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开局撞见棒梗偷工厂工件 “大家先停一下手上的工作,我说一个事。就在昨天,我们二食堂的袁飞同志成功通过厨师三级考试,成为我们红星轧钢厂唯一的一名三级厨师。下个月开始,袁飞同志的工资正式涨到七十六块。大家掌声恭喜一下。” 轧钢厂二食堂厨房。 李主任话音刚落,场内瞬间掌声如雷,也使得袁飞一下成为场上的焦点。 等他走后,厨房里好些人立即热情地迎上来。 “恭喜啊小袁。” “恭喜袁师傅!” “恭喜恭喜......” ...... “同喜同喜,哈哈哈......别别别,大家还是叫我小袁就行了...........” 袁飞表面上乐呵呵,心里却没多高兴。 一年前,他突然穿越。 花了几天时间,他才确定这是电视剧情满四合院的世界。 这副身体原主人也叫袁飞。 母亲早逝。 父亲是红星轧钢厂的一名厨师,在两年前因工伤去世。 厂里给了一笔抚恤金。 因为从小跟随父亲学做菜,所以被安排接父亲在工厂里的班。 红星轧钢厂有两个食堂,原著里傻柱所在的是一食堂厨房。袁飞在二食堂厨房,在穿越之前,他一直是个小透明,默默无名。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今天。 袁飞穿越后,获得宗师级的厨师技能并且拥有一个长宽高皆为一米的随身空间。 靠着这个宗师级的厨师技能,他轻轻松松通过各种厨师考试,包括昨天的三级厨师考试。 这个时代的工种大多分为八个级别,八级最高,一级最低。 但厨师刚好反过来。 一级最高,八级最低。 三级厨师已经很高了,整个红星轧钢厂别说三级,就连四级厨师都找不出一个。 事实上,因为有宗师级的厨师技能,一级厨师考试对袁飞来说也不算难事。可因为担心被人怀疑,所以他才没一鼓作气考到一级厨师。 只是一两个月考一次。 直到昨天,他才成功通过三级厨师考试,这也才有了今天这一幕。 袁飞平时在厨房里很低调,大家伙都只是觉得他做饭越来越好吃。今儿要不是李主任,谁都不知道他竟然已经是一名三级厨师。 袁飞被人团团围住。 陡然间,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袁师傅,晚上一起吃个饭呗,大家好好庆祝庆祝。对了,顺便叫上嫂子一起。” 袁飞本来想拒绝。但转念一想,自己刚晋升三级厨师,就拒绝以前同事,显得太过摆谱,不给同事面子。 于是只好应下。 “我肯定没问题啊,高低请你们到饭馆搓一顿。但,蛾子不行,她这几天不在家。” 蛾子,娄晓娥。 袁飞的老婆。 袁飞穿越到这个世界没多久,就在街道上看到并认识了娄晓娥。 彼时的娄晓娥年轻漂亮。 最关键的是她身上有一种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气质。 那会,还没许大茂什么事。 袁飞依靠对原剧情的了解,很快把娄晓娥追到手,成功过上老婆热炕头的好日子。 几人还想说什么,但袁飞成功把话题转移。 “我看,索性也甭饭馆了,外面饭馆的菜还没咱几个做的好吃。我啊,等会找李主任好好说说,就说我们下班后在厨房里开个小灶。一应食材和配料,我袁飞一人出钱包了。然后,咱几个再到外面买几瓶好酒,大家伙一起热闹热闹。” 袁飞的提议很快得到场上所有人的一致同意。 临时午饭点,厨房很快重新运转。 袁飞则去找了李主任说了开小灶的事。 李主任一听,不仅直接答应,还额外赠送了几瓶好酒。 袁飞连连称谢,把李主任夸得都上了天。 李主任被拍得很舒服,一高兴,又免了他开小灶的食材钱。 之后。 洗菜、配菜、炒菜、打菜、售菜,安排明天菜品...... 所有工作都处理完毕后,小灶才支了起来。 一群人乐呵呵地围在一起。 “袁师傅我敬你一杯。” “袁师傅前途无量啊,这么年轻就晋升三级厨师......” 袁飞是主角。 他能明显感觉得到众人对他态度的变化,显然他们都清楚,如今的袁飞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在食堂厨房里没人搭理的小透明了。 饭后清洗厨具,打扫卫生。 袁飞今非昔比,虽说还没升任厨班班长,可这些琐碎小事没人敢让他动手。见哪都插不上手,他随便找了个借口,就骑着单车,悠悠地往四合院的方向赶去。 轧钢厂距离四合院不近,足足有两公里。可因为袁飞有脚下这台二八大杠,原先半小时的路程直接变成了十分钟。 “蛾子不在,今晚注定又是一个无聊的晚上。” 袁飞心里正想着,在一个胡同拐角处,一个半大小子忽然冲出来。没等他踩刹车,自行车和人已经撞了个满怀。 袁飞侧着身子把车刹住,停好。 他没事,但忽然冲出来的那人却被撞得趔趄倒地。 袁飞把车扔一旁,低头去扶人。 “棒梗,你没事吧?” 锅盖头,尖嘴猴腮倒八眉。 地上躺着的这人正是四合院中秦寡妇的儿子。 大名,贾梗。 小名,棒梗。 袁飞把棒梗扶起来,眼瞅着对方没事,只是有点皮外伤后,这才长舒出一口气。本想责备几句,可当他看到地上从棒梗口袋里掉出来的东西后,顿时脸色一沉。 五个全新的齿轮工件,每个大概有成人巴掌那般大小,银光锃亮的。 只一眼,袁飞心里就跟明镜儿似的。 秦寡妇家里穷,经常好几天都没一顿荤腥。孩子贪嘴,可又没钱。这种情况下,自然很容易养成一些坏习惯。 比如,盗窃。 这些齿轮工件,袁飞一看就知道是棒梗从红星轧钢厂里偷出来的。这些东西如果从外边采购,肯定要花不少钱。 可如果卖,就只能卖个废铁的价格。拿到的钱虽然少,但也足够棒梗买点零嘴改善生活。 这事可大可小。 往小了说,孩子不懂事,批评教训几句便罢。 往大了说,属于盗窃国家财产! 而且,要是让工厂保卫科的人知道了,可了不得。 袁飞正震惊于棒梗的胆大妄为。 棒梗已经自己从地上爬起来,他抿着嘴,瞪眼咬牙的样子像是一头狼崽子。脸上的摔伤,更增添了他的凶样。而且不知为何,他脚下只剩一只鞋。 被发现自己偷窃齿轮工件的事,棒梗不仅不慌,反而直接抓起袁飞的手,张嘴作势就要咬下去。 袁飞可不惯着他,反手一记耳光甩出去。 棒梗重重摔倒在地上,满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等反应过来后,他环顾四周一圈,随即抄起旁边一根木棍,“呜哇”乱叫着冲过来。 袁飞眼疾手快,找准机会一把握住木棍的另一端。 紧接着,抬手,作势挥下去。 棒梗吓得赶忙向后跑,慌乱中,摔了个狗吃屎。顾不上疼,手脚并用慌乱地往外逃窜。 袁飞没有追,只是乐呵呵地看着,发出“库库库”的笑声。 过了会,视线下移,看到地上那几个齿轮工件,袁飞一下犯了难处。 按道理,他现在应该第一时间把东西送回厂子里,并向上级领导汇报情况。可他刚喝过酒,胃有些不舒服,不想多跑一趟路。 可关键也不能装作没看到,这要是棒梗被抓了,问到偷的赃物在哪,一说是在袁飞这,到时候拿不出东西,可就黄泥掉裤裆了,肯定会被冤枉成是棒梗的同伙。 “算了,先把这东西收起来,明天再说吧。” 袁飞拿起地上的齿轮工件,吹了吹上面沾的泥土。 本想直接揣进兜里,但鬼使神差地,他最后还是把东西收到随身空间里。 002 秦寡妇上门,胖婆婆偷听 穿越后,袁飞不仅拥有宗师级的厨师技能,还拥有这个长宽高均约为一米的随身空间。 一开始,他还嫌弃这东西没啥用。 后来才慢慢发现它的妙处。 只要心意一动,就能收纳各种东西。如今袁飞每天从食堂厨房里带饭菜或者食材出来,全靠这玩意。 放在随身空间里的食物不会腐烂,不会变味,甚至不会变冷。 袁飞曾经试着丢进去一块燃烧着的柴火,可等一小时拿出来后,柴火继续熊熊燃烧着。所以他猜测随身空间里的时间是静止的。在里边,没有时间流逝这个概念。 他如今能成功抱得美人归,这东西也是功不可没。 摸一下头发,就能变出一只千纸鹤。捏一下手,就能变出一块糕点。牵手五分钟,更是能直接变出一朵花......各种戏法层出不穷,这谁顶得住啊? 娄晓娥每天都被逗得哈哈大笑,没多久就彻底沦陷了。 把工厂工件收进随身空间后,袁飞没多想,扶起车,继续往四合院的方向踩去。 关于棒梗偷盗轧钢厂工件的事,他虽然震惊,但远没有到难以置信的地步。 原剧情里,棒梗就是一个喜欢偷鸡摸狗的人。 偷傻柱家的花生,偷食堂厨房里调料或者食物,偷许大茂家的下蛋母鸡...... 傻柱曾经说棒梗人不坏,就是偷也只是偷他一个人的。 屁! 轧钢厂食堂厨房里的东西,一丝一毫都是公家的,不是他傻柱一个人的。棒梗偷厨房东西,就是偷公家的东西。 其次,从棒梗偷许大茂家里的鸡也可以看得出,棒梗这个人不简单。 鸡会叫,能挣扎,啄人很疼。 农村养过鸡的人都知道鸡不好抓。 可棒梗楞是在四合院那么多人的地方,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一只鸡给偷出来。这说明棒梗这小子有经验有胆量,下手快准狠,十成十的老手。可他在厨房偷酱油的时候,却表现得像个傻子,轻轻松松就被傻柱发现了。 可见这人是故意在傻柱面前表现出来的这副样子。 而且,棒梗叫花鸡做得那么好吃,明显不是第一次干偷鸡和做叫花鸡这种事了。 袁飞极其讨厌棒梗,看到地上掉落的那几个工厂件,他心中除了震惊,就只有一些幸灾乐祸的小雀跃。 正想着,不知不觉间袁飞已经骑到四合院门口。 没等进门,就遇见同样刚下班回来的三大爷阎埠贵。 此时袁飞正推着自行车过门槛,三大爷看见后,本想上去帮忙推一把。但可能瞥见袁飞自行车上没挂什么东西,就又悻悻然地收回手。 “哟,小袁你身上这酒味可真够大了啊,没少喝啊。” 袁飞笑一下,“工厂里有点事,喝了点。” 说完,自顾自推着车往中院走去。 四合院里,前院和中院住着三大爷一家。正院是贾家,一大爷以及傻柱兄妹的地盘。后院则住着许大茂,二大爷一家以及聋老太太。 而袁飞,正住在聋老太太隔壁的房子里。 走过中院,穿过穿堂和正院,很快袁飞就来到后院。 到后院,他一眼就看到正在廊檐下坐着的聋老太太。 袁飞远远地打了个招呼,没过去套近乎。 聋老太太是电视剧里除了娄晓娥之外,袁飞最喜欢的一个人。在这院子里辈分最高,没人敢惹。无论是当上领导的二大爷还是许大茂,一见她发飙,都得乖乖听话,把傻柱放了。可以说,傻柱在院里这么横行霸道,有她一部分功劳。 任何人得她关照,在这院子里的生活应该都能好上不少。 但袁飞没打算去巴结老太太。 第一,老太太独宠傻柱,上赶着也未必能得到老人家青睐。 第二,傻柱给老人家做饭,悉心照料,走到哪背到哪。袁飞自认做不到这点,而且他觉得自己现在生活还不错,没必要这么找个活祖宗供着。 第三,袁飞不怕院里任何人的针对。老太太的这份关照,有,当然是好事。没有,他也不稀罕。 袁飞把车停靠在门口,径直入了自家门。 关上门后,他掀开门帘,来到里屋。把床上的被褥胡乱拨到一旁后,舒舒服服的躺下。躺了一会,感觉缺了点什么,他又取出一个收音机。 没多久,咿呀咿呀的声音开始在整个屋子里响起。 感觉屋子多了点生机后,袁飞才重新躺回炕上。 目光在房间里移动。 炕上旁边的墙角放着一个大立柜,旁边是一个带着大镜子的衫木桌。再旁边是两个大箱子,存放着一些杂物。对面角落里,则是一台缝纫机。 袁飞穿越过来后,日子过得相当不错。 三转一响,四大件。 收音机、自行车、缝纫机及手表。 除了手表,已经都有了。 袁飞躺在床上,将睡未睡的时候,忽然听到有敲门声。他定了定神,确定有人敲门后,赶忙起身。 来到外屋,打开门一看,这才发现是秦寡妇。 秦淮茹直接开门见山道:“小袁,有个事姐想问你一下。我家棒梗脸上被人打了,我问他咋回事。他一开始不说,后来问急了,才说是你打的。我再问,他又什么都不说了。所以,我才来找你问问。” 袁飞还在疑惑着秦寡妇找自己什么事,一听这话,脸色瞬间一沉。他没有告发棒梗,不料这小兔崽子却恶人先告状。 不过秦寡妇没有拉着孩子以及院子里的大爷气势汹汹地上门质问,讨要公道。这点上,袁飞还是挺意外的。 袁飞不喜欢秦寡妇这个人,对于她为了养活胖婆婆以及三个孩子所做的那些事,虽然理解,但无法接受。 他想了想,道:“这事,就算秦姐你不来找我,我也会找你说一下的。院里人多眼杂,要不进里头来说吧。” 说完,他侧着身子让出一条道。 秦寡妇迟疑下,还是选择进门。 袁飞顺手关上门。 秦寡妇看了眼又高又帅的袁飞,依然没有选择阻止。 袁飞示意秦淮茹坐在凳子上,自己坐到她的对面。 秦淮茹这才道:“小袁,实话告诉你,我那婆婆听到棒梗被打,吵着闹着要找一大爷开全员大会。但姐想着都一个院里的,没必要把邻里关系闹得这么僵。而且,姐相信你不会无缘无故打我家棒梗,所以过来问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该死的老太婆,干啥啥不行,吃饭搞事第一名......袁飞想了想,道: “事情是这样的......” 他把自己下班后和棒梗相撞的事,一五一十地都说了出来。 袁飞正有声有色地说着,殊不知,一个胖得像颗球的老太婆已经悄悄把耳朵附在他家窗户上。 003 还是孩子,都不容易 秦淮茹一开始还对袁飞的话不当回事,可等听到工厂工件的时候,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听到“坐牢”两个字,更是直接面色发白。 她其实一直知道棒梗平时有偷窃行为,别的不说,光傻柱他家,棒梗一天就光顾两三次。但是,秦淮茹一直都觉得棒梗只是小打小闹。而且,偷也只偷傻柱。 可她万万没想到,棒梗竟然偷窃工厂工件。 丈夫死后,她苦苦哀求,好不容易才顶替了丈夫在轧钢厂里的工作。也正是因为身处工厂,所以她比外人更清楚偷窃工厂工件的严重性。 那已经不是什么小打小闹了,而是偷盗国家财产。袁飞的话没有夸大,如果被工厂保卫科的人抓到,说不定真的得坐牢! 知子莫若母,秦淮茹知道自家孩子不是个吃亏的主。如果真无缘无故被人扇了一巴掌,他肯定会反击。就算打不过,也会主动来家里告状。 可现在,不仅无动于衷,而且问了也不说。 摆明了就是心里有鬼。 再结合袁飞说的话,她一下就信了。 此时,秦淮茹已经乱了分寸,泪水在眼里打转。她双手紧紧抓着袁飞的手,“小袁,这件事你可不千万不能说出去啊。算姐求求你了,好不好。棒梗年纪小,还是个孩子,不懂事。而且,都怪姐没本事,他才会想着去偷东西。 我们家,你也知道的,不容易。姐向你保证,他以后会改的,你就放了他这一次吧。这孩子是我的命根子,如果他真被抓去坐牢,我......我也活不下去了。” 说着,“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袁飞迟疑一会,这才道:“秦姐,这次我可以装作不知道。但棒梗小小年纪就不学好,长大了还得了?而且,老话说得好,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这种事,但凡被人发现一次,棒梗这辈子可就都毁了!” 秦寡妇不停地点着头,“哎,谁说不是呢。你说这孩子也真是的,平时小偷小摸也就算了,怎么工厂工件都敢偷呢?怪姐没教育好......” 闻言,袁飞脸色一沉。 没说话,只是借着喝水的功夫,默默抽回手。 秦淮茹虽说是三个孩子的妈,但还算年轻漂亮。郭大撇子,李主任,许大茂,傻柱......平时多少男人上赶着对她好,想占她便宜都没门,如今她主动示好却被人嫌弃。 秦淮茹本来想多待一会,好好安袁飞的心,让他把事情烂在肚子里,别举报棒梗。可袁飞这一抽手,直接伤了她的自尊心,让她完全无法再待下去。 她有心想走,可又想着如果真走了,万一袁飞向工厂保卫科举报自家棒梗...... 秦淮茹正为难间,又听袁飞道, “秦姐放心,这事我不会说出去的,毕竟都一个院子的,抬头不见低头见。” 她还想说些什么,可袁飞已经转过身,装出一副摆弄手里收音机的样子。 看出袁飞下逐客令的意思,秦淮茹强挤出一抹笑容。 “那就多谢小袁了,姐家里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说着,起身便要往外走。 见人要走,袁飞还不忘给人下眼药。 “秦姐,最后多说一句。教育孩子要趁早啊,大了就不好管了。这事你也知道,可不是闹着玩的,被发现的话,棒梗一辈子就毁了......” 被人抓着把柄,此时的秦淮茹对袁飞言听计从,当即连忙表示回家后,一定好好教育孩子。 秦淮茹就这么离开了。 没多久,整个中院响起棒梗杀猪般的哭喊声。 袁飞在门边上,“库库库”地笑着。 事实上,他一开始还真有想把棒梗送去坐牢的冲动。但后来想想,默默放弃了。 一来,如果真这么做,他将成为院里部分人的眼中钉,往后日子肯定不能太平。特别是棒梗的奶奶,贾张氏。真要把棒梗送去坐牢,这老东西指不定还会干出什么恶心人的事。 二者,他也要为媳妇娄晓娥着想。这个年代,娄晓娥出身很差。现在没事,过几年可保不准。届时再加上院里这些人的举报,就更难脱身了。 所以如果可以,袁飞还是很希望和院里的人和睦相处的。 ...... 另一边,中院秦淮茹家里。 秦淮茹拿着藤条恶狠狠地瞪着棒梗。 贾张氏肥胖的身躯拦在两人中间。 “淮茹,你发什么癫!要是把我宝贝孙子打坏了,我跟你没完!” 秦淮茹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双眼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就好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她有心想解释,可又怕这事经由自家婆婆的口被更多人知道,反而害了棒梗,所以没说话。 她拿起藤条,绕过贾张氏想继续打棒梗。 可贾张氏太胖了,她只需要用手轻轻一拉,就能把棒梗从左边拉到右边。 “你敢!今儿你要想打棒梗,就先把我打死吧!” 秦淮茹不是第一次打棒梗了,以往她教训孩子的时候,贾张氏都用这招成功让棒梗躲过一劫。 可今儿秦淮茹是真的生气了,没解释,只是气汹汹地走过去作势要把棒梗揪出来。 “你敢?”贾张氏一手抢过秦淮茹手中的藤条,一手把秦淮茹推到地上。 “东旭这才死了多久?你就敢跟我放肆了?反了天了还,你一个乡下黄毛丫头,要不是我们家东旭娶你,你能嫁到城里来?如今东旭死了,你得了东旭在厂里的工作,翅膀硬了,不把我这老婆子放在眼里了是不是?” 可能提起丈夫,倒在地上的秦淮茹泪水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过了一会,她用手抹了抹眼泪,从地上爬起来,“妈!平常我可以听你的,但现在不行。你是不知道棒梗这次干了什么,你要继续拦着,棒梗这辈子就毁了!” 她原以为这番话能够让贾张氏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料贾张氏只是把头一扬,“你别拿话来吓我,不就拿了几个工厂工件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秦淮茹猛地一怔,“妈,这件事你怎么知道的?” 贾张氏把手一摆,“你别管我哪儿知道的,反正今儿你别想打我的宝贝孙子。” 秦淮茹怒气冲冲道:“孩子就是被你这么惯坏的,你知不知道,如果这事被人发现,棒梗就得坐牢!一坐牢,他这辈子就毁了,你知道吗!” 事情的严重性,贾张氏还是知道的,只是不想在秦淮茹这边弱了气势,“我对孩子好,现在反而是我的错了? 是,你没惯着,你对孩子不好。你埋怨这个家,埋怨东旭,埋怨我这个婆婆和三个孩子,都是我们耽误了你。要不是我们,你早可以改嫁了,嫁个有钱人,当你的富家太太。千错万错,都是我们的错。 我早就应该死了,去找东旭,也好过在这里遭人嫌弃。东旭啊,娘不想活了,你快带为娘走吧。” 004 这秘密,人家吃你一辈子 贾张氏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努力捶打着自己的胸口。 这招是她的杀手锏,以前每次使出这招后,秦淮茹都认怂,不再跟她作对。可今儿,秦淮茹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贾张氏,眼泪都不抹了。 见这招都没用,贾张氏不禁有些心虚,生怕秦淮茹和她翻脸。毕竟她也不蠢。她清楚知道如今这家里的一针一线都是秦淮茹赚来的,不仅如此,她还每个月向秦淮茹索要三块钱。其它都还好说,这钱这要是不给了...... 贾张氏害怕了,可事情到了这一步,为了自己以后在家里的地位,她也不可能服软。于是她大手一摆,开始转移话题,“行了,事情做了就做了,现在打孩子已经没有用了。最重要的是,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什么怎么办?小.....”秦淮茹本来想说袁飞都已经答应不往外说了,但话到嘴边又生生止住,“反正这事已经解决了,妈你就别管了。” “未必吧。”贾张氏冷笑一声。 她没急着说话,而是先把棒梗赶到里屋写作业,等孩子离远了这才道:“我问你,你怎么保证袁飞那个小兔崽子不会把咱棒梗的事说出去?” 秦淮茹怔了下。 贾张氏继续道:“我刚可问棒梗了,那几个工件现在还在袁飞那个小兔崽子手里。人要真好心放过孩子,会攥着那几个工件不放?不能够!这摆明了先安抚你的心,让你对她有好感,再一步步把你骗上床,做那些下贱的事! 你如果不答应,那小兔崽子就拿工件威胁你,逼你乖乖跟他到房间里去。” “不能够吧?”秦淮茹心虚地低着头,使劲眨着的眼睛映照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贾张氏嗤笑一声,“怎么不能够?这秘密啊,人家吃你一辈子!” 想起之前房间里,袁飞对自己的疏远,秦淮茹猛地摇头, “不,不会的,小袁不是这种......” 她话说到一半,忽然顿住。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一举一动,这个婆婆都看在眼里。她去袁飞家里的时候,这个婆婆也在肯定也在偷听偷看。 为什么偷听偷看? 怀疑自己偷人呗。 刚嫁过来没几年,槐花没生的时候,丈夫就死了。这么多年,含辛茹苦地把几个孩子带大。伺候几个孩子和这位胖婆婆婆吃喝,每天起早贪黑的。 为一破馒头,在郭大撇子面前装笑脸。为了换几斤粮票,得听许大茂下流话。为了保在厂里的工作,即便斗大字不识一个,也得强撑着在那看图纸。 白天在轧钢厂忍受那些男人的调戏以及女人看自己时的异样眼光,不曾想晚上回家后,自家婆婆还跟防狼似的防着自己。 想到这,豆大的泪珠夺眶而出。 贾张氏被哭得心烦,“甭委屈,偷看一下不行啊?就许你半夜三更的跑到别的男人屋子里,就不许我偷看?你要没偷人,光明正大的,为什么怕人看?” “真不是您想的那样,我也不是那种人。你自己也看到了,我和人小袁清清白白的。” “这次没有,不代表一直没有。人要这么好心,怎么不直接把工件拿出来还你?人留着这东西能干嘛?还不是留着以后能威胁你,逼你和他干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就俩字,恶心!” “你......”秦淮茹急得跺脚,本想说出袁飞嫌弃自己的事,但碍于面子,最终还是没说。“反正我不会做对不起东旭的事。” “不会最好,别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东旭死了才几年呐,你就敢偷人。你给我听好了,东旭虽说死了,可他灵魂现在还在地底下,天天地盯着你呢!”贾张氏恶狠狠地说着。 她已经习惯了一言不合就把自己儿子搬出来,可这次逞完口舌之快就后悔了。终究还是没敢逼急秦淮茹,于是语气变得缓和,“算了,现在说这个也没用了。关键是要确保,袁飞那个小王八蛋不会把咱棒梗的事说出去。” 说完,她叹一口,“唉,你说这事弄的。棒梗怎么这么笨,偷个东西还能被人看见。而且,偏偏倒霉催地撞见袁飞那个扫把星。” 秦淮茹没理会,自顾自陷入沉思。 家里没钱,她自知唯一遭人惦记的,也就自己这副身体。可眼瞅袁飞刚嫌弃自己的那股劲,秦淮茹觉得不太可能。 可自家婆婆现在这么一说,她又开始动摇。 自己毕竟还是有点姿色的,而且万一袁飞真的去举报棒梗呢? 退一万步说,哪能把自家孩子的前途寄于别人的善良之上。 想到这,秦淮茹也顾不上再和自家婆婆怄气,“妈,那你说我们现在该如何是好?” 贾张氏想了想,道:“要不,去找傻柱,让他去说一说?毕竟他们都是工厂食堂厨房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想小袁应该多少都会给傻柱一点面子。” “傻柱?”秦淮茹想了想,觉得可行,于是点点头,“那我现在就去找傻柱。” 傻柱可靠,对棒梗好,还不用担心他把棒梗的事说出去。 秦淮茹说着,就准备换鞋往外走。 贾张氏深知这是拉拢关系的最好时机,赶忙追上去,拉着秦淮茹的手,“为了娃东奔西走的,真是苦了你了。我知道,这个家里头,就属你最难了,一个人的工资养活一大家子人。我是这个家最大的累赘,我早就想死了,可偏偏死不了。苦了你,真苦了你了。” 闻言,秦淮茹潸然泪下,停在门边不走了。 贾张氏暗道一声坏事,安抚一会后赶忙道:“好了,快去找傻柱吧,孩子的事要紧。” ...... 等人走后,贾张氏来到里屋。 棒梗一直在旁偷听偷看,察觉动静早就装出一副伏在桌前,认真学习的乖学生样。 贾张氏过来,道:“孩子,工件的事你具体跟我说说。” 棒梗犹豫一下。 贾张氏又急又气,“你这没良心的小烂蛆!在奶奶这里还这么吭哧瘪肚的?奶奶是这个家里头,最疼你的人。别人信不过,你还信不过奶奶吗?” 棒梗心想是这个道理没错,于是这才开口。 等听完棒梗的话,贾张氏问道:“你确定那几个工厂工件不在你这?你确定东西都被袁飞那个小王八蛋拿走了?” 棒梗使劲点着头,“我亲眼看到他把我偷的工厂工件收起来。” 贾张氏猛地拍一下桌子,“什么叫你偷的?不是咱干的事咱不能承认。你给我听好了啊,你就是出去玩的时候被袁飞那王八羔子骑着车撞到了,至于什么工厂工件,你压根不知道。不管什么人问起来,你都这么回答,听到没?” 005 月光下欢快雀跃的影子 听到奶奶的话,棒梗似懂非懂地点着头。 贾张氏的视线顺着窗户落到旁边傻柱的家里。她倒不担心傻柱和秦淮茹发生什么,如果傻柱真有这胆,也就不会被人叫傻柱了。 她只是觉得傻柱搞不定这事。 贾张氏在屋子里徘徊了几圈,过了会,像是做出什么重大决定似的,她忽然一脸沉重地走到棒梗跟前。 “这样,你到外面买点零嘴吃,九点之前不要回来。” 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两毛钱递给棒梗, 棒梗眼睛一亮,先接过钱,这才开口道:“好奶奶,您再多给我一毛钱吧。两毛钱不够啊,还有槐花和小当呢。” 贾张氏不乐意了,“女孩子家家的,吃那么多东西干嘛?胖了还嫁不出去。你记着,奶奶这钱是给你一个人的,不是给你两个妹妹的。你要是给她们买东西,你就把钱还我。” 说着,就要伸手拿钱。 棒梗灵活躲过,往门外跑去,那身影像是一只偷了鸡的黄鼠狼。 贾张氏在后边追喊道:“记住,九点之前别回来。” ...... “什么,棒梗偷了五个工厂工件?” 另一边,傻柱听完秦淮茹的话后,嘴巴张大得可以吞下一颗鸡蛋。他一直以为棒梗只偷他一个人,不曾想,连工厂工件他都敢下手。 秦淮茹重重拍了一下傻柱的手。 “小声点,你想害死我家棒梗啊?” 傻柱下意识捂住嘴巴,他还沉浸在巨大的震惊当中,半晌才回过神来,“事情查清楚了吗?这可不是什么小事,不能冤枉孩子。” 秦淮茹无奈道:“棒梗自己都承认了。” 傻柱心里早已经把棒梗当成自己亲儿子,闻言急得想去教训棒梗。可走到门口又转回来,“不是,那现在怎么着啊?这,我又不是工厂保卫科的人,找我我也没辙啊。” 秦淮茹遇到事情来找他,他内心其实还是挺高兴的,这说明秦淮茹把他当最亲密的人,两人之间没有秘密。但这个事情实在是太令人震惊了。 “人小袁不和你一样是厂里的厨师吗?我就想着你去帮我把棒梗偷的工件要回来......” 秦淮茹的话没说完,就被傻柱打断,“别,我和他可不一个食堂的。” 红星轧钢厂有两个食堂,袁飞所在的食堂是二食堂。而傻柱所在的食堂是一食堂,两者虽说都是在工厂烧大锅菜,但也有点区别。 一食堂,不仅负责大锅菜,同时还负责给领导烧小灶。 论开小灶,傻柱可是个中好手,他家传家手艺就是谭家菜。 谭家菜是什么? 高档菜。 清朝官府菜。 “长于干货发制,精于高汤老火烹饪海八珍。” 说白了就是食材高端,讲究慢火细做。 这谭家菜别说不适合工厂食堂,连在外面开餐厅都不太适合。 可它极其适合领导宴请宾客吃饭。 这也是傻柱能得工厂领导青睐的关键原因。 秦淮茹是轧钢厂的车间员工,经常光顾傻柱所在的食堂厨房,当然知道傻柱和袁飞不在一个食堂。 “但你们领导都是李主任啊,李主任那么器重你,你说话有分量啊,人家会听。” 换做平时,秦淮茹说这话,傻柱心里肯定美滋滋的。 但现在他可乐呵不起来。 虽说一食堂和二食堂之间距离比较远,但二食堂好些事,傻柱还是能知道的。 比如说,今天袁飞晋升三级厨师的事。 傻柱是谭家菜传人,谭家菜是官府菜,适合给领导开小灶。但这个年代考厨师等级,要求的可是大锅菜。 傻柱大锅菜的水平一般,只比普通厨师好一点,所以从不去考这玩意儿。 但他即便再如何心高气傲,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没有考三级厨师的水平。 老话说得好,“钱压奴辈手,艺压当行人。” 傻柱现在虽然不觉得自己被袁飞压了一头,但面对袁飞的时候总感觉不舒服,这也是他不想去找袁飞的原因。 他低头夹一口糖醋鱼,权当自己没听见秦淮茹的话。 秦淮茹在傻柱房间里帮忙收拾东西。 换洗的衣服扔到盆里,干净的衣服收作一旁。床头柜,桌上的垃圾收一收...... “这件事你也知道,小不了。可棒梗其实人不坏,只是年纪还小,不懂事......你不常说把棒梗当成自家孩子吗?孩子出事了,这你不搭把手?......我不是信不过人小袁,只是你去说几句,把工件要回来,反正也不是什么坏事,错不了......” 秦淮茹一边收拾,一边喋喋不休地劝说着。往常没两句,傻柱就拍着胸脯把事情应下,今儿个不知为何,一直没反应。 关系到棒梗的前途,她可不敢马虎。放下手中东西,走到傻柱跟前,亲切地挽着傻柱的手,道:“好傻柱,你就帮帮姐姐吧。” 一边说,一边摇着傻柱的手。 傻柱吃不得这招,一下败下阵来,“行行行,我去我去。但我事先可说好啊,我去行,可人小袁不一定会给我这个面子。” 秦淮茹笑着恭维道:“哪能啊,咱红星轧钢厂里还有不给你傻柱面子的人?不能够。” 这个马屁拍得傻柱很舒服,他那黝黑老农般的脸上绽开笑容。 伸手,想继续夹一块糖醋鱼。 空了。 盘子被秦淮茹端走。 不仅如此,连同旁边的四喜丸子也一并被端走。 傻柱一下不乐意了,“嘛呢?嘛呢?土匪打劫啊。” 秦淮茹道:“棒梗一晚上都没吃什么东西,孩子现在还饿着呢,担惊受怕的。至于你,反正你在厨房吃够了,不缺嘴。” 言下之意,你别吃了,留给棒梗吃。 秦淮茹很了解傻柱,知道他每天都会从厨房带食物回家,也知道他每天大概什么时候下班到家。平常傻柱到院子的时候,她都“刚好”在院子里洗衣服,顺便顺走傻柱带回家的网兜饭盒。 可今儿个,她为棒梗的事忙得团团转,压根没顾上网兜饭盒的事,这才让傻柱有了这顿舒舒服服的夜宵。 “驴拉磨都得给把草呢。”傻柱嘟囔一声,就想往外走。 然后,被叫住。 秦淮茹道:“空手上门,你也好意思?” 说着,从身后柜子里拿出一壶酒和一碟花生米。 她经常来傻柱家里,清楚知道傻柱家里什么东西放在哪里。 傻柱习惯了,面无表情地接过东西,转身往外走去。 等傻柱走后,秦淮茹又收拾了一会傻柱的房间,这才拿着换洗衣服往外走去。 头顶的月亮照着她的双脚,一前一后的走。 猛地,秦淮茹想起一个事。 自家婆婆承认了她在袁飞家的窗外偷听的事。 所以,当时,小袁之所以推开自己,会不会是因为这个? 所以, “他不是真的嫌弃我?他喜欢我?” 这么想着。 旋转,跳跃。 月光下的影子既欢快又雀跃。 006 保卫科上门捉贼 听到敲门声的时候,袁飞正在百无聊赖地吃着炸酱面。 打开门,看到傻柱的时候,他小小惊讶了一下。当看到傻柱手中的通州老窖时,就更惊讶了。 袁飞和傻柱虽然都是轧钢厂的厨师,但因为分别身处一二食堂,所以两人其实不怎么联系。就算上下班碰到,也只是点头之交。 他没想到的是,都这个点了,傻柱竟然会突然来找他。而且,还带着一瓶通州老窖。 通州老窖在几十年后不出名,可在这时候和五粮液可是一个级别的,一瓶酒价格高达五块一。举个例子,秦淮茹得打一个星期的螺丝,才买得起这么小小一瓶酒。 傻柱是自来熟,径直进门,瞥一眼桌上的菜,说道:“怎么茬儿啊这,大半夜的这一碗炸酱面两头蒜,就把晚饭给对付了?” “媳妇回娘家了,晚饭我也懒得弄了,将就吃点。再说了,炸酱面这也不算差了,咱这院里的人不都这么过日子的嘛。”袁飞指着傻柱手上提着的东西,诧异道:“柱子哥,你这?” “这不听说你晋升三级厨师了嘛,找你喝点,就当庆祝了。”傻柱来到桌前,一点不见外地拿出酒杯倒酒,又把带来的花生米倒在盘子里。 信你才有鬼了......袁飞嘿嘿笑道,“这有啥好庆祝的。” 他随手关上门,过去坐下。 既然傻柱不说事,他也不急。 两人就这么喝了起来。 期间偶尔谈论的,也是工厂领导如何如何地吸工人血。多半时间,都是傻柱在说,袁飞在听。 小半个小时后,盘中的花生米已经不多了。 傻柱想回房间拿花生米,却被袁飞制止了。 “花生米有什么好吃的,还不如我这将就炒个小菜。” “那敢情好。” 袁飞来到炉灶前,看了眼食材,发现只剩豆芽了。他先是把鸡蛋和面粉混一起做成鸡蛋糊,再把豆芽洗干净,放鸡蛋糊里过一遍。 油炸。 再放入鸡丝,火腿丝,辣椒丝。 爆炒,加盐。 再爆炒。 很快,一盘香喷喷的炒豆芽就端上来了。 傻柱看到后,一脸的不以为意,“我还以为你小子会做出什么大菜,没想到就这炒豆芽啊,是不是太看不起兄弟我了。” 袁飞笑笑,“下酒菜,将就吃吧。而且再怎样,也比你那花生米强吧。” “那哪能啊,区区炒豆芽也能和我的花生米比?”傻柱不以为意地夹了一口豆芽放进嘴里,刚咀嚼两口,脸色一下僵住。 这爆炒豆芽虽然看着不起眼,但吃起来味道可跟寻常的炒豆芽不一样。别的不说,这股清鲜之气,起码他就不知道怎么做。 傻柱吃了第一口,然后就忍不住吃第二口,第三口。 一时间,竟然连酒都顾不上喝了。 袁飞招呼着傻柱喝一杯的时候,傻柱才反应过来。 很快,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傻柱终于好整以暇,说起了正经事,“小袁啊,今天柱哥来找你,其实不单纯是为了庆祝你荣升三级厨师的事。” “我说也不是,三级厨师对别人来说是可望不可即的存在。可对柱子哥你来说,压根不算啥。你根本犯不上这点上我这啊。”袁飞笑着敲了敲通州老窖的酒壶,“况且,还带着这么高级的酒。” 傻柱挠挠头,这才道:“小袁啊,不瞒你说,今晚,秦淮茹来找我了。” 听到“秦淮茹”三个字,袁飞心里顿时跟明镜似的。许是秦淮茹不相信他说的,怕他举报棒梗。于是又找上傻柱,让他过来帮忙说情。 果不其然,傻柱接下来的话验证了袁飞的猜想。 等傻柱说完,袁飞这才道:“柱子哥,哪能啊,我要是去检举揭发棒梗,这邻居还做不做了?之前秦姐来找我的时候,我就已经答应过她了。放心,我袁飞不是这种两面三刀的人。” “我说也不是,可秦淮茹非得让我跑这一趟。这娘们,头发长见识短。”傻柱猛然拍一下大腿,跟着袁飞附和一句,随即又道:“可我听棒梗说,那几个工厂工件在你这?” 原来是担心这个......袁飞还想说些什么,忽然外面传来嘈杂的脚步声。 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 很快,“砰砰砰”的敲门声响起。 袁飞意外了一下,他倒是没想到除了傻柱,还有人这个点来找他。 袁飞起身,开门。没等他问话,三个穿着类似公安制服的的小伙子已经涌进房间里。 已经有三分醉的袁飞一下子清醒了,他对着为首的那个人道:“林科长,三更半夜的,您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林茂生。 轧钢厂保卫科的科长。 搁袁飞穿越前那会,工厂保卫科屁都不是。顶多也就负责工厂巡逻以及开关大门,甚至连抓到小偷,他们也没有权利私自处置。 可这年代的保卫科可不一样。 只要是关于工厂或者工厂工人的事,他们都可以管。甚至工厂员工下班了,他们都能追到家里来。 原著里,工厂保卫科的人没少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追到四合院来。 这几人进院子的动静不小,很快就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和围观。 院子里的一大爷也一边穿衣服,一边火急火燎地赶过来。 “林科长,这三更半夜的,是有什么行动吗?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易中海,是这院里头的一大爷。” 易中海是轧钢厂为数不多的八级工,老师傅。 林茂生当然认识,当即就伸出手和人握了握。 “有人举报,说你们院里的人偷了工厂工件。刚好晚上工厂车间有人过来报告,说丢了四个工件。所以,我带人过来看看。” 偷盗工厂工件,属于盗窃国有财产,这可不是小事。 在场的众人瞬间炸锅了。 因为林科长来的是袁飞的房间,所以围观群众下意识地认为就是袁飞偷了工厂工件。 有人指指点点地说袁飞平时看起来人模人样的,不料想竟然是这种人。 也有人马后炮地说早就看出袁飞不是什么好鸟,不然这一家小俩口平时哪能天天吃肉。 还有人骂骂咧咧地说院里容不下这号人,要把袁飞这害群之马赶出院子...... 007 谈笑风生 偷盗国有财产是大罪,易中海被林茂生的话吓了一跳,“不能够吧,我们院里怎么可能出贼?” “可不可能,查一下就知道了。” 林茂生说着,跟身旁的两个人使了个眼色。 其中一个人径直走进房间,开始搜东西。 另外一个人则对着傻柱和袁飞,“你们俩,举起手来。” 傻柱和袁飞虽然心中不满,但没有反抗。 那个保卫科的人在他们身上仔仔细细地搜查了三遍,没找出什么,这才让两人一边待着去。 而后,他自己也开始搜查袁飞的房间。 很快,房间被翻得乱七八糟的。 看着这一幕,袁飞怒火中烧。 与此同时,他的心中有点小庆幸和疑惑。 庆幸的是,那几个工厂工件被他收到随身空间里,还没交给傻柱。保卫科的人就算再怎么查,也不可能搜得出来。 疑惑的是,为什么保卫科的人会出现在这里?到底是谁污蔑他偷了工厂工件。 此时,院子里的路灯已经亮了起来,越来越多的人往这里靠。 有人抄手站在一旁看热闹。 有人笑得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了。 袁飞目光在这些人审视着。 她看到了三大爷,看到了阎解放,刘光福,刘光天。 同时,也看到了秦淮茹。 和袁飞以及傻柱一样,此时的秦淮茹脸上堆满了疑惑和茫然,浑然不知为什么工厂保卫科的人会突然找到这里。 目光继续扫视,陡然间,袁飞的目光落在贾张氏身上。 贾张氏正紧张地看着袁飞的房间,感受到袁飞的目光传过来,她慌忙闪开,身子藏到树后。 一瞬间,袁飞全都想通了。 这一切,十有八九都是贾张氏搞的鬼。 事实也确实如此。 贾张氏在听到棒梗说工厂工件在袁飞这里后,当即就有了先下手为强的想法。 原因有以下几点。 第一,为了孙子棒梗的未来。偷盗工厂工件,在派出所可能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在工厂保卫科的人眼中,就是盗窃国有财产,是大罪。一旦被抓住,棒梗前途就毁了。 为了棒梗,她必须找个替罪羊。而她挑选的这个替罪羊,就是袁飞。毕竟据棒梗所说,此时那几个工厂工件还在袁飞这里。只要工厂保卫科的人搜到东西,那就是人赃俱获。 不是不能信任袁飞,只是不想也不该把自家孙儿的前途寄希望于别人的仁慈之上。 第二,报仇。棒梗被袁飞扇了一耳光,她气不过,想为自己孙儿出一口气。 第三,为了儿媳秦淮茹不再受袁飞的威胁。袁飞没有直接把工厂工件给秦淮茹的时候,贾张氏已经认定袁飞是想放长线钓大鱼,以此逼迫秦淮茹时常和他做那些肮脏的事。为了他们老贾家的面子,为了儿子东旭的头上不多一顶绿帽子,所以她必须先下手为强。 第四,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点,举报有钱。只要最后落实袁飞的罪名,她起码可以在保卫科那里得到五块钱的奖励。 五块钱啊。 秦淮茹一个月都才给她三块钱,现在去保卫科说几句话顺便带个路,就能得到五块钱,傻子才不乐意呢! 房间里,搜查行动还在继续。 这时候,院里的二大爷也姗姗来迟。 他一看见林茂生就眼前一亮,疾走几步赶过来。一边走,一边点头哈腰,远远地伸出手,“林科长您好您好,我是咱红星轧钢厂里的刘海中。” 刘海中是厂里的七级工,林茂生自然认识,当下便笑着握了个手。 这下可把刘海中高兴坏了。 他激动地握着人家的手,“林科长平时深居简出的,今儿个终于让我见到活人了,不容易啊不容易。” 什么叫见到活人?敢情我以前不是活的吗......林茂生干笑几下,跟着附和道:“不容易不容易。” 眼见刘海中不撒手,他不动声色地抽了抽手,但没抽动。 二大爷见状赶忙松手,赔笑哈腰。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见到真人太激动了。” 林茂生道:“没事没事。” 刘海中自来熟般站到林茂生身旁,指着袁飞的房子问道:“林科长,怎么回事啊这?怎么这么大阵仗?” 林茂生没说话。 一旁的一大爷跟着解释两句。 “什么?我们院子竟然出了贼了?”二大爷听完后瞬间勃然大怒,他急着在林茂生面前表现自己,当即拍着胸脯保证道:“林科长,这院子我和易师傅一起管着的。要再有下次,都不劳烦您动手。您只需找人通知我一声,我保证把这事给您办得漂漂亮亮的。” “那感情好。”林茂生笑着敷衍一句。 二大爷没察觉到这点,他搓着手,乐呵呵地笑着。 许是看房间里保卫科的人搜查动作太慢了,他忽然大手一挥,“光天光福,你们俩傻站在这里干嘛?还不进去帮忙?” 此时的刘海中站在林茂生旁边发号施令,俨然一副“我与林科长谈笑风生,平起平坐”的模样。 他是过足了官瘾,不曾想一旁的林茂生面色已经越来越难看。 保卫科的人办事,你们院里的人插什么手?而且,谁知道你们是来帮忙的,还是来趁机转移赃物的。 刘光天刘光福俩兄弟平时在家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苦,每天白粥窝窝头,想吃个鸡蛋都没法子。反观袁飞这边,每天和娄晓娥大鱼大肉的。一到饭点,满院子都能闻到他们家饭菜的香味。 光天光福俩兄弟对袁飞恨得牙痒痒,背地里没少咒骂。 却又无可奈何。 今儿个终于轮到袁飞倒霉,这俩兄弟心里那叫一个舒坦。正美滋滋看戏,忽然听到老爹刘海中发号施令,这俩兄弟想都没想,就想冲进去。 只是没等进门,就被林茂生拦下,“保卫科办事,闲杂人等勿进。” 刘光天和刘光福很快怂了。 林茂生说这话的时候,还看了刘海中一眼。 刘海中本来还想为自家两个儿子说话,可被这一眼,吓得赶忙住嘴。当即支支吾吾地赔礼道歉,表示自己鲁莽了。 他在林茂生这边点头哈腰的,转头对着刘光天和刘光福就是一顿臭骂,“以后做事能不能机灵点,人保卫科的同事在里边做事,你们插什么手?” 这俩兄弟也不是什么乖宝宝,当场怼回去。 一时间,场面乱成一锅粥。 008 拉大旗作虎皮 袁飞的屋子不大,能藏工厂工件的地方也不多。 两个保卫科的工人里里外外地找了两遍,很快来到林茂生跟前,摇着头表示什么都没找到。 林茂生眉头微微一皱。 贾张氏到保卫科举报的时候,一副言之凿凿的样子,让他以为这是一次简简单单的立功机会。 不曾想竟然什么都没找到? 这老不死的东西,难道敢骗我?......林茂生狠狠瞪了眼人群中的贾张氏一眼,随即来到袁飞和傻柱面前,问道:“你们俩,谁叫袁飞?” 袁飞道:“我是。” 林茂生面无表情地朝着两位保卫科的下属“嗯”了声。 两位下属立刻扑上去,把袁飞摁住。 “带回厂里问话。”林茂生说完,带走往外走。一边走一边继续发号施令,“分几组人,让他们各自带着一个工厂工件去附近转转,看哪家店今天有收到几个这种东西。记住,问之前先敲打敲打,省得那些人不老实。” 两位保卫科下属点头称是,然后押着袁飞往外走。 袁飞在后面高声道:“工厂工件不是我偷的,而且我知道是谁偷的。” 正往外走的林茂生一下停住,他看着袁飞冷哼一声,“你先说说看,事先说好,可别让我发现你在骗我。” 袁飞这才把下班时候骑车撞见棒梗的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只不过和事实不同的是,他把故事结尾改成是棒梗拿走了工厂工件。 这些话,在人群外引起轩然大波。 傻柱脸色有些不自然。 秦淮茹面色苍白。 贾张氏更是气得暴跳如雷,本想冲进来打断袁飞的话,骂他胡咧咧,可又没这个胆子。刚才林茂生那一眼,已经把她所有胆子都给瞪没了。 最后还是秦淮茹站出来,“说话要讲证据,小袁你不要血口喷人。” 袁飞直接无视她,转而看着林茂生,“林科长,请问工厂发现工件丢失是什么时候?” 林茂生道:“工厂有规定,每个工人下班前都要擦洗设备,清点工件数量。就在下班清点工件的时候,一名工人发现自己做的工件少了几个,事情这才经由车间主任,报告到我们保卫科。” 言下之意,他也不知道工件具体什么时间丢,只知道是下班前。 “那就不可能是我偷的。”袁飞道:“我是工厂二食堂的三级厨子,今天一整天我都在二食堂。唯一一次出去,也是去找李主任喝茶。下班后,李主任送了点酒给我。我拿着酒和食堂同事在厨房里开小灶,从来没去过车间。这事,我们整个二食堂厨房的人以及李主任都能为我证明。” 三级厨师,而且不仅能去找李主任喝茶,还能让李主任主动送酒......林茂生脸色一下变了,这个李主任名为李怀德,是他的顶头上司! 因为不知道眼前这位和自己顶头上司的关系,林茂生不敢放肆,偷偷朝自己的下属使了个眼色。 两个保卫科的工人心领神会,赶忙松开袁飞。 林茂生转头,看着离自己最近的刘海中,问道:“那个棒......” 刘海中一直狗腿子般候在一旁,听到林茂生的问话,赶忙回应道:“棒梗,他是我们厂车间工人秦淮茹的儿子。哦哦,秦淮茹他们一家住在正院。前面,就在前面。” “普通车间工人的儿子?那我就放心了。” 林茂生正想着,刘海中已经迫不及待地在前方带路。一边带路,一边不忘差遣自己两个儿子,“光福光天,你们快到正院去,看棒梗还在不在。棒梗现在是嫌疑人,可不能让他到处乱跑。” 林茂生不紧不慢地跟在后边。 两个保卫科的工人则守在袁飞身后,礼貌地请袁飞往前院走去。 袁飞迈着步伐往前走,在经过贾张氏旁边的时候,他忽然顿住。 “老太婆,是你举报的我吧?” 贾张氏心虚一下,但很快又挺起胸膛,“是我又怎样?你盗窃工厂工件,我还不能举报你了?呸,你个偷东西的贼,无法无天的恶贼!” 袁飞冷笑一声,“是谁偷工厂工件,咱俩心里有数。” 身后两个保卫科的人还在,贾张氏当然不会承认,“就是你,就是你。” 袁飞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我偷了工厂的工件?” “我家棒梗说的,他在放学路上和你相撞后,看到工厂工件从你食盒里掉出来。你为了保住这个秘密,扇了我家棒梗一巴掌,威胁他不准说出去。” 袁飞道:“既然如此,叫你家棒梗出来当面对质啊,他人呢?” 贾张氏支吾着说不出话。 袁飞道:“我猜,他现在应该不在家吧?你怕他说漏嘴,肯定会让他在外面躲一阵,我说得对不对?” 贾张氏别过头去,装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正在这时,身后保卫科的工人催促袁飞继续往前走。 袁飞道:“死老太婆,一起去看看吧。万一你家棒梗提前回来,被林科长抓个正着了呢?” 贾张氏心一颤,赶忙往前走。 袁飞跟着上前,忽然,他加速超过贾张氏。肩撞肩的同时,一只手神不知鬼不觉地探进贾张氏的上衣口袋里。 ...... 袁飞到秦淮茹家的时候,林茂生和二大爷等人也已经早就到了。 除此外,还有一大堆吃瓜群众。 秦淮茹家里没有大人,只有槐花和小当两个小孩子。 林茂生在那高喊谁是贾家家长的时候,贾张氏没敢站出来,又是秦淮茹主动走了出来。 一番询问之下,秦淮茹表示她也不知道棒梗去了哪里。她说她出去弄了点吃的,想带回家里想给家里三个孩子吃,可当她回来的时候才发现棒梗不在家。 二大爷在旁边张罗着询问有没人知道棒梗的下落,可无论谁都说不知道。 林茂生向两个下属使了个眼色。 两个保卫科工人马上如狼似虎般冲进房间里,大肆搜查。 很快,成片成片的东西都被掀翻。 槐花和小当两个小孩子哪见过这种阵仗,吓得大颗大颗的眼泪掉下来。 秦淮茹在一旁安抚。 贾张氏则混在人群中,一脸焦躁不安。 想上前阻拦,不敢。 009 昏倒 最后又是秦淮茹站了出来。 她安抚完俩孩子,转身就对着林茂生大喊大叫,“林科长,您究竟想怎么着啊?搜完小袁家,搜我们家。要我们家还没搜到,这院里那么多户人家,您是不是还想挨家挨户地搜过去?您是觉得我们院都是贼,还是觉得我们院特好欺负?” 这话一出,围观群众再看着林茂生的时候,都多少带着点不怀好意。 毕竟,没人喜欢被人在头上扣一顶“贼”的帽子,更没人愿意自己家也被人搜。 袁飞在心中暗道一声厉害,秦寡妇这一张口直接把林茂生的保卫科和整个四合院的人整上对立面了。 林茂生眉头微皱,刚想说话,一旁有人抢先了。 二大爷刘海中狗腿子般站出来,“秦淮茹同志,你和林科长说话客气点。之前搜袁飞家,那是因为有人举报小袁偷工厂工件。现在搜你们家,也是因为小袁举报你们家棒梗偷工厂工件。既然有人举报,那就得查,这是人林科长的工作。再说了,你家要没事,干嘛怕查呀?” “我那是怕查吗我?”秦淮茹指着屋里满地的东西,“您看看,糟蹋我家多少东西了都。您不管就算了,还帮着外人欺负我们院里人,您到底还是不是我们院里的二大爷啊,我都怀疑您就是保卫科的人。” 秦淮茹家里穷,很多东西都是上了年份的老物件,稍微碰一下都可能磕出一个角的那种。 可工厂保卫科的人可不会管这些东西禁不禁得起磕碰,他们的任务只是把赃物搜出来。这种情况下,难免会损坏一些东西。 刘海中一下怔住。 为了讨好林茂生,他现在必须站出来指责秦淮茹。可人秦淮茹都这么说了,他要再帮林科长说话,就会落得个帮外人欺负院里人的名声。届时,他在这院子里的二大爷哪还做得下去? 在这为难的时候,林茂生开口了,“搜查赃物的时候动作轻点。” 这话一出,在屋里搜查东西的两个保卫科的工人下手动作果然轻了许多。 可即便如此,秦淮茹依旧眉头直皱。 她很了解儿子棒梗,胡咧咧的。 这要万一棒梗说谎了,工件其实不在袁飞那,而是被他藏在自己家,然后被保卫科的人搜了正着...... 想到这,秦淮茹顿时吓得面色惨白。 另一边。 狗腿子刘海中适时送上一记马屁。 “林科长真体贴我们工人啊。” 林茂生摆手道:“应该的,应该的。” 时间在走。 很快,房间就搜得差不多了。 林茂生面无表情地看了袁飞几秒后,忽然目光落到秦淮茹身上。他指着秦淮茹道:“这,还有两个小孩也搜一下。” 因为涉及女人还有小孩,所以没敢直接让下属搜。这句话,他是对着刘海中说的,他想让刘海中安排人去搜。 现在到处都在高喊“妇女能顶半边天”的口号,很多地方甚至都成立了妇联,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二大爷刘海中当即会意,让二大妈上去搜。 二大妈有点不乐意,但在刘海中严厉眼神下,不得不上前。 很快,搜查结果出来了。 依旧什么都没有。 这时,林茂生看向袁飞的眼神中已经带着点不怀好意了。 袁飞正暗自琢磨着,忽然院外传来一声大叫。 “不行,那个不能打开。” 认出是贾张氏的声音,袁飞转头往屋里一看。 只见屋内两个保卫科工人正对着一块木板使劲掰着,随着这两人猛地一用力,一些东西掉了出来。 一个写着“故儿贾东旭之灵位”的木制牌位。 一张黑白遗像照片。 两个老旧烛台。 这两个保卫科工人找到这个暗格的时候,还以为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不曾想竟是这东西,一下怔住。 屋外,贾张氏看见自家儿子的牌位摔在地上,不管不顾地往里冲。 林茂生犹豫了下,没阻拦。 这时,袁飞刚好凑着上前看热闹。 贾张氏一个不留神,撞到袁飞身上。 贾张氏虽然肥胖,但都是赘肉。 而袁飞一米八五的大个子,一身健壮肌肉。 论起冲撞力,贾张氏哪能是对手。 当下,袁飞后退一步,而贾张氏却摔了个狗吃屎。 她吃力地想从地上爬起来,正在这时,“哐当”几声传来。 那是四个全新的齿轮工件,每个大概有成人巴掌那般大小,磨得那叫一个银光锃亮。 一下子,场中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在贾张氏身上。 贾张氏全部注意力都在自己儿子的牌位上,她连滚带爬地从地上捡起儿子的牌位和遗照后,刚想呵斥几句那个保卫科的工人,忽然发觉不对劲。 地上刚刚自己摔过的地方,趴着四个工厂的齿轮工件。 自己右手口袋里,还半露着一个齿轮工件。 “我,这,这跟我没关系啊,我不知道这些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我身上。” 林茂生指着贾张氏问道:“她是谁?” 他知道是贾张氏来保卫科举报,但不知道贾张氏的身份。 刘海中道:“贾张氏,也是住在这的。对了,她是棒梗的奶奶。” 贾张氏面色惨白。 猛地,似乎意识到什么,她指着袁飞道:“这东西不是我的,是他,刚才就是他把这东西塞到我口袋里来的。” 一下,场中所有人的目光又聚焦在袁飞身上。 袁飞面无表情道:“怎么可能是我,几位保卫科的同志可都搜过我身了,什么都没找到。刚才过来的时候,保卫科的人也是全程盯着我,我怎么可能有机会把这东西塞到你口袋里?” “不,一定是你一定是你。” 贾张氏被吓得支支吾吾的。可她也解释不清楚工件为什么忽然在自己身上,只能一口咬定是袁飞在栽赃陷害。 袁飞上前一步,逼问道:“你意思,我和这几位保卫科的同志联合一起,栽赃陷害你?” 贾张氏不蠢,当然知道不能承认这个。她摇头如拨浪鼓,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屋外,舆论也开始一边倒。 有人指责贾张氏胆大包天,竟然偷盗工厂工件。 有人说看见贾张氏知人知面不知心,偷盗工厂工件不算,还污蔑院里的邻居。 还有人说他早就看出来这贾张氏不是什么好人。 声音不大,传到贾张氏耳中,却响若雷霆。 她支支吾吾了半天,却什么话都没能说出来。 最终,眼前一黑,软倒在地。 010 全院大会 秦淮茹冲过来,抱着贾张氏的头,一口一个“妈”地喊着。 哭得那叫一个声泪俱下。 一大爷和一大妈赶忙跟着跑过来,救人。 小当和槐花也慢吞吞地走过来。 场面一下乱成一锅粥。 虽说贾张氏口口声声喊冤,可那几个工厂工件毕竟是从她口袋里掉出来。不出意外,肯定要先把人带回去审问调查。 可眼下贾张氏晕过去,局面又变得尴尬起来。 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家里没有男人,孤孙寡奶的,被人逼得晕倒过去。 这算个什么事? 要传出去,在座各位谁都顶不住。 林茂生身为保卫科科长也不例外。 所以,接下来如何处置,就成了个令人头疼的大问题。 带回去? 这要带回去后人老太太身体再出点什么问题,算谁的?可就这么走了,保卫科的面子可就丢大发了。 林茂生想了想,最终选择把烫手山芋暂时丢给刘海中,“人先送到医院去,如果没什么事,你再派人去厂里保卫科通知我。” 刘海中嘴张大得可以塞下一颗鸡蛋。 他倒是不怕处理这种事,只是“医药费”的问题怎么办?他还在犹豫要不要提“医药费”这个事,可人林茂生已经招呼自己两个小弟,转身就要往外走。 院里,比他最早开溜的人是院里的三大爷。 一看到贾张氏倒地,担心被要求众筹医药费,所以他第一时间拉着自己媳妇拔腿就跑,只当自己早早睡了,不知道今晚的事。 林茂生暗道一声晦气,大跨步地往外走去。如今的他,只想尽快逃离这个鬼地方。可惜事与愿违,一个声音喊住了他。 “林科长,这些东西怎么处理啊?” 他转过头,只见袁飞东西,一副“听您指示”的模样。 林茂生沉声道:“统统毁掉!” “好嘞。” 袁飞应一声,手抓令牌就向地上摔去。 正在这时,躺在地上的贾张氏忽然醒过来,不管不顾地撞开秦淮茹和一大爷,朝袁飞手中的令牌扑去。 “不要动我儿子!” ...... 贾张氏装晕失败,很快就被保卫科的人带走了,连同那些被她抓在手中不放的遗像和灵牌一起。 人虽然被抓走了,但很显然,这事情没完。 一大爷大感头痛,当即下令召开临时的全院大会。 命令发出,院里的路灯亮了起来。 与此同时,各家各户的人都开始往这里聚集。 三大爷一家是最晚到的。 三大爷阎埠贵回到房间后,就通知儿子儿媳们关灯上床睡觉,无论谁来都不开门。 一大爷派人通知他们一家人来参加全院大会时,他们还以为开会是来为贾张氏众筹医药费的。 后来知道不是,这才急匆匆地赶来。 很快,全院大会就召开了。 院里三位大爷。 中院一大爷易中海坐在四方桌坐北朝南的位置,后院管事二大爷刘海中以及前院管事三大爷闫埠贵各自左右而坐。 三人身前各自放着一只搪瓷水杯,水杯上印刻有“为人民服务”五个大字。 随着三大爷阎埠贵的到来,全院大会正式开始。 没等一大爷易中海发话,官瘾极大的二大爷刘海中率先站起来。 “今天召开这个全院大会,就一个事。这事有些人可能知道,有些人可能还还不知道,那我就先简单说下。今天晚上,我们红星轧钢厂保卫科的林科长亲自带人来我们院,说有人举报我们院里的袁飞偷了工厂的工件。一番搜查,在袁飞家里没搜到工件。 这时候,袁飞又说了,说工件是棒梗偷的。林科长又带人去棒梗家里搜,虽然没搜到,可最后阴差阳错地,工件从棒梗的奶奶,贾张氏身上掉出来了。东西呢,可能是贾张氏偷的,也可能不是,这且先不说。 但这事情毕竟发生在我们院,所以我跟一大爷以及三大爷三人一块分析了一下,就决定召开这个全院大会。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弄清楚。下面,我们请一大爷来主持这个会。” 说着,坐着,伸手示意一大爷易中海说话。 易中海早就等得不耐烦了,闻言直接对着袁飞道:“别的不说了,袁飞,你说实话,那几个工厂工件到底怎么回事?” 袁飞不耐烦道:“一大爷,事情经过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就是我在下班路上撞到棒梗,从他身上掉出来那五个齿轮工件......” 没等说完,就被秦寡妇打断,“胡说,我家一直棒梗规规矩矩的,哪能是这样的孩子。” 表面上说得那叫一个义正言辞,实际上她一直对着袁飞传递可怜的眼神。意思也很明确,“求求你不要再说我家棒梗了”。 袁飞刚想开口,又被打断。 “好了不要吵了,是不是棒梗偷的,还有待厂里保卫科的人调查。”一大爷对着袁飞道:“袁飞,你说你撞见棒梗,并看到工件从他身上掉下来。那我问你,你为什么一没向工厂保卫科的人举报,二没和院里任何三位大爷说。” 袁飞眉头皱一下,“一大爷,你这心偏得也太过了吧。工件是从棒梗奶奶贾张氏身上搜出来的,与我何关?你有必要这么咄咄逼人吗?” “我这叫就事论事。” “您这不叫就事论事,您这叫拉偏帮。真正的就事论事是,我撞见棒梗偷齿轮工件,可棒梗不在,最后齿轮工件反而从棒梗奶奶身上掉出来。,所以得找棒梗啊,把这小孩找出来一问不就完了吗?” 一大爷道:“你,你破坏咱大院安定生活!” 袁飞反驳道:“打哪论的啊,要说祸源,是棒梗偷了工厂的工件。要说举报,那也是贾张氏先举报的我啊。” 一旁的秦淮茹当即炸了,站起来大声道:“你胡说,我家棒梗不会偷工厂工件,我妈也不是那种会去举报你的人。” 这时,一旁忽然有人道:“说起这事,今儿个我好像还真看到贾张氏带着林科长他们进来。” 011 厉害的秦寡妇 说话的人叫郭大为,住在前院。 和秦淮茹一样,都是轧钢厂的车间工人。 因为是个左撇子,所以他在厂里还有个更响亮的外号。 郭大撇子。 秦淮茹暗自心惊自己婆婆竟然糊涂到干出这种事,表面上却装出一副气愤填膺的样子,“郭大撇子,你说你看到了。好,那你说说,我妈是怎么领保卫科的人进大院的,当时几点,他们几个人都说了什么?” 秦淮茹敢如此咄咄逼人,那是因为出于对婆婆贾张氏的了解。她知道自家婆婆就算真的去举报,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地领保卫科的人进院。不然,要是被院里人知道是她举报的袁飞,那以后邻居还做不做了。 “我,我当时好像真的看到了。”郭大撇子嘴笨,说话支支吾吾的。 事实上,当时天太黑,院里没有开灯,他确实没看清,只是隐约看到一个形似贾张氏的人和那三个保卫科工人一起走进院子。可进院后,几人就分开了。没等他看清,那些人就往后院方向走了。 这时,一旁的三大爷阎埠贵出声了,“看到了就是看到了,没看到就是没看到,什么叫好像看到了?前面不要加修辞词语。” 郭大撇子还想说话,可秦淮茹哪能给他这机会, “郭大撇子,你不就想报复我吗?你和我男人一个车间,平时图纸上有什么不懂的,我跑去问你,你却想趁机占我便宜。我不让,你就对我怀恨在心。今儿个开心了吧,终于逮着机会可劲报复我了?” 一句话把郭大撇子的话定性为挟私报复。 郭大撇子还想说点什么,他媳妇已经掐着他耳朵往房间走去,“郭大撇子,今儿这事你要不说清楚,咱没完。” 郭大撇子被他媳妇抓走了,但院里的全院大会还在继续。 只是因为郭大撇子,会议气氛发生了些许改变。 二大爷咳嗽一声道:“这,刚说到哪了?” 三大爷总结道:“小袁说是贾张氏举报他,但秦淮茹说她婆婆不可能是这样的人,郭大撇子趁机挟私报复。” 三大爷平时受过秦淮茹不少小恩小惠,很明显,他是向着秦淮茹的。 二大爷刘海中对着一大爷易中海道:“一大爷,这,你再讲讲?” 这还怎么讲......易中海内心叹一口气,他对着袁飞道:“以后做事不要这么毛毛躁躁的,遇到什么事先和院里几位大爷打声招呼。” 然后没等袁飞开口,他又对着秦淮茹道:“小袁口口声声说是你家棒梗偷的工厂工件,要想弄清楚这件事,关键还得看你家棒梗。这样,你等棒梗回来,好好问清楚。至于你婆婆,你也别太担心,明儿一大早我就去保卫科帮你打听情况。” 秦淮茹当即千恩万谢的。 易中海摆摆手,转头又对身旁两人道:“这个事还有很多疑点,需要等秦淮茹的孩子,棒梗回来再说。二大爷三大爷,你们看,今儿这会是不是就开到这了?” 三大爷阎埠贵当然没问题。 二大爷刘海中官瘾没过足,当即挺着个大肚子站起来,“大家先别忙着走,我再讲几句。” 他顿了顿,清了清嗓子,这才继续道: “第一,厂里有厂里的规矩,咱们大院也有大院的规矩,在咱们大院里头,就算生活条件再差,都不能偷东西。这人呐,一旦沾上一个偷字,就废了。老想着不劳而获,这怎么能行呢...... 第二......” 说的都是废话,袁飞随便找了个“回去收拾东西”的借口,转身离开。 三大爷明里暗里地点棒梗和贾张氏,令秦淮茹非常不舒服。当下秦淮茹眼见有人带头离开,自己也赶忙跟上。 刘海中官瘾没过够,心中非常不爽,但生怕越来越多人离开,最后闹得自己下不来台,于是也就只好不情不愿地结束了谈话。 ...... 袁飞回到自己屋子,看到房间内乱糟糟的一片,本就不好的心情变得更加糟糕。 他实在是低估了贾张氏,没想到这老太婆心肠这么狠,直接倒打一耙,把她孙子干过的事栽赃到别人头上。 袁飞一开始不知道那老太婆为什么这么犯浑,但现在冷静下来,站在贾张氏角度思考问题,很快就想清楚了。 既能拿钱,又能一劳永逸地解决自家孙儿的事。 何乐而不为呢? 只是她打死都没想到,袁飞有一个随身空间,轻松就能找到机会把工厂工件放到贾张氏身上。 “这老太婆着实可恨,还有一大爷,典型的受害者有理论。” 贾张氏是因为袁飞的举报,才被工厂保卫科的人带走的。 而一大爷易中海一直以来的愿望,就是希望大院和和睦睦,安安稳稳的。他认为袁飞破坏了大院的和睦,所以才会在全院大会上那么明显地针对袁飞。 “既然你不仁,那也别怪我搅了你的养老计划。” 原著中,一大爷易中海看似大公无私,心怀正义。 但其实,他内心也有自己的小算盘。 一大妈有生育障碍,所以老两口无儿无女。在这点上,易中海和二大爷以及三大爷他们家迥然不同。因为没有儿女,所以易中海不需要为了子女而计较个人私利。 所谓无欲则刚,一大爷老两口吃好穿好,这才有更多的心思放在管理大院上。 比如,孝敬聋老太太,救济秦淮茹,为傻柱惹的事擦屁股...... 其中,在帮助傻柱一事上,易中海私心最重。 电视剧中,不止一处地方能看出来。 比如,当时傻柱徘徊于秦淮茹和娄晓娥两个女人之间的时候,傻柱曾经向一大爷诉苦。 傻柱说自己一心为家,把贾张氏当亲妈,把秦淮茹几个孩子当亲生的养着。婚后兜里一鏰子都没有,工资外快全上交。而且,秦淮茹担心他有了亲生孩子,就不会对自己孩子好,所以两人一直没有要自己的孩子。 不仅如此,聋老太太留给他的房被秦淮茹两闺女占了,自己原来的房让棒梗结婚使了。婚后自己和秦淮茹以及她婆婆挤一个屋,没有一点私密空间,放个屁都不敢太大声。以至于落得现在被秦淮茹赶出家后,没地方住,不得不住到后厨里的落魄景象。 傻柱说了这么多,一大爷自然不好意思再让他和秦淮茹和好。但即便如此,他还是让傻柱先回四合院再说。 冲这点就可以看出,一大爷是有很大私心的。 那就是让傻柱为自己养老。 你认不认儿子没关系,选择秦淮茹还是娄晓娥我也不管你。只一点,必须得给我回四合院住。 一大爷处心积虑地营造一个和睦安稳的大院,目的是想让自己有个好地方能够安享晚年。其实这没什么,老人思考晚年后事的问题,这无可厚非。 可现在,袁飞举报棒梗偷盗工厂工件,导致贾张氏被送到工厂保卫科里,打乱院里的和睦,所以一大爷针对袁飞。 这点上,袁飞很生气。 他咽不下这口气,当即就在心中想着怎么还击。 正想着,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012 交易 袁飞打开门一看,发现门外的人竟然是傻柱。他疑惑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多半是又秦淮茹指使他来的。 毕竟人家婆婆现在还在厂里保卫科喝茶呢。 当时厂里保卫科的人再晚一步,等袁飞拿出工厂工件的时候他们再进门,到时候任凭袁飞长了一千张嘴巴都说不清。 现在想想,他还有些后怕。 基于这点,他当下对傻柱自然没什么好脾气,“这么晚了,柱子哥有什么事情等明天再说吧。” 说着就要关门,然后被一只手拦住了。 “别介啊兄弟,今晚这事算哥哥对不住你。进去说,让我进去说成吗?” 袁飞犹豫下,这会儿功夫傻柱已经趁机溜进来。 傻柱进了门,看见屋内乱糟糟的一团,心中愧疚感就更重了。 袁飞道:“天色不早了,柱子哥有什么事就快说吧。你也看到了,我这乱成一锅粥,等会指不定收拾到几点呢。” 说着,拿起一张被踢翻的椅子,放正,坐下。 傻柱满脸愧疚道:“小袁,你都这么说了,那哥哥我也不跟你弯弯绕绕的。我就想问问,那几个工件为什么会出现在贾张氏身上?” 袁飞笑道:“工件是棒梗偷的,为什么会出现在贾张氏身上,这你得去问棒梗啊,我怎么会知道这个事?” 傻柱道:“可棒梗也说自己不知道啊,他说那几个工件都被你拿了。” 袁飞反问道:“棒梗回家了?” 傻柱不吭声了。 但不说话,往往是默认的一种代表。 袁飞猜测是这样的。 棒梗回家后,秦淮茹百般询问他工件为什么会出现在婆婆贾张氏身上。可棒梗也不知道,只是一口咬定当时工件就是袁飞带走的。 秦淮茹懵圈了,这才派傻柱过来打探消息。 袁飞灵机一动道:“秦姐现在应该很迷茫很苦恼吧,不知道怎么救自己的婆婆。” 傻柱使劲拍一下大腿,“可不是嘛,急红眼了都。” 顿一下,他马上反应过来,“小袁,你有办法?” 袁飞笑了笑,没说话。 傻柱急忙道:“小袁,都这火急火燎的时刻了,你可别藏着掖着了。事情起因不就是棒梗这孩子不懂事,拿了几个工厂工件想去卖了换东西吃。事情也都怪我,最近带回家里的东西忒少了些,孩子们吃不饱。 真的就这样,没谁想针对你。贾张氏反过来冤枉你,这事是她不对,但不是爱孙心切吗?而且事赶事的,就这样了。我觉得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先把人救出来。等人救出来,我保证让她给你道歉,成吗?” 袁飞假装犹豫一下,这才道:“那你去让秦姐过来吧。” “什么?”傻柱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三更半夜的,不好吧?” 袁飞点点头,“天色确实不早了,那我们明天再说吧。” 听出袁飞的意思,傻柱迟疑一下,这才道:“成,那我去问问看吧。” ...... 傻柱离开后没多久,敲门声再次响起。 袁飞打开一看,只见傻柱和秦淮茹站在门外。他让秦淮茹进门,傻柱还想进来的时候,“砰”一下,门关上了。 秦淮茹进门后,直接开门见山道:“我来了,要怎么着,你说吧。” 眼见袁飞把门关上,她脸上也没有丁点害怕的神情。 袁飞自顾自坐下,然后给自己倒了杯水,“秦姐,你要这语气,咱可就没法谈了。” 秦淮茹直直瞪着袁飞,“你举报我家棒梗,害得我婆婆被抓进工厂保卫科,指望我还能好脾气跟你说话?” 袁飞嗤笑一声,“甭来这套,事情怎样你是清楚的。你家棒梗偷工厂东西,我压着没上报。可你们呢?不感谢就罢了,还反手把这口锅砸我头上?我反击,你们怪我举报你家棒梗?我要不把实情说出去,工厂保卫科的人饶得了我吗? 哦,就许你们甩锅给我,不许我反击。” 虽然知道袁飞说的是对的,可秦淮茹可不能认,当下就往外走。 然后被一句话喊停,“你不想救你婆婆了吗?” 秦淮茹一脸不屑道:“我不信,你拿我磨牙玩儿吧。” 口中说着不信,脚步却很诚实地停下。 袁飞笑了笑,没说话。 秦淮茹紧紧抿着嘴唇,一脸急切道:“到底怎么着,你倒是快说啊!” 袁飞胳膊肘撑在桌子上,道:“秦姐你看,这工件是你家棒梗偷的。人,也是你家婆婆先举报的。而且就算后来我举报棒梗,那也是为了保命,这没错吧?” 秦淮茹别过头去,沉声道:“你到底想说什么,直接说吧。” 袁飞道:“我的意思,我在这个事件中属于无辜受害者。家里被搞成这样,多冤啊我。秦姐啊,做人讲点良心,这你不能不认吧?” 说着,还不忘示意了下周围乱糟糟的一团。 秦淮茹怔一下,她倒是没想到袁飞的要求竟然如此简单。 “你的意思,我帮你把房间收拾整齐干净了,你就帮我?” 袁飞点点头。 秦淮茹内心失落一下,随即又倔强地抬头看着袁飞,“你可不能骗我。” “那哪能啊,你可是我秦姐。” 得了袁飞的承诺,秦淮茹走到里屋,开始整理东西。 她常年帮傻柱收拾房间,这点事儿对她来说简直小菜一碟。 秦淮茹手脚利索地收拾东西,很快就把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的。 袁飞会心一笑,她翘着个二郎腿,舒舒服服地坐着。唱到“万古流芳莽撞人”的时候,只见秦淮茹已经从里屋出来。 他一开始还不当回事,可当看到秦淮茹开始收拾外屋的时候,才探头看了眼,这才发现她已经把里屋收拾得甚至比保卫科搜查之前还要干净。 袁飞心里感叹这娘们要是在前世,绝对是个家政好手的时候。正在这时,只听秦淮茹道:“起开。” 知道她借机发泄自己心中小情绪,袁飞也没在意,乖乖回到里屋,嘴里继续哼着八屏扇。 外屋,秦淮茹正在收拾东西。 忽然,她把目光放在桌上那点剩菜上。 如果这里是傻柱家,秦淮茹肯定二话不说,把这点剩的炒豆芽拿回家。 可惜,不是。 此时的她有心想拿点剩菜回家,但不想被袁飞看不起。而且,也不想在袁飞这边落了气势。 于是,她悄悄把这点剩菜藏起来,藏在门口边上一个小橱柜里。 013 忽悠瘸了 很快,秦淮茹就干完活了,她来到里屋,一把把抹布丢在地上。 袁飞起身。 不得不说,这娘们干家务的水平是真的高。袁飞里里外外地检查了几遍,愣是没挑出什么毛病来。 秦淮茹抱着胸看着他:“这下可以说了吧?” 强忍着从那一抹弧度上挣脱开眼睛,袁飞道:“当然可以,但事先说好,我的建议你未必会采纳。” 秦淮茹恼怒道:“不准卖关子,快说!” 袁飞道:“我建议你家棒梗去派出所报案,并且,主动自首。” 秦淮茹怔一下,随即勃然大怒,“我说秦飞,你是真拿我逗闷子玩是吧?都一个院住着,我本来不稀跟你一样的。可你怎样,变本加厉没完了是吧?” 说着,上来就要掐袁飞。 袁飞赶忙躲开,“别介啊,秦姐你听我说,我这还真是个好建议。” 眼见秦淮茹处于暴走的边缘,袁飞一边用枕头挡着秦淮茹,一边道:“秦姐,你说这小孩和大人犯罪,哪个更严重一点?” 秦淮茹只顾着去找袁飞拼命,根本没回答这个问题。 袁飞自问自答道:“肯定是小孩子啊,派出所看到棒梗是个小孩,肯定会酌情从宽处理的。” 秦淮茹怔一下,当听出袁飞的意思后,又抓狂了,“你想让我牺牲我家棒梗救我家婆婆?这算什么馊主意?” 说着,又想上去抓袁飞。眼见抓不到,就想把房间弄乱,没等动手,就被看出意图的袁飞一把抓住手,“秦姐,我的好秦姐。你看,又着急了不是?” 秦淮茹挣脱几下,没成功,索性也就让他抓着。 “什么话没说完,那你倒是说啊。” 袁飞道:“秦姐,我再问你个问题。你说,这事让派出所处理好,还是说让工厂保卫科处理,比较好?” 秦淮茹怔了怔,她倒是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有区别吗?” 到底是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娘们......袁飞心中暗骂一句,自己给出解释,“秦姐你看,这要是工厂保卫科的人管这个,他们肯定把罪名往死里报。毕竟,这是能让他们升官发财涨业绩的大好时候。 说不定,他们还会把许多原本不属于棒梗的罪,强行栽赃到棒梗头上。就像,你婆婆栽赃我一样。” 秦淮茹正在思考这个问题,听到最后一句话,娇嗔道:“说什么呢你?” 停顿一下,她又继续道:“你继续说,如果是派出所,会怎么样?” 袁飞道:“对于派出所,那肯定只是一般案件啊。一个懵懂无知的小孩子,几个谈不上多值钱的工件。历朝历代,这种事还少了?可您想想,如果是您婆婆偷东西,会怎样?脸面丢尽且先不说,还得留案底,外加吃几天牢饭。 等以后她出来了,说不定她走到哪,都有人暗戳戳地拿话点她,说她品行不正。你愿意让你婆婆一辈子背负这个骂名吗?” 秦淮茹略有犹豫,“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袁飞继续忽悠,“这样,姐,我再教你一招。你啊,让棒梗这孩子到派出所自首,就说他是来工厂找你的。然后看见那几个工厂件很好看,就想着拿回去当玩具。反正意思呢就这样,别往盗窃那方面说。” 秦淮茹很明显心动了,“这样,真的可以吗?” “可以,怎么不可以呢。”袁飞道:“孩子还小,懵懂无知,只不过是拿了点不该拿的东西嘛,这有什么关系呢?而且自首,主动承认错误,派出所念在这点上,也不会过分苛责棒梗的。 可要是犯罪的人是你婆婆,那可就不好说。派出所里犯罪的人什么都有。你婆婆在里面指不定得受什么苦。这还不算完,你想想,你婆婆多好面子的一人啊,传出去坐过牢,那还得了吗?” 秦淮茹很明显是对自家婆婆有很深的了解,当下就对袁飞的话深信不疑。她犹豫一下,又道:“可是,棒梗也未必会听我的啊。” 袁飞缓缓摇头,“这得看姐你自己的能耐了,但我得提醒姐你一点。这种被保卫科当场找到被盗窃货物的事情,就别想着两个都保了,没那么美。” 秦淮茹点点头,陷入沉思和纠结。 好半天后,她才回过神来。也是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的手还牢牢被袁飞抓着。 刚才她一气之下,急着甩袁飞房间里的东西。情急之下,袁飞才抓着她。只是,到现在了袁飞都没松手。 感受到手上传来的温度,当即脸上一红。 袁飞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赶忙松开。 “那秦姐,今天就先这样吧,你还得回去好好做一做棒梗的思想工作。” 秦淮茹小鸡啄米般使劲点着头,“小袁啊,不好意思。我婆婆都这么陷害你了,你还这么好心肠地帮我们,真是对不住啊。” “都一个院子住着的,谁跟谁啊。” 就这样,袁飞送走了秦寡妇。送走人后,他自己一个人坐在椅子上陷入了沉思。 其实袁飞的话没问题。 人落到保卫科手里,他们大可往大了扯,说贾张氏盗窃国有财产。可如果是派出所,那大概就是桩很小的事。如果棒梗再去自首,那事情就变成孩子还小,一时不懂事,甚至可能只是口头教训几句就完事了。 可问题是,袁飞很了解棒梗这个人。 自私自利,倔得像头驴,本事不大,脾气却不小,从不肯轻易低头。 秦淮茹要逼棒梗去派出所自首,这是一件几乎不可能做得到的事。就算棒梗被逼无奈,真的这样去了,那在他的心中也必定会留下一颗仇恨的种子。往后,他和母亲秦淮茹,以及奶奶贾张氏就不可能再是一条心。 袁飞明面上是好心建议,实际上是在离间棒梗一家人的心。 这波啊,他是直接把秦淮茹忽悠瘸了。 回过神来,感受刚才发生在房间里的旖旎。 袁飞心头一顿燥热,这一刻,他突然好想自己的媳妇。 娄晓娥。 “都三天了,蛾子也快回来了吧。” 014 我没错 另一边。 秦淮茹刚走出袁飞家大门,就看见傻柱在不远处的抄手回廊里傻蹲着。 见她出来,傻柱赶忙站起来,过来问道:“说啥了,怎地去了这么久?” 感受手上残留的温度,秦淮茹莫名有些心虚,顿了顿这才道:“别在这,到我家里说。” 傻柱有些着急,急着想知道他们在房间里发生的事。但看秦淮都这么说了,也不好多问。 两人都没说话,回到秦淮茹家里。 进了门,秦淮茹直接道: “我想让棒梗去自首。” 话音刚落,房间内传来“咚”的一下。 好像是有人撞到了什么。 顺着声音,秦淮茹和傻柱走到里屋。 正好看到棒梗使劲揉搓着大腿。 如同袁飞所料,棒梗确实偷偷回来了。 棒梗拿了贾张氏的钱后,出门就在街上副食品商店里买了店零嘴。买完后,他一边吃一边在街上溜达。过了两小时,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他才回的家。 然后,没等到家,就被一直在大院门口等着的秦淮茹堵了个正着。 秦淮茹带着棒梗避开院里所有人,悄悄回了家。到家后,她先是把贾张氏被抓走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才开始询问工厂工件的事。 棒梗一听奶奶都被抓走了,吓得六神无主。在秦淮茹逼问下,这才把奶奶和他说的话,以及偷东西回家路上撞见袁飞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秦淮茹认真严肃地审问了三遍,得到的回答都一样。而且见棒梗情真意切,便也相信了他说的话。 只是此时她心底还有一个问题。 按照棒梗所说,工件是被袁飞拿走的。可后来,工件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家婆婆身上? 母子俩百思不得其解。 这时,刚好傻柱上门来。 于是,秦淮茹便让傻柱再去找袁飞探探口风。 不料袁飞不按常理出牌,不跟傻柱谈,直接点名道姓让秦淮茹过来。 这才有了刚才秦淮茹上门的那一幕。 秦淮茹经过袁飞一顿忽悠后,打定主意让棒梗去自首。她很信任傻柱,所以也没避讳。一进门就对着傻柱直接把这事说了出来。 棒梗一直在家瑟瑟发抖地等着,生怕保卫科的人上门把自己抓起来。直到听到有人进门,他才猫在里屋偷窥。 刚起来,就听到秦淮茹要把他去自首,吓得他右腿直接撞到橱柜上。 棒梗整个人都懵了。 秦淮茹去找袁飞的时候,他想了好多事情, 想着自己担起男子汉的指责,带着母亲秦淮茹以及两个妹妹一起逃离这地方,从此浪迹天涯。 想着离家出走,不拖累妈妈和妹妹们。 想着自己一个人到保卫科去悄悄地把奶奶救出来...... 可他唯一没想到的是,秦淮茹竟然会让他去自首。他想发飙,想对着秦淮茹大吼一声,“你是不是老糊涂了,哪有当妈的逼自己儿子去坐牢的。” 秦淮茹当然知道这个儿子的脾气,当即又是一番劝说。她是乡下来的,没读过什么书。可她聪明,记性好。刚才袁飞对她说话的时候,她全神贯注地听着,生怕自己漏听一个字。当下眼见棒梗不信,便把袁飞对自己说的话,一字不差地说了一遍。 听完后,傻柱陷入了沉思。 虽然不甘,但他不得不承认袁飞说的话是对的。如果没有两全其美的结局,那么让棒梗去自首,无疑是一个最好的决定。 最关键的一点,他觉得事情是棒梗惹出来的,最后由棒梗自己去收场也是理所当然的事。男子汉大丈夫,让自己奶奶去顶罪,算什么本事。 棒梗当然不肯,倔强地仰着头,“左右不过几个小东西,奶奶被抓进去,顶多也就被关几天吧?奶奶最好最疼我了,她肯定很乐意替我受过的。” 这话听得一旁的傻柱窝火,刚想发火,就被秦淮茹用眼神制止。 “不光受苦几天这么简单,你奶奶你又不是不知道,真要进去了,你让她那张老脸往哪搁啊?以后她还如何在这大院里立足?” 闻言,棒梗瞬间发火了,“奶奶要面子,难道我就不要面子吗?我如果真进去坐牢了,这张脸在学校,在这大院里,不一样没地方搁吗?你就只想着奶奶,根本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说着,赌气地背过身去。 这话说得秦淮茹又生气又委屈。 这么多年含辛茹苦,把孩子带大,简单吗? 为一破馒头,得在工友面前装笑脸。换点粮票,得听别人的下流话。为保丈夫的这份工作,拼命学着看图纸。每天起早贪黑,勤勤恳恳工作。因为没钱买新衣服,晚上睡觉前还得为几个孩子纳鞋底,逢衣裳。 如今,竟然被自家孩子说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 怎地,伺候你吃,伺候你喝,伺候你穿,伺候不值你了是不? 棒梗脾气大,秦淮茹也不是个好脾气的人,当即脸一板,从旁边拿起藤条,恶狠狠地威胁道:“你去不去?” 棒梗梗着脖子,理直气壮道:“不去,凡事儿都得弄清楚,我为什么偷东西?还不是因为槐花和小当天天喊着饿。为了她们,我才冒险去工厂拿东西,卖了换点东西吃。不也是你经常说的吗?我是哥哥,有责任有义务对小当和槐花好。 我把两个妹妹喂得白白胖胖的,不落你一句好。现在事发了,就让我去顶罪!怎么这么难啊我!不行,我不能这么稀里糊涂地去顶罪。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两个妹妹,我没错。对,是这样,我没错。” 接下来,不管秦淮茹再说什么,棒梗都只是摇头, “不去不去不去不去。” 听着棒梗越来越歇斯底里的发言,秦淮茹气得肺都要炸了,“偷东西你还有理了还?这惹出多大麻烦啊?让你去照顾两个妹妹,有让你去偷去抢吗?家里已经艰难到需要靠你这小兔崽子去偷东西帮忙养家糊口的地步了吗?” 说着,就要拿起藤条。 只是藤条刚拿起就被放下,秦淮茹扔掉藤条,把手放在腰两边的地方。 傻柱过来扶着她,急忙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秦淮茹瞪了棒梗一眼,没好气道:“能怎地?被这小兔崽子气得岔气了呗。这个年纪不好好学习,一天天地尽给我惹事。” 听到这句话,棒梗心里咯噔跳一下。本来想上前关心一下秦淮茹,却碍于面子,生生忍住了。 015 自首,出卖和拼命 “来来来,先到外边坐着去。”傻柱扶着秦淮茹到外屋坐下,看着她喝了点水后,这才问道:“怎样?感觉好点没?” “好多了。”秦淮茹伸手扶额,无奈道:“唉,这孩子真是被我和他婆婆给惯坏了。” 傻柱依旧不当回事,“跟个孩子较什么劲,等会我帮你说说他。” 顿了顿,他又道:“对了淮茹,你在房间里和小袁究竟怎么个情况,和我说说。” 他还是介意秦淮茹和袁飞在房间里发生的事。 “能有什么事,就那样呗。” 当下,她就把在房间里和袁飞做过的事一级说过的话都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末了又道:“我觉得小袁说得挺对的,而且,事情毕竟是棒梗惹出来的,由棒梗去自首最合适。” 傻柱一颗心却不在这里,“就这些啊?那你怎么老半天了才出来。” “收拾房间哪有那么容......”秦淮茹满不在乎地说到一半,猛地瞪圆双眼,“傻柱,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这不随便问问嘛?” 傻柱还想解释两句,秦淮茹已经别过头去, “我真没想到,你傻柱也这么看我。我是个寡妇不假,可寡妇就得这么受气吗?你们男的看我,是不是尽想着我晚上都跟谁上床了。” “好姐姐你误会我了,我哪能这么想你啊。”傻柱解释两句,忽然灵机一动道:“我意思,咱刚不是商量着找小袁问话嘛。那几个工厂工件到底怎么到你婆婆身上的,这事你忘了?” 秦淮茹一下收住情绪,这事她还真忘了,光顾着拉手了。 “尽谈孩子的事了,没想起来问这个,改天我再去问问吧。” 生怕傻柱抓着这个不放,她继续道:“气死我了,平时让棒梗在学校好好学习,听老师的话,把我话当耳边风。今儿个倒编排起我的不是来了,说得好像是我教唆着他去偷工厂工件似的。” 傻柱道:“教育孩子不能这样急躁,得慢慢说,孩子还小嘛,只要及时纠正就行了。” 说着起身朝里屋走去,一边走还不忘给了秦淮茹一个自信的眼神,“看我的。” 傻柱自信地走进里屋。 不一会儿,从里屋传来他骂骂咧咧的声音。 ...... 这个时代没有网络,没有手机,没有电脑。 每天基本晚上八九点就睡觉。 即便过去一年多,袁飞还是很不习惯这样枯燥的生活。 特别是媳妇娄晓娥外出不在家的这几天,他时常倍感寂寞。 当然,也有好处。 能让人养成早睡早起的好习惯。 这天早上,袁飞是在一团乱糟糟的哄闹声中被吵醒来。 顶着鸡窝般的头发出门,很快,他就打听到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保卫科的人上门,强行把棒梗带走了。 依旧是保卫科科长林茂生带的头。 据说,是因为昨晚被抓走的贾张氏把一切都交待了。 话说,昨晚工厂保卫科的人把贾张氏抓走后,第一时间进行了审讯。 一开始,贾张氏还能嘴硬,强撑着什么都不说。问急了,就说自己头晕头疼。可后来,当林茂生动用了一些审讯时的常用技巧时,一切就不一样了。 贾张氏本来就只是个斗大字不识一升的农村妇女,哪里经历过这种阵仗,很快说出了事情真相。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工厂工件在她身上,所以,她只是交待了东西是自家孙子棒梗偷的。 对于保卫科的人来说,贾张氏交待了这点就够了。 于是,这才有了保卫科的人大清早过来抓人,吵吵闹闹的这一幕。 袁飞一经打听下,还发现了一个更具戏剧性的事情。 不知道傻柱如何做到的,棒梗竟然同意去派出所自首。可就在他刚走出家门,还没走出四合院大院的时候,保卫科的人就一拥而上,把他抓走了。 年幼孙儿自首,只为救知命之年的奶奶。而奶奶却抢先一步,出卖了自己的亲孙儿的......这番转折,看得袁飞目瞪口呆。 而整个四合院,也因为这件事闹得不可开交。 秦淮茹蹲在地上哭得死去活来。 院里几个大妈在一旁安慰。 此时还没到上班的点,一大爷匆匆从屋子里出来,走到秦淮茹身边,“我去找李主任,我和他有点交情,看能不能让他去保卫科帮帮忙,说说情。” 秦淮茹还在一抽一抽地哭着,“李主任会帮忙吗?” 李怀德,轧钢厂的主任,主管工厂后勤,厨房以及保卫科都是他的管辖范畴。换句话说,李怀德是保卫科科长林茂生的顶头上司。 如果他出手,那肯定能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关键是,秦淮茹知道李怀德这个人品行不端。要让他出手帮忙,哪有这么简单。 “不试试怎么知道?”一大爷火急火燎地走了。 二大爷小广播听多了,满口“政治思想”,“新人新事新国家”。只是他再糊涂,也知道说风凉话得看情况分场合,所以赖在房间里没出来。 三大爷倒是过来了,只是没安慰几句,就以“上课不能迟到,迟到得被扣工资”为由,匆匆忙忙地出门了。 其余人也各自散了。 只留下三位大妈以及傻柱,四个人陪着秦淮茹。 傻柱面色也不好看,昨天他好说歹说,最后以激将法,“大丈夫顶天立地”那一套,成功劝说棒梗去派出所自首。棒梗直到出门的时候,还气势汹汹地喊着“男子汉就得敢作敢当”,以此来为自己壮胆。 当时傻柱心里还美滋滋的,看着棒梗就跟看着自家儿子终于有出息了似的。只是没过多久,保卫科的人就上门了,强行把棒梗带走。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啊,保卫科这群人,都什么货色啊。明明棒梗都要出去自首了,事到临头,人家上门来抓了。而且淮茹啊,不是我说,你这婆婆也真是的,竟然这么快就撂了。出卖自己孙儿,你说这什么人都。” “傻柱!”一大妈低声呵斥,双眼直滚滚地瞪着傻柱。 傻柱赶忙住嘴,低头望过去。 只见秦淮茹依旧蹲在地上,面无表情的,只是两只眼睛越来越多泪水涌出。 “别哭别哭,姐。姐,别。诶,我不就是嘴欠嘛。你听着,你听着。”傻柱说着,自己轻轻打了自己一耳光,“非常脆,你听着。别哭了,别哭了,姐。” 秦淮茹依旧面无表情。 似乎终于想清什么事,她忽然一脸决绝地转身往自己屋里走去。 三位大妈和傻柱都一头雾水的。 正想跟进去安慰,转身就看到令人胆战心惊的一幕。 只见秦淮茹抄着菜刀,气势汹汹地从屋子里走出来,一副拼命三郎的模样。 016 商量 看到秦淮茹手上的刀,傻柱整个人脑瓜子嗡嗡嗡的。他一下子反应过来秦淮茹想干嘛,赶忙上前阻拦。 傻柱眼疾手快,一手摁住秦淮茹的手,另一只手抓着菜刀的刀柄,“姐,干什么呢你,有话好好说。” 秦淮茹挣脱着傻柱的束缚,“你放开我,我要去厂里保卫科。不交出我婆婆和棒梗,我就跟他们拼命。你放开,放开。” 闻言,傻柱更用力地制止着秦淮茹。 “姐,你先冷静点。” 一旁,三位大妈也赶紧过来,摁住秦淮茹的手脚。 傻柱这才把菜刀抢到手。 挣脱间,秦淮茹摔倒在地,眼泪啪嗒啪嗒地掉落下来。 一大妈过去扶住她时,嘶哑的哭泣声终于从她的喉间发出来...... 傻柱挠着头,傻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安慰过后,几人把秦淮茹扶到房间里。 几位大妈都有事情要忙,所以只留下一个傻柱看着。 期间,秦淮茹留下了更多的泪水。 傻柱从来不是一个会安慰别人的人,好在秦淮茹很快整理好情绪,“柱子,你说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刚才一时伤痛欲绝,才想着拿菜刀去和工厂保卫科的人同归于尽。但此时冷静下来,她也意识到这个办法有多蠢。 傻柱挠挠头,明显也为这件事犯愁。猛地,他抬一下头, “走,我们去找袁飞!” ...... 傻柱和秦淮茹来找袁飞的时候,袁飞还在屋里睡大觉。 袁飞打开门,看到傻柱和秦淮茹后,第一时间知道了两人来的意图。 果不其然。 秦淮茹上来就紧紧抓着袁飞的手,道:“小袁,姐知道你聪明,点子多。昨晚的主意是你帮姐出的,可现在棒梗还没自首就被抓了。姐求求你,再帮姐出出主意吧,你帮姐出主意,就是姐的大恩人。” 袁飞心底长叹一口气,最终还是决定让两人进来说话。 “事到如今,只有一种东西能救你们。” 秦淮茹急切地问道:“什么东西?” 袁飞做了个通用手势。 拇指和食指轻轻摩擦在一起。 钱。 国际通用手势。 秦淮茹看懂了,傻柱看懂了。 但,两人都没有出声。 整个四合院的人都知道,秦淮茹一家最缺的,就是钱。 秦淮茹忧心忡忡地问道:“需要多少?” 没有问是给谁送,直接问需要多少钱......袁飞意外地看了秦淮茹一眼,“那得看打点阎王还是小鬼了。如果是林科长,正常情况下应该一百块出头。可如果是找李主任,那这个数就得翻几番了。” 话音刚落,傻柱嗤笑一声,“得了吧,你小子还小鬼阎王,说得有模有样的。你是不是糊涂了,整个轧钢厂的人谁不知道,李主任是出了名不收礼。” 袁飞道:“小礼不收,可不代表不收大礼。” 傻柱“切”了一声,明显不信。 眼见秦淮茹忧心忡忡地坐在那,他就去拽秦淮茹,“姐,要我说,与其信这小子,还不如回家等一大爷的好消息。一大爷有本事,和人李主任也熟。说不定这会儿他已经把事情都办完了,领着人正往四合院里赶呢。” 秦淮茹意有所动。 袁飞问道:“怎么?一大爷还去找了李主任?” 他早上看了会热闹就回屋子睡觉了,后来发生什么根本不知道。 傻柱竖了根大拇指,“那可不。一大爷那为人,顶呱呱,没得说。他说去找李主任,就一定会去的。” 这股炫耀劲,不知道的,还以为一大爷是他爹。 袁飞微微摇头,“那现在可惨了,即便想找小鬼也没办法了。” “你小子......”傻柱瞬间就来气了,只是话刚说出口,就被秦淮茹打断, “傻柱你闭嘴!” 秦淮茹吼完傻柱,转身对着袁飞温柔道:“小袁,姐是农村人,不懂这里边的弯弯道道,你和姐掰碎了,好好说,行吗?” 袁飞叹一口气,这才道:“姐,事情是这样的。小鬼说的是林科长,阎王指的是李主任。如果这事,李主任不知道,那我们可以试着给工厂保卫科的林科长送礼,让人家把你婆婆和棒梗私底下都放出来。可现在李主任知道这事了,那就不一样了。给再多钱,姓林的都不敢轻举妄动。 不然,李主任可能借机把他保卫科科长的帽子撸下来。至于说一大爷去找李主任说情......” 说到最后,袁飞摇摇头,“叫花子丢了猢狲,没戏。” 傻柱刚想说话,秦淮茹转头一个眼神,让他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小袁,这话怎么讲?一大爷是八级工,平时和厂里领导关系都不错的。听说就算是我们厂里上边的领导,一大爷都见过。” “见过也没辙。”袁飞没好气道:“一大爷虽然是厂里的八级工,地位崇高,见过的领导也不算少。可一大爷这人,姐你也知道,不喜欢巴结讨好领导。所以这些领导的面见过就罢了,无法转化成实际性的人情。” 顿了顿,他又道:“换做许大茂就不一定了,许大茂会送礼,懂分寸。换做他,说不定还真能攀上那些领导的交情。” 许大茂这两天到乡下放电影去了,不然看见傻柱为了秦淮茹的事糟心成这模样,估计做梦都能笑醒。 傻柱和许大茂不对付,一听这话当即翻一个白眼,“就许大茂那孙子,懂个屁的分寸。” 袁飞没有理会,而是继续解释道:“李怀德这个人我还是了解的,聪明谨慎,唯利是图。平时不收小礼,不给人办事。虽然少了点收入来源,但这样没人能抓得住他的把柄。他清楚知道一大爷没有什么背景,所以他断然不会帮一大爷的。 毕竟,他得担心他的政敌们以此攻讦他。所以,他肯定不会轻易出手的。” 顿了顿,袁飞又问道:“而且,你们觉得一大爷去找李主任求情的时候,会带着礼物去吗?” 傻柱对一大爷最了解,当即摇头道:“不会的,一大爷干不出这种送礼走后门的事。” “这就对了。”袁飞接着解释道:“一大爷不带礼物就去找人李主任求情,这算什么?这是求人办事的态度吗?不是,这是命令! 你猜人李主任会怎么想?你一大爷,工厂牛逼轰轰的八级工,这不假,可你能命令一个管后勤的工厂主任为你办事吗?不能够!” 017 认可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傻柱即便心里不服气,也不得不承认袁飞说得对。 就更别提秦淮茹了。 她看着袁飞,问道:“小袁,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按照袁飞所说,现在只有一条路。那就是给李主任送礼,可人李主任不收小礼,只收大礼。秦淮茹别说送大礼,她甚至连小礼的钱都拿不出来。 袁飞想了想,道:“还有一种办法,那就是去派出所报案。” 秦淮茹怔一下,道:“现在还有用吗?棒梗都被他们抓去了。” 袁飞摇摇头,“不好说,但可以试试。如果派出所真能接手,这件事兴许就能大事化小。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希望很渺茫。调查,取证,抓人,审讯。工厂保卫科通宵达旦地几乎把事情都做完了,派出所那边很难插得了手。” 傻柱憋了很久没说话,此时终于忍不住了,“希望渺茫,那还去个猴。” 说着,转身对秦淮茹道:“不用整这些弯弯绕绕的,这样,你去车间拿把锤子,我去厨房抄把菜刀。咱们一块杀到保卫科去,看那信林的放不放人。” 一旁的袁飞嗤笑道:“事情闹大了反而对棒梗越不利。” 傻柱怒了,“姓袁的,你存心跟我抬杠是不?” 袁飞道:“这事,保卫科的人占理。你们闹得越大,就越救不出棒梗。相反,反而会害了他。越来越多人知道棒梗偷东西的事,你让棒梗以后在院里怎么处?在学校里怎么处?” 秦淮茹当即脸上一沉。 傻柱面色也有些不好看。 此时,他们才意识到拿着武器去找工厂保卫科的做法,是多么愚蠢。 良久沉寂后。 袁飞道:“不管希望多渺茫,为了孩子总该试试。这样,姐你先去派出所报案,主动告发自己的孩子。然后跟派出所的同志说清楚情况,看他们能不能去工厂把人捞出来。至于你婆婆,应该不用担心,事情跟她没关系。” 秦淮茹点点头,对着袁飞千恩万谢的,这才和傻柱一起出了门。 袁飞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微微摇头。 “难。” 这个时代,很多法律都不完善。 比如棒梗偷窃这件事,派出所能管,可人家工厂保卫科也有执法权啊。而且,贾张氏把一切都撂了,说明工厂保卫科的人已经把事情调查完了,这时候派出所极大概率不会受理。 袁飞之前建议秦淮茹,让棒梗去派出所自首,也是因为派出所接了案,才有理由介入这件事。而且还有一点,如果是派出所介入,事情就只会定性为简单的盗窃案,而不是保卫科说的什么盗窃国有财产。 事实上,棒梗还算幸运的。 这个时候的工厂保卫科的力量已经大大削弱了。 要换做建国初的工厂保卫科,那才叫做威风。你就能想象当时的保卫科科长有多牛逼了。 棒梗要是惹了那时候的工厂保卫科,可能当场就得吃花生米。 没多想,起床,准备上班。 袁飞骑着二八大杠,很快抵达工厂。停了车,向二食堂后厨走去,沿途认识的人纷纷主动和他打招呼。到厨房后,他更是瞬间成为场上所有人的焦点。 “袁师傅来了。” “袁师傅。” “袁哥早。” ...... “大伙早,这才几点啊,就都忙上了?”袁飞也笑着跟人打招呼。 一边说着,一边戴上袖筒,想着帮忙蒸下馒头。 三级厨师也是要干活的。 然后,被制止。 “小袁啊,过去把菜炒了吧,早都备就好了,就等你了。” 袁飞抬头。 一个年龄约三十五岁的男子,他穿着一身旧式制服,高大的身板有些单薄。一张瘦条脸上,栽着一些稠密的黑胡须。可能因为常年身处厨房,被火烤得脸皮黑黄黑黄的。 郑伦。 二食堂厨班班长。 袁飞在厨房的顶头上司。 听到郑伦的话,袁飞当即作求饶状,“郑哥,您就饶了我吧。这,我怎敢抢您的活儿啊,不能够不能够。” 在轧钢厂厨房上班,当然也是有好处的。 那就是三餐都不用花钱。 毕竟以试菜为由,吃一两口,任谁都挑不出毛病。 当然,这还不算完。 有时候还能偷摸着开小灶。 就像现在这样,有人把菜备好,然后厨房里挑个人把菜炒了。大家聚在一起,美美地吃一顿。 不过,这得挑领导不在的时候。而且,这事也不能经常干。毕竟现在是计划经济时代,一切吃穿用都是实行配给制。东西拢共这么点,你克扣了,打菜的时候就得缺斤少两。时间久了,就得被人发现举报了。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值得一提的是,这不仅是二食堂的情况,傻柱所在的一食堂也是如此。 傻柱每天以“许厂长喝工人血,还不兴我喝点汤了”为由,每天偷摸着往家里带饭。上行下效,厨房里的其他人也会跟着学。长久以来,势必是会缺斤短两,每个来这里吃饭的工人的口粮都会被克扣。 去一食堂吃饭的工人当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也写过举报信,投诉一食堂。 但,没用。 所有投诉信都压在后勤主任李怀德手中。 李怀德每天都请客吃饭,让傻柱做接待餐。换句话说,他才是厂里最大的“老鼠”。傻柱是跟着李怀德学的,就是因为看到他这样,才敢这么光明正大地克扣粮食。 一食堂敢这么毫不顾忌地克扣工人口粮,正是因为有李怀德罩着。可袁飞所在的二食堂从没给李怀德做过接待餐,真要出了事,李怀德肯定不会护着他们。 这也是袁飞他们不得不如此小心翼翼的原因。 言归正传。 二食堂因为受人监督,开小灶的频率不高,所以每次开小灶都由整个厨房里厨艺最好的那个人离开炒菜,毕竟无论谁都喜欢吃点好的。 往常都是身为二食堂厨班班长的郑伦掌厨,可今儿郑伦突然让袁飞掌厨。 这算是他对袁飞厨艺的一种认可,认可袁飞三级厨师的地位,认可他才是整个后厨厨艺最高的那个人。 018 安然无恙 郑伦能这么客气,袁飞可不敢这么傻乎乎地冲上去,当即表示拒绝。 可郑伦铁了心地让袁飞掌厨,还动员厨房里的其余人一起劝说。最终,袁飞被强行拉到炉灶前。 袁飞推辞不过,只好应下。 没敢那么高调地使用什么独家秘方,他只是简简单单地做了几道菜。 红烧华子鱼。 猪肉炖粉条。 溜肉段。 葱拌猪耳朵。 菜做好后,大家纷纷停下手中工作,围过来大快朵颐。 一边吃,一边盛赞袁飞的手艺。 但其实,因为不想抢郑伦的风头,袁飞故意把这几道菜做得很普通。虽然菜里也有惊艳的,能看得出做菜水平的地方,但小毛病更多。 鱼尾烧糊了,粉条有点生。猪耳朵虽然脆,但料汁没拌匀。盐放少了,溜肉段虽然鲜,可糖少了...... 可即便如此,依旧没人敢挑袁飞的毛病,张口闭口都是“袁师傅厉害”。就连身为厨班班长的郑伦,也对袁飞赞不绝口。 搞得袁飞哭笑不得,主动站出来自己揪了自己不少毛病。 袁飞正吃着。 陡然间,一旁的郑伦忽然道:“小袁还是太谦虚了,以小袁现在做私家菜的水平,我看呐,到一食堂给李主任做接待餐都不为过。” 袁飞还想说些什么,可郑伦没给这个机会。他抹抹嘴,站起来,“大家敞开肚皮了吃,大大方方地吃,这些东西都是我自个儿买的,和工厂无关。事先我也和李主任报备过了,所以大家尽管吃,不用担心被发现什么的。” 闻言,周围人一阵欢呼。 可袁飞却眉头一皱,发觉事情并不简单。 郑伦这个人虽说不像院子三大爷那般抠门,但也绝对不是什么大方的主。可今儿个,他却突然自掏腰包买食材请吃饭...... 事出反常必有妖。 袁飞心里自个琢磨着。 忽然他想起刚才郑伦说的话 “......以小袁现在做私家菜的水平,我看到一食堂给李主任做接待餐都不为过。” 心里咯噔跳一下。 “这是担心我抢他厨班班长的位置,要把我调到一食堂去?” 郑伦家里有四个老人,五个孩子。以及一个操劳家务,没有工作的,农村户口的媳妇。 标准的“上有老,下有小。” 这些人就像一块块石头,沉甸甸地压在心头。郑伦身为家里顶梁柱,害怕自己失去厨班班长这个职位带来的高薪酬。偏偏这时,袁飞晋升成为三级厨师,严重影响了自己的地位......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我不缺钱,对这职位没兴趣。” 这个年代,工人的工资和地位全凭工级说话。要想涨工资,就得升工级。要想升工级,那就得考试。 其余的,全扯淡。 如今的工厂领导也只是替国家代管,就算是厂长,也没有私自给工人涨工资的权力。真要这么干了,往上一个举报铁定玩完。 袁飞现在是三级厨师,一个月工资有七十六块,小日子过得相当不错,暂时没有和郑伦争抢厨班班长这个职位的打算。 更为关键的是,他家里还有娄晓娥这个富婆。 家里随便藏着的一根小黄鱼,就够袁飞一两年的工资了。 相比之下,袁飞简直是个小卡拉米。 没多想,袁飞起身,继续忙活。 大米粥,花卷,馒头,窝头,小菜。 早餐就这样,剩下的事就是等在窗口边上打菜了。 这点事不用袁飞动手,他给自己倒了杯茶,端着茶来到食堂,找了个偏僻的角落,捧着本盗版的《白发魔女传》,美滋滋地看着。 这个时代科技太落后,没什么生活乐趣,袁飞一直想办法丰富自己的生活方式。有一天,他竟然在一个书店里发现了好多甚至在前世都很有名的小说。 这让他欣喜若狂,当即买了许多书。 这本盗版的《白发魔女传》,就是那时候买的。 喝茶,看小说。 舒服。 惬意。 不一会,周围渐渐热闹起来。 食堂饭菜便宜,手头比较富裕点的工人都喜欢到食堂来吃饭。不仅吃,有的还爱带点回去,给自己的家人吃。 袁飞在食堂里舒服了没多久,眼前忽然多出两个人的影子。 被打扰看书兴致的袁飞眉头一皱。 他抬头一看,这才发现傻柱和秦淮茹正站到自己跟前。 秦淮茹开门见山道:“事儿没成,派出所那边说工厂保卫科的人既然把事情都办完了,他们没理由插手。” 这结果,袁飞倒不意外,他问道:“一大爷那边呢?” 傻柱摇头如拨浪鼓。 很明显,李主任无情地拒绝了一大爷的请求。 看袁飞这优哉游哉看书的样子,傻柱便气不打一处来,“这都火烧眉毛了,你怎么还搁这看书呢?装什么文化份子,大尾巴狼?” 说着,扯过袁飞手中的书。 袁飞面无表情地看了眼傻柱,抢回自己的书。 傻柱还想发作。 可这会袁飞已经站起来,一米八五的大高个,浑身健硕肌肉。 傻柱不敢轻举妄动。 袁飞面无表情地转身,往后厨方向走去。 秦淮茹瞪了傻柱一眼,赶忙追上去,“小袁,你听我说。傻柱脾气就这样,性子急,嘴欠,可他不是什么坏人......” 秦淮茹说了一堆,可无论她怎么说,袁飞都没理会。 眼见袁飞即将走到食堂厨房,秦淮茹不再为傻柱说好处,直接说出自己这次来找袁飞的目的,“小袁,现在派出所都不管,我都怎么办啊我?” 回应她的是厨房大门关闭的沉重响声。 ...... 袁飞拽拽地离去了。 起码在傻柱眼里,是这样的没错。 “什么人嘛这是,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我就不信了,没了他,太阳升不起来了还。”他嘟嘟囔囔地说了句,瞥见秦淮茹几欲发作的表情,赶忙道:“姐,甭担心。实在不行,我陪你到保卫科抢人去。” 秦淮茹没有附和傻柱的话。 沉着脸,转身走出二食堂的大门。 她打定主意,就算袁飞不帮忙,她也要救出自己的孩子。 漫无目的地走在工厂里,一抬眼,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来到了平时工作的车间外。 身后,傻柱已经追上来了,嘴里咬着一个包子,手里还提着两个包子。 “忙了一晚上,早上出门也不吃早点,人累坏了可咋整?赶紧吃了吧,趁热。”说着,把包子拿到秦淮茹跟前。 儿子和婆婆被抓,秦淮茹现在哪有这心思,烦躁地拍开。刚往前两步,傻柱的声音又传来,“他们二食堂的包子我这也是第一次吃,还怪好吃的其实。” 说着,又把包子递过来。 秦淮茹拍开一次。 傻柱就又递过来一次。 最后,秦淮茹彻底火了。 “吃吃吃,就知道吃。我孩子刚被抓,婆婆更是被抓去一整晚了,了无音讯,我怎么吃得下啊我。” 声音很大,傻柱当场被吼得愣住。 正在这时,身后一个声音传来。 “淮茹,淮茹,你婆婆安然无恙地回家了。” 019 难得的硬气 声音很熟悉,秦淮茹转头一看,这才发现院里一大妈正气喘吁吁地向她跑来。她赶忙跑过去,扶着一大妈的手问道:“一大妈,你刚说什么?” 一大妈累得够呛,弓着腰,歇息了好几秒这才道:“你婆婆回来了,现在正在院子里。” 顾不上问为什么,一听这个消息,秦淮茹家里着了火似的往外跑去。 只留下傻柱一个人搀扶着一大妈往四合院的方向走去。 傻柱问了几句。 据一大妈所说,她是在四合院附近的一条街撞见贾张氏的。当时的贾张氏鬼鬼祟祟,东张西望的。 被一大妈发现的时候,她还想逃。然后没躲过,这才装作一副大大方方的样子,向四合院正院走去。期间,无论一大妈问什么,她都不肯说。 一大妈心想这得告诉秦淮茹,这才火急火燎地赶来工厂车间找她。 傻柱慢悠悠地扶着一大妈往四合院的方向赶去,可这一大妈走得实在太慢了。傻柱嫌弃她,扶了没多久,就撇下她,自己往四合院方向跑去。 他跑到四合院的时候,只见贾家的屋子大门紧闭,从里边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 一路从工厂马不停蹄地跑回四合院,秦淮茹虽然累得气喘吁吁,依然第一时间进门质问贾张氏,“妈,您到底什么意思啊?” “我什么意思?”贾张氏看着眼前这位儿媳妇虽然感到一阵心虚,但声音可一点不见小,“这是我儿子东旭的房子,这是我家,我回我家,你问我什么意思?” 秦淮茹道:“我没说您不该回,我意思,是不是您出卖的棒梗?棒梗被保卫科的人抓走了,您到底知不知道?” 这事我当然知道,我还当着林科长的面,和棒梗对质过呢......贾张氏大声反问道:“棒梗偷东西到底是不是事实?” 秦淮茹道:“虽然是事实,可是......” “没什么可是。”贾张氏蛮横地打断秦淮茹的话,“棒梗偷东西是事实,那我说的就是实话。实话不能说,说实话犯法?哦,你们母子俩在外边逍遥快活,我一个老太婆就什么话都不能说?哦,合着我就活该在里边遭罪是吗?” “那您也得给我们解救的机会不是?”秦淮茹急道。 当下,她就把袁飞说的,让棒梗去派出所自首的事情说了一遍。 贾张氏细细回想了一遍,虽然心里认可袁飞的主意不错,但嘴上可不能承认,“袁飞?就那小坏种?我都不爱说他,他那点出息吧。一个大人,被逮着了,就把脏水往一个小孩子身上泼?这种恶心事亏他干得出来,我都替他感到害臊。” “妈!当时小袁都要被保卫科的人抓走了!” 话音刚落,贾张氏又道:“抓走了就抓走了呗,他就不能跟着走一趟啊?保卫科的人搜不到赃物,自然会放人,不比他出卖一个小孩子强?现在他跑你面前出主意,做好人来了?我呸。他要有一点本事,我孙子都不能遭这个难。” “妈,你到底什么意思?合着棒梗被抓,都人小袁害的,都小袁的错?” “没错!”贾张氏大声吼道:“你自己想想,那姓袁的要有丁点本事,自证清白,不把脏水往我家棒梗身上泼,我家棒梗能被保卫科的人抓走?更可恶的是,他竟然悄溜溜地把赃物扔我身上。只会欺负老人和孩子,算个什么本事?我呸!” 秦淮茹急得直跺脚,“妈你可真有意思了,自己污蔑人反被人送进去,现在还怪人小袁?你到底知不知道,今儿个可是您自己把您亲爱的孙子送进去的!” 贾张氏恶狠狠地瞪着秦淮茹,“反了你了!你竟敢这么跟我说话?” 秦淮茹硬气道:“怎么滴?我今天就咽不下这口气了!” 贾张氏道:“你咋?你要为姓袁的那个坏种跟我犯浑是吗?你是不是看人家娄晓娥这几天不在,想趁机勾搭?我告诉你,我还没死呢!” 对自家婆婆的泼脏水,秦淮茹已经习惯了,“不是为别人说话,我也没和人家有什么不正常的关系。是您先污蔑举报人家小袁,小袁才反击的。按您刚才的意思,我这就叫做说实话! 实话不能说,说实话犯法?妈,我觉得您真挺有意思,把自己孙子送进去,您到底是怎么有脸回来的?” 贾张氏吼道:“这是我家,我怎么不能回来!” 秦淮茹呵呵一笑,“对,您能回来,您该归来。早说啊您,我们敲锣打鼓地去保卫科门口接您。再拉一横幅,请院里三大爷写几个字,多风光啊您。” 贾张氏气得胸闷,支支吾吾地指着她,“你,你......” 可秦淮茹的话没断过,“亲手送自己孙子进去,干了这么光荣的事情,得让院里。不,得让这方圆几公里的人都知道才行。” “别说了......你嚷嚷什么你......你别嚷嚷了......” 秦淮茹一直喋喋不休地说着,而且越说越大声。 贾张氏一直扒拉着秦淮茹,秦淮茹都没停下来。 她被气得老毛病都犯了,偏偏止疼片还不在身边。 “嚷嚷什么啊你,你是要气死我啊。” 这会,秦淮茹终于理会她了,“我可不敢气死您,您有棒梗这么个会偷东西的好孙子,这么厉害的这个孙子的福,您都还没享到呢,怎么就能死了呢?” 贾张氏气得想过去抽秦淮茹,可她现在病发作,还没止疼片,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不断地小声哀求道:“别嚷嚷,别嚷嚷,别嚷嚷......” “你把我儿子送进去了,我嚷嚷怎么了?”秦淮茹说到这,忽然大声吼道:“你把我儿子送进去了,我嚷嚷怎么了!” 说道最后,一滴清泪落了下来。 争吵声很大,几乎整个院子的人都知道了。只是因为不好介入,这才没人进来。如今秦淮茹最后那一句,院子的人再也忍不住,纷纷冲进来劝架。 秦淮茹熟视无睹,她撞开人群,往外走去。 傻柱最后进来,看到的是一个满脸泪水的秦淮茹。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秦淮茹这么硬气地和贾张氏争吵。 身后,贾张氏颤巍巍地用手指着秦淮茹。 倏地一下,两眼一黑,轰然倒地。 这下。 终于不是假晕了。 020 欢快雀跃 傻柱找到人的时候,秦淮茹正拿着草,百无聊赖地喂着后院里的两只兔子。 这两只兔子是院里聋老太太养的。 上了年纪的老人都闲,人一闲总喜欢找点事做。只是后来老太太不乐意伺候了,这桩差事就变成傻柱在干了。 傻柱也不乐意,这兔子就又变成秦淮茹在帮忙喂。 也正因如此,这两只兔子才能逃脱院里某人的毒手, 傻柱凑前仔细看了眼秦淮茹,假装不知情道:“哭过了?” 秦淮茹抹抹眼,“没有,迷眼睛了。” 没敢顺着这个话题一直下去,傻柱变戏法般拿出一件衣服,“刚扶着一大妈着火似的往院里赶,累了一身汗。回来想换身衣服,一穿才发现,好家伙,前年买的了,现在穿也太短了。” 秦淮茹接过,抖了抖衣服,顺势拿过来,“那我改改,棒梗能穿。” 说到最后,话语戛然而止。 没有哭,只是面无表情地低着头,看着地面。 良久沉默。 傻柱挠着头,一脸别扭道:“其实,刚你和你婆婆吵,我听了点。” 秦淮茹点一下头,“嗯。” 傻柱接着道:“不止我,不少邻居都围在你们家门口听,我是觉得吧,你们有事就说事,这么嚷着,不是让街坊邻居笑话嘛?” “谁爱笑话谁笑话。”秦淮茹满不在乎道:“儿媳妇为点粮票,跟人低三下四,听人下流话。儿子为点零嘴,偷工厂工件。婆婆为保命,把自己亲孙子送进去。我们这一家子闹的笑话已经够多了,不怕这一星半点的。” “哪能这么说。”傻柱一下不乐意了,“棒梗是个孩子,年纪小不懂事,犯点错误很正常。至于你,不也是为了伺候三个孩子和那个恶婆婆嘛。要我说,最不要脸的,就属你婆婆了。平时饭没少吃,一遇到事,就会躲。” 秦淮茹没说话。 傻柱接着道:“姐,消消气。当务之急,还是得想办法把棒梗救出来。” 秦淮茹叹一口气,道:“说得轻巧,问题是怎么救啊?你拿着菜刀,我拿着锤子,一起杀到保卫科的那种吗?” 傻柱不傻,当然知道用闹的方式不好,“之前姓袁的不给我们支了个招吗?” 秦淮茹道:“找派出所?可我们去过了啊,人明确地说了这事工厂保卫科的人已经办了,他们没有理由插手。” “不不不。”傻柱道:“我们直接去找李主任。” 秦淮茹猛地抬起头。 经由傻柱这么一提醒,她才想起来之前袁飞的话。 打个响指。 钱。 李主任只要大礼,不要小礼。 之前觉得大礼肯定出不起,但现在和婆婆吵过一架后,秦淮茹彻底豁出去。 没钱? 那就借! 只要孩子能平安从保卫科的大门出来,就是往后日子累死累活,给别人做牛做马,那也不成问题。 而且,此时秦淮茹忽然想起来一个事。 其实他们家财政远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当初丈夫东旭因公殉职后,厂里不仅让自己顶替丈夫在车间的工作,还发了一大笔抚恤金。这笔钱,全在婆婆贾张氏手中,至今没有动过一丝一毫。 不仅如此,因为房子和工作都是他们贾家的,所以贾张氏认为秦淮茹占了大便宜。她以此为由,每个月向秦淮茹索要三块钱。 秦淮茹因为是农村户口,怕贾张氏把自己赶回农村。加上工作确实沾了丈夫的光,这才忍气吞声地接受。即便家里穷得吃不起饭,这笔钱也照付不误。 丈夫从槐花还没落地的时候就去世了,到现在槐花都八岁了。也就是说,整整八年,九十六个月,每个月三块钱...... 秦淮茹没上过学,算不好这笔账。但她知道再加上丈夫的抚恤金,以及这些年贾张氏以各种名义从她这借走的,自家婆婆手中起码有七八百块钱。 穷? 算上贾张氏的钱在内,她们家可真算不得穷人门户。也就是遇到了个喜欢攒养老本,许进不许出的无良婆婆。而且三个孩子三张嗷嗷待哺的嘴,所以在外人看来,才这么惨。 在秦淮茹看来,如今贾张氏把她孙子弄进去了,那这老饕餮肯定得好好出点血了。老饕餮的钱,差不多应该够袁飞所说的大礼了。实在不行,再去跟别人借。 而且,说不定老饕餮的钱一个人就够了呢...... 看到了希望,秦淮茹精神一振,“傻柱,你说得对,我们现在是该去找李主任。” 生平第一次,她觉得眼前这个皮肤黝黑,身上常年沾满油腻的邋遢男靠谱了许多。 “可不是嘛,我的好姐姐,终于有一次我们能统一战线了。”傻柱也是满脸兴奋,“这老色鬼一喝多了就喜欢对厂里的女人动手动脚的,不过你别怕,有我在,你不会出事的。这样,负责灌醉李主任的事就交给我了。到时候你就叫,怎么大声怎么来,然后我们俩合起伙来把这老不死的绑食堂柱子上......” 秦淮茹:...... 她彻底无语了。 傻柱的声音还在继续, “姐,你还别不信。就四月份那会,这老不死的喝醉了,搁食堂,跟我们食堂厨房那刘岚。他们一开始,那样那样。后来呢,又那样。等到赚到那绳后头,老色鬼已经把自己裤子都脱了。真的,没骗人,我亲眼看见的。” 傻柱的意思,是给李主任设局,给他定一个酒后调戏女员工的罪名,并且以此为由,威胁李主任把棒梗放了。 听起来很好,但秦淮茹想了想,还是没敢这么办。 人李怀德又不是傻子,事后酒醒肯定发现这里边都是局。就算这次能把棒梗救出来,肯定也得罪了李怀德。 李怀德是工厂里的后勤主任,因为喜欢用招待餐招待别人,和厂里好多其它主任关系也好,随随便便给人穿小鞋。胳膊拧不过大腿,真要在厂里混下去,最好还是不要得罪这号人。 当然,傻柱想的这方案,秦淮茹也没有完全否认。 她想着如果李怀德真不把棒梗放出来,到时候即便是犯法,威逼利诱,她也要把棒梗救出来。 天大地大,孩子最大。 其余的,管不了那么多。 有了目标,知道怎么做,秦淮茹脸上终于浮现出一点笑容。 大跨步向前。 回家。 找自家婆婆。 这么想着。 太阳底下的影子再次变得欢快雀跃。 021 不认你这个奶奶 听到秦淮茹开门的动静后,原本正在睡觉的贾张氏赶忙起身,拿过放在一旁的针线,做出一副为孩子纳鞋底的样子。 秦淮茹面无表情地走到她面前。 一言不发。 看到这个儿媳妇,贾张氏本能地气势弱了一截,随即想起自己不能让她拿捏了,“怎么着,还想跟我犯浑叫板啊?想再把我骂晕过去?” 秦淮茹没回答这个问题,反问道:“听说您晕倒了,怎样,身体好点了吗?” 贾张氏怔一下,点头,“没事了,不打紧。” 其实还是有点不舒服,只是去医院太费钱了,她想着忍忍算了,就没去。 “找我有啥事,直接说吧。” 刚吵完架,贾张氏不觉得眼前这个厉害儿媳是专门来关心她的。 果然,秦淮茹接下来的话印证了贾张氏的猜想。 “棒梗这事可大可小,说大了,是盗窃国有财产。说小了,只是孩子不懂事,一时调皮。最后怎么定,还得看人李主任怎么说。所以小袁之前建议我,让我带着礼物去找人李主任说情。咱婆媳不管闹得怎么凶,终究都是一家人,我想着找您......” 贾张氏即便再蠢,此时也听懂了秦淮茹的意思,嘴巴一张就是两个字。 “没钱。” 说着,就又破口大骂袁飞出的是馊主意。 秦淮茹心中叹一口气,“小袁说了,人李主任不收小礼,只收大礼。你说,十块二十的,这成。要大礼,好几百块的,我拿得出来吗我? 您扪心自问,这么多年来我向您伸过一回手吗?搁以前大灾荒那会,我也没跟您要过钱吧?可今儿个不一样,棒梗被抓了。我跟您要这钱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棒梗。棒梗是我的亲儿子,也是您的亲孙子,您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贾张氏跟着叹一口气,“你说的都对,我也理解你的难处,可我和你一样拿不出钱来。” “别介。”秦淮茹压抑心中的怒气,“打我工作以来,每个月给您三块钱,存下不少来了吧?东旭出事后,工厂给了好大一笔抚恤金,这钱哪去了?” 贾张氏又是一阵叫冤。 每个月拿的三块钱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给孩子们偶尔买点零嘴。当时厂里虽然给了好大一笔抚恤金,可又是办葬礼,又是选墓地的,乱七八糟的花销一样不少,那点抚恤金早花完了。 知道她在瞎扯,秦淮茹也没办法,只好耐着性子和她讲道理。 可无论怎么说,贾张氏都只有俩字、 “没钱。” 这下可把秦淮茹气得不轻,直接夺门而出。 “棒梗出来后,你可别怪我教唆他不认你这个奶奶!” 听着最后那句话,贾张氏心里咯噔跳了下。 ...... 秦淮茹知道自己婆婆难对付,但没想到难对付到这种程度。 一个铜板都没要到。 第一仗就没打好,让她有些气馁。 但她很快又振作起来。 无非就是低声下气,四处借钱。 借钱这事,秦淮茹虽然愁,但没觉得天塌下来。 这么多年风风雨雨都过来了,这压根不算啥。 她眼中浮现的第一个目标,就是傻柱。 秦淮茹心想着,如果傻柱一次性借给她几百块,那么她就不用低声下气地找别人借了。但转念一想,自己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毕竟人傻柱也要留着钱娶媳妇。可不这样做,自己还在工厂保卫科里被关着的棒梗怎么办? “傻柱娶媳妇”五个字在脑海中浮现的时候,秦淮茹莫名心慌一下。 可猛地,脑海中又突然浮现出另一个人的身影。 袁飞。 ...... 秦淮茹进门的时候,傻柱正坐在桌子旁喝酒吃花生。 看酒瓶,下一大半了,明显已经喝了有一段时间了。 秦淮茹关上门,站在门边。 满面愁容。 对于秦淮茹没敲门就直接推门而入的做法,傻柱已经习惯了,没觉得什么不妥。 “姐,怎么着啊,发生什么事了?” 秦慧茹犹犹豫豫,支支吾吾的,好半晌才说出自己来的目的。 闻言,傻柱低一下头。再抬起的时候,皱紧的眉头已经完全舒展开,“姐你找我要,我肯定给啊。” 他摸摸裤兜,又翻了翻上衣口袋,“诶,我钱去哪了?” 接着,傻柱在房间里四处翻找。 秦淮茹看着他,忽然咬紧嘴唇,“这样有意思吗?” 傻柱强装镇定道:“姐,你说什么,我怎么没明白你的意思。” “那这样你总该明白了吧?”秦淮茹走到床前,把枕头随意地拨到一旁。掀开席子,只见下面放着一堆钱。 傻柱的钱一般都是放在凉席下,这点上,秦淮茹和傻柱心知肚明。 所以,根本不是找不到钱的关系,而是不想借。 看到被揭穿,傻柱本来是想说一两句话糊弄过去。抬头看见秦淮茹阴沉的脸色,他赶忙补救道:“姐,你别板着一张脸,跟你逗呢,逗呢,干嘛啊。” “谁跟你逗呢,到底怎么着啊。我要有钱,或者能找我婆婆要到钱,至于这么受气嘛我。我是个寡妇不假,可我是个寡妇我就得挨欺负吗我?你不借就不借,搞这么多名堂,有意思吗你?” 傻柱脸色有些不自然,“我没钱。” “没钱?这些不就......” 秦淮茹怒气冲冲地指着凉席下傻柱的钱,然后,愣住。 那里大概就二十多块钱。 确实没多少,起码与她预想的差了十万八千里。 “不对啊,你钱搁哪去了?难道,换地方了?” 秦淮茹说着,又左右翻找了两圈。 她几乎每天都会来帮傻柱洗衣服,收拾房间,自然清楚知道傻柱藏钱的地方就在这凉席下面。 一直以来,她都没去看过傻柱有多少钱。 可今儿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二十五块八毛三分。 甚至不足傻柱一个月的工资。 要知道,傻柱在轧钢厂可干了快十年了。 按照秦淮茹的猜测,傻柱工资高,一个月三十七块五。而且,他是厨师,吃喝都在厨房解决,不用额外花钱。加上傻柱这个人不修边幅,几乎没买过新衣服什么的。 所以秦淮茹本能地以为傻柱存款就算不多,起码也有个五六百。 不曾想,今天一看就只有这么区区二十多块钱。 022 捐款 “怎么才这么点?” 面对秦淮茹的质问,傻柱支支吾吾道:“前阵子我妹过来了,找我拿了点。” 事实上,压根没有这回事。 一个月三十七块五,年薪四百五。 虽然比不上袁飞,但傻柱自己都觉得自己工资不低。可不知道为什么,傻柱总感觉自己的钱就像长了小翅膀,自己飞了。 事实上,不是飞了,而是花了。 昨天给棒梗一块钱,买点零嘴。今儿买了三斤棒子面,以从厨房里顺出来为理由,送给秦淮茹...... 每天都不多,但每天都有,日积月累就是一个很恐怖的数字了。 傻柱隐约有意识到这一点,但不想在秦淮茹面前表现出一副“养不起你”的样子,所以就干脆地把锅甩到妹妹何雨水身上。 早在丈夫死后前一两年里,秦淮茹在接受傻柱帮助的时候,还有意识地记录傻柱帮过她的点点滴滴。后来实在多到记不清了,也就懒得记了。 加上何雨水最近忙着和一个小片警结婚,所以秦淮茹还真就信了傻柱说的话。 秦淮茹心底小小失落一下,她原本以为傻柱最不济也能借她一百块。 不曾想...... 转身,默默往外走。 正在这时,被傻柱叫住。 傻柱一把把那二十多块钱塞到秦淮茹手中,“这点钱你先拿着吧,另外缺的我也已经想到办法了。走,我们先去找一大爷。” ...... 袁飞回到四合院的时候,正好看到院里三大爷站在前院里和人唠嗑。 在他对面的人,正是许大茂。 许大茂推着自行车,左手车把上挂着一个深色袋子,右手车把上挂着两个白色的布袋,满满都是山货,车尾座位两旁还担着两捆绿油油的蔬菜。 三大爷手上拿着一串蘑菇, 这蘑菇和许大茂自行车上挂着的如出一辙。而且看三大爷脸上那掩饰不住的笑容,一看就知道是成功薅到羊毛了。 四合院里有两道坎。 一道在正院。 秦淮茹。 收取对象主要是傻柱每天带回家的网兜饭盒,除此外就是诸如一大爷等人的不时救助。 另一道坎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三大爷阎埠贵自诩文人风骨,不会主动跟人讨要东西。他会以各种名义帮你忙,以此赚取一点小报酬。典型的就是过年给人写春联,拿赏钱或者算计点花生瓜子。 三大爷收取对象主要是许大茂。 刚好许大茂在院里一直被傻柱欺负,他需要三大爷帮他说话,所以每次都给。 比如现在。 许大茂刚从乡下放电影回来,拿了人乡下一点山货。 三大爷看见了,上来直夸许大茂的山货好。 许大茂秒懂,当即给了点。 看见袁飞,许大茂再次从布袋里拿出一串野生小蘑菇,向袁飞递过去,“小袁。” 袁飞赶忙摆手,“得得得,无功不受禄,我就不要了。” “没事没事,我不客气不客气。”三大爷把蘑菇放鼻子前使劲嗅了嗅,“野生小蘑菇,有嚼头,炖汤倍儿香。” 说着,还不忘伸出一根大拇指。 “我先进去了,你们聊你们聊。”袁飞打了个招呼,推着车往屋里走去。 他走后,许大茂也推着车往里走去,“得了,三大爷,没什么事,我也先进去了。” “好好好,您慢走,我帮您提一手。”三大爷右手往上抬着自行车车尾,好让许大茂的车能更轻松地跨过门槛。 “得得得,谢谢谢谢。” 许大茂继续往前走。 忽然,又被三大爷叫住。 “对了大茂,你刚回来,晚上要开全院大会的事你该知道吧?” “全院大会?出什么事了吗?”许大茂道:“这两天住在乡下给人放电影,一连跑了好几个村,我怎么可能知道这个。” “确实出大事了,昨天才刚开过一次全院大会。是这样的,秦淮茹那孩子......” ...... 袁飞在院里不怵傻柱,自然不需要以让三大爷占便宜这种方式来拉外援,三大爷自然也不会一心想着巴结他讨好他。所以,他得知晚上要开全院大会的时间,远比许大茂晚得多。 当时是秦淮茹来通知他的,没有进门,只是在门外匆匆喊了一两句。 吃过饭后,袁飞来到中间大院。 此时院里的人已经到齐七七八八了。 院中间的四方桌上,坐着院里的三位大爷。 和往常相同。 一样的搪瓷水杯。 一样印刻有“为人民服务”五个大字。 没多久,人员全部到齐,全院大会再次开始。 部分人脸上一愁莫展的,尤其是三大爷阎埠贵,愁得一直在那唉声叹气的。 袁飞对此还感到好奇,可等官迷二大爷刚说了开场白,他就明白众人为什么这些人这么愁了。 “我们院里的秦淮茹生活清贫,丧夫后一直努力抚养三个孩子和年迈的婆婆,这是公认的事实。今儿个,孩子出事,她家为了救孩子,不仅花光了家里的积蓄,同时还在外面欠了不少债。 考虑到他们家的家庭条件,所以我和老易商量了下,这才决定开这个全院大会,看怎么帮衬一下我们的老邻居。具体内容,让我们请院里的一大爷,老易来说一下。” 听到这,袁飞顿时心里跟明镜似的。 “妙啊,只说帮助秦淮茹,而不是帮助棒梗。” 秦淮茹在院里一直是娇弱善良的人设,如果说帮助她,很多人心底会好受些。看在邻居的面上,多少都会出点钱。可如果说帮助棒梗那就不一样了,毕竟没谁愿意捐款救一个小偷。 一大爷没有二大爷那么爱打官腔,说话也比较简单粗暴,“二大爷都把事情说完了,我也就不重复了。反正事情就是这么个事,秦淮茹一家遇到了困难,我们身为老邻居的,愿意的就帮忙搀一把,不愿意的也不强求。” 说着,“啪”一下把几张大团结拍在桌上。 “我也就不多说废话了,捐多捐少的全凭心意。” 话音刚落,又一个声音响起。 “谁家都有遇到过不去坎的时候,你就能保证一辈子顺风顺水吗?话不多说,身为老邻居,反正这钱我捐了。” 傻柱拿着一叠大团结,“啪”一下拍在桌上。 整整十张。 比一大爷出的还多。 023 小孩子能有什么坏心眼? 大团结。 一大爷一下子拿出看五张。 傻柱一下子拿出了十张。 一大爷身为厂里的八级工,一个月工资是九十九块,一次性拿出半个月工资。 不稀奇。 傻柱身为秦淮茹的天字号舔狗,一次性拿出三四个月的工资。 也不稀奇。 但耐人寻味的是,人一大爷刚把事情说完,傻柱就迫不及待地把钱拿出来了。而且,不多不少,刚好是十张大团结。 十张大团结,一百块,在这个年代这是一笔巨款。正常人谁会随身携带这么大一笔钱?所以答案很明显了,这俩人是在演双簧,三七分成的那种。 事实也确实如此。 秦淮茹找傻柱借钱。 傻柱虽然没有钱,可他马上想到了演双簧,让人众筹的这一主意。并且,当即找上一大爷。 一大爷虽然心里隐隐觉得这样做不好,可看秦淮茹哭得泪如雨下。而且,孩子还在工厂保卫科那里关着,怪可怜的。加上自己去找李主任帮忙说话,也没起到作用。一时心软,就同意了。 这才有了今晚这一出。 院里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先出钱的意思。 傻柱知道再这样冷场下去不行,必须主动出击。 环顾一圈,他很快把目标锁定在一个人身上。 “大茂,说你呢。秦姐家出事,你准备捐多少?” 傻柱和许大茂不对付,这是整个四合院里的人都知道的事实。所以,他一下子就盯上了许大茂。 袁飞正愁没切入口,闻言赶忙道:“柱子哥,一大爷不说全凭心意吗?你这点名道姓的,硬抢呢?” 袁飞一句话,瞬间得到场上很多人的附和。 尤其是许大茂,“就是,嘛呢嘛呢。说了凭个人心意,傻柱你这明抢不是?我要不捐这钱,你还打算打我了不是?” 傻柱见不得许大茂挑衅,暴脾气一上来,当即撸起袖子就要走过去,“打你就打你,又不是没打过你。” 三大爷被许大茂日常给的小东西收买,早就和许大茂穿一条裤子。眼见许大茂要被欺负,当即站出来主持正义,“傻柱你想干什么?暴力逼捐吗?打完许大茂,你还想打我们所有人不是?” 没敢下场帮忙,只是坐在座位上大声谴责。 一大爷心知这样下去不行,当即用手重重拍了几下桌子,“何雨柱,住手!你想在全院大会上犯浑是不?” 秦淮茹也上前拉几下傻柱的衣角,傻柱这才冷静下来。 一大爷对着傻柱大声呵斥道:“何雨柱,现在是全院大会的时间,不允许掺杂个人情感。即便你和许大茂有过节,也得等大会结束后,自己私底下去解决。” 一句话,把刚才的冲突从暴力逼捐定性为个人恩怨。 傻柱心知刚才自己冲动了,低着头老实接受批评。 “得,我刚冲动了。但话要讲清楚,我刚那是针对许大茂,完全没有暴力逼捐的意思。” 一大爷骂完傻柱,转身又对许大茂道:“大茂你也是,傻柱犯浑,你也跟着犯浑啊,你跟他较劲什么?你不想捐,大家伙还能逼着你不成?” “我那不是不想捐。”许大茂顶嘴一次。 一大爷道:“不是不想捐,那是什么?” “我......”许大茂支吾着,没说出来什么。手放到口袋里,刚想认命交钱,把硬扣在头上的那顶帽子拿掉。 这时,袁飞说话了。 “一大爷,人大茂哥刚从乡下放电影回来,啥都不知道。你就让人家交钱,这不是孔夫子喝卤水,明白人办糊涂事嘛?最不济,也得说清楚事。这钱得让人家大茂哥交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啊。” 傻柱刚憋了一肚子气,这会忍不住顶嘴道:“许大茂这么爱凑热闹,我就不信他不知道棒梗那事。” 许大茂虽然早已从三大爷那知道事情,但此时顺坡下驴,他不介意呛一下傻柱,“我知道什么了我?刚从乡下回来,我可什么都不知道。不行,我什么都不知道,这钱我不能交得稀里糊涂的。” 一大爷瞪了眼坏事的袁飞,无奈地解释了一下事情的前因后果。大概意思就是说棒梗偷东西被抓,秦淮茹一家为了救他,花了很多钱。现在日子过不下去了,开这个全院大会救助老邻居。 袁飞等一大爷说完,这才道:“所以孩子现在是已经救出来了?怎么没看到啊,人在家里吗?” 闻言,傻柱和一大爷齐刷刷沉默了。 孩子当然没救出来,现在还在保卫科里关着。但不能直接跟人说众筹去救棒梗,毕竟棒梗是小偷,人一听众筹救一个小偷,肯定心里不乐意。 所以他们才撒谎说孩子救出来了,只不过借了债。现在,众筹帮忙还债。毕竟现在这样,众人帮的就是秦淮茹,而不是棒梗这个小偷。 想法很美好,无奈直接被袁飞揭穿了。 傻柱和一大爷沉默,秦淮茹只好站出来坦白,“孩子没出来,还在工厂保卫科那关着。” 这话一出,场上所有人就都明白了,这是要众筹给工厂领导送礼。感情这闹到最后,捐钱不是帮秦淮茹,而是帮棒梗那个贼。 顿时,场上所有人都不乐意了,纷纷庆幸自己刚才没有急匆匆捐钱。在他们眼中,棒梗偷东西被抓,那是自作自受。 帮? 帮个屁。 一群人人议论纷纷的。 一大爷眼见压不住了,连忙拍打几下桌子,“安静安静,这是全院大会,吵吵什么呢?” 等场面安静下来,他这才继续道:“是,棒梗偷东西是不对。可孩子不是还小吗?大家伙给个机会又如何?难道犯一次错,咱就永远不管了,让人家棒梗在保卫科里一直这么待着?” “就是,多大点事啊。而且,棒梗不过一个小孩子,小孩子能有什么坏心眼。”傻柱跟着附和一句。 话音刚落,就被一大爷狠狠瞪了一眼。 院里人意有所动。 这时,一个声音再次响起, “我记得,秦姐家是有钱的吧。” 这话是袁飞说的,话音刚落,很多道目光齐齐刷刷向他投来。 秦淮茹低着头,淡淡道:“我们家都这样了,能有什么钱呢?” 袁飞道:“别的不说,就东旭哥死的时候,厂里不还赔付了一大笔钱吗?” 024 聋老太太镇压贾张氏 袁飞的话点醒了场上所有人。 此时他们才想起来这回事,贾东旭当年因工伤离世的时候,厂里不仅让秦淮茹继承了贾东旭在厂里的工作,还额外给了一大笔抚恤金。 虽说过了这么多年,但别忘了,这笔钱是在谁手里? 贾张氏。 贾张氏是什么人? 生病了宁愿强撑着,也不愿意去医院看病。即便是每天都必须用的止疼药,也是拜托儿媳秦淮茹去医院买,从不自己亲自去。 为什么? 不用花自个儿钱呗,难道秦淮茹还能跟她提钱的事? 这样一个人,你说那么大一笔抚恤金,难道都花完了?不能够吧,没听说人贾家这些年有什么大的开销啊。而且,吃饭什么的都是占人家傻柱的便宜。 所以,贾张氏大概率是有钱的。 既然他们贾家有钱,凭什么要我们出钱帮他们救儿子? 想到这,越来越多人打定主意。 不捐钱。 ...... 既然是全院大会,贾张氏当然也参加了。 不过因为刚干过出卖自家孙儿这等龌龊事,没脸见人,所以只是藏在人群中。 此时听到袁飞的话,她当即跳出来,“姓袁的你在这胡咧咧什么呢?这都多少年了,我儿子东旭的抚恤金早都花没了。” “不能够吧。”袁飞道:“那么大一笔钱,全花光了?” 贾张氏反驳道:“废话,东旭的葬礼,前些年房子装修,花钱的地方海了去了。” 三大爷跳出来说道:“不对吧,我怎么记得东旭的葬礼,是我们院里大家伙合办的啊?那坑,还是傻柱帮忙挖的。” 当初为这事他还出了一块钱,所以他记忆犹新。 “对,那坑我帮忙挖的。”傻柱说完,还不忘补刀,“房子装修?这事我也记得,当时是隔了个小房间给棒梗写作业用,木工瓦工全我一人干了,没花多少钱。” 贾张氏一听这话可了不得,她骂骂咧咧地起身,凶神恶煞地瞪着三大爷和傻柱,“现在是怎样,合起伙来欺负我一个老太婆了是吗?就算葬礼和房子装修花不了几个钱,可吃喝拉撒呢?这么多年,三个孩子,两个大人,拢共五张嘴,难道不花钱?” 这是事实,所以这话一出,场上所有人都沉默了。 袁飞刚想说话,秦淮茹的声音陡然响起,“如果没记错,这些年家里的开销,都是我出的钱,妈你好像一分钱都没出过。” 贾张氏机械地转头,呆呆地看着秦淮茹,满脸难以置信。 她万万没想到,这个时候就连秦淮茹都站在她的对立面。 可事显然没完。 秦淮茹接着补刀,“不仅如此,妈你每个月还和我索要三块钱。因为你说我这份工作是东旭的,东旭以前怎么给你,现在我也要怎么给你。每个月三块,这么多年过去了,即便大饥荒那会也没间断过。” “你......”贾张氏被说得支支吾吾地,她用手指着秦淮茹,陡然间,一个巴掌扇出去。 “啪”的一声。 清脆响亮。 “你,你怎么打人呢?”秦淮茹彻底懵了。 贾张氏恶狠狠道:“你目无尊长,联合外人来对付我,我教训你怎么了?我不止打你,我还抽你呢我。” 说着,就去一边的树上折了根树枝下来,准备抽秦淮茹。 “得了啊。”刚是猝不及防,傻柱怎么可能让自己喜欢的女人被打第二下,当即过来抓住贾张氏手中的树枝,“不讲理了是不是?来,冲着我来,我就喜欢跟不讲理的人打交道。” 傻柱虽然没有袁飞那么高,但好歹也是178的大个子,这怒气冲冲的样子还是很唬得住的人。 贾张氏当即被吓得连连后退,定了定,可能眼见周围人多,自己不能落了面子,当即气势汹汹道:“我管我儿媳妇,你管得着吗你?” “管不管得着我都要管。”傻柱说着,猛然一推,把贾张氏推出去,“去,一边待着去。” 贾张氏震惊了,“傻柱,你敢搡我你?” “我不止搡你,我还抽你呢还。”说着,拿起刚从贾张氏手中抢过来的树枝,作势上前,“我告诉你,我忍你很久了我。” 秦淮茹怎么可能看傻柱这么犯浑,赶忙劝阻道:“傻柱,你冷静点!” 傻柱撇过头,没说话。 另一边,贾张氏开始大声嚷嚷,“杀人了杀人了,傻柱要杀我啊。你们大家伙都看见了,要出人命了,我这就去派出所告他。” 说着,还真就想出门去。 一大爷也下场,把贾张氏死死拦住,一口一个“老嫂子”的劝着。可无论怎么说,贾张氏都不肯善罢甘休。到最后,就连一大爷都被她扣了个“黄鼠狼戴帽子,假充善人”的大帽子。 见出不了门,贾张氏一屁股坐在地上, “哎哟喂啊,这一院子的人都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啊。东旭啊,你当初走的时候,怎地就不肯把为娘也带走啊,害得为娘在这儿被欺负......东旭啊,你看看啊,看看你媳妇是怎么对我的。欺负我啊,我还怎么活啊我......” 一边说,一边骂傻柱王八蛋。 这一顿撒泼打闹,场面顿时闹哄哄的。 倏地一下,忽然贾张氏被人抽了下。 她跳将一下从地上窜起,刚想发作,看见来人,顿时蔫了。 聋老太太。 整个四合院的祖宗。 聋老太太打了一下贾张氏,还不够,又用拐杖打了第二下,“你在这骂谁呢?” “哎哟。”贾张氏赶忙躲开,“老太太,您打我干嘛啊?我又没骂您。” 聋老太太道:“骂我耷拉孙都不成。” 你这老太婆哪有孙子,你是个绝户,连儿子都没有,哪来的孙子......贾张氏心里腹诽,只是心里,这话她可不敢说出口。 聋老太太教训完贾张氏,又道:“刚过来的时候,小袁跟我说了几句,也没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原来,袁飞眼见贾张氏这么嚣张,于是过去把人老太太请过来,这才镇住了贾张氏这老太婆。 一大爷过去搀扶住聋老太太,一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又说了一遍。 聋老太太听完,淡淡道:“既然她贾张氏有钱,又刚好是棒梗惹出来的事,那就让她贾张氏出钱,自个儿的孙子自己疼去。” 贾张氏倒在地上叫委屈,“老太太,我没钱啊我,我一分钱都拿不出来。” 聋老太太对贾张氏知根知底,当然不信。 可无论她怎么说,贾张氏也咬死了说自己没钱。 这时,袁飞道:“当初东旭哥死的时候,厂里赔付了三千块。加上这几年秦姐每个月手里给你的,你手里起码还有四千块吧。” “天杀的哟。”贾张氏一下跳将起来,“哪来的三四千,当初我儿子死的时候,厂里那些王八蛋领导才给了六百三。这些年我东拼西凑,再扣除逢年过节给东旭烧东西的钱,手头里的顶了天也才八百块。” 025 贾张氏妥协 贾张氏的话刚说完,整个院子鸦雀无声。 手头里有八百块钱,这是什么概念? 在这个六斤苹果一块四毛七,两匹布一块五,一斤肉八毛五的年代,这毫无疑问是一笔巨款了。 整个院子扣除一大爷和袁飞他们家,其余十几户人家里的钱加起来,还未必有贾张氏一个人有钱。 就这,还要给他们贾家捐款? 捐个屁! 顿时,几乎所有人都向贾张氏投去仇视的目光。 一大爷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虽说一个月工资九十九,可他干了几十年,攒下来的家底也才九百多,比贾张氏多不了多少。想到这,他才觉得自己不时给秦淮茹送面粉送肉的行为有多蠢。 另一旁,傻柱整个人脑袋更是嗡嗡嗡的。 他比一大爷惨得多,如今家底也就几十块。就这,他还每天救助人秦淮茹,他感觉自己像个大冤种。但很快,他就自我调整过来。 不对。 秦淮茹是秦淮茹。 贾张氏是贾张氏。 不一样的。 聋老太太重重用拐杖打了一下贾张氏,“你个小丫头片子,满嘴胡咧咧。八百块,你跟我这装穷,说没钱?” “哎哟。”贾张氏被打得满院子乱窜,偏还不敢还手。他心中充满了对袁飞的仇视,如果不是袁飞,她刚也不会说漏嘴。 聋老太太打了几下,感觉解气了,这才道:“自个儿的孙子自个儿救,要不想救,咱也管不着。好了,就这样。” 三言两语就把事情解决了。 贾张氏还想反驳点什么,可聋老太太一甩拐杖,她就乖乖住嘴。 一大爷示意一大妈扶着聋老太太去休息,转头对着众人道:“行了,事情解决了,大伙散了吧散了吧。” 说着,还不忘瞪了傻柱一眼。 贾张氏这么有钱,给她家众筹捐款?这是院里近几年闹过最大的笑话。 人群渐渐散了,袁飞也往后院方向走去。 这时,秦淮茹忽然疾走两步,来到他身旁,轻声道:“谢谢。” 袁飞震惊了。 身后,傻柱更是惊得怀疑自己耳朵出毛病了。 ...... 傻柱震惊的点很简单。 自己又是出钱,又是出主意的。甚至在贾张氏打你的时候挺身而出,为你仗义执言。可最后,你竟然不谢我,反而去谢那个姓袁的? 袁飞也震惊。 他一直在报复秦淮茹一家,不曾想,却得到秦淮茹的感谢。 是的,没错,他一直在报复。 特别是针对贾张氏。 贾张氏污蔑袁飞后,他顺势把工件栽赃到贾张氏身上,让贾张氏被工厂保卫科的人带走。 后来,秦淮茹和傻柱找到袁飞,他觉得棒梗这么自私自利的人,不可能自首,索性也就出了个馊主意。 可后来没想到的是,棒梗被傻柱说动,愿意主动自首。更加想不到的是,贾张氏等不及棒梗自首,主动揭发自己的孙子,让棒梗直接就被抓了。 袁飞真正想报复的人始终是贾张氏,可如今贾张氏还在院里逍遥快活。恰好此时秦淮茹和傻柱又找上门,让袁飞帮忙出主意。 袁飞想了想,就让他们给李主任送礼。 毕竟,这样就能让秦淮茹去找贾张氏要钱。出了这笔钱,比要了贾张氏老命还难受。可袁飞还是低估了贾张氏对钱的执著,这老东西宁愿不要自己的孙儿,也要牢牢掌握着手中的那些钱。 好在出了今晚这场全院大会的好戏,贾张氏还是逃脱不了出钱的命运。 袁飞的想法很简单,贾张氏污蔑他,那么他就要报复贾张氏。所以自始至终,他都是在报复,离间贾张氏一家的关系。 可袁飞没想到的是,都这样了,秦淮茹竟然还感谢他? 这是什么操作? 对于袁飞来说,他一直在报复。 可对于秦淮茹来说,不是这样的。 不仅如此,在秦淮茹眼中,袁飞一直在为了救他儿子棒梗而奔波劳累。 中途开全院大会的时候,她确实以为袁飞是在捣乱,阻止众人捐款,一时间被伤透了心。可等后来,袁飞搬来聋老太太镇压贾张氏,并且揭穿贾张氏有钱这一事实的时候,她才真正理解袁飞良苦用心。 借钱是要还的,即便捐款也会欠别人人情,还不如直接就让自己那个许进不许出的老貔貅恶婆婆出钱。 袁飞一直在帮自己。 起码秦淮茹是这样想的,所以她才会说出那声“谢谢”。 至于傻柱......她承认傻柱也帮了自己许多,可是可能已经习惯了傻柱会对自己好,所以她觉得这是正常的。 事情已经结束,人群慢慢各自往自家方向走去。 大部分人脸上洋溢着幸福满足的笑容,特别是三大爷,笑得一张老脸都起褶子了。他和许大茂商量了一下午,想着怎么躲避捐款这件事。都想不出对策,没曾想被人家袁飞三言两语破局。 只有一个人不开心。 贾张氏。 秦淮茹欢快雀跃地向自家房子走去,陡然间,她瞥见贾张氏阴沉地像是要滴出水来的神色,一颗心不禁咯噔跳了下。 没来由地心虚一下,但想起自己还被关在工厂保卫科里的儿子,她抬头挺胸,毫不畏惧地和贾张氏对视。 她知道,袁飞帮了她这么多,可最后要钱这一关,还得她亲自来。 ...... 房间里,槐花和小当都已经睡下。 棒梗不在,秦淮茹花了好久的时间才把她们哄睡着。然后现在,就是她和贾张氏对峙摊牌的时间。 对峙了好长时间,贾张氏才道:“小浪蹄子,反了天了还,敢联合外人对付我?” 秦淮茹道:“没谁想对付你,他们只是看不惯人你的所作所为。” “我怎么了?我就存点钱,错了吗?”贾张氏气极,手一抬。 “啪”。 一耳光甩下。 秦淮茹似乎早就料到了,躲都不带躲的,只是直直看着贾张氏。 她这离奇的冷静反应,反倒让贾张氏有些不知所措。 秦淮茹看着贾张氏好一会后,这才道:“您打够了吗?打够了的话,我们来说下救棒梗的事。” 她指了指自己脸上的巴掌印,“又或者,您希望我大声嚷嚷,让院里的人过来,让他们看看您是怎么打我的。” 事情闹大,捅到街道办就不好了......贾张氏一下理亏,只好道:“罢了罢了,我就不追究你勾结外人对付我的事了。我们在这多吵一秒钟,棒梗就在里边多受一秒钟的苦。所以,我们还是好好商量下怎么救棒梗吧。” 026 婆婆借钱给儿媳救孙子 秦淮茹心想,早干嘛去了,现在想起你还有个孙子了?不过她也懒得和贾张氏废话了,直接手一伸,“给我八百块,剩下的事情你不用管了。” “什么?”贾张氏闻言直接炸锅,“东旭死的时候那些王八蛋领导才给了六百三,现在让他们动动嘴皮子,放了棒梗,就要八百块?天杀的,他们怎么不去抢?” 秦淮茹冷哼一声,“八百块还未必够呢,按照小袁说的,起码得上千。” 贾张氏对袁飞可是记恨得紧,闻言马上炸毛,“姓袁的王八蛋说什么就是什么?哪天他要你到他床上去,你难道也跟着去?” 秦淮茹早已经习惯了自家婆婆说话这么难听,也不理会,就只是伸手要钱,“八百块,您就说给不给吧?要不给,我就去街道办告你打人。” “没有,我最多给你五。不,最多给你四百。”贾张氏恶狠狠道:“我手头必须留点钱,逢年过节的,给我儿子烧点东西。东旭是我儿子,我不能让他在下面饿着或者着凉了。我可不像你,狼心狗肺的。” 东旭是你儿子,棒梗还是你孙子呢!你宁肯在一个死人身上花钱,也不愿意把钱拿出来救你孙子?......秦淮茹对贾张氏已经彻底失望,但她也懒得吵架,“不行,必须八百,少一分都不行。” 秦淮茹一脸坚决。 可贾张氏态度更强硬,“四百,多一分都没有。” 而且,无论秦淮茹怎么说,她都打定主意只给四百。 末了,贾张氏眼珠子骨碌一转,忽然道:“我可以给你六百。” 秦淮茹没说话,耐心等待后续的“但是”。 果不其然。 贾张氏顿一下,这才接着道:“但这额外多出的两百,算是我借你的。借你的这笔钱,你每个月必须多付给我五块钱的利息,直到你把钱全还我为止。” 秦淮茹瞪圆了双眼,打死她都想不到贾张氏竟然会说出这种话。她可不是拿着这些钱去自己挥霍,而是要去救棒梗。 棒梗不光是她儿子,还是贾张氏的孙子! 就这,还要借?还要收利息? 秦淮茹有心拒绝,但转念想想,这是自己救棒梗的唯一出路。 于是,咬牙应下。 “行!” 这边,贾张氏却犹不放心,摆着手道:“我不信你,咱立字据。” 秦淮茹笑一下,“立字据?认识字吗您?” 贾张氏讥笑道:“甭说我,我不认识字,难道你认识?大哥不说二哥,癞痢不说光脑壳。” 秦淮茹想了想,道:“找傻柱,他认识字,刚好也能让他做担保人。” 刚第一反应,她是想让袁飞做这个担保人。但想想,不能让袁飞知道她家这么多丑事,就说了傻柱。 “傻柱?”贾张氏笑道:“穷酸厨师一个,他能有什么钱?” 傻柱每天给贾家送这送那的,连傻柱自己都记不清自己花了多少钱。可贾张氏却记得清清楚楚,他知道傻柱外表光鲜,实际上大手大脚的,没什么存款。 贾张氏不会允许一个没钱的穷酸厨师做这个担保人。 顿了顿,她才道:“让傻柱和易中海一起来。” 秦淮茹也豁出去了,点头道:“好。” 过了没多久,一大爷和傻柱都被叫到房间里来。 听完这俩婆媳的话,一大爷和傻柱惊得目瞪口呆。 他们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种事,婆婆放贷给儿媳妇,好让她能够救出自己的孙子。 当下,傻柱和一大爷就对秦淮茹做出了一番劝说。但秦淮茹坚持如此,他们也不好说什么。 很快,字据就立好了。 立完字据,贾张氏还不放心,又新增了几条补充条例。 比如: “之前每个月给的三块钱,之后要照旧给。” “吃饭不能收老人钱。” “不能欺负或者虐待老人。” ...... 傻柱在一旁听得白眼直翻,小声嘀咕从来只有她贾张氏欺负人的份,哪有别人欺负你贾张氏的份。 贾张氏沉浸在什么都不干,每个月就能收到八块钱的巨大喜悦之中,没有理会傻柱。 等所有条例都补充完,眼见万无一失后,贾张氏才独自跑回里屋,拿出了一个小铁盒。小铁盒打开,里面是一大叠的大团结以及一些小钱。 贾张氏认认真真地数了几遍,才一脸肉疼地把那一叠大团结递给秦淮茹。 秦淮茹早已经等得不耐烦,当即一把接过钱,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身后,贾张氏还在大骂秦淮茹没良心,“一次性给了你这么大一笔钱,也不见你说声谢谢,你良心都被狗吃了不是?” 一边说,一边还不忘提醒秦淮茹还欠她两百块钱,而且每个月要多付她八块钱。 ...... 秦淮茹一出门后,就往工厂保卫科的方向赶,只是走到一半才反应过来,现在这个时间点李主任早已经下班,不在工厂。 如果去李主任家......这么晚了,去那地方岂不是刚好羊入虎口?她可知道李主任一直对自己垂涎三尺。 这时,傻柱也追上来。 秦淮茹向他说出了自己的困恼。 傻柱拍着胸膛保证道:“那就让我去,我肯定漂漂亮亮地把棒梗给你带回来。” 秦淮茹想了想,摇头,“你这么冲动,我都怕你一个没忍住,过去把李主任给揍了。” “那哪能啊?我这是去求人办事的。” 傻柱叫屈,可秦淮茹却不听他的。 她思前想后,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身影。 ...... 五花肉煸炒出油增香,加入葱蒜咸菜,再倒一小杯酱油入味,加入开水煮沸。最后,再加入老豆腐炖煮十分钟,撒点葱花点缀。 这样,一锅香喷喷的咸菜滚豆腐就做好了。 袁飞夹着一块豆腐,喝着傻柱上次送来的通州老窖。 正美滋滋吃着的时候,忽然听到门外的敲门声。 不会又是工厂保卫科的人吧......袁飞心咯噔跳了下,小心翼翼地打开门,发现是秦淮茹,一颗心这才放下。 “秦姐,怎么茬儿啊?这大半夜的。” 秦淮茹没理会,只是来到桌前,放下手中的盒子。 盒子打开,足足一大叠大团结。 粗略一看,起码有七八百。 秦淮茹也不废话,开门见山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想让你去李主任那里跑一趟,帮我把棒梗救出来。” 027 棒梗回来了 袁飞本想拒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转念一想,李怀德虽说现在只是个后勤主任,但过几年,等厂长下台,可就轮到李怀德升任一把手了,到时候给他送礼的人能从这里直接排到四合院门口。 与其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到时候送礼,还不如现在就打好关系。 而当中间人,帮着给李怀德送礼,这也是一份人情。 想到这,袁飞对着秦淮茹道:“进来里面说吧。” 门外,傻柱也想进来,可门“啪”一下,又关上了。 等秦淮茹坐下后,袁飞才指着盒子道:“这钱怎么来的?” 他不觉得贾张氏会轻易出这笔钱。 秦淮茹稍作犹豫,这才把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袁飞听完,惊得瞪圆双眼。 “能做得这么绝,你婆婆还真是蝎子拉屎,独一份啊。” 这是个伤心的话题,秦淮茹不想顺着这个话题说下去,转而问道:“棒梗的事情怎样,能不能帮?” 袁飞故作为难,过了一会才道:“可以帮,但现在不是送礼的时候。” 秦淮茹急道:“早点去,棒梗就能早点解脱。” “不是这么算的。”袁飞摇头,“李主任家那楼,住的都厂领导。我这会要提着东西过去,然后李主任转头就回厂里把人放了,那傻子都知道李主任收礼办事了。你觉得,李怀德这么精明一人,会干这事吗?” 秦淮茹急道:“可是......” 袁飞打断道:“这事只能明天再办,你要信不过我,就让傻柱去吧。” 说着,直接把装着钱的盒子一推。 秦淮茹沉默许久,最终还是选择相信袁飞。 秦淮茹转身往外走,袁飞提醒道:“我不知道是哪个蠢货这么教你的,但以后说话做事要动脑筋。你搞个全院募捐,这不是摆明了告诉院里所有人你要给李怀德送礼吗?送礼这种事上不得台面,少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保障。知道的人多了,就算李怀德再想拿钱,可能也下不了台。” 秦淮茹闻言,当即又是一阵担惊受怕,顺便还骂了几句傻柱。 袁飞安慰一下,就让她走了。 等秦淮茹走后,袁飞独自一人坐在椅子上盘算思考。 以前的他只想当一个好人,有肉吃有酒喝有女人暖炕就行。但经过棒梗这事,他才意识到地位的必要性。否则,随便一个保卫科科长就能拿捏自己。 袁飞不想再经历一次被搜身,被押着走的感觉。 他想着怎么提升自己在厂里的地位,至于救棒梗的事,他一点不愁。 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李怀德摆明了就是要见钱办事。 这盒子里的钱足足有上千块,拿过去,李怀德肯定屁颠屁颠地让放人。 ...... 第二天,即便傻柱和秦淮茹不断催促,袁飞依旧不紧不慢地出门。等抵达工厂,他也没有直奔李怀德办公室,而是先上班干活。 等早餐弄完后,他才拿着盒子去找李怀德。 敲门,得到答应后进门,袁飞开门见山道:“李主任,这是早上刚蒸过的馅饼,鱼肉馅,降血脂的,您给尝尝?” 李怀德沉着脸道:“你想贿赂革命领导干部啊?” “就一点早上刚起锅的馅饼,哪能上升到这层面。”袁飞把装着馅饼的盒子放到李怀德桌前,“这也是我的一番心意,您实在不喜欢也瞅一眼。” “有什么好瞅的,有事说事,别......”李怀德正一脸严肃地说着,袁飞已经把盒子打开了。 瞥见里边的钱,一下子脸色大变,停顿一下,李怀德这才道:“别说,我还真没吃过鱼肉馅的馅饼。” 说完,他笑着示意袁飞来到跟前,“这种鱼肉馅的馅饼,很难做吧?” “可不是嘛。”袁飞跟着笑道:“这馅饼虽然是我带来的,但这馅是我们院里,秦淮茹秦姐做的,忙活了几天才做了这么点馅饼。” 李怀德这才恍然大悟,知道袁飞是为秦淮茹家的孩子,棒梗来的。 袁飞继续道:“领导,秦姐这么不容易,您看能不能赏脸收下?” “哦哦,没问题没问题。”李怀德道:“馅饼就搁这吧,淮茹做点馅饼也不容易,我总不能辜负人民群众一番心意。” “对对对。” 袁飞见目的已经达成,便也不再逗留,告辞离开。 从李怀德办公室出来,傻柱和秦淮茹就一脸紧张兮兮地过来问怎么样了。 袁飞让两人回去等着。 傻柱阴阳怪气一番,说袁飞事情没办成,钱还给人昧了。 吓得秦淮茹差点直接哭出声。 袁飞也懒得反驳,径直回二食堂厨房做菜。 最近他总感觉厨班班长郑伦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尤其是现在自己刚从李怀德办公室出来的时候。 不过,袁飞也不怕。 他虽然现在每天依然从厨房偷菜回家吃,可他有随身空间,不怕任何人查。而且,他刚帮李怀德谈成一笔八百八十八块钱的大买卖,只要不是人赃俱获,李怀德多少都会出手帮忙护着点。 时间在走。 直到下班,也没再出过什么幺蛾子事,袁飞骑着二八大杠往四合院方向赶。刚进门,他就听到院里闹哄哄的一片。 看了看,这才知道,原来是棒梗回来了。 几天不见,身上不见多出什么伤,倒是比往常多了几分沉稳。 袁飞对棒梗回来的消息毫不意外,只是推着车往后院方向赶。 秦淮茹看到了,拉着棒梗过来给袁飞道谢。 棒梗一开始不肯,只是秦淮茹强摁着,他才不情不愿地鞠躬,说了声谢谢。只是抬起头一瞬间,眼睛迸射出和这个年龄不符的仇恨。 一瞬间,却又消失不见。 “回来了就好。”袁飞也不在意,淡淡地说了句,转身继续推着自己的二八大杠。 这时,贾张氏也急匆匆地从屋子里跑出来。 她抱着棒梗,一边哭一边诉说着自己的不容易,为了棒梗能出来,自己花了多少钱多少钱之类的话语。 棒梗脸色有些不自然,但很快,奶孙二人抱在一起痛哭流涕。 俨然一副其乐融融,合家欢喜的模样。 028 娄晓娥回归 袁飞对这家人装出来的幸福美满一点兴趣都没有,停好车,进屋。 刚走进门,他才发现不对劲。 屋子里多了个女人。 一米六六的大高个,身材姣好,脸型秀丽端庄。上身是一件淡青色的长袖,下面系着一条蓝裙。发髻垂在两旁,把她鹅蛋形的脸庞显得恰到好处。从门外投射进来的阳光照射在她身上,给她热烈,活泼的脸上添了许多光彩。 正是他的女人。 娄晓娥。 “蛾子。”袁飞激动地上前抱住娄晓娥,“怎地突然就回来了。” “事情办完就回来了呗......哎哟,别啃那,你属狗的吗?上来就啃......不行不行那不行,门,门,门没关呢......” 一顿腻歪后,两人靠在一起。 袁飞问道:“怎样,见到我岳父岳母了吗?” 娄晓娥摇摇头,“没有,现在局势越来越差了。我爸我妈说情况有变,就没过来。” 袁飞叹一口气。 事情还得从头说起。 当初,袁飞和娄晓娥谈恋爱,很快就发展到见家长的地步。 袁飞自幼父母双亡,所以主要是他见娄父娄母。 那一晚,娄父见袁飞谈吐不凡,对局势有一定的见解。于是,主动邀请他到书房说话。 两人整整聊了一晚上。 期间,袁飞仗着穿越者的身份,再结合当前情况,分析了好多有关局势的事情。从改革到发展,从私有制到公有制,从无产阶级到社会主义。甚至国土防御重点以及国际形势,他都能侃侃而谈。 娄父震惊于袁飞的见识,主动询问像他这类的民营企业家留下来会有什么前途或者后果。 袁飞把改革比喻成摸石头过河的瞎子,即便最终能成功过河,途中肯定也会非常波折。 如今的红星轧钢厂其实是娄父的,只是建国后,发生了一系列大变动。 当时,反动的官僚资本主义的工厂全部被没收。娄父的轧钢厂虽然躲过那次劫难,但因为公私合营,自己完全没有工厂的掌控权。虽说每年都还有分红,可这分红越来越少。而且,时不时会有人上门抄家。 娄父本来就有逃离这地方的意思,此时眼见就连袁飞都不看好他们继续留在这,因此打算逃到某港去。 如果没有袁飞,他们肯定要带娄晓娥一起去。可此时有袁飞,他们就只打算自己去,不让娄晓娥跟着冒险。 毕竟在这个年代,逃港属于叛国重罪,被抓到直接吃花生米的那种。 袁飞和傻柱一样,三代雇农,根正苗红的穷人。 他肯定扛得住,但娄晓娥的出身是个问题。 于是,袁飞让娄父娄母到四合院去,几人一起好好演了一场戏。那场戏的内容大概是,岳父岳母嫌弃小伙子穷,不肯把女儿嫁给穷酸小伙子,为此还打了人小伙子一巴掌。 女儿性子刚烈,坚决要嫁。 双方吵得不可开交,最后上升到签订断绝关系书的份上。 这事闹得很大,不止四合院,连整个轧钢厂都传遍了。 这事过后,娄父娄母就逃到某港去了。 到现在整整一年的时间。 前段时间,不知道娄父哪来的关系,说有秘密渠道可以回来一趟。他们想见见女儿,于是让娄晓娥去某个地方等他们。 娄晓娥去了,直到现在才回来。 娄晓娥打掉某人作怪的手指,问道:“对了,我刚听贾张氏说棒梗被抓进去了,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袁飞笑道:“这我肯定知道啊,说起来,棒梗进去还是我的功劳呢!” “啊?”娄晓娥惊讶道:“发生了什么?” 于是,袁飞就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和娄晓娥说了一遍。 听完,娄晓娥气鼓鼓道:“这个贾张氏,也太过分了,越老越妖。” “这老东西就这样,特别能作妖。”袁飞说着,忽然看见娄晓娥忙着穿衣服穿鞋子,一副要往外走的架势,于是问道:“你干嘛去呢?” 娄晓娥没说话,只是屁颠屁颠地往外跑去。 没过多久,她又回来了,手上提着几斤面粉和一兜花生。 娄晓娥气喘吁吁道:“我爸我妈虽然没过来,但他们托人带了好些东西给我。我刚回来的时候听贾张氏那个老虔婆在叫苦,一时心软,就给了好些东西。” 袁飞笑得合不拢嘴,他指着娄晓娥手中的东西,问道:“那你现在......” 娄晓娥理直气壮道:“这老虔婆冤枉你,我当然得把东西要回来!我去要的时候,这老虔婆还不肯撒手,我生拉进拽才强行抢回来的。” 袁飞被娄晓娥这可爱的一面逗得哈哈大笑,伸手一捞,就把人抱在怀里。 今晚月色很好。 怀中的女人温情脉脉。 袁飞顿时来了兴致。 “讨厌!” ...... “太阳才刚下山呢,别这么猴急......” ...... “哎哟,这要被人听见,那可真是羞死个人。” ...... “轻点!嗯~” ...... 一个小时后,两人再一次依偎在一起。 娄晓娥忽然道:“这房间,谁来收拾过?” 她自小家境富裕,五指不沾阳春水的那种。刚嫁过来的时候,别说洗衣服,就连收拾房间都不会。不仅如此,还经常闹出用网兜装花生,用湿柴禾起灶的糗事。 现在虽然好点了,可收拾房间的水平依旧不高。 袁飞也差不多。 两人做家务都是半吊子水平,肯定不能把房间收拾得这么井井有条。所以真相只有一个,有别人过来收拾房间。 袁飞刚才和娄晓娥说棒梗故事的时候,只讲了大概,许多细节都没有讲。当下,他就把被工厂保卫科的人搜查,满地脏乱,又让秦淮茹过来收拾房间的事说了一遍。 这要换做前世,袁飞可能还得废一番功夫解释他和秦淮茹没做过什么。可此时,娄晓娥只是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可随即,她又忽然懊恼道:“那早知道,我就留点面粉和花生给秦姐。” 袁飞满不在乎道:“我帮了她,她也帮了我,早两清了。你给不给,都行。” 娄晓娥主动往袁飞怀里钻,“都听你的。” 婚后,她几乎什么事情都听袁飞的,很多事情越来越懒得思考。事实证明,几乎所有事情,袁飞都是对的。 娄晓娥不仅满意,还很满足。 两人又温存了会。 “你饿了么?” “嗯。” “那我做面给你吃。” 029 盗圣再次登场 袁飞随身空间里一直装着各种已经处理好的食材,此时听到媳妇娄晓娥饿了,当即不再含糊,起身穿衣服,煮面。 热锅冷油,放一颗八角,葱,姜爆香。倒入小半碗生抽,加入肉汤。再放口蘑,干香菇,泡好的黑木耳干,干黄花,煮好的五花肉,加入盐和老抽调味调味。熬煮八分钟,调入水淀粉勾芡。打两颗鸡蛋液煮成蛋花。 出锅装碗,撒上葱花,卤一出锅现浇花椒油。 这样,一碗地地道道的京味打卤面就做好了。 “会吃打卤面吗?”袁飞端着卤和面来到娄晓娥面前。 “嗯,品相不错,闻着也挺香。”娄晓娥先是闻了闻,这才道:“知道,不就一层卤一层面嘛,很小的时候我爸就带我去丰泽园吃过。” “得,那你快吃吧,我这面讲究锅挑儿,热面热卤趁热吃。” 娄晓娥没有动手,反而迈着小碎步拿了一个碗过来。她把自己碗里的面分了一大半出来,递给袁飞,“来,一起吃。” 袁飞一样还没吃饭,这事她可记得清清楚楚。 “我这当厨师的,还能缺了零嘴。”袁飞笑一下,也没客气。 很快,夫妻俩“哧溜哧溜”地吃了起来。 娄晓娥一边大快朵颐,一边夸袁飞的面好吃。 肉沫的香味在整个四合院里飘荡,惹得很多人骂骂咧咧。 贾张氏。 刘光天刘光福。 阎解成阎解放。 还有。 棒梗。 ...... 吃过饭后,娄晓娥主动要求洗碗。回来后,她忽然道:“下次遇到这事,你可以试着去找梁叔叔。” 袁飞有些没反应过来,“梁叔叔?” 娄晓娥没说话,手指在杯子里点点,用茶水在桌面上写下“梁忠超”三个字。 “梁忠超?”袁飞内心咀嚼着这个名字,很快反应过来。 这梁忠超和李怀德一样,也是轧钢厂的一名副厂长。不过不同的是,他主管的是生产工作。 娄晓娥继续道:“你也知道,这轧钢厂原本是我爹一手创办的,是他老人家的心血。后来发生大变动,工厂易主。当时,我爹这个厂长,厂里其余几个副厂长叔叔以及其余我爹的嫡系都被一撸到底,所以我爹在厂子里再也说不上话,只能拿点分红。 但梁叔叔不一样,梁叔叔不是我爹的人,他是后来来的......” 据娄晓娥所说,以前全国齐心协力,共同对抗某个小日子过得还算不错的岛国国家入侵的时候。他爹虽然没有参军,但暗中资助过八路的军队、救过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这些人中,就包括梁忠超。 当时,梁忠超打仗受了重伤,被娄父收留,在娄家住过小半年。期间,以工厂工人的身份掩饰自己。后来伤好随军队出发,这才离开娄家。 再后来,全国解放。 他退伍,下厂。刚好来到娄父的工厂,也就是现在的红星轧钢厂。 一步一个脚印,梁忠超做到了工厂的副厂长,主管车间工作。 娄晓娥道:“我们家和梁叔叔关系一直挺好的,但因为我家比较特殊,所以双方明面上一直没什么往来。其实梁叔叔很念我爹的情,真有什么事情,可以去找他。” 顿了顿,她又解释道:“不是故意瞒着你,实在是因为梁叔叔管车间,你在厨房,两者毫不相干。即便梁叔叔想提拔你,也有心无力。我如果早知道会有今天这种情况,我就让梁叔叔和你多见面见面了。这样,工厂保卫科的人即便想动你,也得掂量掂量。” 袁飞微微摇头,“难。” 工厂车间和后勤保卫科是两个部门,泾渭分明。 梁忠超在车间能量再大,也没办法跨部门打压保卫科。保卫科真要不给面子,梁忠超也无能为力。 娄晓娥听完袁飞说的,当下也犯了难,“难道这层关系就没用了?” 顿了顿,又道:“要不,我去和梁叔叔说一下,让你转到车间?” 袁飞被娄晓娥逗乐了,“我的好蛾子哟,厂里的位置是一口吐沫一个钉。你梁叔叔又不是手眼通天,哪能随随便便就帮我安排。再说了,我即便真到车间去了,保卫科的人想搞我,你梁叔叔不一样没办法?和现在有什么区别?” 娄晓娥懊恼道:“我还想把这当做一张保命牌,关键时刻给你个惊喜呢。” 袁飞心里一暖,抱着娄晓娥道:“没事,咱靠自己了。而且,万一哪天你梁叔叔当了厂长呢?” ....... 接下来几天时间里,都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这天,袁飞照旧去上班,娄晓娥则去探亲访友。 两人都不在家,加上此时院里上班的上班,忙家务的忙家务。一眼望过去,一个人都没看到。 于是,某人就动起了歪心思。 棒梗来到门前,眼瞅四下无人,他从兜里掏出一根铁丝,熟练地插到大门的插销里。几秒时间后,只听“咔哒”一声,门锁竟然奇迹地开了。 棒梗收起门锁和铁丝,轻车熟路地往里一钻。 整个过程,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异样神情。直到进去后关上门,他脸上才出现一抹坏笑。 这几天,他的日子过得相当差。 因为刚交过一大笔钱,穷,家里彻底断绝了细面和肉。 每天除了青菜豆腐,就是棒子面做的窝头。 傻柱的饭盒倒是每天都还有供应,只是那点东西,够谁吃啊? 偏偏袁飞每天大口吃肉,棒梗眼馋好几天了,趁着今天袁飞和娄晓娥都不在家,他才趁虚而入。 棒梗眼冒精光,在房间翻翻找找。据他观察,袁飞每天都没带什么东西回家,可偏偏每天都有肉吃。 这说明,袁飞家一定藏着很多好吃的东西。 棒梗这么想着,可无论他如何翻找,都找不出什么东西。 猛然间,他在橱柜的一个隐秘角落里看到一盘炒豆芽。 那盘炒豆芽明显已经放了好几天,烂得不行。棒梗本不想理会,但转念一想,像袁飞和娄晓娥这种人,怎么可能放一盆普通的炒豆芽在家里,而且一放就是好几天。 于是他...... 030 豪横 娄晓娥找到袁飞的时候,袁飞正猫在食堂角落里看小说。 看她气喘吁吁的样子,袁飞赶忙倒了杯水给她,“家里着火了?怎地这么急?” 娄晓娥喝了一大杯水,在椅子上坐了会,这才娓娓道来。 原来,她早上出去探亲访友,直到中午吃过饭才回来。彼时,棒梗好像生病了,上吐下泻的。院子里秦淮茹,贾张氏以及傻柱正火急火燎地把人往医院送。 娄晓娥见了也不当回事,甚至暗道一声小兔崽子活该。可到了家门口,她才发现自家大门虽然依然紧闭着,可自己挂在门上的门锁却不见了。 娄晓娥暗道一声不好,赶忙推开门,这才发现自己房子被翻得乱成一团。地上有个被撬坏的门锁,以及呕吐过的痕迹。 一番打探后,赶忙过来找袁飞。 “事情就是这样,棒梗是因为吃了我们放在家里的菜,才变成这样的。现在,棒梗奶奶气势汹汹地说要找我们要赔偿。还说我们不赔的话,他们就到街道办告我们。所以,我就急急忙忙地过来找你了。” “什么?”袁飞听完也是十分惊讶,“我们家门锁被撬坏了?地还被弄脏了?” ...... 这事清楚得很,责任在棒梗,不在袁飞他们。 所以袁飞懒得这时候回去找贾张氏理论,但同时,他也不想让娄晓娥回去独自面对贾张氏那个老太婆。 于是,他让娄晓娥去找朋友玩,晚上再回去。 娄晓娥犹豫一下,答应了。 下班后,袁飞到丰泽园用三八大杠接了娄晓娥回家。一跨进四合院大门,三大妈就悄咪咪地凑过来,让袁飞小心点,说贾张氏在院里发了一天的火了。 袁飞道过谢,拿了一块娄晓娥在丰泽园吃剩的点心给三大妈。接着,继续推着三八大杠,和娄晓娥继续往后院走去。 到了后院,停好车,刚推开门,就看到房间被翻得乱七八糟的。地上还有一大滩恶心的呕吐物以及一把被撬坏了的门锁。 袁飞让娄晓娥不要动地上的东西,好好看家里有没有少了什么东西。说完,他就阴沉着脸,转身往门外方向走去。 娄晓娥不明所以,但还是照着袁飞的话做。 她仔细找了许久,发现家里贵重的东西都在。 正在这时,一连串脚步声和吵闹声由远及近地传来。 她跑到门边一看,只见袁飞强行拉着贾张氏正往这边走来。 贾张氏骂骂咧咧的,可她再怎么生气,力气也比不上袁飞,只能无奈地被拖着走。 袁飞把贾张氏拖进门,往地上一摔,这才对着娄晓娥问道:“怎样?家里有丢什么东西吗?” 娄晓娥微微摇头。 袁飞指着地上那一摊脏东西,转身对着贾张氏道:“赔我个新的门锁,把地上这滩东西给我处理干净了,再找人把这屋子仔细打扫一遍。否则,这事没完!” 娄晓娥懵了。 此前,她还一直忧心着回来后,贾张氏来找麻烦应该怎么办?不曾想,袁飞这么豪横。 贾张氏也是一怔。 她一下午尽在琢磨着这次应该趁机敲诈袁飞多少钱合适,不曾想,还没来得及找袁飞的麻烦,袁飞反倒找她麻烦。 随即反应过来,她对着袁飞开始破口大骂。 她骂的话太难听,袁飞听得心烦,作势举起巴掌。 贾张氏吓得连连后退,后脑勺“噹”一下撞到柜子上,疼得她叫苦连连。一边喊疼,一边叫得更大声了。 正在这时,一大爷听见动静赶过来。看见贾张氏喊这么大声,他赶忙劝阻道:“老嫂子老嫂子,你冷静点,有什么话好好说。这么大吼大叫地,街坊邻居听见好看是怎么着啊?” 但贾张氏压根没搭理他,疯了似的往外跑。 “救命啊,不得了啦,打老人啦。” 她在院里的动静本来就不小,这一吼,几乎把院里所有人都吸引过来了。 眼见人聚得差不多了,贾张氏这才坐到台阶下,声泪俱下道:“你们大伙给我听着啊,袁飞要打死我啊。就在刚刚,他强拉着我,要我给他做这做那的。我不听,他就要打死我。哎哟喂啊,东旭死了这才几年啊,就有人这么欺负我们孤孙寡奶的,我这一把岁数的,还怎么活的......姓袁的,你给我......” 话还没说完,忽然周围冷不丁一个声音传来,“干嘛?我在这呢。” 贾张氏转头,这才看见袁飞不知何时已经从房间里出来,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袁飞这一米八几的高大个,还是很有震慑力的。贾张氏猝不及防,被吓得一时有些说不出话。 袁飞道:“本来我打算让你好好给我把我家收拾干净了,就不追究了。怎地,现在要继续犯浑啊?非要我去街道办告你家棒梗是不?” 贾张氏没顺着说下去,而是站起身气势汹汹道:“你不是要打死我吗?你打啊,我等着你呢,打,快打!” 袁飞道:“我打过你了?还是说,我说过我要打你了?” 说着转头望着娄晓娥和一大爷。 娄晓娥自然是站在袁飞这边,当即摇头道:“没有。” 至于一大爷则是一声不吭。 他刚才进来的时候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就只听到贾张氏跟死了孩子似的,在那叽叽呱呱的。 娄晓娥说没有,一大爷默不吭声。 贾张氏自然把一大爷看成是和袁飞他们一伙的,当即大骂一大爷良心都被狗吃了。一边骂,一边锤着心头为自己叫苦, “我年龄都这么大了,都欺负我,我这还怎么活呀我......你个孙子王八蛋袁飞,你个王八蛋易中海......东旭啊,快看看吧,看看这院里的人是怎么对我的.....东旭啊,娘不想活了,你快带娘一起走吧......” 一大爷劝了好几句贾张氏都不听,不得已让一大妈把聋老太太请来。 很快,贾张氏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乖乖闭嘴。 一大爷对着贾张氏道:“好了,老嫂子,你有什么冤屈就说出来吧。我们大伙都在这,都会为你做主的。” 聋老太太在,贾张氏不敢朝一大爷发脾气,只是怒气冲冲地指着袁飞,“就是他,这个姓袁的。他不仅在饭菜里下药,毒害了我家棒梗。还逼着我去给他家做这做那的,我不做,他就要打死我。” 031 食物中毒 闻言,众人目光齐刷刷地向袁飞看去。 袁飞镇定地反问道:“我在哪里的饭菜下毒了?” 贾张氏迟疑一下,这才道:“在你家。” 袁飞笑一下,“你意思我在我家饭菜里下毒,目的是毒害你家棒梗?” 贾张氏被反驳地说不出话。 袁飞不理她,转头面向众人,“行了,大伙都在呢,我也就一咕噜子把事跟大伙说明白吧。它是这么档子事,我呀,大伙都知道是个厨子,平时喜欢做点饭菜什么的。棒梗眼馋,为了偷吃,趁我和蛾子不在的时候撬坏我家门锁,吃了我家的剩饭剩菜,结果吃坏肚子,吐了一地被送到医院去了。 本来这也不算多大事,我不想要赔偿,只是想让棒梗他们家把我家打扫干净,再赔我一个新门锁,仅此而已。大伙说,不过分吧?至于说我打人,压根就没有的事。大伙们想想,就我这平时手掰南瓜的劲,真要打人,这死老太婆怎么可能一点事都没有。” 听袁飞这么一说,众人也就信了几分,纷纷指责棒梗偷东西的恶劣行径。棒梗偷工厂工件,这他们管不着,和他们没关系。可在院里偷东西可就不一样了,这事和他们息息相关。毕竟,谁都不想下班回来后发现家里被洗劫一空了。 他们把棒梗数落得一无是处,连带着贾张氏都挨了不少骂。 贾张氏是个无理也要辩三分的人,怎么可能坐以待毙,“有你们什么事,你们插什么嘴......我家棒梗偷你们东西了吗,就叫叫叫的......这么多人合起伙来欺负我一老太,你们这院子都不是什么好人......” 这还没完,转头又对袁飞道:“我家棒梗年纪小,不懂事,有做错的地方很正常。可抛开他不谈,难道你姓袁的一点错都没有?” 袁飞反问道:“我怎么了?” “你还好意思问怎么了?”贾张氏道:“你专门做好吃的,勾我孙儿肚子里的馋虫,引诱他去偷吃。然后,你趁机在自己家里饭菜下毒,毒害我家棒梗。按我说,你们挂在门上的那把锁肯定也动过手脚,否则我家棒梗年纪轻轻的,没钥匙怎么可能开得了你家的锁?你以为我不知道?我告诉你,我这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你肯定是故意想害我家棒梗!” 说完,转头瞥见聋老太太被人扶回房间休息去了,又开始大吼大叫,“易中海,姓袁的下毒毒害街坊邻居,这个事你管不管?” 一大爷皱着眉头,对着袁飞问道:“小袁,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在自己家的饭菜里下毒?” 袁飞道:“我下什么毒了我?我这小日子过得好好的,难道突然发癫,准备和蛾子双双殉情不成?” 话音刚落,就遭到身边人一记小拳头。 袁飞认真解释道:“那饭菜我看了,就一些炒豆芽什么的,应该是前几天吃剩的。隔夜菜放太久了,棒梗才吃坏了肚子,压根不是什么下毒。” 此时,他心底也有些疑惑。当时这盘炒豆芽他是和傻柱一起吃的,没吃完,工厂保卫科的人就来了。再后来,就不见了,可现在怎么会被棒梗找到并吃了? 贾张氏怒气冲冲道:“放屁,淮茹从医院回来的时候,说医生的诊断,棒梗就是中毒了。” 眼见贾张氏这么言之凿凿的,一时间,一大爷也犯了难。他转头面对刘海中和阎埠贵问道:“二大爷,三大爷,这事你们看应该怎么处理?” 三大爷想了想,道:“我觉得吧,只要袁飞不跑到别人家里下毒,就不能怨人家。只是自己家下毒又咋了,兴许是药老鼠呢。” 二大爷双手负后,舔着大肚子做领导派头状。听到二大爷的话,他微微点头,“老阎说得对啊。” 对面,贾张氏直接破口大骂,“阎老西,你说什么疯话呢你,下毒还有理了?哦我知道了,你肯定是收了姓袁的黑钱,这才昧着良心帮他说话。人在做,天在看,你缺德事做多了,肯定会有报应的。” 三大妈见自己丈夫挨骂,不服了,“诶我说老嫂子,我们家老阎好心出来主持公道,你怎么跟头恶狼似的,逮谁跟谁龇牙?” 三大爷道:“就是,本来不想理会你。没曾想变本加厉,没完没了了还。” 贾张氏继续马骂骂咧咧,“就你阎老西这点花花肠子,你以为我不知道?没收钱,怎么会帮姓袁的说话?” 眼见事态有升级的风险,一大爷虽然大感头痛,但也只得出来制止。 等安抚好几人,他这才道:“好了,是不是中毒的,等秦淮茹和棒梗回来了再说。现在最关键的不是争论谁对谁错,而是看孩子有没有出事......” 话音刚落,几人就看见棒梗跟没事人似的,慢悠悠走进院子。在身后,还跟着秦淮茹和傻柱。 一瞬间,一大爷脸黑得跟木炭似的。 “哎哟我的心肝小宝贝儿,你没事吧?”贾张氏过去对着棒梗摸摸看看,眼见棒梗没事,这才对着秦淮茹吼道:“秦淮茹,你过来,当着全院大伙的面说说,医生怎么说的?是不是中毒?中了什么毒?” 秦淮茹道:“是中毒,不过医生说是食物中毒。” “食物是吃的,还能中毒?”贾张氏懵了,她一心想证明袁飞故意下毒毒害棒梗,不曾想是什么劳什子,听都没听过的“食物中毒”。 秦淮茹点头,“具体我也说不清楚,但医生说吃隔夜菜就会容易这样。” 这事说出来她也有些内疚,当初那盘炒豆芽还是她赌气藏起来的。没曾想,最后害的是自家儿子。 贾张氏闻言一怔,好久才反应过来,“哪个丧良心的医生会这么瞎说?我不信,食物怎么可能还会中毒。对了,一定是姓袁的,姓袁的花钱把那丧良心医生买通了。” “这我就得公道地说两句话了。”傻柱在一旁插嘴道:“食物中毒是常见的事,比如那毒蘑菇,撕开后有白色或者黄色汁液流出来的那种,吃了就会中毒。还有没炒熟的四季豆,发芽的马铃薯和生扁豆......” 傻柱烧了这么多年菜,见识还真不少。 末了,旁边有人也七嘴八舌地说起自己听过的那些食物中毒的事。 众人说着说着,又变成对棒梗和贾张氏的声讨会。 032 袁飞的狂风暴雨 面对众人的围攻,贾张氏不慌不忙。 “你们有完没完?我家棒梗年纪还小,犯点错又怎么了?难道你们小时候没犯过错?郭大撇子,骂什么呢?小时候整院里就属你最皮,偷你爸买种子的钱去买糖葫芦吃。事后被吊在树上,用棍子抡得嗷嗷叫,忘了? 还有你,小包子。我都不稀罕说你。小时候你偷你爸的酒去和别院子里的人换糖吃,次数少了吗?就你,也配说我家棒梗?......” 贾张氏战斗力强悍,没一会,整个院子就都安静下来。大多人缩着脑袋,生怕贾张氏注意到自己,说起自己小时候的糗事。 贾张氏眼见没人再说自己,转头继续对付袁飞,“姓袁的你也真是的,这大多事啊,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我家棒梗一个小孩子能有什么坏心眼,那不就是好奇嘛,才进你家看了看。你一个大人,跟个孩子较劲,丢不丢份?” 袁飞冷笑一声,“把我家好好的门锁都撬坏了,入室盗窃,这还不算大事?要不要一起去街道办找人评评理?” 贾张氏翻了个白眼,“少拿这种话来吓我家棒梗,我家棒梗偷你家什么了?一点剩饭剩菜?真要偷,会只是偷这点东西?这么大个人,怎么长了副猪脑子。” 袁飞心里一恼,也不废话,当即就想拉着贾张氏和棒梗去街道办。 一大爷一直主张“院里的事院里解决”,怎么可能允许这种事发生,赶忙让人把袁飞按下。 “好了,事情到现在已经很明确了。这事,棒梗有错在先,不该撬袁飞家的门。袁飞有错在后,没有及时处理家里的剩饭剩菜,以至于让小孩吃坏肚子。这样,棒梗先给袁飞认个错。然后,袁飞再给棒梗认个错,这事就算翻篇了。” 各打五十大板,一如既往的和稀泥。 说完,还很民主地询问刘海中和阎埠贵两人的意见,“二大爷,三大爷,你们俩觉得这个处置怎么样?” 二大爷无所谓地点点头,“我觉得行。” 三大爷内心更向着袁飞,但袁飞平时和他没什么往来,他也不想为这不相干的人再惹一身腥。于是,低着头没说话。 一大爷只当他是默认,转头对着贾张氏道:“好了,现在让你家棒梗开始道歉吧。” 贾张氏眼见袁飞被包括傻柱在内的好几个男人摁住,还想得寸进尺。可扭头一瞥见袁飞凶恶的眼神,默默打消心里主意。 她蹲下来对着棒梗道:“来,棒梗,跟一大爷保证,说咱以后不这么顽皮了。” 说完,又在棒梗耳边,用很小的声音道:“等你以后长大了再干,到时候你想干嘛就干嘛,没人能管你,你妈也不行。” 秦淮茹一直默不作声,此时听到这话,像下定决心般,忽然一脸坚决地来到棒梗身边,“来,棒梗。当着街坊邻居的面,向大家道歉,说你错了。然后,咱们去你袁飞叔叔家,把脏东西和房间都清理干净了。” 棒梗满脸错愕。 贾张氏怔一下,随即开始乱吼乱叫,“秦淮茹你疯了是吧?你这么贱,要认错自己认去,别拖着我家棒梗。” 秦淮茹对贾张氏的话充耳不闻,只是一心对着棒梗道:“说你错了,听话,好吗?” 棒梗低着头,默不作声,显然不愿意。 “啪。” 一个耳光甩在棒梗脸上。 秦淮茹打完人,继续一脸温柔地捧着棒梗的脸,轻声道:“说你错了,听话,好吗?” 棒梗完全处于懵逼的状态。 一旁的贾张氏发狂了,“秦淮茹你敢打我孙子,反了你了!” 说着,就要过来打秦淮茹。 一旁的傻柱怎么可能允许这种事发生,使劲摁着贾张氏的双手。 棒梗无动于衷。 秦淮茹缓缓抬起手。 棒梗终于动了,转身,对着包袁飞道:“对不起袁飞叔叔,今儿个是我错了,我不该撬你家门,不该吃你家东西。” 说完,没等转头,一只手死死摁住他的脑袋,让他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 此时整个院子都鸦雀无声。 过了会,贾张氏暴跳如雷的声音这才响起。 一旁,娄晓娥赶忙道:“好了好了,这事就到这吧。没什么大事,不至于不至于。” 秦淮茹这才松开棒梗,随即对他使了个凌厉的眼神。 棒梗看懂了,转身朝袁飞家走去。 “先回家,拿扫把和簸箕。” 棒梗听到了,又默默往自己家方向走去。 不一会儿,一个不比他人小多少的扫把和簸箕被拿了出来。 棒梗吃力地拿着东西,走进袁飞家里,开始扫地上那滩已经接近干涸的脏东西。 扫了会,娄晓娥看不下去了,过去帮忙。 秦淮茹也过去了。 一大爷眼见事情到这里也差不多了,赶忙招呼着大伙离开,“好了,和和睦睦的,皆大欢喜。大家都散了吧,散了吧。” 人群渐渐散去。 原地只剩处于怒火下的贾张氏以及负责拦着他的傻柱。 ...... 在秦淮茹的帮助和指导下,棒梗扫清了地上的东西。同时,也把被翻得乱七八糟的房间重新收拾好。 做完这一切后,她领着棒梗再一次郑重地向袁飞道歉。得到袁飞他们确定不会追究的承诺后,这才带着棒梗离开。 等人都离开,关上门,娄晓娥才长舒出一口气。 “还好,总算结束了。” 她这一整天净担心怎么应付贾张氏的狂风暴雨,不曾想,狂风暴雨确实来了,不过是袁飞的狂风暴雨。 袁飞白她一眼,“有什么好担心的?就这点破事。” 娄晓娥端着一盆洗脸水,把毛巾在洗脸水泡了泡,拧干,递给袁飞,这才道:“毕竟孩子是在我们家出事的嘛,而且,看秦淮茹和棒梗奶奶急得那模样,我还以为你在家里藏了什么危险的东西,把人孩子毒坏了。” 袁飞接过毛巾,气笑道:“说什么呢你?就算我是男版潘金莲,你这么好看,也不能是武大郎啊。” 说完,这才拿着毛巾洗了把脸。 “算了不说这个了,你肚子饿不饿?要不我先去做饭?” 娄晓娥摇摇头,“丰泽园吃饱了,不饿。” “那就好。” ...... “哎哟,要死啊你,这么突然。” ...... 033 信你还是信我 一个半小时后,事情终于办完。 天气太热,娄晓娥躺在床的一侧,袁飞躺在另一侧。 忽然,娄晓娥幽幽道:“你说,棒梗那孩子下次还会不会再来家里偷东西?” 她倒不是怕棒梗,也不是怕惹事。主要是前些天她虽然没能和家人见上面,但从娄父寄回来的信中,她得知一个消息。 娄父以前逃港的时候,曾在一个朋友那里寄托了一个箱子。 箱子里的东西很贵重。 翡翠,玛瑙,玉石,名贵首饰,字画......不仅如此,其中光大黄鱼就有十来根。 当时娄父和他朋友约好了一年后来取,如今一年之期已到,娄父让娄晓娥去把这个箱子拿回来,秘密藏好,必要时拿出里面的东西贴补家用。 娄晓娥照做了,可自从拿到箱子后,她一直担惊受怕的,害怕箱子被发现。 所以今天听到棒梗来家里偷东西的时候,她才会那么惊慌失措。她不是怕棒梗发现并把这些东西偷了去,而是怕经由棒梗,意外地把箱子的事情泄露出去。到时候事情闹大,就麻烦了。 袁飞看娄晓娥脸色不对,赶忙问她究竟出了什么事。 娄晓娥支支吾吾的,这才说出事情真相。 “东西就在这床底下,不是不告诉你,主要是怕你跟着担心。我前几天联系了梁叔叔,他说有路子帮我把这些东西全换成大黄鱼,然后再帮我找个隐秘的地方把这些大黄鱼藏起来。本来商量好了是昨天换,可梁叔叔临时跟我说出了点问题,换不了了。” 说完,一脸内疚地看着袁飞,“对不起,我以为以你的身份,我们家很安全的。” “没事,没事。”袁飞虽然后怕,但也很快缓过来,“不还没出事吗?” “对不起。” “没事,没事,别哭......” 一顿安抚,好不容易让娄晓娥稳住情绪后,袁飞这才问道:“你梁叔叔有说什么时候能交易吗?” 娄晓娥微微摇头,“就只是让我小心点,注意安全。” 袁飞想了想,道:“蛾子,你如果放心我,这些东西就寄存在我这里吧,绝对安全。当然,你别问我要把东西放在哪。你只要知道绝对安全就行了,而且如果你想要,第二天我就能把东西拿回来给你。” “我当然信得过你,只不过......”娄晓娥顿了顿这才道:“我是怕这事连累你,本来我都想好了,到时候就算东西被搜到了,我也一人把事情扛下,就说你不知情。” “不用这样,有我呢有我呢,保管没人找得到。” 袁飞又是好一顿安慰,顿了顿才问道:“箱子在哪呢?” “在这。”娄晓娥穿好衣服,下床。她先是来到门边,打开一条门缝,眼瞅外面没人后,这才回来,吃力地从床底下拖出一个箱子。 拿出钥匙,打开。 顿时,袁飞被眼前的东西闪瞎了眼。 娄晓娥很是担惊受怕,没敢给袁飞看多久,就又匆匆忙忙地上锁,把箱子收起来。 等娄晓娥把箱子收起来,袁飞这才道:“那我们可就说好了,为了保险起见,这些东西我暂时帮你保管好。等哪天你真想要,我再还你。” 娄晓娥点点头,很快又一脸愁容,“可是,再隐秘的地方,也是有可能会被发现的。” 她不知道袁飞有个谁都找不到的随身空间,只当他是有个什么能藏东西的秘密地方,我现在就很怕棒梗那小兔崽子。 袁飞安慰道:“没事,我来想办法,棒梗不是问题。” 虽然他不怕棒梗找到这些东西,可是被这么个人惦记着也不是个办法。 “你能有什么办法,这小家伙现在这么鸡贼,泥鳅似的那么滑不溜秋,根本抓不着。”娄晓娥说着,又叹出一口气。 袁飞明白娄晓娥的意思。 棒梗一直都是一个小心谨慎的孩子,自从工厂事件后,他就变得更谨慎了。而且,也吸取了足够的教训。 虽然今天他确实是进了袁飞家里,可是他没偷任何东西,只是吃了一点剩饭剩菜。这事情太小,在院里没办法处置,真要告到街道办,一样也只是简单的口头批评几句,处置不了什么。 这也是袁飞没有直接告到街道办那里的原因。 “棒梗肯定不会恨他妈,说不定会把今天被打的事情记恨在我们身上。到时候,他对我们就更恨了。这可咋办啊,我可不想今后家里的窗户被人砸碎了。或者,回来的时候看到家里门口堆满牛粪,太恶心人了。” 袁飞想了想,道:“两种办法,第一,直接找个大的罪名,把那小兔崽子摁死,让他无法翻身,永远都不能再来招惹我们。” 这种办法在刚才的讨论中,已经证实了不可行,除非棒梗突然犯浑。 袁飞也没有卖关子,而是接着道:“第二种办法,我们转移仇恨,让棒梗去恨别人,别来恨我们。” ...... 袁飞和娄晓娥在房间里快乐忧愁的时候,秦淮茹家里也已经闹翻了天。 因为儿子被打一事,贾张氏一直对着秦淮茹骂骂咧咧的,直到现在回了家都没完。不光骂,要不是傻柱拦着,这会儿她都直接动手打人了。 “真贱啊,干啥啥不行,这么多年了还拿二十七块五的工资。你要这么能耐,和易中海那个老不死的一样,考个八级工回来啊,逼着自己儿子低三下气地给别人赔礼道歉算什么本事?” “东旭奄奄一息躺在床上,等着钱救命的时候,你什么忙都帮不上。我被关在工厂保卫科受苦受难里的时候,你什么忙都帮不上。棒梗被关着的时候,你还是什么忙都帮不上。能指望你什么啊?指望你打儿子,将来再打我吗?” “你还敢打棒梗,知道吗?你打棒梗,丢的是我的面子啊!这辈子都没被人这么丢脸过,以后出去,你别说是我们贾家的媳妇。我还真纳了闷了,你一个农村来的小丫头,多亏嫁进我们家才能进城,哪来的胆子这么跟我这么犯浑?” 贾张氏就这么一句一句地数落着,可秦淮茹压根没搭理她。 等她说累了,这才忽然道:“以后孩子们由我一个人教育,您和棒梗说话什么的可以,但别想着教育他。而且,以后棒梗不和您一起吃饭。” 之前贾张氏和棒梗说的话,如同恶魔低语般,还不时在她耳边回响,让她不寒而栗。 贾张氏当场炸毛,“凭什么啊?你这意思,我教育孩子的方式有问题?东旭是我一手带大的,他有什么问题吗?我告诉你,棒梗是我孙子,我爱怎么说话就怎么说话,爱怎么教育就怎么教育。你想让我和他保持距离,不可能!厂长来和我说,在我这都只三个字,不可能!” 秦淮茹淡淡道:“你如果答应,我每个月多给你两块钱。” 贾张氏脸色顿时僵住,好一会才笑着道:“凡事都可以商量着来嘛。” 秦淮茹没有和贾张氏嬉皮笑脸,而是板着脸道:“您就说我刚说的,您答不答应吧?” 贾张氏想了想,道:“不教育孩子这点,倒是可以。淮茹你也知道,妈没有文化,教育不了孩子。但是你不让我和孩子们一起吃饭,这多见外啊。” 她知道傻柱经常拿网兜饭盒救助秦淮茹,此时答应了,就等于和傻柱的网兜饭盒说拜拜了。她不傻,知道那些东西几块钱根本买不来。 秦淮茹加重语气道:“那我给您两块,您以后千万别再在棒梗面前说什么这些事以后不能做,等长大后没人管你再做之类的混账话了。” “使得使得。”贾张氏使劲点着头,赔着笑,“妈以后不说就是了。” 此时,傻柱早已经松开贾张氏。而贾张氏也没有再想找秦淮茹麻烦的意思,好像忘却了这回事。 可傻柱依然不放心,他每走,只是坐在一旁听这俩婆媳说话。 “淮茹啊,算上之前的,那你以后一个月可得付我十块钱了。” “嗯。” ...... “淮茹啊,妈再跟你说个事。” “嗯?” “你说,妈答应你从此不再在小当和槐花面前也这么乱教育,你能多给妈一块钱不?” ...... 第二天一大早,棒梗就送来了一个新的门锁和一把新的钥匙,态度好得令人发指,好像这小屁孩一夜之间真就长大了似的。 袁飞看着棒梗离去的背景,再看看手里的门锁和钥匙,陷入沉思。 吃过早饭后,他让娄晓娥出去,晚上之前别回来。 娄晓娥不明所以,但也只是以为他想把箱子秘密藏起来,也就顺从了,并表示自己会早点回来。 等娄晓娥出门后,很快,袁飞用新的门锁把门锁好。 然后,也出门了。 表面上是这样,可实际上,他转了一圈,又偷偷地回到后院。敲了门,进了聋老太太的屋子。 袁飞没说什么事,只说来看看老人。 聋老太太虽然心知肚明不可能这么简单,但也没有多问什么。 上了年纪的老人话都比较多,比较碎。 聋老太太也是如此。 这一秒她可能还说着自己几个儿子长征打仗的事,可能下一秒就开始唠叨袁飞和娄晓娥怎么还没生个一男半女的。 袁飞表面上耐心地听着,实际上时刻注意着门外的动静。他和聋老太太是邻居,在这里通过窗口,能直接看到他家门口。 过了会,他忽然在窗外看到一个身影。 袁飞默不作声,耐心地又等了好一会,这才告别聋老太太,转身出门。 从老太太房间出来后,袁飞径直来到自己房子的窗户前。从窗户这里看过去,刚好能看到一个孩子在屋子内蹑手蹑脚地走着。 正是棒梗。 此时,在棒梗身前的桌子上,一本小说下压着十几张大团结。 这些大团结是多么诱人,以至于棒梗盯着它们,目不转睛的。 棒梗盯着钱。 窗外,袁飞盯着棒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空气在此时仿佛都凝固了。 忽然,从正院传来一个吼声。 “棒梗。” 听说是秦淮茹的声音,棒梗转身就想溜。往后迈出一步,又定住,看着桌上的钱。犹豫几秒,没回头,继续往门外走去。 可正在这时,门开了。 棒梗一下慌了,他只来得及把手上的东西藏到身后。 他藏的快,可再快哪能快得过袁飞的眼睛。 那分明是袁飞家的门锁和一把钥匙。 袁飞家因为是新锁,早上棒梗送过来的时候只有一把钥匙。那一把,此时正好在袁飞身上。 袁飞家里有两个人,需要两把钥匙。 可棒梗却只送过来一把。 娄晓娥和袁飞一开始都没当一回事,只以为秦淮茹去买门锁的时候只要了一把钥匙。 可后来袁飞看到棒梗离去时乖巧的身影,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陡然间,他想到一个可能。 所以,他才故意在桌上放了十几张大团结。 所以,他才表面上装作去工厂上班,实际上去聋老太太家埋伏起来。 事实正如他所料,秦淮茹买锁的时候要了两把钥匙,让棒梗一并送过去。 棒梗照做了,可实际上他只给了袁飞他们一把钥匙。他手上留着另一把,就是想细水长流,以后可以神不知鬼不觉,轻而易举地潜伏进袁飞家里。 事后,只要小心,还不怕被发现。 袁飞赌对了。 可他没想到的是,可棒梗竟然能够抵挡得住诱惑,没有去拿他故意放在桌上的钱。 一看到袁飞,棒梗虽然心慌,依旧强装镇定,“我可什么都没拿,不信你自己数数。” 说着,用下巴点了点放在桌上的钱。 袁飞把棒梗在屋子里的一举一动都看得清清楚楚,当然知道他没拿。但此时他必须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他来到桌前,开始点那十几张大团结。 一边点钱,一边明知故问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 棒梗支支吾吾的,只是重复自己什么都没拿。 袁飞装着点完了钱,然后来到棒梗面前,把一张大团结塞到他口袋里。 “你干嘛?”棒梗大叫着,从口袋里丢出那张大团结,转身就往外走。 “别跑。”袁飞叫住棒梗,“否则我去和你妈说你偷我家钱。” “我,我没有。”棒梗一下怔住。他对街道办一知半解的,所以不怕。但,他怕他妈秦淮茹。 “我说你有你就有。”袁飞从地上捡起那张大团结,“我拿着这钱去找你妈,看你妈信我还是信你这个有前科的小兔崽子。” 034 乖,叔叔帮你涂清凉油 (发在前边,有一章被屏蔽了,修改了申请还是没通过。下次申请要两天后,为了不影响阅读,我就把违规内容全删了,然后两章合并都发在了上一章。) 棒梗彻底懵了,他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如果袁飞拿着这钱去找他妈,他妈秦淮茹在两人之间,肯定比较信袁飞。如此一来,自己肯定又会被痛打一顿。 毕竟,秦淮茹只要和袁飞以及娄晓娥对一下,就会知道他手里头竟然私藏了袁飞家的一把钥匙。 正常人谁会私藏别人家的钥匙啊? 所以...... “坐吧。”袁飞自己坐到椅子上,示意棒梗也跟着坐下。 棒梗一脸郁闷地坐下后,问道:“你想干什么?” “我想跟你说......”袁飞说到这,忽然加重语气,恶狠狠道:“我不管你以前是怎么样的,也不管傻柱为什么那么心甘情愿让你偷他家的东西,毕竟那是他的事,爱咋的咋的。反正,你不能偷到我头上。所以,我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来我家偷东西。不然,我就整死你。” 棒梗怔了怔,刚想说话,但袁飞没给他这个机会。 “我是一个迷信的人,如果以后我家出事了。被偷了抢了,窗户被砸了,门边突然堆满牛粪鸡粪,或者聋老太太在我家门口摔了......不管哪样,我都会认为是你干的。到时候,我就不会这么客客气气地跟你说话了。” 棒梗完全被袁飞凶狠的样子吓到了,咕噜着咽了口唾沫。 袁飞一手摸着他的后脑勺,“别怕,只要没发生这些事,我想我们是能成为好朋友的。你说是吗?” 棒梗小鸡啄米般使劲点着头。 “好了,这是以后的事。既然以后的事情说完了,那么我们来说说现在的事情吧。”袁飞一边温柔地抚摸着棒梗的后脑勺,一边道:“今天早上,你再一次无缘无故,偷偷摸摸地闯入我家,这笔账应该怎么算?” “我......”棒梗猛地瞪圆了双眼,“我什么东西都没拿。” 袁飞轻声道:“所以,我也没打算多严厉地惩罚你啊。” 棒梗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有点懵。 可袁飞却动了,他那原本摸着棒梗后脑勺的右手忽然用力。 棒梗的头和桌子瞬间就来了一次亲密接触。 “砰!” 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异常响亮。 棒梗猝不及防,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么一下。再抬起头的时候,额头已经瞬间起了个包,仔细看,还能看出有淤青。 棒梗哪是这种干巴巴受委屈的主,当即就扑过去想和袁飞拼命。 没成功,反而被袁飞一把摁住脖子。 棒梗四肢无力地在空气中扑腾着,可由于手脚太短,无论如何挣扎,他都够不到袁飞,只能捶打捏挠着袁飞捏着他喉咙的手。 袁飞微微用力。 棒梗赶忙停下来,呜哇呜哇,口齿不清地求饶。 袁飞见他不再挣扎,一点点放手。 他原本以为他放手后,棒梗会一下扑过来。 不曾想,没有。 松手后,棒梗“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鼻涕眼泪一大把地,弄得满脸都是。 一边哭,一边还诉说着自己的委屈,“你,你欺负人。我什么都没偷,你就污蔑我。不仅污蔑,你还打我......” 哭了一会后,棒梗忽然停住。 因为他感觉得到有人正摸着自己额头。 袁飞用冷毛巾盖在棒梗头上,眼见他直瞪瞪地看着自己,没好气道:“自己拿着敷一下。” 说着,又把一瓶东西放在桌上,“敷一会,然后自己拿清凉油抹一抹。” 棒梗本能地照做,抬头,畏惧地看了袁飞一眼。 袁飞没好气道:“有什么想说的想问的,直接说。男子汉大丈夫,别这么吞吞吐吐的。” 棒梗见不得别人激自己,当即道:“你这么打我,就不怕我去找我妈告状或者去找街道办告你吗?” 袁飞笑道:“还是那个问题,你觉得说出去,你妈和街道办的人会信我,还是信你?” 棒梗不理解。 袁飞解释道:“你去告我,我就说你进我家偷东西,我和你起了争执,无意间才把你打成这样的。在法律上,这种情况有个专属名字,叫做正当防卫。你懂不懂?” 棒梗一下蔫了。 虽然没偷东西,但他偷偷进袁飞房间这是事实。而且他有前科,真要争执起来,包括他妈秦淮茹在内的人,肯定会更加相信袁飞。 想到这,棒梗不禁有些郁闷。自己从小到大在院子里都顺风顺水的,无论偷什么都没人发现,怎么一遇到袁飞就这么惨。 袁飞继续道:“打你是因为你偷偷溜进我家,该打。而且,我得给你一个足够深刻的教训。可话又说回来了,一码归一码。刚才我们说的事情,依然照旧。还是那句话,你不惹我,我就不搞你。敢惹我,我就整死你。别想着偷摸做些小动作,发生在我家,一切我找不到凶手又解释不清的事,我都一股脑算在你头上。” 棒梗乖巧点头,这下他是真的怕了。 袁飞笑着对棒梗道:“这才对嘛,乖,叔叔帮你涂清凉油。” 他的笑容看在棒梗眼中,却是如同魔鬼。 棒梗僵硬着身子,丝毫不敢动。 袁飞继续道:“其实,我们俩之间压根没有什么仇。你看,当初我之所以举报你,那也是因为你奶奶突然举报我。她举报我,我才想着自保和反击。这多正常啊?换做你你肯定也会反击回去啊,就像你刚才想打我一样,对吧? 而且,我举报没成功啊,当初举报了你你没进去,你被保卫科的人抓进去那是后来的事了。之后,我也没害你啊。昨天那次是因为你自己跑到我家吃坏了肚子,这才被发现的。男子汉大丈夫,得有自己的判断。你自己好好想想,当初你是怎么进的工厂保卫科,被可怜兮兮地关了好几天。 有些人呐,最会以保护你,爱你的名义来害你。” 他这么说,棒梗还真细细地想了想。 正想着,忽然“砰”一下,门被推开了。 门外出现的人,是秦淮茹。 棒梗乖乖地坐着,袁飞笑着给棒梗涂抹清凉油......秦淮茹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和谐美好的画面。 “你们这是......” 秦淮茹都懵了,一大早出去买门锁,让棒梗给袁飞他们送去赔礼道歉后,她就又忙着带孩子,在家里做饭。好不容易忙完,才发现不对劲,棒梗不见了。棒梗刚才听见的,叫他的那吼嗓子,正是这时候秦淮茹发出来的。 可惜棒梗刚想回应就被袁飞堵住了。 东西什么的都还在家里,所以不可能是去上学。秦淮茹找遍了所有地方都找不到棒梗,这时,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在她脑海里。 棒梗贼性不改,又去偷东西了。而且最有可能的,就是袁飞他们家。毕竟昨天刚发生那样的事。 想到这,她赶忙往袁飞家里跑去,火急火燎地。一看到袁飞家门没锁,她感觉自己已经猜对了,胆战心惊地打开门。 事实上,她确实猜对了。 不过她没想到的是,房间里不仅棒梗,就连袁飞也在。 035 温暖和煦的笑容 眼前这一幕和谐友爱的画面,不知道的还以为父子呢。 “你们这是......” 秦淮茹说完,这才注意到棒梗头上多了一个包。 别看她平时打孩子,那是因为教育。可教育归教育,哪有当妈的不心疼自己孩子的。当下,她便急匆匆地走过去。 “哎哟,这,怎么了这是......” 棒梗担忧地看了眼袁飞。 他出现在这里,本来就是一桩说不清道不明的事。如果这会儿袁飞揭发他,他就完了,肯定少不了一顿毒打。 这时,秦淮茹也已经注意到棒梗手中的门锁和钥匙,脸一下变得阴沉。看清楚棒梗脑袋没什么事情后,她的手缓缓举起来。 “不是,妈,你别误会,事情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真没有偷东西,不信你问袁飞叔叔。”棒梗一下慌了,赶忙向袁飞投去求助的眼神。 可秦淮茹哪会听他解释,手落下。 “啪。” 一记耳光狠狠甩在棒梗脸上。 棒梗懵了,但这还没完。 秦淮茹把棒梗摁在桌上,对着他屁股一下又一下地打着,“让你不学好,让你说话不算数。昨晚睡觉前,你是怎么跟我保证的?现在又是怎么做的?都说狗改不了吃屎,我看这话一点都没毛病......” 秦淮茹一下又一下地打着,打得棒梗叫苦连天。 过了好一会。 袁飞才后知后觉地过来劝阻,“哎哟秦姐,你这可误会棒梗了,棒梗来我家可不是偷东西来的。哎哟,别打了别打了......” 嘴上这么说,却站着没动,一点没有过去动手阻拦的意思。 秦淮茹正在气头上,哪听得进去,没理会,依旧一下又一下地打着。 袁飞在旁边又劝了一会,感觉秦淮茹气快消了,快不打了,这才假模假样地上去拉了一下,“哎哟姐,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所谓知子莫若母,秦淮茹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怎么会信袁飞的话,“不是?不是的话,这小兔崽子怎么会这个点出现在你家?不是的话,钥匙和门锁怎么会在他手里?小袁你别说了,今天我一定得好好教训教训他,给你个交待。” 说着,再次狠狠地揍了棒梗几下。 “哎哟,别打了别打了,真不是秦姐你想的那样......” 嘴上说着,依然没有上前阻拦的意思。 又打了一会,可能打累了,秦淮茹缓缓停下。 此时,棒梗早已经疼得鼻涕眼泪都出来了,趴在桌上只有哀嚎的份。 见状,袁飞这才解释道:“秦姐,是这样的。早上我看这锁好像有点不对劲,钥匙开不开。这才找到棒梗问了问,一问之下才发现,原来是棒梗搞错了,把你家的钥匙误拿给我了。刚才啊,棒梗是在给我试钥匙,这才让你有所误会。” 理由蹩脚,但袁飞也懒得再想什么好理由。反正秦淮茹如果不信,打的也只是棒梗,他巴不得如此。 果然,秦淮茹不信,但她也没有再打棒梗。 “小袁啊,你也别再给棒梗说好话了。这孩子我了解,针鼻儿似的胸襟。昨天在你这受了这么大委屈,今儿肯定会伺机报复。都怪我,我早该想到的。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说着,锤了几下自己胸口。 一句话把棒梗入室盗窃的行为解释为私人报复,袁飞听出来意思,但也没有揭穿,继续假模假样地为棒梗辩解。 秦淮茹当然不信袁飞的话,她知道棒梗肯定是偷窃被袁飞当场发现并堵在家里。之所以当着袁飞的面这么下狠心打孩子,除了有教育成分在,更多的是做戏。她要给袁飞一个交待,免得袁飞把事情闹到大院,甚至是街道办那里去。 她打了棒梗那么久,并且一次一次地试探,感觉袁飞真的没有把事情闹大的意思,当下内心长舒出一口气。 秦淮茹一脸歉意地对着袁飞道:“小秦啊,今天的事情真是不好意思啊。但你看,现在时候也不早了,家里一堆事都等着我去忙活。而且你得去厂子里上班,棒梗也该去学校上课了,你说我们是不是......” “我懂我懂,那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真的是太对不住你了。” “哪里哪里......” 袁飞亲自把棒梗和秦淮茹送到门边,这才道:“其实吧,这事也不能全怪棒梗。棒梗之所以去偷,主要还是因为你给的压力太大了。平日里,你们老让棒梗照顾两个妹妹。可棒梗还小,哪有这个能力啊。 槐花小当两张嘴,啥也不懂,饿了就知道喊。棒梗身为哥哥的,心疼妹妹们,怎么可能不想想办法。可他一个小孩子,哪有什么办法呢?他也想努力,可越想努力,就越容易走上犯罪的道路。” 这一番胡说八道的话,让秦淮茹陷入深思,同时也着实把棒梗感动了一番。这一瞬间,他觉得袁飞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自己的人。 这还没完,袁飞还不忘给这俩人继续上眼药,“秦姐你家有傻柱的饭盒,再加上一个月二十七块五的工资。不富裕,但节衣缩食,养活几个孩子还是没问题的。关键吧,你那恶婆婆胖啊,每天得吃掉多少粮食啊。而且,你这一个月还得给她八块钱。要我说啊,就因为这,你家过得才这么凄惨。如果不是如此,棒梗也不可能去偷。” 听到这,棒梗猛地瞪圆双眼。 关于秦淮茹每个月要给贾张氏八块钱的事,他一点都不知情。 “什么八块钱,为什么妈你每个月要给奶奶八块钱?” 秦淮茹被棒梗的话打乱了思绪,没有回答棒梗的问题,而是对袁飞道:“小袁你的话有一定道理,秦姐知道了。可现在时候不早了,我先送棒梗去上学。” 袁飞笑道:“好的好的,秦姐你忙,我也是时候得去厂里上班了。” “棒梗,还不把门锁和钥匙放下,然后跟妈走!”秦淮茹低喝一声。 棒梗乖乖照做,把东西放下后,跟着秦淮茹离开。 一步步向前院走去,猛然间他回头,刚好看到袁飞做了个骇人的警告动作。 手掌抹过脖子。 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察觉到他异样的秦淮茹也回头,看到的却是袁飞站在阳光下,满是温暖和煦的笑容。 036 升官,厨房班长 眼见棒梗和秦淮茹都走了,袁飞收拾了下东西,锁上门,准备去上班。推着二八大杠过穿堂,过正院前院,出大门后,他骑着往厂子的方向走去。 陡然间,前方出现一个人。 袁飞赶忙刹车。 “吱!” 二八大杠险之又险地从那人旁边穿过。 “要死啊你。”袁飞刹住车后,当即破口大骂道:“还嫌刚被我和你妈打得不够惨啊?” 拦路的人正是棒梗。 棒梗被袁飞凶狠的样子吓得后退一步,支吾一下这才道:“我想问一下,我妈为什么每个月要给我奶奶八块钱。” “就为这个就来堵我啊?”袁飞没好气道:“回去问你妈去。” 棒梗道:“我问了好几遍,可我妈都不告诉我。” 袁飞装着长叹出一口气,“这得从你被你奶奶出卖,然后被保卫科的人抓走开始说起。” 接着,袁飞说出秦淮茹为了解救棒梗,向贾张氏借钱的经过。重点讲了贾张氏被全院的人围攻,这才如何不情不愿地交出钱的事情。 “什么?怎么可能?”棒梗听完,表现得异常惊讶。 他一直都知道是他奶奶和他妈妈出钱找人,帮忙救自己。但这些细节,他可毫不知情,特别是贾张氏借钱给秦淮茹钱还要收利息的事情。 袁飞道:“不信啊?不信你可以去问你妈。” 棒梗摇摇头。 以他对自己奶奶的了解,略微想想就知道,这事还真有可能。 袁飞说完,不再理会棒梗,跨上二八大杠就想走。 结果,又被拦下。 他不耐烦道:“还有事吗?没有就滚蛋,赶着上班呢。” 棒梗支支吾吾道:“袁飞叔叔,你说我奶奶真的是爱我的吗?” 他一直以为他奶奶是爱自己的,可最近这些天发生的事,以及此时从袁飞嘴里听到的话,让他彻底迷茫了。 如果说爱,那她怎么可能干出出卖孙子的事情。而且,如果不是全院大会上被人逼迫,她可能都不会出钱救自己。 可如果说不爱,她又为什么会这么维护自己。为了他,不惜几次跟他妈对着干。 “重要吗?” 袁飞的话,让棒梗一下怔住。 “什么?” 袁飞道:“我的意思,爱不爱的不重要。还是之前跟你说过的那句话,小心别人以爱你的名义来害你。你现在要想的不是这个,而是你妈一个月有二十七块五的工资,可为什么你家还过得这么惨,这有利于你家改善生活。” 说完,袁飞不再废话,骑着二八大杠扬长而去。 只留下棒梗一个人在原地发愣。 片刻后,他这才恍然大悟。 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奶奶。 因为她,自己妈妈每个月要额外支出一笔钱。以前是三块,现在升级成了八块。一下少了这么大一笔钱,家里的生活才过得这么拮据。因为生活过得拮据,槐花和小当吃不饱,自己才被迫去偷东西。 而且,如果不是自己奶奶告发,自己怎么可能会被抓到工厂保卫科里去。 这一刻,棒梗恍然大悟,他把这些过错一下都怪罪在奶奶贾张氏头上。同时,他也明白了为什么妈妈秦淮茹会让自己远离贾张氏。 ...... 袁飞骑着二八大杠往厂里的方向而去,一路上都哼着歌,明显心情愉悦。 经过今天早上,他知道棒梗的事应该解决了。不出意外的话,棒梗会从仇视他,转而变成仇视贾张氏,以后贾张氏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接下来,就等着看好戏就是了。 很快,他就到了厂里。 “早啊。”袁飞一进二食堂厨房,就热情地和同事们打招呼。 “袁师傅早。” “袁师傅早上好。” 之后,一整天忙忙碌碌的,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快到下班点的时候,袁飞看到好些人聚在一起,他凑过去问道:“大伙都在聊些什么呢?” 有人对着他道:“袁师傅,你应该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吧?” 袁飞摇摇头。 那人道:“一食堂出大事了。” “啊?” 袁飞一经询问之下,才了解事情经过。 一食堂向来有偷吃偷拿的习惯,上到厨房班长傻柱,下到刘岚马华等人,都是如此。在厨房里偷吃就算了,每天晚上回家还都得带点回去。 一直以来,一食堂都有人举报投诉,可举报信都被李主任压下。可今天,不知道是谁把事情捅到杨厂长那里。 杨厂长亲自在厂门口抓人,当场就把拎着网兜饭盒的傻柱抓了个正着。 网兜饭盒里,整整半条鱼。 如果说是点剩饭剩菜,这才情有可原,毕竟不让带走也是浪费。可这时厂里的招待餐才刚做好,身为餐桌上客人的杨厂长都还没吃饭,作为厨师的你就跑了?而且,还带走了半条鱼。 这根本不可能是什么剩饭剩菜。 当下,傻柱偷公家粮食的罪名就被定下。 “一食堂厨房班长傻柱被杨厂长亲自带走了,现在好像还在接受批评。这还没完,杨厂长让人在门口守着,每个一食堂厨房的人出来都要被检查搜身。要是被抓到,可都惨了。” 说话的人明显带着点幸灾乐祸的心思。 平常一食堂的人偷吃偷带的,可把他们羡慕坏了。今儿个,终于报应了。 听到这,袁飞也有些幸灾乐祸。 经过这事,傻柱再想带网兜饭盒回去,就是不可能的事了。 傻柱的网兜饭盒是秦家的重要粮食来源,没了这网兜饭盒,棒梗,贾张氏......这些人指不定还会闹出什么幺蛾子事呢。 正想着,忽然有人过来。 “袁师傅,杨厂长让你过去他办公室一趟。” “啊?”认出是杨厂长身边的人,袁飞问道:“有说是什么事吗?” 来人摇摇头,“没说,只是说让你尽快去一趟。” “哦哦,好的。等我会,马上来。” 虽然不知道什么事,但袁飞还是乖乖跟着来人走。 很快,他就来到杨厂长的办公室。 敲门。 得到应许后进门。 一进门,他就看到办公室里乌泱泱的一群人。 杨厂长,李主任,傻柱,马华,刘岚...... 几乎所有一食堂厨房的人都在这。 “袁师傅请坐。” 杨厂长示意袁飞坐下后,这才开门见山道:“我想请你到一食堂担任厨房班长。” 037 贾张氏: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袁飞怔一下。 他还以为是傻柱他们被举报,然后狗急跳墙,想着法不责众,这才攀咬到自己头上。不曾想,竟是这档子事。 而且接的还是傻柱在一食堂的位置。 袁飞当下就犯了难。 人正主在这呢。 他不怕傻柱,这不假。可不怕归不怕,谁也不想莫名多竖立一个敌人啊。 杨厂长看出袁飞的想法,摆摆手,“别有什么顾忌,我是故意把傻柱和他手底下那些人拉到这说的。” 说着,用手指指了指傻柱,“不然这小子一天天的,该觉得自己多了不起,这个厂离了他就不运转了。” 见状,袁飞只好道:“一切听从组织安排。” “好!”杨厂长哈哈一笑,这才继续道:“小袁啊,一食堂厨房积弊已久,你到任后,要争取改变这种情况。该整顿的整顿,该批评的批评,绝对不能手软。实在不行,就让下放到车间改造去。反正目的就一个,不能再有偷公家粮食的事情发生。” 说着,看了李主任一眼。 李主任会意,赶忙道:“一食堂出现这种事情,这是我这个后勤主任的过错,我难辞其咎。” 说着,李主任斥责傻柱几句。 傻柱虽然心中不服气,但也只好老老实实地检讨,表示今后不再犯。 很快,事情讲完,几人离开杨厂长的办公室。 离开前,傻柱狠狠瞪了袁飞一眼。 袁飞也没多在意。 此时他已经想通,要想不再被人随随便便地搜身搜房子,就得提升自己在工厂里的地位。可厂子里的领导位置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要想往上爬又不想得罪人,哪有这种两全其美的好事? 此时还没到下班点,袁飞老老实实地回二食堂厨房。 同事过来问他杨厂长找他干什么,袁飞也只是摇摇头。 在厨房里忙活一会才下班,他骑着自己的二八大杠往四合院方向走,骑着没多久,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喊。 他缓缓停下。 这时,身后的人也已经骑着车追上来。 “你小子骑得够快的啊,我搁后边撵你半天了。” 袁飞略带歉意地笑了笑,“郑哥,找我有事啊?” 来人正是郑伦,二食堂厨班班长。 见到郑伦的时候,袁飞忽然感觉自己想明白了一些事。 “一食堂的事,郑哥你举报的吧?” 郑伦沉默一下,点头。 “你小子出身好,还是个三级厨师,又红又专的,迟早能得到晋升。本来我是打算去争一争食堂主任这个职位,这样你也能跟着动一动。可你小子厨师等级考得太快了,短时间内我又升不了,只能出此下策了。” 停顿一下,他又道:“别怪我,我家里四个老人,五个孩子,实在不能失去厨班班长这个职位。” 袁飞点头,笑一下,“郑哥你说的哪里话,我现在能得到晋升还得多亏你呢。” 郑伦摇摇头,“你是三级厨师,厂里领导为了留住你,肯定得给你点好处。我估摸着吧,要不了几天,厂里领导就得做我或者何雨柱的思想工作。何雨柱私家菜烧得好,讨领导欢心。加上你是我们二食堂的人,所以到时候让位置的多半是我。我这么做,完全是为了自保。” 袁飞点点头。 本来杨厂长他们可能愁着如何做郑伦的思想工作,可这时刚好傻柱的事情被揭发,他们也就顺势摘了傻柱这个厨班班长的职务。 郑伦看袁飞不说话,继续道:“不管理由多么充分,结果都是我把你从二食堂厨房挤走。我也不求你原谅,只是想跟你说一声,不然心里总感觉不得劲。” 说着,伸出一只手,“算我欠你个人情,不管如何,二食堂厨房永远都是你的家。” 袁飞也伸出手,和郑伦握了握。 ...... 傍晚,袁飞把这件事和娄晓娥说了一遍。 听完袁飞的话,娄晓娥道:“这个郑伦还行啊,率真坦荡,敢作敢当,起码没有背地里打压或者想方设法地撵你出厂。” 袁飞翻了个白眼,“那也得他办得到才行啊。” 虽然同样偷吃偷带,但他有个随身空间,而且平时小心翼翼的,任谁都别想抓到他的把柄。 “反正我觉得这人能处。”娄晓娥嘟囔着说完,又道:“可如此一来,你岂不是得罪傻柱了?你顶替他的位置,说不定他都以为那封举报信就是你写的。” 袁飞满不在乎道:“得罪就得罪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人也就会耍一点小心机,论打架,我可不怕他。” 傻柱就靠那张嘴,在院里横行无忌,压得许大茂毫无还手之力。即便有时候不占理,他也能用拳头逼迫许大茂妥协。 但在拳头这点上,一米八几大高个的袁飞完全不怕傻柱。 娄晓娥点点头。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嘻嘻嘻”的笑了起来。 袁飞没好气道:“一天到晚,怎么神神叨叨的?” 娄晓娥道:“我是在想,经过今天的事,傻柱再也不能往院里带网兜饭盒。如此一来,贾家还怎么过呢?” ...... 这一天,对于贾家来说,确实是灭顶之灾。 当秦淮茹在餐桌上宣布这个消息的时候,棒梗整个人的脸色都是黑的。至于小当和槐花,则满脸无所谓的样子。 她们年纪还太小,不懂傻柱的网兜饭盒对于这个家有多重要。按照她们想法,不吃傻柱的网兜饭盒,那吃别的就行了。 没有馒头,大白米饭也行。 没有鱼肉,鸡肉鸭肉啥的也程。 秦淮茹穿好衣服,用手抓了两个红薯,一边啃红薯,一边叮嘱道:“桌上四个馒头,你们三和奶奶一人一个啊。” 小当问道:“妈,你去哪?” 槐花也奶声奶气地问了句,“妈你不吃饭啊?” 只有棒梗没说话,闷闷不乐地吃着馒头。 秦淮茹道:“今儿个你们傻叔出了那样的事,我得去关心关心人家。” 说着就急匆匆地往外走,临走前又在一旁柜子里顺了点东西,然后叮嘱道:“棒梗,等会记得叫你奶奶吃饭啊。” 等秦淮茹走后,小当对着棒梗道:“哥,你去叫奶奶吃饭吧。” 棒梗摇摇头,“奶奶说了,不用叫,等妈走了她自己会来吃饭的。” 说到这,他忽然眼前一亮。 此时桌上除了他手中的半个馒头,还有三个馒头。 棒梗把手里仅剩的馒头吃完,然后给他自己,小当以及槐花各自分配了一个。 “吃,快吃,再不吃就来不及了。” 槐花和小当不明所以,但还是大口大口地咬着馒头。 等贾张氏姗姗来迟的时候,桌上只剩一些棒子面做的面饼和红薯。 她惊呆了,问道:“这怎么回事?” 棒梗把事情说了一遍。 听完,贾张氏哀嚎道:“作孽啊,往后一日三餐都得吃粗粮,这可怎么活啊?” 038 车轱辘不见了 秦淮茹推门进来的时候,傻柱正一个人闷闷不乐地喝着酒。 酒是全兴大曲,典型的川酒。 听到动静,傻柱只是抬头看了眼,没说话,又低下头喝酒。 秦淮茹一边吃着红薯,一边端着一盘花生米放到傻柱跟前,“怎么样,姐姐我心里还是有你的吧?” 傻柱眼前一亮。 喝酒配花生米,他的最爱。 “有有有。”傻柱乐呵地点着头。 他吃了颗花生米,感觉不对劲,又看了看,这才道:“不对啊,这花生米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啊?是你们家的吗?” 说着,又疑惑地吃了一颗。 秦淮茹憋着笑,“你们家的呗。” “啊?”傻柱茫然一下,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他急匆匆地跑到床底下,扒拉出一个干瘪的白色袋子,抖了抖,“一粒都没给我剩啊?棒梗偷的吧这又是?” 秦淮茹笑着指了指桌上的花生米,“知足吧你,这要不是我早发现,这点都没了。” 关于棒梗偷傻柱家东西这事,她从来都不觉得是偷。 “合着我还得谢谢你呗。”傻柱边说,边翻了个白眼。 “谢我倒不用,这事吧,我已经批评过棒梗了。我说什么呢,你拿你傻叔家其它什么东西都好,这没事,你就不能拿这花生米。花生米是什么呀?你傻叔最好这一口,那是你傻叔的命根子。” “行行行,说不过你,你说的都对。”傻柱无奈地坐下。对于家里东西被棒梗偷这事,他已经习惯了。和秦淮茹一样,他也觉得这是棒梗跟他亲近不见外,算不上是偷。 “来,我给你倒一杯。”秦淮茹说着,给傻柱倒上满满一杯酒后,这才问道:“今天这事,对你没受影响吧?” “能有啥影响啊?”傻柱装着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也就罚了点钱,然后明天在全厂大会上被说几句。至于那个厨班班长的职位,切,我压根看不上。” 顿了顿,这才道:“只是以后要再想拿网兜饭盒装点剩带回来,可不能了。” 说着,略带歉意地看了秦淮茹一眼。 秦淮茹虽然心中早就料到是这结果,可此时心里还是一阵阵的失落。她强打起精神,故作大方道:“没事,没有就没有呗。” 傻柱当然知道不可能没事,但眼下,他也没啥办法。只能喝酒,独自生闷气。 片刻后,他忽然骂骂咧咧道:“都是那个姓袁的,如果不是他写信举报我,哪有这档子破事!” 秦淮茹又劝说了几句。 这样,秦淮茹整整陪了傻柱半个多小时,一直到一瓶全兴大曲全喝完,这才离开。 一拉开傻柱家大门,一张丑陋肥胖的大脸瞬间怼在跟前。 秦淮茹被吓得后退一步,险些摔倒。等认清来人是贾张氏,自己的婆婆后,这才拍着胸膛道:“妈,你干嘛呢?” 她这话说出,这才意识到一个可能。贾张氏是看自己去了这么久都不回来,以为自己和傻柱偷摸着干了什么。 她刚想发飙,不料贾张氏突然来了一句。 “妈就想来问你一句,之前你说我不和孩子们吃饭,每个月就多给我一块钱,这话还作数不?” ...... 次日,袁飞正在刷牙的时候,忽然有吵闹声传来。 “了不得了,了不得了。大伙赶紧出来,赶紧出来看看吧,咱们这个院进贼了。你们全都查查吧,出来吧,大伙都检查检查你们家里丢东西没有。咱们这院子里进贼了啊。” 听到是三大爷的声音,袁飞匆匆忙忙结束洗漱,赶过去凑热闹。 他到的时候,只见三大爷拉着一大爷的手,指着一辆没有前轮的自行车道:“您瞅瞅您瞅瞅,咱们这胡同里进贼了。我们家车轱辘没了,我要是没有把这车锁起来,整个车就都没了。” 这时,三大妈也闻讯赶来。 “天杀的哟,这该死的贼,要被我抓到了,我肯定狠狠打他一顿。” 围观的街坊邻居议论纷纷。 “看来我们院里真得加强防范了。” “怎么就招贼了呢?” ...... 然后说着说着,有人怀疑到棒梗头上去。 只是话刚说出口,就被贾张氏狠狠骂了一顿,“放你郭大撇子的臭屁,我家棒梗不就一时好奇,偷摸着干了那么一回吗?没完了是吧?要被你们念叨一辈子是不?我家棒梗偷工厂工件是不假,可你们可曾见过他偷院子里谁的一针一线?” 人群中,有人小声地说了“袁飞”两个字。 贾张氏又马上回怼,“吃点剩饭剩菜这也算偷?我家棒梗要真想偷,姓袁的那一家子的东西都被我家棒梗霍霍.......” 瞥见人群中袁飞不善的眼神,贾张氏剩下的话没敢说出来。 三大爷急着找回自己的车轱辘,“老嫂子,棒梗人呢?叫出来问问,如果真是他偷的,还请快点还给我。这时候交出来,我还能当做是小孩子不懂事,调皮捣蛋。如果不交,可别怪我不客气!” 贾张氏虽然心里也觉得这事十有八九是棒梗干的,但嘴上可不能这么承认。她怕袁飞,可区区一个阎埠贵,压根不被她放在眼里,“放你阎老西的臭屁,我家棒梗怎么可能是这种人?” 眼见事态有升级的趋向,一大爷赶忙站出来阻止,“好了好了,不要吵了,都给我安静!” 他连吼了几句,等人群静下来后,才对着贾张氏道:“这样,老嫂子你回去找你家棒梗问问。如果真是孩子干的,就让交出来,这时候交出来,院里既往不咎。” 说完,他又对三大爷道:“老阎你先别急,等贾家老嫂子去问问再说。如果不是,我马上到派出所报告一下去。还有,你和老易商量一下。打今儿开始,咱门口的大门得上锁了。” 三大爷使劲点着头。 一大爷说完,又对围观众人道:“大家伙也都散了吧,该吃饭的吃饭,该上班的上班去。家里有孩子的,也问问是不是谁调皮捣蛋,拿了老阎家自行车的车轱辘。还是那句话,现在交出来,只当是孩子调皮捣蛋,不予追究。如果不交,可别怪我们报到派出所那儿去!” 众人慢慢散了。 袁飞也跟着离开,没等走到后院,娄晓娥忽然急匆匆地跑过来对着他道:“不好了不好了,咱家自行车的车轱辘不见了。” 039 大会,庆功宴和白眼狼 听到娄晓娥的话,袁飞疾走几步,来到自己平时停放自行车的地方。果然看到自己的二八大杠大头朝下摆在地上,前叉子上空空如也。 当下,他心头一沉。 原剧中,傻柱为了报复阎老西收礼不办事的行为,这才把阎老西自行车的车轱辘给卸了拿去卖。可最近没听说傻柱要和人冉老师相亲的事啊...... 难道三大爷最近有什么事惹到了傻柱,加上傻柱以为是我去向厂长告密揭发他,这才把我和三大爷自行车的车轱辘一起卸了? 袁飞暗自琢磨着。 出了这种事,他第一个怀疑对象就是傻柱,毕竟原剧里傻柱就曾经干过这种事。 而他的第二个怀疑对象则是棒梗。 只是他觉得有些不太可能是棒梗,毕竟棒梗昨天发不发被他一顿死整,怎么可能那么不开窍地还来招惹? 娄晓娥刚才喊话的声音不小,一下子吸引了好些街坊邻居的注意。 有人议论纷纷,有人幸灾乐祸。 还有些人眼见三大爷和袁飞家里都丢东西了,赶忙跑回自家仔细检查,看自己家里有没丢什么东西。 三大爷听见动静,看见袁飞也丢了车轱辘后,赶忙去找一大爷,让他去派出所登记的时候,损失写两个车轱辘,这样派出所的同志会更重视一点。 这时候,傻柱拎着网兜饭盒走过来,十分大声地说道:“出什么大事了啊?哎哟,这好好的车,前轱辘怎么就没了啊......” 袁飞没理会,可围观群众三言两语地就把事情给他说了一遍。 傻柱听完,说道:“哎哟喂太大事了啊这个,不过没事,小袁你三级厨师呢,有钱。” 说完,傻笑地走开了,满脸大仇得报的样子。 听傻柱这么阴阳怪气地说话,袁飞已经知道偷车轱辘的肯定是他了。 娄晓娥也猜到了,刚想拉着傻柱理论,却被袁飞叫住,“没证据,现在说什么都没用。这样,我先去上班,事情等我回来处理。” ...... 因为没了自行车,所以袁飞不得不提早十多分钟出门。 到了轧钢厂,因为正式任命还没下来,所以袁飞今天依旧去二食堂厨房。 轧钢厂的人没有全部来齐,但到场的也有上千人。看人来得差不多了,杨厂长开始宣读台上众人的罪行。 这其中,以傻柱的罪行最大。 前些天,棒梗被抓到工厂保卫科。傻柱为了这事,忙前忙后的,完全抛弃了厂里的工作。此时也被拿出来点名批评。 “一,盗取公物,私自携带工厂粮食回家。二,无视厂规厂纪,迟到早退。三,纵容下属同志......” 大多人的处罚都是罚钱,降薪,记过,暂时留用查看。 傻柱则是多了一条,“剥夺一食堂厨房班长职务。” 之后,几个人各自做了一番深刻检讨,表示会诚心改过,绝不再犯。 大会最后,则是嘉奖和任命。 “我厂二食堂厨房袁飞同志爱学习,肯吃苦,能力强,对个人要求严格。作风正派,厨师专业素质硬。经厂里领导决定,晋升袁飞同志为一食堂厨班班长,月工资从七十六块涨到八十一块。” 一瞬间,掌声如潮。 大多数人都知道,一般的任命和嘉奖根本不会在这种大会上提出来。在这种场合提出来,而且不是一笔带过的那种,那么只有一个讯号,厂里领导在示好。 这一天,几乎所有厂里的人都知道了袁飞的名字。 ...... 大会过后,袁飞回到二食堂厨房。 在众人对袁飞称赞和恭喜声中,郑伦向李主任请示,要自保腰包,在二食堂为袁飞举办一场送别宴。 李主任欣然应允。 送别宴上,二食堂包括学徒在内的所有厨师每人做了一道菜。 宴会上,众人大快朵颐,把酒言欢。 这场送别宴一直持续到晚上七点多才结束,也是这天,袁飞正式结束在二食堂厨房的生涯。 ...... 四合院,前院。 三大妈一看见下班后的三大爷进屋子,立马从椅子上蹦起来,“怎么样?有结果了吗?派出所的同志怎么说啊?” 三大爷郁闷道:“还能怎么说啊?丢了就是丢了,上哪儿找去?” 停顿一下,这才道:“去把解放叫来吧。” 很快,解放走进屋子,“爸,找我什么事啊?” 三大爷道:“明天让你媳妇骑自行车上班去吧。” 阎解放怔了怔,“爸,那自行车前轱辘都没了,怎么骑啊?” “多大点事啊。”三大爷没好气道:“你上那个自行车铺买一个旧轱辘装上不就能骑了?” 阎解放冷笑一声,“合着您丢了车轱辘,让我们当冤大头?我不管,我不去。” 三大爷威胁道:“你要不去,以后家里自行车你可别使。” “不使就不使,稀罕似的。”说着,转身出了门。 “养了个白眼狼。”三大爷咬着牙道:“去!把解成给我叫来。” ...... 半小时后,三大爷气呼呼地躺在床上,嘴里一直咒骂着“白眼狼”三个字。无论是儿子还是女儿,谁都不愿意推着自行车去自行车铺弄个车轱辘装上。 三大妈在一旁劝道:“老阎啊,车轱辘丢了就丢了,再生气也没辙。晚上想吃点什么,你倒是说话啊你。” 三大爷一个月工资虽说才三十块,可三大妈没工作没钱。所以他就成了三大妈的天,三大妈的爷。每天吃什么,喝什么,三大妈都得请示过三大爷后才能定。 三大爷抱着胳膊想了想,这才道:“包点饺子,酸菜馅。” “放点肉不?”三大妈问道。 不说还好,这一说,三大爷瞬间炸毛,“这放什么肉啊?十几顿肉钱全让那该死的偷车贼给偷走了,哪还有什么肉馅饺子。” 三大妈无奈点头,正想去包饺子,忽然门外有喊声传来, “三大爷,挨家吗?” 三大妈去开门,打开门才发现,来人是袁飞。 040 会变脸的三大爷 袁飞带着笑意走进门,进来就看见阎埠贵躺在床边,“怎么茬儿啊三大爷,这一个车轱辘咱就躺下了?” 阎埠贵一开始没把袁飞上门当回事,依旧葛优躺般躺在床上。随意地一瞥眼,瞅见袁飞手中提着的东西,顿时挪不开眼睛。 他起身,脸上跟变戏法似的绽放出笑容,“不是,小袁,你这......” 一边说,一边指着袁飞手上提着的东西。 那是四个网兜饭盒,还有半瓶西凤酒。 袁飞提了提手中的东西,“哦你说这啊,这是厂里吃的剩。我本来寻思着蛾子可能没吃晚饭,就打包了点带回来。不曾想,这婆娘吃饱喝足了。我又一寻思,手里头的这点东西不能浪费啊。想了想,整个大院里日子过得最仔细的就三大爷你们了,所以我就来了。三大爷三大妈,你们不介意这是吃的剩吧?” “不介意不介意。”听见有吃的,阎埠贵笑得咧开嘴,他用手指指了指袁飞手中的酒,“这酒不该是吃的剩吧?” 袁飞道:“那哪能啊,这可是我们食堂主任的珍藏。厂里发生了点喜事,他就把这酒拿出来了。我一个人也喝不完,就想着顺道过来跟你喝两盅,顺便咱俩商量商量怎么找回那俩车轱辘。” 这话一出,阎埠贵顿时笑得合不拢嘴,话都说不利索了,“小袁你这简直钻到我心坎里了,正合我意啊。” 三大妈在一旁跟着笑,“饭菜都冷了吧,我去热热,你们爷俩先喝茶。” 说着,接过袁飞手中的网兜饭盒。 这一打开,三大爷三大妈笑得更合不拢嘴了。 糟鸭、糟熘鱼片、烧花鸭、烧雏鸡、糖焖莲子、熏斑鸠、鲜虾丸子、炖肉、锅烧肘子...... 虽说都是吃的剩,可剩的还挺多,而且大多都是肉,比他们的酸菜馅饺子好多了。 这吃的比过年都好,三大妈笑得脸上皱纹都出来了,“我去把饭盒热热,然后再叫解成解放他们过来。” 话音刚落,就听到阎埠贵一声呵斥,“老糊涂了不是,儿子女儿们今儿不都没在家吗?” 知道他是在没人愿意帮他换车轱辘的事,因此不想让他们过来吃饭。三大妈虽然心疼儿子女儿,但也不敢反对,乖乖照做。 很快,饭菜就热好了。 三大妈和三大爷两人跟抢似的,狼吞虎咽。 袁飞因为刚吃饱,只是有一筷没一筷地夹着。 吃到一半,阎埠贵这才放慢吃饭速度,感慨道:“都说守粮库的老头给个村长都不换,掌大勺的厨师比厂长还牛。今儿个,我才终于见识到了。就你们吃的剩,比我们几年过年加起来吃的还好。” “哪里哪里。”袁飞跟着笑几句,这才问道:“三大爷,车轱辘的事,派出所怎么说啊?” “不好办啊。”说到这事,阎埠贵心情又重新变得低沉,“派出所的王所长虽然很看重这事,但三更半夜的,根本没人看见。要找回车轱辘,我看悬。” 说着,叹出一口气。 袁飞问道:“三大爷,你觉得会是谁干的?” 阎埠贵摇摇头,“哪能这么猜,猜错了这冤枉人不是?” 袁飞道:“你家车是锁着的,我家的可一直没上过锁。” 阎埠贵毕竟是教书的,脑瓜子转得快,当即明白袁飞的意思,“你是说,贼是我们院子里的人?” 如果贼是院里外的人,那他干嘛不直接把袁飞的车牵走拿去卖了呢?这不比拆车轱辘更快更好更安全? 所以,偷车轱辘的贼应该不是真正的贼。他很有可能是院子里的人,这次偷车轱辘只是报复,不是专门地偷东西。 袁飞道:“您好好想想,最近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啊?比如,收了钱没办事。又或者,和谁吵过架之类的。” 阎埠贵想了想,摇头。 袁飞决定问直白点,“你没得罪过傻柱?” 阎埠贵还是摇头。 顿了顿,他才反应过来,“你说这事是傻柱干的?不能够吧,我最近也没招他惹他的。” “无凭无据的,我可没这么说。”袁飞笑了笑,又道:“三大爷啊,车轱辘这事,咱可都是受害者。到时候要是找到凶手了,我们可得统一战线啊。比如一致对外,互相帮对方说好话。要赔偿的时候,双方都同意了才能撒口。” 阎埠贵眼睛一亮,“小袁啊,听你这口气,你知道偷咱车轱辘的凶手是谁?” 袁飞没想把话说死,“就这么一说嘛,咱都是受害者,可不得同进退?” “行行行,我答应你,肯定同进退。”阎埠贵一颗心跟小猫咪在挠似的,“小袁啊,凶手到底是谁啊?又或者,你觉得凶手可能是谁?” 袁飞只是笑,依旧没回答这个问题。 他来找阎埠贵的目的有两个,一是探清楚阎埠贵最近有没有惹过傻柱。二,则是统一战线。 眼见目的都达到后,就想告辞离去。 三大妈道:“小袁啊,你看这饭盒油兮兮的。要不赶明儿我洗干净了,再给你送回去?” 知道她贪图剩下的这点剩饭剩菜,袁飞也不在意,点点头,“那就麻烦三大妈了。” “不麻烦不麻烦,三大妈还得谢谢你呢。” “哪的话。” “我送送你,帮你把门开开。门槛门槛,小心别磕着碰着,哎哟天都这么黑啦......” 被三大爷和三大妈祖宗般送出门后,袁飞站在树下想了想,决定再去找一个人。 ...... 棒梗被院里郭大撇子的儿子约出来院子玩后,没多久就看到了袁飞。本能地就想往后跑,却被袁飞拎住后衣领。 袁飞从兜里拿出两分钱给郭小撇子,“自己玩儿去。” “谢谢袁飞哥哥。”郭小撇子蹦蹦跳跳地走开了。 原地只留下袁飞以及骂骂咧咧的棒梗。 袁飞强行拉着棒梗到树下,做好,“咋的,见到我就跑啊?心虚了?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亏心事?” 棒梗摇头如拨浪鼓,“没有没有,你家自行车的前轮不是我卸的,不是我卖的,和我没关系。” 袁飞微眯着双眼,“那也就是说,三大爷家自行车的前轮是你卸的,是你卖的,和你有关系?” 041 全院会 棒梗脸色一下僵住,没说话。 袁飞道:“一切发生在我家里,找不到答案的,我都会怪罪在你头上。这句话你是不是忘了?” 说到这,他脸色一下变得凶狠,“还是说,你以为我说这话是跟你闹着玩的?” 棒梗畏惧地看一眼袁飞,随即垮起一张脸,“袁飞叔,我真不能说,出卖兄弟我会被三刀六洞的。” 那不是勾引大嫂的罪名吗......袁飞装着漫不经心道:“有啥不能说的,不就傻柱干的呗,我都知道。” 棒梗瞪圆了双眼,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虽然脸上表情很快一闪而逝,但依然成功被袁飞捕抓到。再结合刚才棒梗的不否认,他已经大概猜出了事情真相。 “昨晚,傻柱偷摸着卸我家自行车轱辘。你起来上厕所的时候看见了,眼馋得很,毕竟一个车轱辘能卖到七八块钱。加上最近傻柱的网兜饭盒没了,家里断了肉,所以你就把三大爷家自行车的轱辘也卸了,想着拿去卖了换点吃的。” 棒梗没说话,默认了。 好半晌他才哀求道:“袁飞叔,我没招你惹你。卸你家自行车车咕噜的是傻柱,不是我。你去找他麻烦,别找我,成不?” 袁飞把手放在棒梗头上,“那你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跟我讲清楚,我要具体的细节。包括时间,地点,怎么卸车轱辘的,事后又在什么时间把车轱辘卖给了哪家自行车铺,卖了多少钱,这些我都要知道。” 想起之前被袁飞摁住后脑勺,狠狠撞的那一下,棒梗僵硬着身子,动都不敢动。 袁飞用手揉着棒梗的头发,“你不说,我可就去找三大爷了。三大爷肯定会去你家闹,到时候你妈会相信三大爷还是相信你,可就不好说了。 退一万步讲,就算你妈信你,可我们只要找派出所的同志带着你或者傻柱去附近的自行车铺挨个转一圈,问有没有人看到你们去卖车轱辘,你们的事不就暴露了吗?大早上的赶去卖车轱辘,然后又得抢在你妈醒来之前回来,你们去的地方肯定不远吧?好找得很。” 棒梗哆嗦着身子,但还是咬着牙没说话。 袁飞拿出一块钱,“来,只要你把事情都说出来,我就把这一块钱给你。你把事情说出来,拿完钱后就可以回家了。我保证,之后的事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没有人会知道三大爷的车轱辘就是你偷的。” 顿了顿,他又道:“还记得你被关在工厂保卫科里的那几天吗?这次你偷车轱辘的事要是被发现了,会比上次还惨。” 最后这句话,成了压倒棒梗心理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哆嗦着身子道:“袁飞叔,你真的能保证我没事吗?” “那当然。”袁飞道:“只要你听我的话,我肯定能保证你平安无事。” 棒梗眼馋地看了眼那一块钱,这才一五一十地把事情说了出来。 “我家没钟没表的,所以我也不知道当时什么时间,只记得很晚了。我尿急,憋不住,就起来上厕所。回来的时候刚好看到傻柱抬着一辆二八大杠往前院走去,我一时好奇,就跟上去问......” 一遍说完,袁飞让棒梗再重复一遍。之后,又问了几个问题,都对得上后,他这才相信棒梗的话。 “好了,这一块钱是你的了。乖乖回家吧,接下来的事情和你没关系了。记住,卖车轱辘赚到的钱和这一块钱要藏好,别被你妈发现了,不然到时候我也救不了你。” 说着,他把手里的钱递给棒梗。 棒梗三步一回头地走了,虽然不安,但这时候他也只能相信袁飞了。 在棒梗走后,袁飞又去了一趟三大爷家里。 三大爷一听能找回被偷的车轱辘,对袁飞那叫一个言听计从。 没多久,傻柱家里就传来了吵架声。而且,颇有越吵越大声的架势。 袁飞没有凑这个热闹,转而往后院走去。现在闹是不出结果来的,只是把事态升级到开全院会的地步。 而在全院会之前,他得找一个人谈谈。 收拾傻柱不难,可傻柱在院里有张保命符。如果不把这张保命符撕了,即便收拾了傻柱,到时候也会两败俱伤。 ...... 半小时后,袁飞从聋老太太房间里出来。一出来,就听到开全院大会的消息。于是,他带着蛾子慢悠悠地来到正院。 没多久,全院的人到齐。 二大爷刘海中率先发话,“今晚召开全院大会,就一个内容。早上的事,大家应该也都知道。三大爷和袁飞家的自行车前车轱辘都被人偷了,这是大事啊。咱们院十几年了,一个针头线脑都没丢过,何况两个车轱辘。 就在这时,有人声称,就是傻柱偷了袁飞和三大爷家的车轱辘。在三大爷的强烈要求下,我们决定召开这个全院大会。现在请我们院资历最深的一大爷来主持这个会。” 一大爷没有刘海中那么多的官话,上来就对着傻柱问道:“别的都不说了,何雨柱,你说实话,三大爷和袁费家的这两个车轱辘,到底是不是你偷的?” 傻柱当然不会承认,“不是啊,我又不是小偷,我偷什么车轱辘啊我。” 三大爷冷笑一声,“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今天你刚因为盗取公物的事上过厂里的批判大会。这车轱辘不是你偷的,还能有谁?难道是棒梗?” 贾张氏闻言,对着三大爷一顿破口大骂。 有些还不知道这事的人,则对着傻柱议论纷纷。 “盗取公物?真没想到这个傻柱竟然是这种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早就知道了,这个傻柱每天下班都提溜一网兜,网兜里装一饭盒,那饭盒里装的能是什么?还不就是从厨房里盗取出来的公家粮食。” ...... “行了,少扯别的了。”一大爷见傻柱被欺负,赶忙出来制止,“厂子里是厂子里的事,咱们大院是大院的事。” 说着,转头看着傻柱,“何雨柱,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到底有没有偷袁飞和三大爷家的车轱辘。” 傻柱道:“我没有啊,我又不是小偷。” 一大爷为难地看向阎埠贵,“三大爷,你坚持要开这个全院会,说是要制裁傻柱,是有什么证据吗?如果没有,这会可就得散了。” 042 傻柱承认偷车轱辘 阎埠贵当即沉默了。 他哪有什么证据,当时是袁飞说偷车轱辘的贼是傻柱。为了找回丢失的车轱辘,抱着有鱼没鱼打两竿的心态,他这才去傻柱家闹。 易中海见他沉默,心中笑一下,表面却装作感同身受的样子,“老阎啊,我完全理解你想找回车轱辘的心情,但你这也太急了吧?我们还是先等等,等派出所的同志调查结果出来了再说。” 他说着,就要宣布散会。 这时,一个声音忽然响起。 “我看,是一大爷您急了吧?” 易中海循声望去,只见袁飞站了出来。 易中海呵斥一声,“小袁,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这事和我没关系,我有什么好急的?” 袁飞道:“偷了自行车轱辘,最大可能就是卖到自行车铺里去。您身为院里一大爷,就算不把傻柱这怀疑对象报到所里去,好歹也搁这问一圈啊,看今早有没有谁在院外看到过傻柱。可您呢?非但不问,还想结束这场全院大会。咋的,急着包庇罪犯?” 傻柱一看见袁飞,气得后槽牙都快咬碎了,“姓袁的,说谁罪犯呢?” 许大茂一直在吃瓜,此时看见傻柱下场,就想呛他一句,“说你呢傻柱,在厂里盗取公物,在院里偷车轱辘,你可真有本事啊,你比一大爷都有本事。” 今天在全厂会上被批评,这是傻柱的痛楚。闻言,他顿时勃然大怒,“许大茂!你故意找茬是不是?” 许大茂这时候可不怕他,“咋地,傻柱你还想在全院大会上打我不成?你来打一个试试?” 场面一下乱糟糟,易中海狠狠拍了几下桌子,这才让人安静下来。 他深呼吸一口气,这才问道:“各位街坊邻居,今天车轱辘事件发生之前,有没有人在院外看见过傻柱?” 傻柱天没大亮的时候就带着棒梗去自行车铺卖车轱辘,这时候怎么可能有人起床了。所以,答案自然是没有。 没有人出声。 傻柱一脸洋洋得意。 易中海给了袁飞一个“这下你满意了吧”的表情,刚想宣布散会。 这时,袁飞又出声了。 “傻柱,今儿早上你去东单菜市场西南街道的那家自行车铺卖了一个车轱辘,这车轱辘是哪里来的?之后,你转去北面自行车铺又卖了一个车轱辘,这车轱辘又是哪里来的?” 傻柱完全怔住了。 一下卖两个自行车轱辘实在太容易被追查了,所以他和棒梗分头行事。他去了东单菜市场西南街道的自行车铺,棒梗去了北面的那个自行车铺。 虽然袁飞说的和事实有差距,但傻柱万万没想到的是,袁飞竟然知道卖车轱辘的那两个自行车铺的位置。 心中震惊,傻柱却面色如常,“谁,谁一早去东单菜市场了啊?我一晚上都在屋子里睡觉,出门的时候才知道姓袁的和三大爷的自行车轱辘被人偷了,这事和我没关系。” 阎埠贵追问道:“一晚上都在屋子睡觉?谁能证明?” 傻柱道:“我没找着媳妇,一直单着,又不和三大爷你似的,睡个觉哪来的人给我证明啊?” 阎埠贵被反驳得哑口无言。 袁飞道:“那行,我们去找王所,让他拎着傻柱去东单菜市场,找那两间自行车铺问问就知道了。” 阎埠贵也跳出来,“对,就这么办。去,现在就去。” 傻柱不横了,袁飞又一脸自信满满的样子......易中海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一下清楚这偷车轱辘的事八成就是傻柱干的。 因为一大娘不孕的事,易中海没有儿孙。傻柱是他早就物色好的,为自己养老送终的人,他当然不能让傻柱就这么进所里。 “砰砰砰!” 易中海把桌子都快拍烂了,又亲自下场,这才镇住场面。 他先安抚了一下阎埠贵,这才对着傻柱道:“何雨柱,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三大爷和袁飞家的车轱辘,到底是不是你偷的?” 这事只要到自行车铺去问一圈就都暴露了,到时候即便不想承认也没办法......傻柱想了想,这才道:“算是我偷的吧。” 四周的街坊邻居对此议论纷纷。 “怎么就算了?” “这算了是什么意思?” ...... 一大爷易中海道:“什么叫算是你偷的?是你偷的你就说是,不是你偷的你就说不是,你以为大院的人冤枉你啊?” 二大爷刘海中也出声道:“不是,你就说到底是不是吧?” 三大爷阎埠贵却管不了那么多,一个劲在那喊,“看,承认了,傻柱承认了。赔钱,赔我家车轱辘的钱。” 傻柱大声道:“是我偷的!” 刘海中问道:“什么时候偷的?” 傻柱道:“昨晚半夜两点,跟周扒皮一个点。” 众人都哄笑起来,院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但易中海也没有玩笑的心思,厉声喝道:“何雨柱,你可给我说清楚了。三大爷家,袁飞家,两个车轱辘都是你偷的?” 他了解傻柱,知道傻柱可能会因为报复而去偷袁飞家里的车轱辘。可三大爷跟傻柱最近可没什么矛盾,傻柱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去偷三大爷家车轱辘。 偷一个车轱辘和偷两个车轱辘的罪行可不一样,易中海这是在帮傻柱。 傻柱沉默一下,转头不动声色地看了秦淮茹一眼。 他当然知道易中海在帮他,只是有苦难言啊。这时候如果不承认,到时候派出所的同志去东单菜市场一问,棒梗也会被连累其中。 棒梗要是被卷进来,再被关进去,秦淮茹不得恨死我?......想到这,傻柱毫不犹豫地大声道:“对,两个车轱辘都是我偷的。” 刘海中站起来,“大伙听见没有,咱们院出贼了,出了大贼了。咱们大家说,到底怎么办吧?” 易中海心中叹一口气,对着傻柱道:“何雨柱,你和袁飞最近因为厂里的事,闹得挺凶。你报复他,这我们理解。可你和三大爷最近没什么矛盾吧?为什么你要把他家的车轱辘也卸了拿去卖了?三大爷哪里招你惹你了?” 043 十倍赔偿 一大爷一句话,又把傻柱偷东西的贼属性变更为打击报复。 三大爷阎埠贵没听懂,还在那跳脚,“对啊傻柱,我最近又没招你惹你,你为什么偷我家车轱辘啊?” 阎埠贵没反应过来,傻柱听懂一大爷的意思了,“对啊,我是打击报复啊。这姓袁的不干人事,跑我们厂长那说我盗取公物,伺机霸占了我厨班班长的位置。他都这样了,那我可不得报复回去?” 停顿一下,这才又道:“至于卸三大爷家那车轱辘......我那也是没辙啊,我和姓袁的起了矛盾,隔天姓袁的车轱辘就丢了。那人派出所的同志又不是吃素的,肯定第一时间怀疑到我头上,所以我得掩饰掩饰啊。院里有自行车的就那么几家,这一瞅眼,我就看中三大爷家的车轱辘了。” 阎埠贵骂道:“傻柱你王八蛋,你不和许大茂有仇吗?他家也有自行车,你咋不去偷他家的?” “那我倒是想啊,可真要这么干了,人派出所的同志不怀疑我怀疑得更快了吗?” “傻柱,你还想我偷家车轱辘?你偷一个试试?” “许大茂,你以为我怕你?” ...... 场面再次乱成一锅粥,易中海狠狠敲几下桌子,这才让人安静下来。 “好了,大伙都听到了吧?傻柱偷袁飞和三大爷家的车轱辘,严格来说,应该不算道德品质的问题。而是打击报复,伺机报复,大伙说对不对?” 周围的人纷纷点头称“是”。 其中,以秦淮茹的声音最大。 傻柱立即向她投去感激的目光。 一大爷话题一转,继续道:“但是,偷就是偷,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在我们大院里头,不管有什么矛盾,都不能采取这种报复方式。我希望大家,通过这件事要引以为戒。” 说完,他转头看向刘海中和阎埠贵,“二大爷三大爷,既然事情已经弄清楚了,今儿个会,是不是就开到这了?” 阎埠贵哪能就此罢休,赶忙道:“诶,那不能啊老易,我们家这车轱辘,难道傻柱就白偷了?” 刘海中问道:“老阎,那你打算让傻柱怎么赔你?” 阎埠贵刚想说让傻柱赔个新的车轱辘,猛地想起袁飞之前说的“统一战线”的事,摆一摆手道,“这事,我听小袁的。” 众人目光一下集中在袁飞身上。 袁飞装着想了想,这才道:“这样吧,傻柱赔我和三大爷每人十个车轱辘的钱,这事就算了结了。” 这话一出,场上众人都被袁飞的狮子大开口吓得瞠目结舌。 就连三大爷都被吓了一跳。 傻柱更是气鼓鼓道:“干嘛干嘛,打土豪啊?真把老子当地主老财了?” 刘海中一直想联合三大爷,顶了易中海一大爷的位置。他有心想帮三大爷说话,可这要求实在太过分了,索性耷拉着脸不说话。 阎埠贵眼馋这钱,但又没这脸皮要,也沉默着不出声。 两位大爷都不出声,易中海只好站出来,“傻柱赶明儿去自行车铺买那两个新的车轱辘买回来,还给三大爷和小袁。” 傻柱还不服,“那怎么可能啊,拢共卖七.......卖十四块钱,买回来得三十四,合着我半夜不睡觉起来倒腾这事,最后还得亏二十块钱?” “那是你活该。”易中海不耐烦道:“行了,就这样,散会。” 众人刚想走,袁飞忽然道:“不行,我不同意,不赔我十个车轱辘的钱,这事没完。” 易中海转头身,黑着脸看着袁飞,“这是全院会的决定。” “那也不成。”袁飞气笑道:“偷了多少,赔多少。那这么地,赶明儿我等一大爷您睡着了,把您家里的存款偷了。到时候要是被发现了,我再把偷的钱还你。要是没被发现,这钱我就自个儿留着,里外都不亏。” 易中海对着袁飞道:“哪能这么算,我和你又没什么矛盾。你这是偷!这是道德品质的问题!” 袁飞“哦”了声,这才道:“感情打击报复的偷就不算偷?就不是道德品质的问题?那行,咱去派出所,看人家王所长对这件事怎么定义。” 易中海沉默了。 在院里可以讲情,傻柱偷东西的事情可以归结于一个词,叫“情有可原”,不算道德品质的问题。 可到了派出所,那就只讲理了,人派出所的同志可不管什么情。 偷就是偷,犯罪就是犯罪,哪来那么多的花里胡哨。 傻柱道:“姓袁的,没完了是吧?我告诉你,就你这态度,我连车轱辘都不赔你。” 袁飞笑道:“那行啊,那我就闹到派出所去,关你几天再说。” “你丫的找死!” “想动手?来啊,我可不怕你。” ...... 场面一下乱哄哄的,易中海悄悄把一大妈喊到身边来,“去,去把老太太喊来,现在只有她能保得住傻柱。” 一大妈点头去了。 等她走后,易中海才来制止局面。 “柱子,你给我住手,你想犯浑是不?.......小袁,你也冷静点。” 很快,在一大爷等人的努力下,两人被分开。 袁飞没啥事,只是衣服乱了点。 反观傻柱,脸上挨了一个大逼兜,清晰可见。 一旁,许大茂偷摸着乐呵,憋得很辛苦。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傻柱这么憋屈。 易中海舍不得多罚傻柱。 一旁的刘海中这时候站出来,“小袁刚才说的话,有一定的道理,不能偷了多少就赔多少不是?得加重处罚!可话又说回来,十倍可太狠了。按我说,傻柱除了把车轱辘要回来,再额外给三大爷和小袁每个人五块钱吧。” 阎埠贵眼见不仅车轱辘能要回来,还能多拿五块钱,当即点头如捣蒜,“对对对,我觉得老刘说的话有道理。” 傻柱还想反驳,可易中海一个眼神就让他住嘴。 “行行行,我认了。倒八辈子血霉了我,就当被狗咬了一口吧。” 阎埠贵乐呵呵地想着车轱辘和五块钱的事。 周围街坊邻居一脸艳羡地看着他和袁飞。 尤其是秦淮茹。 五块钱够她家两个人一个月的口粮。 可这时,袁飞依然不同意。 “不行,十倍车轱辘的钱,少一个子我都得闹到派出所去。” 044 傻柱被抓 场上众人吓了一跳。 他们本以为袁飞狮子大开口,是为了之后的一步步降低要求,就像市场上的讨价还价。不曾想,袁飞说什么就是什么,铁了心要十倍赔偿。 “不可能。”傻柱道:“一个车轱辘卖七块钱,买回来得十七。十个就是一百七。别说我没钱,真要有,我也不给。” 一大爷易中海呵斥道:“小袁,你这可就有点不讲理了。” 二大爷刘海中也出声道:“小小年纪,怎地如此贪心?”自己的提议被否了,他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质疑和影响,捎带着看袁飞都有点不顺眼。 三大爷阎埠贵也跟着来劝,“一个车轱辘,外加五块钱,这不算少了。”他觉得一百七有点不切实际,傻柱不可能给。真要闹到派出所,傻柱被关进去,他可一分钱都拿不到了。 其余人也纷纷下场。 可无论谁说,袁飞都只是坚持着要一百七。 秦淮茹眼见做不动袁飞的思想工作,转而来劝说娄晓娥,让娄晓娥劝说袁飞。 可娄晓娥只是听着,压根没有劝袁飞的意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易中海焦急地等待着,他等着一大妈把聋老太太请过来为傻柱撑腰。可不知那边出了什么事,聋老太太到现在都没现身。 猛地,他回头。 只见一大妈一个人孤零零地回到正院。 一大妈也看见了他,微微摇头。 易中海一颗心咯噔跳了下。 正在这时,袁飞不耐烦地对傻柱道:“最后一次问你,到底给不给?” 傻柱仰着头,“问一百遍我这也是三字,不可能。” “好。”袁飞说完,转身往院外走去。 场上很多人都懵了。 片刻后,秦淮茹急道:“小袁不会真去派出所了吧?” 傻柱也慌,但在秦淮茹面前他可不能表现出来。他装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去就去呗,谁怕谁啊。”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把人追回来?”一大爷急了,他可不能坐着看傻柱被抓进去。说着,就往外追人。 刚迈出脚,就被傻柱拦下。 “甭去,姓袁的没这胆子。他就是想让我们去追他,追回来后答应他那十倍赔偿。这时候我们追出去,反而称了他的心。如果不追,那小子反而会灰头土脸地回来。毕竟我要真进去了,他一个字都拿不到。” 一大爷犹豫了下。 这时,阎埠贵凑到傻柱跟前来,“柱子啊,我可不像小袁那般,做事做得这么绝。你看我那车轱辘和那五块钱......” 为了自己的车轱辘和五块钱,他此时也顾不得和袁飞的约定了。不然袁飞真要告到派出所,傻柱是进去了,气也出了,可他就倒霉了,一分钱都拿不到。 “好说,我这就给您取去,再去把你那车轱辘。”傻柱说完,转身回屋子拿钱。这段时间他外出接了不少红事白事上做饭的私活,赚了不少钱。 一百七是没有,但五块钱外加把卖的车轱辘买回来的钱还是有的。 很快,傻柱从屋子里出来了。 “来,三大爷,这是赔您的五块钱。我这会儿啊就动身,去菜市场看看。如果自行车铺还没关门,我就把您的车轱辘给您买回来。” “好嘞,谢谢傻柱,麻烦了麻烦......”明明是正常该拿的钱,可阎埠贵却表现得一副卑躬屈膝,迎合人家的样子。 “没事没事。”傻柱说着,就往院外走。 秦淮茹放心不下,跟着往外走。 “你说小袁要真到派出所去告你,可该怎么办啊?” 傻柱嗤笑一声,“我要怕,就是那姓袁的孙子。” 这么说着,他心里却只想着一件事。 “也不知道我替棒梗背锅的事,秦淮茹知道了没?” ...... 袁飞去派出所了。 傻柱去买车轱辘了。 全院会开不下去,院里的人渐渐散了。 易中海和一大妈也各自回了屋子。 一进屋,易中海就小声问道:“怎么回事?老太太呢?不在屋子里吗?怎么没请来?” 一大妈摇头,“在啊,我去喊她,可无论我怎么说,老太太都没回应。要么我说东,她说西。” 易中海眉头微皱。 他知道老太太不聋,只是喜欢装聋。一些她不乐意听的话,就装着听不到。可如今她最宝贝的耷拉孙都出事了,换做平时早出来为傻柱站台撑腰了,怎么今儿一点动静都没有? 易中海挠破头皮也想不明白。 “算了,这事现在已经不重要了。我还是不放心,这样,我再出去一趟,看能不能找到小袁。给个台阶劝回来,再多给点补偿,这事就算过去了。” 显然他也觉得袁飞不会绝到去派出所告人的地步。 易中海说着,就往外走。只是他刚出门,院里就乌泱泱地涌进一群人。 除了袁飞,还有五个人。 都身穿公安制服。 为首的,正是派出所里负责治安管理的王所长。 “请问,哪位是何雨柱?” 听到这话,易中海的心一下凉了半截。 ...... 傻柱手提溜着一个车轱辘,和秦淮茹有说有笑地走在回四合院的道路上。 “要我说,姓袁的那小子就是不识趣,白赚五块钱都不要。得嘞,这会儿啊,我五块钱都不给他......” 一边说着,一边踏进院门。他刚一进门,就感觉不对劲,院里乌泱泱地聚了一堆人。没等他问话,门后忽然出现两个人。 他们一人扭着傻柱一条胳膊,把他强行摁在地上。 “老实点!” ...... 一个小时以后,易中海从派出所回来。一踏进院门,一大妈二大爷二大妈三大爷三大妈以及秦淮茹等乌泱泱一群人就围了上来。 “怎么样?所长怎么说?” “傻柱怎么样了?” ...... 易中海叹一口气,这才道:“所长说了,柱子触犯了法律。只要袁飞不松口,恐怕柱子就得在派出所吃几天牢饭了。” 闻言,几人都沉默了。 阎埠贵道:“那,那你跟王所长说了吗?我们院就丢了一个车轱辘,不是两个。只丢一个,傻柱就算坐牢应该也能少关几天吧。” 他只想找回自己丢失的那车轱辘以及索要赔偿,没想让傻柱进去。现在这么说,也只是想撇清关系,让大家知道傻柱被关进去都是因为袁飞,跟他没关系。 045 演戏 听到阎埠贵的话,易中海点点头,“说了,但偷一个车轱辘的罪也够柱子受的了。” 说完,他又恨铁不成钢道:“关键吧,柱子一进派出所就把所有事情都撂了,根本不给我解释求情的时间。如果不赶快和解,就真得吃牢饭了。” 其余人闻言,也是一阵不解。 “这个傻柱平时鬼精鬼精的,怎么到了派出所就犯糊涂?” “好歹先拖着过了今晚再说啊。” “就是就是......” ...... 事实上,不是傻柱糊涂,而是不得不认罪。要是不认罪,派出所的同志连夜去自行车铺问找自行车铺的老板,那老板一说不是傻柱。最后顺藤摸瓜,把棒梗抓起来了,那秦淮茹不得恨死他? 所以一被抓,傻柱就老老实实,大大方方地承认这一切都是他干的。 空气安静下来。 过了会,秦淮茹忽然道:“如今最关键的,还是袁飞,我们得想办法让袁飞松口,跟所里的同志解释这是个误会。不然傻柱真要吃了牢饭,可能厂里的工作都没了。届时,傻柱一辈子可能都得毁了!” 刘海中叹一口气,“这小袁,别看平时和和气气,跟我们爷前爷后的,心还挺狠,说把傻柱送进去就送进去了,一点情面都不留。” “行了,现在说这个也于事无补了。”易中海开始指挥,“你们现在都去小袁家,想方设法地做他的思想工作。赔偿好说,让傻柱先出来再说。” 刘海中问道:“那老易你干嘛去啊?” 易中海没回话,只是往后院的方向走去。 ...... 后院。 袁飞正在看小说。 娄晓娥洗过碗,在干布上擦了擦手,这才坐到袁飞身边。 袁飞给她倒了杯水,这才说道:“等会肯定有人来找我说情,让我放了傻柱。到时候我咬定了十倍赔偿,你就唱唱红脸,和他们一起指责我。商定好赔偿后见机行事,强行拉着我去派出所。” 娄晓娥疑惑下,这才反应过来。 如果他们两都是工人,那自然什么都不用怕。可惜不是,她是资本家的女儿。虽说表面上她已经和娄父娄母断绝关系,但就怕还有人拿这做文章。所以,娄晓娥就得小心着点,起码街坊邻居的关系要维护好。 “原来你索要这么高赔偿是为了我?”娄晓娥心里一暖,随即摇摇头,“其实不用这么顾忌,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袁飞讶异地看了一眼娄晓娥,他倒是没想到这婆娘这么支持他。顿一下,这才回答道:“不行啊,让关一晚上都是极限了。再久点,就有人找我拼命了。” 娄晓娥这次是真不懂了。 袁飞解释道:“收拾傻柱不难,难的是应付傻柱身后的保命符,那就是聋老太太。老太太年龄大,身份地位高,如果有人动傻柱,她就拿着拐杖来砸那人的家。所以在全院大会之前,我特地去找了她一趟。 我说傻柱偷我车轱辘,这仇我肯定要报的。如果老太太您无脑护着,我就告到底,让傻柱坐牢,连厂里的工作都丢没了。您要来我家里闹也没事,那我也不怕,大不了鱼死网破,大家都没好日子过。可您如果袖手旁观,我就小小惩罚傻柱一下,罚点钱给他点教训,不让他真的吃牢饭。” 娄晓娥听完问道:“人老太太怎么说?” “没说啊。”袁飞摊了摊手,“这就是那老太太的高明之处,人家是装糊涂的高手。我说东她说西,我说撵狗她抓鸡。但我重复了两遍,确认她听清楚后,我就走人了,留她自己一个人在那权衡利弊。后来的事情也验证了我做的是对的,不管我在全院会上怎么闹,人聋老太太都没出面。否则啊,这会儿她应该过来砸我们家了。” “真棒真棒.......” 娄晓娥话还没说完,就被袁飞轻声打断。 袁飞朝娄晓娥使了个眼色。 听到门外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娄晓娥犹豫一下。 袁飞狠狠瞪了她一眼。 娄晓娥这才大声道:“傻柱不过是一时鬼迷心窍,这才犯了错。都一个院的,你至于稀得跟他一样吗?差不多得了,赶紧跟我走,去派出所给我把人放了。” 话音刚落,屋外脚步声忽然停住了。 袁飞道:“我不走,除非赔偿我十倍损失,不然我不可能去。” 娄晓娥道:“你要不去,这街坊邻居我们还怎么做得下去啊?回一趟院子,院里三位大爷就骂我们一回,别人也在背地里暗暗戳我们脊梁骨,说我们不念及街坊邻居的感情。” “骂就骂咯,戳就戳呗,我又不少掉一块肉。” “人嘴两张皮,舌根底下压死人,这道理你不懂啊?......” ...... 袁飞抱着娄晓娥“吵”了一会,随即陷入冷战。 也是这时,屋外敲门的声音才响起。 娄晓娥去开门,看到乌泱泱的一群人。 一大妈,二大爷,二大妈,三大爷,三大妈,秦淮茹...... 娄晓娥故作惊讶道:“你们这是?” 秦淮茹答道:“我们和你一样,都是来劝袁飞把柱子放出来的。” 袁飞在屋里听到了,高声道:“要我放过傻柱,除非满足我十倍赔偿的要求,否则我不可能同意。” 娄晓娥侧了侧身,“先进来再说吧。” 一群人进了门。 秦淮茹作为代表,率先说话,“小袁啊,你和傻柱是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事情要真闹大了,往后见面了谁都尴尬不是。而且,你和傻柱是一个厂里上班,之后还要在同个厨房工作,以后可多的是相处的时间。” 袁飞道:“秦姐,不是我不给你面子,只不过傻柱偷东西偷到我头上。我要不惩罚一下他,心里这口气实在下不去啊。” “那你要的也太多了。”刘海中指着三大爷道:“人老阎跟你一样丢了车轱辘,可老阎也不过把丢的车轱辘要回来,再额外多了五块钱。你看看老阎,再看看你,成什么样了都。十倍赔偿?亏你说得出口。” 阎埠贵站出来道:“就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嘛。都街坊邻居,别这么小气吧啦的。” 袁飞冷笑一声,“傻柱一个月工资三十七块五,十倍也就是他五个月的工资而已。我若不要狠点,他不长记性,下次还偷到我头上,咋办?” 秦淮茹还想说点什么,一个声音忽然由远及近地传来, “柱子要再有下次,我把他赶出院里去。” 046 易中海被迫签下保证书 袁飞抬头,只见易中海从外面缓缓走进来。 他明知故问道:“一大爷您这可不是从正院过来的方向,您是从许大茂家过来的,还是从聋老太太家过来的啊?” 易中海没事怎么可能去许大茂家,所以真相只有一个,去的是聋老太太的家。 说起这个事,易中海也郁闷。 他刚才去找聋老太太,想着让老太太出面把袁飞家里搅得鸡飞狗跳,逼迫袁飞去派出所把傻柱放出来。可无论他怎么说,老太太都是装聋作哑,只当自己没听见。 无奈,易中海只能回来找袁飞了。 无视袁飞的问题,易中海继续道:“我跟你保证,在这院子里,柱子再不会干出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如果有下次,我直接把他赶出院子。现在,你可以放心了吧?” 袁飞故作为难道:“那赔偿的事......” 没等易中海说话,一旁的娄晓娥抢先道:“救人要紧,你先去把傻柱放出来。人一大爷每个月工资九十九块,还会少了你这点钱不成?” 袁飞道:“那怎么成,一大爷工资高,那是一大爷的事。可犯罪的是傻柱,要赔偿我钱的人也是傻柱,和人一大爷有什么关系?难道你要人一大爷给你写保证书,保证傻柱放出来后肯定会赔偿我?别傻了,一大爷和傻柱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关系,会为了傻柱冒这么大的风险给我们写保证书吗?” 夫妻俩这一通双簧,成功把易中海架到火上烤。 众人算是听明白这俩夫妻的意思了,除非收入最高的易中海写保证书,保证傻柱出来后会赔偿袁飞。否则,袁飞不可能去把傻柱放了。 “这保证书我可以给你写。”易中海说到这,忽然停顿一下,“但是十倍赔偿.......” “车轱辘话来回说,我自己都说腻了。反正就这样,十倍,少一个子都不行。”说着,气呼呼地往里屋走去。 留下一群人在原地面面相觑。 娄晓娥一脸歉意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家这位啥都好,就性子倔了点。这样,你们先出去吧,我去安抚安抚一下他。” 没等几人说什么,已经被娄晓娥连哄带劝地送出了门。然后,门也关上了。 屋内。 袁飞和娄晓娥抱着亲着,小声说着悄悄话。 屋外。 一大爷等几人等了半天,蚊子喂了一茬又一茬。 过了许久,娄晓娥才慢悠悠地出来,“对不住了各位,让大家久等了,我家那位啊,实在是有点难说话。” 易中海早就等得不耐烦了,看到娄晓娥,赶忙道:“多余的话就不必说了,小袁那怎么说?赔偿能再少点吗?” 娄晓娥故作一脸为难,“少是少了,但少得不多。” 说着,就举出一根手指头。 易中海道:“少一百?如果是这样,那我立马就可以替柱子应下。” 娄晓娥摇头。 刘海中气呼呼道:“少十块,这小袁也太过分了。” 娄晓娥还是摇头。 阎埠贵冷笑一声,“应该是只少一块吧。” 娄晓娥这才点头,随即一脸歉意道:“对不住啊几位大爷,我实在是尽力了,可我家那位我实在是劝不动,脾气臭得跟茅房里的石头似的。” 闻言,刘海中等人脸上黑得跟煤炭一样。 在门外等了这么久,被蚊子咬了这么久,却换来一个只少一块钱的结果。 易中海终于忍不住了,“小袁,你给我出来,这事我们还得说道说道。别以为你占着理,就能要多少给多少。天底下没有.......” 话没说完就被打断,“我在这呢,别喊了。” 袁飞道:“看在蛾子的面子上,我同意减少点赔偿。一百六十九块,反正就这个数,不行我不放人。反正这个事情我没错,是傻柱有错在先。也别说什么得理不饶人,我这个人吧,没理都要占三分,得理为什么要饶人? 你们也别想着整我,你们整我我就整傻柱,我去派出所和王所长说傻柱在工厂里盗窃公物。傻柱有前科,我想我说的事应该能让他在里边多吃几天牢饭吧?吃牢饭,上不了班,不用我说,事情都能很快传回。如此一来,我看傻柱的工作......” 易中海脸色更难看了。 傻柱盗取国家公物,厂里已经对他很不满了。这时候要再传出偷盗的道德品质问题,那妥妥的开除。没了轧钢厂的工作,又有进去过的这段经历,傻柱这辈子可就彻底毁了。傻柱毁了,他的养老也就彻底成了问题。 想到这,他咬咬牙,“行,就依你,一百六十九就一百六十九。” 易中海脸色难看,可比他脸色还难看的是一旁的阎埠贵。 当初袁飞和他说统一战线,双方共进退。但他担心傻柱被抓进派出所后,自己得不偿失。所以,他不顾和袁飞的约定,私自和傻柱索要了丢失的车轱辘和赔偿的五块钱。 本来自得意满的,想着赚大发了。 可现在看袁飞轻轻松松地获得一百六十九块钱,他的肠子都悔青了,恨不得扇自己几个大耳刮子。 易中海进了屋,在纸上写下保证书,签名后拿给袁飞。 袁飞接过看了下。 保证书上大概意思就是说只要袁飞去派出所把傻柱放出来,那么傻柱就得在三天之内给袁飞一百六十九块钱作为赔偿。如果傻柱拿不出这笔钱,或者拒绝给钱,那么身为保证人的易中海就会替其支付这笔钱。 袁飞仔细看了几遍,觉得没问题,这才点点头,也签下自己的名字。 易中海黑着脸道:“现在总行了吧?” 袁飞伸了个懒腰,“现在我累了,明天吧。明天我早起,去派出所把人给你放出来。放心,绝不耽误傻柱的工作。” 签这份保证书对于易中海是个耻辱,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即便签了这东西,袁飞都还不肯放人。 他当即怒冲冲道:“保证书上白纸黑字的,写得清清楚楚,你想毁约?” 袁飞笑一下,“保证书上只说了傻柱要在三天之内把一百六十七块钱给我,何曾说了我必须要在今天晚上去派出所把傻柱放出来?” 047 聋老太太和一大爷的故事 易中海气得肺都炸了,可他也没辙,是自己没写清楚,怨不得别人。 袁飞道:“傻柱这个人对钱财不怎么看重,我怕他赔了钱,依旧不长记性。所以,让他在里边冷静一晚上,明天再说吧。” 说着,毫不留情地关上门,把包括一大爷和秦淮茹等在内的所有人都挡在门外。 “太过分了。” “这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给啊。” ...... 几人小声埋怨着,可都无可奈何。 次日,一大早易中海就来叫门。 袁飞慢悠悠地起床,慢悠悠地洗漱吃饭,磨蹭了足足一个小时才出门。等来到派出所后,他向派出所的同志提出调解。 因为易中海的来回奔走说好话,这个事情还没立案。在袁飞主动提出和解后,很快,傻柱就被放出来了。 被关了一晚上,他显然受了不少罪。耷拉着脸皮,明显没睡好。可一看见袁飞,他嚣张的气焰瞬间又起来了,“我就说吧,姓袁的你肯定得乖乖地把我放出来。” 袁飞没搭理他,转身就走。 在他走后不久,很快传来傻柱不甘的咆哮声,“凭啥啊,凭啥我得给那姓袁的这么大一笔钱?一百六十九块钱,抢钱嘛不是?” ...... 傻柱一回到院里就被聋老太太叫去,此时她正苦口婆心地劝说傻柱赔钱,咽下这份苦头。 经过她的讲解,傻柱也终于知道自己不赔钱是不可能了。等老太太说完,他这才道:“奶奶,不是我不还钱,实在是没钱啊。” “没钱?”老太太惊了一下,“你每个月工资三十七块五,这些钱哪去了?” 傻柱无奈,只好把自己不时救助秦淮茹家的事情说了出来。 “造孽啊。”老太太叹了一口气。 停顿一下,这才问道:“你们厂里能预支工资吗?” 傻柱当即垮起一张脸,“不能,再说了即便是能,也不能一下给我预支一百多块啊,我又不是什么厂长的亲戚。” 老太太想了想,“那就只好向小易借了。” 傻柱为难一下,“这么多,一大爷肯借吗?” 老太太道:“左右不过两个月的工资,小易有点钱,应该是肯的。” 傻柱小声道:“可我还欠一大爷钱呢。” “啊?你还向他借过钱?” 傻柱支吾一下,这才和盘托出。 原来,之前他为了帮助秦淮茹,和易中海演了一出双簧。他们两人带头捐钱,想着让街坊邻居跟着捐。易中海捐的五十块,傻柱捐的一百块,本来只是走个过场,事后如数奉还,没曾想都一咕噜被秦淮茹收走了。 傻柱没钱,所以这一百五十块都是易中海出的。 易中海拉不下面子找秦淮茹要,但这钱也不是什么小数目,所以他就找上了傻柱,毕竟这馊主意是傻柱出的。 易中海拉不下脸,傻柱就更没这脸皮找秦淮茹。他心想,这可是秦姐救孩子的钱,我要是去找秦姐要回,那我成什么了? 于是,傻柱当即表示帮秦淮茹抗下了所有,这钱算一大爷借他的。 两人约定每个月还一点,年底还清。 可这老债还没还完,又发生现在这种事。 傻柱说完,恶狠狠道:“都怪那姓袁的,要不是他,哪有现在这么多破事。” 话音刚落,一根拐杖狠狠砸向傻柱的左脚,“你去偷车轱辘,也是小袁的错?要我说,把你关一晚上都是轻的,就该把你关上十天半个月的。” 傻柱满脸愕然,不敢相信自己最疼爱的奶奶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眼见傻柱发愣,老太太又用拐杖砸了下傻柱。 “傻愣着干嘛?还不想办法弄到钱,给人小袁送过去?你还真想在派出所吃上十天半个月的牢饭啊?” 傻柱“哎哟”一声,“那是我不想弄钱吗?关键是,弄不到啊,您总不能让我去偷去抢吧?” “你要去偷去抢,我就用这根拐杖狠狠打死你。”老太太说着,举起手中拐杖作势就要打下去,“易中海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和人小袁承诺过,你要再干出这种偷鸡摸狗的事,他就把你逐出大院去。” 傻柱没说话。 关于这事,一大爷确实跟他说了。而且,是那种很正式的谈话。他了解易中海,那是一个很在乎自己面子和声誉的人,说得出做得到。所以,如果再有这种事情发生,易中海多半会真把他赶出大院。 老太太说着,也慢慢地把手中拐杖放下。 两人面对面地沉默许久后,老太太忽然道:“傻柱子啊,你家的房本在你手里还是在你爹何大清手里?” 傻柱道:“那肯定在我这啊。” 老太太用手指指着门外的方向,“去,给我拿来。” 傻柱虽然不知道老太太要干嘛,但还是屁颠屁颠地照做了。 没多久,傻柱带着一个小本子过来。 老太太指着小本子道:“你把这东西抵押给小易,让他借你钱。” “这?”傻柱猛地瞪圆了双眼,“这哪能啊?” 老太太道:“你是我耷拉孙,那你知道小易管我叫什么吗?” “能叫什么?不都老太太老太太地一直叫着吗?”傻柱满不在乎地答了句,随即反应过来,“妈?不会吧。” 老太太点点头,随即说起故事。 “小易是从牙婆那私自跑出来的,只知道个名字,其余啥也不知道。问爸妈在哪,也只说树啊草啊什么的。那时候他才十多岁,靠卖力气做短工过日子,生活过得很苦。我腿脚不好,他没事的时候就帮我挑挑水做做饭什么的。 过了几年,忽然有一条,一群人乌泱泱地过来看我,问我生活上有什么难处。我本想说没有,但想到小易,就谎称说我有个失散多年的儿子,问能不能帮忙安排工作。就这样,小易进了轧钢厂。他也能干,一边工作一边自己努力学习,做到现在的八级工。” 傻柱接过话茬,“然后他就感激你,管你叫妈?而且,你们到现在私底下还这么叫。” 老太太重重拍了一下傻柱的手,“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 顿一下,才道:“叫过,但现在基本不叫了。可虽然不叫,他和吴氏对我比对亲妈还亲。” “那倒是,端屎尿盆子啥的,没见一大妈抱怨过。”傻柱点一下头,随即反应过来,“那跟我的房本有啥关系啊?” “傻柱子!”老太太道:“你还不明白吗?你喊我叫奶奶,他喊我妈,那你们什么关系?小易和吴氏无儿无女的,你把房本抵押给他们了,他们百年后,这些东西能传给谁?那不还都是你的啊?” 傻柱低着头,傻坐着没说话。 老太太艰难起身,缓缓挪到房间角落的柜子旁,不知道翻找着什么。 片刻时间后,她摸索出一个小布包,随即再次缓缓来到傻柱身旁,然后颤巍着打开布包。 “小易虽然管我叫妈,但毕竟不是我亲生儿子。我这些年吃他们家,喝他们家的,没法子为你管他要钱。这样,你要实在不愿意,奶奶这里还有六十三块八毛五分,都是平时用粮票油票布票换来的,现在都给你。奶奶只能帮你到这了,剩下的你自己再想想办法。” 有生之年,傻柱第一次感觉钱是这么的烫手,也是第一次感觉自己以前乱花钱是多么地愚蠢。 048 傻柱带头磨洋工 傻柱到轧钢厂上班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多了。一进到厨房他就发现不对劲,多了几个生面孔,少了几个熟面孔。 傻柱看了一圈,对着身旁的马华问道:“王国民马刚肖华诚他们几个人呢?” 马华答道:“师傅你来得晚,不知道。他们啊,都被调到二食堂厨房去了。” 说着,指了指几个生面孔,“这些都是二食堂厨房调过来的人,按照袁班长的话来说,就是交换。” “交换个屁,姓袁的有什么权力这么做,我去找李主任。”说着,傻柱往外走。 没多久,傻柱灰头土脸地回来了。 马华不懂察言观色,还傻乎乎地上去问,“师傅师傅,李主任怎么说。” 傻柱当然不会说他被李怀德骂了一顿,只是狠狠地把身边的搪瓷杯一摔,“怎么,我现在不是班长了,连茶都不沏了?” 马华急道:“师傅你不是刚来吗,一进来你就问王国民他们的事。我跟您说了,您一听立马又急匆匆地出去了。” “还狡辩是吧?”傻柱骂道:“这算什么借口?看我出去,你就不沏茶了?我死外头了还是咋的?” 马华不再顶嘴,低着头道了一句歉后,老老实实地去沏茶。 他沏茶的时候,傻柱还不忘对着他发泄自己心底的愤怒。 “告诉你,我现在虽然不是厨班班长了,可我还是你师傅。你这身本事,可都跟我学的。我们院三大爷说得好,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就这样,马华足足被骂了半个小时。好些原先一食堂厨房的人都无动于衷,显然,他们都司空见惯了。 又过了没多久,袁飞拿着几个小本子过来。一进门他就问道:“中午饭准备得怎么样了?” 话刚说完,傻柱就从桌子上跳将起来,“姓袁的,你凭什么把我的人调走?” “你的人?”袁飞笑道:“就算你是宋江,这里也不是你们结拜的梁山聚义厅,哪来的你的人?” “你少跟我扯这些没用的。”傻柱摆手道:“我问你,王国民马刚肖华诚他们哪去了?” 袁飞道:“这是我向厂长提的建议,厂长同意,这才办的。不然你们蛇鼠一窝,沆瀣一气的,很难收拾。咋的,我做事之前要先要跟你打申请报告?” “姓袁的,你.......”傻柱气呼呼地冲过去,却被马华等几人死死拦住了,“师傅师傅,这是在厂里,你要打架,是会被关进工厂保卫科的。” 傻柱挣扎反抗了一会,这才冷静下来。他狠狠地推开马华,坐回椅子,恶狠狠道:“姓袁的,来日方长。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袁飞没理会他,只是敲了敲桌子,“别愣着了,都干活了。” 很快,厨房就忙活起来了。 傻柱不情不愿地起身,他眼珠子骨碌一转,忽然笑了起来。 下午,忙完中午工作的袁飞再次躲到食堂里看小说。 当上厨班班长后,他的工作和之前的没什么区别,只是偶尔得被叫去李主任或者杨厂长那里开开会或者说说话。 正看着聊斋,忽然耳边一个声音响起。 “袁师傅。” 太过突然了,吓得袁飞书都抖掉了,他还以为书中的画皮鬼飞出来了。 等来人把书捡起来,放回桌上后,袁飞才沉声问道:“小马啊,有什么事吗?” 来人名叫马生,是袁飞专门从二食堂厨房那里申请调过来的。 马生急急忙忙道:“不好了,袁师傅,那个傻柱和原先一食堂厨房的几个人正在商量着给你使绊子呢?” “哦?他们要怎么跟我使绊子?你听清楚了吗?” 马生点头道:“他们说要磨洋工,假装出力,但实际上偷懒不干活。这样一来,我们这些从二食堂厨房来的人就得拼命干活。” 袁飞愣了一下,“就这啊?” 马生急切道:“袁师傅你还没意识到事情严重性吗?他们不干活,如果我们也不干活的话,工厂工人就没饭吃,事情马上就闹到杨厂长那边去。袁师傅你身为二食堂的厨班班长,到时候肯定得负首要责任。 可如果我们拼命干活,一天两天的还好说,时间长了大家身体都扛不住。就算扛得住,也会对你产生不满,从而像他们一样,磨洋工。这样一来,大家都不干活,工人没饭吃,袁师傅你还是要挨骂。 他们说,厂长到时候为了平息愤怒,肯定得把傻柱请回去,再把你撸下来。到时候,傻柱可以趁机跟他们提条件,把原先一食堂厨房的人调回来。” 袁飞给马生倒了一杯水,看着他喝下去,这才道:“没事,就这三瓜俩枣的,我轻松收拾他们。来,这是一块钱,你先拿着。别说不用,我有事情要让你帮忙。这事不在你工作范围之内,所以我才要给你钱。听着啊,你下午除了原来的工作之外,再额外帮我一件事......” 时间在走。 很快,又来到做晚饭的时间。 如同马生说的那样,傻柱等几个原先一食堂厨房的人都在磨洋工,干活拖拖拉拉的,一个碗洗了十分钟都没洗完。不仅如此,隔三差五地就有人出去,然后半小时后才回来。问出去干什么,就说肚子不舒服。 他们偷懒,包括袁飞在内的好些原先属于二食堂厨房的人为了能完成晚饭,都不得不拼了命地干活。 看见他们拼命干活,傻柱他们就更加肆无忌惮。 反正他们也不怕,真要举报到杨厂长那边,他们就说自己有努力干活。不仅如此,他们还打算反咬袁飞他们一口,说袁飞他们一个个地都是懒猪,做事拖拖拉拉的,这才耽误了一食堂的晚饭。 可令傻柱他们意外的是,从头到尾,包括袁飞在内所有二食堂厨房的人都安安静静地干活,没有一句怨言。 傻柱虽然感觉奇怪,但也不当回事,他乐得可以偷懒。和他有一样想法的,是所有一食堂厨房的人。 只有马华例外。 他是学徒,还想着认真干活,争取早日转正。但傻柱对他吆来喝去的,他也干不成什么活。 很快就到饭点。 傻柱已经不是厨班班长了,不得不站在窗口那里给人打饭。 打着打着,许大茂过来了。 “傻柱,你这一下午就洗了几个大白菜啊。这么偷懒,不怕我们到厂长那告你去?” 傻柱虽然暗自心惊许大茂怎么知道这事,但他可不能承认,只是嚷嚷道:“许大茂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再胡咧咧,小心我回院里打你。” 许大茂很快走了。 但很快,又有人过来说,“傻柱,你们厨房还招人吗?一下午洗五颗大白菜,这活我上我也行。” 傻柱骂道:“去去去,胡说八道什么呢。” 越来越多的人过来问这个问题,直到这时,傻柱才后知后觉事情的不对劲。他问了下,这才知道食堂那里贴了一张纸,说是什么工作分解图。 傻柱让一旁的人帮忙打菜,自己飞奔到食堂。 没多久他就找到那张纸。 纸上是一些表格,表格上记录着所有二食堂厨房厨师的工作进度和安排。完成工作的就打钩,没完成的就打叉。 后面还有一些备注。 比如傻柱,他名字下就是一个醒目的红叉。 后面的备注是迟到。 为什么完成不了工作那一栏,则是“大白菜清洗难度较高,所以一下午只洗了五颗。” 见状,傻柱整个人都要疯掉了。 049 告状与折服 傻柱都快气死了,一个劲地在那嚷嚷“是谁干的?” 旁人认出他,问道:“傻柱,什么大白菜这么难洗?拿出来让我们瞧瞧。” 傻柱铁青着脸没说话。 又有人说道:“对啊,拿出来让我们瞧瞧,长长见识。” 还有人道:“傻柱,我是车间刷子刷工件的。一天得刷几百个工件,这样,你让我去你们厨房。只要不是那种房子大的白菜,我就敢保证,用刷子刷都能给你洗出二十颗大白菜。” 这时候,众人也都哄笑起来,一食堂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傻柱怒了,一个劲在那赶人,“看什么看......你笑什么笑?该干嘛干嘛去,不吃饭啊......再笑,我让人打饭的时候给你缺斤少两的......” 傻柱努力地赶人,可现在是饭点,来一食堂厨房吃饭的人越来越多,每个人眼瞅新鲜,到地方后都忍不住多瞅几眼。一来二去,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这事。 傻柱越赶人,来地方看热闹的人越多。此时,他也回过神来,知道这肯定是袁飞干的好事。 于是,他怒气冲冲地往厂长办公室而去。 ...... “杨厂长,这事您必须管管。姓袁的这小子刚来还没一天,就骑在我们头上拉屎。欺负人都欺负到这种地步了,这工作简直没法做了!” 傻柱一进门,就对杨厂长大吐苦水。 杨厂长被搞懵了,当即问道:“你说的是袁师傅吗?他干什么了?打你了,还是骂你了?” “他是没打没骂,可他干的这种事,比打人骂人更恶心。”说着,傻柱把食堂外工作分解图的事情说了出来。 “哦?”杨厂长当下便来了兴趣,“带我去看看。” 于是,傻柱把杨厂长带到一食堂。 在杨厂长观看的时候,傻柱不停在一旁打小报告,“厂长,你看哪。姓袁的这小子也太欺负人了,他才来一食堂厨房都没一天,轮得到他这么摆谱吗?现在每个路过的人都来问我什么大白菜这么难洗,我,我也忒苦了我。” 杨厂长等他说完,这才问道:“这表格上面说你一下午只洗了五颗大白菜,是不是真的?” 傻柱噎一下,这才道:“就算我干活干得少,可姓袁的也不能来这一套啊。他这是当着全厂人的面打我的脸。你说,这往后让我怎么好好工作嘛?” 杨厂长不关心这个,只是重复问道:“你一下午只洗了五颗大白菜,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傻柱没说话了。 杨厂长沉声道:“不说话,那就是默认,那就是事实。你有这脸皮干这种事,还没脸皮让人家说了?你要不想让人说,那就好好工作嘛。” 傻柱继续倒苦水,“工作我能做,可是姓袁的这小子悄悄咪咪地搞一套......” “住口!”杨厂长重重呵斥一声,“张口一个姓袁的,闭口一个姓袁的。姓袁的是谁啊?人家叫袁飞,是厂里的三级厨师,是我亲自任命的一食堂厨班班长,更是你们的领导!你一口一个姓袁的,怎么,对我罢免你,任命袁飞为厨班班长这件事,很不满?” 傻柱又沉默了。 杨厂长用手指着墙壁上张贴着的纸张,“你看看,你看看,这些名字下打红叉的,哪个不是以前你手底下的人?你也算是厂里的老人了,怎地如此糊涂?跟我搞消极怠工这一套,怎地,要起义,要造反啊? 还是说,你想证明地球离了你何雨柱,不转了?我们厂离了你何雨柱,办不动了?好!那就试试。包括你在内,你们那小团伙里,有一个算一个,谁想辞职的,现在可以就提出来。辞职信写好,我当场给你们批!看你们走了,我们厂还办不办得下去!” 傻柱彻底蔫了。 杨厂长拍了拍傻柱的肩膀,“傻柱啊,听我一句劝。老老实实,踏踏实实地工作。不然指不定哪天上级领导来巡视,看到这东西,到时候连我都保不住你。这话不单对你说,也对你小团伙的那些人说,回去都好好想想。” 傻柱点点头,欲言又止。 杨厂长没好气道:“有什么就说,少给我来这套。” 傻柱道:“那姓袁.......袁班长真的忒欺负人了,早上我有点事,来晚了。我和他一个院的,他也知道我是什么事。可就这,他还让人记了我迟到。” 杨厂长问道:“你那事是厂里的事吗?” 傻柱沉默一会,摇头,“不是。” “你那事是厂里哪位领导让你去做的吗?” “不是。” “那为什么不应该记你迟到?” “不是,我那事......”傻柱还想争辩,可又猛地自个儿停下。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总不能说自己偷院里的东西被抓到派出所关了一晚上吧? 杨厂长见傻柱不说,也懒得再问什么事,摆摆手,“行了,你下去吧。最后再提醒你一次,不要再跟我搞什么磨洋工,迟到早退,消极怠工那一套。要再有下次,我直接把你赶出厂里。” “知道了。”傻柱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地应着。 往外走出两步,又被喊住,“对了,去给我把袁师傅喊来。” 很快,袁飞来到杨厂长跟前。 杨厂长指着墙壁上的纸张问道:“这,你做的?” 袁飞点点头。 杨厂长又问道:“怎么突然想到做这个的?” 于是,袁飞把下午马生来找他的事说了一遍。 杨厂长听完后对袁飞大加赞赏,“不错,如此一来,谁在偷懒,谁在干活,一目了然,清清楚楚。” 袁飞道:“这么说,厂长同意我继续实施这种办法?” 杨厂长哈哈大笑,“岂止同意,我还打算在全厂范围内推广你这种量化工作的方法。到时候遇到什么难题,袁师傅可得帮忙指点指点。” ...... 袁飞受杨厂长表扬的时候,原一食堂厨房那些以傻柱为首的人却一个个都垂头丧气的。每多一个人过来一食堂吃饭,就意味着多一个人记住他们这些偷懒的名字。 这还不算完。 以往那些对自己客客气气,乞求着让自己多打一点食物的人,如今也对自己毫不客气。甚至有些人开口大骂他们是厂里的败类,是国家建设的蛀虫,还说要给厂长和李主任写信,投诉他们。 他们生生挨了骂,却还不能还口,憋屈极了。 傍晚,袁飞下了班,走在回四合院的路上。 忽然身后窜上来几个人。 “袁师傅,对不起,我们不该和你作对。” “这一切都是傻柱的主意。” “对,都是傻柱指使的,我们一时糊涂。” “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请袁师傅原谅我们吧......” 050 阎埠贵上门讨钱 傍晚。 娄晓娥一进门就看到一大桌好菜。 锅烧白菜、炸开耳、炒田鸡,桂花翅子,醋熘肉片儿...... “好香啊,今儿什么日子,这么多菜。”她近前挨个菜闻了闻,伸手想抓一块田鸡肉,却被袁飞一巴掌拍开。 “洗手去。” 等娄晓娥洗完手回来,袁飞递给她一双筷子的时候,这才说道:“没啥事就不能多做几个菜了?” 娄晓娥翻了个白眼,“行,别说几个,就是多十几个都行。可有个前提,你洗碗。” 袁飞也跟着翻了个白眼,“那不行,我做饭你洗碗,这不早定好的规矩吗?” 娄晓娥还想说点什么,忽然被袁飞捂住嘴巴。 没多久,敲门声响起。 “小袁在家吗?” 掐着饭点去别人家的,整个四合院只有一个人干得出来。 三大爷阎埠贵。 袁飞没有出声,指了指门外,摆摆手。 娄晓娥会意地点点头。 袁飞这才松开手,缓缓坐回座位,夹菜吃饭。 娄晓娥也跟着夹菜吃饭。 期间,阎埠贵一直在门外敲门喊话,并且声音越来越大。 可袁飞和娄晓娥都装着听不见,自顾自吃饭。 就这么过了十来分钟,阎埠贵才不情不愿地离开。 等人离开后,娄晓娥问道:“三大爷找你什么事啊?” 袁飞没好气道:“肯定是心里不平衡,找我要钱来了。就算要不到,也能厚着脸皮蹭一顿饭吃。说不定啊,吃完还想着打包点剩饭剩菜走。” 对于阎埠贵这个人的想法,他心里跟明镜似的。 娄晓娥一下紧张了,“啊?什么钱?你欠他钱了?” “我怎么可能欠这种人的钱。”袁飞夹一筷白菜放到娄晓娥碗里,这才道:“全院会之前,我去找了一趟三大爷,和他建立联盟。大概意思就是共进退,我和傻柱索要多少钱,三大爷也跟着要多少钱。 可后来傻柱不肯还钱,我要告他。三大爷怕傻柱进派出所后自己没钱拿,赶忙答应了傻柱的条件。不仅如此,还和他们一起,反过来谴责我。可现在呢?肯定是看我拿了傻柱一百六十九块钱,他只有一个车轱辘和五块钱,心里不平衡,这才找我要钱来了。” 娄晓娥听完道:“三大爷脸皮也忒厚了点。” “谁说不是呢。”袁飞跟着道:“因为有棒梗,所以傻柱不得不承认偷两个车轱辘。本来我都计划好了,让傻柱赔个底朝天。可现在因为三大爷这个蠢货的临时反水,赔偿直接缩水一半,实在太便宜傻柱了。” “行了,一百多外加关一晚上,这也够受傻柱受的了。” “那怎么行......”袁飞说着,被一大块田鸡肉堵住了嘴巴。 ...... 过了半小时,袁飞和娄晓娥才吃完饭。 娄晓娥给倒了茶,两人一边喝着茶,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袁飞道:“晚点我再做一两道菜,你拿去送给聋老太太。人老太太给了我这么大个面子,咱也得回着给点面子。” 娄晓娥点头,“那你现在就去吧。” 没等袁飞说什么,门外又响起敲门声。 袁飞上前,打开门一看。 又是三大爷阎埠贵。 袁飞笑道:“三大爷有什么事指教吗?” 阎埠贵问道:“小袁啊,你和小娄刚才是不在家吗?我刚敲了半天门都没人应。” “有这回事吗?”袁飞故作糊涂,“可能我们刚才在吃饭,没听见吧。” 阎埠贵心中暗自嘀咕,你这吃饭的桌子离门只有几步的距离,我喊了那么久,你会没听见? “哦哦哦,原来是这样。” 袁飞道:“三大爷有什么事,进来说吧。” 阎埠贵进门,看到桌上那一桌剩菜,眼睛一亮,“好家伙,小袁你们家这日子过得是滋润啊,天天大鱼大肉。” 一边说,一边在心底已经打起了这些剩菜的主意。 袁飞乐呵呵道:“让三大爷见笑了。” 说着,动手把桌上的剩菜收起来,放到一旁。 娄晓娥见状,也过来帮忙。 很快,剩菜都被撤下,换成茶水。 阎埠贵开不了口拿索要剩菜,只好说起正事。他旁敲侧击地说袁飞索要一百六十九块钱,而他只有可怜兮兮的一个破车轱辘和五块钱。 袁飞心中一阵好笑,虽然很清楚阎埠贵的来意,但他却故意装糊涂,“哦我听懂了,三大爷您也想把傻柱告到派出所去。这可以啊,我支持您!” “没有没有。”阎埠贵连连摆手。他虽然爱钱,但同样好面子,这种收了钱却出尔反尔的事情他这个老师干不出来。 支吾了好久,他才道:“我是想说,小袁你能不能多少补我点。不然我们这同样丢了车轱辘,你得了一百六十九块钱,我只有一个车轱辘和五块钱,落差也忒大了点。” 因为这事,他和三大妈唉声叹气了一晚上,一晚上都没睡着觉。 袁飞自然是拒绝。 阎埠贵又说了几句,看无论他说什么,袁飞都只是让他去找傻柱。 阎埠贵肠子都悔青了,却也只能无奈地离开。 等人走后,袁飞和娄晓娥对视一眼。 “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笑声中,袁飞拿出一个小本子,“今儿个上面发的,我多要了一本,你收好,有事没事多读读,多背背,背得越熟越好。” 娄晓娥接过,只见上边是某个领导人的语录。 她点点头,把东西收好。 袁飞敲了她一下头,“别不当回事,很有用的。还有,我之前跟你说过的事你也好好想想。妇联是进不去了,那都是大人物家属的一亩三分地。街道办挺好,如果街道办也进不去,好歹也做个街道积极份子。” 袁飞叨叨絮絮说个不停。 娄晓娥没有说话,只是含笑看着他。 “干嘛?我脸上有东西啊?”袁飞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脸。 也是这时候,娄晓娥才发现袁飞拳头受了伤。她赶忙拿了三七粉过来,一边帮忙敷上,一边道:“这么大个人了,受伤了也不知道。” 袁飞想了想,道:“应该是昨天和傻柱打了一架,不小心蹭破皮的。” 娄晓娥继续数落着,忽然羞红了脸,“手都流血了,还不肯老实。” ...... “进里边,别在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