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救,还是不救 仲秋的临州,最是气候宜人,秋老虎已经离去多日,太阳依旧明晃刺目,却已不再灼人,晨风拂面,带来桂花浓郁的花香。 夏青莲走在德庆街的人行道上,嘴里哼着GAI的《圆周率》,双手随着节奏用力摆动,没走两步便纵身一跳,扯下一把樟树叶来,随手一扬,将树叶抛向空中。 顺着飘落的树叶,他与路边一位身穿黄马甲,手拄长扫帚的老阿姨,对上了眼神。他就红了脸,急忙弯下腰去,捡起散落的树叶,又要走下路牙子,去捡落在大街上的两片,被老阿姨抬起扫帚,给止住了。 老阿姨溢出满脸赞许的笑容,朝他轻轻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他心情大好,举手与老阿姨道了声:“阿姨,再见!”便又哼唱起不知名的嘻哈,蹦跳着继续向前走去。 他岂止是心情大好,简直是欣喜若狂。三天前,他在18岁生日的晚上,意外觉醒了天庭记忆,这才知道,自己原本是天界的一株青莲,开启灵智千年后,被安排到人间转世历练。 这还不算完,更大的惊喜还在后头,他发现自己的体内,竟然有了仙力。没错,就是仙力。虽然很少很微弱,大约只恢复了万分之三的样子,但那种久违了的熟悉感,还是让他瞬间泪流满面。 凭借这万分之三的仙力,许多以前想干干不了的事情,甚至想都不会去想的事情,他现在完全可以轻松搞定。 透视术,隐身术,读心术,以及情景再现与推演术,几个不入眼的小神通,他已经能够勉强施展,虽然还发挥不出最大效力,但在几乎不见修行者的蓝星,随便拿出一样,都足以惊世骇俗了。 他至今都还有点发懵,完全不敢相信,这份天大的狗屎运,竟然会落到自己的身上。 到人间转世历练,本不稀罕,但中途觉醒,就匪夷所思了,而拥有仙力,更是闻所未闻。如果能这般操作,谁还会冒着受罚风险,偷偷私自下凡呢?没见织女与七妹,至今还搁那凄凄惨惨戚戚吗? 他又有点迷惑,弄不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份,到底是神仙,还是凡人。他当然希望自己是个神仙,装逼耍酷也好,扮猪吃老虎也罢,总之从此以后,可以在滚滚红尘中,活出自己的开挂人生了。 但他突然发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不论是天庭记忆,还是仙力,似乎都没有什么卵用,就如同鸡肋一般。 说是千年修炼,其实就是在一个水塘中,浸泡了一千多年,除了偶尔会有上仙,来此谈经论道,他几乎与外界没有任何接触,更不用说懂得人情世故了。所谓的天庭记忆,对他在人间厮混,提供不了多少帮助。 而仙力虽然厉害,但也得敢使出来才行。他毫不怀疑,此事纯属意外,定是某位大佬,在设置转世的哪个环节,不小心出了差错。 虽然责任不在他,他也不会因此而受到惩罚,但一旦让上头知道,就一定会在第一时间,中断他的历练,将他召回天庭。他确信,只要他一动用仙力,上界就会有所感应,须要十分小心才是。 他不想回去,至少不想这么快就回去。好不容易来一趟人间,不说享受荣华富贵,你总得让小爷好好谈一场恋爱吧?总得让小爷品尝品尝,什么叫性福生活吧? 他就同情起天界的仙哥仙姐们来。你说一个个俊男靓女,无论怎样的玉树临风,花容月貌,怎奈天界不准谈恋爱,你再美,又美给谁看?也难怪有人,只羡鸳鸯不羡仙了。 “吱——!”刺耳的车轮与路面的摩擦声,骤然响起,将他猛地拽回神来,扭头就见一辆黄色的保时捷,拖着两道急刹产生的青烟,疾速地向斑马线冲去,冲向一个惊呆在斑马线上的熊孩子。 没有任何犹豫,他体内的仙力,不受控制地运转起来,此时他眼中所有在移动的东西,包括那辆即将撞上熊孩子的保时捷,都瞬间减慢了速度,他快步冲上斑马线,在行人的惊叫声中,稳稳地抱起熊孩子,冲到了马路对面。 而在行人的眼中,刚才的一幕,是如此的不可思议,他们只看到一道身影,如风驰电逝般穿过马路,待看清时,已经摆脱危险的熊孩子,正被一个帅气的小伙子抱在怀里,因惊吓过度,而无声地张着小嘴,半晌才哇地哭出声来。 熊孩子安全了,肇事车却没能刹住,哐地一下,撞在了一辆横行货车的腰身上。幸亏货车已经踩下制动,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可即便如此,现场仍然触目惊心,保时捷的车头,被撞得稀巴烂,各种碎片,散落一地。 他放下熊孩子,随着大家,向事故地儿跑去。安全气囊已全部弹出,保时捷的车主,显然受伤不轻,一头长发披散开来,遮住了面容,脑袋低垂着,一动不动。 几个男子费劲地拉开卡住的车门,又好一番折腾,才把车主给弄出车来,平放在马路上。人们这才看清,车主是个年轻女子,脸色苍白,耳朵,鼻子,嘴巴,都在不断往外冒血,两脚轻轻抽搐,眼看着是不行了。 他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眉头紧锁。救,还是不救?他一时难下决定。罢了!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反正刚才已经用过一次了,也不差再多一次,眼睁睁地见死不救,终归是过不了自己的心坎,听天由命吧! 他调取仙力,凝聚在双目,静静地运起了透视诀。女子虽然多处受伤,但致命伤只有一处,一根断裂的肋骨,已经将肺叶刺穿,如果采用世俗的医治手段,即使马上动手术,恐怕也已来不及了。 他走上前去,在人们不解的目光中,蹲下身子,轻轻抓起女子的右手。在人们看来,眼前的年轻人,似乎在给女子把脉。难道他是一名医生?可是,有这么年轻的医生吗?而且,还是一名中医?人们小声议论着。 他对周边的反应,充耳不闻,集中精力,调出一缕仙力,通过女子的手臂,缓缓地向肺叶创口处运去,小心翼翼地,将裂骨从肺叶中抽出,移至另一节裂骨处,顺手将两节肋骨,对接在了一起。又用仙力,将整个肺叶包裹起来,慢慢地将出血止住。 他抽回仙力时,已经累得满头大汗。女子的性命,算是暂时保住了,能不能最终脱离危险,就看她的造化了。人们好奇地看着他,弄不明白,为什么只是搭个脉,就会累得脸色发白,大汗淋漓。 突然,他猛地站起身来,一把推开人群,快速离开现场。一口气跑到远处的一棵泡桐树下,他惊恐地仰望天空,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头上的汗水雨点般流淌下来。 第二章 寇丹 刚才突然的一阵心悸,使他明白,上头确实有所感应了,就是不知道感应到了什么程度。应该没有完全暴露吧?他在心里默默祈祷。 过了好长一会儿,心悸的感觉才完全消失。他无力地靠在树干上,全身早已湿透。照这种情形,自己随时有可能被召回。看来得马上做些安排了,也好在被召回时,少留一些遗憾。 他一时也理不出头绪来,好像有很多事在等着去做,哪一件也难以放下。一件一件来吧,他想着,希望老天爷能多给点时间,他发现哪件事想做好来,都不容易。 他今天要去城西建材城,父母开的爱莲整木馆,做几天坐堂设计师。两人开店已有10年,从开始单纯卖木门,到为家庭装修提供整体木作定制,店面越开越大,资金越投越多,生意却越来越难做,不仅将头些年赚的钱全扔了进去,还背了一身的债。 前些日子,坐堂设计师终于辞职了。挺好的一个年轻人,来店里也有三四年时间,都与两人处出了感情,按理不该在店里困难的时候,提出离职,可无奈门店生意实在太差,已经好几个月没有提成拿了。 做整木的缺了设计师,就没法正常接单,他们就想到了自己的儿子,想让他来店里顶一段时间。儿子电脑画图是没有问题的,加上两人对木作的熟悉,凑在一起,应该可以勉强应付了。 只是他也顶不了几天班,考高结果已经出来,他考上了宁州金融学院,再有七八天就要开学了。 他更像是来江湖救急。父母的说法,是希望他能把考学的好运,带给店里。其实是,两人除此之外,已经没有别的选择。最近,他们通过一家装修公司,准备去谈一个别墅单子,业主大手笔,光木作预算,就超过一百万元。 装修公司说,他们已经作了推荐,估计业主这几天就会上门考察,让两人上点心。这种合作已经不是第一次,两人心里清楚得很,盯着的整木店定是不少,也都领了装修公司的吩咐,在做积极准备。 按目前情形,爱莲馆机会不大,只是百万大单实在过于诱人,两人也想博一把,权当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万一谈成了,眼见就要关门大吉的爱莲馆,就有了咸鱼翻身的机会。 他走到店门口时,看见里面已经多出三个人,一对中年夫妻,带着一个年轻的女孩。再看,他禁不住笑了,原来还是老熟人。 “寇丹!”他高兴地叫道。 “莲哥哥!”店内女孩,闻声一愣,随即尖叫着,向他直扑过来。 “莲哥哥,你怎么在这里?”寇丹扑到跟前,来了个急刹,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当初无所顾忌的小女孩,毕竟已经长大,有了该有的矜持,他想着。以前,他总喜欢揉搓她的头发,这时见她红了脸,便将伸出的手缩了回来,说:“这店是我爸爸妈妈开的,你们家是要装修吗?” 寇丹并不回答他,而是高声地冲里面喊道:“爸,妈,你们认得吗,他是莲哥哥呀,夏青莲!” 两家父母,相互对视了一下,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进店以来,双方都觉得对方有些眼熟,原来还真的是老相识。 从托班到小学,他与寇丹都是同班同学,多数时候还是同桌。寇丹比他小两个月,刚认识时就叫他莲哥哥,一直到小学毕业,也没有改口,一口一声莲哥哥的,叫得自然,也叫得亲热,给他拉了不少仇恨。 中学他们就不在一起了,寇丹去了重点中学,州二中;他则留在附近的一所普通中学,州十一中。从此,他们就失去了联系。华夏国实行10义务教育,6年小学,就近就读,4年中学,则按中考成绩,划分为重点与非重点。 当然,成绩重要,关系也很重要。他一直没弄清楚,寇丹读重点中学,是靠成绩,还是靠关系。少年的心事,别人难懂,他还记得,当时他特别想知道,她到底考了多少分,又不敢明着问,只能四处旁敲侧击,只是最终也没能如愿。 两家人一时忘了正事,围坐在一起,说起了家长里短。听说他已被宁州金融学院录取,寇丹的父母大为赞赏。确实,以他11中毕业生的身份,能够考取一级高职院校,是非常难得的。 华夏国建国百年,一直将精英教育,精英选拔,精英治国,做为一项基本国策。这就决定了华夏国的高考,是极难的,不到20%的本科录取率,使得大部分学生,只能就读两年制的高职院校,有的连高职也考不取。 高职院校,也分三个等级。重点中学的毕业生,即便考不上本科,但分数都不会太差,多数能考到一级高职,以后有机会进入名企工作。普通中学的,大多只能上二三级高职,出来后,也就是混口饭吃。 “丹丹,你肯定考上本科了吧?”他的妈妈苏玲玲,笑吟吟地问寇丹。 “嗯。”寇丹回答,“是江南大学,也在宁州呢,和莲哥哥同一个城市。” “哇,江南大学呀!”苏玲玲惊叫起来。江南大学,排名全国三甲,在莘莘学子的心目中,是一所殿堂级的高等学府。 他也有些意外。这丫头读小学时,成绩也没比他好,没想到仅仅4年时间,就与自己拉开了如此大的距离。 正所谓贫穷限制了穷人的想象,他哪里会知道,寇丹家里,常年住着两位退休老师,被称为驻家家教,专门辅导她的功课。每个驻家老师,年薪都是45万元,加上吃住,每年实际付出的代价,妥妥地超出了百万元。 “可是,莲哥哥,我不能和你一起去宁州了。”寇丹垂下头,眼眶红红的,泫然欲泣,“我得休假一年,去京都长安府治病。” “治病?寇丹,你得了什么病?”他急切地问道。 “唉!”寇丹的父亲寇振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起了女儿的病情。 真是天妒英才,在收到录取通知书的当天晚上,寇丹突然昏迷过去。经医院检查,被告知,她得了一种罕见的白血病,想要根治,只有骨髓移植,而且把握性也不是很大。 更要命的是,她的血型极为稀少,俗称熊猫血,很难找到匹配的骨髓,就连她亲生父母的骨髓,也不怎么匹配。如果有同胞的兄弟姐妹,机会还大一些,可惜她是个独生子女。 寇振华夫妇决定,先让女儿休学,过些日子,就去京都长安府的大医院,边治疗,边寻访匹配的骨髓。 做生意的,都有些个特别的讲究,寇振华也一样,他决定再装修一套别墅,这样,等女儿从长安府回来,就可以住上新房子,算是一种冲喜。寇家的闲置别墅不止一套,这次拿出来的面积最大,有800多平。 这几天,寇振华见女儿病情稳定,就跟主治医生请了假,带她一起逛逛建材市场。毕竟,房子是为女儿装修的,也得听听她的意见。谁知他的临时起意,竟让女儿再次见到了,她多年不见的莲哥哥。 第三章 我的师父是隐士高人 “叔叔,请您跟我说说,白血病到底是一种什么疾病,好吗?”夏青莲脸上露出少有的严肃,问寇振华。 寇振华虽然感到有些奇怪,不知道他问这个是为什么,但还是很认真地做起了解释。 白血病俗称血癌,属于肿瘤性疾病中的一种,白血病细胞在骨髓里大量增殖,严重破坏患者的造血功能,致使患者出现贫血、失明、下肢截瘫等多种并发症,最终危急生命。寇丹得的是急性白血病,尤其危险。 想要根治白血病,最好的办法就是骨髓移植。原理也很简单,先用化疗等手段,将患者骨髓里的所有细胞,包括白血病细胞和正常细胞,不加区分,通通杀死,然后移入匹配的正常骨髓,进行造血干细胞培植,恢复患者的造血功能。 “叔叔,我能不能这样理解,如果只是杀死白血病细胞,而不伤害到正常细胞,就不用进行骨髓移植了?”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理论上可以这样理解,但实际上是做不到的。”寇振华苦笑道,“以目前的医疗手段,即使不加区分地进行围杀,也难保证没有漏网之鱼,这也是为什么白血病容易复发的原因。” 听了寇振华的介绍,他陷入了沉思。良久,他才抬起头来,一字一句地说道:“寇丹的病,我能治!” 他的话音刚落,所有人齐齐地“啊?”了一声,或瞪大眼睛,或张大嘴巴,一个个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就这么怔怔地看着他,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他们都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他虽有心理准备,但还是没有料到,大家竟有如此反应。难道不应该惊叫连连吗?或者大声质疑也行啊!一个个默不作声,是几个意思? 他轻咳两声,转向自己的父母:“爸爸,妈妈,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们,我在三年前有过一次奇遇。呃,不是我不告诉你们,是我的师父,不让我告诉任何人。” “你的师父?你什么时候有师父了?是什么师父?”苏玲玲连珠炮似的,发出一串质问。 “是的,我有师父。”他煞有其事地回答,“我的师父,来自长安府那边的终南山。他老人家是一位隐世高人,山命卜医相,无一不精。三年前,他游历到临州,与我偶遇,见我骨骼清奇,便将我收为关门弟子......” 这种老套的桥段,在网络小说里比比皆是,他早已烂熟于心。但他仍然十分小心,一字一句地叙述着,生怕哪里露了破绽。 与小说里的桥段稍有不同,他没有将无中生有的师父给“说死”,而是说他老人家在临州待了三年,将一身本领倾囊相授后,又到其它地方游历去了。 末了,他极其认真地说道:“爸爸,妈妈,叔叔,阿姨,还有寇丹,我是一名修炼者,也是一名道医,许多疑难杂症,我都能医治。但我不想搞得人人皆知,这样我就无法正常生活了,我的师父,也不允许我过于高调。所以,我今天所说的一切,你们务必不要随意外传,务必!” “不是,我说儿子......”苏玲玲话刚出口,就被他给打断打。“妈妈,你别说话,大家都不要说话!”他举手示意,“妈妈,你是不是想说,儿子你是魔怔了吗?” “爸爸,你在心里嘀咕,混小子,有这般能耐你早说呀,老子可苦死了!” “叔叔,您想的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小子不像在说谎,难道是我女儿遇到贵人了?” “阿姨,您清醒清醒,您没有做梦,不是在梦里追剧。” “寇丹,你还是跟以前一样,遇事就犯迷糊,你心里是不是在说,莲哥哥,我头晕......” “你怎么知道的?!”五个人同声发问,声势之大,吓了他一跳。他伸长脖子,做贼心虚地看向门外的天空,良久,才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异常出现。 “这是我师父的不传之秘,叫读心术,在我的三个师兄弟中,老人家只传给了我。”他颇为得意地回答,“怎么样,现在你们相信我所言不虚了吧?” 能不相信吗?五个人中,竟有三个给了他白眼。他刚才的一番骚操作,早已将人唬得服服帖帖,不相信也相信了。寇丹双眼直冒星星,结结巴巴地问他:“莲,莲哥哥,你什么时候给我治病呀?” “明天吧!”他回答,“你把你家的地址发给我,明天上午9点左右,我打车过去。” “别,明天上午,我开车来接你!”寇振华忙道。 “我也一起来接你,我去过你家里的。”寇丹抢过话去,“你们没有搬家吧,莲哥哥?” “还在老地方。”他回答,完了又对寇振华说:“叔叔,现在可以谈正事了吗?” “正事?”寇振华不解地问。 “整木定制啊,您的百万大单,我爸妈可是惦记着呢!”他戏谑地说道。 “啊?哈哈哈——”寇振华发出爽朗的笑声,抓起手机,拨出一个号码,大声喊道:“小李,你马上,立刻,赶到城西建材城的爱莲整木馆,老子等你!” 半小时后,一个三十出头,脑后扎了束小辫子的男青年,气喘吁吁地跑进店里。 “李总监,您怎么来了?”苏玲玲和他丈夫夏秋生,脸上立刻堆起笑容,迎了上去。 李景,荣恒装饰公司的设计总监,年纪轻轻,获奖无数,在临州业内颇有名望,更是众多建材商的巴结对象。 “你们认识啊,那我就不介绍了,直接说正事吧。”寇振华站起身,“李景,我们家的木作,就定在爱莲了,由你亲自对接。另外,我刚才盘算了一下,我的圈子里,有七八套别墅准备装修,我再去鼓动鼓动,应该还能多出七八套来。对了,还有我公司的新大楼,也可以装修了。” 寇振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继续说道:“我把这些项目都交给你们公司,你给我用心做,做不好,拿你是问!” 这家伙,有点军人气质呢,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又听寇振华大声吩咐:“我就一个附加条件,所有木作,都定在爱莲。你给老子听好了,不要搞潜规则,一分钱回扣也不许拿,所有利润,都归爱莲,能做到吗?!” 此时的李景,早已分不清东西南北,只知道不住地点头:“能,能,保证能!寇总,一切听您的吩咐!” 见事情说得差不多了,夏青莲才仔细打量起寇丹来。几年不见,丫头都长开了,真是哪哪都好看。他一时竟有些看呆了,心里压制不住地冒出一股好奇心来......呃,也许用“好色心”更合适?他露出一丝奸笑,运转透视诀,偷偷看向寇丹胸前的鼓鼓囊囊。 “我艹!”他大叫一声,呆在了原地。 第四章 好闻的气息 不是寇丹的一抹雪白,亮瞎了他的眼,而是如期而至的心悸,吓破了他的胆。 他中断运诀,闭上眼睛,嘴里不住地嘀咕着什么,额头上又渗出细密的汗珠。 “怎么了?”大家都看了过来。 “啊?哦!”他睁开眼,有点不知所措,用手抹去脸上的汗水,借以平复一下心情。 “没想到,我的功力突然晋级了,毫无预兆的,吓了我一跳。” 他总算松了一口气,编的理由虽然牵强了些,但好歹可以用来应付。 切!大家又是一阵白眼。功力晋级,好事儿啊,你吓的哪门子?还鬼哭狼嚎的,瘆人不瘆人? “我先走一步了。”他对大家招呼道,“功力刚晋级,我得找个安静的地方,做些稳固。另外,也得为明天给寇丹治病,做些准备。” 他得赶紧走,再不走,心里的不安与恐惧,就全露出来了。 他先去了一家大药房,买了一套银针,和一瓶擦拭的酒精棉,这些明天也许用得上,得先备好。 等回到家里,早已过了午饭时间。 他并没感觉到饿,只是靠在沙发上,默默地想着心事。 他很担心明天的治疗,还能不能进行。 不管不顾肯定是不行的,万一中途来那么一下,不仅自己受不了,还有可能给寇丹带来危险。 他仔细回想两次心悸的过程,似乎发现了些什么,难道是...... 娘希匹,还真的就是!他一拍大腿,骂了一句粗话,心里哭笑不得。 他想起第一次心悸的情形。 运转仙力救熊孩子,没有心悸;用透视术查看女子伤势,没有心悸;用仙力给女子治疗,也没有心悸。 正当他准备中断透视,收回仙力的时候,受伤女子胸口白花花的两团,突然直直地冲进了他的脑海,让他一阵的头晕目眩。 可怕的心悸,就在这当口出现了! 在爱莲馆,也是同样的过程。施展读心术,没有心悸,直到他运起透视诀,要在寇丹哪儿弄点小福利的时候,心悸了。 “太过分了!”他冲到阳台,对着天空怒吼道,“小爷只是过过干瘾,至于吗!”。 本指望可以依靠那点能耐,在泡妹的道路上恣意奔驶,这下可好,彻底没戏。 敢情那玩意儿,只配用来做好人好事? 罢罢罢,好人好事就好人好事吧。自己指不定哪天就被召回,18年来生出的因果,能了一桩是一桩,总比留下遗憾要强。 他回到屋里,躺在沙发上,在胡思乱想中沉沉睡去。 ........................ 寇家的装修摆设,自然是极讲究的,也是极奢华的,夏青莲却是毫无感觉,气定神闲地和大家交谈了一会儿,便来到三楼寇丹的房间,准备开始治疗。 寇振华心里默默赞许,年轻人有这般定力,实属不易,没有三分真本事,是绝难做到的。 他人自然想不到,在他眼里,这些玩意太不值一顾了。 在天界,无论怎样金碧辉煌的建筑,都是神仙一个念头的事儿,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 凡间的这些个粗鄙手法,哪里入得了眼。 而在寇丹房间,他却傻了眼,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其实应该说,是他和寇振华对白血病的理解,错得离谱。 透视下,一团团,一群群,一片片,寇丹全身每一条血管里,甚至每一寸肌肤下,都有白血病细胞在肆虐,让人见了头皮发麻。 这些倒是在预料之中。虽然看着恐怖,其实解决起来却并不太难,比较费仙力罢了。 只要他输入仙力,将病变细胞标识为攻击对象,仙力便会一拥而上,将寇丹的全身当做围剿战场,不用太多时间,就会将白血病细胞杀个干干净净。 然并卵,费了这么大的劲,也只是治标罢了,与治愈还差了十万八千里。 因为,在寇丹的身上,每一块骨骼里的每一个腔隙,以及里面的每一滴骨髓,都在源源不断地产出病变细胞,然后渗出骨头,布满全身。 他不由责骂自己,真是白活了1000多年,办事竟如此没有章法,哪怕事先上网查一查,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尴尬。 他全然忘了,要说白活的话,也是天界的1000多年,人间的这18年可没有白活,昨天的表现,都堪称机灵成精了。 直到这时,他才真正弄明白,骨髓移植的原理,以及该有的流程。 第一步,注入药物或射线照射(放化疗),尽可能杀死病变细胞; 第二步,清空骨髓,切断病变细胞(所有细胞)的产出源头; 第三步,输入匹配的造血干细胞,回归骨髓腔隙,慢慢恢复正常的造血功能。 对他来说,杀死病变细胞不难,清空骨髓也不难,可如何恢复造血功能,他却毫无头绪。 难道就此放弃? 理智告诉他,放弃是唯一正确的选择,杀敌不死必遭反噬,硬着头皮上,极有可能造成难以收拾的后果。 可另有一个念头,在不停地催促他,绝对不能放弃。 他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一旦他放弃,用不了多久,寇丹就会香消玉殒,他也将永远失去这位青梅竹马。 寇振华将他的犹豫与纠结,看在眼里,表面却不露声色,显得异常冷静,还及时制止了妻子上前询问。 寇振华清楚,越是这种时候,越是不能随意干扰。 躺在床上的寇丹,对此全然不知,见他迟迟没有动静,便坐起身来,眯起眼睛,抽动小鼻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陶醉的神情。 睁开眼,寇丹出人意料地来了一句:“莲哥哥,你身上的气息,比以前更好闻了呢!” 气息?他眼睛一亮,刚刚还布了些阴云的面孔,逐渐变得晴朗起来。 他想起,一直以来都有人说他的身上,有一种特别好闻的气息。 没错,他们说的是气息,而不是气味,或者味道。 他的母亲苏玲玲,更是因为这种气息,直到他8岁上小学,才肯放他分房独睡,害得父亲夏秋生整天唉声叹气。 班里的花痴姐儿莫晓慧,尤为夸张,竟然将他的独特气息,公然写进作文里,然后迅速在全校流传开来。 莫晓慧是这样写的:莲哥的身上,有一种特别好闻的气息,让人忍不住地想要靠近,以及亲近。这种气息,与体委赵刚身上的荷尔蒙气息,迥然不同。见到赵刚,你想被他吃了;见到莲哥,你想吃了他。 之前,他完全不明就里,现在他似乎有点明白过来,这气息八成与他的本体有关。 他记得天尊曾经提过一嘴,说他的本体即便在天界,也是一株极为难得的神药,几可白骨再肉。 只是不知,如今这投胎而成的凡人之躯,是否也带有那种神效。 他静下心来,运转仙力,将神识一点点渗透到体内,仔细辨别其中的异同。 终于,他在一条血管里,捕捉到了一道细小的青丝,轻快地穿梭在流淌的血液之中。 第五章 痴儿 夏青莲不知道这缕青丝是什么,但他能明显感受到,里面蕴含的生命之力,浓郁得化不开来。 他试图用仙力将它拴住,然后提拉出来,却一次次以失败而告终。 停止无谓的努力,他又想到,既然青丝存在血液当中,那么自己的血液,是否别有功效呢?不管怎样,总要试一试才好。 他不再犹豫,排出银针,又用酒精棉,仔仔细细擦拭一遍。 他牵过寇丹的左手,柔声说道:“我要下银针了,可能有一点点疼,嗯,和蚊子叮一口差不多,所以,你不需要害怕的,知道吗?” “好的,我不害怕。”寇丹瘪着小嘴,“莲哥哥,我头晕......” 他揉了揉寇丹的头发,取过一根银针,找到寇丹手腕处的一节短骨,干净利落地落下针去,刺破皮肤,刺穿骨头,直入腔内。 一念之下,仙力顺着银针,迅速进入腔隙,只在瞬间,就将里边清理得干干净净。 他又另取一根银针,刺破自己的左手食指,让流出来的鲜血,顺着寇丹手腕上的银针,快速渗入到她的体内。 在他的透视下,腔隙内,骨髓一点一滴地生成,随即,正常的红白细胞,以及血小板,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生长分裂着,呈现出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 “成了!”他欣喜若狂,不顾自己早已汗流夹背,振臂欢呼。 “怎么说?”寇振华再也忍不住,上前问道。 “这就好了?”寇振华的妻子李娟,也凑了上来。 “还没正式开始呢,阿姨。” 他抿嘴一笑,又马上端正了神色。 “叔叔,阿姨,还有寇丹,我有了新的方案,应该是万无一失的。只是接下来,我需要长时间运转功力,所以,现场必须保持绝对安静。” “叔叔,您比较冷静,就由您来配合我。我拔下银针后,您得马上拿去用酒精棉消毒;我需要银针,或者酒精棉,您得马上递给我。” “寇丹,你完全不用害怕,虽然用时比较长,但不会疼痛的,刚才就一点也不痛,是不是?” 他清楚,穿刺时用了仙力,又用仙力来愈合针孔,应该没有什么疼痛感。 “不痛,一点也不痛!”寇丹摇着小脑袋回答。 “但是,有一件事情,需要你拿出勇气,好好配合。”他逐字逐句地说,“整个过程,你都要脱光衣服,只有这样,我才能找准部位,进行针灸,以及运送功力。” “啊?要全部脱光吗?”寇丹腾地一下,满脸通红。 “是的,全部脱光。”他镇定地回答,“丹丹,你完全不必顾虑。其一,这是治疗的需要,而你是病人,这很正常,你就当是在医院的手术室里;其二,在场都是你的亲人,我,也是!” “嗯,我听你的,莲哥哥。”寇丹轻声应道,“可是莲哥哥,我头晕......” 寇振华夫妇对视一眼,露出一丝苦笑,再看向他时,眼神里就多出了一种别样的意味。 臭小子,我们当爹妈的都没说一个字,你就大包大揽了?这脱的可是我们女儿的衣服! 他做了几个深呼吸,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接下来,是一场实打实的硬仗,一场只能赢不能输的硬仗。 成人身上有206块骨头,最短的才三四厘米,最长的有四五十厘米,需要一块不落地加以精心处理,不留一点隐患,难度之大,可想而知。 待一切就绪,他目光坚定,毅然落下了第一针。 将近两个小时的时候,206块骨头,已经处理了205块,只剩下右下肢最长的那块股骨。 曙光就在眼前,可他却感到自己,怕是坚持不下去了。 他不知道自己流了多少血。开始几块小骨头,只需刺破手指就够用了,后来就须运转仙力,将血硬逼出来。 他可不敢刺破血脉,一次两次,还可以用仙力来止血,次数多了怕是止不住,若是弄得喷血而死,那就太搞笑了。 又要分秒不断地透视,又要围杀白血病细胞,又要清空骨髓,又要重生造血功能,他体内那万分之三的仙力,实在有点不够看。加上流血过多,他几乎到了溃败的边沿。 “水!”他喊了一声。 寇振华忙端起水杯,送到他的嘴边。 他喝了一大口,使劲晃了晃脑袋,努力睁大眼睛,再次将血从手指上逼了出来。 看着腔隙内,生机在一点点呈现,看着血管里,新鲜血液在欢快流淌,看着寇丹全身,仿佛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他心里充满了难以言说的欣慰,与喜悦。 他的意识渐渐模糊起来,竟已无力止住流血。他感觉自己就像一条失去源头的河床,正在慢慢干涸下去。 他想收回仙力,却已力不从心。不仅如此,他发现体内仅剩的仙力,不受控制地在源源流失,流向寇丹的体内。 不安与恐惧感稍瞬即逝,他再无杂念,反倒变得轻松起来,一幕幕往事片段,在脑海里清晰呈现,又轻轻划过。 他看见母亲苏玲玲在痛苦地叫喊,一个小脑袋被艰难地挤出产道。 漂亮的女医生将小家伙横抱过来,轻轻放在苏玲玲的身边,缩手之际,又拨弄了两下他的小JJ,戏谑道:“小家伙本钱不错呢!”。 (亲爱的阿姨,本钱再好也没地儿使了,让您失望了......) 他看见了母亲苏玲玲,与父亲夏秋生,一场滑稽的对话。 “夏秋生,儿子名字想好了吗,过几天要上户口了。” “早就好了,就叫青莲,夏青莲。” “青莲?哪两个字?” “青色的青,莲花的莲。” “怎么像女孩的名字呀?” “什么话么,李白还叫青莲居士呢。青莲,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多好的名字!” “你说我是污泥?” “不不不,我是污泥,我才是污泥,你是清水!” “玲玲你快看,儿子笑了,一定是他喜欢这个名字!” “真的呢,瞧他笑得多开心呀!既然我儿喜欢,那就叫青莲吧。小青莲,小青莲,你爸是污泥,你妈是清水......” (老爸,有啥好膈应的呀,污泥不错的,总比牛粪强......) 他看见实验小学的校门口,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高兴地对一个小男孩说:“莲哥哥,你来了!” 小男孩轻轻搓揉两下女孩的头发,顾自走向校门,小女孩屁颠颠跟在身边,一起走进了学校。 (谢谢你,丹丹!有了这份回忆,此生无憾了。只是可惜啊,小爷再也无缘那诱人的雪白了......) 他的脑袋慢慢垂落,再也无力抬起。 “痴儿!”恍惚中,他仿佛听到一声呼唤,带着疼爱与嗔怒。 “天尊,是您吗?”他想努力睁开眼睛,可本已模糊的意识在快速涣散,随即陷入到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第六章 你不懂 临州中心医院,院长办公室里,寇振华就像犯错的小学生,在聆听院长许力行的训斥。 “你脑袋被驴踢了!”许力行骂道,“一天到晚钻在钱眼里,你还有没有原则可言?” “班长,不是驴,是象国阿三踢的。”寇振华嬉皮笑脸地回答。 “还贫嘴!”许力行怒喝,又缓了口气,问:“有时间没听你提起了,偏头痛还经常犯吗?” 寇振华与许力行,曾在西部边陲,一起服役了5个年头。一次两人在边境巡逻,遭遇象国阿三兵的侵扰,双方一言不合,便干了起来。 寇振华实诚,见对方并未使用武器,又仗着自己会些拳脚功夫,便将枪支甩到后背,赤手空拳冲了上去。 怎奈对方人多,不大会儿,寇振华便被打倒在地,脑袋狠狠吃了几记重脚,留下偏头痛的后遗症。 见寇振华倒地,许力行急红了眼,不管不顾,扣动扳机,一梭子就撂倒两个。 关键时刻,战友恰好赶到,一排黑洞洞的枪口,齐齐对准象国阿三,喝声如雷:“不许动!” 事后每每想起,两人都心潮澎湃,但也不免后怕,若非战友及时赶到,两人都得交代在那。 外交上的你来我往,互相指责,没有影响到两人的受奖。华夏国的军队,就是这么可爱。 领着二等功,寇振华转业到地方。他没有往机关单位去,而是利用安置费,收购了一家规模不大,又即将倒闭的电瓶厂。 短短10几年,他一手创办的以新能源为主业,涉足金融、教育、医疗、建筑、房地产等多个领域的寇氏集团,已经成为临州举足轻重的明星企业。 而且,子公司丹顶鹤新能源,还在去年成功上市。 同样被授予二等功的许力行,则被保送到军医大深造,两年前回到地方,当上了州中心医院的一把手。 “这毛病,犯上了,就断不了根。也没那啥,熬熬就过去了。”寇振华回答。 “嗯,还是要多加注意,大意不得。”许力行点头,突然又怒目圆睁,“你他娘的,怎么跑偏了?” “我问你,你怎么这么大胆?让个小孩子做针灸,就已经够吓人了,还他娘的玩起血来了! 你没听说过血型不配会产生排异吗?你不知道那样会出人命吗? 还有,你告诉我,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班长,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 许力行一拍桌子,加大嗓门。 “我他娘的,不仅是你的班长,还是三甲医院的院长,是肿瘤专家,你当我是白板呀!” “班长,我怎么跟你说呢?”寇振华不停地挠着脑袋。 “现在想来,这件事就他娘的透着蹊跷。别说我女儿五迷三道,就是我和我老婆,也像魔怔一般,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说我们没有一点想法,那是不可能的,可天知道为什么,就是心甘情愿,听他的使唤。” “是他娘的诡异。”许力行接过话去,“那小子太过神秘,不把事儿弄明白,我吃饭都不香。” “他娘的,他还就把丹丹给治好了。院里都炸翻了天,全跑来问我是怎么回事。我他娘的咋知道,我就差点说是老子误诊了,娘希匹的!” 说话间,两人的手机同时响起,他们收到同一个消息:夏青莲醒过来了! 夏青莲像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天尊啰啰嗦嗦,弄得他头昏脑涨。 他是被一声尖叫给惊醒的。 “阿狸!”他睡眼朦胧,习惯性地叫道。 阿狸是天尊豢养的一只狸猫,比他还早300年开启灵智,总喜欢在他修炼入定的时候,突然来上一嗓子。 见没有回应,他睁开了眼睛。咦,不是天尊后花园的池塘?他左右打量,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张病床上。 记忆潮水般涌了上来。 原来自己没有死,没有回天界,还活在人间呢! 他两手一撑,坐起身子,就见床前站满了人。 有医生,护士,爸爸夏秋生,妈妈苏玲玲,有寇丹的妈妈李娟,还有双眼肿得像桃子,正在不住抽泣的寇丹。 刚才的尖叫声,正是寇丹发出的。他苏醒前,眼皮微微跳动,就是这么细小的动静,也没能逃过寇丹的眼睛。 “莲哥哥!”寇丹直扑上来,刚刚的抽泣,变成了嚎啕大哭。 众人带着兴奋与不解,陆续离开病房。 真是太神奇了,4小时前被推进抢救室,与死人一般无二的年轻人,不仅奇迹般醒了过来,而且活蹦乱跳的,像是啥也没有发生过。 他自己也感到挺奇怪的。 现在的自己,不仅精神头十足,浑身舒坦,而且体内的仙力,还多出了很多,达到了千分之一的样子。 难道当时仙力流失是一种错觉? 他运转仙力,观察起寇丹来,果然发现原本属于他的仙力,正在她的身体里,无拘无束地到处乱窜。 真是天赐机缘啊,他不由地感叹。 他看得清楚,这丫头,经过自己特殊血液的滋润,以及仙力的洗涤,竟已脱胎换骨,与普通人的身体,大不一样了。 不要说白血病已经彻底治愈,从今往后,她就是想得个感冒,都已不可能了。 如果用来修炼,必将事半功倍。 他寻思要不要告诉她真相,最后决定,还是放放再说。 一来怕她难以接受,毕竟神仙这玩意儿,就只在传说中有,没有人会当真的;二来,他也不知道,凡人应该怎样修炼,给她不了帮助。 他自己的修炼,就是在充满仙气的环境里,千年打坐,千年入定。偶尔有上仙到访,天尊就与他们池边论道,倒是让他受益匪浅。 显然,这样的修炼,与凡人无关。 既然如此,还不如不告诉她,就让那仙力留在她身上,成为陪伴她终身的一种大补,也是不错。 这样的话,至少可以帮她强身健体,延年益寿,可以让她更加的貌美如花,更加的雪白雪白...... 他美美地想着,全然不知,两道鼻血,已经鲜艳夺目地,流了出来。 他被叫到了院长室。 许力行直勾勾的眼神,足足盯了他10来秒,然后不容置疑地命令:“把你师父的一切,告诉我!” “可以!”他的爽快答应,多少出乎两人的意料。 “我师父,人称吴虚子,道场设在终南山。没有道观,只有无名山洞。 他老人家,极少待在山里,而是在全华夏,不,是在全蓝星,四处游历,神龙见首不见尾。 他没有手机,所有通讯工具,他都一律拒绝使用。我要找他,千难万难,他要找我,一念之间。” “回答完毕!”完了,他又加了一句。 “你说的那是人吗?”对于他真假参半的敷衍,许力行大为不满,“那是神仙!” “错!”他毫不退缩,“那是修炼,你不懂!” 第七章 无名剧本 对于夏青莲的不敬,许力行不仅不恼,反而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切,德性!老子在西南边境,一呆就是五年,啥稀奇古怪没听说过?” 许力行打开冰箱门,拿出一瓶矿泉水,放到他跟前。 “你有顾忌,我理解,不让你为难。 但我请你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另有一位姑娘,恐怕还需要你再出一次手。” 许力行说完,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另有一位姑娘?”他眨巴眼睛,似有所悟。 “昨天上午,德庆街,保时捷。”许力行提醒。 “你怎么知道?”他好奇地问。 “那姑娘CT做出来,体内有骨头碎片,断骨却没有分开。 肺叶被对穿,却已自动愈合,更奇怪的是,不见刺穿物体。 这不见鬼吗!” 许力行没好气地述说着。 “也幸亏老子见多识广,没有乱了方寸。 事情报到我这儿,我马上意识到,事有蹊跷,不能寻常对待。 他娘的,还真到末法时代了不成?这些年,各种奇奇怪怪的事情,就没少过! 我就看了监控录像,认定原因就出在那位小伙子,也就是你小子的身上。 你小子醒来后,我第一眼就认出来了。 怎么样,再帮个忙?” 他听后,认真思考了一番,摇头拒绝了。 “院长,恐怕不行。不是我不帮,而是不能帮。 我一出手,必然引起怀疑,无法自圆其说,带来的后果,可能是我无法承受的。 修炼一途,在于百姓,只是传说,在于官方,并未承认。 我可不想被弄到实验室去,被切片研究。 我师父也不许我随意出手,否则定会收回我的功力。 另外,我有一事,不太明白,望院长解释。 按理,姑娘已经基本脱险,后续治疗,于贵院来说,应该不成问题,怎么还要我出手?” “唉,命啊!”许力行叹气道,“你说的都没错,我完全理解。” “至于那姑娘,你当时没有发现,她的脑颅是有淤血的。 初始量不大,后来就多了起来,对脑神经造成压迫,致使她至今还处在昏迷之中。 这样下去,姑娘成为植物人,将是大概率事件。” “这样啊?”他皱眉思索着,看来是自己大意了。 姑娘脑颅出血,自己当时是看到的,只是出血量很少,没有引起重视。 “院长,如果你能在无人知情的前提下,带我进去; 如果现场除了那位姑娘,只有你我二人; 如果你能使抢救室里的监控设备,停止运转。 如果你都能做到,那么,我或可一试。” 说完,他静静地看着许力行。 “没问题! 监控不能停,但可以删录像。 保卫处长是老子带过的兵,小事一桩!” 许力行大声回答。 “那行,就明天吧。院长,你明天安排妥了就给我电话,我打车过来。”他不再纠结,爽气答应。 “别,班长你打我电话,我开车去接!”寇振华总算有了插话的机会。 许力行点头同意。 “那就谢谢叔叔了。”他欠身说道,“您先送我回家吧,我爸妈该等急了。” 他下午4点不到醒来,现在快到6点了,先回去的父母来了几次电话,催他回家吃饭。 他上一顿吃的还是早饭,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 回到家里,吃过晚饭,将爸爸妈妈的十万个为什么,好不容易应付过去,他进入自己的房间。 上床,靠在床背上,然后关灯,默默运转起仙力来。 他在白天醒来时,就已经发觉,自己的脑子里,多出了一样东西。 他运起口诀,看向自己的脑海,看见了一本凭空悬浮的册子,正散发着微弱的光晕。 册子不知几页,只在第一页有几行字,其余都是空白,连封面也不着一字。 正当他要仔细看时,脑海里缓缓响起了天尊的声音。 “莲儿,你闯祸不小。觉醒记忆,理该自觉联系上界,再听安排,怎可私自留恋凡尘? 好在老夫最先察觉。其时,老夫正陪玉帝玉母,排练剧目。 玉帝对你犯戒多有不喜,而玉母则对你舍己救人,颇为赞许,这才使老夫为你争得了机会。 玉母最近迷上追剧,怎奈天庭虽人才济济,但所编剧本均落俗套,毫无趣味可言,与人间影视之精彩纷呈,不可同日而语。 老夫建议并获玉帝玉母准许,命你在人间历练同时,兼职编剧,并赐你无名剧本一册。 你在人间所言所行,会被无名剧本记录在案,并自动取舍,生成剧目。 剧名,则在剧本全部完成后,再定。 莲儿,你须把握机会,既要不负所望,编好剧本,也要借此修炼心性,在修行一道更上层楼。 你也不必太过顾虑,按本心行事便是。须记得,缩手缩脚,难成大道,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玉母心善,不让你白白辛劳,命老夫立了规矩,视你完成情况,酌情奖励。 具体办法,已列在无名剧本的首页。 就此。” 声音消失,他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急忙向那几行小字看去。 对编剧兼主演夏青莲的奖励办法: 剧情精彩程度奖:(注:酌情奖励100个——100万个仙币。仙币可用来购买脑海商城里的物品。) 演员演出水平奖:(注:酌情奖励1丝——1000缕仙力,10丝为1缕,1缕相当于自身仙力的千分之一。) 主演自带:仙力1缕,仙币10000个。 脑海商城物品:初级空间戒子,15000个仙币/只(注:物品添加中......) “哈哈哈!”他手舞足蹈,狂笑不止。 天尊,小爷爱死你了! 真没想到,自己不仅可以继续留在人间,还白白捡来这样一份好差事。 肥差呀! 仙力,宝物,统统等着吧,小爷自会一一拿到手中。 他看着脑海商城里的空间戒子,心里贪婪得不行,眼光都发绿了。 天尊爷呀,您做好事咋还留个尾巴呢,直接给小爷多好呀。 或者,您定价少5000个仙币也行啊。 可馋死小爷了! 不过,小爷可不是个贪心不足的主,仙币不够,小爷去挣就是。 不是按剧情奖励吗?小爷保你精彩绝伦。 天尊爷,您老人家太了解小子了,按本心行事,我喜欢! 什么是小爷的本心? 谈恋爱,泡妹子,享受性福生活呀! 妹子们,小爷来啦! 第八章 四大台柱子 夏青莲不知自己几时睡去的,只依稀记得,脑子里有阵子动静不小,像有谁拿了钢笔,在那奋笔疾书,怎奈实在太困,根本抬不起眼皮,心里无谓地抗争了几下,便睡了过去。 醒来时,天已大亮。他忙内视自己的脑海,果然发现,无名剧本有了不小的变化。 最明显的变化,是第一页不再是一大片空白,而是密密麻麻写满了字,一眼扫去,怕不下万数。 第一行就三个字:第一集。大号字体,还加了黑。 嚯嚯,这就开始了?他满心好奇地看了起来。 “急促的刹车声,与人们的尖叫声,在清晨的临州街头,骤然响起,只见一辆黄色保时捷,四轮拖着青烟,冲向斑马线上的一个小男孩......天尊,是您吗?夏青莲想努力睁开眼睛,可本已模糊的意识在快速涣散,随即陷入到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看到最后一个字,他整个人僵在了那儿。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一旦看到自己的一言一行,真的被记录在案,他还是大大的难以接受。 你说这事给弄的,把小爷说过的,做过的,给记录下来,小爷也就认了,你把小爷想了什么也记下来了,算是怎么回事?敢情一本破册子也会读心术不成? 这还不算完,你竟然把小爷应用透视术偷看雪白也给抖落出来,你说你缺不缺德!莫非是因为玉帝玉母也好这一口? 他这念头刚一动,就觉心脏猛地一扯,吓得他双手合十,嘴里一个劲地念叨:“玉帝恕罪,玉母恕罪,天尊恕罪,小的再也不敢了......” 他抬手抹去脸上的冷汗,心里暗自腹诽,天尊,您这是给小子挖了个坑呀,什么不必过于顾忌,有些禁忌,那是一丝也碰不得的。 罢罢罢,想那许多干什么,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 天界的一枚屌丝罢了,也配讲隐私二字?在天尊级别的上仙面前,你连个玩意儿都不算,人家想知道你的那点小九九,还用得着弄啥剧本吗? 他决定不再自寻麻烦,爱咋咋地吧,小爷还是抓紧多捞实惠,才是正经。 他就寻找起奖励办法来,竟然发现,那几行字被移到了封面的里页,看来这是要固定下来了。 第一集的奖励还真不错,仙币6000个,仙力5丝。他想都不想,拿出15000个仙币,就换成了商城里的空间戒子。 刚交割完毕,一只清灰古朴的戒子,就套在了他左手的无名指上。 石头不像石头,金属不像金属,虽然说不上名贵,但不得不说,无论是款式还是颜色,都还挺酷的,用来装装逼,绝壁没有问题。 他微微有些失望,这只是一只纯粹的空间戒子,不能装活物,面积也小了点,只有三米见方。 他举起手,轻轻抽了自己一巴掌,暗骂自己贪心不足蛇吞象。 八点半多点,他接到寇丹的电话,说她和他爸爸,已经到了小区门口,医院里,许力行都已安排妥当。 临州中心医院的EICU,也就是急诊重症监护室,是许力行来后才建立的,设有5个开放式床位,和1个单间。 昨天夏青莲走后,许力行就指示,将单间里的患者,转到对应科室的ICU,把保时捷车主换了进来。 “没想到,出车祸的竟然是邹万河的女儿,邹静怡。”车上,寇振华对夏青莲说。 “您认识?”夏青莲问,他觉得邹万河这个名字挺耳熟的。 “认识,还很熟。”寇振华回答,“邹万河,邹氏集团的董事长。在临州四大台柱子里,也就老邹跟老子合得来。” 临州四大台柱子,他有所耳闻,具体则从未关心过,听寇振华的口气,似乎寇家也是其中之一。 “四大台柱子?叔叔跟我说说呗。”他来了兴趣。 “四大台柱子,是指寇氏、沈氏、方氏和邹氏四大家族企业,也是临州的四个龙头老大。”寇振华说,“关于这四家企业,还有一首打油诗,不知你听说过没有。” “打油诗?没有!”他回答。 “那我就说给你听听。”寇振华来了精神。 “打油诗是这样的:寇氏帽上有颗星,沈氏心比锅底黑,邹氏有牛不吃草,方氏绿帽满天飞。 第一句是说我们寇氏集团,一颗星暗指寇氏上面有人。嘿嘿,我本河东道太原府人氏,家父是太原府第一行政长,我是为了避嫌,才来临州发展的。 第二句是说沈氏集团,是靠暗道起家的,比较无赖,而且出手狠毒。 第三句是说邹氏集团也有依靠,老邹的老丈人牛国栋,乃是咱们江南道秀洲的第一行政长。 最后一句最形象,是指方氏家族的男人,喜欢互戴绿帽子,有机会我好好跟你八卦八卦。” “别有机会呀!”他露出满眼的贼光,“还有点时间,您就掰呼几句呗!” “臭小子!”寇振华笑骂道,“说好了啊,我这是八卦,当不得真,你可别到处乱说,小心惹祸上身。” “话说这方氏集团的董事长,名叫方正,在四大台柱子中,年纪最大,都60好几了。 这老东西早期靠倒卖烟卷起家,跟着他的一位远房叔叔走南闯北,也是吃了不少苦头。 据说他的老婆风骚得很,一来二去,就跟那位远房叔叔勾搭上了。 老家伙一开始睁只眼闭只眼,全当不知情,后来干脆光棍到底,将老婆送给了他的远房叔叔,换来几条不错的贩烟渠道,做起了单干。 他的第三任妻子,是他儿子谈了半年多的女朋友。他儿子叫方圆,是他第一个老婆留下的。 也许是心里歉疚,他又亲自介绍了一位姑娘给儿子,算是一种补偿吧。 这姑娘长得漂亮,一双狐媚眼能勾魂,很快将方圆的魂给勾住了,第二年就为方家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 传说,方圆为给那小子取名伤透了脑筋,因为他实在搞不明白,眼前这个小家伙,到底是儿子,还是弟弟。 还是方正老道,说,就叫方正圆吧! 爷爷叫方正,儿子叫方圆,孙子叫方正圆,你说这家人是不是逗的一批?” 离中心医院大门还有四五十米,寇振华点了刹车,将车子慢慢停在马路边,回头对后座的女儿说:“丹丹,你看那是不是沈晓强?咦,再前一点的不是方正圆吗?” “还真是这两个活宝!”寇丹说道,“他们来干什么?” “沈晓强是谁?”他好奇地问。方正圆刚刚说起过,不知这沈晓强又是哪路神仙。 “沈氏集团董事长沈建忠的儿子,也是烂货一个。”寇振华答道。 哟,这是咋的了? 车上一个,车外两个,再加上医院里躺着一个,这临州四大台柱子的公子小姐,竟然约好了似的,一大早跑一地儿来了。 他不由地兴致大增。 第九章 许力行被捕 夏青莲三人从地下车库进入电梯,来到许力行的办公室。 许力行让他套上一件白大褂,又将一只口罩扔给了他,对寇振华父女说:“你们就在这里等着。” “许叔叔,我想看看静怡姐。”寇丹向许力行祈求道,目光却可怜兮兮地对着他。 他伸手摸摸她的头发:“在这里等信儿吧,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过去的。” 他戴上口罩,刚要随许力行出门,就见一个中年男人,急冲冲地闯了进来。 “许院长,您留步,我就耽误您几分钟。”来人道。 “老邹!”“邹叔叔!”寇振华和寇丹同时喊道。 “振华,丹丹,你们也在啊!”来人应声道,“丹丹好些了吗?我正打算过会儿去看你呢。” “我......”寇丹吱呜着,不知如何回答。 “丹丹还好。”寇振华接过话,“你找老许有事吗?” “呶,来找个人!”来人指着手中的手机屏幕,“许院长,此人在您这儿吧?” 在场的人全都愣住了,屏幕上的人竟然是夏青莲! “邹董,你这弄的是哪一出?”许力行并不正面回答,而是反问道。 “许院长,在执法署交通大队,我看到了一段监控录像,在我女儿的事故现场,这个年轻人不仅出现过,而且表现很特别。”来人回答,“我怀疑,他当时用了什么特殊手段,对我女儿进行了救治,不然我女儿的情况可能会更糟糕。” “我必须要找到他!”来人又道。 “为什么这么说?”许力行问。 “许院长,您何必明知故问!”来人露出些许不满来,“我女儿的检查结果,我是说真实结果,不应该瞒着我这个做父亲的吧?” “咳咳!”许力行清咳两声,略显尴尬,“邹董,你怎么会想到找我要人呢?” “很奇怪吗?”来人切了一声,“执法署帮我查了,此人叫夏青莲,父母是开建材店的。我一早找了过去,他的父母说他刚走,到您这儿来了。” “这......”许力行语塞,无奈地看向他。 他自然已经清楚,来人是保时捷车主邹静怡的父亲,邹氏集团的董事长,邹万河。 他干脆摘下口罩,对邹万河说:“邹董,我就是您要找的人。” 邹万河一把抓住他的双臂,上下打量着,惊喜万分:“是你,真的是你!咦,小兄弟,难道你也是医生吗?” “叔叔!”他苦笑着朝寇振华喊道,“您来告诉邹董吧。” 他心里是一点脾气也没有了。 昨天上午还再三强调,他的事情只能寇夏两家知道,下午就让许力行给摸了个一清二楚。这才过去多久,竟又冒出个邹万河出来。 照这样下去,还保密个毛线呀! 想是这么想,可该强调的还是要强调,总不能完全失去控制,真要那样的话,他绝对会麻烦不断的。 等寇振华介绍完,他郑重其事地对邹万河说:“邹董,我还是要跟您强调,我的事,请务必保密!” “叫啥邹董呀!”邹万河似乎没有听见保密二字,“小兄弟,我看你第一眼就亲切得很,这说明咱俩有缘呀,我痴长你几岁,你就叫我大哥吧!” 大哥?他忍不住笑出声来。你个老东西,看上去比我老爸大了不少,确定要管我老爸喊叔叔? “你个老顽童啊!”寇振华笑骂道,“他可是喊我叔叔的,怎么地,你这是要做我的长辈吗?” “这有啥,各叫各,完全不碍事的么!”邹万河一副你们少见多怪的样子。 目光经过寇丹,停顿了一下,邹万河突然举手拍了拍额头:“也对,也对,辈分还真是不能乱。青莲啊,你也叫我叔叔吧。” “对了,你今年多大了?”邹万河又问了一句。 “18岁。”他如实回答。 “18岁好,好得很!”邹万河握拳击掌,“我家静怡21岁,女大三,抱金砖啊!” 啥玩意儿?全场所有人都呆住了。寇振华手指邹万河,嘴里“你你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一句话来。 “好了,我和小夏去病房了,你们都在这里等着。”许力行瞪了邹万河一眼,“想抱金砖,也得先把孩子救醒才行!” 说着,抬脚就往外走,心里却不住地嘀咕,就你们想抱金砖呀,我女儿也21岁好不好? 你们这些贪得无厌的臭资本家,家里金子都堆积如山了,还来跟我们老百姓抢金砖,真是不当人子! 也就半个多小时,他和许力行有说有笑地走出EICU。 任务确实完成得很轻松。 对于拥有1.5缕仙力的他来说,将邹静怡脑颅里的淤血清除干净,再将大小血管与神经梳理一遍,不说轻而易举,却也谈不上有多少难度。 他高兴之余,又不免有点小失望,这没有难度的活,先不说能换多少仙币和仙力,能不能被无名剧本看上,都不一定。 要不试试加点佐料刺激一下,比如往抱金砖方向发展发展?刚刚弄醒的那位,也是百里挑一的大美人呢! 不想,他要刺激,刺激立马就来了,直刺得他眼疼心疼,肝脾肾肺,无一不疼。 他和许力行走出急诊楼不远,就迎面碰上4个身穿制服的人。 来人站定,前排左边那位开口问道:“你叫许力行吗?” “是的,我就是许力行,你们是?”许力行回答,满脸疑惑。 “我们是临州反贪署的。” 还是那位,亮出证件,让许力行看了一眼,又收了起来。 “现在我正式向你告知,你已涉嫌受贿。 根据华夏国反贪法第51条第5款、第6款,以及刑事诉讼法第37条第2款,我署决定对你实行逮捕。 你有权保持沉默,你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有可能被当做法庭对你不利的证据。 现在,请你在逮捕书上签字。” 话音刚落,站在右边那位,立刻向许力行递上一张逮捕书,和一支签字笔。 “不不不,你们一定搞错了,我怎么可能受贿!”许力行双手前推,身子不自觉地往后退去。 “带走!”左边那位一挥手。 后排两位从两侧走上前来,抓住许力行,咔咔两声,给带上了一副铮亮的手铐。 夏青莲站在原地,看着他们快步走向不远处的警车,眉头紧锁。 他同时还看见,前方站着两个刚见过的人,方正圆,和沈晓强。 方正圆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而沈晓强则是一脸得意的笑容。 第十章 目标锁定 夏青莲起步往前,同时运转起读心术,与情景再现术。 距离方正圆约5米时,一个直径1米左右的光圈,出现在方正圆的身侧。 光圈内的方正圆,肌肤细嫩而略显苍白,透着雌雄莫辩的阴柔气质。 他正手捧百合,走进一间病房。病床上躺着一位姑娘,镜头拉近,竟是寇丹。 坐在床前的李娟,起身与方正圆打了招呼,客客气气地接过鲜花,言语不冷不热,却也不失礼貌。 寇丹则干脆闭了眼睛,侧身朝里,将方正圆晾在一边,独自尴尬。 夏青莲从方正圆身边走过,脑海里响起一个忧郁的声音:“丹丹,我不会气馁的。无论如何,你都要相信我,我爱你的真心,永世不变。” 他一个哆嗦,直觉浑身汗毛,根根竖起。再探,除了探出方正圆认识许力行,并为刚才一幕感到惊讶外,再无更多有用的信息。 他便继续往前走去,接近沈晓强时,同样在沈晓强的身侧,打出一个光圈来。 不料,没等光圈内情景再现,沈晓强却突然迈步,快速离去,只在他的脑海里,留下一句不完整的话音:“好样的,红菱宝贝......” 他不再纠缠,直接前往许力行的办公室。 刚到门口,迎面撞上往外走的寇振华。 寇振华似乎知道了些什么,急切地问:“青莲,老许呢?” “许院长被反贪署的人给带走了。”他回答。 “我说嘛!”许力行急得直跺脚,“这反贪署的人,怎么会找到这里来,果然出事了!” 听话里的意思,反贪署的人是先来的这里,然后再去往急诊楼抓人。 “老寇,你别着急,我们都去动动关系,先把事情弄清楚再说。”邹万河开口道,又向他投来期盼的目光,“青莲,静怡她?” “静怡姐已无大碍,她醒过来了。”他平静地回答。 “老邹,你先去看静怡,我要马上回公司。”寇振华对邹万河说,“你也要抓紧行动,必要的话,动用一下你大舅子的关系。” “好的!”邹万河应声离去。 本想跟着去看邹静怡的寇丹,见老爸着急的样子,张了张嘴,没有说出口来。 开车路上,寇振华不住地自言自语:“不该呀,老许即使犯事,也不该和反贪署扯上关系呀!” “反贪署说他受贿。”他插话道。 “受贿?那不扯激八淡嘛!”寇振华提高嗓门,“老许家又不缺钱,受的哪门子贿?再说,真缺钱,他不会向我开口呀?我们可是生死兄弟!” 也是。 有一位亿万富翁的生死兄弟,谁还会傻不拉几地去受贿? 里面定有文章! “叔叔,您知道红菱是谁吗?”他问。 “红菱?不认识。”寇振华想了想说,“也没听说过这个名字。青莲,你问这个干嘛?” “许院长出事,也许跟这个名字有关。”他回答,“叔叔,您想办法去打听一下。另外,这也许是个阴谋,而幕后推手,很可能是沈氏集团。” “青莲,你都知道些什么?通通告诉我!”寇振华急忙问道。 “我在医院见到沈晓强了,对他使用了读心术,可惜,他走得快,没弄到太多信息。”他告诉寇振华,“叔叔,您把沈家的具体住址告诉我,我得去一趟。” “你要干什么?”寇振华警惕地问,“孩子,你可不敢胡来啊,沈家背后靠着暗道呢!” “放心吧,叔叔!”他不屑道,“我怎么可能丢我师父的脸!” 晚上8点多,夏青莲出现在蓝城御园外。沈家别墅就在里面,是小区里的楼王,非常好找。 他一个隐身诀消失在原地,不大会儿,便来到沈家别墅的大门口。 他运转透视诀,上下打量了一番,发现偌大的房子里,竟然只一楼客厅里有两个人。 其中一人正是沈晓强,另有一个少妇,坐在沈晓强的大腿上,嘴里不停地吐着瓜子皮。 他火力全开,透视术,隐身术,读心术,情景再现与推演术,以及早上才会的遁地与穿墙术,全都使了出来。 有了原先5倍的仙力,够他挥霍的了。 他穿墙而入,悄无声息地摸到了客厅,将所有术诀都运转起来,用到这对男女的身上。 只听沈晓强在说:“不愧是我的好嫂子呀,你这一招可够毒的!” 嫂子?难道这个少妇不是沈晓强的女人? “哼,摊上你那没用的哥哥,如果我再没有两把刷子,还能在你们沈家混日子吗?”少妇噗地一下,吐出两片瓜子皮来。 “唉唉唉,我说嫂子,我们沈家对你还不够好吗?”沈晓强说。 “好,太好了!”少妇戏谑道,“你哥对我好,你对我好,你爸对我更好!老娘是啥?是你们沈家男人的玩物呀,能不好嘛?!” “你有啥不满意的呀?父子通吃,兄弟通吃,武则天也比不上你呢!”沈晓强笑道,伸手在少妇的胸口,狠狠抓了一把。 “满意,满意!”少妇娇喘道,“这一次算你们有良心,还记得推你哥哥一把。老娘心里明白得很,再怎么通吃,能够托付终身的,还是你那没用的哥哥!” 听着这对狗男女的对话,夏青莲竟一时忘了运转法术,差点就现出身来了。 这也太他娘的狗血了。 说什么方氏绿帽满天飞,这里才更加芳草萋萋好不好! 在沈家待了一个多小时,他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大概,也查到了红菱是何许人。 红菱,全名茹红菱,中心医院财务科的出纳员,虽然刚入职不久,却在整个事件中,扮演了一个关键的角色。 出了蓝城御园,他不顾早已身心疲惫,又匆忙赶到另一个住宅小区,摸到了茹红菱的家里。 眼前的情景,让他有些意外,这是一个很普通的家庭,甚至可以说是一个贫穷的家庭。 六七十平米的房子里,住了4口人,茹红菱,茹红菱的父母,以及她的还在读中学的弟弟。 这确实是个贫困家庭,运用法术查询到的结果,让他目瞪口呆。 她的父亲,长期瘫痪在床。 她的母亲,原本也是中心医院的财务人员,为了缓解家里的困境,想方设法前办了病退,好让女儿顶职上岗。 在临州,中心医院还是一个很不错的单位。 他百思不得其解,这样的家庭,怎么会与沈家扯上关系呢? 第十一章 一夜无眠(1) 夏青莲悄悄穿回自己的房间。 出去时,没让父母知道,这时就更不想打扰到他们,加上实在有点累了,于是连脸也懒得擦一把,一头栽倒在床上。 快到12点了,他明明困得不行,却怎么也睡不着觉,在黑夜中瞪着眼睛,脑子里全是之前获得的信息。 虽然有了大致眉目,但缺了对几个关键人物的打探,使得信息不能成串,还难以呈现事件的全貌。 他撑了个懒腰,心里苦恼着仙力的不足。就这么会儿工夫,就把自己累成了狗,哪里还有半点神仙的样子。 什么时候可以不吃不睡就好了,他幻想着。可离这种日子还远着呢,估摸需要恢复三成仙力才行。现在才0.15%,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如果按第一集奖5丝仙力计算,还需要597集才够数,妈呀,那得等到什么时候?一周一集的话,也要10年出头了。 不想那么远了,还是把眼前的事情做好吧。活在当下,才是正理。 对于许力行被捕一事,自己既然参和进去了,还是要争取一个满意的结果。 只是自己可用的时间,实在太少了点,离开学报到的日子,只有5天不到了。 他睡意全无,翻身坐起,决定乘着夜色里方便行事,去把剩下的4个人也给摸了。 一个叫刘富贵,大成建筑公司的总经理。 这家公司,隶属于沈氏集团,在临州做了不少有影响的项目。前不久,顺利中标中心医院的扩建项目。 还有两人,则是许力行夫妇。 许力行的妻子吴琼,临州税务署副署长,下一任署长的有力竞选者。老署长再有俩月,就要光荣退休了。 最后一个,则是沈晓强的哥哥沈晓坚,也是临州税务署的副署长,吴琼的一号竞争对手。 真正的源头,其实就在这儿。 为了沈晓坚坐上署长宝座,沈家将许力行变成了一颗棋子,要打吴琼一个措手不及。 他再次回到家时,已是东方破晓,妈妈正在穿衣起床,准备为全家做早饭。 这一回他是真的熬不住了,还没挨着枕头,就已睡死过去。 手机铃声不知响了几回,才把他给叫醒,他半睁着眼,伸手抓过手机,里面传来寇振华的骂声。 “臭小子,到现在才接电话!我在你家小区门口,你赶紧出来,到我公司去,与邹万河碰个头。” 寇振华的办公室里,气氛有些沉闷。 寇振华和邹万河,显然也都没有睡好,尤其是寇振华,挂着两粒大大的眼屎,竟是连脸都没有洗。 不过,比起夏青莲两只大大的熊猫眼,他两的状况就要好多了。 两人获得的信息很不乐观,许力行受贿50万元,虽然理儿上说不通,但从内线传出的话来看,像是确有其事。 内线的原话是:证据确凿,抓紧请律师吧。 “就他娘的奇了怪了,老许受贿,就是说到天边去,也说不通啊!”寇振华不停地敲着桌子。 邹万河也大喊奇怪。 “我虽然与许院长不是特别熟,可要说他会看上那区区50万元,我也是绝对不会相信的。他的家庭收入,怎么着也得过百万吧,应该不缺钱啊!” “如果是为了包养小三呢?”夏青莲慢条斯理地说了一句。 “包养小三?”两人吃惊地看着他。 “扯激八淡!”寇振华大声喊道,“老许就不是那样的人!” “反贪署查实的证据,就是包养小三。” 他不容置疑地说道。 “一个男人,如果要包养小三,是不大会动用家庭正常收入的。如此推理,许院长受贿50万元,不是顺理成章的事吗?” “可问题是,老许绝对不会养小三。”寇振华信誓旦旦,“我的班长,我了解!” “您说得完全正确,许院长是遭人陷害了,那套设计的,堪称完美无缺。”他说道。 “青莲,我知道你是有真本事的,快说说,你都打听到了什么?”寇振华急不可耐地问。 “快说说,快说说!”邹万河也凑了上来。 “可以!”他答应道,“不过我希望你们,只管听答案,而不要问我是怎么弄到答案的。” 接着,他就把一整夜探查到信息,稍加整理,仔仔细细向两人讲述起来。 镜头一:傍晚,沈家餐厅。 沈晓坚:“我的事不用你们管!往上爬,我凭真本事,你们那一套,我不稀罕!” 沈建忠:“混账东西!你要知道,你从政是家族的安排,是家族的计划,不是你个人的事。 可你呢,到现在才混到个副署长,还有脸说真本事! 我警告你,如果不能按时完成家族计划,你就别想从家族得到利益!” 陈丽珍(少妇):“晓坚,你可不能太迂腐了,我可全指望着你呢!” 沈晓坚:“哼!” 沈晓强:“我说哥,吴琼那娘们可不是吃素的,和她竞争,你那点本事,还真不够看哪!” 沈晓坚:“不吃了,你们爱咋咋地吧!” 沈建忠:“混账东西,有本事你别回来!” 陈丽珍:“爸,你也不用着急上火,这事好办,未必要直接对吴琼下手。” 沈建忠:“哦?说来听听!” 陈丽珍:“让她男人犯点事不就行了?丈夫坐牢,妻子还想升官?做梦去吧!” 沈晓强:“我就知道嫂子你,最是蛇蝎心肠,快说来听听,怎么才能让许力行坐牢?” 陈丽珍:“去死! 这事也简单,只需要搞定两个人。 一个是大成建筑的刘富贵,这个最容易,爸一句话的事。 另一个,是晓强你的老相好,茹红菱,需要你出手。 怎么,你是不是早就把她给忘了?你们这些臭男人,一个个都是拔D无情的东西!” ...... 镜头二:中心医院,许力行的办公室。 “请进!”听到敲门声,许力行抬头叫道。 推门进来的是一个年轻女子,中等姿色,两手捏搓着衣角,显得有些腼腆和紧张。 “红菱,有事吗?”许力行问。 来人正是院里的出纳员,茹红菱。 茹红菱怯怯地说:“院长,我想请您帮我一个忙?” “说吧,啥事?我尽力而为。”许力行起身,为茹红菱接了一杯水。 茹红菱:“是这样子的,院长。 我想买套房子,可我的钱都放在了大成建筑公司,是集资款,一分利。 我去了几趟,都没拿到。听说大成的刘总是您的同学,我想请您帮我打个招呼。” “是这样啊......多少钱?”许力行问。 “50万。”茹红菱回答。 许力行有些犹豫。 那大成的老总刘富贵,确实是他的同学,按理帮茹红菱打声招呼,也只是举手之劳。 问题在于,中心医院扩建,大成公司是中标者,这牵扯上资金的事情,就不免有些敏感。 应该也没有什么不妥吧?许力行想着。 茹红菱要回自己的钱,是天经地义的。而做为领导,为自己的员工排忧解难,不也是义不容辞的吗? “好吧,这个招呼,我帮你打。”许力行说着拿起手机,给刘富贵拨了过去。 第十二章 一夜无眠(2) “二位看出点眉目了吗?”夏青莲问道。 他见西南角有个洗手池,便起身过去,往脸上泼了些凉水。 才睡了两个多小时,就被强行叫醒,他困乏至极,眼睛干痛得难受。 “看出点下套的味道了,可具体还是猜不透。”寇振华回答。 “50万,这个数字与许院长受贿的数目,正好对上。”邹万河回答。 夏青莲点头,继续讲述起来。 镜头三:晚饭时间,许力行家,餐厅。 餐桌上,一盘蒜蓉秋葵,一盘清蒸鲈鱼,一盘小炒肉,再加一盆番茄蛋花汤,素荤汤齐整,色香味俱佳。 吴琼夹起一块白嫩嫩的鲈鱼,缓缓送入嘴里,向许力行投去赞许的眼神。 她提升副署长4年多来,丈夫厨艺见长,为人处世也更为圆滑,让她省心不少。 许力行感觉到裤兜里的振动,便伸手掏出手机,解开屏锁,看见白天才加为好友的茹红菱,向他发来了一条微信: “许哥,50万元收到了。” 许哥?许力行皱了皱眉头,对这个称呼颇感不适。出于礼貌,他还是回了一句:“收到就好。” 不想茹红菱又发来一条:“许哥,我明天就去把购房合同给签了。” 连着两声许哥,不仅使许力行感觉别扭,连脸上也不自主地露出不悦的神情。可鬼使神差,他又回了一句:“好的。” 回信发出去后,许力行干脆关了手机。 “谁呀?”吴琼看出点不对劲,问道。 “单位新来的出纳,一个退休老财务的女儿。”许力行回答,“请我帮她给刘富贵打个招呼,讨要一笔集资款。” “你还是多个心眼的好。”吴琼说,“我的事情正处在关键时刻,可别弄出什么幺蛾子。” “知道,我会小心的。”许力行回答,“你也别太担心,不说你的能力摆在那儿,就是凭资历,也该轮到你了。” 吴琼45岁,在税务署干了20多年,正是提一把手的最佳年龄。而她的头号竞争对手沈晓坚,才35岁,干副署长也就两年多点,稍显嫩了一些。 ...... 镜头四:反贪署,一间办公室。 办公桌上放着一台笔记本,里边坐着两位反贪署人员,一个询问,一个记录。 他们的对面,坐着大成建筑公司的总经理,刘富贵。 刘富贵:“我举报州中心医院院长许力行,为了包养小三,向我公司索贿50万元。” 反贪署:“说具体点。” 刘富贵:“我和许力行是中学同学,一周前,他向我索贿50万元,用来为他的情妇购买房子。” 反贪署:“你给了吗?” 刘富贵:“给了,这是转帐凭证。收款人叫茹红菱,就是许力行包养的小三,也是她的下属,中心医院的出纳员。” 反贪署:“你为什么要给?” 刘富贵:“因为中心医院的扩建工程,由我公司承建,而许力行是中心医院的一把手,我担心他会给我们使绊子。” 反贪署:“为什么又反悔了?” 刘富贵:“您知道,我们大成建筑公司,隶属于沈氏集团,我们董事长沈建忠先生,最是正直严明,知道这件事后,对我进行了严厉的批评教育,责令我前来举报,还有自首。” 反贪署:“你怎么知道茹红菱是许力行的情妇?” 刘富贵:“一次我们两人喝酒,他亲口对我说的。茹红菱的帐号,也是他告诉我的。” 反贪署:“什么时候告诉你的?怎么告诉你的?” 刘富贵:“就是汇款当天告诉我的,他给打的电话,让我转50万元给茹红菱。” 反贪署:“还有其它证据吗?” 刘富贵:“没有了。” 反贪署:“你知道行贿也是一种犯罪吗?” 刘富贵:“知道,所以我们董事长特意交代,要我端正态度,不得有任何隐瞒。 他还说,我这次既是检举揭发,也是投案自首,必须老老实实,争取宽大处理。 不过,他希望我能得到保释,因为好几个工程正处在关键节点,他将集团的律师也派来了,正在外面等候。” ...... 镜头五:反贪署,同一间办公室,同样两位反贪署人员,对面换成了茹红菱。 反贪署:“知道为什么请你过来吗?” 茹红菱:“不知道。” 反贪署:“你和许力行是什么关系?” 茹红菱:“上下级关系,他是院长,我是员工。” 反贪署:“不老实是吗?” 茹红菱:“我没有。” 反贪署:“除了上下级关系,还有其它关系吗?” 茹红菱:“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反贪署:“大成建筑公司为什么给你50万元?” 茹红菱:“这......” 反贪署:“说!” 茹红菱:“是,是他们借给我的。” 反贪署:“他们为什么要借给你?你跟他们很熟吗?” 茹红菱:“这个......不,不熟......” 反贪署:“说!” 茹红菱:“是许哥......许院长,让他们借给我的。” 反贪署:“你叫许力行许哥对吗?” 茹红菱:“不是,不是......是,是的......” 反贪署:“这是不是你和许力行的微信聊天记录?” 茹红菱:“是,是的。” 反贪署:“还不老实交代!” 茹红菱:“我交代,我全交代......” ...... 镜头六:刑拘所,审讯室。 反贪署人员:“许大院长,还没有想起来吗?” “我想起什么呀?”许力行哭丧着脸,“这都反反复复问了无数遍了,我真的不知道你们要知道些什么。” “还跟那儿装疯卖傻是吧?” 反贪署人员冷笑道。 “告诉你,没用!我们华夏国的法律,零口供也一样定刑。你以为我们没有确凿证据,会轻易下逮捕令吗?” “可是,我确实不明白呀!”许力行真的要哭了,“你就给个提示吧,这么拧着,算怎么回事么!” 反贪署人员哼了一声:“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我问你,茹红菱是怎么回事?大成建筑公司是怎么回事?刘富贵是怎么回事?50万元又是怎么回事!” 许力行惊讶地张大嘴巴:“这,这回事,那是有的。可那跟我没多大关系呀! 钱是茹红菱的,是她借给大成建筑公司的集资款,我只是帮她打声招呼而已,难道这也犯罪吗?” “打声招呼而已?你把我们都当傻瓜吗!” 反贪署人员一拍桌子。 “许力行,我警告你,你对反贪署的审讯,极其不配合,态度极其恶劣,这是要加重判刑的!” 第十三章 恩威并用 “事情就是这样,许院长实在憋屈,为了一个小小的署长之争,让人给设计了。”夏青莲结束了他的讲述。 “太他娘的心黑了,老子就是拼上老命,也要荡平这狗娘养的沈家!”寇振华怒不可遏。 “幸亏不是严打时期,不然受贿50万元,都够吃枪子了。”邹万河道。 “现在的罪刑也不轻的。”他接过邹万河的话,“我刚刚上网查了一下,索贿,包养小三,拒不认罪,都是加重情节,最高可领10年徒刑。” “都亏你了,青莲!”寇振华由衷地对他说道。 说完,寇振华缓缓起身,绷直身子,面朝邹万河,啪地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老邹,从今往后,我就叫你大哥了。我希望这一次,你能和我一样,什么也别藏着。 我联系我大哥,你找你大舅子,请他们动用上头的关系,一定要将方氏集团查个底朝天。 我以一个老兵的名义向你保证,清算沈家后的利益,我分文不取,全部归你邹氏集团。” “别这样,寇老弟!”邹万河动容地说,“我一定尽最大努力。说实在的,你们这种诚挚的战友情,真的让我感动,更让我羡慕。” “我和班长,不只是战友,而是生死战友!”寇振华纠正道。 “我说二位先别高兴。”见两人激动的样子,他忍不住泼了盆冷水,“许院长都没救出来,就谈清算沈家,是不是太早了点?” “不是都弄清楚了吗?”寇振华不解地问,“有了这个突破口,再加上动用上面的关系,清算沈家不成问题。” 邹万河见了,也急忙加以补充: “青莲,你可能不知道,其实,咱们州第一行政长官,早就想动方家了,只是没有找到合适机会。 就因为这沈家,临州的扫暗行动,一直受到诟病,让第一行政长官很是被动。 这一次真是天赐良机,第一行政长官必定不会放过,加上我和你寇叔叔面上的关系,打掉沈家,不在话下。 而且对许院长来说,也是坏事变好事,不仅院长夫人升职十拿九稳,说不定连他自己也会得到提拔。 当然了,青莲啊,这都是你的功劳。我都想象不出来,你这么大的功劳,他们该拿什么来感谢你。” “得得得,您老打住!”见邹万河说个没完没了,他赶紧开口打断,“二位,请冷静冷静。我问你们,我们拿什么救许院长?凭我一张嘴吗?” “这......”寇振华和邹万河都傻了眼。 是啊,别看他言之凿凿的,说得煞有其事,可实质性的证据,却是一样也拿不出来。 没有证据,不就成纯粹讲故事了吗? “要不,把你修炼者的身份,告诉反贪署,或者直接告诉第一行政长官?”寇振华不确定地看着他。 “有用吗?”他白了寇振华一眼,“即使我不在乎后果,可他们能相信吗?即使相信了,能拿来做证据吗?敢拿来做证据吗?” “不能!”寇振华和邹万河齐齐摇头。 当然不能。 难不成让反贪署在起诉书上这样写:我署根据修炼者夏青莲以法术得到的证据,查实沈氏集团犯罪团伙犯下以下罪行...... “青莲啊!” 寇振华叫了一声,竟然红了眼眶。 “叔知道你本事大着呢,你就再辛苦辛苦,想想办法,务必要找到证据。 青莲啊,不看僧面看佛面,你可是丹丹的莲哥哥呀!” “是啊,是啊!” 邹万河也跟了上来,还带了哭腔。 “青莲啊,叔叔也求你了。你可是我们家静怡的救命恩人,静怡呢正好比你大三岁,女大三抱金......” “停停停!”他大声喊道。 真是活久见,两个堂堂的亿万富翁,竟转眼成了表演帝。 “不用你们求,我自会出力的,只是成与不成,我也不能打包票的。”他呵欠连天地说着。 他拒绝了留下吃午饭的邀请,在楼下买了几个包子,直接打车回家。 回到家里,倒头就睡,一直睡到父母从建材市场回来。 入夜,他将自己关在房间里,默默计划着下一步的措施。 有一个直接有效的办法,就是对相关人员施展魅惑术,利用精神控制,让他们主动到反贪署投案自首,交待事实真相。 以他现有的仙力,是完全可以做到的。只是最终效果还是难以确定,因为存在中途失败的可能性。 如果只控制一人,自然没有问题,但控制多人,他就没有太大的把握。 因为他不可能随时待在受控人身边,而是要留一道仙力在受控人的脑子里,否则受控人一旦失去控制,就有可能出现刚自首就反悔的现象。 如果只出现一起,还好处理,一个个都出现的话,就成滑天下之大稽了。 最后,他定下了一个相对完满的计划:策反加控制。 策反茹红菱和沈晓坚,控制刘富贵。 策反茹红菱相对容易一些,因为事实上,沈晓强并不是她的什么老情人,而是她的仇人。 她读中学那会儿,晚上在金帝豪夜总会兜卖鲜花,被醉醺醺的沈晓强拉进包厢,在内设的卫生间里强暴了。 她羞愤万分,却欲哭无泪,既不敢反抗,也不敢报案,在以暗道势力做背景的沈家面前,她卑微得就如同一只蝼蚁。 沈晓强开始还假惺惺地宽慰了她一番,和她好了一阵子。其实也就是十来天,沈晓强就甩手而去,再也没有出现。 在沈晓强眼里,茹红菱太过普通,也就玩个新鲜劲罢了。 这一次重新找到茹红菱,沈晓强完全露出了他暗道的一面。 四个字:恩威并用。 恩,直接给钱,事前100万,事后200万,用来给她父亲治病,供她弟弟上学,还可以再换一套大点的房子。 威,字字见血,毫不掩饰,让她的弟弟遭遇一场车祸。 正如沈晓强的意料,茹红菱没有丝毫抵抗,稍加犹豫,就全盘接受下来了。 不接受又能怎样?让这个已是风雨飘零的家庭,彻底走上绝路吗? 就从茹红菱开始吧,夏青莲隐身出了家门,在小区门口叫住一辆出租车,向茹红菱家赶去。 一路上,他思来想去,也想不出有什么好办法,能把茹红菱给约出来。 他一拍额头,暗骂自己太笨,竟连自己独有的优势,也给忘了。 直接用魅惑术将人给弄出来,不是很简单的一件事吗?只有让她见识到自己的特殊手段,才能给她以希望,坚定她报仇雪恨的信心。 策反,也是要恩威并用的。 第十四章 我要修仙 茹红菱坐在床沿上,默默流泪, 她自然不会想到,房间里,已经多了一位手段惊人的小男生,不仅将她心中所想,听个清清楚楚,还能回溯她之前的一言一行。 吃晚饭时,妈妈和她的一番对话,在她脑海里反复响起,怎么也驱逐不了。 “许院长这是得罪什么人了。” 没想到妈妈的眼光,如此老辣,竟是一语破的。 “何以见得?”她有些心虚地问。 “许院长是经历过风雨,见过世面的,他的格局,与那些乱七八糟的勾当,完全不沾边。” 妈妈说得理所当然,理直气壮。 “他即使哪一天犯错了,也一定是高级错误,怎么会是受贿、包小三,这些下三滥的玩意。” 许力行受贿包养小三的消息,下午就已传开,只是人们没有想到,所谓的小三,就在中心医院。 “这可说不准,越是有权势的男人,心里就越龌龊。”她嘀咕道。 “你懂什么!”妈妈嗔骂道,“许院长虽然阅历丰富,可你看他的眼睛,干干净净,这说明他的心里,也是干干净净的。” 接着,妈妈又说起申请病退,让自己顶职的事来。 说起来,妈妈的身体状况,是达不到病退条件的,实在是家境所逼,她才病急乱投医,硬着头皮试上一试。 “我没找过他,他也没找过我。”妈妈说,“在讨论会上,他力排众议,说妈的病不在身体,而在家庭。员工有困难,单位不帮,谁帮?” “红菱啊,不管结果怎样,咱都要记得许院长的好。” 妈妈撩起衣角,擦拭着眼睛。 “他与我们一不沾亲,二不带故,不图咱们一分钱,却为了帮助我们,毫不避嫌。有这般格局的人,心里又怎能是不干净的呢?” “是,妈妈你说得对。”她喃喃地说着,心慌意乱。 妈妈,您怕是死也想象不到,正是女儿诬告了许院长! 而您更加想不到的是,女儿向反贪署交代的理由,就是咱家病退顶职一事,说许院长以此为要挟,让自己做了他的情妇。 妈妈,女儿掉进烂泥潭里,再也出不来了。 许院长是干净的,肮脏的是女儿呀! 她伤心欲绝,眼泪落珠般砸在腿上,地上,紧咬的下唇,渗出殷红的血迹。 夏青莲深深叹息,凝集起一道信息,打入她的脑海,转身离去。 她顿时目光呆滞,脑子里清晰地现出一个人来,仙气飘飘,英俊年少。 少年顾自说着话,虽然语速飞快,滔滔不绝,但每个字,她都听得非常清楚。 沈家的作恶多端,许力行的遭人暗算,她的助纣为虐,以及沈家必遭清算,她也难逃牵连,等等等等,这些纯属内幕的信息,被少年随意地一一道来。 原本错综复杂的关系,被梳理得有条不紊,无比清晰地印在她的脑子里,使她不费吹灰之力,便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现在,你马上到滨湖公园来,我在假山处等你。”少年散去身影之时,留下这样一句话。 她的眼神恢复正常,却也只是由呆滞,转为迷茫,以及恐惧。 她虽然感到难以置信,却又不得不相信,刚才诡异的一幕,竟是一种真实的存在。 难道是自己精神错乱了? 可精神错乱,难道还会表现为获取真实信息吗?而且很多还是她完全不了解的,属于绝密的信息。 这不科学! 想起少年最后那句话,她决定不管怎样,也要去看个究竟。 她随便编了个理由,跟妈妈打好招呼后,离家往滨湖公园赶去。 “你是修仙的吗?”见到夏青莲,茹红菱开口问道。 没有预想中的不安与慌乱,而是冷静得连她自己都有点吃惊。 也许是看多了网络小说的缘故,一路上,她的脑子里反复出现修仙二字。 “呃?” 夏青莲一楞,没想到,她竟有此问。 “你理解的大差不差,不过不叫修仙,而叫修炼,我是一名修炼者。” 修炼都难以讲清楚,带上个仙字那还得了,他不得不加以纠正。 “都一样。”她回应得漫不经心,“说吧,你想干什么?” “救许院长,让沈家得到应有的惩罚。”他回答。 “不救我吗?”她瞟了他一眼。 “你不用我救,我也救不了你。”他说,“你是自救!” “是这个理儿。”她嘴角微微抽动,语气里带了些讥讽,“你有多大把握?” “十分!”他正色道,“相信我,即使没有你的帮助,我也有十分把握,把事情搞定。” “我......信!”她朝他多看了一眼,“但我有个条件,你答应了,我就全听你的。不然,一切免谈,就让我自我毁灭吧。” “你说!”他似早有准备。 她不可能不提条件。 能够让沈家受到惩罚,当然是她所愿,但除此之外,她所能得到的,似乎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沈晓强给的300万,自然要被没收的,弄不好,自己还要被罚款。 落在她身上的罪名,除了诬告陷害,还极有可能将她作为共同犯罪,与沈家捆绑在一起。 而自首也好,立功也罢,都是刑罚上的减轻要素,不会因此而免除刑罚。 这些,他知道,她也知道。 “你教我修仙!”她一字一顿地说道,“就这一个条件!” 他再次被惊住了。 他想过种种可能,最后归纳起来,无非就是给予经济补偿,以及动用寇邹两家的上层关系,尽可能免除她的罪责,安排好出路。 他甚至做好了她狮子大开口的准备,有两个亿万富翁在,他倒是一点也不担心。 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她要的竟然是修仙。 真是个顶顶聪明的女子,连修仙都答应了,还会少了物质上的帮助吗? 他不禁苦笑起来,也对眼前这个女子,有了新的认识。 “我可以答应你。” 他不再犹豫,干脆答应下来。 “只是我教不了你,因为我只会男子修炼功法。等哪一天遇到我师父,我一定说服他老人家,让你如愿。” “你师父不在临州吗?”她显得有些激动,与迫切。 “不在。他老人家游历天下,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到他。”他回答,“不过你放心,总会见到的。” 他心里想着,自己总有一天,会得到凡人修炼术的,到时教她就是。 “嗯!”她很认真地点头,以示自己对他的信任。 “这样吧,我先将你身体做些调理,打打基础。” 他说着,将一丝仙力打入她的体内,又将自己的食指弄破,送到她的嘴边:“使劲吸,能吸多少吸多少。” “过会儿,我全身的皮肤上,是不是会冒出很多污秽?” 她眨巴眼睛,调皮地问道,又张大嘴巴,一口含住他的食指。 这丫头,平时读修仙小说,还读得挺仔细! 第十五章 抓早了 时间还早,公园里,时有闲人走动,夏青莲坐长椅上,默默想着下一步的打算。 搞定茹红菱,只是破局的开始,接下来才是环环相扣,步步惊心,稍有差池,便是一着不慎,满盘皆输的结局。 他试着运转推演术,却是异常艰涩,难以进行。 稍加思索,他便明了个中缘由。 触及国之机器,属于推演禁忌,以他现有功力,还不能强行破禁。 看来,有些计划,还是要加以调整,免得到时弄巧成拙。 他原本打算,隐藏在反贪署审讯室,对茹红菱、刘富贵、沈晓坚等人,进行现场控制,以确保整个事件,能按自己设计的行径,顺利推进。 这是关键的一步,他很是看重,现在却不得不放弃。 他甚觉可惜,也有些不安。 说起来,还是对自己的魅惑术,信心不足。 毕竟,迄今为止,除了在茹红菱身上,有过略为施展,他还没有任何实战经验。 在天界,他只有被人控制的份,哪有机会魅惑别人。 既然不能现场控制,就只能打磨计划。 他将每道环节,每个细节,都仔仔细细梳理了一遍,以确保万无一失。 第一步,茹红菱自首,供出事实真相。 第二步,反贪署对沈晓强和刘富贵,采取强制措施,立案审讯。 在此之前,刘富贵已经被他精神控制。 他唯一担心的是,这种控制能延续多久,万一中途失控,就将前功尽弃。 理论上,只要他在刘富贵的脑子里,留下足量的仙力,就可随意控制。 但事情总有正反两面。 他要控制的,是一个看上去还算正常的刘富贵,而不是明显失常的刘富贵,更不是严重痴呆的刘富贵。 此度该如何拿捏,用多少仙力合适,他自觉没有太大把握。 他决定,今晚再找一趟刘富贵,多做几次实验,直到满意为止。 至于沈晓强,他倒是放心得很,完全可以置之不顾。只要破了茹红菱和刘富贵,沈晓强就无路可逃。 毕竟,沈晓强涉及的罪名,可不是简单的诬陷,而是涉暗,且证据确凿,反贪署必定不会掉以轻心。 沈晓强打给茹红菱的300万元,更是他给自己挖了一个深坑,饶他有天大的能耐,也将难以脱身。 更何况,寇振华和邹万河说,头把手想动沈家,由来已久,这次有此良机,岂会轻易放过。 当然,如果仅凭这些,还不足以彻底扳倒沈家。 在临州,沈建忠多年经营布下的势力,不可小觑,必须有足够的证据,才能办成铁案。 于是,就到了他设计的第三步,该轮到沈晓坚上场了。 这是他埋得最深,也是最厉害的一着棋,要在关键时刻,给予沈家致命一击。 他已探知,沈晓坚和沈晓强,并非同胞兄弟,而是同父异母,实质关系,极为复杂。 沈晓坚周岁那年,他的母亲被暗道的一个头目,强行掳走,从此杳无音讯。 当然,这些都是沈家的说辞。 真相是,当时在暗道,已混上小头目的沈建忠,看上了另一个小头目的女人,也就是沈晓坚的母亲。 比拼的结果,沈建忠抱得美人归,另一人被废了双脚,不知死活。 只是,沈建忠虽然和这女人生下一子,却并没有正式娶她,而是娶了一位长官的女儿,也就是沈晓强的母亲。 沈晓坚的母亲心灰意冷,在儿子周岁那年,跑到数百里外的净月庵,出家为尼,从此与尘世再无往来。 在沈家,沈晓坚是不怎么受待见的,不然,也不会连自己的女人,都看管不住,弄出那样的丑事来。 好在他天智还算不错,考上了一所名牌大学,后被沈家安排从政。 按沈建忠的说法,他只有努力爬上高位,为沈家多做贡献,才有可能分得家财。 这些都是沈家的绝密,沈建忠封得很严。 可是再严,也满不了沈晓强,谁让他有一个既强势,又娇惯自己的母亲呢。 夏青莲掌握的这些,正是从沈晓强那儿探知的。 他对沈晓坚的看法,就有了一些不一样,心想有机会的话,不妨帮上一把。当然,前提是能够成功策反。 只要沈晓坚肯反戈一击,那么,沈建忠即使再狡猾,也定然难逃此劫。 沈晓强可以独揽罪责,沈晓坚却是直捣黄龙。 办完刘富贵,他又马不停蹄,摸到了沈晓坚的房间。 没过多久,他又悄然退出。 他意外探知,沈晓坚竟然早已知晓自己的身世,甚至偷偷去过净月庵,探望自己的母亲。 沈晓坚是坚韧的,数十年如一日,忍辱负重,逆来顺受,像一条阴冷的毒蛇,不动声色地蛰伏在沈家,伺机反咬一口。 沈晓坚又是谨慎的,沈家的仇敌不在少数,这么多年来,也并非一直安稳如山,可沈晓坚没有一次轻举妄动,暴露真心。 沈晓坚非常清楚,沈家在暗道的布置,有多么恐怖,如果一击不中,自己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了解到这一切,夏青莲深知,必须要给沈晓坚一个绝好的时机,一个让沈晓坚深信不疑,一旦把握不住,就将永不再来的时机。 这个时机,就在茹红菱、刘富贵和沈晓强,被突然拿下,沈建忠惊慌失措,焦头烂额的那一刻。 他默然返回家中,翻来覆去,难以入睡。 他忍不住长叹,小爷就想谈谈恋爱,泡泡妹子,怎么一不留神,就摊上了这么多的糟心事。 茹红菱的投案自首,惊动了反贪署上下。 事关四大台柱子之一的沈家,经办人员就多了个心眼,直接上报给了署长。 沈建忠手眼通天,哪个环节,都可能早有设伏,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 署长也不敢大意,直接上报给头把手,不久便得到口谕:速战速决,不留机会。 署长是个狠人,一张张刑拘令随即签出。 沈建忠,沈晓坚,沈晓强,刘富贵,以及沈晓坚的妻子陈丽珍,一股脑儿,被拷进了刑拘所。 临州,各界震动,流言四起。 夏青莲却高兴不起来,他感觉沈建忠抓早了。 如果不能在短时间内,突破沈晓坚和沈晓强,沈建忠就可轻易脱身。 然而,想用正常手段,突破沈晓强和沈晓坚,又谈何容易? 怎么说,两人也在暗道家族,浸淫了几十年,心理素质之强,岂是一般人能比的。 更何况,沈氏家族数十年的经营,早已将上上下下,打点得妥妥帖帖,各种应对突发事件的预案,也是演练得滚瓜烂熟。 果然,还不到24小时,沈建忠,沈晓坚,以及陈丽珍,差不多同时被放了出来。 虽然只属于暂时保释,但放虎归山,已既成事实,以沈建忠的性子,必将展开全面反扑,最终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唯一让夏青莲感到欣慰的是,沈晓坚也被放了出来,给了他扭转劣势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