 她主动提出搀扶李牧安歇,还真就存了这种幻想,现在被李牧当面叫破,禁不住粉面羞红:“小奴胆大,还请老爷责罚!” 李牧哈哈一笑,搂着胡芸娘踉跄前行:“责罚?好啊,就罚你为老爷我宽衣解带,暖床叠被。” 胡芸娘道:“老爷,这是奴婢的本分,哪里算是责罚。老爷对奴婢这么好,奴婢心中多有不安。” 李牧:“嗯?这是本分吗?那好,责罚暂时记下了,以后再说。” 他刚才饮酒吃肉,整整一瓶酒都被喝光,脑子已经有点迷糊,在胡芸娘的搀扶下,返回卧室,呼呼大睡。 胡芸娘将李牧服侍着睡下之后,返回后花园的凉亭之内,将酒杯、酒瓶、碗筷收拾了,仔细清洗了一番。 “我家老爷居住的宅院虽然一般,但用的杯盏酒器却如此精巧华贵,实非一般人家能够拥有,便是当今陛下的日用之物,怕是也不过如此。” 将玻璃酒瓶和酒杯洗刷干净之后,胡芸娘又重新烧了一锅开水,兑了凉水,用铜盆端到卧室,取出毛巾为李牧擦拭脸面和双脚。 她在照顾李牧之时,目光扫视卧室内一应事物,越看越惊,只觉得这屋内一切东西,都是那么精巧别致,与众不同。 老爷喝水用的水杯竟然价值百金的带把水晶杯,毛巾也是一种从未见过的毛茸茸的布料,用起来比寻常毛巾可要软和舒服多了,就连李牧内里罩着的衣服布料都华贵非常,缝合处的针脚又匀又密,浑然不似人间手段。 再看李牧腰间配着的长剑,剑鞘上的花纹简洁漂亮,剑柄上的种种细节,一看就是出自名匠之手。 她为李牧擦拭全身后,坐在床榻一侧的小桌旁,以手支颐,看着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李牧,一脸幸福憧憬:“老爷的来头必定极大,如今便有圣人之资,日后必然成为惊天动地的大人物,我能作为他的小婢,说不定有朝一日,也能在青史上落上一笔……” 正胡思乱想时,就看到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李牧,呼吸声忽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诡异的安静。 片刻之后,屋内陡然一亮,丝丝缕缕的光芒穿过房顶屋檐,穿过墙壁窗户,从四面八方汇集到房间之内,化为一团光雾,将李牧全身包围,渐渐地凝缩成一团光茧,随着李牧的呼吸而涨缩不定,犹如活物。 “月华精气?” 胡芸娘吃惊的睁大了眼睛,感受着屋内浓郁的月华气息,一颗心怦怦直跳:“这么浓郁的天地精气,便是在传说中狐族的祖地青丘山,怕也不过如此!可这些只是我家老爷睡后显露出的异象……老爷他到底修行的是什么神通法门,连睡觉都能自行运转!” 她自见李牧之后,一日三惊。 此时呼吸着室内浓郁的天地精气,只觉得浑身舒爽难言,禁不住张开嘴巴,撮口长吸,将这些精气吞入腹内,转化成丝丝缕缕的法力。 无论是黄皮子还是狐狸,亦或是诸多飞禽野兽成妖,都得是望月修行,对着明月吞吸,凝练月华滋养神魂和躯体。 寻常妖怪,辛苦一夜,能在体内凝练出一丝月华精气,便已经算得上大有收获。 可是今天在李牧这卧室之内,月华如水一般,如同潮汐,在市内来回冲刷,将胡芸娘冲的身子摇摇摆摆,几疑身在梦中。 胡芸娘修炼了五百多年,凝练月华,洗刷躯体,也不过是堪堪摸到化形成人的最后一步而已。 但就这最后一步的化形成人,最难迈出。 所以胡芸娘才拿五百年的修行赌了一次,取巧向人讨要口封,一旦讨到了口封,倒还好说。 若是不幸遇到那专门捉弄妖怪的人,几百年道行,便毁于一旦,甚至会身死道消。 她曾有一名黄皮子前辈,修行八百多年,卡在了化形成人这一关上,一卡就是上百年。 那黄皮子实在没办法,便在某个黄昏之时,头戴瓜皮,身披尿布,装成一个孩子模样,问一个青年后生:“你看我像人么?” 那青年后生刚经历了一场惨事,心中烦闷,见黄皮子开口说话,也不害怕,而是对那黄皮子骂道:“你像个毛!” 那黄皮子当场崩溃,边跑边哭:“这下好,这下好,修行八百年,修成一根毛!” 后来心神失守,身死道消。 胡芸娘冒险向李牧讨口封,已经是存了生死有命的准备,就算是李牧说她像一坨屎,她也只能认了。 却没有想到,这冒险一搏,竟然得遇圣贤,口开天宪,让胡芸娘天雷击顶,褪去兽体,瞬间成人。 因此李牧说让胡芸娘成为伺候他的女仆,胡芸娘毫无半点抗拒,反倒是与有荣焉。 卧室内。 胡芸娘面对浓郁犹如实质般的月华,初始震惊之后,很快就冷静下来。 随后便觉得自家身为小妖,果然见识不足。 既然自家老爷是转世圣人,而圣人身边多有异象,这是史书上都有记载的事情,自己连这点都没想到,确实是少见多怪了。 日后说出去,恐怕少不了被同道嘲笑。 她这般一想,便不再惊惶,在这室内如潮水般的月华之中,胡芸娘闭上眼睛,静下心来,开始修行。 次日天明。 李牧缓缓从床上缓缓坐起身子,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舒爽!这一夜睡得实在是舒服,连梦都没做一个!” 他忽觉不对,俯身低头,看向床边地平,只见床前浅廊下的地平上躺着一名白衣女子,这女子蜷缩身子,倚床侧睡,黑发如瀑,倾泻了一地。 “卧槽!” 李牧顿时吃了一惊,从床上一跃而起:“诶,姑娘,你怎么在这里?” 那白衣女子被李牧惊醒,急忙起身,仰面看向李牧,露出一张宜嗔宜喜的俏脸来:“老爷,您醒啦?” 第十章 纠结 “老爷?” 李牧从床上跳下,看向面前的白衣黑发女子,瞪大了眼睛:“你叫我老爷?” 胡芸娘不知道自家老爷为何会有如此吃惊的表情,她心中忐忑不安:“老爷为何如此诧异?难道他不想收我当奴仆了?是了,圣人之尊,哪里会看得上我一个小小的狐妖?” 她想到这里,心中黯然,眼角都红了,对李牧委委屈屈道:“老爷,我是您昨夜收下的丫鬟,你不记得了吗?” 李牧一愣,他此时也隐约想起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心中涌现出荒诞惊讶之情,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是昨天晚上讨口封的白毛狐狸?” 胡芸娘可怜巴巴的点头:“嗯,就是奴婢。” “啊?这画风不对啊!” 李牧面上难掩震惊之色:“这不是高武世界么?难道还是仙侠世界?我尼玛,这么刺激么?” 他自从来到这个大殷朝后,发现现代社会的某些气功竟然真的能够修炼之后,就觉得这个世界肯定是高武世界。 甚至有可能是那种传说中的玄幻高武大世界。 为此他摩拳擦掌,就想着在这个世界多苟上一段时间,看看能不能拜入某些大宗门之内,成为撼动天地的绝世高手…… 但是现在看到眼前这个狐妖之后,才发现自己可能猜想有误,这个世界是高武可能没错,但不像是纯粹的高武,反倒像是仙侠世界。 “有妖怪,自然就有仙魔!” 李牧激动的搓了搓手,在卧室内走来走去。 他看向面前的胡芸娘,心中念头急转:“有妖怪,就有神仙。有神仙就有修仙的法门,岂不是说,若是能找到修仙的宗门,也能踏入修行路,成为传说中腾云驾雾斩妖除魔的炼气士?” 胡芸娘看着自家老爷在屋内走来走去,嘴里喃喃自语,心中好奇,不知道这是要做什么。 正好奇时,就看李牧转过身来,问道:“美女,你叫什么名字?” 胡芸娘低头行礼:“小奴胡芸娘。” 李牧啧啧赞叹:“哎呀,长得可真是漂亮,简直跟我想象中的美女一个样子!” 胡芸娘道:“老爷口封小奴,天道有感,冥冥之中,自然会让小奴按照老爷的心思,化形成老爷喜欢的样子。” 李牧摆手道:“你别叫我老爷了,喊我公子就行。” 胡芸娘道:“是,公子!” 她听了李牧的吩咐后,心中高兴,知道李牧没有赶她走的意思,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对李牧道:“公子,小奴这就给您烧水做饭,您且稍等。” 李牧笑道:“不急,不急,这才天亮,不急吃饭。” 他凝视胡芸娘:“芸娘,你是狐仙,而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你为何要自甘下贱,坐我的使唤丫头?” 芸娘道:“公子,您可不是普通人!即便您是普通人,若是让我讨了口封,修成人身,芸娘也会真心报答,为奴为婢,心甘情愿!” 李牧点了点头:“你们妖怪的想法,我也不清楚,你既然这么喜欢当丫鬟,那就继续当,等什么时候想走了,提前跟我说一声便是。” 胡芸娘惶恐跪地,道:“公子,奴婢绝无二心,只要公子不赶我走,我愿终生服侍公子!” 李牧微微沉吟。 狐妖当丫鬟,说起来固然好听,但妖怪就是妖怪,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李牧并不真的觉得这真的就是一件好事。 这可是妖怪啊! 即便是她表现的低眉顺眼,柔柔弱弱,予取予求,一种公子随时可以采摘的样子,但李牧并不觉得她真的就人畜无害。 脑子进屎了,才会觉得一个狐妖天真单纯好欺负。 “不过她连化形都要向人讨口封,可见修为不是太高,资质也有其极限。传说中,连书生君子都能呵退妖邪,老子习武多年,凭什么要害怕一个狐狸!” 李牧想到这里,看向胡芸娘,笑道:“你做我的使唤丫头也可以,不过暂时只能实习三月,三月之内,没有工钱,你可愿意。” 胡芸娘喜滋滋道:“公子不赶我走了?芸娘自愿跟随公子,绝不要工钱!公子若是没钱,芸娘倒是还有点家私,可以都献给公子。” 李牧一愣,笑道:“哎呀,这怎么好意思?你给我干活,不但不要工钱,还要倒贴给我钱?这种男默女泪的惨事,我又不是夏国资本家,我怎么可能做得出来!” 他从床底抽出钢枪和双锏:“我先去锻炼一下,你自己随便。” 当下大踏步来到院内,先缓缓打了几套拳法,只觉得体内气机如珠,意到气到,每一次伸手踢腿,便有凄厉的破空之声发出,抬手举足间,地面上激起道道烟尘。 “怎么拳脚的威力增大了这么多!” 李牧没想到只是一夜之间,自己的实力竟然狂飙猛进,浑身充满了爆炸般的力量,一拳一脚打出,经脉中便有真气流转,加持在拳脚之上,使得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充斥了可怕的力道。 轰! 他心念动间,忽然来到院内一株大树之下,一拳打出,正中树干。 咔嚓! 这大树被他一拳拦腰打断,树干晃了几下,树冠眼见着倾斜下来。 “卧槽!” 李牧又惊又喜又是惶恐,急忙抽身躲开倾倒的树冠。 他站在院落一侧,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双手:“我怎么突然间这么厉害了?” 轰隆! 树冠摔在了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折断的树枝四下迸溅。 正在厨房做饭的胡芸娘循声跑了出来,关切道:“公子,您没事吧?” 李牧摇了摇头,问胡芸娘:“芸娘,你觉得凭我现在的修为,可能打得过你?” 胡芸娘讶道:“公子,您是天人化身,气血翻滚,犹如烈日,寻常妖魔鬼怪别说是伤您,便是靠近您都不可能。您若是对奴婢出手,小奴除了逃命之外,别无他法。” 李牧道:“那你昨天夜里,怎么还敢靠近我,向我讨口封?” 胡芸娘道:“或许是公子气息内敛,不曾外放,又加上奴婢当时被仇家追击,急于修成人形保命,这才敢横下心来向公子讨要口封。” 李牧好奇心起:“你还有仇家?那仇家现在哪里?” 胡芸娘道:“当是被公子煌煌烈日般的精气狼烟惊走了。” 李牧失笑道:“没想到我还有这种妖魔不能近身的本领,不过我是想问你,凭我现在的本领,放眼天下,可否算得上高手?” “这个……” 胡芸娘有点为难,似乎在组织语言,好半天方才道:“公子应该是修炼了一门极其厉害的炼体法门,如今已经初入门径,武功修为,足以与凡俗江湖高手放对,放到江湖上,应该也算得上三流……二流的武功高手了。” 李牧道:“你就直接说但是吧。” 胡芸娘好像有点不好意思说出来,最后见李牧执意发问,这才道:“但是,以公子如今的修为,放在修行界中,怕还是处于打坐练气的层次,还未完成筑基。” 李牧不惊反喜:“我如今还只是练气期?还未完成筑基?你给我说说,这修行界中,修炼公分几个境界?” 胡芸娘道:“公子,奴家只是一个小妖,所知有限,据奴婢所知,修行界内,有的宗门按照由低到高,共将修行境界分为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出窍、合体、渡劫、大乘几个境界。大乘境界圆满之后,自然而然,霞举飞升,成就仙人之体,自在逍遥。” 她对李牧道:“不过这些修行境界并非通用所有人,有的宗门修炼方法就不适合这个。比如龙虎门的弟子,就只修一颗金丹,日夜琢磨,龙虎交汇,坎离相济,讲究一粒金丹吞入腹,自此我命不由天。他们根本就不修元婴。” 在胡芸娘的解释下,李牧才大体知道了修行界中一些实力的划分。 这个世界的修士,因为门派不同,修行理念不同,甚至是种族的不同,修炼方式自然也不尽相同。 因此很难有一个统一的修行标准。 比如有的佛门修士,可能专修金身,以肉身为渡劫宝筏,肉身之中就蕴含无尽法力,也不结丹,也不炼元神,只修三轮七脉,凝结心头一颗摩尼宝珠。 也有的佛门高手,转世重修,能凭空借用前世金身法力和神通法宝,因此也难搞清楚具体实力高低。 也有道门弟子,只修斗战法门,凝结斗战法体,不修金丹元婴,只修一口先天真炁。 也有的修士精通符箓之术,画符诅咒,能乾坤借法,隔空杀人,咒杀敌手,但本人却有可能是只是一介凡人。 总之,在修行界内,修行境界基本上能代表修士的实力高低,但实力高低,未必完全取决于修行境界。 有那只是初入练气期的狠人,也有可能借用天地之力,隔空咒杀渡劫期的绝世高手。 在这个仙侠世界里,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若是神龙气运不佳,落在凡间,凡人也能屠龙。 之前就有龙王的女儿化为红鲤,被渔夫打捞,然后开膛破肚,熬成了一锅鱼汤,全家喝的美滋滋。 也有那渡劫期的绝世大高手,在渡雷劫之时,被昔日仇家的后代,隔空施咒,引的心神失守,六贼乱心,身死道消。 总之,这是一个什么都有可能发生的世界,若有绝世法宝,便是炼气期的修士,也能灭掉仙人。 完全无法单纯依靠修行境界来衡量一个人的实力。 就像是李牧,他如今虽然不会什么法术神通,但浑身精气狼烟在头顶凝结成一轮烈日,煌煌然,如同大日凌空,威慑群魔。 他这种气血烈阳寻常人难以感受的到,但在修行中人以及妖怪精灵眼中,却真的如同太阳一般刺眼,只要目视神感,就有极其强烈直达灵魂的灼烧感,一般的妖怪根本就不敢近身。 他若是针对妖邪发出呵斥之声,等闲鬼怪怕是被一喝之下,就被打回原形。 就连金丹期的妖怪,甚至元婴期的老妖,只要未曾修到纯阳境界的妖魔鬼怪,面对李牧都得退避三舍。 “怎么感觉我好像是那种传说中正气浩然的老夫子一样,胸怀浩然正气,自然万邪避退。” 李牧听胡芸娘说的有趣,忍不住笑道:“如果是这样,那我去斩妖除魔,岂不是事半功倍?” 胡芸娘道:“公子确实是邪魔克星。” 李牧哈哈一笑:“好了,你忙去吧!” 胡芸娘重返厨房,心中也在为李牧的变化感到惊讶:“昨夜在花园中,公子的气血还没有如此浓烈,可能是经过昨夜月华精气冲刷,才让公子一夜间气血翻倍,内气倍增。” 院内。 胡芸娘走后,李牧手持钢枪,双手微微一抖。 嗡! 三米多长七十多斤的钢枪猛然颤动起来,发出嗡嗡颤鸣,枪尖急剧抖动,随后灵蛇一般在李牧周身旋转,发出凄厉至极的破空风声,院内横放的树冠在风声中寸寸断裂,木屑纷飞。 李牧学过枪术,但大枪极其难练,每次抖大枪都能出一身汗,但每次练习,都有不如意的地方。 但今天练枪,却如臂使指,整杆钢枪在他手中犹如活过来一般,本是坚硬的合金钢枪,竟然有了几分奇特的柔软感。 “爽!” 一套枪法练完,李牧再拿起双锏,继续舞动开来。 他这人天性好武,除了喜欢喝酒之外,就是练习武功。 不过在现代社会,好武不能当饭吃,他又不愿意考体校当老师,练武真的只能作为一个爱好了。 这种爱好在大学期间,还能称之为爱好,那时候还有时间练武。 待到他步入社会,开始上班时,无休无止的加班,使得他连练武的时间都没了。 现代社会的打工狗,连爱好都不配拥有了。 好在如今他得了这么一个可以穿梭两界的金手指,终于有了一个可以尽情练武,痛快喝酒的地方。 长枪、钢锏都耍了一遍之后,李牧只觉得遍体舒爽,内气真气沿着经脉游走全身,精力充沛的似乎能夜御十女…… 等他练武完毕,胡芸娘已经做好了早饭,端到了客厅里,又打好了洗脸水,拿了毛巾:“公子,吃饭了!” 李牧洗脸坐下,只见桌上摆着几个大包子,一碗稀粥,一碟小菜,还有昨晚剩下的熟食,都摆在了一个盘子里。 “嗯,怎么只有一双碗筷?” 李牧看向胡芸娘:“你怎么不吃?” 胡芸娘惶恐道:“公子,这正堂哪有奴婢的座位,我在厨房里吃就行,可不敢坐在这正堂里。” 李牧笑道:“咱们家没有这么多规矩,你也坐这里一起吃吧。” 无论李牧怎么劝,胡芸娘也不敢在正堂端坐,最后只能让她端了饭菜,去厢房吃饭。 这胡芸娘厨艺极佳,包子味道极好,稀粥熬制的火候也是到位,就连小咸菜都拌的清爽可口。 李牧吃完早饭,喊来胡芸娘:“你贴身服侍我就行,咱们家中还得再添置一些丫鬟仆人才行,我准备在这县城开办一个小店,维持生计,有几个仆人,也好办事。” 胡芸娘道:“如今附近县城受了黑水大王的法力波及,疫病丛生,公子想要找仆人,其实不难。奴家可以为公子出力,去城外招几个健壮仆人和标致丫鬟,只要公子允许便行。” 李牧道:“行啊,这件事交给你了!” 他对胡芸娘道:“你现在便是咱们家中的管家,日后家中钱财,你来掌管,招收仆人丫鬟的事情,由你全权负责。” 胡芸娘大喜:“芸娘必不负公子所托。” 当下喜滋滋的向外走去。 胡芸娘走后,李牧有点纠结,不知道自己在这大殷朝的世界里,开什么店为好。 自己久居于此,钱财得有正经来路才行,否则早晚生出事端来。 第十一章 路遇 问:一个现代人去了古代,应该怎么挣钱? 答:造玻璃、肥皂、白糖、水泥等都可发家致富。 只要读过几本穿越文,基本上就能熟悉那些穿越者在古代发家致富的套路。 但是李牧并不缺钱,他在现实中的财富,足以购买大量的黄金和白银,想要花钱,直接从现代社会买点白银,便足以使他成为这个世界的土财主。 他现在需要的是一个正经来钱的门路,一个遮人耳目的营生,而且不要太麻烦,他这人最怕麻烦。 像是什么烧制玻璃啦,制作香皂啦,那肯定得需要一定的人来制作,还必须得有作坊,有作坊得有工人,还得买地皮,做器具,非常麻烦,李牧根本就不想干。 “最省事的生意,就是两界倒卖。把现代社的商品拿到这里来贩卖,最好是这个世界原来就有的东西,那才是真的省事……不过现代社会的很多东西都无法拿到这里来,古今通用的东西毕竟不太多。” 李牧将自己想要做的生意仔细想了一遍,发现自己要贩卖的东西,一是在这个大殷朝必须是已经有了,且普及性很高大家都知道的东西,二是不能太过暴利,以免惹出事端,三是得在现代社会物美价廉,而在这个世界,却价格不低才行。 他想了好几种可以贩卖的东西,都被他自己给否定了,最后不知怎么的,想到了江明月,想到了江明月,就想到了她现在的明月银楼。 “卧槽,我可以卖珠宝首饰啊!” 李牧顿时有了想法:“在这里开一个首饰店就行,就卖一些普通的珠宝首饰,一次进货,就足够卖上好长时间!” 这大殷朝,除了黄铜饰品普通百姓还能买得起外,金银饰品和珍珠、宝石饰品,就不是普通老百姓能够买得起的东西了。 而在现代社会里,除了黄金外,银饰品和珍珠饰品,还有黄铜饰品,价格都极为亲民,普通百姓都完全都消费得起,尤其是珍珠饰品,除了海珍珠贵点外,一般的淡水珠,极其便宜,当然更便宜的是玻璃制品,简直便宜到不行。 清河县城地方不是太大,居民消费能力并不太高,如果李牧一次性多买点金银饰品什么的,估计能支撑首饰店开张好多年。 他那定主意之后,便决定去街面上逛一逛,看看附近有没有合适的店面,如果有合适的,直接盘下来就是了。 正要出门时,忽然想到了胡芸娘的话:“我这狐妖丫鬟说我气血升腾犹大日横空,在修行人眼中十分醒目,我现在外出,是不是太过招摇?万一再引来一些修士来,可就不太好了!得想个办法收敛一下气血才行。” 他家传的古武叫做什么九转元丹诀,据说共分为九层,全都记载在一本兽皮册子上。 但是李海川只教给李牧修习第一层,至于第二层,按照李海川的说法,从第二层开始,祖上的这门功法就开始胡编乱造了,里面修炼的法门根本不是人类能够炼成的,完全属于臆想中的神仙方术,连画符炼丹都出现了,简直令人喷饭。 要不是这家传武功真的对修炼者身体有好处,李海川早就将老祖传下来的兽皮册子扔了,这老祖留下的功法,真的太不靠谱了! 李牧也曾翻阅过那个兽皮册子,里面写的东西半文不白,看着极为吃力,说的都是些内息搬运以及画符炼丹,真气运转的法门。 当时看上面写的东西时,只觉得好笑,并不以为意,现在想来,可笑的应该是自己才对。 这门九转元丹诀,自己才刚开始修炼第一层,而且在这大殷朝的世界里修行时间不足俩月,如今便能一拳打断大树。 这要是多修炼一段时间,将这门功法突破到第二层、第三层时,那自己得发生多大的变化? “下次返回现代社会,必须得回老家翻看一下那个兽皮册子。” 李牧总觉得大殷朝这个世界,与现代社会所处的世界,有着某种自己不知道的联系。 现代社会的世界,在上古时期,应该是发生了很大的变故,才使得灵气枯竭,修行衰微,以至于李牧家传兽皮册子上记载的功法竟然无法修炼,但是到了大殷朝这个世界里,才绽发出本该属于它的光芒。 “册子里似乎有一篇专门写了收敛精气神的运气之术。” 一想到兽皮册子,以往翻看册子时看到的内容,竟然缓缓的从李牧的脑海里映现了出来。 在这个世界里,练功有进步之后,不但身体好了,就连记忆都提升了不少,几年前看的东西,现在略一回想,竟然全都能在脑海里浮现出来,甚至一些小细节都没有遗漏。 “这一篇好像叫做敛气术,似乎很容易的样子……” 李牧按照脑海中浮现的兽皮册子上的功法,以意领气,气走百脉,达于全身,最后全都汇集到丹田之内,精气神三宝全都收敛了起来。 练习了几遍之后,隐隐觉得自己念头没有刚才那么散乱了,似乎这门敛气术有点作用,这才腰悬长剑,向外走去。 刚走到大街,就看到前方涌来一大群人,敲锣打鼓,好不热闹。 李牧好奇之下,找人询问了一番,才知道是城中张员外的儿子科考得中,中了举人。 今天是这张员外的儿子返回清河县城的日子,张员外这才雇了一帮人,去门外接自己的儿子回家。 李牧身材高大,不用踮脚就能从人群中看到大街上一名骑着大马的青年男子,沿着长街缓缓行走。 这男子有二十七八左右,披红挂彩,骑在马背上,不住向围观众人双手作揖,以表感谢。 在这男子身后有一辆马车缓缓跟随,此时车内坐着的人似乎想要掀开一侧窗帘透透气,于是车窗处就露出了一张如花俏脸。 这张面孔的眼睛对着长街上围观的人快速扫视了一番,这才缓缓放下了窗帘,重又将自己与车外众人隔开。 “这女人的眼睛怎么死气沉沉的?” 人群中。 李牧自从看到了车窗处显露出的女子面孔后,就隐隐觉得不太对劲。 那那掀窗帘的女子面孔煞白,双目冰冷阴森,完全不像是活人应该有的样子,以他的胆识,也不自禁的生出一股悚然之情,后脖颈汗毛倒竖。 李牧看向缓缓驶远的张公子和他身后的马车,心中又是吃惊又感好奇:“这个张公子到底带回来个什么东西?” 第十二章 弹珠换院子 大街上锣鼓喧天,大吹大擂,将张公子迎回了张府。 沿街行人对张公子指指点点,一脸艳羡之情。 “张元正天天吹牛,说自己儿子是文曲星转世,没想到他儿子还真争气,这次看来真的要抖起来了!” “咱们清河县又多了一名举人老爷!” “走走走,一起去讨个喜钱,也好沾沾文气!” “同去,同去!” 不少人都跟着乐队向张府走去,准备去张府讨点赏钱,同时沾染点文气。 这个大殷朝的世界里,与大明朝有点相似,平民百姓晋升的最佳渠道就是科举考试。 十年寒窗苦读无人问,一朝金榜题名天下知。 一旦考中举人,那就与普通百姓拉开了距离,跃迁到了另一个阶层。 大殷朝是皇帝与士大夫治国,考中了举人,就成为了士大夫中的一员,最差也能免除徭役,且可以领取朝廷供养,不虞吃喝。 更重要的身份地位的提升,中了举人就有参与当地县城议政的资格,虽然不能马上做官,但也算是半只脚踏入了官场,见到当地官员也可以不用行礼。 只要不谋反,单单是犯了法,举人的身份也能让免于一死。 也怪不得张员外在得知自己儿子中举后,会如此高调。 李牧站在街上看了会热闹,见张公子走远之后,这才继续在城中闲逛,只是不知为何,刚才那马车中女子惨白的面孔一直在他脑海中浮现,使得他隐隐的生出几分不安:“那个女人一脸死气,绝非善类!” 他现在直觉惊人,只是惊鸿一瞥,看了那马车中的女子一眼,便将其面孔牢牢记住,此时在脑海中回想种种细节,就越发笃定那女子不是好人。 只是他与那张公子非亲非故,也不好贸然开口,对人家说出自己的怀疑来。 他真要是开口,恐怕是被人乱棍打出的下场。 李牧在城中转悠了一会儿,终于在发现了一家要转卖的门面房,当下与店家攀谈了一番,一是问价格,二是问转卖的原因。 那店家是个老实人,卖店铺的原因也不瞒李牧,很是痛快的就说了出来。 这店家原本是卖胭脂水粉的,但是最近几个县城闹瘟疫,货源就此断了,他进货的两个伙计也感染了瘟疫,一个还在吃药,一个已经死了。 这店掌柜的害了怕,便想要将这个店铺转卖出去,自己好赶紧投靠中京的亲戚,以躲避时疫。 “小兄弟,我也不瞒你,这清河县最近来人越来越多,其中就有不少得了疫病的人,时间一长,定然有瘟疫在城中蔓延。” 这卖店铺的店家叫做石干成,此人说话十分坦诚:“纵然瘟疫不在城中蔓延,但灾民继续增加,这些流民早晚会发生暴动。你若是听我的,还是赶紧收拾东西,逃命去吧。我这店铺你买了,估计用处不大。” 李牧大奇,他还从未遇到这种做生意的人,别人卖方唯恐对方不买,这石干成倒好,好像是唯恐李牧要买下来一样。 不过瘟疫不瘟疫的,李牧倒是不太在乎,听自家狐狸小侍女的说法,自己好像已经是纯阳之体,虽然不是百毒不侵,但却能百病不。 瘟疫虽然可怕,好像并不能对李牧造成什么影响。 他好笑的看向石干成:“石掌柜,我知你是好意,但人生在世,谁又能看的清以后事情?你说城内会有瘟疫,这只是猜测而已,未必真的会发生。至于流民暴动,那也只是你的推测,我并不怎么认可。” 李牧对石干成笑道:“你这店面位置不错,开个价吧。” 石干成道:“既然小兄弟执意要买,那就给个五十两银子吧。” 这家门面房共有三间,坐北朝南,后面还有一个小院子,若是按照正常的市价,起码得七八十两白银,现在石干成只要李牧五十两银子,那基本上算是半卖半送了。 “多谢石兄抬手。” 李牧对是石干成拱手相谢:“不过我也不占你的便宜。” 他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盒子,轻轻打开。 盒子里装着一枚晶莹剔透的玻璃珠,这珠子透明如水,更奇怪的是珠子内部竟然还有红黄绿三道柳叶状的东西,只看这材质做工,便知道价值不菲。 石干成看着小盒内的玻璃珠,一脸讶异之色:“小兄弟,你这是做什么?” 李牧笑道:“这一枚玻璃珠,是我在一处荒山中得到的,平日里经常拿在手中把玩,现在见石兄如此爽快,兄弟借花献佛,这珠子就送给你了,就当交个朋友。” 石干成伸手接过玻璃珠,用拇指食指捻在眼前仔细观瞧,啧啧赞叹:“巧夺天工啊!小兄弟,蒙你割爱,你这珠子我要了,这店铺归你了!” 他担心李牧反悔,急急忙忙取来笔墨纸砚,又去附近找来了邻居做保人,双方写了一个契约文书,将买卖店铺的事情写明白了,互相签字画押。 直到整个过程走完了,石干成方才将玻璃珠紧紧的拿在手中,喃喃自语:“正愁去中京无礼可送,这下瞌睡到了送枕头,这礼物自己就到了!” 他将玻璃珠装好之后,将房契给了李牧,哈哈一笑:“小兄弟,我这所有东西都归你了!有此宝珠,我正好可以提前离开。” 这石干成说走就走,当时就收拾起东西,套上马车,拉着东西并一家老小十多口人,向中京城走去你。 这玻璃弹珠是他在网上买的,十六块钱一公斤,一公斤两百来个,可以说便宜到了极点。 那就这么一颗来自现代工业技术下的玻璃弹珠,却在这个世界轻轻松的换了一所门面房外加一个小院子。 “不是,你这也走的太快了!” 李牧看着带着家人匆忙离开的石干成,哭笑不得:“我这五十两银子还没给你呢!这玻璃珠只是一个添头……” 可惜石干成已经走远,听不到里面的话了。 其实即便是他听到了,也不会当真。 这么一枚巧夺天工的玻璃珠子,内部还以不知名手法镶嵌了三种色彩,简直是非人力所能为之,随便找个人卖了,也得卖几百上千两银子,怎么可能会当成一个添头? 傻子才会相信! “好家伙,这波血赚啊!” 将房契收好后,李牧给了保人一吊钱,表示感谢,随后取出钥匙,将院子门全都锁上了:“等回头家中仆人丫鬟都招到了,就抽出几人来经营这家店铺。” 出来逛了一圈,用玻璃弹珠换了一处门面房,使得买卖双方都十分满意,李牧自己也极为满意。 “嘿嘿,老子决定开珠宝首饰铺的想法果然很有前途!” 李牧走在返回的路上,越想越觉得有意思,一颗玻璃珠,换了这么大的一个带院的门面房。 这要是放在现代社会,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正行走间,就听到前方一阵骚乱。 当下低头看去,只见一名黄冠道人站在一处大宅门口,大声道:“诸位,诸位,我说的是真的,这张家人院内有妖气缭绕,必有妖魔作祟!” 门口几个门子勃然大怒:“我家少爷刚中了举人,亲朋好友都在高兴,你偏偏要大煞风景,你奶奶的,你这是要故意捣乱的么?” 第十三章 道人 “兄弟们,给我打!” 朱漆大门前,几个家丁壮仆,撸胳膊挽袖子,开始对一名黄冠道人的围殴,将那道人打的鼻青脸肿,哇哇大叫:“莫打啦!莫打啦!小道知错了!” 这道人边叫边跑,奋力冲出包围,正来到李牧面前,放声疾呼:“公子救命!公子救命啊!” 不待李牧开口说话,这道人滴溜溜一转,已经躲到了李牧身后,低声道:“这位公子,还请做个善举,救我一救!” 李牧微微皱眉:“这位道长,到底是怎么回事?” 道人一脸晦气:“老道今天本想在张员外家里讨杯喜酒喝,没想到刚一进张府,就发现张府内有妖气弥漫,因此便提醒了张员外一声,结果那张员外脸色顿时不好看了,非说老道故意添堵,让人把我给赶了出来……” 对面几个仆人已经追了过来,一人喝骂道:“臭道士,我家公子中举,乃是文曲星转世,自有神灵护持,诸邪避退,哪有妖怪敢进家门?再敢胡说八道,打断你的狗腿!” 几个人骂骂咧咧,将李牧和道人包围了起来。 李牧眉毛一扬,将腰间长剑轻轻抽出,笑道:“怎么?连我也要一起打?” 见李牧抽出长剑,几个仆人都吓了一跳,纷纷后退。 为首一人壮着胆子骂道:“小子,我们家少爷刚中了举人,乃是与县尊大人称兄道弟的举人老爷,你不要多管闲事!” 李牧笑道:“举人不举人,关我屁事!” 几名仆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毕竟李牧也身穿长袍,头戴逍遥巾,身材伟岸,自有一股气度,刚才他们是仗着自家少爷中举,才敢对人如此嚣张。 可一旦别人不吃他们这一套,几个仆人顿时变得惊疑不定起来。 尤其是李牧一言不合就拔剑在手,虽然面上不曾有杀气,但笑嘻嘻的一脸无所谓,却更令人琢磨不透。 躲在李牧身后的道人轻声赞叹:“公子好豪气,这几个狗东西狗仗人势,要我说,您应该痛打他们一顿,才算是为民除害!” 李牧嘿嘿笑了笑,收剑入鞘,身子一侧,将道人让了出来,对面前几个仆人道:“好了,好了,你们继续!” 几个家丁对视了一眼,一拥而上,再次将道人围拢了起来,又是一番拳打脚踢。 那道人被打的抱头蹲在地上,不住惨叫:“别打脸!别打脸!公子,贫道知错了,不该撺掇你打他们!救命啊!” 这道人杀猪一般的惨嚎,声震长街,搞的附近不少行人侧目观瞧。 这声音也惊动了院内的人,片刻之后,一名青年走出大门,呵斥道:“还不快住手!” 这青年正是之前骑马披红的新晋举人,张元正的儿子张世宏。 他正在院内陪客人饮酒,听到道人惨叫声后,生恐事情闹大了,影响自家的名声,因此出来呵止了几个家仆:“没轻没重的狗东西,还不快回去伺候客人!” 他走到李牧面前,拱手笑道:“家仆无状,让这位兄台见笑了,小弟张世宏,见过兄台。” 李牧笑道:“小弟李牧,见过张兄!” 张世宏伸手虚引:“今日小弟宴请宾客,张兄若是不弃,不妨入内饮一杯水酒。” 此人身材修长,相貌端庄,举止间颇有礼节,隐带几分豪情,见李牧身穿长袍,腰悬长剑,气度不凡,登时就高看了李牧一眼。 李牧道:“小弟路过此地,来的匆忙,不曾为张兄携带礼物,实在不好空手上门。” 张世宏哈哈大笑:“来者都是客,礼物不礼物算的了什么!快快请进!” 他说到这里,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如同死狗般的道人:“这位道长,如果不弃,不妨也来去寒舍吃一杯水酒……” “不嫌弃!不嫌弃!” 那躺在地上的道人翻身爬起,擦了擦被打出的鼻血,肿胀的脸上露出一丝谄笑,低头哈腰道:“叨扰,叨扰,实在是叨扰了!” 李牧见他鼻青脸肿,被打成了这样,竟然还要入内吃酒,忍不住哈哈大笑:“真有你的!” 张世宏也是大笑:“两位,请!” 李牧与一瘸一拐的道人一同穿过朱漆大门,来到张府之中。 这张府其内极为广大,三进的院落,此时院内挤满了前来道喜的人,杯盏交错,极为热闹。 张世宏命人加了碗筷座椅,陪着李牧坐下,笑道:“李兄面生的很,也是清河县城的人么?” 李牧道:“兄弟是附近宝明县的人,只因遭了瘟疫,家中人不幸身亡,兄弟不得已来到清河县城,暂且栖身。” 张世宏叹道:“原来李兄是宝明县的人,不知老恩师是谁?可曾参加过乡试?若是有需要,兄弟可以向县尊大人递个帖子,为兄台乡试,做个保人。” 在这大殷朝,士子想要参加乡试,得有本地举人或者县令或者有名望的儒生作保,才能参加考试。 李牧道:“家中人亡故,三年后再说吧。” 张世宏道:“不错,这是应有之义。” 他陪着李牧聊了一会儿,方才起身离去。 这人八面玲珑,待人接物,十分老道,更难得的是对所有人都十分亲切,令人如沐春风,确实有宾至如归之感。 在李牧与张世宏聊天过程中,旁边鼻青脸肿的道人却是伏案狂嚼,甩开腮帮子,撩起后槽牙,狂吃猛喝如同饿虎一般。 旁边几人看的惊骇无比,一人笑道:“这位道长怎么称呼?你是属什么的?” 道人嘴里塞满了食物,呜呜咽咽道:“贫道安阳子,属狗的。” 问话的人大笑:“这哪里是属狗的,应该属虎才对,而且还是饿虎。” 安阳子噎的直翻白眼,拿起一壶酒,直接对着壶嘴咕嘟嘟喝了几口,才将食物冲下,哈了一口酒气,方才对那人道:“别人笑我也还罢了,你这人运交华盖,黑气上了眉心,顷刻间便要大祸临头,你还有心思笑我?” 那嘲笑安阳子的人乃是一名锦衣华服的白胖老者,听到安阳子的话后,老者脸色一变:“胡说八道!我怎么就有大祸了?” 安阳子冷笑了几声,低头吃饭,对着老者理也不理。 老者大怒,正要起身找安阳子理论,忽然桌下两条狗子为争抢一根肉骨头撕咬了起来,一条狗子猛然从桌下窜出,将白胖老者一头撞倒在地,另一条狗子从后面追出,啊呜一口,向前狗咬去。 凑巧白胖老者身子摔倒,骑在了后狗的狗头之上,被那后狗一口咬中了裆部,正中跨间一坨,连毛带肉,给咬了下来。 白胖老者摔倒在地,砸翻了一桌酒席,放声惨嚎,手捂伤处,满地打滚。 一众宾客全都惊呆了。 有人拎着凳子去打狗,有人去查探老者的伤势,还有人去找张员外和张世宏。 唯独安阳子老神在在,继续喝酒吃肉。 李牧看向安阳子,笑道:“你这倒是有点本领,来来来,你给我看看,看下我最近可有什么灾祸?” 安阳子抬头看了李牧一眼,摇头道:“李先生,您是大日归于虞渊,暂且潜伏而已,有朝一日,大日横空,什么月亮啦,星星啦,萤火虫啦,全都黯然失色,全天下就只有您一人的光芒。” 他对李牧道:“您的命运,不是我这小道人能够推算的出来的,我若乱说话,非得受天谴不可……诶呦!” 他猛然咳嗽了起来,伸手向喉咙内扣去,脸色涨得通红:“坏了,嗓子卡鱼刺了!我……咳咳咳……” 这道人低头不住咳嗽,被一根鱼刺卡的难受至极,最后还是李牧出手在他后背轻轻拍了拍,他才止住了咳嗽,将鱼刺揪了出来。 “好险!好险!” 安阳子接连喝了几杯茶水,心有余悸的看了李牧一眼:“李先生,您也看到了,就因为我刚才多嘴多舌,就差点被鱼刺噎死。您命格太大,如同大日烈阳,光芒刺人双目,贫道实在不敢推算。” 李牧笑了笑,不再多问。 就在此时,张世宏带了几个仆人来到了李牧与安阳子面前,他脸色极为严肃的看向安阳子,轻声问道:“道长,你之前说我家宅院有妖气,是真是假?” 第十四章 奇人异士 “贫道身为出家之人,岂敢胡言乱语?” 安阳子站起身来,看向张世宏,手里还拿着一直鸡腿,吃的满嘴流油:“贫道路过贵府之时,就看到一股妖气在院内上空盘旋,纵然有烈日当空,这股妖气在太阳下竟然还若有若无,可见这妖怪的厉害。” 张世宏屏退左右,坐在了安阳子一侧,轻声道:“道长,你可能将我家中的妖怪找出来?” 安阳子吃完鸡腿,油腻腻的手掌在身上蹭了蹭,面有难色:“这个……” “钱不是问题!” 张世宏对安阳子道:“只要道长能将我家中的妖怪抓出来,我愿奉黄金五十两,白银两百两。” 安阳子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拍胸脯保证:“只要钱到位,全都包在贫道身上!” 张世宏道:“既然如此,还请道长施法。” 此时那被狗咬的白胖老者已经被众人抬了出去,直接赶赴医馆医治,这宴席已经进行不下去了,但宾客并未离开,而是坐在席位上,全都看向安阳子。 刚才安阳子随口批命,应验如神,早已经传遍了整个院落,这般铁口直断的活神仙,大家自然不想错过。 又得知了之前安阳子说张家宅院有妖气的传闻,大家伙越发兴奋起来,都想看看活神仙怎么捉妖。 对于这些宾客,张家也不好驱赶,正好人多力量大,也能壮胆色,因此也由的他们看热闹。 酒桌前。 安阳子咳嗽了几声,从怀中摸出几道黄符来:“咳咳,贫道这里有镇妖符五张,可贱卖给张公子,每一张只需文银二两。” 张世宏道:“好,我买了!” 安阳子赞道:“张公子果然大气!” 他对张世宏道:“贫道今天下山,忘带了法器在身,这次捉妖须得有人帮忙才行。” 张世宏道:“道长只管吩咐,院内仆人,只要你看中了,都会听从吩咐。” 安阳子摇头道:“他们不行。” 张世宏愣道:“那谁行?我么?” 安阳子继续摇头:“你也不行!” 他看向李牧,面上露出一丝谄笑:“李先生,今天降妖除魔,非你莫属。还请先生出手,帮我一把,这笔钱,贫道可以与你二八……三七分成!” 李牧哈哈大笑:“你抓你的妖怪,关我屁事!” 他对张世宏拱手笑道:“张兄高中举人,兄弟也为张兄感到高兴,今日兴尽,咱们改日再聊!” 转身便要离开。 安阳子大急:“李先生,有话好好说!你要是嫌钱少,咱们四六分成行不行?” 他见李牧的步伐毫不停歇,越发焦急起来:“五五!五五分成好不好?” “四六!你六我四!这下可以了吧?” “不会吧?你胃口这么大?好吧,三七就三七!你七我三!” “你还不同意?你这也太过分了吧?我是说什么也不会二八分成的!” 安阳子接连降价,李牧却不为所动,眼看就要走出客厅。 此时张世宏急忙拦住了李牧:“李兄,切莫急着走。” 他对李牧施礼道:“还请李兄帮我一帮,小弟感激不尽!” 李牧笑道:“张兄有难,兄弟岂能不帮?只是我趁手的兵器并未拿在手中,且待我返回家中,拿兵器前来,咱们再作计较。” 张世宏恍然道:“原来如此!我这里有几匹马,我陪李兄一同拿东西去!” 当下命人牵出两匹骏马,对李牧道:“李兄,你可会骑马?我陪你去拿东西!” 李牧哈哈一笑:“张兄何必如此紧迫。” 张世宏道:“事关身家性命,岂能不紧?” 李牧点头道:“说的也是!” 他翻身上马,策马向外奔驰:“既然如此,随我来!” 马儿一声嘶鸣,在院内跳跃了几下,直接穿过人群,跃出大门,向外面跑去。 张世宏在后紧紧跟随。 眼见着李牧策马穿街过巷,走了一段路程,在临街一家大门口停下,取出钥匙,打开了大门,转身看向跟过来的张世宏:“张兄,你且稍等,我去去就来!” 张世勋道:“原来李兄住在这里!” 他跳下马,将马儿拴在拴马桩上,与李牧一前一后进了宅院。 且说李牧入院之后,返回卧室,重新换了防刺服,防刺裤,又拿了防毒面具,戴了防刺防割手套,穿了一双钢板运动鞋,将全身上下都武装好了,伸胳膊抬腿没有绷挂之处,这才手持钢枪来到院内。 张世宏在院子里已经等了一会儿,此时见李牧装扮奇特,禁不住好奇道:“李兄,你这衣服是从哪里做的?” 李牧道:“此乃一名异人送给我的作战衣服,不惧寻常刀兵,兄弟每次对敌,都要穿上这一身衣服,以防受伤。” 他穿的这一身衣服,在这个世界里可谓是前所未有,画风与这个世界完全不符。 但在决定要会一会张府的妖怪时,什么画风不画风的,都已经不在李牧的考虑之内了,保命才最为要紧。 穿戴完毕后,李牧手持钢枪翻身上马:“走,去你家捉妖!” 他骑在马背上后,胯下马猛然身子一颤,四肢发软,差点跪倒在地。 李牧本人一米八五左右,体重二百多斤,他手中的钢枪有七八十斤,背后双锏也得三四十斤,这样加起来,得三百多斤。 这般重量猛然压在马儿身上,这马又不是什么宝马,自然难以承受,驮着李牧,举步维艰。 “算了,还是下地步行吧!” 李牧见这马的脊背都要被压塌,急忙跳下马背,对张世宏笑道:“张兄你先回去准备,我稍后就到。” 张世宏也吓了一跳,他目光看向李牧背后双锏和手中钢枪:“这些兵器这么重?” 李牧道:“其实是我身体重,这马儿力气小,驮我回来后,便累的不行了。” 张世宏自然不会相信,但也不好反驳,只是点头道:“改日兄弟找人打听打听,看看能不能为李兄寻一匹好马。” 他对李牧道:“既然李兄无法骑乘,那我陪你一起走便是了。” 李牧笑道:“张兄倒是有心了。” 张世宏叹道:“事关性命,怎么用心都不为过。” 他自家人知自家事。 前几天,就在他中举返回清河县的路上,曾救了一名逃难的青年女子,那女子自云是地龙山人士,自幼被卖到富商家中为丫鬟,近来可能是长开了,那富商几次三番调戏于她,越来越变本加厉。 因此这丫鬟左思右想,连夜跳墙外出,准备返回地云山,寻找昔日父母。 结果差点在半路上被贼匪抢了,幸亏张世宏出面,才将她给救了。 张世宏见她这么说,心中便有了些想法,决定将这女子带回家中,依旧让她做丫鬟,只要贴身使用,徐徐攻之,早晚将其拿下。 但即便是将她带到家中,张世宏对这女子的来历依旧有几分怀疑,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今天听到安阳子说的话后,这种不安的心思就越发浓重,心中止不住的往那女子身上想:“莫非这女子真的有问题?” 这个念头生出来之后,再仔细回想了一下,就觉得那女子处处可疑,越想越惊。 如今连铁口直断的安阳子都要求李牧相助,可见李牧定然是传说中的奇人异士。 见高人岂能交臂而失之? 因此张世宏对李牧十分在意,刻意奉承,只希望自己能依仗李牧渡过这一场劫难。 两人牵马步行,一盏茶的功夫,便已经返回了张府。 刚进张府,就听到从后院传来安阳子一阵大呼小叫:“快快快!用符文再把房门贴住,这妖孽要跑出来啦!” 张世宏心中一紧,滚鞍下马,看向后院方向,只听到一阵嘶吼声从后院响起。 第十五章 尸魔 “发生什么了这是?” 张世宏看向后院方位,面露惊讶之色:“李兄,咱们一起去后院瞧瞧?” 李牧手持钢枪,背负双锏,道:“走!” 两人穿过垂花门直达后院,只见后面东跨院已经聚满了人,一个个丫鬟惊慌失措的从月亮门跑了出来,老夫人也被几个丫鬟架着向前院走来。 “世宏,你来啦?” 那老夫人看到张世宏后,叫道:“我的儿!后面闹妖怪啦!那道长看样子降不住她了,你也快跑吧!” 张世宏急忙扶助老太太:“娘,你别担心,我特意请了高人前来收妖,区区妖邪,算不得什么!” 他安慰了老太太几句,吩咐丫鬟:“你们扶老夫人到咱们南街的老宅子暂且躲避一下!” 几个丫鬟和仆人套上马车,拉着老夫人快速离去。 张世宏深深吸了口气,向前走去。 此时李牧已经戴好防毒面具,手持钢枪,背负双锏,穿过月亮门,来到了东跨院里。 只见院子里,安阳子站在一间侧房门前,手中拿着一个铜铃不住摇晃,发出丁零当啷的清脆响声,口中念念有词,同时另一只手拿着黄符不住拍在房门和窗户上。 那些黄符贴在门窗上后,发出微微光芒,眼见得边缘开始焦化,如被火烧,有的贴早了的黄符,都已经被一股气息凭空烧着,化为灰烬。 “这妖孽好重的妖气!” 安阳子如同跳大神一样,在门口又蹦又跳,念念有词:“天灵灵,地灵灵,太上祖师快显灵,降妖除魔派道兵,九重天阁下敕令!” 一张张符文被他拍在门窗和墙壁上,食中二指点向房屋:“敕令!” 噗噗噗! 一道道符文发出微微黄光,紧紧地贴在了门窗和墙壁上。 吼! 安阳子敕令之后,屋内传出一声凄厉的咆哮:“臭道士,多管闲事!等我破开符文囚笼,掏出你的心肝来吃!” 随后屋内传来一阵巨大的撞击声,门窗剧震,发出“咔嚓咔嚓”巨响,整个房间都在颤动,泥土簌簌下落。 “竟然还有力气挣扎!” 安阳子大惊:“这下麻烦了!” 他一回头看到李牧,登时吓了一跳来:“惨了,这张府竟然有两个妖怪!我命休矣!” 李牧笑骂道:“什么妖怪?他妈的,你见我我这么帅的妖怪?” 安阳子一愣,旋即大喜:“李先生?你怎么这么一副装束?诶呀,你来的正好,屋里的这个妖怪正等着你呢……” 轰! 正对着他的房门轰然爆裂开来,木屑纷飞中,一道身影从屋内冲出,伸开双爪,抓向安阳子。 安阳子正欲躲避,但已然不及,被那身影一只手抓住了肩膀,另一只手插向安阳子的心口。 电光火石间,李牧已经看清楚了这身影的模样。 这冲出房门的身影神情狰狞,蓝面阔口,锯齿獠牙,双手漆黑,指甲长达几寸,如同漆黑的短匕。 “卧槽!真是妖怪!” 李牧大吃了一惊,手中长枪陡然前刺,化为一道电光,正中这妖怪胸口,将其撞的凌空飞起,狠狠的砸在一侧廊柱之上。 轰! 廊柱被撞的当场折断,房檐瞬间塌了一块。 围观众人一片轰然,纷纷后退。 安阳子发出鬼哭狼嚎一般的声音,摔在地上之后,接连打了几个滚,手捂肩膀,放声大叫:“这是无心尸魔,最为记仇,不能放它走!” 李牧手中合金钢枪,枪尖锋利,就连生铁也能刺出洞口来,没想到一枪下去,只是将这妖怪撞飞,并未透体而过。 “身子骨这么硬?” 李牧一枪刺出之后,身子毫不停留,迈开大步,来到这尸魔旁边,枪尖抖动,刺向尸魔左眼。 既然钢枪刺不透尸魔躯体,那就从他的薄弱部位下手。 这尸魔被李牧一枪击飞,撞断了廊柱后,已经摔在了院子里,此时刚从地上爬起,李牧的枪尖已经到了他的面门。 噗! 这一枪正中尸魔左眼,顿时黑血迸溅,半截枪尖入颅骨,将这尸魔打的脑袋后仰,发出惨烈至极的嘶吼声,身子离地飞起,被李牧挑着左眼,挑到了半空。 若是正常人,早就被一枪穿透头颅,死于非命,但是这尸魔毕竟不是人类,被李牧挑到半空之后,身子剧烈挣扎,一只手抓住了李牧钢枪枪杆外拽,脑袋同时后仰。 噗! 枪尖带出一蓬黑血之后,这尸魔终于从李牧枪下挣脱,开口狂嘶:“人类……” 李牧左手一抖,一支飞镖从他掌心发出,正中尸魔嘴巴,再次迸溅出一蓬黑血。 “都已经在拼命了,竟然这么多废话!” 李牧做事一向痛快,平常看电影电视,最受不了的就是反派正派打斗时的叽叽歪歪。 都特么在玩命了,竟然还要叽叽歪歪? 稍一分神就是丧命的下场,傻逼才会叽歪。 这尸魔看来也不是打架的好手,反派一般死于话多,就冲他这么多废话,肯定好对付! 李牧飞镖打中尸魔嘴巴之后,长枪回撤,随后陡然横扫,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尸魔的一侧耳门处,将这尸魔打的侧身翻滚,脑袋撞在了一旁的大块青石之上,发出一声闷响。 不待这尸魔有什么举动,李牧陡然拔地而起,凌空一枪向下暴击。 噗! 尸魔躲闪不及,被一枪贯穿手掌,枪尖透过手掌,直入青石之内。 尸魔大骇,起身欲逃,但手臂被钢枪钉在了青石上,急切间不得脱身,正挣扎间,李牧已经松开了长枪,探手后背,抽出两根钢锏,对着尸魔狠狠砸下。 砰砰! 他这两根钢锏,右边钢锏重十八斤,左边钢锏重十六斤,抡起来时,威猛无比。 此时打中尸魔脑袋之后,将这尸魔打的凌空一个筋斗,翻身栽倒在地,七窍喷血,不住抽搐。 钉住他手掌的钢枪因为失去了李牧把持,被这尸魔手臂的剧烈晃动之下,眼看就要从青石中脱出。 “着!” 李牧攻势不停,右手钢锏猛然脱手飞出,如同短矛一般,扎向尸魔右眼。 他这钢锏上细下粗,顶部开刃,如同矛尖,此时一招撒手锏飞出,钢锏贯注了力气,不亚于钢枪前刺。 噗! 钢锏破开尸魔右眼,扎入五六寸之多,将尸魔打的原地眩晕了片刻,双腿乱蹬,嘶哑吼叫。 李牧身子不停,将插在青石上的钢枪瞬间拔出,对着尸魔的嘴巴又是一枪,这一枪力贯枪尖,破敌之弱,瞬间刺入尸魔嘴巴,从后脑贯出,将其钉在了青石上。 砰! 青石猛然裂开,散落成十几块碎石,四下崩飞。 李牧顺势下压,将尸魔钉在了地面之上,长枪入地三尺有余。 砰砰砰! 这尸魔被钢枪破口穿颅,钉在地上之后,双目中黑血直流,手脚乱蹬,嘶吼声都难以发出,只有粗重的喘息在院内响起。 李牧从尸魔右眼中拔出钢锏,对着尸魔脑袋一顿乱砸,如同打铁,顷刻间将脑袋打爆,迸溅出一大股黑血,臭不可闻,令人嗅之欲呕。 到了此时,判断这尸魔已经不会对自己造成伤害时,李牧方才站起身来,缓缓后退,结束了战斗。 李牧出手如此凶猛,攻势如此凌厉,从对尸魔出手,到将尸魔击杀,也只在顷刻之间。 但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一个妖怪就被李牧当场打爆,血流遍地,情形极其残忍,堪称是虐杀。 围观众人全都看的呆住了,直到李牧捡起双锏和长枪开始擦拭时,这些人还都没能回过神来。 第十六章 分赃 “这……李兄好生威猛,简直是天神下凡啊!” 张世宏站在人群中,眼看着李牧将尸魔硬生生当众打死,出手之凶猛,心性之果断,实力之高超,都已经超出了他想象。 这个世界自然不乏武艺高强的武者,张世宏也曾见过不少练武之人,但像李牧这般使用如此沉重兵器,还能挥舞的如同稻草一般的人,却是前所未见。 旁边鼻青脸肿的安阳子也是吃惊的长大了嘴巴:“纯阳之体!纯阳之体!我还奇怪他之前为何气血如此衰弱,头顶无有精气狼烟,还以为他行事放荡,女人太多,以至于损伤了元气,没想到他竟以秘术封锁了周身气血……” 李牧出门前,曾短暂修行了敛气术,将一身精血气息悉数收敛了起来,与普通人的气息并无二致。 修行中人若没有修行特别的辨识目力,根本就看不出李牧的虚实。 安阳子看人望气,有自己的一套本领,没想到却在李牧面前看走了眼。 “还愣着干什么?” 李牧将尸魔砸成了肉酱之后,方才转身看向围观众人:“来几个人洗地!” “哦哦哦!” 张世宏如梦初醒:“这就来!这就来!” 他来到李牧面前,一脸敬畏的看向李牧:“李兄真乃天神也!” 此时的李牧头戴防毒面具,身穿防刺服,戴着防割手套,手持长枪,背负双锏,造型古怪至极,不比刚才的尸魔好看多少。 尤其是戴着防毒面具,如同昆虫成精一般,但配合他高大强壮的身躯和手中的兵器,却有一股慑人的气势,再携带刚才打杀妖怪的余威,威严自生。 围观的一些宾客与仆人们,对李牧又惊又佩,竟然不敢靠近他。 “这尸魔究竟是什么玩意儿?” 李牧看向一旁肩膀流血的安阳子:“这么这么难打?我这杆枪,生铁都能扎个窟窿,没想到扎在他身上,竟然差点扎不透!” 安阳子此时正拿着一张黄符捂在了自己肩头上,伤口处冒出丝丝白烟,眼见的那黄符化为一蓬灰烬,钻入了伤口之中,随后便有黑血从伤口中汩汩流出,片刻后黑血变成了鲜血。 安阳子疼的龇牙咧嘴,取出一个小小的瓷瓶,倾倒了一点药粉,抹在了伤口处,边涂抹边对李牧道:“李先生,这是无心尸魔,起码得有三百多年的道行,不然不会变化人身。这尸魔躯体如铁,刀枪不入,极其厉害!” 他摇叹道:“三年前,我在保安府,与同门师弟下山降魔,就曾遇到过这种尸魔。当时随行的几个徒儿和师弟,都被尸魔杀死,保安府内也死伤过百,最后城隍出阴兵,保安府青云观道友下山降魔,才最终将尸魔剿灭。” 安阳子说到这里,忽然掉下泪来:“若当初有李先生在场,我师弟岂能惨死当场?我师弟若是不死,岂不是好?呜呜呜,痛煞我也!” 这道人想到师弟,禁不住痛哭流涕,悲痛欲绝:“可怜我那师弟家中还有年迈双亲,都是老道一人在奉养,此次斩杀尸魔,只盼张老爷能多给老道一点赏赐,也好让老道为双亲多点孝敬。” 旁边张世宏的父亲张元员外奇道:“保安府的事情我恰巧最近听说过,只听人说死了上百人,最后还是青云观的仙师下山,诛杀了妖魔,没听说过有道长在场啊……敢问道长,你师弟道号叫什么,仙乡何处?我好让家中仆人前去送点米粮财帛,以表心意。” “额——” 安阳子止住哭声,看了张员外一眼:“什么时候清河县的人消息这般灵通了?” 张员外笑道:“可巧老朽内人便是保安府的人,岳父母尚在,自然会多关注保安府的消息。” 他对安阳子道:“道长,这次铲除妖邪,多亏了道长施法,才令尸魔现身,待用过膳食,我等自有一份心意孝敬,多出五十两黄金,就算是捐给道长道观的香火钱。” 安阳子一脸正气,道:“贫道岂是贪图钱财之辈?此次降妖除魔,不过是顺手为之。出家之人,四大皆空,钱财于我如浮云,你们这香油钱,我倒是可以暂为保管,日后早晚三炷香,为张员外乞求平安。” 张员外笑道:“这是应有之理,道长且回屋休息,我已命人准备了新衣服,稍后还有诸多事情请教道长。” 他转身看向李牧,神情由刚才的笑容可掬,变得肃然恭谨起来,对李牧行礼道:“多谢李公子仗义出手,救了我一家老少上百条性命,老朽感激不尽!” 李牧笑道:“老先生何必客气?我与张兄一见如故,今日出手,乃是分内之事,便是没有我出手,有安阳子道长在,这尸魔也翻不出多大的浪花来。” 张元正笑了笑,道:“若是没有公子,怕是我清河县城要重演昔日保安府的惨状了。” 旁边安阳子点头附和:“李先生雄姿英发,手段高超,才能将这尸魔当场打死,这也是贫道邀请先生一同斩妖的原因所在。” 张元正捧哏道:“道长果然眼力高明!” 安阳子捻须微笑:“此乃我师门望气之术,算不得什么。” 李牧看了一眼鼻青脸肿还要装样子的安阳子,忍不住摇头失笑:“张老先生,还请腾出一间房来,我好清洗一下衣服,换身装束。” 张元正伸手虚引:“请公子这边来,世宏,快带李公子歇息一下。” 就在李牧跟着张世宏去了附近空房脱下头套、手套时,安阳子却手持符文,小心翼翼的靠近被李牧打烂了的尸魔的尸体旁边。 此时正有几个仆人拿着铁锹大着胆子,将破碎的肢体铲到一个垃圾小推车上,腥臭气扑面而来。 呕! 几个仆人担心被熏的受不了,鼻孔里都塞着布条,却还是有经受不住的,弯腰狂呕。 有仆人看到安阳子后,强忍着恶心勉强行礼:“仙长,您来此何事?可有小人帮得上忙的地方?” 安阳子摆手道:“这尸魔浑身魔气,遗毒无穷,你们这般做法,难以消除魔气,须得我亲自动手,才能化掉魔气,免得宅内不安,再生事端。” 几个仆人吓了一跳,纷纷道:“还请仙长出手,消除魔气。” 安阳子点了点头,他也被尸魔的气息熏的双目难睁,不过还是捏着鼻子来到了尸魔残破的肢体旁,从怀中拿出一把小小的桃木剑,轻轻从插入尸魔的胸腔位置。 这个尸魔浑身上下都被李牧用钢锏砸烂,此时别说是木剑,就算是用木棍也能轻易破开烂肉。 安阳子忍着恶心,将这尸魔的胸腔剖开,然后就看到了尸魔腔子里悬挂着一团心脏形状的青气。 “没想到还真有这东西!” 安阳子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小的黄皮葫芦,拔开瓶塞,将葫芦嘴对着这团青气,口中念念有词,片刻之后,小葫芦发出淡淡黄光,生出一股吸力,将尸魔胸中这团青气吸了进去。 整团青气被葫芦吸入之后,尸魔的躯体忽然就崩散开来,化为一滩脓水,原地只留下一对獠牙,十根长长的指甲,和一副人皮。 安阳子命人这些仆人将獠牙和指甲捡起,用清水洗干净了,这才用人皮包了獠牙和指甲,去找李牧。 此时李牧已经在房内更换了衣服,脱掉了手套,至于兵器则交给张府的仆人们去清洗干净,连防毒面具都被好好的洗刷了一遍。 这是他第一次面对传说中的妖魔鬼怪,不由得他不小心,因此将自己保护的严严实实,连喘气都不敢疏忽大意。 “早晨刚有一个狐妖做我的奴婢,中午这里便出现了一个尸魔。他妈的,按照以往看的小说中烂大街的剧情设定,那接下来是不是将会有一波又一波的麻烦出现……” 李牧刚才暴打尸魔时,浑身浴血,迸溅了不少黑色尸血,李牧干脆脱下一把火烧了。 此时身上穿的长袍,乃是张世宏特意命人从附近成衣铺拿来的新衣服,倒也颇为合身。 邦邦邦! 敲门声响起。 一名仆人探头进来:“李公子,安阳子道长说要见您。” 李牧起身道:“哦,让他进来。” 片刻后,安阳子躬身闪入屋内,鬼鬼祟祟的小声道:“李先生,我刚才在尸魔身上捡了些东西,不知你能不能用到?” 李牧坐在桌旁,也不起身:“哦?什么东西值得道长这么谨慎的拿过来?” 安阳子从怀中取出一个包袱,在桌面上轻轻展开:“李先生请看,此乃尸魔掉落的两枚獠牙和十根指甲,还有这一张人皮……” “人皮?卧槽!” 李牧吃了一惊:“竟然是人皮?这尸魔从哪剥的人皮?妈的,拿走拿走拿走!” 李牧对桌上的人皮敬谢不敏:“这个世界太特么残忍了,竟然还有人皮!” 安阳子奇道:“李先生斩妖除魔,一看就是豪杰心性,怎么还会惧怕这区区人皮?如今妖魔吃人,寝皮食肉,极为常见,白骨城的城主,熬炼人皮纸,做成人皮灯笼,黑山老祖炼制僵尸大军,五云老祖压榨人血,炼制血云幡,这些魔道修士哪一个不以人族为血食?” 李牧脸色微变:“真若是如此,人族与牲畜何异?正道修士难道就不管管?” 安阳子叹道:“如今恰逢一千五百年杀劫降世,不少仙宗都封了山门,禁止门人弟子下山,妖魔鬼怪没有这个忌讳,反倒是加倍的猖狂起来,使得道消魔长,妖孽频出。” 他说话间,将桌上的人皮卷起:“这人皮其实已经被尸魔炼制成了法器,有变幻之能。李先生,你若不要,贫道就代为处置了。阴山傀儡门最近正在炼制肉身傀儡,相信他们应该需要这张人皮,可以高价卖给他们。” 安阳子又将两枚獠牙推到李牧面前:“这尸魔的两颗獠牙极为锋利,乃是天生的獠牙匕首,等闲盔甲,都难以抵挡。” 这两根獠牙长达一尺多,色作暗青,不像是牙齿,反倒像是工艺品,李牧伸手接过,放到一边:“这獠牙给我,你要什么?” 安阳子道:“无心尸魔之所以被唤作无心,就是因为其胸腔内有一团青气代替了心脏,这青气具有极大药效,有生死人之能。如今那团青气已经被贫道取了,日后若是能炼制成丹药,定然有先生一份。” 他说到这里,又将十根长长的指甲分出八个推给李牧:“尸魔的牙齿我就不要了,但是这指甲我得留下一对来,正好可以打造几把飞剑,用来防身。” 这十根指甲犹如墨玉一般,微微透明,足有五六寸长,尖端异常锋利,真的如同一把把短剑,只要安上把柄,就是短剑。 李牧伸手拿起一根指甲来,只觉得入手沉重,比寻常钢铁都要沉重几分,他鼻子抽了抽,并未闻到有什么异味,奇道:“这尸魔的指甲竟然没有臭味?” 安阳子道:“万物负阴而抱阳,这尸魔极秽之身,却育有极净之器,非但他指甲没有毒质,就连獠牙也是十分洁净。” 李牧不信:“若是他指甲上无毒,那他抓你肩膀,你为何会中毒?” 安阳子解释道:“他指甲没有毒,但指头上有毒啊,这尸魔浑身都是毒,唯独牙齿和指甲无毒。” 两人说话间将东西分赃完毕。 到了此时,李牧才有机会询问这尸魔的来历:“这尸魔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张家好好的,怎么就惹出了这么一个家伙来?” 安阳子道:“一般的妖怪吃人,抓来吃就是了,凡人难以抵抗。但是张世宏乃是当今举子,名留金榜,已经有了几分文运,文气护体,妖魔难伤。况且举子命运已经与国运相连,妖魔想要害他,也不敢简单粗暴的直接杀人。” 他摇头笑道:“所以这尸魔取了个巧,披了人皮,化为美女,色诱张世宏,趁机盗取他的元阳。如果咱们不出手降魔,不出三月,张世宏必定会脱阳而死,且死后化僵,成为尸魔的随从伥鬼。” 李牧哈哈大笑:“如果张兄已经与这尸魔上过床的话,相信他此时的脸色一定很精彩!” 第十七章 烂柯棋子 张世宏此时的脸色极为难看。 在李牧与尸魔作战时,他便已经看到了破败的房门,知道了那尸魔正是自己半路救下的的女子所化。 好好的一个漂亮少女,忽然间变成了青面獠牙的恶鬼尸魔,这让张世宏心理上难以接受,好半天难以回过神来。 他自从救下这少女之后,心中就曾幻想过无数次占有少女的方式和成功占有后的巨大满足感,早已将这少女视为囊中之物。 可现在发现少女原来不是少女,竟然是披着人皮的尸魔,甚至这尸魔到底是男是女,是公是母,都难以知晓,自己的一腔爱意,满心热情,顿时成了一个大笑话。 “幸亏知道的人不多,若是被人知道我领回家的女子是一头尸魔,流传开去,我一世英名尽毁!” 他站在大厅之内,将自己搭救女子,领回家藏身的始末全都说给了父亲张元正听,完全不敢隐瞒自己的小心思。 张元正听罢多时,手指张世宏,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啊!” 老员外痛心疾首:“半路上救下的女子,你也敢相信她的鬼话?如今天下动荡,多有妖魔滋生,稍有不慎,便是满门惨死的下场!好女色而轻性命,何其愚蠢!” 他对张世宏的行事十分不满:“就算你救下的女子不是尸魔,你也不能随便带回家中啊。万一她是某个官员的外室,你若是救下她,还擅自带回家中,岂不是恶了别人?你新中的举人,若是将这女子送还人家,不但能获取一桩美名,还能交好长官,日后仕途还能多了点人情照顾。 左右不过一个娘们而已,咱们张家什么时候缺过女人?儿啊,你中了举人,更应该洁身自好,一举一动,倍加小心,勿要做出什么影响声誉的蠢事来!” 张世宏低头道:“谨遵父亲教诲,这次是孩儿错了!” 张元正道:“今日是这李公子适逢其会,他为人豪气,急公好义,方才仗义出手,斩杀了尸魔。若是换成别人,即便是有降妖除魔之能,怕是也不会轻易多管闲事。人家这等恩义,绝不是区区金银所能报答。 “况且这等异人,有通天手段,焉知日后不会再求到人家?你日后一定要与其多亲多近,多多走动,万不可有丝毫慢待之心。” 张世宏凛然道:“多谢父亲指点,孩儿定然对李兄多加亲近,绝不敢慢待!” 当今世道不靖,各地多有乱象,义军蜂起,有不少乡绅富豪被义军诛杀,抢了家产,使得各地财主富农都生出警惕之心,有条件有门路的,已经开始豢养护卫,以保家宅平安。 在见识到李牧的惊人身手之后,所有人都生出震惊之情,这等惊人武艺,便是贪狼帮的帮主卢占林恐怕也有所不如。 如此高手,谁都想与他交朋友,绝不想得罪他。 张世宏正好趁此机会多与李牧走动,一来二去自然也就熟悉了,即便没有事情劳烦李牧,就只是单纯的做一个朋友,那也没有坏处。 这些人情世故,张世宏无需父亲提点,自己心中也十分清楚,因此当李牧与安阳子联袂来到大厅时,张世宏对李牧和安阳子再三感谢。 “依贫道看,员外的家宅前宽后窄,形如棺材,于风水而言,实在算不得好,如果可以的话,不如消减跨院,以正地形,也好藏风纳气,抹除阴煞。” 喝完一杯茶水之后,安阳子对张元正肃然道:“这尸魔披人皮而潜伏,而不是直接杀人,其中必有因由。只凭贵公子的元阳,怕是不足以令尸魔动心,其中定然有别的缘故。” 张元正愕然道:“仙长,我只是寻常人家,家里除了薄有田产,哪里有妖魔惦记的东西?” 安阳子道:“这具尸魔起码有三百年的道行,躯体坚如铁石,法力也雄浑无比,连老道的镇魔符都镇不住,放在僵尸里面也定然不是无名之辈。若是没有惊人的利益,他岂能亲身出面算计贵公子?” 张元正苦思冥想,道:“可我家确然没有值得妖魔动心的东西啊。” 倒是张世宏想起一事,道:“爹,咱们祖上不是曾得到过几枚棋子么,现在可还在家中?” 张元正恍然道:“有!是有这么一件事!不过都是先人传言,这棋子的事情不足为信……” 张世宏打断道:“现在有道长和李兄这等高人在场,这棋子到底有没有来历,他们一看便知。” 张元正道:“我儿此言极是!” 安阳子有点摸不着头脑:“张员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元正道:“此事说来话长,那都是百多年前的事情了……” 一百多年前,张元正的老祖张开山还是宝明县的一个樵夫,有一天他去附近的棋盘山砍柴,适逢下雨,他便找了一处山洞避雨,入洞之后,却看到洞内正有两个老人下棋。 张开山当时目不识丁,也不懂这两个老人下的是什么棋,两人下棋的路数他也看不懂,但外面暴雨如注,他出不去,便凑近了棋盘看着玩。 但是看了半天,也没看懂什么意思,反倒是看着这两个老人下棋的棋子挺好看,似乎是美玉磨制而成,黑的犹如墨染,白的如同羊脂美玉,一看就价值不菲。 张开山就动了贪欲。 趁着这两个老头集中精力下棋时,悄悄的偷了几枚棋子,揣在袖内,慢慢的从山洞跑了出来。 等他出了山洞之后,却发现洞外早就雨过天晴,甚至地面一点潮气都没有,烈日当空,艳阳高照。 可他上山避雨的时候,明明是下午时分。 张开山吃了一惊,匆忙下山,等到了村里,却发现山下竟然过了三年多,村里人都以为他已经失踪了,甚至老婆都已经改嫁他人,唯一的老母亲也已病故。 张开山心知自己遇到了奇事,他不敢张扬,偷偷离开山村,来到了清河县城,经过一番打拼,在清河县扎下了根。 他自从在山洞看过两个老人下棋之后,整个人耳聪目明,脑筋也比往常灵敏了许多,请教过不少读书人,竟然自学成才,考取了清河县的秀才,成为了读书人。 也就在读书明理之后,他才知道当初自己在棋盘山的山洞里,遇到的乃是一场旷世仙缘,可惜自己当时不通文墨,不知造化,错失了大好机缘。 这件事成了他毕生只恨,临死之际,依旧难以释怀。 他死后,当初从仙人对弈坪中偷来的几枚棋子,便成了家族中的传家宝贝,被一代代的传了下来,同时张开山遇到神仙下棋的故事也流传了下来。 这种事情一开始时,就不大有人信,等传了几代之后,则更没有人信了。 不过这终究是为自家祖上增加谈资的故事,张家子孙倒是人人都不排斥这种为祖上添彩的故事,有时候与外人聊起“祖上曾经阔过”的话题时,也曾对外说起过这种事情。 但说者都不当回事,听者也只是一笑而过,谁也不会当真。 直到今天张世宏亲眼看到尸魔显形,被李牧斩杀的情形,才忽然想到自家老祖流传下来的故事。 “你是说,这尸魔有可能是在谋划你们家老祖留下的几枚棋子?” 听到张元正的话后,安阳子长长地吸了口气:“山中方几日,世上已千年!世上真的有这等任意改变时间的大神通?” 他脸色变得极为凝重:“张员外,那些棋子还在不在?可否容贫道一观?” 张元正道:“二位稍等,我这就去拿。” 他目视张世宏:“世宏,去把那三枚棋子拿来!” 张世宏听到“三枚棋子”时,微微一愣,但旋即反应过来:“是,我这就去!” 李牧与安阳子等了片刻,就见张世宏拿来一个锦盒,放在了桌上。 打开锦盒之后,里面有个黄布包裹,打开包裹后,就看到里面包裹着三枚围棋子。 这三枚围棋子两黑一白,初看并无甚特异之处,但凝神看去时,就发现这三枚棋子就像是三口小小的旋涡一般,有一股气息正在棋子上缓缓转动,吸引的四周虚空似乎都要向其坍塌。 “这棋子……” 安阳子看的双目放光,嘴角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但最后神情慢慢变淡,微微点头:“还算有点意思!” 他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狠心将目光从棋子上移开,看向李牧:“李先生,你觉得如何?” 李牧点头道:“这棋子不错,一看就非凡品,可能尸魔真就是为了这些棋子,才会伪装成小娘们,故意勾引张兄。” 他将这锦盒轻轻合上,看向张元正:“张老伯,这棋子品质非凡,说不定真的有极大来历,须得好好保管。” 安阳子大急:“这棋子绝非寻常百姓能够持有,如今可以确定的是,张家拥有几枚棋子的事情,已经传到修行界中,才引来了今天这个尸魔。张员外若是想保平安,这棋子最好送人。贫道倒也可以为员外分忧,暂时将这棋子保管……” 张元正与张世宏对视了一眼,此时都知道家传的棋子确实非同寻常,不然安阳子不会如此激动。 倒是李牧对棋子的评价毫不遮掩,令父子两人都感惊讶,这等面对重宝而不生贪念之辈,他们还是第一次得见。 张元正伸手拿出一枚黑棋子,恭恭敬敬的递给安阳子:“今天多谢道长出手,才保我家宅平安。老朽无以为报,这枚棋子若是道长喜欢,还请收着。” 安阳子激动的满脸通红,将黑棋子死死地攥在手中:“好!贫道这次就厚颜收下了!” 他另一只手从怀中拿出一沓黄符:“我也不白要你的东西,贫道这里有几张平安符、除妖符,一并送给老先生了。” 张元正急忙道谢,将这些黄符收了。 他亲眼看到过这些黄符的威力,知道这符文不是寻常寺庙中那些骗人的东西,而是真的有镇妖除魔的功效,因此不敢轻视。 将黄符接过之后,张元正将剩下的一黑一白两枚棋子全都推到李牧面前:“李公子,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既然这棋子是修行界中的东西,剩下这两枚,正好送给公子把玩。” 李牧摇头道:“我今日斩妖,已然所获匪浅,这些棋子我要来无用,张老伯还是自家留着吧,日后传给后人,也算是个宝贝。” 安阳子见状羡慕的眼睛都红了,劝李牧道:“李先生,这是张员外一番好意,我看你就不要拒绝了。” 李牧摆手道:“这棋子或许就是老张家的仙缘,我若是收了,岂不是断了人家的缘法?这棋子我不能收。” 安阳子闻言,默然不语。 片刻后,抬头看向李牧时,眼中已经充满了敬佩之色:“李先生,面对如此仙品而不动心,当真是君子心性,贫道佩服万分!” 李牧哈哈一笑:“我连自家东西都没弄清楚呢,何必还要贪多?这棋子还是继续留在张家为好。” 他对张家的这几枚棋子还真没有什么想法。 即便是这些棋子真的是神仙的器物,但那也是人家张家的东西,他虽然杀了尸魔不假,也算是救了张家不少人,但并不能以之作为索要张家财物的理由。 当初他与江明月谈恋爱,面对江明月母亲的威逼利诱,就从来不曾动摇过,如今面对可能是仙人器物的棋子,依旧无法令他产生什么贪欲。 况且这棋子明显就是烫手的山芋,谁拿了他,就会成为被集火的对象,具有极大的引怪能力。 自己本领有限,还是不要掺和为好。 再说自己已经拿了僵尸的两枚牙齿和八根指甲,收获已经不低,没有必要在奢求别的。 但他越是不要,张元正父子就越是觉得李牧这个人可交,非要给李牧做谢礼:“仙缘不仙缘,只有天知道!我等平头百姓只求三餐温饱,耕读传家,至于什么仙缘不仙缘,强求不得。这两枚棋子,还请公子收下吧,不然留在我们家中,迟早也是一个祸害。” 但无论张元正父子怎么说,李牧却坚辞不受,倒是一百两黄金和五百两白银的谢礼他毫不犹豫的收下了。 这是他应该得的,自然不会不好意思。 等与安阳子出了张府之后,安阳子对李牧叹道:“这张元正父子耍小聪明,家中明明有一大把棋子,偏只拿出来三枚,贫道取了一枚,算是为他们挡了一份灾劫,剩下的劫难,怕是要他们自己想办法了。” 李牧看了安阳子几眼,笑道:“怎么?剩下的几枚你不惦记?” 安阳子身上不知抹了什么药,之前的鼻青脸肿还有肩膀上被尸魔抓的伤口,此时都已然痊愈,再加上换了一身新衣服,重新梳理了一番,竟然变得容光焕发起来,比初见李牧时的狼狈样子强多了。 听李牧询问,安阳子摇头道:“仙缘可遇不可求,这棋子,张家人肯给,贫道就敢收。他们若是不给,贫道岂敢强求?一切都要顺乎自然方可,若是贫道刻意谋划张家的东西,那与邪魔何异?” 李牧笑道:“没想到道长还能说出这番话来。” 安阳子嘿嘿笑了笑,道:“贫道不偷不抢,只是贪点小便宜而已,李先生莫要把我想的太坏。” 他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小的青皮葫芦递给李牧:“今日之事,多谢李先生援手,否则贫道性命不保。这是贫道师门传下的一个储物葫芦,虽然不大,好歹能装点东西,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区区法器,不成敬意。” 李牧喜道:“真有储物法器?” 他现在正缺这种传说中的储物法宝,当下毫不客气的将葫芦拿在手中仔细观瞧。 只见这青皮葫芦有拇指大小,是个小小的亚腰葫芦,整个葫芦青翠欲滴,犹如碧玉雕琢而成,拿在手中沉甸甸的,连手感都像是玉石一样。 “诶,这玩意儿卖相不错!” 李牧将这小葫芦拿在手中掂了掂,问安阳子:“这怎么用?” 安阳子道:“只要集中精神,便能看到葫芦内部的储物空间……” 集中精神? 这操作李牧熟悉的很! 他脑海中的青铜钟每次都要他集中精神,才能在脑海里缓缓成型,然后才能穿梭两个世界。 当他目光看向手中的小葫芦时,脑海里陡然发出一声悠扬的钟鸣。 这青翠的小葫芦陡然一亮,一个小小虚幻的空间,出现在李牧的感应之中。 这空间有一丈方圆,里面除了一沓黄符之外,再无他物。 “诶嘿,这有点意思啊!” 李牧兴致勃勃的转动念头,随着他念头转动,手中的钢枪,背后的双锏,腰间的匕首和飞镖等等物件,全都从身上消失,出现在这一丈方圆的空间里,心念一动,便又出现在手中。 收! 放! 收! 放! 李牧手中兵器变来变去,一会儿消失,一会儿出现,玩的不亦乐乎,兴致勃勃道:“哎呀我去,这要是以后给人变戏法,谁特么也看不出破绽来啊!” “不错,不错!” 李牧玩了一会儿,大为欣喜,对安阳子道:“老安,你这葫芦不错,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安阳子张大了嘴吧一脸呆滞神情:“这……这就会用了?我还没说秘咒呢!” 本来正常情况下,储物法器在炼制成功之后,须得定下来一段开启储物法器的秘咒,以精神念头观想这些秘咒之后,才能打开储物法器。 否则的话,一个储物法器没有秘咒就如同没有房门的房屋,什么人都能随意拿走里面的东西,如果设定好了秘咒,除非是精神力强悍到了极点的大神通者,才能不需秘咒,就将里面的东西取出。 否则的话,即便是将储物法器打碎了,也不可能得到里面的东西。 但现在安阳子还没给李牧说出这储物葫芦的秘咒,便被李牧瞬间将储物空间打开,这令安阳子如何不惊? 他愣了片刻,方才回过神来,凝视了李牧好一会儿,方才叹道:“李先生真乃天人也!” 当下将储物葫芦的秘咒告诉了李牧,这才与李牧拱手作别:“这尸魔腔中青气,贫道会拿去炼制丹药,若是能成,定有李先生一份。” 李牧笑道:“区区一炉丹药而已,何必看的这么重?你若是如此郑重其事,怕纵有灵丹妙药,也难以炼制出来。倒不如放松心态,轻松而为。” 安阳子一愣,心中豁然开朗,当即一声长笑:“不错,是贫道着相了!” 他且笑且走,渐走渐远。 此时天色已晚,李牧将储物葫芦拴在了腰间,所有的东西都扔到了葫芦里,负手前行,向自家宅院走去。 刚到大门前,就看到了两名健壮男子守在门口两侧,看到李牧之后,一名男子道:“这位公子,可是要来这里找人?可需要小人通禀一声?” 李牧一愣:“你们是什么人?” 他还以为是自己走错了家门,当即后退了几步,扫视四周,发现这确实是自家宅院无疑,心中越发的疑惑起来:“卧槽,这是什么个情况?” ps:求推荐,求收藏,求月票……萌新撒泼打滚各种求啊! 第十八章 仆人 “我在老张家吃着大菜斩着尸魔,大杀四方,威风凛凛,没想到一不留神,家宅被人给抄了?” 李牧看着自家院门前站着的两个汉子,感觉极为荒诞:“我只是出了趟门而已,这院子就特么易主了?” 他脑中念头急转,面上神情不显,来到一名汉子面前,笑道:“你们这院子里可有一个叫做胡芸娘的?” 那看门的汉子道:“你认识胡管家?” 李牧一愣,旋即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哈哈大笑:“原来是这样!你们是芸娘新招来的家院?你去告诉他,就说她主子回来了,让她出门来接!” 对面大汉吓了一跳,小心翼翼道:“您便是李公子?” 李牧道:“不错!我就是李牧!” 大汉吃了一惊,急忙对李牧弯腰行礼:“啊呀,公子恕罪!我这第一次来院门口当值,不认识您,还请您不要怪罪。” 他点头哈腰,神情惶恐:“公子请进!哎呀,小心门槛!小人这便去通禀胡管家!” 这汉子听到李牧自报姓名之后,面上露出隐隐恐惧之色,对李牧恭谨的有点夸张。 旁边另外一个守门的汉子,在确定李牧的身份之后,并不比这个汉子好多少,也是神情大变,身子微微发抖,似乎李牧是一个吃人猛兽一般。 “奇怪,这两人怎么这么怕我?” 李牧将这两人的神情变化看在眼里,大感疑惑:“芸娘到底用了什么手段,才把他们收为仆人的?” 他刚走到院内大堂前时,胡芸娘便已经从屋内迎了出来,一脸喜色:“老爷,您回来啦?” 她穿着月白色的连衣裙,脚下缎面碎花鞋,头上戴着一根银色镶珍珠的发箍,行走间摇曳生姿,长发飘飞,颇有几分仙气。 她对着李牧微微行礼:“老爷,我今天专门跑到了离家六十多里的魔岩山,在附近山寨里找了一批青壮男女,正好为咱们看家护院。 一会儿我把他们都叫过来,好让老爷仔细看看,如果老爷看着不合眼,我把他们就都赶走,咱们再换别的!” 李牧道:“魔岩山?那不是一个强盗窝么?” 他在清河县城,好歹住了两个来月,也知道一点大路边的消息。 BR县城里最大的帮派叫做贪狼帮,与官府沆瀣一气,做出了很多残暴的事情,但因为官府一直不作为,导致贪狼帮越做越大,越做越强,名动府城,已经成了清河县的一大祸害。 还有就是盗匪横行的魔岩山。 魔岩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里面毒蛇密布,偶有桃花瘴气,环境十分恶劣。 只有真正的走投无路的亡命徒,才会躲在魔岩山生活,千百年来,魔岩山上已经汇集了一彪人马,经常四下劫掠,在方圆几百里赫赫有名。 便是清河县贪狼帮,都被魔岩山的好汉们洗劫过几次。 贪狼帮帮主卢占林率帮中好手与魔岩山的人打过几次,最后打了个两败俱伤,结果被另一个帮派趁火打劫,差点杀光帮内骨干。 魔岩山的人也被官府趁机围剿,老巢都差点被占了。 双方经过此次教训后,开始谈判,最后决定彼此井水不犯河水,贪狼帮不去动魔岩山的地盘,魔岩山也不来清河县劫掠。 几年来倒也相安无事。 李牧初来此界时,也曾动过加入帮会暂时存身的念头,因此对这些消息十分关注,知道这魔岩山的名头。 没想到院内的仆人竟然是从魔岩山带来的,怪不得看门的汉子对自己隐隐有几分恐惧,想来应该是胡芸娘施展了妖术,将这些人折磨了一番,才令他们低头屈服。 自己是胡芸娘的主人,而胡芸娘如此手段,在这些人眼中,自己应该是更加恐怖。 老子竟然一不小心成了这些盗匪眼中的大魔头? 就在李牧脑中思绪转动时,就听胡芸娘道:“老爷,这魔岩山也不都是强盗,其中也有被迫害受了冤屈的人,他们怒而拔刀,最后走投无路,只能去魔岩山躲避。” 她对李牧小心翼翼道:“奴婢将魔岩山的人搜查了一遍,特将没有恶恶迹的几个男女接到了家中。这些人被我下了禁制,对老爷绝不敢有二心,以后纵然遇到了劫匪地痞,他们也完全能应付得了!” 李牧一想,这样也好。 自己长时间在两个世界穿来穿去,难以避免的会露出点蛛丝马迹来,若是一般丫鬟仆人,多嘴多舌的,怕是守不住消息,反倒是这些当过强盗的家伙,胆大包天,又被狐狸精下了禁制,倒也能令李牧省下很大的麻烦。 反正他们是盗匪的身份,真要是有什么事情惹怒了李牧,直接打杀了便是,甚至脑袋送到官府,还能领一笔赏钱。 李牧对犯罪分子从来不会生出同情的心思,你既然杀了人,犯了案子,那就得接受惩罚。 胡芸娘说这些人没有什么恶迹,但妖怪认知中的恶迹与李牧认知中的恶迹,恐怕不是一个标准。 这些仆人用是可以用,但不可当心腹使用。 也就胡芸娘讨封时,被李牧亲自说出对自己“忠心耿耿”这几个字后,从而天人有感,胡芸娘借机化形为人。 她能化形成人,便在对李牧忠心的基础上。 有朝一日她要是对李牧不忠心了,天道有感,就会引发天谴,从而被打回原形。 只要胡芸娘达不到影响此界天道规则的境界,那她就一直都是李牧最为忠心的丫鬟。 而想要影响大道规则,恐怕只有传说中的仙佛才有这种本领,胡芸娘估计这辈子都难以触碰到这种境界了。 胡芸娘带来的这些丫鬟仆人,共有十七个,其中四名女的,十三名男的,年纪都不大,都是二十来岁。 其中年龄最大的是一个叫做孙洪烈的男子。 此人有三十二岁,据他言,他曾是鹤州府的一名秀才,后来妻子与人私通,被他率众捉住后,当场将奸夫**的心肝挖了出来,随后又灭了奸夫满门,这才逃到了魔岩山艰苦度日。 他这种行为放在现代社会,肯定是枪毙的下场,但在这个世界,杀死奸夫**,并不能算太大的罪过。 他罪在波及无辜,竟然灭了奸夫满门,这才是真正的大过错。 不过在这个动不动就株连九族的世界里,孙洪烈的做法依旧符合这个世界的道德观,并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不少人的赞成。 所以胡芸娘并不觉得他有什么过错,算不得有恶迹。 不过李牧也不是同情心泛滥的人,见这个孙洪烈有点气质,曾攻诗书,颇有文采,且雅擅丹青,能文能武,算得上是一个人才。 于是便将此人任命为即将开业的首饰铺的店掌柜。 孙洪烈身材修长,相貌儒雅,留着三缕长髯,眼神温润,若只看相貌,很难让人相信,他竟然是一个双手沾满了血腥的狼灭。 此人谈吐不凡,进退有据,倒是一个可以培养的人。 “老爷您今天盘了一家店铺?” 胡芸娘听到李牧竟然买了一家门面房,甚至还带了一个小院,忍不住惊叹道:“幸亏今日奴婢寻了几个仆人,否则的话,若是老爷的店铺开门,岂不是连个使唤的粗汉都找不到?” 李牧哈哈大笑:“一个首饰店而已,早开几天,晚开几天,能有什么关系?” 他将这些仆人都认了一遍,随后让他们收拾房间,暂时住在了东西厢房和后院。 四名女仆都会做饭,第一顿晚饭就是她们做的,李牧吃了几口,发现味道确实不错,对胡芸娘极为满意:“芸娘,这次你有心了!” 胡芸娘受宠若惊:“哎呀,这是奴婢应该做的!” 李牧笑道:“做的好,就应该奖励。” 他手掌一翻,掌心里已经多出了一根尸魔的指甲:“今天我在城内斩杀了一头尸魔,还算有点道行,费了我好大的力气,才将它杀死,爆了点炼器材料,这枚指甲给你吧。” “尸魔?” 胡芸娘大惊:“这清河县城竟然出现了尸魔?” 僵尸诞生了神智之后,才能有资格被称为尸魔。 尸魔比僵尸可要恐怖的多,一般的僵尸都刀枪不入,极难被杀死,而尸魔则更加厉害,不在阴阳五行中,并不惧怕阳光,且若是有心隐藏,真的便会与常人无异。 修为到不了一定境界的人,根本就看不出尸魔的身份。 这尸魔的实力有高有低,一般的尸魔也不是寻常修士能够对付得了的,而厉害的尸魔更是难以抗衡。 曾有佛门修士的金身遗蜕发生了尸变,成为了尸魔,那叫一个厉害,菩萨都敢吃,自号应声佛祖,敢与世尊叫板,至今不曾陨落,已经成了绝世大魔头。 就是普通的尸魔,但也非同小可,起码得金丹境界的高手,才能从容应对。 但是金丹境界的修士,已经是修士中的大高手,平常绝少遇到。 等到他们得知尸魔为祸时,黄花菜都凉了,即便是最后将尸魔降服了,但尸魔造成的破坏却已成事实,死了的人也不能复活。 因此每次地方上出现尸魔,都会死伤不少人。 正道修士按照惯例,一般都会姗姗来迟,那时候人早就死绝了。 现在听李牧说清河县出现了尸魔,胡芸娘一阵心惊肉跳:“老爷,您竟然杀了一头尸魔?天呐,尸魔浑身上下坚若精钢,金丹期高手对上它们都感到吃力,竟然被您杀死了?” 她伸手接过李牧递来的尸魔指甲,又是吃惊又是高兴:“奴婢最近正想炼制一把飞剑,没想到老爷早就为我把材料准备好了!” 第十九章 薄礼 胡芸娘心中早就把李牧认定为圣人转世,无论李牧做出什么事情来,她都不会感到太过惊讶,但李牧杀死的毕竟是尸魔,还是让这个小狐狸感到震撼。 李牧现在的实力算不得强悍,若论修为,连筑基期的修士都未必能比得了,这是胡芸娘今早亲眼所见。 但今天却杀死金丹期才能应付的尸魔,给人一种老鼠打杀了老虎的奇异感觉。 “想来是主人放开了体内的精气狼烟,以阳气压制了阴魔的气息,兵器上也附着了纯阳气息,这才破开阴气罡罩,斩杀了尸魔。” 胡芸娘修行了五百多年,也算是见多识广,对李牧为什么能斩杀尸魔已经有了几分猜测。 李牧作为极其罕见的纯阳之体,浑身气血犹如大日烈阳,等闲鬼怪根本就不敢靠近他,若是他主动出手斩杀妖魔,一般的妖魔还真抵挡不了。 就算是以凶残狠毒出名的尸魔,在面对纯阳道体时,估计也受到极大的影响,一身实力百不存一,恐怕连腾空飞行都做不到,才会被李牧活活打死。 可怜多年修行,化为一旦! 这尸魔被杀,竟然令胡芸娘生出一种兔死狐悲之感,修行这么多年的尸魔,只因为遇到了自家老爷,竟然毫无反抗的被打死了。 只留下几根指甲,证明了他的存在。 不过这指甲真香! 她化为人形之后,第一个想法就是打造一件护身法宝。 诸多法宝中,以飞剑最为凌厉。 而胡芸娘曾机缘巧合得到过一部剑经,上面记载了炼制飞剑、驾驭飞剑的种种详细步骤。 只不过飞剑的材料在人间世极难寻找,不是藏在深山野泽,就是藏在万里海底,要么就是长在强大的妖魔身上,还有一些晶金玄铁的大矿,都被修行大派把持,想要从这些门派中获得炼器材料,难比登天。 尤其胡芸娘乃是妖族,还是最没有身份地位的鬼狐精怪中的狐狸精,那些修士正眼都不会瞧她。 能不杀她,就算是胡芸娘的造化了。 不像那些上古大妖,比如龙凤麒麟,这些大妖出世,人族修士竞相跪舔,要材料给材料,要宝贝给宝贝,斩妖除魔的口号再不敢喊出来。 “多谢老爷赏赐!” 胡芸娘看着这枚青光流转的指甲,简直是爱不释手:“有这指甲,再去找些玄铁,便可以炼制成一把飞剑来,到时候也能有一件护身法宝了!” 李牧对胡芸娘口中的玄铁大为感兴趣:“玄铁到底是什么东西?” 胡芸娘恭敬道:“玄铁乃是此界颇为稀少的一种金属,用来打造兵器,几乎是无坚不摧,凡兵立成利器,且与真气极为相合,因此被很多修士当成炼制法宝的材料。” 她对李牧道:“江湖中武林人士口中的神兵利器,基本上都蕴含了玄铁的成分。” 李牧好奇道:“除了玄铁之外,还有没有别的炼器材料?” 胡芸娘道:“那自然是有很多的,玄铁只是最普通的炼器材料,其上有炎阳神晶,扶桑树枝,青阳铁,戊土神牛的牛角,西方庚金,月中天银,天河罡风,等等等等,这些都是炼制飞剑的绝佳材料。 甚至还有混沌初开时的先天金属,也能炼制飞剑,那都是传说中的东西,到底是真是假,奴婢也不得而知。” 李牧大长见识:“还有这么多?芸娘,你说这玄铁是最普通的炼器材料,那你为何不去找好一点的材料来炼制?” 胡芸娘没有听说过“何不食肉糜”这个典故,但这方世界也有类似的典故。 她听到李牧说出这句话后,忍不住低头道:“老爷,奴婢出身卑鄙,法力低微,除了玄铁和其它几样常见的材料能找到外,其余的材料,奴婢无缘获得。” 她举了举手中的僵尸指甲:“就像这尸魔的指甲,已经是品质极好的炼器材料了,平日里奴婢想都不敢想。” 这尸魔的指甲天然就是飞剑的样式,也是极为出名的炼剑材料,有修士专门猎杀尸魔,为的就是尸魔腔内的青气以及獠牙与指甲,用来炼制飞剑等法宝。 “原来是这样!” 李牧重又拿出一枚僵尸獠牙和另一根指甲,递给胡芸娘:“芸娘,你炼制飞剑时,不妨为我炼制两把短兵器,一把做成短刀,一把做成短剑,我日后好拿来送人。” 他父亲李海川至今对古武的爱好不减,最喜舞刀弄枪,李牧准备做出两把匕首,送给自己的父亲做礼物。 尸魔的牙齿有一尺来长,且天然弯曲,可以做一把獠牙短刀,至于五六寸长的指甲,倒是可以让胡芸娘炼制成一把小剑,加上玄铁等东西炼制,肯定不止五六寸长。 李海川一直对现在打造的兵器不满意,如果李牧送给他两把神兵利器,相信定然能给他一个惊喜。 “奴婢一定不负老爷的托付!” 胡芸娘接过獠牙和指甲,对李牧行礼道:“待到明日处理好家务事,奴婢便去寻找玄铁,为老爷炼制兵器!” 到了次日,李牧正安排仆人们去收拾自己从石干成手中买下来的店铺,刚吩咐了下去,便有门子前来通禀:“老爷,一个叫做张世宏的公子想要求见。” 李牧笑道:“请他进来!” 片刻后,张世宏手摇白纸扇,跨过门洞,来到了院内,对李牧笑道:“李兄早啊!” 他对李牧点头行礼之后,转过身喊道:“都抬进来!” 只听到大门口传来几声应和,一群人从门口涌了过来,有抬着礼盒的,有抬着整只猪的,有抬着几只羊的,有小车推着几袋大米面粉的,还有挑着笔墨纸砚和几块石头的,呜呜泱泱的,站在大院里,静待张世宏的吩咐。 “得知李兄家中受灾,亲人不幸染病身故,家父大为痛心,又知道李兄是秀才身份,还未参加过大考,家父便着令小弟给李兄送点东西来。” 他对李牧笑道:“这都是些日常用的东西,米是安之县的翠玉米,面是无门铺的白麦面粉,吃起来倒还算是有点滋味。至于猪羊鸡鸭什么的,杀了吃便是,都是小弟的佃户们送来的,随吃随有。” 他伸手指向旁边几名男子挑着的笔墨纸砚:“这些笔墨纸砚也算不得什么好东西,倒是几块鸡油石花了点心思,李兄日后用来刻个名章把件什么的,这几块石头倒是可以用得着。” 有两名男子抬着一个大竹筐,竹筐里摆着大大小小的十几块黄色的石头,这些石头大的有篮球大小,小的如同鸭蛋,就近看去,一片金黄之色,透露出细腻的质感。 李牧看的心头一热:“这是鸡油石?” 张世宏道:“是啊,以前这玩意不值钱,后来有人发现这石头用来雕刻摆件印章,质地细腻,看着也舒服,于是就给捧起来了,价格越来越高,现在一两银子竟然都买不了十斤石头,当真是岂有此理!” 他笑呵呵道:“不过咱们清河县就有一处产石的地方,兄弟我特意让人挑了些质地好品相好的石头送给李兄,虽然不值钱,却花费了点小心思。区区薄礼,李兄莫要嫌弃!” 李牧笑道:“张兄有心了!” 这些石头,在大殷朝被叫做鸡油石,但在现代社会却有另一个名字。 叫做田黄石。 自古以来,田黄石就有“一两田黄一两金”的说法,到了现代社会,田黄开采枯竭,价格已经被炒到了天际,一两田黄十两黄金都买不到。 张世宏送给李牧的这些田黄石,品质奇高,这要是拿到现代社会,估计能换取十倍甚至十几倍重量的黄金。 这份礼物在张世宏看来,只是薄礼,但在李牧看来,这可真的不算薄。 ps:新人不易,求收藏,求推荐,求月票啊,麻烦看到的书友,支持一下,给小萌新一点动力。 第二十章 返回 李牧与江明月恋爱了两年多,他教给江明月练习古武,使得江明月在大学期间拿了好几个大学生古武比赛冠军;而江明月也教给了李牧鉴赏玉石的本领,虽然达不到专家学者的水准,但辨识一下玉石的类型倒也难不住李牧。 因此当张世宏将这一筐玉石抬到李牧院内,李牧第一时间就认出了这是田黄石。 如今的李牧虽然拥有了穿梭两个世界的能力,而且还有可能会拥有远超常人的武力,但毕竟受到现代社会长期的影响还在,对于世俗的财富还远没有达到淡然处之的地步。 尽管他刚卖了几块翡翠原石,获得了一笔极大的财富,但谁也不会嫌弃钱少,面对送上门来的财宝,自然没有拒之门外的道理。 这张世宏将送来的东西搁在院内后,在李牧家中吃了几杯茶,便很有眼色的离开。 此人做事进退有据,虽然李牧明知他是故意与自己结交,有心巴结自己,但因其做事颇为得体,倒是让李牧讨厌不起来。 张世宏离开之后,李牧带着胡芸娘和几名仆人,来到了清河县南河大街,这是清河县最为繁华的一条街道,李牧从石干成手中买的店面就在这条街上。 “芸娘,这就是我刚买的门面房。” 将胡芸娘等人带到门面房内,李牧吩咐胡芸娘:“我准备在这里开设一家首饰铺子,卖一些珠宝首饰,你带着他们打扫一下房间,收拾一下东西,回头量一下房屋尺寸,订做一批用来盛放珠宝的橱柜。” 他对胡芸娘道:“我今日出门访友,顺路进点货,少则六七天,多则一两月,这家里一应事务都交给你来打理。” 胡芸娘大喜,激动的满面通红:“多谢老爷对奴婢的信任,老爷放心,我一定会打点好家中大小事务,恭迎老爷返家。” 李牧笑道:“我这里有三百两银子,你且拿着,家中一切用度,都从里面支取便是。” 胡芸娘接过银子,一副重任在肩的表情:“老爷放心,奴婢定当精打细算,节俭度日,绝不敢胡乱花费。” 李牧点了点头,拿了几块田黄石,迈步走出院门,向清河县城外走去。 此时清河县涌进了不少灾民,本地县令开始命人严守城门,不准非本县人士入内,只有带着官府涵文的,或者在县城有家有口有宅院的人,才能随意进出。 李牧出城之时,守城的小兵特意给了李牧一块小小的木牌,木牌上雕刻着几个字符,这是用来进出县城的凭证,没有此木牌,想要入城,须得让城内人出城迎接才行。 李牧出城之后,便看到城外聚集了好大一批人,大都是衣衫褴褛之辈,但也有衣着干净的长衫文人以及穿着丝绸衣服的财主老爷。 这些有钱有身份的人,想要入城,几乎不会有太大的阻力,大不了多出点钱便是了。 但对于平民百姓来说,想要入城却难比登天,可是不入城就会死,入城还能有几分活路。 大路边上开始有青楼老鸨们在买女孩,对着一个个衣衫褴褛的小姑娘捏捏摸摸,看看牙口什么的,完全是一副买牲口的架势。 一般丢出去几吊钱就能买一个健康的女孩子了,超出十两银子,那必定是不一般的女子。 不过好在这些灾民大都是出自附近的宝明县城,一县之地,纵然发生瘟疫,也不至于令百姓太过绝望,他们即便是入不了清河县,也还有别的县城可以逃灾。 可供选择的逃亡地方多了,这百姓不至于太过绝望,因此人口买卖虽然比往日要红火,但买卖人口的费用却并不比往日能低多少。 李牧穿过灾民大军,来到了城外无人处,心念动间,脑海里浮现出一口青色的小钟,这小钟发出淡淡的青芒,随后光芒猛然爆散开来,化为一团光幕,将李牧整个人包在其内。 噹! 一道轻微的钟声之后,李牧眼前一花,人已经从原地消失。 下一刻。 李牧眼前光幕急速流转,待到看清楚四周的东西时,才发现自己正处在现代社会的卧室里。 卧室内电灯还在亮着,外面依旧漆黑一片,看了看放在床头的手机,发现如今乃是晚上八点多,距离自己这次进入大殷朝也就几分钟而已。 可是自己已经在大殷朝待了两三天了。 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速相差的十分惊人,李牧若是现代社会多待几天,估计大殷朝已经过几年甚至十几年了。 天上方一日,地上已千年! 相比大殷朝的时间流速,现代社会真的就如同传书中的天庭一般。 “睡觉!” 将假发和衣服全都脱掉,李牧在浴室里好好的洗了一个澡,方才踏踏实实的睡觉。 与大殷朝相比,还是在现代社会休息比较安全,最起码没有什么妖魔鬼怪害人性命。 次日天明。 李牧按照现代社会的生存习惯,换了一身运动服,继续去附近的公园活动活动,刚到自己熟悉的锻炼场地时,就见到一群人围拢在一起,吵吵嚷嚷,乱成一团。 李牧凑近一看,只见一名青年男子拿着一个手机,将摄像头对准了锻炼场地,一副被未婚妻免除了彩礼一样的兴奋表情:“现在所谓的传武大师一个比一个名头响亮,但动起手来,一个比一个拉稀。咱们的亮哥最看不起这种假大师,发誓要把这些造假的大师,一个个揭开他们的真面目!” 这青年对着手机摄像头:“现在我和亮哥来到了文城的中山公园,据说这里有好几名号称是得过正宗传承的老拳师,亮哥今天要挑战他们,看看他们是不是真的像对外说的那样厉害?” 这家伙原来是在搞直播。 李牧看向原本的练武场地,只见空地上一名穿着练功服的老人,正面对一名身材健壮戴着护具的青年人。 这穿练功服的老人,李牧很熟悉,两人经常在公园里锻炼身体。 对面的青年男子他看着也有点眼熟,好像是网上专门打假的流量播主,此人叫做毛胜亮,最近在直播间里非常活跃。 现在毛胜亮堵住了练功服老者,明显就是要挑战老者,获得关注度。 只要关注人数多了,这个账号就算是起来了。 不过这个毛胜亮老是挑年老体弱的老人挑战,令李牧十分不喜,没想到今天竟然见到了。 第二十一章 我是你爹 李牧对社会上一些打着传武大师的名义大肆揽财的行为极其看不惯,但毕竟他人微言轻,里面又牵扯到了极大的利益,即便是看不惯,也仅仅是看不惯而已,并没有能力来矫正这种畸形的现象。 从这方面来说,国内兴起了几个专门打假的格斗家,专门找所谓的古武大师进行真刀实枪的较量,从而揭穿了他们骗子的真面目,这对净化古武群体确实起了一定的积极作用。 但这些网上所谓的打假格斗家们,本身也没几个好东西。 他们只所以挑战古武大师,背后还是利益使然,毕竟现代社会,有话题就有流量,有流量就有钱。 这些格斗圈的打假人士,背后一般都有负责包装宣传的团队,他们先制定好计划,再进行宣传,在网上发起舆论,引发全民关注之后,再进行下一步的动作。 因为这些打假人士本身就是二流的格斗家,因为无缘国家级甚至省市级的格斗圈子,所以他们敢于挑战的传武大师,要么是年纪大的,要么是女的,再就是那些体形瘦小的人。 对于那些参与过实战比赛,证明过自己的真正传武高手,这些打假人士是绝不会主动挑战的,他们敢于挑战的,都是有把握打得对方的假大师。 就像现在,这个叫做毛胜亮的网络主播,就是靠殴打传武假大师蹿红网络的。 公园的小广场上围拢了一大批看热闹的人,有十多个网络主播都架起了手机,对现场进行实况直播。 一名主播对着镜头说的口沫四溅:“各位小哥哥小姐姐,毛大哥今天要打的人叫做胡宗飞,自创了胡氏太极拳,在文城市收了不少徒子徒孙,还是文城古武协会的成员之一。” 另一名主播也在人群中对着镜头一脸兴奋:“今天就让毛哥试试这胡大师的本领!现在比赛合同都签了,毛哥可以放手打了!” 小广场上,胡宗飞身穿宽大的太极练功服,脚踏绣着阴阳太极图的黑色练功鞋,一脸自信的伸出双手,摆出了一个防御的架子。 毛胜亮身穿格斗防护衣,头戴防护头盔,在现场做了几个散打踢腿的动作,在原地跳了几下,双拳轻轻对碰:“胡先生,准备好了吗?” 旁边站着一名穿着运动服的中年裁判,这裁判听到毛胜亮的话后,扭头看向胡宗飞:“胡老师,您准备好了吗?” 胡宗飞点了点头:“我胡氏太极拳,无所谓准备不准备,面对敌人的攻击,随时都能反应过来!我现在就担心这个小伙子跟我交手时,万一受了内伤,可就麻烦了!” 胡宗飞在文城传武圈子里还算是比较有名气的一个人,他现在这么说,裁判似信非信,看向毛胜亮:“毛胜亮,你也听到了。胡老先生担心一会儿比赛,发内劲伤到你,万一把你打成内伤的话,那就麻烦了。你确定还要继续比试吗?” 毛胜亮哈哈大笑,轻蔑的看了胡宗飞一眼:“内劲儿?我好怕怕!现在还特么的吹嘘内功呢!” 他嘿嘿笑道:“但凡你们传武的人,能在正规格斗大赛上拿一个像样的名次,我都算你们有本事!醒醒吧,还内劲儿?那是小说和影视剧里面的东西,你以为我会信?” “说得好!” “就该治治这些假大师!” “妈的,都什么年代了,还真气内劲儿的吹牛逼,有本事拿一个世界格斗冠军去!” 围观人群中传来一阵叫好声,有不少人都是支持毛胜亮的。 不过也有人看不惯毛胜亮的做法。 “妈的,年轻人欺负一个老头算什么?” “胡宗飞都特么快七十岁的人了,体重个头都比他小,根本就不是一个重量级的,这怎么比试?这不是明显欺负人吗?” 在这些人的吵吵声中,李牧来到了胡宗飞面前:“老胡,你疯了?” 他经常在这公园里锻炼,与经常在公园授徒的胡宗飞算是老熟人了。 当初胡宗飞授徒时,见李牧在旁观看,还热心的想要免费教李牧太极拳,被李牧拒绝了。 后来李牧锻炼自己的,胡宗飞在旁边教授自己的徒弟,时间一长,一来二去的也就互相熟悉了。 早晨锻炼,出汗多了,需要补充水分,胡宗飞的徒弟多,大都是附近的中老年人,这些人有钱有闲,注重身体的保养,因此都会事先带上足够的矿泉水给老师或者朋友喝。 有时候胡宗飞就会让人送给旁边练武的李牧几瓶。 喝了人家的水,自然不能白喝。 现在见胡宗飞脑子进屎了,要跟毛胜亮动手比试,李牧决定劝一下,终止这场闹剧。 胡宗飞见李牧走了过来,刚刚一脸自信的表情,顿时变得苦涩起来:“小牧,你来了?” 他叹了口气:“人家都已经向我挑战了,我不能不接啊!我现在收了上百名徒弟,他们都挺佩服我的,我要是不敢应战,我以后怎么面对我那些徒弟?” 这老头家境不太好,老婆生了大病,正在住院,全凭着收徒弟挣来的钱给老婆治病。 这要是不敢应战,从网上传出去的话,确实没法再收徒弟,唯一的生活来源估计将会就此中断。 这胡宗飞,功夫是有的,如果跟普通人对打,一般人还真不是他的对手。 毕竟传统武术中的反关节技用好了,八十老头也能将十八小青年打的生活不能自理。 跟随胡宗飞练武的人,都是三四十岁以上的中老年人,这些人练武都是为了强身健体,偶有几个不服气胡宗飞的本领,想要跟胡宗飞较量几下,几乎都是被胡宗飞轻而易举的制服。 可能时间一长,这老头有点飘了,连毛胜亮这种职业运动员的挑战都敢接,这特么完全就是在玩命。 不过他也有他的难处,毕竟收了这么多徒弟,学费又不便宜,要是不硬着头皮接下挑战,这脸面上确实有点过不去。 估计这老头打的是多支撑几个回合的主意,只要多撑一会儿,就算是败了,你也能将自己“年老体衰”作为借口,好歹能圆一下脸面。 但他却不知道自己与职业运动员的差距有多大。 在李牧看来,胡宗飞根本就接不住毛胜亮三招,就会被毛胜亮一拳打倒。 这毛胜亮身高一米八左右,体重一百七八十斤,比胡宗飞高,还比他重,又经过职业培训,有极强的实战经验,胡宗飞一个民间拳师根本就没有还手的能力,被一招打趴下的可能也不小。 被打倒了不要紧,万一被毛胜亮打出个好歹来,那可就有大麻烦了。 胡宗飞自家一摊子事,老婆长期住院,儿子儿媳都在外地上班,他要是被打伤了,他住院的老婆都没人照顾。 “打不过就别硬撑!” 李牧看了胡宗飞一眼:“你要是被打死了,你老婆谁来管?” “啊?我怎么把这事儿忘了!” 胡宗飞这才反应过来:“不行!这场比赛不能打!我还得照顾我老婆呢!” 他走到裁判面前:“小刘,今天这比赛就算了吧,我老婆还在医院住着呢,我还真不能冒险跟人打架。” 噫——! 现场嘘声一片。 对面的毛胜亮一脸愤怒:“胡老头,你搞什么啊?你说不打就不打?老子为了跟你比赛,都提前准备半个月了!我裤子都脱了,你现在给我看这个?” 他看向李牧,怒道:“你特么谁啊你?我们比赛,关你屁事?” 李牧淡淡道:“我是你爹!” 第二十二章 闹剧 “你特么骂谁呢?” 毛胜亮见李牧占自己便宜,顿时更加恼怒:“我是你大爷!我是你亲爹!” 李牧笑眯眯的看向毛胜亮:“乖儿子,快喊爸爸!” 他对毛胜亮的叫骂无动于衷,一副“不服你来打我”的贱贱表情:“你特么就知道欺负老头,有本事你来舔我的脚丫子啊,保证臭不死你!” 毛胜亮:“……我特么凭什么要舔你的脚丫子?” 李牧:“就凭我是你爹啊!” 毛胜亮勃然大怒:“尼玛……” 他被李牧气的眼睛都红了,飞身扑向李牧,挥拳便打。 旁边几个围观人员都吓了一跳,有人急忙跳出来,拉住了毛胜亮:“毛哥,毛哥,别激动!” 这人低声道:“这么多人都看着咱们呢!你要是真打了他,咱们可就被动了,职业运动员主动殴打普通人,这可是会入刑的!” 夏国法律有规定,职业运动员不可与普通人主动发起冲突,若是运动员主动出手将普通人打伤,罪加一等。 反倒是没有经过官方认证的民间习武人士,与人发生冲突后,官府并不会特意进行量化对比。 “妈的,就让他这么嚣张?” 毛胜亮面对阻拦自己人,怒火降了几分,但还是心中不爽:“直播间里这么多人看着呢,我要是一点表示都没有,观众们也不愿意啊!” 阻拦毛胜亮的人是他们打假团队的骨干之一,叫做钱燕,此人属于那种有文化有理性但是没道德的一群人。 就像是打假大师这种直播活动,他们早就提前咨询了相关律师,并对播主可能遇到的一些情况提前做了一些应对措施,其中就有像李牧这种突然插手直播的突发状况的应对。 “你消消气,这件事交给我们就行了!” 钱燕拍了拍毛胜亮的胳膊:“你不要都说话。” 随后他转身看向李牧:“朋友,我们这里直播呢,请你不要扰乱直播现场。” 李牧一脸不屑:“还直播现场?你们直播什么了?直播殴打老头老太太?” 此时直播间里的观众们都被突然冒出来的李牧给吸引了注意力,现在听李牧说话嘲讽意味极浓,很多观众忽然就觉得李牧说的有道理,屏幕上弹幕不住弹出。 “666.这人说的好像有点道理诶,胡宗飞都特么六十多岁了,毛哥才三十来岁,他这确实是殴打老头老太太啊!” “卧槽,你们不说我还没反应过来,原来这胡宗飞已经六十多了,怎么没见播主介绍这老头的年龄?” “归根结底是我们对传武的要求太高了,高到刻意忽略了传武爱好者的年龄和身体数据。” “妈的,还不是武侠电影电视搞的鬼!电影电视里,功力就越深,反正是越老越厉害!搞的我以为现实中的传武也是这样的呢!” “影视是影视,现实是现实,这两者不能混为一谈!” “可最喜欢夸大自家功夫,都是传武爱好者啊,我从来没见过有几个职业运动员说自己的教练能一拳打断过一棵大树!” “别闹,别闹,看毛哥这次怎么应对。” “这小子好像不是什么善茬啊!” “话说,你们没有觉得这个挑事的家伙,长得有点小帅么?” 李牧相貌英俊,身材高大,多年习武练就的强体魄,使他站在摄像头前,远比毛胜亮要帅的多,镜头感十足。 他只是往现场一站,就足以吸引大部分观众的注意力。 钱燕有点吃不透李牧的来头,但是在直播现场自然不能服软,对李牧恶狠狠道:“什么叫殴打老头老太太?我们是提前签署好协议,还在公证处公证过的,具有法律效力的!你不要空口白牙的污蔑人,你说话要负法律责任的!” 李牧:“还法律责任?你们蒙谁呢?你们这私底下的狗屁合同一点法律效力都没有,还在这给我扯法律?” 直播团队这种所谓的比赛协议,都是以个人的名义签署,根本就没有一点法律效力。 李牧好歹也算是一个大学生,本人也喜欢四处挑战对手,也签署过所谓比赛协议,对于这里面的门道门清。 钱燕见吓唬不住李牧,顿时就不淡定了:“你到底是谁?好好的一场直播被你给破坏了!你对我们这场直播造成的损失,当我们的法律部门联系你时,希望你还能这么油嘴滑舌!” 李牧一脸正气:“诶?我身为大夏国优秀公民,制止一场恶性斗殴事件,有关部门应该给我奖励才对,你们身为违法犯罪分子,竟然还敢起诉我?就算是我答应,广大网友们也不答应啊!” 他忽然凑近旁边的直播镜头:“诶,你们说我说的对不对?” 钱燕气急败坏:“你破坏了我们的直播不说,你还敢占用我们的直播资源?你……那谁,快把画面切了,别拍他!” 直播前的观众都快乐喷了: “噗!这哥们有意思哈!” “竟然在毛哥面前抢他主播的位置,这操作确实有够骚啊!” “我竟然不觉得讨厌,反倒是觉得这人很有意思!” “强烈建议,以后毛哥再去挑战传武大师时,务必带此人去当捧哏!” “诶,你要是说捧哏,我就不困了啊!” “捧哏怎么了?捧哏刨你家祖坟了?” 眼见的李牧的人气飙升,讨论他的话题越来越多,只是短短一段时间,话题量就直追毛胜亮,甚至有赶超毛胜亮的架势。 几个主播看到直播中的弹幕,都快气疯了。 他们辛辛苦苦的干了这么长时间的直播,竟然还不如李牧这几分钟的露脸。 “行了,行了,都散了吧!” 李牧在直播镜头前皮了下之后,开始驱赶围观人群:“网红殴打老头有什么好看的?要看也得看老头殴打小姑娘!” 围观人群轰然大笑,有一个年轻人叫道:“老头都软了,还殴打个屁!要看还得看小年轻的……” 围观的大都是退休的老头老太太,闻言全都对这个年轻人怒目而视。 这小子一下子得罪了所有的中老年人,连在旁边的胡宗飞都冷哼了一声:“老头怎么了?老头照样能出面跟小年轻打擂台,你小子不是年轻吗,来来来,大爷跟你搭搭手!” 直播间的观众看到这里,弹幕顿时飞起,一个个乐不可支。 这本来是一场热血沸腾的对打直播,硬生生的给歪楼到了人间喜剧上面去了。 毛胜亮脸色极为难看,看李牧跟看杀父仇人一样:“行,你小子等着!” 李牧见他脸色狰狞,在镜头前做出了吓一跳的样子,随后手指毛胜亮,大声嚷嚷起来:“他在威胁我!大家都看到了啊,他在威胁我啊!我最近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肯定是他找人干的!” 毛胜亮脸色难看的如同吃了大便一样,在经纪人的劝阻下,转身离开了公园,颇有一种灰溜溜的感觉。 几个主播反倒是对李牧感起了兴趣,只是如今跟着毛胜亮的团队吃饭,倒也不好直接就叛变团队,不然的话,他们早就直播起李牧来了。 这家伙身上的话题性,一看就不少! 等毛胜亮走后,李牧看向胡宗飞:“老胡,你以后自娱自乐,自己玩自己,没人会找你麻烦。你要是再敢吹牛逼,说什么太极宗师,早晚有吹爆的那一天。到时候老子可不会再帮你了!” 胡宗飞老脸通红:“我这不是赶鸭子上架,被逼无奈嘛,脑袋一热,就签了合同。” 李牧懒得多说什么,转身走出公园,返回自家小区。 最近老妈一直催着相亲,五一假期快到了。 李牧准备提前回家,避开这五一假期,省的到时候堵在半路,连撒尿拉屎都成大问题。 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是,这次自己回老家,无论如何都得将家传的兽皮册子仔细阅读一遍。 第二十三章 返家路上 如果不是突然有了穿梭两个世界的能力,李牧也不会意识到自家祖传的兽皮册子这么重要。 没想到在现代社会被父亲李海川斥责为胡言乱语的练气功法,放在大殷朝的世界里,却是一门极其了不起的神功秘籍。 李牧的体能之所以能在大殷朝提升这么快,与家传武功有极大的关系。 他也修炼过别的气功和传统武术,但是通过他在大殷朝世界的试验,发现无论是从提升个人实力上,还是威能上,别家的练气术都比李牧家传的武功差了太多。 这让李牧对自家的家传功法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心,因此返回现代社会之后,第一个念头,就是会老家翻阅一下当初的兽皮册子,重新看一下上面写的东西。 除此之外,在他眼中,别的事情都是小事情,不值一提。 就像是早上在公园里为胡宗飞解围这件事,他既然遇到了,心情也挺好,于是也就顺手拉了胡宗飞一把。 对于这件事会否有后续的影响,已经完全不在他考虑之内。 在这个世界上,以他如今的实力,已经没有几个单独的个体能对他造成威胁了。 就算是有人故意针对他,最多也就是影响到他的工作而已,可现在李牧都已经没有工作了,想要找他麻烦的人,估计也没多少可以下手的地方。 况且现在的李牧也算是有钱人了,只是破坏了一场直播而已,就算是有什么纠纷,也只是花钱多少的问题。 从公园返回家中,李牧简单做了几份三明治,多放鸡蛋和蔬菜,淋了番茄酱、芝士酱之后,又倒了几杯牛奶,这才减缓了腹内饥饿的感觉。 随着他一身修为狂飙猛进,他的饭量如今也是每日俱增,普通的饭菜很难满足他的消耗。 吃完早饭,李牧打开手机,将水电气费在网上全都缴了上千块之后,才开始考虑回家事宜。 他在文城打拼了这几年,虽然没有挣多少钱,但毕竟还是挣了一点。 于是贷款买了套房子。 当时买的早,心气也高,想着一步到位,家里也给他赞助了一部分,因此买了一个大房子。 这所房子足足两百来平,买的时候,文城房价均价四千五,他买的好一点,属于准学区房,所以就贵了一点,价格是六千五,在当时属于比较高档的小区了。 刚交了房,文城的房价便开始了飙升。 到了现在小区门口通了地铁,如今的房价已经涨到了三万五。 许多与李牧一同毕业的同学,就因为上车晚了几年,有的不得已买了高价房,有的至今还在租房住。 就因为一所房子,搞的大家竟然成了两个阶层,这恐怕是很多同学上学时都没有想到的事情。 他们的能力不比李牧差,情商不比李牧低,可就因为买房时犹豫了一下,或者观望了几年,搞的竟然买不起房子了,连老婆都难找。 相对这些同学而言,李牧还算是比较幸运的一批人。 将房间打扫了一遍,顺便收拾了一下东西,将笔记本、银行卡、换洗衣服,全都塞进了储物葫芦里,李牧坐在沙发上发了会呆,这才取出手机,拨通了母亲袁青花的电话:“喂,妈,我准备今天回家。” 袁青花又惊又喜:“耶?你怎么现在想着回家了?不上班了?” “对,不上班了!” “臭小子,是不是又惹事了?跟公司的人打起来了?” “这次真没有!” “肯定有!” 李牧一脸无奈:“妈,你还真了解我!” 他刚毕业时,脾气比现在还差,眼里揉不进沙子,经常与公司的领导闹矛盾。 不过好在业务能力极强,搞图纸设计,甚至对现场施工都十分精通,还考了一级建造师证,因此在公司里地位不低,公司如无必要,还真舍不得赶走他。 知道他脾气不好,公司领导也只得捏着鼻子认了,毕竟一个脾气不好但能力超强的员工,远胜一百个脾气好,没有能力的废物。 后来李牧脾气稍微好了点,换了家公司,但依旧会与某些上级领导发生矛盾,有时候他辞职,有时候领导辞职,反正总得有一个人离开公司才行,否则这工作便没法往下干。 袁青花对自家儿子的狗脾气十分了解,因此在听到李牧要回老家的消息后,第一时间就猜到了李牧肯定是与公司的人闹矛盾了。 不过儿子能回家看看,袁青花还是挺高兴的:“行啊,你那工作要是干着不顺心,回家歇几天也好!” 李牧家在陶城开着一个不大不小的诊所,家传的正骨手法和跌打膏药,在整个河东省都十分有名气,光是卖膏药就足够养活一家人,也算得上家境殷实。 如果李牧真的在外面待不下去了,回家继承家里的小诊所,也算是一个退路,起码有一技傍身,吃喝不愁。 所以对李牧工作辞职的事情,袁青花虽然关心,但也不十分在意,干工作嘛,干的舒心的工作,才是好工作! 儿子不喜欢的话,那就辞掉好了! 在跟母亲通完话后,李牧这才锁好房门,乘坐电梯到了地下停车场。 找到自己开了三年多的东风SUV,驱车出了小区,赶往老家陶城。 刚出文城,便看到前方大路上响起了警笛声,只见几辆警车正鸣笛追赶一辆保险杠已经崩飞了的飞马汽车,那飞马在大夏朝号称是少女杀手,价格从九十万到六百万不等,属于有钱人才能有的座驾。 此时这有钱人的专属座驾,正慌不择路的逆向行驶,气势汹汹的向李牧撞来。 “卧槽!” 李牧吓了一跳,赶紧打方向盘,为这飞马汽车让出了道路。 呜! 李牧这里刚将车子开到道路一侧,这飞马汽车便风驰电掣般从旁边冲了过去,速度之快,简直要留下残影。 “卧槽,果然不愧为飞马!” 李牧从侧窗看向那迅速远去的飞马车,啧啧赞叹:“这要是安上两个翅膀,岂不是真的能飞起来?” 片刻后,几辆警车从李牧旁边经过,一名女警对李牧喊道:“诶,你好歹挡一下啊!” 李牧一愣,也喊道:“拉倒吧,我怎么挡?拿命挡吗?” 那女警哼了一声,呼啸而去。 就刚才那飞马的速度,谁挡灭谁。 无论撞在什么地方,都会被撞成一团火球,虽然李牧有把握将飞马挡住而自己不受伤害,但这何苦呢,还是当一个普通公民好。 在几个警车相继开过之后,李牧摇了摇头,继续开车前行。 从文城到陶城,相距五百多里地,速度快的话,两个多小时也就到了,李牧开车速度一向偏快,只是一个来小时,便已经走了大半路程。 从文城到陶城,一半山路,一半坦途,李牧此时正行走在一处靠着山崖的弯路上,即便是以他的反应能力,也还是将速度降了下来。 他倒是不怕出车祸掉下山崖,而是不想出什么事情,惹出麻烦来。 正在高速听着歌曲嚼着口香糖时,忽然心中生出一股危险的感觉来,这种感觉出现的突兀至极,但却令李牧浑身寒毛直竖,下意识的踩了刹车。 下一个,前方一段山体忽然震动了一下,随后一块块石头外加泥土树木,从山体上轰隆隆的滚了下来,砸断了前方的山路,向悬崖下倾泻了过去。 “他妈的,我上次来的时候还好好的,现在竟然回不去了!” 李牧嚼着口香糖,极为迅速的将车子在极为狭窄的山路上掉了个头,向后跑去。 后面警车声竟然再次响起,之前那辆被警车追逐的飞马轿车成迎面撞来。 第二十四章 心大 “哎呀我去!” 李牧看着向自己飞速撞来的飞马车,顿时吃了一惊:“这哥们怎么又来了?” 前方的这辆飞马车越发的破烂不堪,车头早已经瘪了下去,半边车身都变了形,但即便是毁成了这样,竟然依旧不影响它的车速。 整辆车嗡嗡作响,由远及近,顷刻间已经靠近了李牧的车子。 李牧所在的这条弯山道上,恰容两车平行,而这辆飞马车偏偏行驶在道路中间,将左右两条道都给占了,李牧就是想躲都躲不了。 当此之时,眼见车子已经到了跟前,李牧打开车门,飞身窜了出去。 下一刻。 轰! 飞马车与东风车相撞,发出一声巨响,随后形成一团巨大的火球,当场燃烧了起来,热浪滚滚,夹杂着碎石铁屑,溅射四方。 李牧身子一瞬间窜出十多米外,人贴在山崖石壁之上,手中忽然多出了一把雨伞,将溅射来的碎石土块挡在了外面。 “妈的,你自己想死,别拉着别人呐!” 李牧看着不远处已经成了火球的两辆车子,大为恼火:“我这开了三年的爱车!” 他刚才看的清楚,在他跳车出来的时候,两车即将相撞之时,飞马车上也跳下了一个人。 那人跳车之后,两辆车才撞在了一起,当场爆炸起火。 现场火光熊熊,那跳车的人却不见了。 “竟然跳了山崖?” 李牧收了雨伞,大踏步离开石壁,来到了道路另一侧,手扶护栏俯视下方。 只见一个人影正贴在公路下的悬崖之上,双手抠着凸起的石块和零星的灌木,不断向下攀爬。 这悬崖高有百米,陡峭异常,这人竟然顺着悬崖一路攀爬,毫无迟滞之处,无论是胆气还是指力和臂力,都超出了正常人的范畴。 就算是当今世界最为优秀的徒手攀爬大师,也未必能比他做的更好。 “高手啊!” 李牧看着下面不断向下的身影,越看越气:“我尼玛,你有这本领,自己跳崖就好了,干嘛要撞我的车子?” 他在现实生活中见过不少古武传人和格斗高手,但却从来没有见过像今天这个身手如此厉害的家伙。 这可是现实世界,不是大殷朝的仙侠世界,这个人撞车跳崖,攀爬而下,此番动作当真是惊世骇俗,堪比影视剧中的夸张动作场景。 如果是常人见到这人如此身手,肯定大受震撼,偏偏李牧不是正常人,他如果愿意的话,他跳崖逃走,只会比此人的动作更加迅速,更加飘逸,更加的没有烟火气息。 “本领再大,也不是你撞老子爱车的理由!” 李牧俯视下方,取出手机来,打开摄像头,将这人攀爬的情景拍了下来。 片刻后,他收了手机,弯腰从路边捡起了一块碗口大的石头,略略瞄了瞄,对着悬崖下的人影猛然投掷了下去:“走你!” 嗖! 这石块脱手飞出之后,发出凄厉的破空之声,向那下坠的身影砸去。 他在大殷朝的这段时间里,体能已经有了极大的提升,尤其是在胡芸娘讨封的那一夜,无知无觉中进入了传说中的修行状态,吸收月华精气,以洗涤周身经脉和窍穴,涤荡污浊之气。 只是一夜之间,便脱胎换骨,褪去阴气,化为纯阳之体,实力狂飙猛进,一拳下去,开山裂石,已经不在话下。 这石块被他发力投掷之下,当真如同流星击地一般,砸了下去。 “啊——!” 悬崖下方传来一声凄厉的大叫:“是谁?” 随后便是石块撞在山崖上发出的一蓬火光和随之而来的轰然声响。 巨响声中,那向下攀爬的人影已然从山崖摔到了山脚下的灌木丛内,压塌了一片灌木,消失不见。 李牧拍了拍手,心中怒火稍息:“妈的,这次不死也得让你脱层皮!” 他这开车开的好好的,没招谁也没惹谁,竟然两次都被这辆飞马迎头冲撞,换成谁,心中都不会舒爽。 尤其是前方山体塌方,将山道冲断,自己今天想要回家怕得晚一点了,这令李牧本来挺好的心情变得十分不好。 这个时候,车子被人给撞了,而且还是故意撞的,李牧的心情自然越发的恶劣,仍出石块砸人,已经算是十分克制了。 这要是在大殷朝,开了杀戒的李牧,非得拎着钢锏让对方知道一下,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就在李牧仍出石块之后,身后警笛声越来越近,片刻之后,三辆警车缓缓停靠在了李牧身边,几名警察从车上走了下来。 他们的目光从李牧身上掠过,全都看向还在燃烧的两辆车架,似乎都有点发愣。 一名女警喃喃道:“撞成这个样子,这两辆车上的人,估计都活不成了……” 他们虽然是在追逐逃犯,但是如果逃犯因此撞死了别的无辜路人,他们这些人也不会一点责任都没有,最起码在舆论方面,就会很被动。 “警察小姐姐,我要报警!” 李牧一副看到亲人般的表情,大步来到这名发呆的身材高挑的漂亮女警面前,伸手握住她的双手,一个劲儿的摇:“你们可算来啦!” 他伸手指向仍在燃烧的两辆变形的车架:“前方道路塌方,我这车子刚调头,本想要通知后面的车子,让他们不要往前走,结果您猜怎么着?” 李牧拉着女警的手,一脸激动:“我这还没立警示标牌呢,就有一辆车撞了过来,咣当一下就撞上了!哎呀,幸亏我最近刚拜了观音菩萨,在危急时刻,急忙从车上跑了出来,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啊!” 他擦了擦脸上不存在的汗水,一脸后怕的表情:“我给你们讲,上路之前必须要拜菩萨,很灵验的!” 对面年轻的女警呆滞了片刻,方才将手掌从李牧手中抽出,皱眉道:“你这人……” 她看向正在燃烧的两辆车架子:“刚才是你的车被撞了?你还活着?” 李牧有点不高兴:“多新鲜呐!我要是死了,我还能跟你说话?我说小姐姐,我要报警,我被人恶意谋杀,凶手撞了我的车后,跳崖逃走了!” 女警一愣:“你说撞你车的人,他没死?” 李牧:“是啊!他要是死了,我能这么气愤?就是没死,我才生气啊,要是死了,我特么生死人的气干啥?” 旁边几个警察都围了过来,为首的一名中年警察脸色凝重:“这位先生,你说刚才撞你车的人,没死?还跳崖跑了?” 李牧点头道:“可不是嘛!那王八蛋撞了我的车,差点撞死我不说,跳出车后,连一个道歉都没有,实在太不懂礼貌了!警察叔叔,我要报警!他这是蓄意杀人!” 中年男警有点无语:“这是没有礼貌的事情吗?” 他手扶路边护栏,俯视路下悬崖:“这位先生,你确定刚才那人是从这里跳下去的?” 李牧气愤道:“这还有假?我还扔了他一石头呢!妈的,最好砸死这狗日的!” 几名警察互相看了对方几眼,都发现对方的脸色十分难看。 如果李牧说的是真的,那么逃犯就已经不是普通的刑事犯罪人员了,这种人的危险性比普通人要高出十几倍不止。 不过一个人,竟然能跳悬崖而不死,这确实有点令人难以置信。 “怎么?你们不信我?” 李牧拿出自己的手机,递给为首的中年警察:“幸亏我机灵,录了视频,呐,你们看看是不是真的!” 女警察接过李牧的手机,打开了视频。 几名警察都围拢了过去,反复观看了好一会儿,现场一片安静。 李牧此时已经站在路口处,拿着一件白衬衫不住挥舞,拦住了过往的车辆,他不知从哪里弄出了一个扩音大喇叭,对着驶来的汽车不住吆喝:“塌方啦!前面塌方啦!犯罪分子故意撞人,把公路都撞塌方啦!” 一名警察抬头看向李牧,一脸无语:“诶诶诶,这位先生,塌方是塌方,撞人是撞人,不要混为一谈!” 李牧道:“我觉得可以混为一谈!你又不在现场,你怎么知道塌方不是他撞我车撞的?” 警察很无奈:“算了,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为首的警察吩咐众人:“留下两个人维持交通秩序,防止塌方后造成二次伤亡,给当地政府交警打电话,让他们赶紧处理。嗯,这位先生,麻烦您跟我们回一趟警局,有些事情我们需要您帮助。” 李牧摇头道:“别,我还要回家呢!” 一旁的女警问道:“可是你现在没车了,怎么回家?” 李牧愣了一下:“是哦!” 他忽然高兴起来:“哎呀,这岂不是说,我可以趁机换一辆好车了?” 女警:“……” 她到现在都没能搞懂李牧的思路,这特么跳跃性太大了,简直是难以交流。 这特么是换一辆新车的事情吗? 你刚才差点被撞死了好不好?还有心情考虑换车? 这心也太大了! 第二十五章 聘请 警局。 坐着警车重新返回文城市的李牧,被拉到了文城警局,向警局提供了车子被撞的证据和嫌疑人跳崖逃走的视频后,询问才算是结束。 他在路上已经得知了事情的始末。 原来今天在文城发生了一起恶性杀人案件。 犯罪嫌疑人在停车场内杀死了文城一名嚣张的富二代,同时将富二代的女友也给虐杀,富二代的六个保镖也被当场打死。 之后歹徒抢走了富二代的飞马轿车,驱车潜逃。 那富二代随身的六个保镖中,有一人穿着防刺服,临死之际按下了警报器,使得富二代的家里第一时间发觉异常,赶往商场的地下车库,同时报警处理。 文城警方不敢怠慢,出警之后,很快就锁定了犯罪嫌疑人,这才有了之前的道路追逐。 李牧时机凑巧,成了警车追贼的见证者之一,连自己的车子都被犯罪分子给撞坏了。 这是命案,死的又是文城首富罗家的二公子,上级十分重视,警局的负责人的压力都很大,对于这犯罪分子的追捕和后续动作,将会采用极为慎重的措施。 李牧作为受害者之一,同时也作为见证犯罪分子跳崖逃跑的人证,自然要在警局接受询问。 “我说,现在我的证词说完了,拍的视频也传给了你们,现在是不是应该说说我的事情了?” 走出警局后,李牧看向陪着自己一起出来的女警:“赵小姐,你们把我从两百多里地的地方带回了文城,搞的我回老家的事情都耽误了,你们是不是也要考虑一下我的感受?” 对面的女警叫做赵海诺,有二十来岁,身材高挑,足有一米七五,飒爽英姿,颇有英气。 她看了李牧几眼,笑道:“李先生,您的车子我们已经联系了保险公司,因为您冒险拦截了杀人凶犯,保险公司决定全额赔付您的损失。” 李牧“嘁”了一声:“我买的就是全险,他们本来就应该全额赔付,关杀人犯屁事!” 赵海诺笑道:“保险公司的话嘛,听听就行。” 她对李牧道:“不过相比保险公司的套路,罗家人倒是真的对李先生表达了几分诚意。” 李牧奇道:“罗家人?罗振东吗?” 赵海诺点头:“对,就是罗振东先生。他听说是你冒险逼停了凶犯的车子,大为感激,特意送给你一辆飞马作为感谢。” 罗振东是振东药业的创始人,在整个河东省具有极大的影响力,连续十多年,一直蝉联河东省首富的位置,就算是在全国富豪榜中,他也是名列前三十的富豪。 李牧其实以前根本就不关心谁有钱没钱,直到与江明月分手之后,才对河东省的一些有钱人稍微了解了一下,这才知道了罗振东是何许人也。 今天被杀的富二代,就是他的二儿子。 这种人一向出手阔绰,送给李牧一辆豪车作为感谢,倒也不足为奇。 虽然现在的李牧不缺买豪车的钱,但罗振东白送他一辆豪车,李牧还是感到很高兴。 白送的东西,就是比自己买的香! “哎呀,这多不好意思!” 李牧对赵海诺道:“不就是顺手出了把力气嘛,竟然送我这么好的一辆车?哎呀,听说飞马车出了名的费油,我这点小身价,怕是养不起这种车啊。” 赵海诺:“罗先生说了,他已经让人给你冲了十万块钱的油卡,以后河东省内的所有加油站,都可以用。什么时候油卡没钱了,会有人自动给你充值。” 李牧大为钦佩:“大气!这才叫大气!麻烦问一句啊,这罗先生需不需要保镖?我觉得我可以胜任的!一天只要不低于一百万,我能干到罗先生破产……” 噗! 赵海诺顿时笑出了声:“还一天一百万?你还真敢开牙!” 李牧也跟着笑了起来:“嫌贵啊?我给你讲,想要我当保镖,就只能是这个价格,这还是友情价哈,看在罗先生为人大气的份上,我给他打了三折。要是换成别人,一天没有五百万,我根本懒得理会。” 两人说说笑笑出了警局。 此时警局外面停着几辆豪车,其中一辆商务绯红贵宾车门被轻轻打开,左右走出来两名保镖,随后一名白发萧然的老人从车内缓缓走了出来。 这老人高高瘦瘦,戴着金丝眼镜,头发全白了,背有点微驼,衣着看似朴素,实则华贵低调。 老人出了轿车,来到警局门前,看向李牧和赵海诺:随后向两人缓缓伸出手来:“是李先生和赵警官吗?” 赵海诺急忙迎上前去,与老人双手相握:“罗先生,您怎么来了?” 老人叹气道:“家门不幸,出了这么一件事情,给政府添了这么大的麻烦,我心中实在过意不去啊!” 李牧认得这老者,这人便是河东省的首富罗振东,李牧曾在江明月的父亲江山河的办公室里见过此人。 罗振东与赵海诺说了几句,松开手后,转向李牧:“李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他只是与李牧在几年前见过一次,此时竟然还记得李牧的样子。 此人老归老,脑子可是一点都不糊涂,记忆力惊人。 他握住李牧的手,轻轻摇了摇:“几年前一面之缘,就觉得李先生英风锐气,不是一般学生。今天听到李先生冒险堵截罪犯,可见我当初的判断没有错。诶,可惜了你和明珠的一段好姻缘!” 李牧脸色微微沉了下来,淡淡道:“罗先生过誉了,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麻烦让一下,我这着急回家呢。” 罗振东急忙道:“是这样,得知李先生的爱车被撞坏了,正好我公司的销售店里新进来一辆飞马商务车,性能还算是不错。我们不能让李先生这种英雄人物白白受损失……” 他转身指向警局门口停着的一辆黑色飞马商务车:“……这辆车就算是送给李先生的礼物吧,不敢说是感谢,就当是跟李先生交个朋友。” 李牧看了那车子一眼,笑了笑:“罗先生果然豪爽大气,这车子价格可是不低。” 罗振东道:“我知道李先生不缺这点买车的钱,但毕竟车子受损,一时间缺了个代步的,因此自作主张送给李先生临时使用,绝对没有冒犯李先生的意思。” 那犯罪分子开车急速撞击李牧的视频,正巧被高速公路上的摄像头拍了下来,不但拍到了罪犯跳崖逃走的一瞬间,也拍到了李牧车内跳出,一瞬间狂飙十多米的惊人情形。 罗振东第一时间搞到了事故现场的视频,意识到了李牧的不简单。 他即便是在丧子之痛下,大脑依旧保持清醒,有心结交李牧这种民间高人,因此言语间将自己的姿态放的极低。 尤其是在儿子被神秘高手杀死的情况下,如果有李牧这么一个大高手在身边坐镇,相信局面不至于太过糟糕。 至于送给李牧车子,对他而言,倒不算是什么,左右不两三百万的事情而已,能换来李牧的人情,那这钱就花得值。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李牧点了点头:“车钥匙呢?” 旁边一名保镖赶紧递给李牧一把车钥匙,同时还有一个转让书,让李牧签了字之后,顺便在警局副印了身份证件,剩下就没有李牧什么事情了,自有专业人员进行处理。 签完字后,李牧对罗振东点了点头:“多谢罗先生一片好意,有时间咱们再联系。” 罗振东道:“李先生,我现在就有时间。” 李牧身子停住,凝视罗振东片刻:“怎么?看到我拍的视频了?害怕了?” 罗振东一愣,旋即点头:“李先生年纪轻轻,脑筋转的真快!不错,我用了点关系,看到了李先生在高速路上跳车的情形,也看到了那个杀我儿子的罪犯跳崖逃走的视频。” 他对李牧苦笑道:“没想到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你们这种人!那个罪犯如果要是对我们老罗家誓不罢休,我真不敢保证我身边的安保人员,能够保护得了我。 罗振东一脸诚恳的看向李牧:“李先生,开个价吧,我希望你能够保护我一段时间,直到罪犯被抓住为止。” 李牧看了旁边的赵海诺一眼:“呐,赵小姐,你帮我报一下价吧。” 赵海诺张大了嘴吧:“不是吧?你早就知道罗先生会请你当保镖?” 她向罗振东说起了李牧刚才开的价格:“李牧说了,如果他给罗先生当保镖,起码一天一百万。如果是别人,至少五百万起步!” 罗振东嘴角抽了抽:“是……是吗?” 李牧皱眉道:“怎么?很贵吗?” 罗振东急忙道:“不贵!李先生确实值这个价!” 李牧笑了笑,拿出手机,拨通了母亲袁青花的电话:“老妈,我这临时有一笔生意要去做,先不回家了哈。” 袁青花的声音隐隐传来:“臭小子,说好的回来,竟然放老娘鸽子……我这饺子都包好了……” 第二十六章 因由 “哎呀,包饺子了?” 李牧挂掉电话,看向对面的罗振东等人:“我给你们讲,我老妈包的饺子可好吃了,真的是天下一绝!为了罗老板这单生意,我连我妈包的饺子都错过了。” 他一脸可惜之情:“哎呀,可惜了,可惜了!” 罗振东道:“其实我家的厨师包饺子的手艺也还行,等李先生跟我回家,我让厨师为李先生包点饺子,正好请李先生品鉴一下。” 李牧笑道:“是吗?那我得尝尝!” 当下拿起新的车钥匙,打开黑色的飞马车门,准备跟随罗振东回家。 正要发动时,女警赵海诺敲了敲车窗:“喂,李牧,捎我一下啊。” 李牧放下车窗:“不是,姐姐,我是去罗老板家里当保镖,您这是要做什么?送你回家,我这也不顺路啊。” 赵海诺一身警服,腰挎手枪,很是威严的说道:“罗先生是我河东省的纳税大户,对我们政府有很大的贡献,现在既然他有危险,我们警局也不会坐视不管。局里让我去罗先生家里担任保护工作,咱们正好顺路。” 李牧看了赵海诺几眼,点头道:“行啊,上车吧!” 罗振东作为河东省首富,住的自然是豪宅。 文城有一处风景名胜,叫做明泉湖,湖中有一眼大泉,终日冒水,遂成了一口湖泊,这明泉湖附近风景秀丽,有不少文人古迹,属于旅游中心地带,早在三十年前,便不让人在附近建房居住了。 但是罗振东却在这明泉湖边有一处别墅,那是前朝一个王爷的府邸,被罗振东高价买下,修整了一番,供家人居住。 李牧驱车跟着几辆车缓缓驶入这个大院时,不住赞叹:“有钱真好!等我有空了,也在这附近买套宅院,咱也体验一把闹中取静的感觉。” 赵海诺道:“明泉湖附近已经没有商业楼盘,想要在这里居住,除了租房子外,就只能买这里的老宅院了。上一年,旁边黑龙潭附近的一个前朝知府的宅院,被人花了三千多万买了下来。” 她看了李牧一眼:“你只要保护罗先生一个月,就能入手这么一套宅院了。” 李牧轻声笑了笑,并不说话。 钱财对如今的他来说,只是一串数字而已。 钱够花就行,多了也没啥用。 今天之所以答应保护罗振东,并不是罗振东开价多少的缘故,李牧真想要钱的话,将储物葫芦里的田黄石全都出手,卖出十几个亿完全不是问题。 有了可以穿梭两界的金手指,分分钟可以变成亿万富翁! 钱财已经不是李牧现在追逐的目标,他根本就不缺来钱渠道。 李牧好奇的是那个跳崖逃走的罪犯。 那是他在现代社会中,见到的第一个具有超出常人力量的家伙。 李牧有如今的修为,那是他拥有一个可以穿梭两界的金手指,是他在另外一个世界修行的结果。 按道理来说,除非有别的人也有穿梭世界的能力,否则绝不应该有这么厉害的身手。 所以李牧想要会会此人,弄清楚此人一身力量的来源。 他已经从赵海诺口中得知,罗振东的二儿子叫做罗斯特,是一个典型的二世祖,平日里行事嚣张跋扈,最喜欢玩女人。 不过今天他在停车场里玩的女人有点跟别的女人不一样,因为这个女人还有个正准备结婚的未婚夫。 她未婚夫怀疑她有段时间了,今天特意在后面跟踪她,后来在停车场内见到了她与罗斯特在车中光身大战的情形,由此当场爆发,杀死了现场所有人。 这凶手实力强悍不说,性格也十分极端,在杀死了罗斯特和他的情人、保镖之后,竟然直接驱车冲向了振东药业集团,本想杀死罗振东和他的大儿子罗斯英,结果父子两人恰好外出视察项目,没在公司里。 那凶手杀死了几个管理人员之后,这才嚣张离去,并扬言要将罗家灭族,以报女人被抢之仇。 这也是罗振东为什么要聘请李牧保护他的原因所在。 车子在院内停下之后,李牧和了赵海诺一起下车,将车门关上之后,李牧轻轻叹了口气:“这要是开惯了豪车,以后再让我开原来的东风,恐怕就不香了。” 赵海诺低声道:“别多说话了,今天罗家死了人,你对雇主放尊重点。” 此时大院内的门联,已经被贴了白纸,院内一群人悲悲切切,每个人都是一脸伤心的样子。 李牧撇了撇嘴:“这种祸害,死一个少一个,我凭什么尊重他?罗振东教子无方,有什么可尊重的?” 赵海诺小声道:“人家毕竟给你钱了,还给了你一辆车,好歹给点面子。” 李牧哼了几声,不再说话。 这前院大厅已经被当成了灵堂,里面摆着一具棺材,棺材前面摆着火盆,正有几个女人往燃烧的火盆里扔纸钱,燃香的味道混杂着纸钱的味道,充斥了整个院落。 罗振东在灵堂门口站了一会儿,眼眸微微发红,但片刻之后,便转身离开:“李先生,请随我来。” 他对李牧道:“我已经让人打扫好了您的房间,厨师也已经包好了饺子,就等李先生什么时候饿了,他就下锅开煮。” 李牧道:“哎呀,这怎么好意思?” 他嘴里说着不好意思,脸上却一点不好意思的表情都没有。 罗振东亲自为李牧安排好了房间之后,这才转身离去:“这段时间要劳烦李先生费心了!” 李牧一脸正气:“只要钱给的足,一切都不是问题!” 罗振东身边的一群保镖齐齐看了李牧几眼,都露出了敌视的目光。 他们作为罗振东的安保人员,负责保护罗振东起码有十多年的时间,可是这一次,二公子罗斯特身边的六个保镖,竟然被一个赤手空拳的人当场格杀。 最后罗斯特也被杀死。 这令这家安保公司颜面大失,公司经理因为此事特地向罗振东致歉,并许诺一定要捉到凶手,且退回一切安保费用。 罗振东并没有接受安保公司的致歉,但也没有刻意为难这家公司。 他没有辞退身边大安保人员,而是花巨资聘请了李牧这个小青年。 在这些保镖的眼中,李牧确实已经成了足以威胁他们地位的人,有敌视的目光也就正常。 ps:家中有事情,更新晚了 第二十七章 凶手 “看什么看?没见过这么帅的老大?” 李牧对看向自己的保镖们狠狠啐了口口水:“自己没本事保护人,还敌视有本事的同行?没有宽阔的心胸,以后怎么做大做强?” 他看向身边的赵海诺,眼光在赵海诺胸部停留了片刻:“还是海诺好,心胸宽阔,一点都嫉贤妒能,以后肯定有发展前途!” 赵海诺被李牧色看的心中一个激灵,脸色飞红,禁不住的双手捂住凶器:“诶,你这是什么眼神?流氓啊你!” 李牧一脸气愤:“你这是什么话?你可不要毁谤我啊!你虽然是警察,也不能毁谤我这种良好公民。大家熟归熟,你再敢毁谤我,小心我找律师告你啊!” 赵海诺气急而笑:“明明是你色眯眯的看我,现在又成我毁谤你了?” 她懒得跟这贱人多说话,哼了几声,转身返回罗振东为她安排的房间里。 这次来罗家负责安保工作,主要是上级考虑到想要保护罗家的女眷,男警察不太方便,只能派女警前来。 而赵海诺是警局里身手最好的女警,这次任务自然第一个考虑让她出面。 她保护罗家人的同时,也可以顺便接触一下李牧。 现在局里人都对李牧的身手十分好奇。 在看到李牧在高速路上躲避飞马车的视频后,大家都意识到了李牧的不一般。 如果这次李牧能够保护好罗振东的家人,那么日后警局有什么棘手的事情,也可以考虑邀请李牧做安全顾问什么的,参与某些抓捕工作,也能减少警员们伤亡。 赵海诺本想与李牧好好认识一下,有机会吃顿饭,熟络熟络感情。 只是没想到李牧这家伙这么贱气,口花花不说,眼神还这么色眯眯的,令赵海诺有点招架不住。 虽然你长得很帅,但好歹也要考虑一下人家的感受好不好? 那么多人都看着呢,你这样口花花的,很影响人家的工作状态! 李牧身高一米八五,长方脸蛋,剑眉薄唇,相貌俊美,英气勃勃,虽然接近而立之年,但更多了几分成熟气息,对女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不然江明月也不会至今对李牧念念不忘,上学期间,也不会有那么多女孩给李牧写情书,甚至有陌生女孩当面向李牧讨要联系方式。 丑男口花花,色眯眯,那肯定是猥琐,而帅哥口花花,那就是情趣了。 要是换成别的男人对赵海诺这么口花花,怕是早就被赵海诺暴打一顿了,昔日警校的暴力玫瑰,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但是面对李牧,她怎么也生不起气来,但又不能老让李牧占便宜,索性直接躲开他。 赵海诺走后,李牧笑了笑,也转身返回了房间。 他与赵海诺都住在罗家的后院,不同的是,赵海诺直接与罗振东的女儿和老婆住在一起,李牧则单独一个房间。 回屋后,李牧洗了把脸,打开手机,从网文书架里找到一名叫做大江的扑街作者的小说,追看了两章。 结果一个月了,这狗币作者就特么更新了这么两章,后面的又不更新了! 这扑街作者写的不错,可惜就是心无定性,总是上一本还没完结,便开始挖新坑,几乎本本太监,实在是岂有此理! “等老子有空了,必定拿着杀猪刀,逼他将杀猪这本书写完!写不完不准吃饭,连撸都不能撸!” 李牧看完杀猪文的最新一章,大感烦闷:“网文作者真特么任性,说断更就断更!” 便在此时,外面传来了由远及近轻微的脚步声,随后停在了门口,紧接着,门铃声响起。 李牧听到脚步声后,眉毛挑了挑:“咦?” 他实力提升之后,特意专门分辨过普通人和武者的区别,别的不说,单说走路的姿势和脚步声,都有很大区别。 武者走路,轻盈快捷,脚掌在地面上停留时间短,速度也快,而普通人走路,则有点拖泥带水的感觉,尤其是身体虚弱的老人和病人,脚步声一听就与普通人不同。 现在来到门口的人,脚步极其轻快,发出的声音若有若无,似乎脚不沾地一般,这种人李牧除了在大殷朝见过一些军人和武者外,在现代社会还从未遇到过。 罗振东身边的几个保镖虽然有点本领,但走路也不会有这种动静,关键他们也没有私下找自己的理由。 这么一分析,来人的身份已然呼之欲出。 “这家伙来的好快!报仇不隔夜,这心性简直了!不过他为什么要先对付我?” 李牧心念动间,储物葫芦里的防弹服和防刺服出现在他手中,被他快速穿在了身上,防刺手套也戴在了手上,然后一根铝合金棒球棍被他拎了起来。 这铝合金棒球棍是他专门向罗振东要的,作为一个爱过守法喜欢锻炼身体的夏国公民,他向罗振东要一个结实耐用可供挥打的铝合金棒子,这点应该很正常吧? 将这根铝合金棒子拿在手中,李牧一步步来到门前:“谁啊?” 门外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先生,您的水饺下好了。” 李牧道:“水饺?什么水饺?” 门口的人微微一滞,似乎没想到李牧会有这么一问,片刻后,方才道:“是罗老板吩咐的,让我给您煮的水饺,让我给您送来了!” 李牧笑了笑:“我现在不想吃了,你端回去吧。” “……” 门外的人又愣了一下,才缓缓道:“李先生,我这都端过来了,您好歹开门吃几个吧。” 只听他这说话的语气,就不可能是服务人员。 真正的服务人员,尤其是罗振东家里的服务人员,在李牧明确拒绝之后,绝不敢在门口停留,更不要说还敢对客人提出建议。 李牧嘿嘿笑了笑,咳嗽了几声之后,方才道:“我现在没有胃口了,你端走吧!” 门外之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下一刻,李牧的房门猛然被一股大力踹飞,向着室内猛然飞来。 李牧心念一动,飞来的大门在半空中倏然消失。 紧随着大门飞进来的是一道灰色人影,来人身形如风,手持一把短匕,化为一道流光,斩向李牧胸口。 “杀人杀上瘾了?” 李牧手中棒球棍猛然挥下。 砰! 正中来人手腕,将其手腕当场打碎,手中的短刀也随之飞了出去,“咄”的一声,插在了墙上。 在刚才的电光石火间,李牧已经看清了这人的长相。 这是一个方脸的中年男子,黢黑的面庞,蒜头鼻子,大刷子眉,大嘴大耳,身子高大粗壮,左边一只耳朵被纱布包裹,似乎刚受了伤。 李牧一棍打下,来人身子一震,在被棒球棍打碎手腕的一瞬间,便已经判断出了李牧的不好惹来,发出一声闷哼,身子猛然向后翻了一个筋斗,落在了门框外面,转身便走。 此人一击不成,当即逃走,决断之快,反应之速,远超常人。 “想走?” 李牧对着此人后背猛然一挥,刚刚被他收到储物葫芦里的门板猛然飞出,破开空间,直直砸在这人背后。 轰! 实木门当场爆碎开来,木屑纷飞中,那中年男子被砸的翻倒在地,,随后从地上快速爬起,弯腰低头,剧烈的咳嗽,慢慢的腰越来越弯,缓缓瘫倒在地。 “好功夫!” 那中年男子侧躺在地,瞪大了眼睛看向李牧,嘴里鲜血汩汩流出:“能死在你这种高手手中,也不枉我修行一场!” 他嘿嘿笑了笑,鲜血将他牙齿染红:“不过没能杀死姓罗的一家人,还是有点遗憾呐!” 李牧手持棒球棍,缓缓走向此人,微微皱眉:“你和姓罗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中年男子躺在地上呼呼直喘,喃喃道:“也没多大仇,就是意难平!” 他眼望着天花板,声音低沉缓慢:“这些资本家,让我给他们干活,加班也不给钱,有事没事,就对我呼来喝去。妈的,为了挣钱我也认了!现在好了,他们竟然还要玩我的女人!那以后是不是还要我免费给他们养孩子?” 中年男子剧烈咳嗽,身子慢慢蜷曲:“这狗日的世界,我不服啊!凭什么一群废物也敢对我呼来喝去?凭什么我这么努力上班,可连我妈死了,经理连丧假都不批?他奶奶的熊,你说这些人该不该杀?” 李牧毫不犹豫道:“该杀!” 他蹲下身子,看向口中流血的中年男子:“不过祸不及家人,杀主凶也就算了,何必还要牵连他人?” 中年男子声音嘶哑的笑了笑:“杀一个也是杀,杀一批也是杀,反正早晚都是一个死,何不多杀几个?” 李牧点了点头:“有道理!” 站起身来,俯视中年男子:“最后一个问题,你这身功夫从哪学的?” 中年男子看了李牧一眼:“那你这么厉害,你的功夫从哪学的?” 李牧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行了,不想说就算了。” 中年男子神智开始迷糊起来,道:“这是可以传家的功夫,我怎么可能说出去……” 李牧不再多问,将手中的棒球棍随手仍在了地上,看向院子里快速围拢过来的一群人,转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是生是死,就看官府怎么处置了。” 此时赵海诺双手持枪,冲到了李牧旁边,枪口对准了地下躺着的中年男子,眼睛却看向李牧:“还好吧李先生?” 李牧有点不高兴:“海诺,大家都这么熟悉了,怎么还喊我李先生?你要喊李哥知不知道?” 赵海诺脸色一红:“胡说八道!” 李牧哈哈大笑,转身向房间走去:“行了,凶手已经抓到了,去喊罗老板过来吧。” 第二十八章 资本 罗振东赶来时,那中年男子已经完全陷入昏迷状态,嘴里鲜血汩汩流出,身子微微抽搐。 李牧刚才投掷门板时,用了极大力气,砸在此人身上,冲击力不比小汽车差多少,想来他纵然不曾脊柱折断,也应该受了极其严重的内伤。 “快快快,快把他送到医院去!” 罗振东见此情形,急忙吩咐身边的司机:“把我的房车开来,还有担架,速度快点!这人可不能死在我家里!” 有钱人就没有不怕死的,罗振东的院子里平日里一直都准备着担架、房车、急救包、还有两名家庭医生,随时准备救治突发疾病。 明泉湖五百米外就有明泉医院,那是河东省名气最大的三甲医院,属于中央医学院试点单位,医疗水平相当高。 众人将受伤的中年男子抬到房车上后,司机发动车子,一道烟的向外驶去。 赵海诺作为警务人员,发生了这种事情,自然要亲自跟随,随时了解凶手的生命状况,以后写报告的时候,这些数据都用得着。 罗振东更是派了公司的秘书前去打听情况,随时掌握第一手信息。 反倒是李牧这个打人者,却无所事事,直接走到了餐厅,将被中年男子打晕了的厨子救醒,然后自己找到包好的饺子,准备下水饺吃。 等他端着下好的水饺走到餐厅坐下后,罗振东方才匆匆赶来,对李牧千恩万谢:“李先生,这次多谢您了!要不是您出手,我们一家人恐怕都要经受极大的凶险!” 他已经查看了院内的监控视频,竟然没有从监控中发现凶手是怎么潜入进来的。 等凶手出现在摄像头下时,就已经变成了端着水饺穿着厨师服的厨师,要不是他暴起踹飞了李牧房间的门板,怕是监控室内的工作人员,还不能发现异常。 凶手踹飞房门冲入李牧房间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监控下众人并不知晓,但却能看到凶手闪电般跳入李牧的房间,下一刻便触电般从房间里倒翻了一个筋斗,落在了门外。 随后便是一张门板从李牧的房间里倏然飞出,炮弹般砸在了凶手后背上,将凶手砸的摔倒在地,失去了行动能力。 纵然是在看监控视频,也能给看视频者以极其猛烈的冲击感。 他们不知道李牧是怎么投掷这如此巨大的门板的,但是却知道这需要多大的力气,就连世界铅球冠军也不可能做到这种程度。 罗振东越发意识到了李牧的厉害,同时生出后怕之心,要是他没有当机立断聘请李牧回家坐镇的话,恐怕老罗家一大家子都性命难保。 “你拿钱,我办事,没什么谢不谢的。” 李牧坐在餐桌旁,拿起一双筷子,夹住了一只水饺,轻轻咬了一口,顿时眼前一亮:“鲅鱼韭菜馅的!” 他将整个饺子咀嚼吞下,微微眯眼,很是满足的叹了口气:“味道不错!罗先生,你这厨师别的厨艺我不知道,包的饺子确实滋味不错!” 罗振东松了口气,陪笑道:“如果李先生喜欢的话,可以去我公司旗下的几个饭店尝尝味道,这些饭店的厨师,厨艺还都算是可以。” 李牧笑道:“别,咱们最好还是保持肮脏的金钱交易最好,千万不要搞金钱以外的事情。” 罗振东尴尬道:“是是是,是我唐突了。” 他声音顿了顿,小心翼翼的凑近李牧,轻声道:“李先生,刚才那凶手对你说了什么?有没有说为什么杀我全家的原因?” 现场忽然安静了下来。 对于罗振东的话,李牧似乎没有听到,根本就不回答。 罗振东不安的扭动了一下身子,想要再问一遍,但话到嘴边,却愣是不敢开口。 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个时候自己最好保持安静,否则很容易引起对方的不快。 安静的餐厅里,就只有李牧与罗振东相对而坐,除了外面嘈杂的声音偶尔传来,整个房间就只有李牧吃饺子的声音。 他摆下了醋碟、倒了辣椒油、酱油、香油等蘸料,吃饺子时,先吃几个白嘴的,随后再吃了几个蘸醋的,又吃了几个蘸酱油的,蘸辣椒油的,吃的极为讲究。 李牧下箸如飞,顷刻间将一盘饺子吃完,最后拿起餐巾纸擦了擦嘴巴,看向对面的罗振东,自顾自的说了起来:“以前我父亲跟人比武,不小心打死了人。虽然比武之前就已经签了生死文书,说是比武打斗,各安天命。但是我爸将对方打死后,他的家人却不依不饶,将我爸告到了法院。” 他说到这里,叹了口气:“最后法院判决我们赔付对方六十万块钱,那时候的六十万块钱老值钱了,我爷爷的棺材板都搭进去了,又借了好几家亲戚朋友,才算是把这钱给凑齐了。” 罗振东道:“毕竟死了人嘛,家属的反应也是人之常情。” 李牧摇头道:“如果那场比武,是我爸输了,不慎被人打死了,那我们就会认了。技不如人,被人打死了,那也算死得其所,还有什么脸面让人家赔钱?想要报仇的话,自己好好修炼,到时候亲手将对方杀了就是,惊动官府算什么好汉!” 罗振东:“……” 他是一个商人,虽然也做过一些违法乱纪的事情,但那都是生意场上的事情,手上从未有过人命,因此很难理解李牧的这种思维方式。 “是不是很难理解?” 李牧看向罗振东:“你觉得在如今法治社会下,怎么还会有这种人?” 罗振东急忙否认:“李先生误会了,我只是没有想到,现代社会比武,竟然还真的有分出生死的事情。” 李牧笑了笑,继续道:“那几年我家里穷的厉害,一年都吃不上几顿肉,一年中吃的最好的东西,就是逢年过节包的饺子。” 罗振东顿时明白了:“原来李先生这么喜欢吃饺子,源头在这里。” 李牧不理会罗振东,继续道:“那时候我父亲医术不成,没有行医资格,在自家药铺里帮不上什么忙,于是决定出去打工。” 罗振东不敢再接话,生恐哪一句说的不好,再惹得李牧生厌,只是坐在对面静静聆听。 只听李牧继续道:“我父亲第一份工作,是在工厂上班,月薪一千五,刚刚够吃喝,想要挣钱,必须得加班才行。如果不想加班,那就得扣钱。我爸觉得这不对,不想加班,最多不给加班费就是了,凭什么要扣钱?” 罗振东忍不住道:“有可能是,工厂老板担心影响生产进度吧……” 李牧笑道:“但我父亲不理解啊,他觉得这不对,他觉得员工加班不加班,得凭自愿,不想加班的人,老板也不能强迫加班。” 罗振东又没能忍住,道:“有时候为了生产进度,督促一下员工,也是有可能的……” 李牧嘿嘿笑了笑,继续道:“那时候我父亲只是一个打工仔,工厂的老板根本不把他当回事,他连见人家老板一面都见不到。一生气,就准备辞职走人。结果走的时候,工厂说了,人可以走,得压三个月的工资。” 罗振东又道:“二三十年前,这种事情很普遍的,主要是担心员工跑了,再招熟练工,不方便……” 李牧道:“我父亲当时就怒了,那是他凭自己的劳动挣来的钱,工厂凭什么这么做?于是他抓了几个小领导,冲进厂长办公室里,将厂长从办公室里拖了出来。让他跪在地上,当众将一张一张的将钞票数出来,递给我父亲,递一张钱,磕一个头,道一声歉。” 罗振东听的心头一凉,干笑道:“令尊的脾气似乎有点火爆。” 李牧淡淡道:“我父亲虽然脾气暴躁,但还算是克制的人,打人的事情可能会做,如非必要,不会杀人。” 罗振东:“如……如非必要?” 那就是说必要的时候,真的会杀人? 他额头顿时冒出汗来。 这才知道练武的高手,竟然真的有不把人命当回事的人。 只听李牧继续道:“刚才那想要杀你的那个人,他就在你们公司打工,算是你们振东药业的一名打工仔。 他在你们公司上班,你们的人不但克扣他的工钱,还要让人家死命加班,连人家老母亲死了请丧假,都不给批。嘿嘿,然后你儿子还要玩人家的未婚妻,在家里玩还不过瘾,还得去车上搞刺激。你说,你如果是他,会不会暴起杀人?” 罗振东额头汗出,沉默了下来。 李牧点了点头,起身向门外走去:“罗先生,你知道吗,为富不仁是要遭报应的!” 他伸出食指做手枪状,指尖对准了罗振东的眉心,轻声道:“啪!” 罗振东“啊”的一声大叫,猛然站起身来,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李牧哈哈大笑:“这次杀你的人用的是刀,你要是再不收敛一点,恐怕下一次再有人杀你,就会变成子弹了。” 第二十九章 武者 李牧走出房门之后,罗振东在餐厅呆立良久,方才慢慢回过神来。 他掏出手机,打给了自己的秘书:“阿青,你让人彻查一下咱们公司员工的待遇,嗯,看看有没有拖欠工资的,要是有的话,赶紧补上。嗯,以后公司取消加班制度,不许强制员工加班,如果有主动申请加班的,给予两倍薪酬待遇。” 他拿着手机在餐厅里走来走去:“我们的公司虽大,但在咱们夏国,并非不可取代。以后在员工待遇上,我们一定要向国际发达国家看齐,禁制克扣员工工资,完善奖金制度!” “可是老板,这样一来,咱们公司的开支必然会增长很多……” “按我说的去办!” 罗振东挂掉电话后,使劲松了松衣领,只觉得自己后背都被冷汗湿透了。 刚才李牧以手指做枪虚射的情形,令他不寒而栗,竟然生出一种自己真的被一把枪顶着的奇异错觉。 “这些人太危险了!” 他取出毛巾,擦了擦额头汗水,正准备出屋时,大儿子罗斯英走了进来:“爸,这个凶手我已经让人查出来了,名叫铁广成。他就在咱们振东药业的药厂当工人,干了三年多了……他妈的,咱们给他发工资,他竟然还要杀我们……” “你住口!” 罗振东对罗斯英破口大骂:“什么叫我们给他钱?难道这钱是白给的吗?你这是什么混账话!” “爸,他杀了老二,你还是替他说话?” “我要不替他说话,咱们估计也活不长!” 罗振东对大儿子痛心疾首:“我说过多少次了,挣钱可以,别搞什么有的没的!老二立身不正,勾引人家的未婚妻,被人家杀了,那也是他有错在先!明天你带点礼物去这铁广成家里,给人家赔个不是,再拿出五十万给他家……” “爸,你疯了?他杀了老二,你还让我去赔罪?还给他家钱?您气糊涂了吧?” “不这么做的话,万一他有师兄弟呢?万一他的亲戚朋友也是他这种人呢?阿英,咱们是有点钱不假,但这种人,可不是一点钱能够摆平的啊。” “我不信!这个李牧不还是被你请来了么?有这李牧在家里当保镖,再来几个铁广成,咱们也不用害怕!” “李牧?你以为人家稀罕咱们这点钱?我刚从江山河那里得到的消息,这李牧昨天刚卖了几块翡翠,已经入手了将近两个亿的现金,而且据说人家还有不少翡翠原石,光是卖石头,就能卖出几个亿的身价来!” 罗振东看向罗斯英,问道:“李牧这种人,有这种身手,怎么可能会缺钱?” “那他为什么会接受你的聘请?不是为了钱,又是为了什么?” “他为的应该是铁广成!” 罗振东道:“估计咱们爷俩,甚至咱们一大家人,在李牧眼里,都比不上铁广成重要。” 罗斯英沉默了下来。 好半天方才道:“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 罗振东叹道:“别说是你,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这世上真的有传说中的武林高手!” 在他们父子谈话时,李牧已经出了罗家大院,驱车返回家中。 铁广成已经被他打成了重伤,就算是不死,也得在床上躺几个月,罗家的保镖任务,可以说刚开始便已经结束了。 那就没有李牧什么事情了,既然如此,不如先回家。 罗家大院虽然极为豪华,一切都便利非常,但梁园虽好,非是久留之地,李牧更喜欢的还是自己的小窝。 回家的路上,正好路过明月银楼,李牧想了想,拨通了将明月的电话:“在哪?” 江明月声音微带疲惫:“李牧,我这还在公司呢,你拿了钱,竟然还能想起联系我来?” 李牧:“瞎说,我是那种提裤子就不认人的人吗?” 江明月笑骂道:“你不是谁是?人家好歹提裤子不认人,你倒好,连裤子还没提,就不认人了!” 李牧:“……喂,注意素质啊,你这样说话会教坏小朋友的。” 江明月:“少来!说吧,有什么事?” 李牧:“你在办公室里等我,一会儿我去找你!” 他将车子停好后,进入明月银楼,正想进入后面电梯时,被保安拦住:“不好意思先生,这是内部电梯,外界人士谢绝入内。” 李牧无奈之下,只好再次拨通江明月的电话:“喂,你下来,还是给保安个电话?我现在上不去啊。” 过了一会儿,一身职业装的江明月从电梯里走了出来,对保安点头道:“小张,你做的很好,不过以后这位李先生再来用电梯时,你就不用拦了……算了,我还是给你一个内部卡吧。” 他将李牧带到办公室,为李牧沏了一杯茶后,才托腮看向李牧:“说吧,李大侠,找我有什么事情?” 李牧一愣:“李大侠?” 他脑筋转动,迅速反应过来:“罗振东把我高速路撞车的视频传出去了?” 江明月点头道:“是啊,我也是刚看到。你掩饰的可真好,我本来就觉得你很厉害,却没有想到,你比我想象中的厉害还要更厉害!怪不得罗伯伯会请你当保镖!” 她说到这里,忽然反应过来:“咦?你现在不应该是在罗家大院吗?来我这里做什么?” 罗振东与江山河关系很不错,有些消息能彼此共享,他儿子被杀,江山河第一时间进行了吊唁,也就是在吊唁时,看到了罗振东展示给他的视频,自然也看到了李牧在视频中展现的可怕速度和铁广成撞车跳崖的惊人情形。 这个视频被江山河随手转给了江明月。 江明月看了之后,久久不能平静。 李牧习武成癖她是知道的,在文成大学附近的几个体校的刺头全都被李牧打过,她也是知道的。 但却从来没有想到,李牧竟然能厉害到了这个地步。 “罗振东家里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凶手被我打伤了,现在已经被送到了医院,我的保镖任务算是结束了。” 李牧拿出两块烟盒大小的田黄石递给江明月:“今天来找你,主要是想让你帮一个忙,我这两块石头,准备做两枚印章送人,你找人帮我做一下呗。” “田黄?” 江明月看到这两块田黄石,失声道:“你从哪弄来的?怎么品相这么好?” 她伸手接过田黄石,拿在手中翻来覆去的看了好一会儿,方才将两块田黄石轻轻放在了桌上,凝视李牧:“你现在怎么这么大的手笔了?动不动就是翡翠田黄什么的,这可都是价值千百万的宝贝,你说送人就送人?你当时要是这么大方,我们至于分手么?” 李牧急忙陪笑:“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咱们还是说田黄吧。” 江明珠哼了一声:“这么贵重的东西,你到底要送给什么人?” 李牧老老实实道:“咱爷爷不是快九十大寿了么,我也不知道送什么好,恰好得了几块田黄石,就给他老人家做一枚印章。嗯,顺便给咱爸也做一枚,让他们爷俩都高兴高兴。” “呸!谁给你咱?那是你爷爷,可不是我爷爷!你爸也不是我爸!” 江明月给了李牧几个白眼,取出一个檀木盒子,将两块田黄石放在了盒子里:“行了,印章的事情就交给我了,这两块田黄石,一般的人可不敢接手,只有雕刻大师才能揽这种活。” 李牧笑道:“这不就来找你了吗?你在珠宝界里人头广,认识的雕刻大师也多,这两块石头应该能请得动他们。” 他又取出一块田黄石,塞到江明月手中:“不白干啊,这是给你的幸苦费!” 这块田黄质十分高级,若是放到市场上去卖,光是原石都不会下于八百万。 不过江明月说什么也不要,最后甚至将李牧赶出了办公室:“滚吧你!谁稀罕你的臭石头!” 李牧一脸茫然的走出办公室:“诶,说话说的好好的,怎么还赶人呐?” 他离开明月银楼之后,直接去小商品批发市场,买了一大批珍珠项链和别的杂七杂八的小饰品。 他既然准备在大殷朝开设珠宝铺子,那这些现代社会中极为廉价的小饰品,便有了用处。 第三十章 妖怪 现代社会的廉价小商品,如果放在古代,却能变成价值不菲的精工造物,金银铜器还好,现代的工艺未必就比古代的工艺好,也未必就比古代的便宜,但珠串、细绳、玉石雕刻,却比古代要节省了许多。 尤其是珍珠之类的东西,古代的珍珠都是天然珍珠,采珠极不容易,即便是畸形珍珠,价格也是不菲,非富贵之家不能有之。 但是在现代社会,大规模人工养殖珍珠的普及,早就将珍珠的价格降到底了,一般的珍珠,几乎是个人都能买得起,简直是便宜的不得了。 也就海珍珠还贵一点,淡水珍珠现在已经沦落到了小商品市场里的小饰品批发部门了,随便一个孩子的压岁钱,就能买好大一盆。 李牧批发了不少珍珠饰品,同时又买了一大批白银饰品和玻璃饰品,这才心满意足的出了批发市场。 随后又驱车去城外兵器铺,买了几十把未开锋的高碳钢刀剑,拿了一些提前定制的东西,又买了些野外生活用品,煤气罐、酒精炉、点火器等东西,甚至还买了不少卤肉熟食,全都一股脑的塞进了储物葫芦里。 作为一个第一次拥有储物法宝的人来说,不多买点东西充实一下储物空间,就会生出一种对不起这储物法宝的奇特心理。 就像是你买了一个新手机,到手之后,你能忍得住不下载几个软件? 过了一把采购的瘾头之后,李牧又买了些强酸、胶水等东西,这才返回家中。 在家里好好吃了一顿,仔细收拾了一番,换回古代的衣服,心念动间,脑海内钟声响起,下一刻,他人已经从原地消失。 清河县外。 一处山林之内,陡然出现了李牧的身影。 此时正是深夜,圆月当空,李牧手持双锏,功聚双目,两只眼睛即便是在夜间也发出淡淡光芒,方圆几百米的事物,全都被他看的清清楚楚。 自从体内真气修成之后,他非但气力大增,就连耳力目力都随之翻倍提升,夜间也能视物。 他离开此界时,为求稳妥,选的地方便是这城外树林,如今返回,自然也从原路返回。 “还是这个世界的空气好啊!” 李牧手持双锏,迈步向清河县城走去。 从他现在的树林,距离清河县城,约莫有十多里地,沿途多有村庄,上次李牧行走时,是在白天,不方便赶路,如今乃是夜间,他便没有了顾忌,脚步由慢到快,渐渐地身子化为了一股清风,飞一般的向前方掠去。 他家传的武功颇为驳杂,不但有锻体的功法,连轻身功法、丹法、符箓之道都有,简直是包罗万象,什么都涉猎一点。 其中的轻身功法李牧之前也学过,讲究什么提气轻身,气凝环跳,丹田气发之后,便能身轻如燕,纵跳如飞。 他小时候头铁,为了像影视剧中的侠客飞来飞去,将家传轻功苦练了好几年,直到上初中了,学了物理等现代知识,才发现轻功什么的,似乎有点不靠谱,自己以前的行为好像有点羞耻。 因此才中断了轻功的修行。 直到来到了大殷朝的世界后,才发现现代社会的物理学,并不能完全应用在这个仙侠世界里。 连妖怪神仙都有的世界里,腾云驾雾都是寻常的事情,区区轻功身法又算得了什么? 按照以前所学,提气轻身之下,整个人都变得轻盈无比,身子似乎在这一刻变成了一个充满了气的气球,风吹得起,落水不沉。 随后念动而气动,气动而身动,身子化为一道青烟薄雾,刹那间飞跃到前方树梢之上,脚尖点在树叶上,借势飞起,须臾间远去十几丈外,当真是捷如飞鸟,轻若烟云。 “爽!” 李牧身在半空,感受着脚下事物飞速远去,夜风刮面如刀,便知道自己的速度定然极快。 飞翔一直是人类长久以来的梦想,李牧从小就喜欢武侠影视剧,他最羡慕的不是那些侠客魔头的武功,而是他们飞来飞去似乎脱离地心引力的轻功。 现在这个梦想终于实现了! “初来凡胎凡骨重, 而今身轻体亦轻。 非是常人不修道, 无有机缘道难成!” 李牧人在空中,哈哈大笑,心情舒爽之下,忍不住发出一声长啸,声震山林。 便在此时,树林中传出一道骂声:“哪来的家伙,在此聒噪!” 李牧一愣,没想到大半夜的,树林中竟然还有人,当下朗声喝道:“鄙人文城罗振东,深夜搅扰了诸位,多有不安,还请多多担待!” 远处树林中有人哼道:“今天大爷心情好,滚吧!” 李牧大怒! 正在急速奔行的身子倏然停住。 他双脚踩踏在树梢之上,在夜风中缓缓起伏,扭头看向声音来处:“你是什么人?” 他说话声中,手中已经多了一副弓箭,弯弓搭箭,功聚双目,真气从掌心发出,注入弓弦与箭矢之中,箭矢与弓弦嗡嗡颤鸣:“报上名来!” 远处传来嘎嘎怪笑:“一个人类武士,也敢对你家黑风大爷吆三喝四?” 又有一道声音笑道:“现在人族九宗十三派悉数封山不出,高手修士不履红尘,搞的区区武者也妄自尊大起来,黑风,看来咱们还得多吃点人才行……啊!” 就在这人“多吃点人才行”几个字说出来时,李牧已然松开了弓箭,箭矢在真气贯注之下,流星般射向声音响起之处。 在箭矢射出之际,李牧身子如同一股轻烟,向着箭矢追去,刹那间跨越了十几丈的距离,来到了一座山洞前。 月光下看的清楚,只见一名青衣男子胸口中箭,张口发出凄厉吼叫:“好大的胆子,竟敢伤吾……” 李牧人在空中右手取出一个玻璃瓶来,对着青衣男子狠狠投掷了过去:“看暗器!” 青衣男子大声吼叫,伸手抓向李牧抛来的玻璃瓶:“我要吃了你!我要……啊!” 那玻璃瓶被李牧扔出来时,便已经运功震碎,但因为扔出的太快,瓶身来不及解体,被这青衣男子抓住之后,整个瓶子才彻底爆碎开来。 瓶子里的液体四下迸溅,有一半浇到了青衣男子头面之上,发出滋啦声响,冒出丝丝白烟。 这是李牧特意购买的强酸,为的就是对付敌人使用。 自从他明白这大殷朝世界是一个仙侠世界之后,便一直在想对敌自保之术。 法宝啊,神通啊,他现阶段什么都没有,也什么都不会,因此必须要丰富自己的对敌手段。 没有修仙界的法宝,难道现代社会中就没有对敌的宝贝么? 枪支弹药李牧现阶段还没途径去搞,但搞一些强酸还是能够弄得到的,在他看来,这些东西比什么暗器都强。 事实也是如此! 这一瓶强酸倾倒在青衣男子头上,瞬间将其双目腐蚀的瞎掉,整个面孔都冒出白烟来。 他张口吼叫,一些强酸还顺着他的喉咙流了进去,将其声带也腐蚀掉了,疼的他满地打滚,嗬嗬直喘。 “蠢逼!” 李牧人在半空,手中忽然多出了一块板砖,对着地上蜷曲着的青衣男子狠狠投掷:“看板砖!” 他这块板砖是特制的钢砖,通体碳钢打造,坚固结实,手感十足,此时被他抛出之后,带着一溜风声,砸在了青衣男子脑袋上。 砰! 一砖下去,将这青衣男子的脑袋砸的稀碎,红的白的溅了一地。 李牧一砖砸下之后,身子在空中一个转折,背后忽然多出了一块门板大小厚达十公分的大盾牌。 这盾牌与其说是盾牌,倒不如说是门板,只不过这门板是全钢制作,外面呈略微的弧形,上面激光雕刻的几个红漆大字:小心追尾! 轰! 下一刻,一个巨大的身影出现在李牧身后,荷叶大小的手掌拍向了突然出现在半空的钢板上,打的钢板上冒出一蓬火星,发出轰然巨响。 “啊!” 那出手轰击李牧的身影发出一声惨嚎,拍向钢板的手掌眼见的变形,五根手指悉数粉碎,整条胳膊都被钢板震断,成了曲尺模样。 这突然出现的黑影足有两米多高,一身黑袍,膀大腰圆,站在那里如同一截铁塔相似,此时掌拍李牧,自身受损,禁不住嚎叫起来:“你是何人?” 李牧落地之后,心念动间,门板消失不见,下一刻,又一个瓶子被他扔向黑袍大汉:“我是你异父异母的亲爹啊!” 黑袍大汉吃了一惊,不敢硬接玻璃瓶,猛然张口咆哮:“吼!” 他这一吼之下,平地一声雷,半空陡然有风,将李牧扔出的玻璃瓶轰然震碎,玻璃瓶内的强酸连同碎玻璃全都向李牧席卷了过去。 下一刻,巨大的门板盾牌再次出现在李牧身后,将飞来的强酸和碎玻璃挡在外面。 砰砰砰! 密集的声响中,黑袍大汉身子忽然冲天而起,越过钢板,张开大嘴,发出一声巨吼。 一股雷电从他口中酝酿出来,眼看就要喷了出去。 而在门板一侧,李牧缩身转头,弯弓搭箭,一箭飞出,射向黑袍大汉的嘴巴:“着!” 这一箭来的好快,黑袍大汉口中电光还来不及喷出,箭矢已经到了他的嘴边。 吓得他急忙扭头避开,口中电光喷向别处,“轰”的一声响,这电光打在了一株大树之上,将半截树干打的粉碎。 不待他扭过头来,李牧已然冲天而起,长枪在手,刺向黑袍大汉裆部:“看枪!” 黑袍大汉吓出了一身冷汗,身子忽然拔高,躲过李牧这阴险的一枪,破口大骂:“好阴损的泼皮!你这是什么枪?” 李牧持枪在手,嘿嘿笑道:“老子这叫娘娘枪!一枪下去,立马让你丢了小鸡,变成小娘子!” 黑袍大汉勃然大怒,开口咆哮,凌空扑向李牧:“死!” 这大汉“死”字出口之后,一股狂风凭空而起,席卷方圆几丈之地,将李牧紧紧束缚,使得他呼吸不畅,身子难以动弹。 这大汉从空中下落之时,嘴巴越张越大,越张越大,忽然间脑袋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虎头,张开血盆大嘴,向李牧脑袋恶狠狠的咬来。 “竟然是一头虎妖!” 李牧大吃了一惊,陡然间一声长啸,一直被他刻意收敛的气血被他猛然放开。 轰! 一道血色精气狼烟从他头顶倏然喷出,刹那间化为一丈来长的纯阳烟柱,犹如煌煌烈日,映照十方。 这气柱直直击打在虎妖的嘴巴中,犹如实质一般,从嘴巴直接捣入喉咙内,一瞬间打入起脏腑之中,将其从头到尾,穿在了半空,犹如待烤的牛羊。 一股股浓烈的黑气从虎妖周身毛孔往外狂喷,这纯阳气柱须臾间融化了他周身血肉,只剩下一张虎皮,从空中缓缓飘落。 李牧伸手将这张虎皮接住,扫视四周。 四下里安静异常,再无半点声息。 李牧持枪在手,嘿嘿冷笑。 他将虎皮收起,走向适才打死的青衣男子处,发现那青衣男子已然变成了一头青色巨狼,狼头被砸的稀巴烂,眼睛凸出一寸多高,死的不能再死。 ps:各位看官,新人不易啊,看完后,好歹给点支持好不好?月票、打赏、推荐票能给的就给点吧,再不给,这本书估计够呛起来了 第三十一章 祸水东引 “原来是一头狼妖!” 见刚才打死的青衣男子变成了一头青色的铁背苍狼,李牧虽然惊讶,但也感正常,这个世界本就是仙侠世界,自己都有一个狐妖婢女了,外面再多些妖怪也属正常。 只是这些妖怪的实力竟然都很不错,丝毫不比之前斩杀的尸魔差,尤其是刚才的虎妖,开口狂吼,引动狂风,竟然将李牧束缚在原地难以动弹。 若不是他放开体内纯阳气息,说不定还真的会被这黑虎妖怪打伤。 不过自己体内的纯阳气息竟然如此厉害,却有点出乎李牧的意料。 “芸娘说我是纯阳道体,气血如大日,妖魔鬼怪闻风而逃,不敢靠近。我还以为她是夸大之词,没想到事实比她说的还要夸张!” 刚才那黑虎妖实力不低,一手凝聚狂风的本领,将李牧困的死死的,比当初的尸魔的手段可要厉害多了,但面对李牧头顶升腾出的精气狼烟纯阳气柱,竟然被融化了周身骨肉,只剩下一张皮子和几枚牙齿。 “怪不得人家说,浩然君子,诸邪避退,原来一腔正气,竟然有如此功效!” 李牧心中暗暗惊讶,同时生出一种自得之感:“看来日后老子面对妖魔鬼怪时,只需要放开浑身气血,便足以震慑妖邪。待到修为深厚之后,估计一声断喝,能当场喝散妖魔的三魂六魄。即便是无有神通在手,就凭这纯阳气血,便足以自保。” 他将铁背苍狼的尸体收起,看向苍狼背后的山洞。 刚才箭射苍狼,还来不及查探具体情况,黑虎妖便从后袭击而来,现在杀了黑虎妖,才有时间查探究竟。 这铁背苍狼背后的山洞上安装着大门,大门两侧刻着楹联,洞口正上方刻着三个大字:啸月居。 “啸月居?” 李牧嘿嘿笑了笑,取出一蓬干辣椒,又找了些干柴杂草,泼上汽油,一根火柴下去,当即将柴堆点燃。 随后取出一个蒲扇,将烟气扇进了山洞。 片刻之后,山洞内传来阵阵咳嗽之声,几头苍狼从山洞中咆哮冲出,被李牧手起锏落,当场打死。 一共有六头苍狼,都被李牧打碎了脑袋,装入储物葫芦种。 打死了这些苍狼之后,李牧也不进洞,而是再次找了干柴,将洞口堆满,继续燃起熊熊烈火,封住了整个山洞。 随后离开此地,向黑虎妖刚才的位置走去。 第一个骂他的人便是黑虎妖,结果第一个被他打死的却是苍狼妖,现在狼穴被李牧以烈火堵住,自然要去虎窝里看看。 黑虎妖所在的地方也是一个山洞,山洞内血腥气扑鼻,李牧刚到洞口,就发现几道人影正从洞内走出,发出阵阵嚎叫,扑向李牧。 随后李牧头顶显出精气狼烟,将这些人影定在原地,这些人影在纯阳火气的照耀下,犹如滚汤泼雪,顷刻间融化一空,只留下一滩小小的污渍,发出腥臭难闻的气息。 “有句话叫做为虎作伥,这些黑影应该是这只黑虎妖的随身伥鬼,只不过黑虎妖死得太快,还没来得及召唤伥鬼,便被我打死了。” 李牧站在洞口,也是不急于进去,而是故技重施,搞来一大堆柴火在洞口点燃,同时扔进一大把干辣椒,让烟气钻入山洞之中。 他买的这些干辣椒,乃是魔鬼辣椒,辣度惊人,此时被点燃后,李牧只是闻了几下,便忍不住咳嗽了几声,鼻涕眼泪都差点流了出来。 烟气钻入虎穴好一会儿,里面没有任何动静。 李牧想了想,取出一辆带摄像头的遥控车,操纵着遥控车向山洞内缓缓驶入,遥控车的车灯亮起,摄像头全角度的将山洞内的事物展现在操控屏幕上。 遥控车行走了一段距离,一具具人类尸体出现在摄像头的画面里,有的尸体被吃的半半拉拉,有的被腹腔被掏空,有的脑袋被咬掉,有的身子被吃了一半,还有的被啃噬干净,只剩白骨。 “竟然真的敢吃人!” 李牧看的怒火上涌,大踏步走进山洞,只见洞内白骨成堆,腥臭扑鼻,其中也有别的生物的尸体,混杂在一起,极为可怖。 老虎喜好独居,刚才那黑虎又是一个公的,这山洞内倒是没有小老虎存在。 李牧扫视四周,叹了口气,取出一桶汽油,泼在了尸体上面,随后将这些尸体点燃,转身离去,再次走到苍狼洞府门口。 此时苍狼洞口的火势已经熄灭,火堆上趴着一头老狼,已经烤的半熟了,肉香气隐隐传来。 想来是之前李牧在洞外,他不敢往外跑,宁愿受辣椒熏烤,也不敢冒险一博。 待到李牧走后,才壮胆外出,但已经被烟火熏烤了太长时间,体力耗尽,竟然趴在了火堆之上,硬生生的被烤了半熟。 “原来是一头母狼!” 李牧掀开这头老狼的尻尾看了看,已知公母,当下将这母狼的尸体也收了:“天天听人说妖怪,老子还真不知道妖怪到底是什么滋味,这次倒是要尝尝鲜!” 他身子陡然腾空,如同一股轻烟般落在树梢之上,头顶精气狼烟冲天而起,犹如赤日横空,照耀方圆十几里地。 李牧仰天长啸,身形如电,顷刻间远去,只留下滚滚啸声震动山林。 沿途一切妖魔鬼怪,在感受到李牧头顶的纯阳气柱之后,无不心惊肉跳,奋力潜伏,不敢稍有动弹。 生恐惹起李牧注意,死在李牧手中。 直到李牧离开良久,山林中才有人言兽语小心翼翼的响起。 “哪来的杀神,黑风老大就这么被斩了?” “此人精气狼烟,直如煌煌烈日,难道便是传说中的纯阳道体?刚才的气柱炙烤的我双目都要化了!” “此人不可力敌,这清河县城竟然有如此高人,我等还是及早离开为妙!” “难道他也是为了那传说中的烂柯棋子才现身的?” “未必,此人乃是武者,不像是修士,那烂柯棋子虽好,对他未必有什么用处。” “嘿嘿,据说那清河县的小骚狐狸还有一个厉害的主人,不知道她的主人与此人相比,孰高孰低?” 清河县城。 李牧的家传轻身功法中,有一门轻功叫做陆地飞腾术,又名千里一瞬间,最适合赶路。 此番真气运转之下,身形如风似电,十几里地距离,不一会儿便即走完,清河县城就在眼前。 来到这清河县城墙之外,李牧身子毫不停歇,猛然一跃,跃过了护城河,来到了城墙根下,双脚踏在城墙之上急速奔跑,身子与地面几乎平行,几个呼吸间便来到了城头,向城内赶去。 守城的官兵只觉得眼前一花,似乎面前有人影闪动,回过神来看去,却发现空无一人,只道自己疑神疑鬼,幻视幻听了。 清河县城本就不大,李牧越过城墙,穿街过巷,在屋顶上急速游走,片刻后,已经到了自己的宅院门口。 还未等他敲门,便听到院内传来胡芸娘的一声怒斥:“滚!” 随后便看到院中升腾起一道剑光,绕着宅院转了一圈,院内响起几声闷哼,随后几道身影跳出院外,踉跄落地。 “胡芸娘,我看你能硬顶到什么时候!” 一名老者手捂肩头,转身看向宅院,声音沙哑难听:“烂柯棋子是何等宝贝,岂是你能独吞的?就算是你家主人回来,这棋子他也不可能保得住!” “是吗?” 李牧弯弓搭箭,对着那老者面门便是一箭:“抢东西抢到我这里来了?” 他这弓箭是专门订购的复合弓箭,两百磅的拉力,三百米的射程,五十米内,足以射穿两个人。 这在夏国是管制品。 但只要你有钱,连枪支弹药都能搞到,区区弓弩又算得了什么? 文城外面的那个铁匠铺,铁匠颇有一些门道,在李牧给足了钱的情况下,弄点这种冷兵器完全不是问题,不但能搞到这种复合弓,就连弩弓也能弄到手,不过那玩意管控稍微严格一点,李牧下了订单之后,现在还没到货,只能先拿复合弓作为远程武器。 此时弓开如满月,箭去似流星,真气附着在箭矢之上,瞬间破空飞去,正中老者面门,当即了账。 不待这老者身子倒地,李牧手中弓箭连拉连开,“嗖嗖嗖”连珠箭射出,宅院外面的五六个身影悉数倒地。 “老爷!” 院门猛然被打开,胡芸娘一脸惊喜的迎了上来:“您可算回来了!” 李牧手指被箭矢射倒的几个人:“这是怎么回事?那烂柯棋子又是怎么回事……哦,我明白了,张世宏把棋子送过来了?妈的,他这是祸水东引拿!” 胡芸娘道:“老爷法眼无差,您走后不久,张举人便亲自送来两枚棋子,说是家传宝物,送给老爷以做谢礼。我当时没多想,就替老爷收下了,准备等老爷返回,再来请示老爷如何处置。” 她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哪知道第二天便有人前来讨要棋子,奴婢这才知道这两枚棋子叫做烂柯棋子,乃是仙人遗留的宝贝,内中蕴含成就仙道的大秘密。因此这才引发修士的贪心,这段时间几乎天天有人来讨要棋子。” 李牧摇头失笑:“成仙的大秘密?儒道佛魔几大宗门,哪一家没有成仙的法门?他们为什么不敢去这些大宗门内抢夺东西?还不是欺软怕硬?” 他边说边向院内走去:“你将这些人剥光了衣服,倒吊在外面的大树上,去了他们的势,等以后再有人前来生事,全都按照此法处置。” “去……去势?” 胡芸娘一愣之后,忍不住掩嘴笑道:“老爷,这是不是有点太残忍了?” 李牧道:“他们私闯民宅,难道不过分?不杀他们,只是阉割了而已,小惩大诫,正好展现一下咱们的态度。” 他嘿嘿笑道:“谁敢前来生事,抓住后,定阉不饶!” 第三十二章 练气 今夜闯入宅院的共有六个人,其中有四人被李牧当场射杀,另外两人也受伤不轻。 李牧一声令下,几个家丁将死人抬到后花园里,挖坑埋了,剩下的两个活人,直接被剥掉衣裳,切去了尘根,悬挂在十字路口的大树之上。 他这宅院内的家仆,没有一个简单之辈,都是满手血腥之徒,今天胡芸娘与人斗法,他们这些人帮不了什么忙,现在只是让他们动手阉人、埋人,却正好能一展所长。 “老爷,您要是再不回来,芸娘怕是要守不住老爷的家业了!” 这些仆人出面阉人时,胡芸娘跟着李牧来到卧室里,为李牧打了热水,蹲下身子给李牧洗脚,边洗脚边将最近发生的事情讲给李牧听。 原来自从李牧离开之后,如今已经过了二十多天,胡芸娘将宅院和前街的门面房都已经收拾妥当,她自己的飞剑和为李牧打造的匕首也已经炼成。 也就是炼成了飞剑,才能够抵挡住来自四面八方的贼人,不至于被这些人将棋子抢了去。 “老爷请看!” 胡芸娘为李牧擦干了脚掌之后,扶着李牧斜倚在床头,取出一个包袱,在李牧面前缓缓展开:“您吩咐奴家炼制的短刀短剑已经炼制成功,还请老爷品鉴。” 李牧之前斩杀尸魔,获得了两枚僵尸牙齿和十根指甲,后来给了胡芸娘两枚指甲一枚牙齿,让她炼制飞剑之余,也为自己炼制两把短兵器。 此时见胡芸娘打开包裹,李牧颇感兴趣:“你是如何炼制的?用的玄铁吗?” 胡芸娘点头道:“奴婢之前曾得到过一门剑经,这些年在修习剑经之余,也曾收藏了几块玄铁,待到老爷赐予我尸魔牙齿和指甲后,奴婢这才算是凑够了练剑的材料。” 她说话间已经打开了包袱,露出里面两把匕首来。 这两把匕首一青一红,青色的乃是尸魔指甲打造的短剑,红色的乃是尸魔獠牙打造的短刀。 “这造型不错!” 李牧抽出短剑,只见这小剑有一指来宽,一尺来长,通体青色,近乎透明,在李牧真气灌入之后,短剑嗡嗡颤鸣,剑尖有青色剑芒吞吐,发出凄厉鸣叫。 李牧心念动间,取出一块钢砖,挥剑斩下,竟然如切豆腐一般,将钢砖切成了两半。 “卧槽!” 李牧吃了一惊:“好剑!” 忽然想到之前与黑虎妖相斗时的情形:“若那黑虎妖怪手中有这般神兵利器,我用合金钢板做成的大盾牌怕是也抵挡不住他三招两式!嗯,别看那虎妖威猛,还有点神通,原来只是一个穷逼!” 其实这个世界的修士,无论是妖怪还是人族,只要是没有宗门的散修,一般都生活的极为苦逼。 这些散修要功法没功法,要法宝没法宝,要人没人,欺负一下普通老百姓还可以,一旦遇到硬茬,跑都没地跑。 像是胡芸娘这种,机缘巧合得了一本剑经的妖怪,已经算得上是祖坟冒青烟了。 大多数野生的妖怪,能开启灵智,已经是千难万难,开启灵智之后,能摸索到粗浅的本能修行功法,那就算是天资不凡,若是能激发血脉神通,那就更了不起了,足以在野生妖怪占据一定地位。 胡芸娘得了剑经之后,勤修苦练,费心收集,也才收藏了几块玄铁,但苦无别的材料,飞剑一直难成。 以前遇到强敌时,也只能选择逃走,连对敌的勇气都没有。 直到李牧赏赐了尸魔指甲,她才算是凑齐了炼制飞剑的原料,由此耗费了三日夜,以内丹火气,炼制出了一把护身飞剑。 这飞剑一成,她的实力立马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对剑经的理解也拔高到了另一个高度,某些剑诀也理解通透起来,以前的强敌,已经不足道哉。 她这种经历的妖怪万中无。 被李牧斩杀的黑虎妖怪与铁背苍狼,都是野生的妖怪,修行了几百年,虽有点神通本领,却无法宝护体,也无真经可观,因此才被李牧当场斩杀。 修仙修的是气运,修的是机缘,机缘不巧,纵有天赋才情,也是一场空。 李牧手持短剑,心中已经生出一些明悟来:“原来修行界也分贵贱,穷逼妖怪纵然威猛,也不足为虑,有背景有机缘的妖怪,才真正难缠!” 而胡芸娘能有如今的本领,李牧便是她的机缘和背景。 将短剑入鞘,李牧缓缓抽出黑色的短刀,只见这短刀呈獠牙形状,长有尺半,通体乌黑,毫无光泽。 “嗯?这刀子有点意思!” 李牧真气贯注到短刀之中,整把短刀猛然一震,刀身上黑光流转,竟然缓缓涨大起来,变成了一把三尺多长的弯刀。 “诶?有意思!” 李牧挥刀斩下,旁边的钢砖一触即断,毫无半点阻力。 “好刀!” 李牧收了真气,这弯刀重又变成一尺来长,如同枯木焦炭,无有半点光泽。 “这是把它们当法宝来炼呐!” 李牧将黑刀收起,对胡芸娘笑道:“做的不错,我这今夜正好打死了几个妖怪,都交由你处置罢。” 他穿上拖鞋,来到院内,心念一动,几头狼尸连同虎皮和几枚虎牙,都出现在地上:“芸娘,这虎皮你给我做一个褥子,虎牙、狼牙、狼皮什么的,你自己看着处置吧。” 胡芸娘又惊又喜:“老爷,您又斩妖除魔了?” 李牧道:“我从城外赶来时,一头黑虎非要挑衅老子,我自然不干,因此将其打杀。这铁背苍狼与老虎是一伙的,也就顺手杀了。” 胡芸娘打了一个寒颤:“这些妖怪也瞎了心,连老爷您都敢招惹。” 别的不说,单只是李牧体内的纯阳气血,就足以令无数妖魔避之不及。 面对李牧,除非是金丹期以上的大妖,才能减少纯阳气息对自己的伤害,一般的妖怪,李牧甚至不用出手,就能涤荡妖气,将他们打回原形。 这些妖怪吃饱了撑的,才会招惹李牧。 “不过这清河县城外竟然就有妖魔吃人,倒是有点出乎我的预料。” 李牧想起黑虎洞穴内的累累白骨,看向胡芸娘:“芸娘,妖怪吃人,这朝廷也不管么?” 胡芸娘道:“本来朝廷在各地都修有城隍庙,同时朝廷给予册封,使得城隍也成为地方正神,可协同官员治理阴阳,配合阳间官员,捉拿鬼怪。” 正常情况下,朝廷官员处理阳间的事情,城隍负责处理阴间之事。 但妖怪吃人,既属于阳间的事情,又属于阴间的事情,若是地方官员负责,便可组织人手降妖除魔。 若是官员懒散,便会推托到城隍身上。 可城隍也有修为高低之别,有的城隍生前就是猛人,死后照样能召集人马,守护地方,而有的城隍生前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穷酸,死后也不懂修炼,因此只能成为一个摆设,别说是降妖除魔,便是自保都难。 清河县也修建了城隍庙,清河县城不大,修建的城隍庙也不大,供奉的乃是三代前的一名将军,这将军虽是清河县人,但人却在京都任职,老死在了中京城中。 老家人觉得他名气大,便将其供奉为城隍,却不知此人早就轮回转世,英灵不存,受香火的只是一个泥胎。 这泥胎因为被烟熏火燎,倒也有点法力,却没有什么守卫地方的想法。 “这城隍我也曾暗中见过几次,看到他多次与附近妖魔饮酒,也曾款待过往修士。” 胡芸娘对李牧轻声道:“连阳间地方官员都不把百姓当回事,阴间的城隍,又有几个尽心尽力的?” 李牧骂道:“既然受了百姓香火,那他就得为百姓做事!” 胡芸娘低头道:“朝廷百官也是百姓养着,却也不见几个官员真的是为国为民之人。” 李牧微微一愣,一想也对,阳间官员多有贪腐之辈,鱼肉百姓的官员数不胜数,阴间鬼神也是人变得,未必没有贪赃枉法之徒。 他想到这里懒得多想,这又不是他能操心的事情,还是顾好自己才是正理。 将虎皮和几头铁背苍狼的尸体交给胡芸娘之后,李牧这才返回卧室,盘膝坐在拔步床上,运转练气功法,深沉入定。 轰! 就在他入定之后,周身毛孔瞬间打开,天地间无穷精气被一股莫名力道牵引,齐齐向李牧周身汇聚,天空中月光凝聚,笼罩了整个李家宅院。 小床上的胡芸娘发出一声惊呼,面露兴奋之色:“老爷又开始调动天地元气了!” 上次李牧在卧室内梦中修行,牵引周天星力,使得卧室内灵气如潮,令胡芸娘受益匪浅,这次李牧有意为之,潜行练气,造成的动静比上次大了百倍不止,整个李家宅院都被灵气笼罩,便是院内仆人都因此获益。 “幸亏提前在院内布置下了阵法,不然老爷造成的动静肯定会惊动好大一批人!” 胡芸娘从小床上缓缓坐下,张开小嘴,一道剑光从中喷出,浮现在她头顶,在灵气涌动的潮水中载浮载沉。 而在拔步床上,李牧周身都被星光雾气包围,如同被蚕茧缠绕包裹,这些雾气正飞速的渗入其毛孔之中,融入其经脉丹田之内。 这一夜,清河县城有不少修士、妖怪抬头看天,不明白为何今夜的月亮比往日明亮了许多,似乎好像有什么存在正在汲取星月光辉…… ps:日哦,这本书到底有没有读者,收藏推荐都惨淡的要命…… 第三十三章 赔罪 次日天明。 盘坐在床上的李牧缓缓睁开了眼睛。 “爽!” 他坐在原地长长的伸了个懒腰,只觉得神完气足,全身上下精力弥漫,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气,状态好的出奇。 大床旁边的小床上,胡芸娘也从入定中醒转了过来,急忙上前行礼:“老爷,您醒啦?我这就给您打水洗脸!” 她说话之际,一条毛茸茸的狐狸尾巴虚影在其背后摇曳不定,片刻之后,方才消失不见。 这是她狐族修行时的异象,如今她修为浅薄,只有一条狐尾虚影,若是功力深厚了,激发远古血脉,背后的尾巴虚影将会越来越多,直到形成九条尾巴,方才算是达到圆满之境,成就九尾天狐。 不过绝大多数狐妖终生也不可能修成两条尾巴,从太古至今,天地间也只有一头九尾天狐,从未听说过有第二条天狐出现。 这一夜李牧打坐练气,胡芸娘作为随身侍女,在浓郁的犹如实质般的灵气浪潮中,获得了极大好处。 一晚上的灵气冲刷,足抵胡芸娘十年练气之功,剔除了妖丹中的不少杂质,使得狐妖内丹越发的纯净,血脉得到进一步的净化。 她趁机将自己刚炼制成的飞剑发祭出,在灵气中反复冲刷熬炼,经受天地精气洗练,飞剑吞吐灵气,一个晚上将品质提升了不少。 炼气士吞吐灵气,凝练元神肉身,乃本是寻常之事,但是像李牧这般每次修炼,都能调动天地元气,引发星月光辉,形成灵气浪潮的事情,却还是胡芸娘生平仅见。 但一想到自己当初向自家老爷讨口封时,自家老爷一言便可将自己形体化去,撼动大道规则的情形,胡芸娘又觉得自家老爷造成这般动静,实在是合情合理。 “我家老爷果然是圣人转世,否则的话,等闲修士岂能引发如此动静?” 她喜滋滋的出门而去,打来一铜盆温水,服侍着李牧起身,为其净面穿衣,使得李牧很是享受了一下只有在古代豪奢之家才能享受的待遇。 “这要是在大殷朝待习惯了,再返回现代社会,怕是我还真有点不适应。” 李牧在胡芸娘的伺候下,穿好衣服鞋袜,随后便是刷牙漱口。 其实炼气士一旦练气入门之后,整个人的体质便会净化许多,除非中毒或者修行出了问题,否则的话,躯体纯净,绝不会出现口臭牙黄等情形。 但也正因为如此,炼气士如果找道侣的话,也只能找炼气士,普通人在他们看来,实在太过污浊,难以容忍对方与自己同床共枕。 尤其是那种后天返先天的练气高手,体内纯净如琉璃,几乎到了辟谷的阶段,是很难与普通人成为两口子的。 在一些修为高深的修士眼中,人间就如同一个巨大的化粪池,凡人开口说话,呼气吸气,都带有种种恶臭,使得这些修士很难容忍,这也是不少修士隐居山林,很少踏足红尘的原因之一。 但李牧却没有这个问题。 他还是将自己当成一个正常人,纵然五感六识敏锐无比,但只要在红尘世界时间长了,久居鲍鱼之肆而不觉其臭,并未觉得有多难处。 或许经过漫长的岁月之后,他的心态会发生改变,但在此之前,他依旧只是凡人心态。 纵然觉得口腔没有臭味,身体也不肮脏,但他依旧会洗脸刷牙,洗脚净面。 洗漱完毕,来到餐厅,早有丫鬟做好了早饭,稀粥、包子、馒头、咸菜、煮鸡蛋等,简简单单,但滋味绝佳,都是李牧喜欢吃的。 昨夜胡芸娘口吐飞剑,击退来犯强敌,恰逢李牧回返,箭射妖人,六个修道士,全都被留了下来。 家中的这些仆人也都是悍匪出身,都有一身过人的本领,眼光见识也远超常人,自然知道自家主人的厉害。 因此在李牧用早饭时,全都前来恭恭敬敬的参拜主人。 被李牧任命为首饰店掌柜的仆人孙洪烈前来禀报:“老爷,前街的首饰铺子已经收拾好了,家具也都按照老爷说的,打造完毕,只等老爷的货物到了,咱们好择良辰吉日开业。” 这孙洪烈是一名秀才,只因杀了奸夫淫妇,又灭了奸夫全家,才沦为盗匪,在魔岩山饥一餐饱一顿的挣扎求活。 现在被胡芸娘收为手下,又被李牧点为首饰铺的掌柜的,使他脱离了极其险恶的生存环境,孙洪烈极为感激,因此做事情尽心尽力,不敢稍有懈怠。 “开业选日子——” 李牧笑道:“子丑寅卯,今天就正好!” 他对孙洪烈道:“你准备一下,等我用完早饭,咱们就去铺子里走一趟,我好将进的一批货给你清点一下。” 孙洪烈躬身道:“是!” 吃完早饭,李牧率领七八健仆,出门直奔前街。 出了自家府门后,就看到十字路口旁的大树上悬挂着两个白花花的身子,裆部血迹斑斑,引来无数人观瞧,指指点点,好不热闹。 “哎呀,好毒辣的手段,这两人这是得罪什么人了,被剥光了衣服不说,连小鸡都被收走了!” “估计是得罪贪狼帮了,才会被人这么处置。” “好白啊,真想过去摸一下。” 好像混入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此时来了几名官差,一个个手持铁尺,沿街喝骂:“都滚远点,不要耽误县尊老爷办案!” 铜锣声响,仪仗队排开,一顶官轿从远处缓缓而来,片刻之后,来到了十字路口,一名黑衣官员在两名衙役的搀扶下,来到了十字路口,抬头看向被吊着的两名光身子的男子。 “岂有此理!” 这黑衣官员正是清河县的父母官,清河县令归有德,他手指半空中被吊着的两个人:“谁敢如此猖狂,竟然敢行此无法无天之事!来人,彻查此事!” 旁边一名师爷凑近归有德,耳语道:“大人,张捕头说,这两人都是修士,非是一般人。” 归有德打了一个激灵:“什么?” 他身为朝廷命官,自然知道修士的厉害,现在被吊在半空的两人竟然是修士,而能吊打修士的也只能是修士,如此看来,这定然是炼气士之间的矛盾,他这个凡尘官员,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掺和其中。 “啊呀,本官头好痛!” 归有德脸色一变,手捂脑袋,对身边人道:“此事暂归张捕头处置,务必给本官一个说法!快快,抬本官回家,请大夫为我看病。” 他身子踉跄的返回轿子里,遗憾道:“可惜本官忽患头风,怕是无法主持此事了,张世杰,这件事本官交由你全权处置!” 一名身材高大的黑脸捕快拱手道:“是!卑职定当竭尽全力,捉拿真凶!” 归有道乘轿走后,张世杰站在原地沉默片刻,喊来一名心腹:“去通知我堂哥,让他赶紧去李家做客。” 那心腹点头离开,直奔城东张世宏家中,将张世杰的话说了。 张世宏脸上微微变色,来到父亲张元正屋内:“爹,大事不好,李牧家中果然有强人,那些抢棋子的人都被打了半死,阉割去势,赤身悬吊。世杰专门传话,让我去李家做客。” 张元正也有些慌乱:“这一步走错了也!” 自从李牧和安阳子在他家斩杀尸魔之后,他们父子两人心存感激,但同时也因为自家烂柯棋子的消息泄露而感到忧虑。 当初张世宏想要将棋子送给李牧和安阳子,心中其实已经存了祸水东引的念头,只是李牧为人不贪不占,对于烂柯棋子毫不动心,使得张世宏的打算落空。 倒是安阳子对棋子十分感兴趣,拿了一枚棋子飘然离去。 李牧不要棋子,张家父子寝食难安,思虑半天,还是觉得自家这些棋子是祸非福,因此还是主动将一黑一白两枚棋子送到了李宅。 当时李牧不在家,胡芸娘不知轻重,代为收了,令张家父子感到有点不太对劲,但既然送出去了,就断没有再要回来的道理。 后来就有修士来张家生事,审问张家父子烂柯棋子的下落,父子两人直接报上了李牧和安阳子的名号,自家才得以幸免。 这祸事引到了李牧身上,导致这几天不少修士攻打李宅,强求棋子,要不是胡芸娘炼成了飞剑,这李宅上下十几口人,怕是下场都不太妙。 如今李家竟然将来犯修士剥光了吊打阉割,可见李家人手段狠辣,行事也是无法无天。 张家父子对视一眼,都感心惊。 “世宏,你现在就去李府送礼道歉,将……将咱们老祖传下来的十几枚棋子都带上吧。” 张元正叹了口气,道:“这东西本就不是咱们凡俗之家所能拥有,强要留下,是祸非福。” 张世宏也叹道:“可惜一念之差,贪心作祟,不但得罪了恩人,还留下祸患。” 他不再犹豫,急忙喊来仆人丫鬟,准备各色礼物,封了白银黄金,同时将家传的十几枚棋子全都用锦盒装了,向李宅赶去。 前街。 且说李牧到了自家铺子里后,只见铺子里一切都按照他的要求,打造好了家具,刷了清漆,博古架上摆满了珠宝盒子,只不过现在这些盒子都是空的。 “还行!” 李牧扫视四周,点了点头:“这店铺起了名字没有?” 胡芸娘道:“老爷没回来,我等岂敢擅专?还请老爷为这店铺命名,我好找人做一个牌匾。” 李牧道:“一个首饰铺子而已,何必这么郑重其事,就叫做李记珠宝吧。” 胡芸娘道:“这名字返璞归真,简简单单,却又有一种入俗之意,老爷的心境,奴婢再修千年,怕是也追赶不上。” 李牧哈哈大笑:“这哪里有什么深意,你不要想的太多。” 胡芸娘抿嘴笑道:“老爷说什么就是什么。” 当下喊来两名仆人,取出来一块做好的牌匾,这牌匾原木之色,刷了清漆,光板没字。 胡芸娘取出笔墨纸砚,向李牧行礼道:“还请老爷题字其上,我等好悬挂起来。” 李牧在现代社会恰好喜欢研习书法,还曾在大学时期获得过大学生书法大奖赛的第二名。 众所周知,夏国的大多数比赛,第一名基本上都是凭借关系和人脉获得的,只有第二名、第三名才是真有水平的人。 李牧的书法放在现代社会,已经足够吊打不少所谓的书法家了,但因为没有加入书法协会,没有成为协会会员,所以至今名气不显。 大殷朝的字与现代社会的发展轨迹极为相似,几乎没有什么差别。 现代社会曾经有一段时间流行简化字,后来普罗大众觉得简化字简化之后,完全丧失了字体本身的合理性,于是有人开始呼吁恢复繁体字。 夏国人民到底是使用繁体字还是简化字,至今争论不休,但在这种情况下,繁体字与简化字已经成了普罗大众的常识性问题,上过学的学生基本上繁简体都会。 李牧作为书法爱好者,平日里练习字体自然用的都是繁体字,现在胡芸娘让其当众题字,他倒也不怵。 当下哈哈一笑:“拿笔来!” 胡芸娘急忙将毛笔递给李牧:“老爷,请题墨宝。” 李牧将这杆毛笔拿在手中,舔宝了墨,提笔写字,真气贯注其中,将笔头凝为一体,整杆毛笔发出“嗤嗤”的真气破空声,写在木质匾额上,当真是银钩铁画,入木三分。 “好!” 见李牧写的字如此漂亮,众人轰然叫好。 胡芸娘激动的直拍手:“来人,把这块匾额挂到外面去!” 几个仆人兴高采烈的来到铺子外面,只见胡芸娘一声令下,两个仆人将匾额往空中一抛,“咔嚓”声中,匾额端端正正的挂在了房门正上方早就钉好的钉子上。 他们在挂匾额时,李牧在店铺内心念动间,店铺内便多了几个包裹:“老孙,你将这些首饰分门别类,装到不同的盒子里,至于价格,你们自己来定,不要太贵,也不要太便宜,比市面上的珠宝首饰略略便宜一点便可。” 孙洪烈道:“谨遵老爷吩咐!” 他与几个仆人一同将地上的饰品分类抬起,放到柜台上清点,只见一颗颗珍珠,一个个水晶饰品,无不巧夺天工,每一件看来都价值不菲。 但这些东西却全都被自家老爷装在普普通通的包裹内,连分类都懒得分类,一股脑的扔了过来。 “我家老爷开这首饰铺子,怕只是为了好玩,从没想过挣钱。” 孙洪烈见李牧平日里花钱大手大脚,这些珍珠宝石竟然也不当回事,便知道自家老爷是一个不在乎钱财的人。 “手这么松,日后怎么过日子?等回头得与胡管家好好说一说,须知成由勤俭败由奢啊!” 七八人一起动手,将这些东西分门别类,装到不同的盒子里,又由胡芸娘报了价格,贴了标签,这才算是将活计干完。 将屋内所有摆设都弄好后,李牧笑道:“好了,可以开业了!” 随后拿出一根金簪递给胡芸娘:“芸娘,这番辛苦你了,奖励你一根簪子。” 胡芸娘又惊又喜:“呀,老爷竟然还想着奴婢呢!” 她接过簪子,喜不自禁的插在发髻上:“多谢老爷赏赐!” 李牧笑道:“金簪配美人,果然相得益彰!” 胡芸娘羞喜交加,低头玩弄衣角,道:“老爷,奴家好高兴。” 李牧笑了笑,起身道:“洪烈,你们几个便在这里守着吧。” 他带着胡芸娘返回自家宅院。 刚到院门口,就看到门口停了好几个人,挑着担子,拉着车子,装满了东西。 门口张世宏站的腿都麻了,见到李牧回返,急忙迎上前来,深深作揖:“李兄,小弟赔罪来啦!” 第三十四章 仆人 “哦?张兄这是做了何事,要向李某道歉?” 李牧看着向自己行礼的张世宏,淡淡道:“兄弟可当不起张兄如此大礼。” 张世宏额头冒汗:“李兄,实在是小弟猪油蒙了心,见李兄为人豪爽,有侠士风范,本领也高明,因此才想着算计李兄一把,好解一下我张家灭门之祸。 其实非是小弟甘心做出此等事情,实则是妖魔鬼怪,神通惊人,我等升斗小民,寻常百姓,如何能抵?我等只是想要谋求一条生路罢了!” 李牧嘿嘿笑了笑:“你们想要求生,便要把别人推到死路上去吗?” 张世宏默然不语,额头冷汗不住冒出,顷刻间汗透重衣。 李牧懒得跟此人多说,与其擦身而过,返回庭院之中。 张世宏脸色灰败,站在宅院门口,一时间不知如何自处。 胡芸娘落后李牧几步,扭头看向张世宏,面罩寒霜:“张举人,我家老爷是个心善的,不会惩处你,但我却是个小心眼,这件事咱们没完!你算计我家老爷,将芸娘也算计了进去,若不是我还有几分道行,怕是早就死在了邪门修士手中。” 张世宏对胡芸娘行礼道:“张管家,这件事是我的不对,还请您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小生铭感五内,感激不尽!” 胡芸娘眼珠转了转,道:“我家老爷颇喜你送的那些鸡油黄的石头,还有那些假玉,听说你家有假玉矿坑,鸡油黄的矿山似乎也与你们张家有点干系……” 张世宏急忙道:“矿坑全都送给李兄!那鸡油黄的石头,我也挑其中上品,每月孝敬给李兄一百方!” 胡芸娘一脸正气:“我家老爷岂是贪图你这些矿藏之人?你送给我家老爷,他岂会收下?” 张世宏恍然大悟:“对对对,该死,该死!” 他轻轻抽打了一下自己的脸皮,道:“李兄豪侠气概,岂会贪图我这等蝇头小利?我这矿藏非是送给李兄的,乃是送给胡管家的!” 胡芸娘娇笑道:“哎呀,我可不敢收你这大礼!” 她看向旁边一名丫鬟,道:“我说钢蛋啊,咱们家小孙不是刚为咱家老爷开了一家首饰铺吗?你问问他,现在缺不缺石头当摆件?” 那丫鬟长得五大三粗,叫做刘刚丹。 乃是昔日和会镖局总镖头的千金,擅使一对铁棒锤,后来镖局得罪了三仙门,被三仙门的高手,将镖局的人斩杀了大半,恰逢这千金与父亲生气,赌气外出,反倒是逃过了此劫。 经此大变,刘刚丹性情大变,本来没心没肺的姑娘,忽然就变得沉默起来,她家传武功本就非同小可,当下苦练神功,五年后,功夫有成,便拎着一对铁棒锤横扫三仙门。 将三仙门三百余口悉数屠杀干净,鸡犬不留! 后来查明自家镖局之所以被灭,与当地知府也有莫大关系,镖局内押送的宝贝竟然被知府贪墨,成为了知府的东西。 刘刚丹怒气勃发,杀入了知府衙门,将知府当街锤的稀烂,将其家人也都锤成了肉泥,随后打死了几个捕快,痛哭离去。 这一番作为惊动了朝纲,自然沦为了通缉要犯,不得已逃到了清河县外魔岩山生存,最后被胡芸娘带到了李家,做了家仆。 刘刚丹听了胡芸娘的话后,憨憨道:“我这就去问问孙先生!” 张世宏叫道:“我去便是了,我去便是了,岂敢劳烦这位姐姐出面!” 当下对胡芸娘点了点头,问清楚李记首饰铺的位置后,率领一众仆人向前街走去。 看着他走远了,胡芸娘方才嘻嘻转身,返回院内。 到了午饭时,孙洪烈来到李牧面前:“老爷,今天张世宏张举人来照顾咱们的生意,买了不少首饰,说是送给家中妻妾穿戴。” 李牧道:“接下来呢?” 孙洪烈一愣,迟疑片刻后,道:“后来他邀请我去青楼饮酒,后来又去了银钩赌坊,赌了一场。” 他对李牧道:“这张举人手气不好,输给了我不少东西,假玉矿给了我,还输给我十二枚棋子,还有三千两银子和一个宅院。” 孙洪烈说到这里,从怀中摸出一把银票和地契,以及矿藏交易文书:“ 这张举人明显是故意输给我东西,好让我将这些东西转交给老爷。” 他又拿出一个小小的锦盒:“不过我看他最主要的,还是将这棋子送给老爷。” 李牧伸手接过锦盒,看向胡芸娘:“芸娘,上次他送的那两枚棋子嗯?” 胡芸娘急忙取出一黑一白两枚棋子:“老爷,在这里呢!” 李牧将这两枚棋子全都装进锦盒内,随后心念动间,将锦盒收入储物葫芦里:“这张世宏怀璧其罪,可怜也可恨,此事就此作罢,日后不可去找他的麻烦。” 众人急忙应是。 到了下午,李牧出了宅院,带着胡芸娘一同出门逛街。 来到大殷朝的世界里,李牧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轻松的闲逛。 他初来之时,十分担心别人会弄死自己,连睡觉都是睁一眼闭一眼,后来练气有成,这种焦虑才为之缓解,但毕竟还是无法在此地立足,心中还是生出极大的危机感。 一直到在这清河县城买了房子,置办了家具,一颗心这才安定了下来。 如今与胡芸娘在城内闲逛,只见沿街不少店铺,街上多有乞丐、小偷,城内街道脏乱差,不时可以看到有人躺在大街上呻吟呼救,但却无人关心。 这些都是隔壁县城逃进清河县的灾民,如今来到这里,有力气的找活干,没力气的可以干点别的,跟多的则是沿街要饭。 李牧在街上行走了一段路,遇到了十来个要饭的,待到李牧给了这些乞丐一点吃的后,顿时引得附近不少乞丐都围拢了过来,磕头求口吃的。 李牧叹了口气,对胡芸娘道:“从明天起,搞一个粥棚吧,咱也施粥送给百姓喝,能救几个算几个吧。” 胡芸娘道:“如今城中乞丐儿童一大堆,卖儿卖女也屡见不鲜。咱们这点粥棚,只能算是杯水车薪,救不了几个人。” 李牧道:“能救则救,但求心安。” 两人边说边走,穿过这些乞丐,正要返家时,便看到前方走来一名中年道人。 这道人手中拿着一杆棋子,上写着“铁口直断”四个字,见到李牧和胡芸娘之后,这道人身子忽然停住了身子,上上下下看了李牧几眼,啧啧道:“这位公子,看你面相,眉间带煞,怕是大难只在顷刻间……” 第三十五章 夜袭 “你这算命骗子,竟然骗到我家老爷头上来了!” 见这道人出口不逊,胡芸娘手指道人,斥责道:“你有多大道行,敢断我家老爷的命数?” 对面道人呵呵笑道:“这位小娘子,非是贫道故意吓人,实则是贵公子眉间带煞,死气透顶,大祸顷刻而至,依老道看来,近来还是多多防范才是。” 他从袖内取出一叠符文递向李牧:“这是贫道炼制的降魔镇妖符,炼制起来十分不易,有不测之能,最能降妖除魔,今日与公子有缘,便送给你了!” 李牧懒得理会这道人,对胡芸娘道:“走罢,这清河县城没什么逛头,不如回家待着。” 胡芸娘道:“是。” 她对那道人斥道:“你这道人眼光闪烁,非是好人,你招惹别人也还罢了,若是胆敢招惹我家老爷,仔细你的皮!” 道人目光闪烁,笑道:“小娘子好大的脾气!老道诚心救人,又不收银钱,你为何还要出言不逊?” 他手中招子对着胡芸娘轻轻一晃,笑骂道:“小小狐狸岂有此理!” 胡芸娘被他这么一晃,只觉得头晕眼花,三魂七魄都要飞出体外,禁不住骨软筋麻,发出一声尖叫,仰天便倒。 李牧大吃了一惊,急忙伸手搂住胡芸娘,几乎没有丝毫犹豫,身子已经冲向算命道人,另一只手挥动之下,几把飞刀破空飞向道人胸口、面门、腹部。 那道人没想到李牧反应如此之快,吓得手中旗幡急忙挥动,将李牧射来的飞刀悉数打落,骂道:“好狠的小子,还不倒地,更待何时!” 他喝骂之时,手中的旗幡之上有淡淡黑气涌动,黑气中有零星符文游走不停,整个旗幡轻轻颤动。 嗡! 李牧身子一震,头顶息关大开,被刻意收敛的精气狼烟猛然冲出头顶,形成一道气柱,映照十方。 “啊呀!” 对面道人发出一声惨叫,手中旗幡忽然无风自燃,顷刻间烧成一团灰烬,随风飘散。 “纯阳道体!纯阳道体!好厉害的精气狼烟!” 这道人踉跄后退,身子陡然间浮空而起,脚踏狂风向外逃去:“厉害!” “竟然还会腾云驾雾?” 李牧看着空中飞走的道人,怒气上涌,取出弓箭,弯弓搭箭,对着道人便是一箭。 嗖! 这一箭被他贯注了纯阳真气,破开虚空,刹那间到了道人后背,眼看就要贯穿道人前胸后背。 噹! 这道人吓得魂飞魄散,危急时刻无暇多想,背后浮现出一块铁牌、一方大印,挡住了射来的箭矢。 这道箭矢蕴含纯阳真气,专破阴邪,那铁牌被一箭射穿,爆成一团碎屑。 倒是大印浮空,发出的气息正而不邪,将箭矢挡在半空。 得此一挡之机,那道人发出一声尖叫,口中喷出一股鲜血,身子在半空中倏然加速,顷刻间划破长空,消失不见。 “跑的倒快!” 李牧收回弓箭,将软乎乎趴在自己胸膛的胡芸娘抗在肩头,一只手拎着钢锏,抬望长空:“这道人会腾云,会驾风,看样子似乎是仙人手段,怎么这么不禁打?” 此时趴在李牧背上的胡芸娘轻声细语道:“老爷,御风腾云,多有左道旁门之术,但凡有点道气的,只需苦练十几年,便能修成。这只是奔行之术,逃命尚可,于打斗实无用处。” 许多妖魔鬼怪都会架阴风,御鬼气,来去如电,看着手段唬人,但真要是遇到杀气充盈的阳刚大丈夫,却随时都会被其斩于刀下。 便是那些修行千年的大妖也备不住会死于猎人刀叉之下,厉鬼凶魔,也有可能被书生文华紫气克制,憋屈身死。 刚才那道人功法不正,正好被李牧这纯阳之体克制,因此虽然有法宝在手,也不得不仓皇逃走。 除非他达到金丹高手的境界,渡过雷劫,才能不怕李牧的纯阳火气。 “你醒了?” 李牧将胡芸娘放下:“这县城越来越不安全了,烂柯棋子一出,什么妖魔鬼怪都蹦出来了!” 胡芸娘道:“老爷,如今一千五百年杀劫临近,上三门中,除了魔门外,全都封山不出,中三门也少有弟子在人间走动。只有下三门的修士和妖族在人间厮混。烂柯棋子事关仙家传承,这些修士岂有不贪之理?” 她对李牧道:“老爷想要杜绝此事,须得大大的打一场,杀出一场威名来,定然能镇住一些贪婪之辈。” 李牧苦笑道:“我这炼气期都不到的修为,怎么能大杀四方?” 胡芸娘道:“自古贪心之辈,又有几个真有道行的?儒道佛魔四大宗门的弟子们,根本就不稀罕这成仙法门,也就只有左道旁门的散修和妖修,才会对这烂柯棋子的传承动心。这些人根基不深,心性不足,真气驳杂,修行走了歧路,未必就真能伤的了老爷。” 李牧一想也是:“怕个鸟!实在不行,老子暂且离开此界,他们也未必能咬掉我一根鸟毛!” 当下与胡芸娘一起返回宅院。 胡芸娘对李牧道:“老爷,今天这个道人用的法宝,好像是传说中的引魂幡,那是应罗山一脉的传承。奴婢此时神魂不稳,须得闭关三日才可。” 李牧道:“你这意思就是说,接下来再有什么变故,就得我自己来应付了?” 胡芸娘笑道:“老爷您是圣人转世,先天道德护体,谁又能伤的了您?奴婢倒是不担心您,反倒担心家中仆人丫鬟受损,到时候没人洒扫庭院,洗衣做饭,实在是不像样子。” 李牧:“你倒是真看得起我!” 胡芸娘返回卧室盘膝打坐,取出飞剑横放在膝上,鼻孔中喷出两道白气,缠绕周身,便不再有动静。 李牧关了房门,看向外面:“钢蛋,你过来守住房门,芸娘今天中了妖人暗算,得闭关七日,方才能痊愈,这几天我要你寸步不离的护她周全。” 虎背熊腰的丫鬟刘刚丹手持两根铁棒锤,雄赳赳气昂昂的来到李牧面前:“老爷,谁敢伤胡管家,除非赢过我的铁棒!” 李牧:“……” 他总感觉这丫鬟的画风有点不对。 胡芸娘这么一受伤,后面再有人上门找事情,就只能李牧和一群仆人来应付了。 当下李牧喊来院内仆人,取出十几把兵器来:“这是我特意订做的一批兵器,你们各自挑一把趁手的吧。” 他让人打造的这些兵器,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棍棒拐子,飞刀飞镖,各样都有,用的都是高碳钢的好料子,设计的款式也极为符合人体工学,拿在手中极为舒适,就连造型和花纹都透着一股子精巧的味道。 他家中这十几名仆人没有一个省油的灯,放在江湖上,也都算得上二流高手了,尤其是钢蛋,两根铁棒锤挥舞起来,便是真气外放的一流高手也不好应对。 现在看到李牧取出的这些兵器,仆人们都大为兴奋,纷纷上前,各自取了一把喜欢的兵器,拿在手中欢喜不尽。 在这个世界里,想要打造一把好兵器,极为困难。 不是铁匠打不出来,实在是缺少好钢铁,能打造一把好的兵器,足以成为传家的宝贝。 至于传说中的那种神兵利器,一般江湖高手想都不用想,根本就不是他们能够拥有的。 将兵器分给众仆人之后,李牧又取出几把长弓,三百支箭矢:“来两个会弓箭的,晚上夜宿阁楼,遇到贼人来犯,听我号令,射杀来敌!” 众仆人面面相觑,只有一个人犹犹豫豫的站了起来:“老爷,我曾当过猎户,箭术虽然一般,应该也能杀人。” 除了这人外,其余仆人都没有胆子领取弓箭,生恐给老爷丢人。 他们这些人虽然都会武功,但却没有几个人正正经经的学过射术和马术,非是他们不愿意学,而是朝廷对弓弩和战马以及盔甲控制的极为严格,普通百姓根本就没有机会练习。 “这就有点操蛋了!” 李牧弄清楚问题后,笑道:“无妨!只要你们有拉弓的力气,眼力还行,那就有射箭的天赋。来来来,左右无事,我教给你们如何射箭!” 这些仆人都是武者,眼力臂力都有,经过李牧一番教导,练习了一下午,都掌握了诀窍,虽然不说是射术大成,但近距离射人,却也不至于射歪。 到了晚上,李牧又取出一袋子铁蒺藜,分给众人:“去将这些蒺藜撒在墙角屋檐处,谨防贼人踩盘。” 这些铁蒺藜乃是特制的东西,四根尖角极为锋利,又细又长,比钉子都要细,一脚踏上,足以刺穿足背。 将这些铁蒺藜撒到屋顶、墙角、树下、花丛等隐秘之处,李牧安排了守夜之人后,这才来到卧室,打坐调息。 前半夜无有半点动静。 到了后半夜,一阵轻微的簌簌声从门口处传来,窸窸窣窣,犹如鼠行。 正在搬运气息的李牧陡然睁开双目,看向门缝位置。 他如今修行日深,目力提升,双目已然能够夜视,此时凝神看时,只见从卧室门缝处鬼鬼祟祟的钻出一个小小的纸人,这纸人从门缝中挤出,小心翼翼的贴墙而走,轻飘飘的向李牧所在的拔步床走来。 “卧槽!” 李牧睁大了双目:“这是什么玩意儿?” 此时他已经看清了这纸人的形状,便见其有一尺左右,身着盔甲,手提长刀,挺胸凸肚,状甚威猛,如同傀儡戏中的小人一般。 这纸人本来身子扁平,个头低矮,但每走一步,身高便提升一截,躯体便圆润几分,本来是黑色的身子,也渐渐变了颜色。 只是呼吸之间,这纸人便已经走出了十多步,身子充气般急速涨大,变成九尺多高的一名威猛武将,身披金盔,手持长刀,猛然一声爆喝,长刀破空,向着李牧当头斩下。 第三十六章 追敌 “好家伙!” 眼见这纸人变化的猛将,手持长刀对自己当头劈斩,李牧又是吃惊又是好奇:“这是什么手段?” 他心念动间,一面超大超厚合金盾牌出现在头顶。 噹! 这猛将长刀陡然劈斩在盾牌之上,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斩的盾牌上火星四溅,刹那间映亮了整个房间,犹如雷霆闪电在屋内陡然诞生。 “好大的力气!” 李牧见和猛将挥刀如此威势,惊讶不已,念动间收了盾牌,身子飘然而起,绕过纸人所化的猛将,轻飘飘的落在了房门处,推开房门,大步走到宅院。 在他身后,那纸人所化的猛将旋即转身,向着李牧追来。 这猛将在屋内有七尺多高,但随着他走出房门,来到宅院之后,身子迎风便涨,化为丈二身高的巨人,手中长刀也随之变长变大,便是肤色都变成了古铜色,整个人如同铜浇铁铸一般。 “好家伙!” 李牧看的啧啧赞叹:“这特么还有第二种战斗形态?” 这巨人站立院内,发出一声嘶吼,手中门扇一般的长刀,化为滚滚刀光,向李牧席卷而来。 旁边一个石桌挡在了巨人面前,将刀光斩的稀碎,巨人迈开大步,刀光席卷八方,恶狠狠地斩向李牧。 一把合金钢枪出现在李牧手中,长枪向前探出,挡住了斩来的大刀。 轰轰轰! 长枪与长刀相交,发出剧烈声响,地面被震的裂开道道缝隙,铺地青砖块块粉碎,烟尘四起。 院内丫鬟仆人被惊动,全都跑了出来,手持刀剑想要保护主人,结果还未靠近,就被巨人长刀拍飞。 “你们都离远点!” 李牧手中长枪抖动,与这巨人翻翻滚滚战在一起,只觉得这巨人力大势猛,每一刀斩下,都震的自己双臂发麻,合金钢枪被斩的火星四溅,嗡嗡作响。 劲风四溅下,旁边几个丫鬟仆人被吹的连连后退,都是一脸骇然。 前几天有人来犯,与胡芸娘相斗,比拼的乃是法力神通,顷刻间便能分出胜负,闹出的动静并不大。 但是现在这巨人现身,与李牧相斗,威势当真骇人。 院内树木花草,山石砖头,全都被两人交手余波震成齑粉,烟尘冲天而起,迅速弥漫了整个宅院,旁边两座厢房也被两人撞碎,轰然倒塌。 “爽!” 李牧被巨人一刀斩在了钢枪之上,身子顺势后退,头顶一直压制的纯阳血气陡然冲天而起。 对面手持长刀嘶吼向前的金甲巨人身子一滞,在纯阳气血的映照之下,整个人如同漏了气的大气球,顷刻间化为一尺多高的纸人,直挺挺的站在地上。 与此同时,几百米外的夜空中忽然传来一声惨叫:“纯阳气血!啊!纯阳气血!纯阳道体!” 那声音苍老沙哑,充满了惊惶之意,边嚎边走,迅速远去。 李牧耳朵动了动,身子凌空而起:“想跑?” 他人在空中一个转折,折射远方,远去之时,不忘吩咐家中仆人:“都看好门户,我去去就来!” 院内众人见自家老爷身子腾空,竟然还能开口说话,对自家老爷的功力之深,俱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李牧对敌施展的都是武者手段,腾空而起,运用的也是轻身功法,但天下间能运转轻功还能在半空说话的人,却为数不多。 只因人在空中转折,全凭一口轻灵之气,一旦开口,这口气便散了,躯体便重又笨重起来,不得不下坠落地。 但李牧口中说话,身子在半空中竟然转折如龙,从墙头折射到了附近屋顶,如同轻烟薄雾一般,向远方射去,这份轻功当真是骇然听闻。 “暗算老子,还想跑?” 李牧人在屋顶奔行如飞,功聚双耳之下,已经隐隐听到了刚才那惨呼之人的位置,当下毫不犹豫的追了过去。 几个呼吸之间,他已经穿过几条街道,来到前街附近一家客栈门前。 这客栈距离李牧的李记首饰铺也就几十步的距离,平日里李牧也经常从这里经过,唤作平安客栈。 “竟然住在客栈里!” 李牧身形如风,来到客栈之内,看向店掌柜:“刚才那个惨叫的人是谁?” 店掌柜王德发认得李牧,之前李牧买商铺时,这店掌柜便是买卖地契的保人,此时见李牧前来,王德发慌忙道:“李公子,你怎么来了?” 李牧道:“有贼人暗中施法咒我,被我破了邪术,受了反噬,定当发出一些动静。我感应到此人就在这里。” 王德发惊道:“竟有此事?不瞒公子,就在刚才,有一名老人从客房内跳出,喷血倒地,但片刻后便跳了起来,嚎叫着跑了……” 李牧道:“跑哪里去了?” 王德发道:“这人刚出大门,至于往哪跑,我就不知道了!” 李牧倏然转身,快步出门,鼻子动了动,身子再次拔高,落在了一栋高楼楼顶,弯弓搭箭,扫视四方。 此时月华如水,四下犬吠声不断,偶有打更的更夫,敲着梆子边走边低声报更,除了赌坊和青楼灯火不断外,其余庭院都陷入了黑夜之中。 李牧功聚双目,双耳轻轻抖动,陡然间松开弓弦,箭矢破空,射向远处一条柳树。 这一箭又快又急,又是在夜半时分,突兀至极,若非有心之人,绝难躲过。 噗! 箭矢射中柳树之后,那柳树陡然扭曲起来,发出一声惨叫,化为一个人影,这人影落地之后,双手接连甩动,一张张剪纸从他袖内飞出,在半空中迎风变化,化为一只只猛禽,发出凄厉啸叫,向着李牧俯冲而至。 又有一些剪纸小人在空中丈六身高的力士,手持长枪大戟,轰隆隆的向李牧杀来。 李牧站在楼顶,面无表情,对这些冲来的傀儡剪纸视若无睹,手中弓箭再次拉开,箭头对准不远处的院落,不住轻微的调动方位。 猛禽和力士已经临近李牧。 刀枪剑戟都已经被这些丈六身高的力士们高高举起,对准了李牧周身要害。 空中的猛禽也伸开双翅,露出锋利的爪子,向李牧头顶抓来,还有猛禽铁翅横扫,扫向李牧脖颈。 就在此时,李牧头顶纯阳气息轰然迸发开来。 靠近他的力士和猛禽齐齐发出惨叫,体内冒出滚滚黑烟,瞬间缩小百倍,在空中化为纸人纸鸟,飘飘落地。 与此同时,惨叫声从不远处的院落响起:“大日纯阳体!” 嗖! 在这声音响起的一瞬间,李牧箭矢已经飞出,刹那间射穿远处院落的墙壁,正中屋内惨嚎之人。 惨叫声瞬间停止。 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子,突然将这声音凭空斩断。 李牧收了弓箭,穿好了防弹衣、防刺服、戴上了防毒面具,防刺手套,以及防刺钢板运动鞋。 等全都防护妥当了,这才从楼顶一跃而下,顺势飘向这发出声音的院落。 人在空中之时,心念转动,空中下坠的一个个纸人纸鸟,全都被他收入储物葫芦内。 第三十七章 安稳之策 十几丈的距离,李牧凌空飞渡,只用了眨眼时间。 他人落到了前方宅院之内,收了弓箭,两根钢锏已经出现在了手中,身子狂风般扑向前方。 这是一个后花园。 花园里树木葱茏,有一口小小的池塘,塘边有一个八角凉亭,旁边有假山,有花丛。 一名白发老者此时正趴在塘边大口喷血,鲜血从水面上荡漾开去,形成一圈圈的涟漪。 李牧身子落在凉亭里时,那老者已然抬起头来,惨然笑道:“没想到竟然在这小小的清河县城,竟然遇到了一位传说中的大日纯阳体!” 他勉力从地上爬起,斜躺在塘边青石上,胸口不住起伏:“道友,我……” 噗! 李牧一箭射出,箭矢穿过其左肩膀,将其钉在地面上。 白发老者发出一声惨叫,身子剧烈颤抖:“你……” 噗! 李牧又是一箭,箭矢穿过其右膀。 随后连珠箭射出,将其四肢连同腹部全都洞穿,钉在了原地,废了他的四肢,破了他的丹田气海。 只见那老者面色灰败,皮肤眼见的衰败起来,脸上皱纹增多,瞬间苍老了几十年。 到了这个时候,李牧方才迈步前行,来到老者面前:“你是何人?为何要害我性命?” 老者嘴里嗬嗬有声,双目圆睁:“我……我乃傀儡门弟子,道友,我一时贪念发作,做了这等错事,还请您看在我师门份上,饶我这一次……” “噗!” 李牧手中钢锏下砸,将这老者砸的脑浆崩裂,当即了账。 将这老者打死之后,李牧戴着手套将其浑身上下搜查了一遍,得到手链一串,指环一枚,另有随身储物锦囊一个,里面装满了各种剪纸小人小鸟,正是刚才对付李牧的纸傀儡。 “这家伙还是个有传承的人!” 李牧将其储物锦囊翻看了一遍,发现其中不但有纸人纸鸟,还有几件法器,其中就有一枚黑色印章,透出一股奇特的气息,正是刚才阻挡自己箭矢的大印。 除了这印章之外,锦囊内还有一枚青色玉简,玉简上有符文流转,在明月下发出淡淡青光。 李牧将玉简拿在眼前看了看,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忽然想到自己平日里看到的一些网文修真小说,心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传承玉简?” 他心中一动,功聚双目,一缕精神顺着目光直入玉简之内。 轰! 玉简陡然大放光明,其上符文流转,形成一缕纯净的道韵,顺着目光注入李牧的心灵之中。 “小傀儡术?” 这一缕道韵中包含了一门修行传承,叫做小傀儡术。 可以炼制纸傀儡,炼成之后,可以用来杀敌护身,也可以做一些别的事情,比如偷鸡摸狗,吓唬小孩…… “既然这门术法叫做小傀儡术?看来应该还有大傀儡术?有点意思!” 意念传承,以心印心,只要受传之人精神经受得住,那么就能瞬间学会传承道韵中的知识。 李牧的脑海深处被一口青铜小钟开辟成了极大空间,区区传承道韵根本引不起他精神上的半点波澜,只是一瞬间,便将这小傀儡术完全学会。 不过到底要怎么做,还得亲自动手练习才行。 “我好像听安阳子说过这个傀儡门,他当初说要将尸魔的画皮卖给一个宗门做交易,似乎说的就是傀儡门。” 李牧收了玉简,看着地上老者的尸体,心中念头转了转,从老者的锦囊中取出一只纸鸟,对着纸鸟喷出一口气:“变!” 这纸鸟在空中迎风变化,忽然化为一只红色火鸟,高有丈二,凤头龟背,两翼张开有三丈方圆,浑身上下遍布火纹。 此时这火鸟抬头望天,头顶上火纹亮起,对着虚空深深吸了口气,随后对着地下老者的尸体吐了一口气。 呼! 一道火焰从这火鸟长长的鸟喙中喷出,将老者的尸体瞬间焚烧殆尽,随后这火鸟的鸟喙也起火燃烧,顷刻间沾染了全身,整个火鸟都燃烧了起来,片刻后,化为一蓬灰烬,被风吹散。 “这老头制作的傀儡不行,一点纯阳之力都经受不住,果然是个废物!” 李牧按照刚学会的小傀儡术,准备试试老者祭炼好的纸傀儡,却没有想到,他的施展手段没有错,傀儡符文牵引的虚空力道太强,这傀儡自身竟然经受不住,自焚了。 本来按照傀儡术的功法修炼,这傀儡牵引的力道越大,傀儡的实力就越强,经过虚空力道加持,这傀儡将会越来越强大。 但这道人炼制的纸傀儡,竟然连李牧喷出的一股纯阳真气都经受不住,只是牵引出一口南明火气,便就此焚毁消失。 “连木头傀儡都没有,只是用纸张作为材质,穷逼成了这般模样,也敢对老子动手。” 此时花园外面已经传来嘈杂之声,这家宅院的主人开始吩咐家中仆人点燃灯笼火把,前来查探情况。 李牧脚尖点地,身子腾空而起,刹那间离开花园,来到大街上。 此时前街李记首饰铺的后院里,孙洪烈与几个仆人已经穿戴完毕,手持刀剑静待吩咐。 李牧来到院内,对众人道:“来敌已然被我诛杀,你们留下两人轮流守夜,不可大意!” 孙洪烈等人齐声应是。 李牧走后,孙洪烈手持长剑坐在客厅呆呆出神。 一名仆人道:“孙老大,你在作甚?” 孙洪烈回过神来,笑道:“我在想一件事情。” 他对几名仆人道:“咱们家老爷这几次屡遭强人挑衅,其原因不外乎身怀重宝,被人觊觎。还有就是实力不彰,被人轻视,才会有宵小试探。” 对面仆人道:“你难道有好办法改变这种局面么?” 孙洪烈呵呵笑道:“神仙的事情,我不懂。但人间的事情,我好歹知道一点。” 他对众人道:“咱们老爷其实缺了一样东西。” 众人道:“缺了什么?” “功名!” 孙洪烈淡淡道:“咱们老爷一向儒生装扮,想来也是读书人。只要他考取了功名在手,便有文化紫气相护,等闲妖魔哪个敢犯? 那张世宏张举人,凡人一个,就因为中了举人,以至于尸魔想要害他,都得耗费心思,画皮变人,一步步折损他的阳气,而不敢直接杀人夺宝。” 他轻声道:“咱们家老爷正气浩然,若能入了儒门,也是儒门幸事,对老爷来说,也能多一个靠山。有书院做后盾,便是皇帝老子都得忌惮三分。” 旁边几个仆人道:“既然如此,何不说给老爷听?” 孙洪烈犹豫道:“咱们老爷是个享清净的性子,若是入了儒门,便要心怀苍生,少不了做出一番功德事业,才能修成儒家神通。喜欢清净的人,定然不喜做官。我若是劝他考取功名,他未必乐意。” 众人道:“你非老爷,安知老爷不乐意?尽管说出来便是,到时候老爷乐不乐意,决断全在老爷,咱们当仆从的尽心便是了!” 孙洪烈道:“说的也是!” 到了次日清晨,李牧用早点时,孙洪烈便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考取功名?” 李牧听了孙洪烈的想法后,哑然失笑:“我对儒家经典,诗词文章一窍不通,如何考取功名?” 孙洪烈道:“当今天下,世道纷乱,科举多有作弊者。老爷考取功名,固然可以施展本身才气,但另一种财气也未尝不能做到。” 李牧哈哈大笑:“用钱买考,这跟用钱买官有什么区别?” 他对孙洪烈摆手道:“考取功名,倒也不失为一条安稳的路子,但我生平最讨厌作弊,要考就凭真本事来。赶明儿找个好老师,补补课,咱也当一回举人。” 第三十八章 兴趣 李牧对大殷朝的科举极为感兴趣。 纵然没有孙洪烈的提议,他也已然生出了加入儒门书院,学习文化知识的念头。 倒不是想要在这个世界做高官,作威作福,而是对此界的读书人的学识和状态感到好奇。 他之这个世界里待了这么些时日,对于一些朝代更迭,修士宗门等事情也有几分了解。 在这么一个仙侠世界里,儒家也是修士宗门之一,而且是最大的修行宗门,门徒遍地,势力庞大无比。 天下间九宗十三派八十一门,共尊儒道佛魔四大宗门为功法源流。 而在这四大宗门之中,儒门又被称作天下名教第一,力压诸子百家。 其实力之强横,功法之霸道可见一斑。 相比佛门、道门、魔门,这儒家又是唯一入世的显学和官学,汇集了天下无数聪明人,其中不乏当世大宗师。 适逢一千五百年杀劫临头,别的修行宗门全都闭关不出,唯独儒家是入世显学,身染红尘,须得直面杀劫,从杀劫中杀出一条路来,才能摆脱劫难,脱身而出。 这种行事方式,最合李牧的脾气。 面对大劫,躲怎么可能躲得掉? 就得直面杀劫,硬生生的杀过去才行! 封闭山门就能躲过大劫? 开什么玩笑? 李牧因为好勇斗狠,对世界战争史有几分了解,知道一旦战争爆发,想要躲开战争,简直是太过天真。 况且他已经从安阳子口中得知,这这一千五百年杀劫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人体有上中下三个丹田,各有一神驻跸其内,统称“三尸”,也叫三虫、三彭、三尸神、三毒。 上尸好华饰,中尸好滋味,下尸好**。 三尸存在的目的就是阻人求道,伤害人命。 因为人死了三尸才能获得自由,因此人会纵欲而死、被吓死、气死、悲伤过度而死,修士称为七情内伤,而七情就是三尸作祟。 只有斩掉三尸,才能成为清净体,心不染尘,不沾染红尘因果,从而得脱劫难,逍遥自在。 但这三尸极其难斩。 斩三尸就是斩掉自己的各种贪欲和念头,等于自己跟自己作对,自己要战胜自己。 亿万修士中,能斩掉三尸者,万中无一。 这方天地每过一千五百年,便生出一股五浊之气,这五浊之气最能污染元神,被这浊气侵袭之后,便是金丹修士也会被坏了根基,一世修行化为一旦。 而人体内三尸神与五浊之气最是相合,一旦染了五浊之气,便再难剥离,神魂昏昧,行事颠三倒四。 到那时节,人心思乱,天下刀兵四起,必然发生一场大乱。 欲要恢复,须得以杀气来洗刷,行杀伐之举,洗练身心,大杀一场,然后复定。 如此一来,诸多修士不由自主的就被卷入杀劫之中,到了这个时候,想要脱身,须得杀人。 只要未曾斩掉三尸虫者,都有被卷入杀劫的可能。 这种杀劫想要躲开,除非已经斩了三尸神的高手才可,一般的修士,纵然想要躲避,但大劫开始时,天机蒙蔽,灵机浑浊,不知不觉的就会陷入大劫之中。 能成功躲开大劫着,万中无一。 除非是修行界的废物,那种人连入劫的资格都没有,倒是有可能避开杀劫,得以存活。 不过儒道佛魔四家宗门,底蕴深厚,都有自己的洞天小世界,大劫来临之时,有不少修士直接将门人弟子送到洞天世界封印起来,隔绝与主世界的联系,倒也有能躲开杀劫。 道门与佛门修士,在面临如此大劫时,一般都会采用这种方式度过。 但儒家修士和魔门弟子,却并喜欢这种方式,儒家高手,讲究的是修心齐家平天下,在这一千五百年杀劫之中,刀兵四起,受苦的还是百姓。 因此能够尽早收拾山河,平定天下,也能获得一场大功德,也不枉一场书生意气,全了自己济世救民之心。 魔门弟子则趁机祸乱天下,四处搞事情,煽风点火,挑起各种争斗,最大限度的释放欲望,从而放开身心,化为真魔。 魔门的做法李牧看不惯,但儒门弟子的行径,却很投李牧的胃口。 作为一个受到现代社会文明熏陶的五讲四美三热爱的优秀青年,李牧虽然爱打架,但更爱和平。 儒门弟子的行为方式更为符合他的社会价值观。 不过如今的大殷朝,读书人不修身,不锻体,一心求取功名富贵,早忘了夫子昔日的教诲,真正的大儒已然不多见。 像是张世宏之流,还算是好的,更多的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一肚子花花肠子,攀求富贵,欲壑难填,眼睛里只有金钱与权力。 真要是杀劫临头,这些人连当炮灰的资格都没有。 只有真正的大儒,才会在乱世之中显露出属于自己独特的光芒来,这种人才是匡扶社稷,收拾山河的真正主角。 李牧虽然没想过当什么救世主,但对于这个世界的儒门修士比较感兴趣。 他感兴趣的不是儒门的修行功法,而是当代大儒的博学多识,不少大儒不但是经史大家,更是一代文豪,琴棋书画,无不精通。 这才是李牧真正羡慕的地方。 武功啊,神通啊,李牧不稀罕,既然知道现代社会的功法能在这个世界施展,那么李牧大可以耗费点时间,在现代社会拜师学艺,学点佛道两家的传承,在现代社会,只要钱够,就不缺修行功法。 学会后,到时候在此界重新修炼,相信定然会给自己一个大大的惊喜。 现代社会佛道两家的修行典籍多的不得了,就算是在网上也能搜出大把大把的修真功法,只是难辨真假,李牧不敢修行。 现代社会中,灵气稀薄,胡乱修行死不了人,可在这大殷朝,若是没有传承,瞎瘠薄练气,真的会死人的。 因此李牧明知现代社会的气功心法能在此界修行,却也不敢贸然修炼,须得拜师学艺,弄明白功法的真意之后,他才敢在这个世界试验。 即便是现代社会的功法不能在此界施展,他也有家传功法可供修行,因此完全用不着拜求别人。 他对儒门感兴趣,主要是想跟这些儒生学习一些陶怡情操的技艺,比如书法啦,绘画啦,弹琴啦,品茶啦,等等等等,这才是李牧真正想要学的东西。 至于考取功名? 那不是主要目的,考上最好,考不上也没关系。 这种种考量在李牧脑海中一闪而过,当即吩咐孙洪烈为自己请一名老先生,辅导一下自己的明经知识,起码得弄清楚科考到底是怎么回事。 孙洪烈道:“老爷,小人也曾撞大运考取过秀才功名,若是老爷不嫌弃,可由小人先为老爷说点基本经义,待到学的深了,老爷再请老师不迟。” 李牧笑道:“这样最好,省的麻烦别人。” 当下便命人去买了儒家经典,让孙洪烈传授自己这个世界的儒家知识。 孙洪烈算得上是正统的儒门弟子,不但精通诗书礼仪,更是修炼了儒家的浩然正气,只可惜儒家浩然正气诀共有十层心法,孙洪烈只学到了第一层。 但即便是这第一层心法,也足够他用以自保,他能在官府的几次围剿中逃脱出去,靠的就是这第浩然正气的第一层。 “老爷,这儒家典籍,首重三坟五典,八索九丘,只需要将这四部经典钻研透了,考取秀才不在话下。” 书房里,孙洪烈对李牧毕恭毕敬道:“若是想要考取举人,则须得在策论上下功夫。老爷高瞻远瞩,目揽十方,这策论倒是不用担心。唯一可虑的是,考取进士科,还得做出几首诗词来才行,老爷精研武学,诗词小道怕是不曾放在眼中。” 他对李牧道:“老爷若是能做出应景的好诗词来,这举人咱们也是手拿把掐,十拿九稳。” 李牧哈哈大笑:“别的我不敢说,单论诗词,天下间我说第二,哪个也不敢称第一!” 现代社会几千年的文明史,流传下来的优秀诗词何止上万,有这些诗词打底,李牧底气十足,不觉得有谁能在诗词之道上压过自己。 孙洪烈道:“既然如此,小人便再无担心之处。” 他对李牧轻声道:“小人这里还有儒门浩然正气诀的第一层,老爷若是想学,小人也悉数讲给老爷听。” 孙洪烈说到这里,神情变得郑重起来,取出一张夫子画像,恭谨的挂在屋内墙上:“不过这浩然正气诀,乃是夫子所创,老爷想学,还请对夫子的圣像行个礼,以全儒家礼数。” 第三十九章 儒学 “礼不可废!” 孙洪烈站在夫子画像前,对李牧道:“王朝倾覆,首先便从礼乐崩坏开始。老爷若入儒门,首先要学礼,名尊卑,知高低,瞻仰先贤,温良恭谦。” 李牧看了孙洪烈一眼,好笑道:“你一个被朝廷追捕的杀人凶犯,竟然在这里跟我谈礼仪道德?” 孙洪烈顿时尴尬起来,刚才肃然的神情消失不见,讪讪道:“老爷,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夫子都说过,以德报德,以直报怨!小人昔日受了大屈辱,自然要报复回来,所谓十世之仇犹可报也,奸夫淫妇,辱我门风,我岂能饶过他们?小人……” 李牧摆手道:“好啦,好啦,你接着往下讲吧。” 孙洪烈:“……” 他不敢多说,急忙收拾心情,对李牧道:“夫子昔日布道天下,周游九州,共收弟子三千,三千弟子中,又有七十二贤人。夫子的儒家大道,能够流传至今,全赖这七十二贤人之功。” 李牧摇头道:“贤人再厉害,传的也是圣人道统,没有圣人教诲,他们又能传什么道统?” 孙洪烈不敢反驳:“是,老爷说的是。” 他继续道:“夫子在世时,洪荒未定,各国纷战不休,有道祖传法人间,宣扬道德之念,有佛陀说法,弘扬寂灭大道。但佛道两家,修的乃是出世之道,不讲济世救民,与夫子理念不合。” 他说到这里,一脸仰慕:“后来夫子自创儒学,布道天下,使人族勤修自身,自强不息。他天下布道,行走九州,一路上降服了不少妖魔鬼怪,说服了无数神通修士……” 李牧挑眉道:“说服?是打服吧?” 孙洪烈:“……” 他对李牧无奈道:“老爷,您误会了。夫子最喜以理服人,岂有动不动对敌挥以老拳的道理?” 李牧道:“以理服人?是以力服人吧?” 他嘿嘿笑道:“我听说夫子身高九尺九寸九厘毫,差一点就身高过丈,形貌丑陋,目生重瞳。力能拔南山以填北海,吐气为雷霆,两指可伏龙。他身为带头大哥,带着三千马仔,十几辆战车,横行九州,无有敢阻之辈,威风凛凛,傲视群雄,连当时祸乱天下的魔门祖师,都要让他三分,不知是也不是?” 孙洪烈张大了嘴吧:“这……老爷不要听传言,夫子虽有通天本领,却从不肯以力闻名。他老人家最看重的是仁和礼,从不言怪力乱神之事。堂堂一个圣人,带着三千小弟,横行天下,这……像什么话!” 他嘴里如此说,可是仔细想想,还真像是这么回事! 夫子所在的年代,天地初开,洪荒未定,人族国度四分五裂,连年征战,同时还有妖怪吃人,邪神乱道,整个大地都被包裹在血与火的气息之中。 而夫子偏偏就在这种情况下周游九州,布道天下。 如果硬要说他传道之时,一路坦途,连个为难的他人都没有,便是傻瓜也不会信。 要知道夫子的第一个徒弟,一个叫做蒙由的家伙,便是强盗出身。 这蒙由天人之体,生来便有神通,能单手擒龙,生裂虎豹,勇猛的一塌糊涂。 但蒙由在遇到夫子之后,书上记载“由三试夫子,三试毕,咸而服之,为夫子首徒。” 现在想来,这“三试”的内容大为蹊跷,应该不是考校学问,反倒像是武力试探。 当时还是土匪强盗的蒙由,有个屁学问,他遇到夫子,恐怕是先打劫了再说,不过面对夫子这尊猛人,蒙由的勇猛有点不够看,估计接连败在夫子手中,被夫子武力震慑,这才乖乖听夫子讲道理。 然后就委委屈屈做了夫子的徒弟,为夫子牵马坠蹬,洗衣叠被,将夫子照顾的无微不至,生恐夫子有半点责怪。 历史上,蒙由以勇猛刚直和孝悌闻名后世,这勇猛刚直当是他的本色,至于孝悌,恐怕还真的是被夫子硬生生打出来的…… 孙洪烈想到这里,不敢再想,只觉得自己三观炸裂。 李牧一番言语,完全颠覆了他心目中夫子的形象。 “那个,老爷,夫子的事情,发生在远古洪荒,距今已然十几万年,渺不可考,咱们还是说说功法的事情吧。” 他不敢再让李牧东拉西扯,语速飞快道:“夫子创建儒道之后,讲究的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欲要学儒,须得修身,欲要修身,先得诚意,欲要诚意,先得正心,心正则气正,气正则浩然气生。只有修得浩然正气,才有资格说自己是儒家门徒!” 李牧道:“你就说怎么练吧。” 孙洪烈道:“欲要正心诚意,须得立下一定之规。大丈夫生于天地间,不能建功立业,不能济世救民,岂不是白来一趟?老爷只需要在心中立下救济万民,志存天下的念头来,这浩然正气便自然而然从体内生出,然后再来修炼正气诀,便事半功倍。” 李牧摇头道:“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江河,上则为日星。我就算不志存高远,也不耽误我胸怀正气。” 孙洪烈呆立片刻,道:“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行?老爷,这是何人的大作?只是听一个开头,就令小人寒毛倒立,感到胸中一股正气涌了出来!” 李牧道:“此乃一名先贤大儒所做,说出来,你没听过,画出来,你也不认得!你把修炼功法说出来就是了,怎么这么多废话?” 孙洪烈不敢多言,急忙道:“老爷,儒门浩然正气,共有十层,一层比一层高深,修炼到了第三层,便已经逆反先天,脱胎换骨。到了第五层,便可以敕令天下,号令鬼神,到了第九层,那便是神仙佛陀的手段。 至于第十层,除了夫子外,再无人能够修的……我这便将第一层心法说出,还请老爷听真……” 当下将儒门浩然正气的第一层心法一五一十的说给了李牧来听。 这心法听着也不如何困难,难就难在心意要诚,立身要正,只有正心诚意,才能入其正统之门。 这儒门心法刚直猛烈,竟然十分对李牧的脾气。 李牧听完之后,心中不自禁的生出欢喜之情:“这老夫子的功法很有点道理嘛!” 他默坐片刻,头顶忽然生出一股白气,这白气升腾如柱,与李牧的精气狼烟相合,冲破屋顶,直入高天。 刹那间天地间便是一震,天空中有雷霆闪现,四下里狂风骤起,天色竟然瞬间变了。 “有绝世大儒,坐镇清河县!” 清河县附近聚集的不少修士妖魔,在这气柱升腾之时,无不心中惊骇,生出被烈阳炙烤之感,于是纷纷起身,急速远离清河县城,不敢靠近十里之内。 屋内孙洪烈看着李牧头顶升腾白气,嘴巴大张,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了:“这……老爷,您这是圣贤大儒气象啊!” 第四十章 时间 “圣贤大儒气象?” 李牧睁开双目,摇头失笑:“我才疏学浅,怎么可能有圣贤气象?不过这浩然正气的心法确实有点意思,刚猛浩大,至阳至刚,怪不得君子不怕妖邪,有这真气傍身,鬼狐精怪脑子进屎了,才敢对大儒动邪念!” 他修行这儒家浩然正气诀时,只觉得这门心法似乎对他量体定做一般,修行起来顺风顺水,气血搬运之下,舒畅无比,只是几个呼吸间,便将这第一层心法修行到了大圆满的境界。 第一层圆满之后,颇有意犹未尽之感,真气在丹田内左冲右突,再也难有寸进,心急之下,真气改道,改成家传的内功心法,就觉得自己家传的功法似乎有了那么一丝轻微的松动。 他这家传功法共分九层,李牧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实力突飞猛进,本以为会很快突破第一层,结果事实大大的出乎李牧的预料。 他现在实力狂飙猛进,几乎是一日一变,力气每天都在增长,真气也在翻着筋斗的提升,按照李牧的想法,就这种提升速度,用不了几天,就能突破第一层的境界,迈入第二层的。 结果第一层功法的进度条之长,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他现在都能提气轻身,在空中转折如意,双臂一晃,有几千斤的力气,完全达到了传说中武林高手的层次。 甚至能降妖除魔,击杀几百年道行的妖怪。 按理说能做到这一点,他完全称得上是一名修行高手了,但即便如此,修为境界,还依旧停留在家传功法的第一层。 直到今天转修这儒门浩然正气诀,这家传功法的瓶颈才似乎有了一点松动的迹象。 “看来我这家传功法比夫子的浩然正气诀还要高明几分!” 李牧默默体会经脉内真气流转的舒爽感觉,脑中念头转动:“看来我主要修行功法,还得是以家传功法为主,其余门派的功法做一个参考还行,不可太多分心!” 他几个呼吸间,便将浩然正气的第一层修行到了圆满境界,自己并没觉得有什么,但孙洪烈却惊骇不已:“老爷,夫子这门浩然正气诀,即便是只是第一层,也极其难以入门,想要修到大圆满的地步,更是要耗费不少心血才行。” 他看怪物一样看着李牧:“小人从得到这门心法开始,已经过了二十年的时间,至今不曾将这第一层修行到圆满状态,没想到老爷呼吸之间,便达到这般境界。这简直是……简直是……” 孙洪烈一时间不知如何形容:“便是亚圣他老人家,当初也不过如此啊!” 李牧笑道:“我之前便有修为,此时转修儒家心法,功力仍在,自然不用耗费太多时间。” 孙洪烈摇头道:“儒家心法最重心气,如果心术不正,根本不可能入门,纵然入门,也不可能修到高深境界。 老爷能呼吸间将第一层修成圆满,带艺学法是一方面,但更重要的还是心境高远,与夫子极为贴合,才会这么容易就将第一层修成。” 他对李牧佩服的五体投地:“老爷能与圣人心境贴合,可见定然也有圣贤之资,这儒家六艺,诸般杂学,自然难不住老爷!” 李牧哈哈大笑:“学一门功法而已,何必如此大惊小怪?来来来,咱们继续学习。” 他是真想在这个世界学点东西。 在现代社会想要学知识,一是要耗费不少精力,二是要耗费不少时间,但是在这大殷朝的世界里,即便是耗费一年时间,放到现代社会,也不过是一天时间。 这种时间差,才是对李牧来说,最为重要金手指。 自古修行,年深日久,炼气士闭关,动辄三年五载,有那绝世高手,一次闭关修行,耗费千年时间,也是寻常。 若是现代社会的时间与大殷朝的时间同步,那么李牧根本就没法进一步修行,若是真的闭关千年,那返回现代社会,别说父母亲人了,连自己后辈的后辈,怕是也骨骼化灰了。 而有了这时间差,李牧大可以专心在这个世界练气修行,学习诸多本领,而不用担心时间。 就像是现在学习儒家经典,轻轻松松的学就是,心态悠闲的很,完全不用考虑在时间上的浪费。 他怀着这种心情开始跟孙洪烈学习儒家经典。 三坟、五典、八索、九丘这四大儒家经典,读起来佶屈聱牙,十分难懂,若是在李牧没有穿梭两个世界之前,他想要学会里面的东西,费得耗费极大心力不可。 但现在打坐练气,修为有成,以至于耳聪目明,记忆力大增,竟有过目成诵之能。 寻常典籍被他翻阅一遍,立时就能记在脑中,经久不忘! 因此孙洪烈教了李牧三天,便已经没法教了。 “老爷,您若是想要考取功名,最好与这清河县许士子结交一番,日后准备考取举人时,还得要本地举子作保人,才能有资格参加科考。” 孙洪烈见李牧学习如此快,便知道不能将自家老爷当成平常人看待,在花钱买了一个秀才身份之后,便关心起如何考取功名的具体章程来。 “这清河县士子,除了张世宏外,我一概不识。” 李牧对孙洪烈道:“让张世宏当一个保人就成,想来这个面子他应该还是能给的……” 便在此时,丫鬟钢蛋来到书房里:“老爷,不好啦,咱们的珠宝铺子被抢啦!” 李牧一愣:“被抢了?什么人如此大胆?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才城中强抢民财?” 刘刚丹摇头道:“老爷,这我就不知道了!” 李牧站起身来,看了孙洪烈一眼:“你带几个人瞧瞧去,看看怎么回事。” 孙洪烈道:“老爷,这次贼人竟敢明抢东西,可见必有所恃,我一个人去怕是未必能搞得定,那就太为老爷丢人了。” 李牧道:“既然如此,你去找芸娘,你们一起去!” 胡芸娘此时已然闭关结束,魂魄圆满,法力强横,更胜往昔。 如今她正在琢磨怎么利用李牧给他的妖兽尸体和皮子,还有几枚虎牙和一大把狼牙,准备将这些东西与别人换一些炼器的材料,好为李牧的随身兵器也提升一下。 如今自家店铺被抢,出了事情,孙洪烈担心自己搞不定敌人,那就只能让胡芸娘出马了。 “什么人这么大胆?连咱们老爷的珠宝也敢抢?” 胡芸娘得知店铺里的珠宝被人抢走了一大半后,忍不住勃然大怒:“还真是反了天了,连咱们家老爷都敢招惹!钢蛋,拿好你的棒槌,随我一同抓贼!” 第四十一章 你家老爷很生气 清河县城虽然以前也曾发生过一些不靖的事情,可是当街抢劫店铺的情形,毕竟还是少见。 胡芸娘率领刘岗丹、孙洪烈等七八健仆,急忙赶向前街。 等到了李记首饰铺前时,只见到铺子外门已然被砸烂,店内的博古架也被打烂了好几面,装珠宝的空盒子被扔了一地,里面的珠宝首饰已经全都被人拿走了。 她抬头看了看牌匾,只见牌匾也被打碎了一角。 一股火气从胡芸娘脚底板直冲顶梁门,怒道:“抢珠宝也还算了,怎么还敢打破老爷亲手提些的匾额?这是要不死不休么?” 她面罩寒霜,喊来一名鼻青脸肿的活计:“万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万六正是李记首饰铺的活计,孙洪烈这几日忙着教导李牧儒家经典,在店内待的时间不多,大多数时候都是万六和其他几个仆人一同看守店铺。 现在见胡芸娘问话,万六一瘸一拐的来到胡芸娘面前,一脸惭色:“胡管家,是我无能,没能的保的住老爷的珠宝,被贼人抢走了这么宝贝,实在愧对老爷的栽培!” 胡芸娘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万六道:“我至今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今天正开门营业,就有一群人闯了进来,不分青红皂白便是一顿乱砸,抢了东西就跑。我和几个活计一同出面阻止,奈何对方人多,又拿着武器,我们打不过他们,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跑了!” 胡芸娘点了点头:“小孙,你先帮他们治一下伤,我去查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孙洪烈知道胡芸娘乃是传说中的剑仙之流,这一伙强人可能对寻常百姓来说,得罪不起,但对胡芸娘来说,不过是轻轻一剑的事情。 当下对胡芸娘道:“胡管家且去,我来照看这些兄弟便是。” 胡芸娘从随身褡裢内取出一只小小的金毛老鼠:“小金,带我去找这些强盗!” 这金色老鼠在店铺内转了一圈,随后化为一道金光,向店外投去。 胡芸娘将身一纵,向金毛鼠追去。 剩下刘刚丹手持两根铁棒锤傻了眼,跺脚道:“胡大姐,等等我啊!等等我啊!” 她嚎了几嗓子,迈开大步,向前方追去。 刘刚丹家中以前是开镖局的,家传一套赶路的轻功,也算是十分高明,此时在城中全力奔走,其快如风,顷刻间穿过几条大街,穿过城门,向东方跑去。 清河县东边几十里地,便有一座高山,唤作青龙山,山势险峻,连绵百里,山中多走兽飞禽,也多有盗贼藏身。 刘刚丹跑出城外十几里地后,看着远处的青龙山,犹豫了起来。 胡芸娘能腾云驾雾,自然能跑远,而她只是一名普通武者,即便有一身好武艺,也不可能一鼓作气跑到青龙山上。 即便是跑到了青龙山,那青龙山这般大,上哪去找胡芸娘? 倒不如返回家中,静待消息。 可如果此时转身就走,也觉得不太对。 都跑了这么一段路了,如果此时回转,那这一段路岂不是白跑了? 正纠结时,就看到前方半空中,一团白气,一道金光,正从远方飞速而来。 片刻间,那白影就已经到了刘刚丹面前,忽然坠地,化为一道人形,正是胡芸娘。 胡芸娘踉跄落地之后,嘴角溢血,对刘刚丹喝道:“钢蛋,快!替我拦一下后面的飞剑!” 刘刚丹一愣,来不及多想,将胡芸娘护在身后:“胡管家,这是怎么了?” 胡芸娘道:“别分心,打!” 说话间,后面那道金光已然快速逼近二人。 刘刚丹深深吸了一口气,两根铁棒锤猛然向前砸下! 她这两根铁棒锤一根都有十八斤,两根抡圆了比李牧的双锏的破坏力都大,此时破空下砸,正中飞来的这道金光。 轰! 现场金光四射,发出轰然巨响,这金光被砸的跌在了尘埃,露出了原形。 却原来是一把小小的金剑,有五六寸长,状如柳叶,落在地上如同鱼儿一般不住弹跳。 刘刚丹一锤见功,不敢怠慢,手中的铁棒锤再次下砸。 地上小剑仓惶飞起,化为一道金光向刘刚丹脖颈绕来,快如闪电,刘刚丹刚升起抵御的念头,这金光便已经到了她的脖颈处。 恰在此时,胡芸娘一声低喝,一把造型古朴的黑色剪刀出现在她的手中,对着这道金光猛然剪下。 砰! 金光瞬间凝滞在半空之中,重又化为一把小剑,被剪刀卡在半空,游鱼般不住颤动。 胡芸娘嘴角溢血,眼中露出愤怒之情,从腰间百宝囊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玻璃瓶,飞快的拔掉瓶塞,将瓶子里的液体倾倒在金剑之上。 这小瓶子里的东西正是李牧给她的强酸。 胡芸娘试过这强酸的威力,知道这特殊的液体连钢铁都能融化,寻常刀剑被滴上几滴,便会多出小小的坑洞。 即便是普通修士的飞剑,若是不经意间被这东西污染,即便是剑体不受损,神念也会生出针刺般的烧灼之感。 现在这一瓶强酸浇下,被剪刀控制的金剑发出一声悲鸣,剧烈的颤动起来,猛然挣脱剪刀,瞬间升空,须臾不见。 直到这金剑消失,胡芸娘的身子方才软软倒地,嘴里鲜血汩汩流出:“钢蛋,快带我去见老爷!” 刘刚丹大吃了一惊:“胡管家,你怎么了?” 胡芸娘道:“抢咱们珠宝的人,来自贪狼帮,我到了贪狼帮的巢穴,不防内中有练气高手坐镇,打了我一掌,我逃出来后,那人又发飞剑来取我性命。钢蛋,你快背我去见老爷,只有老爷的纯阳真气,才能将我体内的阴毒逼出。” 她说到这里,身子微微抽搐,脸色变得铁青,神智已然陷入昏迷状态,不再动弹。 刘刚丹不敢怠慢,背着胡芸娘向城内急速奔去。 到了城门口时,有那守城官兵喝道:“哪里来的?进城得缴进城费……哎呦!” 刘刚丹心情恶劣,懒得理会这守城官兵,一脚将这官兵踢飞,径直向城内跑去。 门口一片哗然。 几名官兵手持武器吵吵嚷嚷:“反了,反了,连官兵都敢打!快通知大人,擂鼓聚将,抓这老娘们!” 恰逢清河县捕头张世杰经过此地,急忙叫停众人:“诸位,可能是误会。刚才那姑娘乃是张举人朋友的丫鬟,你看她背后背着一名女子,想来是得了急症,这才着急回城找郎中,非是故意冒犯……” 那被踢了一个筋斗的官兵骂道:“这还不叫故意?我特么……” 张世杰从袖内摸出一锭白银,递给这名官兵:“兄弟,是我的不是,你先去买点跌打伤药,过一会儿,我自然还有一份心意,绝不至于让兄弟白挨了这一脚。” 那官兵手捏白银,暗中掂量一下,心中一喜:“算啦,既然都是朋友,张捕头又为人这般豪爽,这件事就此打住吧。过几天杏花楼吃酒,张捕头请我吃一顿便是了!” 张世杰哈哈大笑:“此事容易的紧,三日后,兄弟设宴杏花楼,还请诸位好兄弟过去捧场,多多益善!” 众人都笑道:“世杰哥哥豪爽的很呐,定然前去叨扰!” 一片轰然声中,这件事就这么压下去了。 且说刘刚丹背着胡芸娘一路疾行,来到宅院内。 早惊动了李牧,他从卧室走出,看到昏迷的胡芸娘后,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这是怎么回事?” 刘刚丹急忙将胡芸娘先前说的复述了一遍。 “被人打了一掌?对方也是有玩飞剑的修士?” 李牧将胡芸娘接到怀中,吩咐道:“我先去给芸娘疗伤,你们守好门户,待我出来再做计较!” 院内仆人轰然应是。 李牧将胡芸娘抱到卧室内,解开胡芸娘的衣服,便看到她后背上一个青绿色的掌印。 这掌印极大,尤为奇特的是,竟然是六根指头。 掌印散发着透骨寒气,使得胡芸娘整个后背都冰寒无比,整个人都变成了青紫之色。 “好家伙,这特么简直是玄冥神掌啊!” 李牧看了几眼,大为惊讶:“芸娘这狐狸精说我的真气能解她所中阴毒,难道老子现在的功法就叫做九阳神功?” 他脑子里念头急转,手掌真气流转,已经轻轻按在了胡芸娘的小腹,只觉得触手温软细腻,又带着几分阴寒气息。 “啧啧,这手感比江明月差多了!” 李牧嘴里调侃,一股纯阳真气从掌心发出,直入胡芸娘的丹田气海。 他这股真气如大日烈阳,打入胡芸娘丹田之内,瞬间引动了胡芸娘丹田内的阳气。 随后带着胡芸娘体内真元顺着周身经脉急速游走了一圈,沿途所有阴寒气息在这股纯阳真气之下,犹如滚汤泼雪一般,瞬间融化消失。 待到顺着经脉走了一个大周天之后,胡芸娘周身毛孔中喷出淡淡冰雾,背后巨大的掌印眼见着变淡变无。 整个卧室的温度骤降。 屋内李牧的水杯中的茶水瞬间结冰,门口处的门帘上,结了厚厚一层白霜。 “哇!” 胡芸娘身子一动,从床上翻身而起,喷出了一口带着冰碴的黑血,这黑血落在旁边的朱漆马桶内,发出叮当脆响。 “好厉害的阴寒掌力!” 胡芸娘擦了擦嘴角,爬到李牧身边:“老爷,奴婢给您丢人了!” 李牧伸手在胡芸娘头顶摸了摸,如摸小猫咪:“打不过人家,不丢人,下次再把场子找过来就是了。” 他将胡芸娘放在床上,为胡芸娘盖上被子,柔声道:“好啦,你先睡一会儿,把地址告诉我,接下来就是我的事情了。” 胡芸娘急道:“老爷,贪狼帮内有高手修士,您千万别为了小婢以身犯险!” 李牧道:“有多险?能比尸魔和狐妖厉害多少?” 胡芸娘一愣,道:“或许差不多吧……老爷,修士赌斗,那有什么比较可言?张三打得过李四,李四打得过王五,但张三却未必能打得过王五!” 李牧哈哈大笑:“那若是张三逼着李四打王五呢?” 他在胡芸娘脸上轻轻拍了拍:“乖,好好休息,睡一觉,啥事都解决了!” 李牧叹了口气:“芸娘,你家老爷很生气呐!” 在胡芸娘焦急的神情中,李牧迈步出门,从储物葫芦里放出一只纸鸟,对着这纸鸟喷了一口气:“咄!” 这纸鸟迎风变化,化为一头巨鹰,双翅展开,遮蔽了大半个院子,在空中鸣叫不已,双翅扇动,卷起阵阵狂风。 院内仆人见如此巨鸟凭空出现,无不惊骇,手持兵器,纷纷出声。 李牧笑道:“不要惊慌,这是我从傀儡门弟子手中缴获的巨鹰傀儡,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他吩咐了众人几句,身子陡然腾空而起,落在了巨鹰背上:“走!去青龙山!” “唳!” 这巨鹰在空中发出一声厉鸣,身子接连几个盘旋,双翅排空,转眼间冲上云霄,须臾不见。 第四十二章 查探 “老子生在那个李家村, 生性暴躁爱杀人。 先斩妖魔顺心意, 再杀城隍鸟官人……” 半空之中,李牧站在巨鹰背上,俯视万里山河,狂风吹动衣襟,白云绕身翻滚,禁不住豪情迸发,放声高歌! 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前期担心自己与本界居民不一样,万一露出马脚来,怕是要被人弄死,因此蜷缩爪牙,不敢露出本性。 后来修为日增,胆气便大了许多,但毕竟还是现代人的行事风格,如无必要,从未与人发生过激烈冲突。 直到前段时间,斩杀了几个偷窃自家东西的盗贼,手上有了人命,心中豪情陡然迸发了出来! 相比现代社会的束手束脚,这大殷朝的世界,更适合他在的性情和行事方式。 大碗喝酒,大口吃肉,鲜衣怒马,挥剑行文,这才是李牧想要的生活。 他心中一直被现代社会束缚的豪侠心性,来到这大殷朝之后,便渐渐的苏醒了过来。 在这个大殷朝的世界里,行事百无禁忌,心中无有拘束,对他来说,这才叫大自在。 “抢走我珠宝的家伙,竟然是来自贪狼帮,啧啧,难道是之前我杀死那几个盗贼,被他们知道了?” 李牧站在巨鹰背上,看着远处扑面而来的巍峨群山,心中念头急转:“不然的话,满街买卖人,那么多店铺,为什么偏找我一家店铺来抢?” 旋即又想到:“如果真的是想要为帮众报仇,为何不自己杀到宅院?抢珠宝固然来钱,但若杀了我,岂不是能解恨?” 转念又想:“或许他们早已经杀到我们宅院门前了,可能被芸娘打跑的那一批人中,就有贪狼帮的人!这次来抢珠宝,当是事先设好的一个局!” 他第一次杀人,杀的就是六个入户搬运东西的盗贼,事后消息灵通了,才知道那六个被埋在后花园的盗贼都是贪狼帮的人。 知道是贪狼帮的人之后,李牧便已经生出了一个想法,那就是提前出手,灭掉贪狼帮! 毕竟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贪狼帮六个帮众被杀,这件事对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早晚能查出是李牧做的。 在这种情况下,提前对贪狼帮出手,主动杀敌,那肯定比被动挨打要好的多。 这种想法是好的,但受限于一些客观条件,因此一直没能成行。 一则是李牧对自身修为的不确定。 不知道自家的实力在如今的世界里,算得上什么水准,毕竟他来到这大殷朝的世界里,满打满算,也就两三个月时间。 只是修炼了两三个月的家传武功,要是对上贪狼帮据说修炼了几十年的一大群高手,李牧可真的一点把握都没有。 二则是,贪狼帮的老巢非常隐秘,李牧纵然想要主动对贪狼帮出手,找不到他们的巢穴,那也徒呼奈何。 清河县内倒是有不少贪狼帮众,但杀死几个喽啰,除了引起贪狼帮的警觉外,并没有什么意义。 还有就是,现代社会与大殷朝的时间流速相差太大,一些李牧本来觉得并不着急的事情,但因为在现代社会度过了一天,就导致大殷朝已经过去了两三个月,有些事情便露出了端倪。 “以后睡觉这么浪费时间的事情,决不能在现代社会进行了!” 李牧操控着脚下的傀儡巨鹰,精气神一点点的收敛起来,脚下的巨鹰也随之变小,慢慢的化为正常鸟儿大小,载着李牧缓缓下落。 在斩杀那傀儡门的老者,得到了傀儡门小傀儡术的传承后,李牧对小傀儡术很快就能上手,那老者遗留下来的纸人纸鸟傀儡,直接为他所用。 尤其是他身怀纯阳真气,精气神比那老者起码高出十几倍来,轻而易举便能洗掉老者原本留在纸傀儡上的精神烙印,将之变成了自己的纸傀儡。 只不过他体内真气太过霸道,一般的傀儡经受不住他的真气,只有几个高品质的纸傀儡,才能承受李牧的纯阳真气而不至于当场自焚。 这巨鹰傀儡的材质奇特,不是纸质而是某种皮革,应该是那老者从别处得来的传承之物,凭那老者自身的修为,怕是不足以驾驭这么一只巨鹰。 否则的话,在当初李牧破了老者的傀儡术时,那老者完全可以操控这巨鹰傀儡,远走高飞,也不至于被李牧当场打死。 此时李牧落脚之处,便是青龙山脚下。 他在山下穿好防护服,戴好手套头盔等等防护设备,这才手持双锏向山中走去,走到半山腰时,找了一个山洞,钻了进去。 随后取出一只纸鸟,真气灌入其中,轻轻抖了抖,这纸鸟发出一声啼叫,变化成一只真正的小鸟,从李牧手中猛然飞出,冲出山洞,消失在半空。 他听胡芸娘说了这贪狼帮老巢的大致位置,但毕竟不太详细,因此还是决定自己重新探查一下。 他本来储物葫芦里带着无人机和遥控小车,但现在获得了小傀儡术后,这些无人机什么的,都暂时用不上了。 以傀儡术炼制的傀儡小鸟,在空中飞行,如不特意凝神观察,根本就看不出与正常小鸟的区别。 李牧神念与傀儡鸟相合,操控着小鸟在空中疾飞,在空中查探究竟。 驱使这傀儡之时,神念与傀儡相依,傀儡的眼睛便成了李牧的眼睛,当真是探查消息的绝佳手段。 他驾驭这小鸟飞过两座高山,便看到了附近山腰处一大片建筑。 正要驱使飞鸟前去查看清楚时,忽然眼前一黑,心神之中显露出一丝疲倦之意。 李牧吃了一惊,知道自己的神念自此已经到了极限,不可再拉远距离,当下小心的操控飞鸟缓缓返回。 等闲傀儡门弟子,操控傀儡时,决不可距离傀儡太远,否则的话,神念不能及远,傀儡便不受控制。 就像是之前暗杀李牧的傀儡师,能隔着几条街,操控傀儡杀人,已经算是比较厉害的高手,但因为距离太近,功法反噬之后,便被李牧察觉了出来,由此被李牧干掉。 现在李牧也修傀儡术,神念可及的距离远超那道人,这飞鸟接连飞过两座高山,远去十多里,这等操控距离,即便是放在傀儡门中,那已经是超出筑基高手的层次,完全不逊色金丹大高手了。 “看来只能再往前走走才行!” 李牧在山洞中取出清水、烧鸡、牛肉等卤味小吃,又取出一瓶酒来,慢慢啜饮,待到吃饱喝足之后,方才放出纸鸟去外面监视四周,自己则缓缓起身,向刚才发现村寨的地方走去。 翻过一座山后,另一座山腰处的建筑已经映入他的眼帘,当下再次寻找了一个山洞,将山洞用石块堵住,只留下一个小口。 随后取出帐篷,铺床叠被,舒舒服服的躺在帐篷里,这才放出傀儡鸟儿,再次查探。 这傀儡鸟儿贴地飞行,飞过山头,落在了那村寨之内,在村里上蹿下跳,时而飞到树梢,时而飞到屋檐下,眼观耳听,已经将村寨内的人物看了个仔细。 这村寨规模不大,但看情况也有三四百口人家,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不乏神情彪悍之辈,某些院子里还关了不少神情憔悴的女子。 李牧操控的这只小鸟在村寨内停留了好一会儿,已经确定,这里确然便是贪狼帮的总舵,他欲要靠近最中央的一栋院子时,心灵深处却生出一股危险的感觉来,便知道其中定有高手盘桓。 当下驱使小鸟悄悄回返。 “这里面至少有三百人马,其中可能还有厉害的修士,想要干掉他们,不可力敌,只能智取。” 李牧收回纸鸟,思忖片刻,已经有了决断。 “好在老夫有先见之明,提前买了不少毒鼠强,嘿嘿,正好毒死这一窝大耗子!” 第四十三章 袭击 作为一个充满危机感的男人,李牧在意识到大殷朝的世界不太平之后,便准备了不少用来防身或者杀敌的东西。 有些东西因为没钱和实力低微的缘故,因此没能购买,但自从卖了几块翡翠石头后,李牧也算是有钱人了,因此第一时间将自己想要购买的东西,直接买了不少。 其中在杀人方式中,他非但购买了强酸,更是买了不少毒药,其中就有号称灭鼠特效药的毒鼠强。 这种东西价格不贵,但是威力极大,只要是温血动物都难逃它手,一点点就足以致命。 以李牧的性格,他对敌杀人,很不愿用这种投毒的方式,但考虑到贪狼帮的赫赫威名,和其中多有悍匪的情形,想要将伤损减少到最小,那么投毒杀敌,便是最佳方式。 “用刀杀也是杀,用毒杀也是杀,一样都是要人命,投毒好歹还能给他们留个全尸!” 李牧坐在山洞之内,取出一只纸老鼠,对着纸老鼠喷出一口子真气,这纸老鼠顿时变成了一头小白鼠,对着李牧吱吱乱叫,在李牧掌心扭来扭去。 “可惜,这已经是最小的傀儡了!” 李牧看着手中扭动鸣叫的小老鼠,有点不太满意:“等有时间了,得买一套机床设备,自己动手做点钢铁傀儡才行!” 傀儡术修炼到一定地步,制作的傀儡将会越来越精细,越来越逼真,大则能化为山岳,小则可为虫蚁,甚至可化为跳蚤,为蚊虫,傀儡术到了这般地步,才算是修行到了一定境界。 但这已经是小傀儡术的极限,传说中有那种大傀儡术,能够炼假为真,以自身为源头,众人皆为傀儡,能不知不觉遥控他人身心,化为自身傀儡。 不过此乃传说中的境界,李牧根本就没想过自己能修炼到那种层次,他是实用为主,那种功法对他有利,那种实用性强,他便会采用那种功法。 他这般任性,若是被别的炼气士知道,定然会破口大骂,羡慕嫉妒恨。 要知道寻常修士,在决定开始修行之时,便已经决定了自己的道路,道门的修炼道术,佛门的修炼佛法,儒门的修炼儒术,魔门的驱使魔功,他们在成为修士之时,便几乎锁死了自己的道路。 很少有修士会在半途转修别家法门,这不但是分散精力的事儿,而是在修炼之初,早就打好了根基,中途转修,难上加难。 修行之人,打坐练气,每日里搬运气血,勤修元神,只是一门功法便令他们耗费无穷心血,不敢分心他顾。 就这还不一定能达到追求中的境界。 大多数修士苦修一辈子,也只是止步于炼气期,连筑基期都难以突破,在认清自己是庸才之前,谁都想把握住修行的机缘,直入金丹大道,勘破生死之谜。 没有几个修士在金丹期之前,会修行别家法门。 也就李牧什么都不懂,完全是一个修行白丁,心中没有那么多的条条框框,才会随心所欲的想修什么,就修什么。 当然更重要的是,他想修什么,真的就能修成,练什么都轻易入门,一日所修,比别人耗费半辈子的修行都要厉害。 李牧将小白鼠放到肩头,随后摸出一包毒鼠强来:“张嘴!” 肩头的小白鼠听话的张大了嘴吧。 “乖!” 李牧将这一包毒鼠强全都倒进小老鼠的嘴里:“等会啊,还有!” 他往小白鼠嘴里倾倒了差不多半斤毒鼠强之后,方才嘿嘿笑了笑,拍了拍手手掌:“好了,准备行动!” 他又取出刚才的飞鸟,让小老鼠站在飞鸟背上,心念动间,飞鸟展翅飞出,背负着小白鼠直达远处山腰间的贪狼帮老巢。 此时已经是黄昏时分,飞鸟落在了树梢之上,混在在群鸟之中,谁也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 小白鼠从鸟背上跳下,顺着树干急速下爬,来到村寨外面的墙根下,找了个鼠洞,顺着鼠洞向内爬行,最后跑到一家厨房之内,跳到灶台旁的水缸上,将毒鼠强吐了进去。 如此忙活了小半个时辰,李牧接连发出了五六只傀儡老鼠,方才将所有人的水缸里都倾倒了毒药。 于是开始在山洞的帐篷里呼呼大睡,静待时机。 到了晚饭之后,整个村寨忽然乱了起来。 且说这贪狼帮主卢占林,今日用完晚饭之后,只觉得六神不宁,烦躁不安,浑身上下说不出的难受。 “他妈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是先天大高手,先天真炁,颇有神异之处,感应到体内不适之后,心中便有了几分警觉,当即搬运气血,洗刷周身经脉。 片刻之后,头顶烟气升腾,“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块鲜血,方才感到舒爽起来。 “我这是中毒了!” 他一口鲜血喷出,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有人下毒!” 这个念头从脑中升起之后,他立时跳到院内,放声长喝:“敌袭!敌袭!有人在咱们饭菜里下了毒!” 他是先天大高手,此番开口狂喝,登时一山皆惊,整个村寨的人全都听到。 这些村民大都是悍匪,无酒不欢,无女人不乐,每天吃饭,必定少不了饮酒,一开始的不适,都还以为是饮酒导致。 直到家中女人孩子惊叫不安,烦躁抽搐时,他们才发现不对。 此时听到卢占林发声示警,众人才知道原来是中了毒。 这一惊非同小可,全都跑了出来,吵吵嚷嚷,乱成一团。 有那功力低的悍匪,早就口吐白沫,倒地不起。 功力深的盗匪,盘膝坐地,努力运功,准备逼出体内毒质。 此时已经无人能够顾得上村寨内的妇孺老人了,危急时刻,自然是自己的小命要紧,老婆孩子都要靠边站。 卢占林见此情形,心中暗惊:“敌人到底是怎么下的毒?我这里有仙师坐镇,怎么还能被人投毒?这是谁干的?难道是之前的那个女子所为?她不是被仙师打的重伤不治了么?” 他想到这里,心中倏然一惊:“坏了!给仙师吃的东西,八成也被投了毒!” 这一惊非同小可,当即向村寨中央的院落跑去。 焦急之下,提起轻身,身子如同一溜青烟般飘到了中间的院落大门前,刚落地,就听到了院内仙师的声音响起:“小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随后院门打开,露出站在院内的一名青衣道人。 这道人身材削瘦,黄面金睛,下颏几根稀稀拉拉的黄胡须,背负长剑。 此时一脸沉静的看向卢占林:“饭菜里怎么还下了毒?这是要毒死老道么?” 卢占林急忙走进院内,解释道:“前辈,今天有人投毒!整个村寨的兄弟都被毒翻了!” 这道人闻听此言,脸上微微变色:“有人投毒?竟能瞒过贫道的感应?是那妖女的同党来了?” 嗡! 他背后长剑猛然一跳,跳到了他的手中,这道人深深吸了口气:“小卢,这次咱们可能得罪了了不起的人呐!” 他当先而行,挨家查探情形,脸色十分难看:“小卢,你去打一桶水来。” 卢占林急忙跑到村头溪流源头处,打了一桶水,拎到道人面前。 道人取出一张符文,口中念念有词,迎风一晃,符纸登时燃烧起来,在空中化为一蓬白灰,簌簌飘落在水桶之内。 “我这道符,唤作祛毒符,化水饮之,必有奇效。” 道人将手指水桶里的水:“你将村内人喊来,让他们每人喝几口,其毒自解。” 卢占林大喜:“多谢前辈慈悲!我这便去喊兄弟们前来!” 当下喊了几个中毒轻的,先让他们喝了,随后便去别的宅院抬人前来喝水。 有人过来了,道人便让其喝上几口水,随后虚空画符,对喝水之人指指点点,只是片刻之后,中毒之人便好转起来。 忙活了好半天,把这道人累得不轻,额头已然见汗。 此时又有一名矮胖的男子走了过来:“道长,我也中毒了!” 道人点了点头:“你也喝点水吧,一会儿贫道画符做法,定保你活蹦乱跳,解了你的毒。” 矮胖的男子道:“多谢道长慈悲。” 说话间来到道人面前,弯腰行礼:“劳烦道长了!” 道人捻须微笑:“没想到这土匪窝里,还有这么一个懂礼节的人,不赖,不赖!” 他伸手将此人搀扶住,笑道:“你叫什么名字?是个可造之材呐!” 便在此时,对面矮胖男子陡然伸出双手,死死抓住了道人的手臂:“我叫吴慈仁!” 道人一愣,只觉得矮胖男子双手如铁箍一般将自己双臂箍住了,正诧异间,便见这矮胖男子头顶猛然跳出一个小小的至人来,这小人凌空飞起,迎风便涨,陡然间化为一尊金甲将军,手持长刀,猛然下劈:“着!” 道人大吃了一惊,将身一颤,背后长剑飞出,将金甲将军的长刀挡住。 砰! 长刀斩在长剑之上,迸发出一团火星,发出清脆响声。 道人拉着矮胖男子急速后退,大声呵斥:“阴山纸傀儡?你是谁?” 便在此时,他背后墙角阴影处,又有一名小人突然涨大,化为身高丈二的巨人,手中一柄狼牙棒对着道人天灵盖狠狠砸下。 “我是你素为蒙面的爹啊!” 第四十四章 与众不同的傀儡术 后面这丈二巨人狼牙棒下砸之际,道人身上忽然冒出一蓬夹杂着银星的黑气来,绕身急转,将狼牙棒格挡在外,同时也将抓住他双臂的矮胖男子震飞。 这道人趁机跳出圈外,手持长剑,看向击空的几个小巨人:“幸亏贫道刚练就了银沙罡气,不然还真有可能被你们得手。” 那矮胖男子被道人震飞之后,身子刚刚落地,便发出“嘭”的一声响,转眼间化为一名肥胖至极的大胖子,身高足有两丈,浑身肥肉颤巍巍的,好似一座肉山。 这肉山手中多了一把丈二铡刀,发出一声嚎叫,向着道人飞速冲来,地面都被踩踏的砖石粉碎,碎屑迸溅,街道两侧房屋不住摇晃。 旁边手持狼牙棒和长刀的披甲男子,也同时向道人攻去。 “好厉害的阴山傀儡!” 道人发出一声轻喝,他手中长剑轻轻一抖,化为一道道剑影,刺向围拢过来的三个傀儡人:“咄!” 他长剑刺向三个傀儡时,剑尖上忽然冒出一团火来,这一团火从剑尖上飞出,在空中一化为二,二化为四,顷刻间变成十几朵火苗,扑在了三个傀儡之上。 噗噗噗! 这火苗落在傀儡之上,如跗骨之蛆,顿时就将三个傀儡烧出好几个大洞,火势熊熊,剧烈燃烧,顷刻间将三个傀儡点燃。 “嘿嘿,区区阴山傀儡术,何足道哉!” 那道人打出几朵火苗之后,目光扫视四周,提气开声:“这位阴山的道友,出来吧!你只是修炼到了纸傀儡的境界,正好被我的三阴神火克制,嘿嘿,阴山傀儡术,最次为纸傀儡,其上有木傀儡、铁傀儡、神皮傀儡,你只是刚入门,伤不了我!” 就在他开口之时,不远处的院落内一道白色身影缓缓站了起来。 道人大喜,念头动间,一道金光陡然从他腰间飞出,刹那间穿过十来丈的距离,斩向那白色身影:“蠢货,竟然真敢站出来!” 噗! 金光绕着白色身影转了一个圈,那白色身影的人头瞬间飞起。 “咦?” 道人忽觉不对,正纳闷时,只觉得头顶一痛,接着后背又是一震,护身的银沙罡气被震的当场崩散开来。 他吃了一惊,抬头向上看时,便见高空之中一块巨大的黑色物件正正砸了下来。 轰! 这物件正是一面巨大的石块,几百斤的重量被人从高空砸下,带着一溜风声,将这道人护体罡气当行砸散,人也被硬生生的砸的陷入地下,现场多出了一个大坑。 此时附近还有不少前来喝符水解毒的贪狼帮帮众,见状全都惊呆了,一时间呆呆愣愣,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 便在此时,“嗖嗖嗖”破空声响,天空中箭矢如雨,当场射杀了几名帮众。 随后两个纸人从空中飘飘而下,落地之后,已经变成了一丈多的巨人,手中兵器乱砍乱杀,只是顷刻间,便将这些帮众砍翻在地。 贪狼帮主卢占林听到动静不对,从一处宅院内冲了出来,喝道:“怎么了?” 嗖嗖嗖! 回应他的是从天而降的一蓬箭雨,好在他反应迅速,人在地面化为几道残影,躲过了飞来的羽箭,抬头看时,只见明月之下,天空之中,一只大鸟展开双翼,正无声无息的飞舞盘旋。 “这大鸟上有人!” 卢占林是先天高手,目力过人,虽然巨鸟横空,远离地面几十丈,但还是能看到鸟背上站着一道身影,刚才箭矢便是从此人手中发出。 “你是何人?为何要针对我贪狼帮?” 鸟背上的李牧俯视地下的卢占林,懒得理会此人,驾驭飞鸟凌空射击,但凡入眼可见之人,全都是他的射击目标。 整个贪狼帮也就帮主卢占林是先天武者,可以躲开李牧的羽箭,别的帮众即便是明知道高天之上有人射击,也很难躲的开李牧这贯注了真气的羽箭。 况且他们刚刚中毒,虽被道人符水解了毒,但身体毕竟受了影响,那符水又不是灵丹妙药,能够解毒已经是十分了不起了,并没有弥补身体亏空的效果。 这样一来,这些帮众一身实力,十不存一,勉强可以走路,但欲要躲避黑夜里射来的冷箭,已经是力有未逮。 无论是藏身在屋内,还是树下,全都被羽箭洞穿,死于非命。 李牧就像是一个莫得感情的杀人机器,弯弓射箭,一箭一箭的射出,每一箭都带走一条性命,渐渐地呼叫声越来越少,整个村寨内只有卢占林手持长剑破口大骂。 “卑鄙无耻!” “无胆鼠辈!” “有本事跟你爷爷大战一百回合!” “英雄,绕过我们吧!” “我的儿啊,你死得好惨,啊啊啊——!” 他本来站在地上十分硬气,可是看着一个个弟兄都死在了李牧箭下,当真是心如刀绞,再看到自己的儿子和老婆也都死在了李牧箭下后,心神已经趋于崩溃,骂声已经带了哭腔。 噗通! 他猛然跪倒在地,对着天空不住磕头:“前辈!冤有头,债有主,我们可以死,但是妇孺孩子无辜啊!还请前辈高抬贵手,留下几个孩子和女人!” 李牧充耳不闻,直到将村寨感应到的帮众全都干掉之后,方才轻声道:“好!你自裁吧!” 卢占林一愣,呆立原地,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他身为贪狼帮的帮主,从小就心狠手辣,一路杀人无数,踩着一叠叠的尸体,才创立了贪狼帮,到了今天这个位置。 像他这种人,怎么可能会自杀? 刚才跪地磕头,只是示敌以弱,看看能不能博取点同情,现在见李牧让他自杀,那自然是不肯的。 正无计可施之时,便听到有人在他耳边轻语:“你引他下来,只需靠近我,三丈之内,我有把握取他性命!” 卢占林大喜,听声音就知道是青禾道人的所发,他无暇多想,当即大声道:“前辈,晚辈这里有我天狼帮历年来的积蓄,只需要前辈饶我一命,我愿意双手奉送!” 李回答他的是一道箭矢,要不是他躲避的快,这道箭矢差点直接将其射穿。 卢占林额头冒汗,身子不住闪避:“前辈,只要你绕我一命,卢某甘为牛马狗,绝无二心!” 李牧一声轻笑:“你也配当某家的牛马狗?” 卢占林还要再说,忽然青禾道人的声音传来:“快躲开!” 他心中生出惊惧之情,身子急忙向一侧闪避,但为时已晚,只觉得脚下一空,本来踏足的地面忽然化为一个巨大的捕兽夹,猛然弹跳起来,将其双腿狠狠夹住。 咔嚓! 这捕兽夹力道大的出奇,只是一夹之力,便将卢占林双腿夹断。 不待他惨叫出声,空中一道箭矢飞来,穿洞穿其左肩,直达脏腑,当即了账。 李牧学会小傀儡术后,便想着自己也动手做一个傀儡试试,恰好被他干掉的傀儡门老道的储物锦囊中,就有不少用来炼制傀儡的符纸,于是他便临时施展傀儡术,制造了点东西。 但学会知识,跟将知识应用到现实之中,这是两个概念。 比如你知道如何砌墙,如何盖房子,可真要你去盖房子,你若是不练习一段时间,纵然满脑子想法,也难以真的盖起一座房子来。 李牧虽然学会了傀儡术,但真炼制起傀儡时,却也难以炼制出惟妙惟肖的人形傀儡,甚至连鸟兽傀儡也难以炼制出来。 于是他退而求其次,干脆按照自己的想法,抛弃各种仿生傀儡,直接炼制起了傀儡器具。 今日在这青龙山中,被他临时起意,炼制出了几个捕兽夹子,还有困敌陷阱,甚至还炼制了几张大网,专门用来困人,便是他手中的弓箭,都是以傀儡术炼制而成。 “这傀儡术如此了得,一群蠢逼竟然只会用来炼制人、鸟、兽,脑子都特么进屎了!” 如果当初那傀儡门的老者,以傀儡术炼制出陷阱、罗网、捕兽夹子等器具,即便是李牧再机警,怕也难逃毒手。 但这傀儡术到了李牧手中,气象顿时一变,他这人脑子本来就活络,不迷信权威,又是一个被现代知识武装过头脑的人,思维更是与众不同,自然不会人云亦云。 思路一变,前路顿时就宽阔起来。 可供选择的傀儡之物,实在是太多,李牧只需要炼制几枚傀儡符文,就能炼制出简单的傀儡物品。 这捕兽夹就是他暗中摆放在村寨的,在箭射帮众时,便已经被他隔空激活,只需要一个念头,便能转化为真实的物品。 这傀儡捕兽夹,颜色本就与地面同色,卢占林一来是太过熟悉这村寨的道路,因此少了警惕之心,二来是被李牧羽箭牵制,又有青禾道人暗中传音,使得他分心他顾,考虑逃走念头,以致于忽略了脚下。 一箭将卢占林射杀之后,李牧在空中嘿嘿笑了笑,竟不下落,而是驾驭飞鸟,从空中对着被砸中的青禾道人的位置,扔下了一个汽油桶,随后便是一枚火箭射在汽油桶上。 嘭! 汽油桶当场爆炸开来,当场燃烧起来,一部分汽油流进了坑底,浸染了青禾道人的衣角,熊熊燃烧。 第四十五章 金属 “欺人太甚!” 在汽油燃烧之时,被李牧以巨石砸入地面的道人发出一声怒喝,猛然从地底钻出,身子腾空而起,直逼李牧。 在他腾空之时,一道金光从这道人腰间飞出,刹那间跨过十几丈的距离,直奔取李牧脖颈。 李牧怡然不惧,收起弓箭,手中猛然多出一把钢枪,枪尖抖动,正中飞来的金光。 砰! 半空中火星四溅,李牧脚下飞禽轰然一震,那金光中蕴含着无匹力道,震的李牧双臂发麻,力道不自禁的传到脚下,将脚下巨鹰震的四分五裂,化为片片碎屑,四下飘散。 那金光也发出一声哀鸣,化为一把金色飞剑,金光瞬间暗淡了几分,在空中游鱼般一个转折,再次向李牧斩来。 此时李牧脚下无有凭借,身子急速下坠。 “还来?” 眼见飞剑斩来,李牧脚下猛然多出了一只飞禽,将李牧下坠的身子托住,随后李牧长枪抖动,再次刺向飞剑。 这一次虽然刺中了飞剑,但钢枪竟然被削掉了一截,整个枪头被削掉了一半。 这还是李牧真气贯入枪身的结果,若是没有真气贯注,怕是早就被这把飞剑搅成碎片。 “好家伙!” 李牧这把钢枪乃是合金钢枪,将近一百斤的重量,被他舞动之下,几乎无物不破,枪身坚硬无比,运足了力气,便是城墙都能打出一个洞来。 可是打在飞剑之上,竟然也只是将飞剑的金光打散,露出本体而已,现在更是被飞剑将枪头斩了一半。 “没枪头也照样能捅死人!” 见钢枪的枪尖被削了一半,李牧心中惊讶之情一闪而过,钢枪化为钢棍,依旧与飞剑缠斗在一起,好半天才落在了地上。 从他在空中下坠,一直落在地上的这几十丈的高度里,他手中的钢棍与飞剑相交不下于上百次,钢棍被飞剑接连削减,已经成了一根五尺来长的短棍。 那道人的飞剑也被打散了金光,飞剑的剑体也被崩出不少缺口,速度大减,如同半死不死的蛇儿一样,有气无力,偏又不甘心身死。 这飞剑与道人心神相连,在李牧钢枪打砸飞剑之时,青禾道人心神受损之下,口中不断喷血。 “你竟然连腾空术都不会!” 青禾道人口中溢血,瞪大了眼睛看向李牧:“你到底是什么人?阴山傀儡门的弟子,绝不可能连腾空术都没学会,就敢下山闯荡!” 他刚才与李牧交手,已经看清楚了李牧的底细,李牧与他交手,在空中坠落之时,竟然必须得脚踏实物才行,这明显是凡俗界的轻身功法,与修士界的腾空之术截然不同。 修士腾空之术,有驾风飞行,有腾云驾雾,有化光之术,有御风之术,等等功法。 这些功法无一例外都能在半空悬浮,并不会下坠,只需要催动体内灵气,就能浮空而行。 但是李牧却必须得教脚踏实物,这一看就不是修士的手段。 “你猜猜我是谁?” 李牧人在高空,弯弓搭箭,对着青禾道人一连射出三箭:“猜对了有奖!” 青禾道人手忙脚乱的躲开李牧的箭矢,手中长剑挥舞,对着李牧指指点点:“天地借法,助我降魔!咄!” 一股大力凭空而生,将李牧猛然束缚在半空,下一刻,青禾道人的残破飞剑,破空而至,直达李牧胸口。 “喝!” 李牧身子一晃,将束缚自己的巨力猛然搅散,头顶猛然升腾起纯阳气柱,映照十方。 地上的青禾道人见状大惊:“大日纯阳体?” 他面露惊惶之色:“这……这怎么可能?这是上古洪荒之时,先天生灵才有的体质,你……你一后天泥丸,怎么可能是大日纯阳?” 李牧哈哈大笑:“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我就是这个世界的主角啊!” 青禾道人:“你……你……” 他惊惶之下,心神失守,连身后多了一个傀儡武将都没发觉,被那武将挥刀斩下,一刀斩中肩膀,斜肩带背,斩为两段。 鲜血迸溅之中,青禾道人上半截身子滑落在地,下半截兀自屹立不倒。 “想我青禾,练气百年,筑基有成,却没想到,竟然死于一个武者之手!” 青禾道人抬头看向李牧,眼中露出不甘心和绝望交织之情:“不过临死之前,能见到一名传说中的大日纯阳体,死在你手里,倒也不屈。” 李牧弯弓射箭,一箭射穿青禾道人的左眼,贯穿其头颅:“聒噪!” 青禾道人半截身子仰躺在地,死于非命。 确定其死了之后,李牧方才驱使傀儡开始摸尸,将这青禾道人手中的长剑和金色飞剑,以及腰间的储物袋都取了出来。 在打开储物袋的一瞬间,储物袋内忽然钻出一条毒蛇来,对着傀儡闪电般就是一口,这傀儡一条胳膊瞬间就变黑了,片刻后,腐化破烂,整条胳膊都化掉了。 “卧槽,好毒的毒蛇!” 李牧大吃了一惊,操控傀儡将这毒蛇抓住,装进了一个玻璃瓶里:“好东西啊!这要是炼制成傀儡,才是杀人的好宝贝!” 银山小傀儡术中,就有炼制尸体为傀儡的手段,最厉害的就是炼制僵尸傀儡,传说中傀儡门的开山祖师,就曾炼制了一具僵尸傀儡,后来那傀儡修炼成了无上自在天魔,与阴山祖师一同飞升天界。 阴山傀儡门,所在地方之所以叫做阴山,就是因为他们的最高成就便是炼制僵尸傀儡,所以才会成为亦正亦邪的门派。 这炼制尸体为傀儡,其实并不比纸傀儡高明多少,毕竟纸傀儡还得赋予灵性和符文,还得折叠,得以秘法炼制,耗费不少精力才能炼制而成。 但是尸体却是现成的,直接打入符文,现场炼制便是,这比纸傀儡可要容易多了。 可最难的傀儡术,也是炼制僵尸傀儡。 天地造物,内蕴无尽玄妙,想要将死去之物操纵的重新爬起来,犹如活物,对傀儡门的弟子来说,打入傀儡符文便可。 但若是让傀儡也能修行,能够一直成长,且尸身不腐,躯体不磨损,这难度可就大了。 阴山傀儡门,迄今为止,也就几具镇山僵尸而已。 李牧想要将这毒蛇炼制成傀儡,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但不妨碍他有炼制毒蛇傀儡的念头。 将毒蛇收好之后,李牧将现场打扫了一遍,又将一些被囚禁的女子解救了出来,最后又放了一把火,这才飘然离去。 待到返回家中后,就发现胡芸娘一宿没睡,见到李牧返回,胡芸娘又惊又喜,眼泪簌簌掉落:“老爷!” 李牧笑道:“哭什么?老爷已经为你报了仇,你该高兴才是!” 他取出青禾道人残破的金色飞剑,递给胡芸娘:“呐,打你的道人飞剑,我给你讲,这飞剑锋利的很,我的钢枪都被它削成了短棍。” 胡芸娘擦泪道:“老爷,奴家何德何能,能劳老爷冒险报仇?您若是有什么闪失,芸娘也不活了!” 李牧哈哈大笑:“胡说八道!我岂能做自不量力的事情?区区一个贪狼帮,外加一个邪门修士,算得了什么!他连你都留不住,难道还能留下我不成?” 胡芸娘:“……” 感觉老爷说的好有道理,竟然不知如何反驳。 但还是心中感动。 李牧将青禾道人的储物锦囊打开,从里面摸出几块颜色不同的金属来:“芸娘,你来看看,这是什么东西?是不是你口中的玄铁?我的钢枪被那道人削断了,这如果是玄铁的话,正好加点这个,重新打造一把钢枪来。” 这几块金属有篮球大小,入手奇重,最轻的也得有四五百斤,最重的起码得有上千斤,与李牧以往所见的任何金属都不相同。 他也是钢枪毁在了青禾道人手中,又恰好看到青禾道人储物锦囊里有这种奇怪的金属,才诞生了重新打造兵器的念头。 第四十六章 赤炎剑经 “首阳紫铜?寒潭玄铁?九阳神铁!” 胡芸娘看着李牧拿出的几块金属,忍不住惊呼出声:“老爷,你这是端了哪家的修士宗门了吗?” 她又惊又喜又是难以置信,伸出白嫩的小手,轻轻触摸面前的神铁,一脸艳羡之情:“奴婢一直都想收集这些神铁,好打造一把好剑,只是苦觅多年,一直没有机缘得到,今天托老爷的福,终于见到这种宝贝了!” 李牧见她一副做梦般的表情,摸着几块金属,如摸至宝的小心翼翼的动作,忍不住好笑道:“几块金属而已,至于这么夸张么?” 胡芸娘郑重道:“老爷,别的不说,单只是这块九阳神铁,便足以令修士界打破头来抢夺!” 她手指一块赤红色的铁块:“这九阳神铁,据说是乃是从太阳下掉落的神铁,有破邪诛魔之功,等闲妖邪根本难以接近,凡铁只要加上一粒,便立成破魔神兵。如果被正道高手所得,配合浩然正大的真元功法,威力更是翻倍。” 胡芸娘看向李牧,笑道:“老爷,您是大日纯阳之体,这九阳神铁与您气息最是相合。若以此铁炼制成随身神兵,相信天下邪魔,都要退避三舍。” 李牧大喜:“是吗?那就以此铁来炼制我的大枪!” 胡芸娘面有难色:“老爷,芸娘功力有限,炼制玄铁兵器还行,像这等神铁,以我的功力,根本难以炼化。” 李牧愣道:“那将如何是好?” 胡芸娘道:“清河县往东三千里,有一座丹炉山,丹炉山上有一个神兵山庄,庄主鲁不修最擅长打造神兵,老爷若是有心,不妨去神兵山庄走一趟。天下间的散修和小宗门弟子的后天神兵,有一大半都出自丹炉山。” 李牧道:“后天神兵?还有先天神兵不成?” 胡芸娘道:“修士炼器,洗练到了极致,便可转后天为先天,升为先天法宝。不过神兵山庄打造的兵器只能止步后天,真正的先天法宝神兵,都得修士自己以心火炼制,日日成长,终会逆反先天,成就先天法宝。” 李牧悠然神往:“先天法宝啊,那得强到什么地步?” 胡芸娘摇头道:“奴婢只是散修野狐,运气好,偶得仙人剑经一部,才得以踏入修行路,先天法宝已经是大罗金仙才能炼制的宝贝,威力如何,怕是只有仙人才知晓吧。” 李牧道:“既然如此,这些神铁我先收了再说,待日后修为提升了,亲再做计较。” 胡芸娘笑道:“老爷,这几块神铁奴婢难以炼化,但玄铁我还是能够处理得了的。” 她伸手一指面前的几块红褐色的铁块:“这么多玄铁,正好可以将老爷的兵器重新打造一番。” 这红褐色的玄铁最多,足有五块之多,颇为沉重,入手冰凉,与九阳神铁红艳艳发光的情形,截然不同。 “原来这便是玄铁!” 李牧将玄铁推到胡芸娘面前:“芸娘,怕是还得要劳烦你了。” 胡芸娘想了想,道:“老爷,奴婢曾机缘巧合得了一本剑经,这剑经之内记载了锻造随身兵器的法门,老爷您身为大日纯阳道体,又踏入了练气之门,不妨观阅一下奴婢的剑经,如有可能的话,最好自己炼制自己兵器。自己炼制的兵器,轻重长短,也最合心意。” 她张开嘴巴,轻轻一咳,吐出一根火红色的玉简:“老爷,这是我在火龙谷机缘巧合获得的一部剑经,唤作赤焰剑经,内中有练剑凝剑之术,也有炼器之道。” 李牧伸手将玉简接过,功聚双目,一缕精神从他目光之中,直达玉简之内。 轰! 在他精神意念集中到玉简之上时,视野中的玉简忽然消失,取而代之的乃是一片火焰组成的海洋,而就在这火海之中,一柄接天连地的长剑犹如天柱一般矗立,其上符文密布,激发出道道雷霆。 在李牧“看”到这巨剑的一瞬间,一股波动便从这巨剑之中升起,直达李牧的识海之内,刹那间,有关练剑、凝剑、剑仙练气之法,全都在李牧心中浮现了出来。 “赤焰剑经?” 李牧端坐在桌前,缓缓睁开了眼睛,任由无数剑修的知识在脑海中流淌,面露诧异之色:“这剑经很厉害啊,从最基本的练气开始,一直到成就剑仙大道,全都标注的明明白白,只需要按部就班的修炼,便能一路突破,成就一名剑仙。” 他说到这里,伸出食指与中指,并指成剑,微微一晃,指尖便有淡淡的剑气冒出,发出嗤嗤的轻微破空声。 胡芸娘惊道:“老爷,您这就学会了?” 李牧摇头失笑:“我只是看到了剑经的内容,哪能这么容易就学会?这可是成仙之法,光是凝练剑气,普通人就得三五十年,再加上炼制飞剑,感悟赤焰剑意,没有百年光景,怎么敢说自己学会?” 胡芸娘喃喃道:“百年光景……老爷,若只是用百年光景就能成就剑仙大道,那已经是万古少见的绝世奇才了……” 李牧:“……” 他哈哈笑道:“我只是随口一说,芸娘不必当真。” 李牧说到这里,手一挥,将面前的神铁全都收回储物葫芦内,神情肃然道:“先前我不知道这些神铁的贵重,现在既然知道这些铁料的价值,那么问题来了,这青禾道人到底是什么来历?怎么随身会带着这么多的炼器材料?” 胡芸娘闻言,神情也凝重起来:“老爷,能身怀如此贵重材料的修士,定然是大宗们的弟子,咱们杀了他,怕是真的会惹出大祸来。” 李牧微微沉吟:“这样,你现在带几个人赶赴青龙山,将贪狼帮的村寨给我平了,尸体全都焚烧掩埋。财宝什么的,也都取出来,便是买点粮食赈济灾民也是好的。” 他拿出两个纸鸟傀儡:“我传你驾驭傀儡之术,你骑着飞禽,载大家一起去打扫现场,手脚快点。” 胡芸娘不敢怠慢,接过李牧的纸鸟傀儡,喊来院内仆人,发出巨鸟傀儡之后,载着众人向青龙山赶去。 李牧在卧室内缓缓坐下,取出一块玄铁,将其托在掌心,意念动间,掌心处飞出一团金色的火焰。 这火焰初始只有豆粒大小,但落在玄铁之上后,却猛然散发开来,化为万千朵细小的火焰,将整个玄铁都包裹了起来。 整块玄铁肉眼可见的开始融化。 “咦?这火焰怎么跟剑经上的描述的不一样?威力好像也大了许多。” 李牧此时运转的正是赤炎剑经中的炼器之术,从掌心散发出来的火焰,乃是他凝聚精气神形成的心火,也叫做真火。 本来只有达到金丹期的修士,才能将体内真火外放凝聚成实质,但李牧明明还只是处于炼气期的武者,竟然也能凝聚出真火来,甚至直接将玄铁融化,威力比剑经中描述的要大得多。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大日纯阳道体的加成?” 李牧看着已经融化了的玄铁,脑中念头急转:“老夫的天赋这么厉害么?” 他取出被青禾道人斩断的几节钢枪,让这几段钢枪与玄铁相融,片刻间,全都化为铁水。 李牧念头动间,这铁水在空中缓缓凝聚成一把钢枪模样,枪体上开始有细微符文闪现,片刻之后,符文开始隐没于枪体,枪杆上开始有花纹浮现,枪攥开始变得尖锐锋利,整杆枪似乎成了双头枪一般。 在李牧看完剑经之后,便开始了他的第一次炼器,而且看样子,非但没有失败,反倒是多了不少惊喜。 第四十七章 通灵神兵 眼见着玄铁与高碳钢相融,再次变成长枪模样,李牧大为欣喜:“我这杆枪若是炼制成功,威力当比之前那杆高出百倍不止!” 这一块玄铁光是重量都起码有三百多斤,加上原来的枪身,那得有四百来斤。 玄铁本来就坚硬锋利,凡铁加上一丝,便立成神兵,如今李牧这整杆枪,玄铁得占了差不多一半,枪体在炼制之时又被打入了破坚、固体、破邪等符文,整杆枪的威力之大,已经超出了普通人的想象。 眼见这杆枪即将固体成型,李牧心中一动:“都说老子是大日纯阳体,说甚么精气狼烟能退妖邪,我何不在这枪身上也来点纯阳气息?” 想到这里,体内真气流转,猛然开口,对着即将成型的长枪喷了一口真气! 嗡! 这一道真气喷出,整杆枪忽然剧烈颤抖,枪身上符文大放金光,在枪体上急速游走,片刻之后,枪身凝固下来,化为一杆通体火红色的大枪。 这杆枪有丈二长短,枪体上红光流转,隐有金色符文闪动,红艳艳,犹如火炭一般。 “卖相绝佳!” 一把掴住长枪,轻轻一抖,枪尖喷出一道红光,发出颤鸣之声,撕裂虚空。 “既然是赤焰剑经中的法门炼制,你便叫做赤焰神枪!” 李牧手持这杆红枪,只觉得轻重大小无不如意,心中颇为喜欢:“之前我要是有这杆枪在,何至于要与青禾道人相持那么久!” 他将长枪观察片刻,念头动间,这杆枪忽然缩小,化为筷子大小,随后形状再次改变,化为一根枪形簪子,被李牧插在发髻上。 “可惜只能变成这般小,无法做出太大的变化!” 将这簪子插在头顶,李牧对剑经中记载的仙剑一脸神往:“剑经中的仙剑,大则可比山河,小则可如微尘,能万里杀敌,隔空取命,能挡三灾九难,能斩破虚空。不知什么时候,我这杆长枪才能达到这般境地……” 他现在这杆赤焰枪,虽然打入了不少符文,按照法宝的路子来祭炼,但毕竟玄铁算不得什么炼器的好材料,与传说中的神铁神木什么的,完全没法比,因此炼制出来的兵器自然没有太大的神异之处。 除了能稍微变大变小变轻变重之外,并没有别的功能。 不像是神话传说中的法宝神兵,一根棒子能上抵三十三天,下达十八层地狱,一件神兵,便能化成一根天柱…… 李牧这杆枪,永远也不可能达到这种传说中的层次。 但已经比之前的那杆枪要强的太多,有这杆枪在手,如果在对上尸魔或者虎妖、狼妖什么,也就是一招就能解决的事情。 将这杆枪炼制成型之后,李牧拿出两把钢锏,在手中轻轻舞动:“长枪都进化了,这两把钢锏是不是也得提升一下?” 他重新取出一块玄铁,想了想,又换成另外一块金属来。 这块金属叫做幽冥寒铁,通体雪白,寒气逼人,与玄铁的性质截然相反,内蕴一股九阴寒气,同等体积下,比玄铁还要重两倍。 就坚固性和破坏性来说,也比玄铁大了不少。 “就它了!” 李牧将这寒铁拿在手中时,室内温度都猛然降低了不少,窗棂和门口开始有寒霜凝结。 随后一蓬火焰从玄冥寒铁上升起,这火焰乃是真火,并非寻常火焰,温度极度内敛,外面完全感觉不出一丝温热。 寒铁在李牧手中缓缓变形。 这次融化的速度比玄铁的速度慢了不少,待到开始向锏形改变时,李牧取出原来的两根钢锏,抽掉把手,直接扔到融化的寒铁之中。 这本就是合金钢,与这寒铁相合,在铁水中已然起了奇妙的变化,一个个细小的符文被李牧以真气勾勒出来,缓缓融入这些铁水之中,随后开始有光芒在铁水中闪动,金银二色勾勒出青色符文,按照一种玄妙的阵势,分散在铁水之中。 双锏缓缓成型时,李牧额头已然出汗。 他毕竟修行日浅,能有如今这般成就,已经算得上是惊世骇俗,一日之功,足抵寻常人十年之力,但满打满算,也就在这个世界里修行了两三月而已。 但偏偏他真气雄浑的不像话,又是大日纯阳体,体内真火凝练的堪比金丹期修士,但毕竟修行日短,这次炼制玄铁赤焰枪,便耗费了不少精气神。 如今竟然要一鼓作气,炼制出一对钢锏,而这对钢锏又雌雄,右锏须得比左锏沉上不少,这里面就需要打入不同的符文,耗费的心神比刚才炼制玄铁赤焰枪还要高。 因此当左锏炼制成功之后,李牧丹田之中,真气已然见底,真火虽然依旧凝练,但明显的感到精力大减。 到此情形,他本想要歇息一下,明天再行炼制,但心中却隐隐觉得不妥,似乎此时放弃,两根钢锏将难以成为真正的一对。 “妈的,如今骑虎难下,须得想个办法才行!” 李牧看着手中融化的幽冥寒铁,欲要中断炼制,心中自然难舍,可欲要继续,却力有未逮。 当此情形,心中一动:“为何不边修行练气,边炼制兵器?” 当下一心二用,默运真气,牵引周天精气,一方面又将真气转化为真火,引渡到掌心,为兵器塑形。 这种牵引周天精气,用来炼制神兵法宝的法门,乃是元婴老怪才能为之的高深手段,非天赋绝顶者难以运用。 李牧却在此时无师自通,自悟此法,而且是想到就做,竟然还做成了! 这要是被修真界的炼气士知道,定然会惊掉下巴,绝难相信。 如此一心二用之下,勉力为之,手中寒铁与合金钢相融,符文疾走间,第二根钢锏终于成型。 轰! 这第二根钢锏成型之后,竟然与第一根钢锏生出感应来,两根钢锏之上符文急速闪烁,明灭不定,犹如呼吸一般。 随后明亮的白光从钢锏之上爆发出来,映照的李牧睁目如盲,心中微惊:“我似乎炼制出来一对了不起的兵器!” 这两根钢锏嗡嗡作响,忽然腾空而起,从卧室飞出,直上高空。 恰逢此时天色将明,第一缕东来紫气从云霞中诞生出来,被这两根钢锏悉数吸入体内,本来银白色的钢锏被紫气注入之后,凹面之内多出了不少紫色符文。 “好家伙,竟然能自行吸收紫气灵光!” 李牧来到院内,仰望悬浮在空中的双锏,又惊又喜:“这两根钢锏通灵了耶!” 他头顶发簪倏然飞出,也来到半空之中,与双锏相交,一同吸收东来紫气,虽然也能浮空不坠,但相比双锏,却失去了灵动之意。 “可惜!” 李牧大感惋惜,他日后对敌,这赤焰枪当为主兵器,两根钢锏只能作为辅兵,现在双锏通灵,长枪却差点意思。 “无妨!” 他在院内负手而立,看向东方朝阳,一缕缕紫气在虚空荟聚,灌入他周身毛孔之中:“我既然能炼制出两把通灵钢锏,日后必定也能让长枪通灵,此事不急。” 第四十八章 升起纯阳火 刚刚炼制出三件随身兵器,李牧体内真气已然见底,此时放松下来,站在院内,家传九转元丹诀自发运转,将那朝阳初升时的一缕缕紫气悉数采入丹田之内,顷刻间气海充盈,疲惫之感一扫而空。 他恢复的这般快,便是自己都有点惊讶:“曾听芸娘说,修士赌斗,真元枯竭之后,往往要苦修多日,甚至耗时多年,才能将亏空弥补过来,怎么到我身上,只是顷刻间便即元气满满?这似乎与芸娘说的不太一样。” 自身这种情况,李牧已经隐隐有了几分猜测:“这可能与我的体质有关,但更多的则应该是家传功法的神妙。” 他在院内站立片刻,待到旭日东升,那东来紫气渐渐消散之后,便转身回屋,吩咐院内丫鬟:“老爷我心有所感,须得闭关几日,没我允许,谁都不要前来扰我!” 当下关闭卧室房门,放松身心,盘膝坐床,开始了对家传功法的修行。 他这一次,自从返回大殷朝世界之后,斩杀虎妖、狼妖、击杀傀儡门修士,又灭掉贪狼帮,击杀青禾道人,短短几天时间,手上便多出来几百条人命,在外人看来,他就如同杀人老手一般,几百条人命而已,完全不放在眼里。 但实质上,他只是一个现代社会下成长的普通人,最多会点武功,能打架,会打人,对法律充满了敬畏。 他这二十多年来的人生中,从未做过违法乱纪的事情,最多跟人打过架,也没下过死手,最后甚至和被打的人成为了朋友。 但在这个世界里,还没待几天,就杀了几个入室盗窃的贪狼帮帮众,之后斩杀尸魔,击杀虎狼,射杀上门挑衅的修士,手段之狠辣,出手之果断无情,远超同侪。 他天生适合这个世界! 尤其是昨天自家婢女受伤,怒气上头之下,直奔青龙山,连夜干掉了贪狼帮三百多人,又与青禾道人搏命,将其斩杀当场。 这一番举动下来,心中当真是痛快难言。 所谓念头通达,无外如此! 今日炼器有成,精气神损耗极大,纵然恢复亏空,但还有不足之处,于是打坐修炼,内视体内诸窍,搬运气血,牵引冥冥,不知日月之更迭,不知时光之流逝。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牧从一种大寂灭的深沉入定中缓缓醒来,然后深深地吐了一口气。 呼! 一缕火焰从他口中喷出三尺多远,烧的虚空之中发出轻微炸裂之声,与此同时,李牧双目之中火光一闪,对面窗棂上糊着的桑皮纸猛然多出了两个焦黑的孔洞。 “纯阳目击术?” 李牧看向窗棂上的两个孔洞,又惊又喜:“竟然真的被我炼成了?” 他家传九转元丹诀,第一层锻体篇中,除了记载锻炼肉身的法门外,还有锻炼眼耳鼻喉舌的功法,其中修炼双目的功法叫做天罚雷眼,练到高深境界,甚至能在眉心生成第三只眼睛,唤作雷罚之眼,可看大千三千界,可观天地神人鬼。 李牧这一番入定,成功以真气点燃了丹田气海,以自身为烘炉,真气为炭火,将自己的身体当做一件法宝来锻炼,以前累积在丹田的真气竟然渐渐液化,化为点点滴滴的真元。 到了这个时候,方才算是彻底迈入练气修士的行列之中。 他刚才目运金光,正是真元有成之后,对目力的一种运用之术,这门术法就叫做纯阳目击术。 能将目光化为剑光,或者纯阳火气,或者剑气,用以伤敌。 这门神通修炼到极致,鬼神难挡,修为达不到身体可以随意散形的境界时,根本就难以躲避这一门神通。 “嘿嘿,没想到这种牛逼的神通法门,竟然被老夫炼成了!” 李牧缓缓下床,对刚才的纯阳目击术大感满意:“以后虽然做不到瞪谁谁怀孕,起码能做到瞪谁谁挨打!” 以目光作为攻击武器,想想就觉得高大上:“看来我只需苦练家传功法,便足以称雄此界,别家法门练或不练,都没多大意思!” 随着李牧此时修为提升,越来越觉得自家修行功法的高深莫测,在现代社会只觉得秘策上的功法是老祖宗的狂悖梦呓之语,神神叨叨,难以置信。但在这大殷朝的世界里,却发现自家的功法可能是最顶尖的修行功法,甚至没有之一! 还有可能是超脱这个世界的不二法门。 “等返回现代社会,必须得返回老家一趟,研究一下家传的兽皮小册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脑中念头转动,人已经穿戴完毕,缓缓打开了卧室房门。 “老爷!” 房门刚开,就听到胡芸娘惊喜的声音传来:“您醒啦?” 李牧低头看去,只见卧室门口不知何时摆了一张躺椅,一身白衣的胡芸娘此时正从躺椅上坐起,飞快的来到李牧面前,盈盈行礼:“恭喜老爷破关而出!” 李牧笑道:“难为你竟还守在门口,何不让家中丫鬟仆人守候?” 胡芸娘道:“奴家不放心他们。他们不是修行中人,不知修行之中的风险,须得奴家亲自看顾,心中才算安稳。” 她说到这里,急忙喊了旁边仆人:“钢蛋,让厨房的厨子做点清淡可口的饭菜,老爷今日出关,须得好好庆祝一番!” 李牧笑着摆手道:“吃饭不急,芸娘,我此番闭关,耗费了多少时日?” 胡芸娘道:“老爷,您这次闭关,已然过去了九个月零九天……” “卧槽!” 李牧大吃了一惊:“这么久?” 胡芸娘纳闷道:“老爷,炼气士搬运气血,打磨元神,本就是个水磨工夫,耗费些许时日,乃是正常情形,老爷修炼的时间越长,就越说明入定越深,与天地道韵契合越高,自然有无尽好处。奴婢想要闭关这么久,还做不到呢!” 李牧摇头道:“我还以为一次闭关,能耗费几日便可,没想到用了这么长时间!” 上次胡芸娘被青禾道人打伤,闭关疗伤,也只是用了三日时间而已,李牧本以为自己这次闭关感悟,最多也就三五天而已,却没有想到,眼睛一闭一睁,竟然九个月过去了! “幸亏此界的时间流速与现代社会的流速不同,否则的话,家里人早就报警满天下找我了!” 思及自此,李牧额头微微出汗:“日后无论如何,不能在现代社会闭关修炼,否则不知会闹出多大的乱子来!” 不过想想现代社会的灵气状况,自己便是想要闭关苦修,估计也修不长。 地球大环境已经不允许修仙了。 他想到这里,收回思绪,笑道:“好了,一会儿吃饭!” 洗漱完毕,来到餐厅坐下,胡芸娘不待李牧询问,便主动开始向李牧汇报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老爷,青龙山贪狼帮的帮众全都被奴婢带人灭掉了,村寨内被掳走的妇女,也都被我们解救了出来,此外贪狼帮的宝库也被奴婢找了出来,得了不少金银财宝。” 她说到这里,吩咐丫鬟刘刚丹:“钢蛋,你去把账簿拿来,再让人把珠宝抬过来!” 片刻之后,几名家丁从后厢房里将十几个箱子抬了过来,胡芸娘命人将箱子打开,拿着账簿向李牧汇报道:“上次从青龙山贪狼帮总舵,共缴获单刀五百三十八口,长剑八百口,其余长枪、长刀、开山斧、齐眉棍等兵器一百多件。金锭三万五千七百两,白银八万三千两,外加银票十三万九千六百两、珍珠三斛,其余金器、银器一千多件,玄铁一块,合计三百斤,精铁一万六千斤……” 她将这些屋内箱子里的东西当着李牧的面,一一清点:“老爷,奴婢做主,将这些兵器暂且留在家中,以备不时之需。至于金器、银器,全部回炉重炼,化为金锭银锭,有个别做工精巧的物件,便暂时留在家中,是融是留,还请老爷定夺。” 李牧赞道:“芸娘有心了!” 他将这些箱子查看之后,将金锭和一些成色极好的玉器和做工精巧的几件金器收入储物葫芦里,对胡芸娘道:“兵器全都入库,上次去青龙山打扫的家丁,每人赏赐百两白银,另外,让他们任选一件兵器。剩下的金银器具,都可以熔炼了,化为金锭银锭或者打造一些器具也行,直接在商铺出售便是。” 胡芸娘道:“是!” 又道:“奴婢代他们谢老爷赏赐!” 待到家丁将十几个箱子全都抬出去后,胡芸娘又让人抬来几个箱子:“老爷除了金银珠宝和一块玄铁外,这贪狼帮内的宝库里,还有不少药材,奴婢不敢擅专,现在老爷出关,还请老爷处置。” 李牧道:“哦?都有些什么?” 胡芸娘道:“有几根千年人参,何首乌,还有些灵芝、黄精之类的,药效十分可观,可惜没有诞生出灵智来,算不得真正灵药。” 李牧眉毛一挑:“已经很不错了!” 他老李家本就是医武传家,家传武学和医术,不知历经了多少代,直到现在,还依旧开着医馆,父亲李海川和爷爷李承祖,至今还在医馆为人把脉治病。 只是如今的中药大都是人工养殖,药效比天然药物差了起码七八倍,而且不同药材商的药材,其药效也大为不同。 以至于李承祖进药材时,每样药材都得亲自啃上几口,以此来确定药材的药力,然后才做到心中有谱,给病人开药时,也好能把握药量。 相比古方,同样的病,放在现代社会,其药量要大了两倍不止。 不少去李家医馆看病的病人,都吐槽李承祖的药方,药量大,花费多,消费自然也就高。 对此李承祖也表示没办法,以前中药材便宜,有病看中医,几包草药就能治好,花不几块钱。 这几年中药材的价格翻着筋斗的往上涨,同样的病,看中医的消费,已经不比西医便宜了。 中医看病,特别是需要名贵药材的那种病,消费甚至远远赶超西医。 尤其是上好的药材,要求保质保量的那种,价格当真不便宜,进货贵,自然看病也贵,但是病人不理解,不少病人都投诉过李家医馆坑害病人,多花钱财。 对此,李承祖父子表示很受伤,直接将这些病人拉到黑名单,再也不会收治这种人。 工商部门也不会闲得蛋疼,特意去查这种狗屁倒灶的破事,李家的医术方圆几百里都大大的有名,抓药时又是再三确认,又有视频为证,谁也说不上什么来。 真正令李家父子挠头的是,真正的天然无添加的中药材,如今越来越难搞,给病人看病,开药越来越多,也越来越贵,使得老李家的医馆名声远不如以前好了。 李牧作为李家成员,对自家面临的一些问题,自然也十分清楚,现在看到眼前这些药材,这才想起了家中的事情。 “芸娘,这些药材你留下一些自用的东西,剩下的都给我装好,我有用处。” 李牧吩咐胡芸娘:“还有,日后咱们要收一些药材,嗯,名贵大药咱们自己去山里采摘,你只管收常用药材,只要保真保质便可,多多益善!” 胡芸娘也不问为什么:“是!奴婢这就去办!” 李牧点头道:“好了,吃饭吧。” 此时饭菜已经端上来了,孙洪烈等家仆全都来到大厅参拜李牧,恭贺李牧出关。 孙洪烈道:“老爷,张世宏张举人昨天刚又送给了小人一车鸡油石,我留下了几块,准备让高手匠人雕琢,作为店里玉石出卖。其余的石头,都交给了胡管家。” 他拿出一个请柬,递给李牧:“张举人说了,三月后,就是乡试之日,咱们清河县士子不多,文风不胜,因此邀请大家伙一起去文昌宫,准备办一个文昌宴,好为士子们求个好兆头。为此特意发给老爷一个请柬,特邀请老爷三日后,前去赴宴。” 李牧接过请柬,笑道:“文昌宫?这是去拜文昌帝君么?宴会我倒是可以去,至于拜帝君嘛,还是免了!” 胡芸娘道:“老爷,文昌帝君有点星之权,他的文昌笔点着谁,谁就是文曲星,必可高中状元。老爷不拜文昌,倒是可以观摩一下文昌帝君的点星之力,说不定另有收获。况且同乡考试,少不了诗文应和,老爷参加宴会,正好可以展露文采,折服众生。” 李牧笑道:“好啊,到时候芸娘可以为我铺纸研墨,当一个俏丫鬟。” 胡芸娘黯然道:“文昌帝君庙,乃是文气荟萃之所,芸娘身为异类,是无法入内的。” 李牧一愣,道:“这样啊?那到时候我倒是可以跟他商量一下,看能否通融通融。一般情况下,拿笔的人,见了拿枪的,这点面子应该还是会给一点的。” 第四十九章 城隍城隍 自古文庙、武庙、僧寺、道观、神殿等庄严场所,容不得异类进驻。 除非是破败的寺庙和焚毁的殿宇,才会有些许妖怪进入,从而成为妖邪聚集之所。 真正的庙宇之内,有佛陀金身,有神像坐镇,威慑一切牛鬼蛇神。 文昌帝君作为主持文运功名的星君,如今被天下读书人祭拜,文运蒸腾,位格远超其余神祇,就像是在现代社会中,财神受到的香火,比三清四御佛陀菩萨都要多一样。 在这个世界里,文昌帝君受的香火,除了儒家夫子之外,堪称天下第一。 几乎每一户人家,都会供奉这尊神祇,为自家读书人祈福,至不济也希望为自家带来点文气儿。 胡芸娘身为一个小小的狐妖,连第二根尾巴都没能修炼出来,根本就近不得文昌宫。 但是李牧有点不信邪。 他又不是非要科举有成,参加科举也只是想要求个便利,并没有什么功利之心,因为无所求,也就无所谓。 别的士子对文昌帝君毕恭毕敬,李牧连文昌帝君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别说恭敬了,连尊重都没有。 现在见自家小婢对文昌宫畏之如虎,反倒引起了李牧的好奇心:“奇了怪了,我倒是要看看,谁敢不让你进去!” 忽忽三日时间已过,这天早上,张世宏亲自上门拜见李牧:“李兄,我从孙掌柜口中得知,原来李兄也有科举之念,兄弟我厚颜自荐,做了李兄乡试的保人,文书我都写好了,只待李兄随时来取。” 他对李牧毕恭毕敬:“不过既然李兄是咱们清河县的人,三月后打秋闱,总要一起去贡院,最好还是跟同乡们认识一下为好。” 李牧笑道:“所以你特意为我举办了这一场文昌宫会?倒是有心了!” 张世宏喜道:“这是应该的!这是应该的!李兄对我有救命之恩,能为李兄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情,小弟十分乐意。” 李牧哈哈笑道:“这可不敢当!” 他留张世宏喝了一杯茶之后,马夫方才套好马车,李牧与胡芸娘一同上了马车,张世宏笑道:“李兄,小弟为你带路!” 他也上了自己的马车,当先带路,向城东而去。 路过东城门时,李牧忽然心中一动,掀开车帘,看向不远处的一处建筑:“奇怪,这里怎么有这么一大团妖气?” 胡芸娘此时正在为李牧剥瓜子,闻言道:“老爷,这有妖气的地方,便是咱们清河县城的城隍庙。” 李牧愣道:“城隍庙?那为何这城隍庙里有如此大的妖气?” 胡芸娘道:“咱们这里的城隍,专门喜欢结交往来修士和山精野怪,这段时间,妖怪吃人,齐聚清河县,怕是城隍庙已经成了妖怪窝了!” 李牧微微沉吟,叫停了马车:“阿东啊,你先停一下。” 车夫阿东闻言急忙拉住马缰:“老爷,咱们停哪里去?” 李牧道:“就停在城隍庙门口。” 胡芸娘吃了一惊:“老爷!” 李牧摆手道:“有些事情没听到也就罢了,现在既然听到了,那就得看一下到底怎么回事。” 胡芸娘劝道:“老爷,这幽冥界都不管的事情,咱们又何必多此一举?这城隍即便是勾结精怪,也与咱们无关。” 李牧道:“与咱们无关?那我问你,我闭关这段时日,可有修士前来找麻烦?那些修士可与城隍有关?” 胡芸娘道:“倒是有几个不开眼的,不过都被奴婢随手打发了,尸骨无存。” 她说到这里,微微沉吟道:“这些修士与城隍有没有关系,奴婢不晓得,但他们能够入城,而毫无半点伤损,这显然是城隍没有尽到职责,放纵修士和精怪来城内作乱,其罪不小!” 李牧道:“既然如此,这城隍放任邪魔外道来城内生事,明知是对付我等,竟然不出手相帮,可见早已经咱们的敌人。” 胡芸娘心中也有这个想法,但城隍是朝廷册封,又是幽冥界的地方官,乃是正神果位,她一个小狐狸根本就没有置喙的资格。 徒然多嘴,反倒会引得因果缠身,日后劫难重重,少不了被幽冥阴神记恨,怕是大大的不妙。 不像李牧,精气神圆满如珠,圣人转世,百无禁忌,区区城隍根本就不被他放在眼中。 “老爷,那我陪你前去!” 见李牧打定了主意,胡芸娘鼓足了勇气,道:“奴婢也会驱使飞剑,等闲修士,不在话下。一旦您与城隍发生冲突,奴婢也能助您一臂之力……” “这没你什么事儿,且在外面等着便是!” 李牧伸手在胡芸娘头顶揉了揉:“就在车内等我,不要走动。” 此时马车已经在城隍庙门前停下,李牧从车内缓缓走出,站在城隍庙门前。 一个县城的城隍庙,占地面积有限,清河县这家城隍庙,也就三进的院落,大白天开着大门,里面的庙祝最近生病,已经好几日不曾进来打扫了。 院内堆积满了落叶,墙角和院内土地上,已经有杂草生出,李牧踏步其中,惊起不少飞鸟,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聒噪!” 李牧听着心烦,双目扫视空中,目光入电,纯阳目击术施展之下,被他注视的飞鸟,当场就被赤焰剑气爆头。 化目光为剑气,当真是要多快有多快,院内惊叫的飞鸟刚刚飞起,便开始下饺子般的向地面坠落,发出沉闷的噗噗声。 “城隍!” 李牧手持长枪,站在城隍庙院内,看向前方大殿:“你不能保一地平安倒行逆施,勾结阴魔鬼怪,残害城中百姓,论罪当诛!” 他说到这里,扫视院内:“什么牛鬼蛇神,都滚出来罢!” 李牧这几句话运转体内真元,夹杂着一口纯阳真气喷出,每一个字迸出,就如同现场炸出一声响雷,十来个字说出,就相当于接连响了十来声巨雷,震的整个城隍庙都在晃动,泥土簌簌落下。 便是在庙门外的胡芸娘也被震的头脑发晕,眼前一阵阵发黑,赶车的阿东胸口发闷,呼吸不畅,感觉到一颗心差点爆掉一般。 “老爷这一声断喝,等闲妖魔怕是会直接被打回原形!” 胡芸娘吓得心脏怦怦直跳:“现在是大白天,老爷若是放开体内气息,纯阳气柱精气映照之下,便是一百个阴神也不够他这几声爆喝。” 却说李牧几声大喝之后,便听到院内几声动物的惊叫和人类的惨呼:“谁?哪位道友来城隍庙生事?” 一头花豹忽然出现在院内,人立而起,看向李牧:“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来这里撒野……” 噗! 他一句话未说完,李牧身子一晃,已经到了他面前,一枪刺下,滔天热浪从枪尖轰然散发了出来,瞬间席卷了整个宅院,将花豹定在了当地,一枪正中心口,当即了账。 “聒噪!” 李牧抽出长枪,也不回头,更不转身,枪攥猛然后刺,“噗”的一声响,身后扑向他的一头巨狼被当场刺穿左眼,枪攥入脑,死于非命。 “一窝横骨插心之辈,也敢对你爷爷动手!” 李牧手中长枪一抖,将巨狼的脑袋打爆,拽开大步,向城隍庙的大殿走去:“小小城隍,泥胎木偶,狗一般的东西,也敢算计老子!今天老子要打碎你的金身神像,灭了你的三魂六魄!” 他口中大骂,手里取出一副弓箭,猛然转身射向左边。 左边正有一头黄鼠狼沿着墙根低头跑路,眼看就要跑到狗洞处逃生,忽然一支羽箭飞去,将其钉在了当地。 “这里的妖怪,修为不足,被我打死后,便现了原形,可见根底浅,不能固化人形。” 李牧一箭射出,便即收回弓箭,背负双锏,大踏步向前走去。 多岁了。 第五十章 一不做,二不休 李牧是个从不肯吃亏的主! 当年在上大学时,就因为江明月的母亲搞事情,使得教导主任寻了个理由,给李牧记了一个大过。 李牧直接聘请律师跟教导主任对簿公堂,一点都不含糊。 这件事闹得极大,最后以教导主任被记了大过,校长亲自出面,才将此事平息了下去。 他那时候就这脾气,宁折不弯。 毕业后也狗脾气不改,从来不惯着谁,谁敢对他不尊,他就敢对谁不敬,以德报德,以直报怨! 报仇不隔夜,有仇当场就报了! 在公司上班,上级领导对他不好,他就敢跟上级领导硬刚,我是来上班挣钱的,又不是来当孙子,为了挣俩破钱,难道还要低头弯腰? 我可去你的吧! 因此上班时,公司领导也不愿直面李牧,从不敢克扣李牧的工资和奖金。 好在李牧能力出众,虽然脾气不好,但只要能给公司赚取利润,这些老板也就捏着鼻子认了。 城隍之前勾结邪修,不顾百姓死活,李牧懒得管这些破事。 他毕竟来这个世界时日尚短,对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感情,灾民多寡,并不能引起他的情绪波动。 就像是你去国外短暂居住,即便是发现老外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你除了感叹几声外,其实也帮不了他们什么。 如果你有国际精神,又恰好有点能力,最多也就是捐点钱财而已,而且捐钱之后,还担心当地政府给贪墨了。 除了这些外,你并不会生出太大的感触,因为你不是他们国家的人,受苦受难的,也不是你的同胞。 你能有点同情心,有点同理心,已经算是比较不错了,有的人甚至会幸灾乐祸。 李牧在这大殷朝,就一直把自己当成一个“外国人”,他一直没有将自己当成这个世界的人,自然也就缺乏同情心。 城隍和妖邪之流做的破事,他也就懒得管。 但现在城隍竟然广开门户,任凭妖邪对自己出手,用膝盖想,也知道这玩意定然不怀好意,怕是也想要分一杯羹。 我不去找你,你竟敢来算计老子? 这一来,李牧怎么能忍? 恰好路过此地,索性一发了账! 他在院内击杀了几个妖物之后,正要闯进城隍大殿内,忽然心有所感,长枪闪电般后挑。 噹! 身后发出一声巨响,随后又是一声惨叫:“啊!这是什么枪?” 李牧转过身,便看到一名道人站在院内,一脸震惊之情,他手中拿着一把银鱼般的破损飞剑,嘴角缓缓溢出一丝鲜血,身子微微颤抖。 “你……” 他看向李牧,面带畏惧之色:“你竟然一枪打坏了我的飞剑!我……” “死!” 李牧双目之中喷出两道火光,直接击打在道人双目,当场穿透双眼,火气入脑,将脑袋瞬间烧塌,死于非命。 “我竟然厉害到了这般地步!” 这纯阳目击术的威力如此大,吓了李牧一大跳:“目光如电,可凝聚纯阳火气,破坏力这么大?” 这道人能炼制飞剑,暗中袭杀李牧,李牧事先竟难以发觉,可见修为定然不低,起码不比胡芸娘差多少,但现在却被李牧一眼瞪死了。 “无论是人是妖,眼睛都是致命弱点,而温血动物的眼睛尤其脆弱,我这纯阳目击术,直接破开双目,直贯大脑,嘿嘿,除了修行到了可以随意聚散躯体的大修士,估计无人能敌!” 感受到这纯阳目击术的威力,李牧心中大喜:“今天非得把这城隍老窝端掉不可!” 他这瞪眼杀人,非但自己感到惊讶,躲在暗中的一众修士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这些时日清河县聚集了不少灾民,附近一些妖怪便结伴前来吃人,同时又因为烂柯棋子的消息,这些妖怪对烂柯棋子也都动了心思,贿赂本地城隍,一个个潜入城内,准备伺机而动。 盖因胡芸娘修行了赤炎剑经,炼成了赤焰飞剑,一身修为进展神速,想要谋取棋子的妖怪,几乎无一例外的死在了她的剑下。 导致这些妖修、邪修不敢轻举妄动,每日在城隍庙内商议对策,想吃血食了,就出城抓几个人啃上几口,倒也过的舒坦。 但到底怎么对付胡芸娘,这些邪修也一时间想不到太好的办法。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得到剑经的胡芸娘,已经成了剑仙传人,乃是有正统修行法门的修士,已经与依旧找不到大道的修士拉开了鸿沟天堑般的距离,除非是修成元婴的大高手出面,否则的话,谁也奈何不了她。 但修成元婴的修士,基本上都是有传承的大派修士,这烂柯棋子虽好,他们也未必就放在眼中。 成仙了道的法门,这些大宗门弟子本就有自家传承,他们连自家传承都还没有修成正果,哪有闲心谋求别家法门? 这就造成了,想要谋求烂柯棋子的修士,根本没有实力得到棋子,而有实力得到棋子的修士,根本就懒得理会这民间所谓的功法传承和法宝神兵。 “快走!” “此人到底是谁?竟然能目光杀人!” “我知道他是谁了,他就是那骚狐狸胡芸娘的主人啊!” “什么?胡芸娘的主人不是一个穷酸书生么?怎么会有如此大神通?” “有这么一名高手在此,老子脑子进屎了,才敢来谋求烂柯棋子!” “难道前段时间,浩然气冲天而起,浩荡长空,就是此人所发?” “快走!快走!” 见识到李牧的厉害后,这些修士惊的差点走火入魔,纷纷外逃。 “想跑?” 李牧弯弓搭箭:“哪那么容易!” 他双目之中纯阳气息不断涌动,但凡被他看到的妖怪身上全都多了两个前后贯穿的小洞,惨叫着从空中坠落,随后被李牧羽箭当场射杀。 这城隍庙内简直就是一个妖怪窝,什么老鼠、蛤蟆、黄鼠狼,什么公鸡、母狗、大长虫,什么山山魈野怪,纸扎精灵,全都被李牧惊动,拼命逃走。 李牧纵然手疾眼快,一时间也没能留住这么多妖怪,稍一疏忽,就被逃走了一批。 但是住在庙内的几个人类修士却一个都没有走脱,全都被李牧当场打死。 拎着这些尸体的腿脚,将他们全都仍在一起,院内堆成了一座尸体堆积的小山,李牧面无表情的来到城隍大殿门前,一脚踢出,将殿门踢的粉碎,正对着大门的城隍塑像显露在李牧面前。 这城隍乃是一个书生模样,长袍阔带,头戴儒巾,手捧书卷,五缕长髯飘洒胸前,竟然有几分书生气度。 “你也配读书?” 李牧来到大殿之内,仰视这城隍塑像,越看越气:“区区一个泥塑,也让老子仰视?” 当下身子高高跃起,跳到这泥胎头上,解开裤子,对着城隍的脑袋就撒了一泡尿。 他是纯阳之体,这泡尿当真非同小可,尿在城隍泥胎头上,不亚于强酸浇面,眼见得泥胎的脑袋开始融化,升腾起一股股黑色烟气。 在这黑色烟气中显露出城隍的模样来,对着李牧屈膝跪倒,惨叫连连:“上仙饶命!上仙饶命!小神再也不敢了!” 李牧骂道:“我饶你一命,谁又饶百姓一命?” 他双目之中火光闪动,纯阳火气,将这城隍的魂体当场洞穿,瞬间变淡了几分。 城隍大惊,身子急速回缩,返回泥胎之内。 “还敢逃?” 李牧身子猛然跃起,长枪凌空下砸,真气灌入长枪之中,整个长枪之上散发出三尺赤焰,一枪下去,将城隍泥胎打的稀烂,枪体赤焰到处,沿途彩布、木头瞬间被点燃。 刹那间火光熊熊。 火光映照之下,可见这城隍泥胎内有鲜血流出,如同人类躯体一般,五脏六腑,经脉齐全。 “竟然差点凝聚了血肉!” 李牧吃了一惊,长枪对着泥胎碎块猛然一搅,将这些泥胎碎块搅的稀碎,赤焰到处,将这些血肉焚烧的干干净净! “一不做,二不休,扳倒葫芦洒了油!” 将这城隍泥胎打碎之后,李牧长枪到处,赤焰翻腾,将整个大殿点燃,熊熊烈火,当即燃烧了起来。 火焰升腾之时,李牧已经来到院内,将那些修士一个个摸尸之后,抬脚猛踢,全都踢到燃烧的大殿之内:“既然这么喜欢扎堆,索性成全你们,送你们一起上路!” 他在院内,手中长枪猛然绕身画了一个圈,枪尖上赤焰冲出几丈远,将几间房屋全都点燃。 李牧又取出一只纸鸟傀儡,对着纸鸟喷出一口气,这纸鸟腾空而起,化为一头翼展三丈的大鸟,在城隍庙的上空不住扇动翅膀,顿时狂风大作,席卷下方。 风助火势,火借风威,整个城隍庙顷刻间成了一片火海。 “爽!” 李牧收了随身神兵,施施然走出城隍庙的大门,来到自家马车前,吩咐阿东:“阿东,咱们继续赶路。” 马夫阿东眼见着城隍庙火焰冲天,空中还有一个大鸟煽风点火,吃惊的张大了嘴吧:“老……老爷,这城隍庙失火了耶!” 李牧道:“关你甚事?多嘴的家伙,还不赶路。” “哦哦哦,是是是!” 阿东急忙双手抖动马缰:“驾!” 马儿重新迈开四蹄,向前走去。 此时李牧已经进入了车厢,对胡芸娘道:“芸娘,我刚从城隍庙内捡了几个袋子,你来看看,可有什么有用的东西?” 说着话,将几个储物袋扔给了胡芸娘。 胡芸娘伸手接过,面露骇然之色:“老爷,这一窝邪修,就这么没了?城隍呢?” 李牧道:“城隍?一泡尿下去,城隍也冲走了!” 胡芸娘呆呆愣愣,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在她眼中的冥界正神,管理地方的一方城隍,竟然这么轻松的就被自家老爷给灭了? 早知道自家老爷如此威猛,自己这么多天被邪修骚扰,忍气吞声,又是为了什么? 似乎自己好像有点太软弱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