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纯洁的金钱交易
“其实我挺想不通的。”
洛阳，咖啡馆里靠落地窗的卡座上，陆行川右手食指拇指比成“八”字撑着下颌，手肘放在座椅扶手上。
“什么想不通。”
对面坐着的波浪卷女孩儿并未收回看着落地窗外的目光，她回应的语气就仿佛是在跟空气对话。
“别人都说来相亲的姑娘就两种人，一种是没人要的，一种是要求高的。”
陆行川俊朗的脸上依旧挂着礼貌性微笑，“不过我觉得你是第三种。”
姑娘没接他茬。
她本就不想相亲。
现在看来，对面这个男人长相可以，但太自以为是，看着他拼命找话题自己却不搭腔的尴尬模样，还挺解压。
反正她是付过钱的。
至于对面这男人......反正大家以后也不会有交集，何必还要在意他的想法？
陆行川对她的反应也没在意，“就是生活工作圈子比较小结果没找的那种。”
姑娘依旧没接茬，甚至还撑着下巴扭头看着窗外。
这是抵触的表现。
陆行川嘴角抿了抿，伸手进衣服兜摸到了那个软软的长方形小纸盒。
他掏出一支香烟叼在嘴里，伸手摸出了ZIPPO经典款镀铬打火机。
“我讨厌别人吸烟。”姑娘眼角余光中的厌恶之情毫不掩饰。
“人这辈子想瞬间戒烟只有三种可能。
“医生检查完身体，说你再不戒烟就可以提前去物色墓地了，最近骨灰盒跟墓地涨的挺贵，早买可以早享受。
“欠了一屁股债，或者还房贷需要省吃俭用，每一分钱都要花在刀刃上，不舍得再掏钱买烟，哪怕只是七块五的红塔山。
“遇到一个你想主动为她戒烟的女孩儿，为了不影响她的健康，也为了给她留个好印象。”
咔嚓——
镀铬打火机上闪过一丝火星，橘黄色火焰不规则飘燃着。
陆行川单手拢住火机，凑上前把香烟口的茶色烟梗变得耀红。
咔哒——
阖上打火机，陆行川耸耸肩，自嘲笑笑，“但医生说我很健康，我也没穷到那个地步。”
他又抽了口烟，不过没过肺。
姑娘脸色变了，她还是第一次正眼看对面这个男人。
“大家都是出来相亲的，也别说那些虚头巴脑的了。”
陆行川点点头，“我也这么想的，所以直接就说了自己缺点，否则我大概会提前洗个澡把手指头上的烟味洗掉，然后一上午都不吸烟。”
“对了，你是做什么的？这个方便问吗？”陆行川反客为主。
“护士。”姑娘坐直身体，骄傲的就像个女王，“三院的。”
“嗯，三甲医院，我之前割阑尾就在那儿割的。听说那边护士都要本科学历，身高不能低于一米六五，是真的吗？”陆行川面带好奇，顺手在烟灰缸里按灭只吸了两口还没过肺的香烟。
见陆行川没什么反应，姑娘心里有点儿不爽，“那你呢？你做什么的。”
“我？无业游民一个，不然哪可能周五跑出来相亲你说是吧？人家都忙着上班赚钱呢。”
陆行川笑的很温暖，一看就特没攻击性那种。
“哦。”姑娘不冷不淡应了一声。
电话铃声响了。
“我接个电话，不介意吧。”嘴上虽然如此说着，但姑娘已经接通了电话。
少顷，姑娘挂断电话。
她抬头看了眼陆行川，“我还有事，就先走了。用不用我送你？”
“五十路公交，从我家门口直达，出门的时候我妈还让我别把月票卡拉公交车上。”
“你跟父母住一起？”
“是啊姐，这年头房价这么贵，我哪儿买的起嘛。”
陆行川坐着没动，冲姑娘浅浅笑笑，“再见。”
姑娘顺势起身，走的没有丝毫留恋，“倒也不必再见。”
她顺路去结了个账，然后离开。
陆行川表情没什么变化，依旧平静喝着自己面前的饮品。
过了五分钟，不远处坐着的一个穿西装的年轻男人快步走过来坐到他面前，“牛哇老陆！幸亏有你替我挡了这次相亲！”
这男人名叫李博，是陆行川高中学长，以前算是邻居，后来人家家里发达了就搬走了，不过俩人关系还在。
虽然他身上有着各种毛病，但跟陆行川关系真的不错。
“人家这么漂亮一姑娘，你说拒绝就拒绝？”陆行川还挺好奇。
“啧，其实我现在对这种整容脸没什么兴趣，从小漂亮妞就围着我转，早腻了。”李博砸了咂嘴，“现在哥们喜欢特别一点儿的，最好长得奇葩点儿。新鲜感你知道吧？新鲜感！”
“......”陆行川打了个哈欠，“你们有钱人的口味还真挺不一般。”
“先不说了，哥们还有事儿，这次谢了啊老陆，改天请你吃饭。”李博拍拍陆行川肩膀起身就开溜。
不一会儿陆行川电话响了一声。
他拿起一看，是李博转来的一万块。
【别拒绝，哥们不喜欢欠兄弟人情。】
“说的跟谁要拒绝似的。”陆行川又打了个哈欠放下手机。
又坐了十分钟，就在他掏出打火机正要点烟的时候手机又响了一声。
随手拿起看了一眼，那是个手绘猫咪头像的人。
【谢啦~我表姐说谢谢你帮她挡了这次相亲，明天我去找你的时候把五千块钱给你~还有，别再吸烟啦！！！】
【不谢，明天见。】
陆行川微微一笑回了一段话，顺便把尚未点燃的香烟塞回了烟盒。
尔后咖啡店内便响起了新闻播报。
“在昨天晚上进行的第三十三届世界杯决赛中，大夏男子足球队以3:0的比分第三次卫冕了大力神杯......”
陆行川撇撇嘴，“哪怕时隔二十年再听一次还是一样扯淡......”
他一口喝干杯中饮品，嘴里嚼着细碎的冰块起身离开了咖啡馆，步入并不凉爽的秋季。
顺便迎接这第二次的新世界。
第二章 谈恋爱之前先赚钱
陆行川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陌生又熟悉的天花板。
自从高中毕业进入娱乐圈之后他已经有二十多年没见过这个天花板了。
现在的陌生感倒是比上次还大。
不过......
他坐起身，扭头看向窗外。
外面繁星点点，正对面的幼儿园窗户里自然没有小孩子在上课。
毕竟现在还是暑假嘛。
这是他高三毕业的第一个月。
“第二次人生啊......”
陆行川下意识想去床头柜上摸烟但摸了个空。
他微微一怔，继而失笑。
那包烟昨天从咖啡馆出来之后他就扔垃圾桶了。
“说了这次要戒烟的，没想到差点儿第一天就没坚持下去。”
不过这也正常。
一个连香烟这种东西都能说戒就戒的人，他对自己得多狠？
大部分戒烟的还真是他昨天去“代理”相亲的时候说过的那三个原因。
要么背有各种贷款，责任感跟干瘪的钱包不允许他吸烟。
要么身患病症，医生说你再吸烟就得死。
要么......你有了个喜欢的人，你不想让她吸二手烟，而且也不想给她不好的印象。
陆行川觉得自己大概是第三种。
看着窗外繁星发了会儿呆，陆行川忽然憋了口气抬手捏住自己鼻子。
差不多直到快晕眩的时候他才放手。
“呼......真的不是梦......”
喃喃自语一句，他又轻声呼唤，“系统。”
理所当然，系统也没有任何反应。
陆行川闭上眼静静靠着窗户坐了半个多小时。
接着他睁开眼，眼眸中的欣喜若狂再也掩饰不住。
“果然全带回来了！”
当时他用所有“人气值”兑换了系统里的“后悔药”，没想到还真回到了二十多年前！
而且之前兑换的奖励都还记在脑子里。
无论是电影电视剧的剧本、分镜、歌曲、综艺，还是意义不明的3nm芯片，4K256HZ刷新率屏幕，亦或是柔性手机材质还是透明手机......简直应有尽有！
那就好！他这辈子终于可以光明正大说自己没开挂了！
哥们全靠记忆力！
想到此处，陆行川坐不住了。
他爬起来打开台灯，然后找到床头柜上的本子翻开，上面已经写了不少笔记。
【现在应该是十八岁高三毕业的暑假，大学录取通知书还没来。】
【我记得当时考的是个二本学校，不过好的一点是学校在京城。跟她们两个的学校挨得挺近。】
【上辈子倒了血霉，以为自己有挂就得意忘形，结果最后还是败给了资本。】
【这辈子正好，那些有关黑科技方面的奖励可以帮忙开公司，但是缺钱。】
这些都是陆行川重生之后第一个晚上记录下来的东西。
后来他便开始思考该如何赚到第一桶金。
彩票他没买，都过去二十多年了这种细节他可记不住。
而且他穿越前出了个新闻，当时说是彩票相关的几个员工十几年贪了几百个亿。
然后......
然后他这不就被人搞了嘛，再之后那新闻就没人看了。
陆行川总结了一下自己现在的优势。
长得帅，身材好，气质佳。
家徒四壁根正苗红，爸妈是工厂工人，内退之后找了燃气公司跟本地大学宿舍管理员的职位。
上十二休二十四，一个月一千五百块。
嗯......似乎也只剩卖歌卖剧本了。
但他没兴趣。
这辈子他要做生意！做无人能替代的生意！搞高科技公司！
主要是卖歌卖剧本大概率会被坑。
所以他赚第一桶金的方式......靠的是长相！是气质！是身段！
没错，他选择替人相亲赚外快。
比如有女人不想相亲，于是他会扮成男性友人去搅乱她的相亲。
有男人不想相亲，他也会假扮成这个男人去相亲，然后让对方主动拒绝自己。
更有像今天这样的，两头吃。
打了个哈欠，陆行川还是决定赶快睡觉。
哪怕是帅哥，这张脸也是需要保养的。
不然军艺校草成了沈腾、沙溢那样......着实难顶。
而且最关键的是明天他可要去见那个姑娘来着。
白浅梦。
............
陆行川睁开眼，是陌生又熟悉的天花板。
“妈！！！”
他没起床，而是扯着嗓子先喊了一声。
客厅自然没什么反应。
陆行川一怔，接着才缓过神来，今天爸妈都上白班。
他随手拿过枕头边充着电的手机瞥了一眼。
11:37
已经中午了。
又赖在床上发了会儿呆随意翻着手机。
等到差不多过了十二点之后他才起床穿衣洗漱上厕所。
一切准备完毕，家里门响了。
陆行川心头一动，趿拉着脱鞋过去开门。
门外一个身高一米六七左右的姑娘俏生生立在那里。
这姑娘一头及腰黑长直在脑后扎了个高马尾，细长柳叶眉下杏仁眼炯炯有神，高挺鼻梁下的粉嫩唇瓣紧抿，说明她现在心情不是很好。
不过这也不妨碍她短袖白体恤上的卡通鸭子被撑到变形。
陆行川打了个哈欠回头往里走，“大热天你穿个长牛仔裤也不嫌热？”
他回头只是为了遮掩自己有些失态的表情。
明明已经再见一个礼拜了，可是......
白浅梦啊白浅梦，这辈子你可逃不掉了。
他眼中掠过一抹黯然。
最起码......这辈子我会让你过的开心顺意。
啪！
身后姑娘上前给了他后背一巴掌，“明明说好上午十点见的！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
她把手里拎着的塑料袋放在餐桌上，尔后取出里面塑料碗装着的汤汁，之后打开盖子把另一个塑料袋里面的米线倒进碗里搅匀，然后打开肉夹馍的袋子递给陆行川，
“还没吃呢吧，今天叔叔阿姨都上白班，可是没人管你了。”
“可拉倒吧。”
陆行川坐到餐桌前撑着下巴无精打采，“送个钱而已，转账不就行了，至于特地跑一趟嘛。”
白浅梦这才施施然掏出手机给他转了五千块，“这不是有别的事嘛。”
她转完账之后也没关手机，而是打开跟某个人的聊天界面在陆行川眼前一晃，“你不是说要我帮你追我家笙笙嘛，喏，我约人家啦。下午一起逛街，到时候我找个机会开溜，给你们留下二人时间~”
“不愧是我好兄弟，有空请你吃饭~”陆行川脸上笑容浮现。
说罢他便低头吃起了米线肉夹馍。
白浅梦也没说话，只是撑着下巴看着他发呆。
陆行川吸溜进一口米线咬断，抬头浅笑，“看什么呢？”
“没什么。”白浅梦下意识扭开视线双颊泛霞。
她原本似乎想笑，但露出牙齿上的牙箍之后下意识抬手遮住嘴。
“你还有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她在转移话题。
陆行川侧脸思考，“唔......谢谢你的米线跟肉夹馍？”
“呸！”白浅梦啐了一口起身就跑。
打开屋门窜出去之后她又冒出头来，“别忘啦！下午两点王府井楼下咖啡店门口见！”
嘭！
陆行川家的门被甩上，接着便是那姑娘跑下楼的声音。
陆行川脸上笑容消失，那姑娘的身影似乎还停留在他视网膜上。
他此刻才自言自语说出那句一直想说的话，
“好久不见了，白浅梦。”
叮铃铃——
手机响起，陆行川放下筷子拿起手机瞥了一眼来电人。
柳南笙。
手指划过屏幕，电话接通。
那边是一道有些清冷的好听女声，“陆行川，下午两点来王府井，别忘了。你说要我帮你追梦梦，正好她下午喊我逛街，机会你要把握住，再过两个月就要去外地上大学了，别给自己留下遗憾。”
第三章 白月光与朱砂痣
“妥妥哒~”
回复完消息之后陆行川便把屏幕裂开的手机扔到一边，尔后去厨房拿来醋瓶往米线里倒了点儿醋吃了起来。
青梅竹马白浅梦，去年冬天艺考的时候考上了京城影视学院，可惜未来因为洁身自好的原因没什么机会接戏，最后毕业之后回到洛城考了个编制当上了老师。
在二十八岁那年因为保护学生的缘故被冲入学校报复社会的凶徒捅死......
高中同桌柳南笙，同样是去年冬天艺考考上了京城音乐学院，可惜大学没毕业嗓子就坏了，歌也被人抢了，于是毕业后不知所踪......
陆行川眼眸微敛，长长微卷的眼睫毛遮住了他的眼神。
待米线肉夹馍吃完，他抽了张抽纸擦擦嘴，尔后跑去卫生间自己拿着剪刀对着镜子剪了个发型，又冲了个澡吹干头发。
一个清爽小帅的样子便跃然于眼前。
“妥了。”
陆行川的长相属于那种越看越耐看，就是乍一看没什么惊艳感，但因为五官跟脸型没什么瑕疵，所以越看越好看的那种。
而且他极度适合上镜，尤其是化完妆之后。
不过现在这个年纪，最重要的就是清爽感。
收拾完之后陆行川抬头看了眼墙上挂着的钟表。
现在已经下午一点二十。
出发！
............
洛城不大，说到底也不过是个三线城市。
但这三线城市居然会有地铁，而且该有的东西也都有，这也挺神奇的。
坐上十多年没坐过的地铁，陆行川直接杀到王府井站下车上楼梯。
刚走出地铁站他便听到一阵高昂的歌声。
目光远眺，在王府井前的广场台阶前有个身穿白短袖牛仔裤的长发姑娘正抱着吉他低头唱歌。
不过因为今天是工作日的关系，所以看她唱歌的人并不多。
李疏鸿站在她斜身后不远处双手插兜默默听着。
不过更多的还是看着她的侧颜。
柳南笙......
当初那个高冷同桌，哪怕到了大学之后还是关系很好。
但在大学毕业之后陆行川靠着系统开始朝着巨星的方向去走，可柳南笙却因为嗓子坏了再加上家里不同意，最后泯然众人不知所踪。
那时候两个人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陆行川也被花花世界迷了眼，最终两人渐行渐远失去联系。
不过这姑娘的声音可真好听啊。
陆行川虽然专业知识一般，但自身条件可都经过上辈子系统兑换的。
最起码以他在娱乐圈混了二十多年的经验来看，柳南笙这姑娘的嗓音条件绝对是顶尖的那个级别。
唱歌好听的人多吗？
多了去了！
哪怕条件的一般的人经过一定的专业训练也能唱的很好听。
那为什么有的人就成名了，可有的人却泯然众人只能混迹在酒吧街头乃至于在KTV当个麦霸？
机遇当然也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辨识度。
娱乐圈有很多号称“一首”的歌手，这种都算不错的了。
歌红人不红的选手大有人在。
一首歌可能老百姓耳熟能详，但你要问这歌是谁唱的......不少人都说不出来。
这就是辨识度的问题。
柳南笙的唱歌技法明显是经过系统学习的，虽然生涩，但天赋实在太好。
若是上辈子那会儿的陆行川稍作提携，她绝对能在娱乐圈混出头来！
可为什么她之后嗓子会坏了？
而且还被人抢了歌......
陆行川若有所思——是不是可以趁这个机会拉进跟她的距离？
“想什么呢。”
一阵茉莉幽香萦绕鼻尖，陆行川回过神来，才发现柳南笙不知何时已收起吉他背好微微蹙眉看着自己。
这姑娘身高接近一米七五，而且女孩子的身高看起来是会高一些，所以哪怕陆行川一米八一，俩人看上去视觉上居然似乎身高差不多。
陆行川没回答，而是浅浅笑道：“怎么前面不摆个碗？”
“一会儿跟梦梦聊的时候管好你这张嘴。”柳南笙表情还是那副冷淡的模样，不过话语中听得出来她对老同桌的关心。
也可能是她早就习惯陆行川这种说话方式了吧。
陆行川觉得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回来了。
只是两句话，似乎两人间那种微妙的陌生感便消失殆尽。
他没忍住抬手揉了揉鼻翼来止住忽然泛酸的鼻头，尔后才若无其事道：“怎么不接着唱了？我觉得你唱的还行。”
“我本来就只是想锻炼一下面对观众的感觉，总不能平时唱的可以，但上舞台之后就怯场了吧。”柳南笙小小解释了一句。
尔后她紧了紧快从肩膀滑下来的吉他包，抬手把鬓角发丝捋至耳后，“先不说我了，你是怎么想的？”
陆行川莫名其妙，“什么我怎么想的？”
“你肯定是为了梦梦才考去京城的吧。”柳南笙十分笃定，“但你这样子怎么行呢？你喜欢她就要说出来让她知道呀。一味的单方面付出只能感动你自己而已。你们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嘛，跟她说啊！”
其实三人都是一起长大的。
小时候他们住的是那种一层三户的老式楼房，过道都没窗户的那种。
当时那一层的三户刚好就是他们三家。
只不过十多年前柳南笙爸爸做生意似乎做的有声有色，于是他们一家就搬走了。
不过大家上的学校还是同一所就是了。
“这......”
他陆某人能说什么呢？
说其实同样的话我也跟白浅梦说了？
“到了京城之后就要面对新的大学生活了，别让自己留下遗憾呀！”
陆行川只是笑着看着她，“放心，这次肯定不会留下遗憾。”
柳南笙轻咬下唇，接着淡淡道：“你自己心里清楚就好。”
啪——！
“你们俩说什么呢？”
陆行川背后一痛，接着便是那个活泼的声音响起。
他老脸一黑，恶狠狠道：“说你迟到了，所以今天一切消费由白小姐埋单！”
“啊？”白浅梦大惊失色，“可我就只剩三百多块零花钱了啊！阿川你带了多少钱？”
陆行川：“......八十。”
高中生而已，哪来的那么多零花钱？
当然他这个是没算上替人相亲两头吃的那一万五的。
果然白浅梦又是大吃一惊，“啊？你不是——”
话说到一半儿她忽然捂住嘴。
那种事情确实不能说的啊，今天她可是来帮忙撮合这俩人的。
“是什么？”柳南笙问了一句。
白浅梦讪笑摇头，但赶忙抬手捂住嘴巴不让镶着牙箍的牙齿露出来，“没什么没什么，要不咱们先去咖啡店里坐坐？”
柳南笙还想再问，但想了想还是算了。
她今天可是来撮合这俩人的，不能自己喧宾夺主。
于是趁白浅梦不注意，她给了陆行川一个眼神。
【记得表白啊！最起码让她明白你的心意！】
陆行川给了她一个了然的眼神。
柳南笙于是转头率先朝咖啡馆走去。
陆行川正要跟上却忽然被白浅梦拉了个趔趄。
他没好气道：“你干嘛？”
白浅梦却抿了抿唇瓣，忽然若无其事凑到他面前压低声音，“一会儿我找个借口先走，你记得把握住机会啊！最起码要先让笙笙知道你的心意！”
说罢不待陆行川回答她便飞快追上柳南笙，尔后挽着她胳膊一起往咖啡店走去。
看着两人的背影，陆行川下意识摸了摸裤兜。
里面既没有香烟也没有打火机。
但有着他重来一次的青春。
第四章 写歌？我会啊
咖啡馆里，靠着街角落地窗边的位置，三个人咬着吸管纷纷撑着下巴望着窗外。
白浅梦悄悄用眼角余光瞥了眼陆行川跟柳南笙，她心里有些焦急。
上啊川仔！你到底在犹豫什么？是因为我在这里你不好意思？那我该用什么理由走人显得自然一些呢？
可见陆行川没动静，她心里又有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小窃喜。
柳南笙面色清冽，黑白分明的眸子不着痕迹在那对儿青梅竹马脸上扫来扫去。
上啊陆行川！别给自己的青春留下遗憾！
可想到这里，为何心底深处还有着一丝不为人知的小惆怅？话说我该找个什么借口离开却又显得自然呢？
陆行川也在悄然打量着两人。
白浅梦先不必说，目前的重点在柳南笙身上。
“我说。”
最终还是他先打破沉默。
她与她都精神一振，心里念叨着快点儿告白。
陆行川的目光看向柳南笙。
白浅梦心里长舒一口气，那一丝小侥幸沉入心底，但紧接着便是替好朋友的开心。
柳南笙呼吸一窒，继而恨铁不成钢地凛然眼神怒视着陆行川。
胆小鬼！你跟梦梦告白看我作甚？是嫌我碍眼？还是你胆小到连告白都要我帮忙？
陆行川没看出来。
或者说他是装作没看出来，正如烟花大会的时候要假装没听到女孩儿的告白并反问“你刚才说什么”一样，有的时候该装的傻是要装的呀。
他又不是小年轻了，谈恋爱这种事可是需要物质基础的。
而且他の野望非同凡响，所以更需要物质乃至地位的支持了。
谈恋爱之前先搞钱，这肯定是没错的。
“我说小柳同学，出来逛个街你还冷着一张脸，难道我们俩欠你钱了？”
柳南笙一怔，这是被他看出来了？
她抿抿嘴，低下头咬着吸管闷不做声。
白浅梦秀眉微挑，大大的杏眸里满是疑惑，“笙笙，你有心事？”
陆行川接腔，“是啊，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说出来呗，最起码也能让我们俩开心开心。嘶——！”
白浅梦收回桌子下面踹他小腿迎面骨的大长腿，尔后挽住柳南笙关心道：“笙笙，别听他胡扯！不过有烦心事说出来嘛，最起码也能发泄一下，憋在心里可是要憋出毛病的。”
柳南笙本不想说，况且她觉得今天又不是自己主场，不过见白浅梦神情殷切关心，而陆行川这坏胚又幸灾乐祸，她还是没忍住把自己心里憋了好几天的委屈吐了出来。
“我的歌被人抢了。”
本来她觉得自己挺坚强一姑娘，当时知道这事儿的时候也是面无表情。
不过也许是延迟情感，也可能是在这两人面前不需要强装坚强，总之她的声音都带上了些许哭腔，甚至眼眶一红，金豆子都差点儿掉下来。
陆行川精神一振，心道来了！
上辈子穿越之后他就知道这件事，不过那时候他一心往娱乐圈里闯，这件事听白浅梦说过之后就抛到了脑后。
现在倒是可以了解一下里面的细节。
他揉着小腿迎面骨问道：“具体呢？”
柳南笙咬了咬下唇又吸了吸鼻子，尔后恢复平静道：“在高中的时候我就被一家业内挺大的唱片公司看中签了经纪约。两个月后全国校园歌手大赛就要开始了。
这比赛是官方举办的每年一届，不少当红歌手跟曾经的歌坛巨星都是从这比赛里走出来的。这次那个唱片公司本来给我准备了一首歌作为出道曲去参加这个比赛，结果......”
她咬了咬下唇，没继续往下说。
陆行川点点头，“结果被公司里另一个歌手截胡了是吧。”
全国校园歌手大赛？
这让他想到了穿越前在网上看过的那些“校园十佳歌手”的视频。
柳南笙没说话，不过她这也基本等于默认了。
“那现在呢？你还没出道就被雪藏？”陆行川撑着下巴，“是你在公司里得罪什么人了？”
“怎么说话呢！”白浅梦白了他一眼。
“没事，陆行川也是在帮我想主意。”柳南笙反过来安抚白浅梦了一句，尔后才道，“我不清楚，平时在公司我也没跟什么人接触过，也没人想把我怎么样，就是特别突然就这样了。这件事之后公司就主动找我解约，也没有理由。”
见陆行川跟白浅梦表情都挺严肃，她反倒露出个笑容。
╯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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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也挺好的嘛，正好我可以安心去上大学了。反正大学四年，也不一定......不一定非要今年就参赛......”
说着说着她声音又有点儿哽咽了。
“那你是还想参加比赛咯。”
柳南笙没回答陆行川的问题，她吸了吸鼻子，再度恢复成那个外表冰冷的姑娘，“我只是觉得不甘心。”
“这还不简单？”陆行川耸耸肩，“再准备一首歌然后自己参加就行了嘛，难道那比赛规定了不能翻唱？”
“可以，但原创歌曲有加分。”
柳南笙桌子下面攥紧了拳头，甚至指节都微微陷进了掌心肉里。
她不甘心。
她不想唱别人唱过的歌曲。
她不想......失败。
从小学开始她就一直是全年级第一。
只要是比赛她就不想输。
可惜，成年人的世界往往就是这么不如人意。
白浅梦蹙眉分析，“所以现在笙笙需要一首原创新歌去打唱片公司的脸，也要靠这首歌参加全国校园歌手大赛......感觉好难啊。”
陆行川问道：“你家里不是挺有钱的嘛，让你爸花钱找人写一首不就完了？”
“我爸不喜欢我进娱乐圈。”
柳南笙一句话就让陆行川全都懂了。
反正就是不会给钱呗。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想找人替我写首歌，不过我这里只有二十万。”
陆行川摩挲着下巴，“二十万啊，那只能找水平一般的咯。”
柳南笙咬着下唇，“一般的我也不认识，不过我自己会编曲。”
众所周知，作曲跟编曲是两码事。
其中很复杂。
若是简单化来说，那一首歌之中人声演唱的部分就是作曲干的活，也就是歌词部分的旋律。
而编曲则是负责和声、乐器以及其他打击乐或者各种音效的搭配部分。
“那正好，我会写歌。”
“笙笙，你放心，我们也会帮你想办氵......嗯？！”
正在安慰她的白浅梦以及正被她安慰的柳南笙同时扭头，
“你会写歌？！你大学不是考的计算机系嘛！”
陆行川耸耸肩，“首先，我是考的计算机系，不过我还没去上学，什么都还不会。其次，我确实会写歌。不过嘛......”
他手撑着下巴，目光灼灼，“我的价格可是很贵的。”
第五章 我的牌可太多啦！
本来陆行川没说这句话的时候俩姑娘还觉得也许是真的，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反而她们觉得像是在开玩笑。
“川仔，不是我不相信哈，只不过你说的写歌......不会是那种用原曲填词的古风歌吧？”
陆行川微微一笑，“娱乐圈里面不少大佬的歌也是汉化，这有什么所谓。不过我这个肯定不是。”
就算是，那也是他穿越前的人汉化的，关他陆某人什么事。
他越笃定，这俩姑娘越不信。
柳南笙抿抿嘴，平静道：“我知道你不想让我难过，但真的没必要这样。”
众所周知，每个小圈子里都会有个活跃气氛的选手，一般他都是靠自黑跟扮丑来拉气氛。
陆行川过去可不是这种性子的人，她也不希望因为自己的事情让陆行川难受。
“啊？我说真的。”陆行川都无奈了，“不如先听听再说，如何。”
柳南笙白浅梦两人还是不太信。
不是说不信任陆行川，而是根据她们过去的了解来看，一个高中既没学过声乐也没学过乐器的人忽然说自己会写歌......
这怎么看都不科学嘛。
不过柳南笙还是决定给陆行川一个台阶下。
她丢掉吸管道：“这里不合适，先去我家吧。”
陆行川点头，“没问题。”
坐在柳南笙旁边的白浅梦低头笑笑，尔后抬头眉眼爽朗，“你们两个去吧，我一会儿还有事就不去啦。”
机会这不就来了嘛，二人世界什么的......
她也算是功成身退了。
不过她正要起身离开的时候却被柳南笙拉住，“梦梦，你要跟我们一起去。”
这黑长直觉得自己的事情变成重点就已经很对不起高马尾少女了，她可不能再让她离开。
再说今天本就是为了撮合这俩人才来的嘛，之后肯定还有机会。
“可是......”白浅梦有些为难。
柳南笙回头瞪了陆行川一眼，“你说呢。”
陆行川自无不可，“当然没问题。”
他这话说完柳南笙倒是满意了，不过白浅梦却又狠狠瞪他一眼。
但陆行川脸皮多厚啊，完全不痛不痒，甚至还能接着装傻。
在来姑娘之前他先结完账，然后三人便打了辆车朝柳南笙住处赶去。
半小时后，从出租车上下来的陆行川略微挑眉打量着面前的别墅区，“你住这种地方？”
看来这姑娘家里似乎不是一般的有钱。
“嗯，就我一个人住，这边我装修了个琴房，也能在那里录音。”
柳南笙倒没炫富的感觉，“我爸妈在汉东省那边做生意，平时就我自己一个人住。”
“那还挺让人羡慕的。”
“这没什么可羡慕的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烦恼，我虽然衣食无忧，但父母都不在身边，有时候我也挺难受的。”
陆行川睁着死鱼眼去摸烟，但下意识摸了个空。
“我只是在敷衍应和你而已。”
“......无聊。”
柳南笙冷哼一声转身便开门朝别墅里面走去。
不过惊鸿一瞥间她被绯色晕染的耳廓依旧被陆行川看了个分明。
若是只有他们俩的话，陆某人说不定会开开玩笑，但现在可是还有高马尾少女在呢。
陆行川回头看了眼微微低头踌躇不前的白浅梦，“走啊，愣着干什么。”
白浅梦抿抿唇，“要不还是你们自己去弄吧，我对写歌之类的事情也不是很懂嘛，在这里也挺碍眼的......”
陆行川秒懂。
这姑娘是觉得在柳南笙面前有些小自卑。
人家是天才音乐少女，而且学习还好，长得还漂亮个子还高，家里还有钱。
关键人家也没那种大小姐的坏习气。
而自己呢？
只是个普通工人家庭，普通的学习成绩，虽然侥幸考上了梦想中的大学，但......
而且自己还戴着矫正牙齿的牙箍。
怎么想都不如笙笙吧。
陆行川乐了，“咋了，自卑了？”
白浅梦难为情还带点儿小委屈地白他一眼，不过没说话。
陆行川接着乐，“但你也有比她强的地方嘛。”
白浅梦抬起头，“什么地方？我怎么可能有比笙笙强的地方......”
陆行川摩挲着下巴，“你胸比她大。”
“！！！陆行川！！！”
看着眼角含泪双手抱胸的高马尾少女，陆行川乐呵呵跑到她身后双手搭在她肩膀上推着她往别墅里走，“行了，你可是未来的大明星，现在就自卑像什么样子。啧，人家刘天仙还说自己是家里亲戚里最丑的姑娘来着。”
白浅梦一怔，“刘天仙是谁？”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陆行川推着她往里走，少女脑后的高马尾一甩一甩的还挺好看，别墅大门在两人身后关上，把少年少女吵闹的声音关进了屋里。
............
别墅很大，但看上去没什么人气。
平时叽叽喳喳的白浅梦难得老实了一回，进到琴房之后就老老实实坐在一边不敢说话。
柳南笙调整好电脑上的软件，尔后抬头问道：“你要写什么歌？这边我都调试好了。”
站在一玻璃窗相隔的微型录音房里的陆行川戴上耳机站在麦克风前，“我唱一遍，你录下来先。”
“先录干音是吧，我明白了。”
她这边调试了一会儿，接着道：“开始吧。”
陆行川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脑海中无数歌曲浮现——这都是重生前系统兑换出来的奖励作品。
现在重生后系统是没了，不过这些东西都还牢牢记在他脑子里。
三天后的全国校园歌手大赛只是初赛，倒也没必要上来就王炸。
陆行川筛了一遍，最终筛出了几首歌。
《那些年》、《起风了》、《匆匆那年》、《记念》、《明天，你好》、《虹之间》。
首先《那些年》就算了。
不是说歌不好，而是不合适。
本来就是刚高中毕业的十八岁少女，没事儿少唱点儿情歌，要唱就唱符合这个年龄段以及人设的歌曲。
《起风了》跟《匆匆那年》也是同样的道理。
《虹之间》倒是可以，不过可以放到复赛之后。
重要的是点题，而《虹之间》这首歌陆行川到时候会借势，这样才能让柳南笙更进一步。
这种全国直播的比赛，最重要的便是新鲜感，要让人记忆深刻除了类似“掀起波澜”之类的反向操作，那就只能每前进一步就来首新歌了。
《明天，你好》这首歌也可以放到后面。
那现在的选择就只有一个了——《记念》。
陆行川凑近话筒，张口就来。
第六章 我都唱完了难道还要写谱？
《记念》这首歌是陆行川穿越之前两个高中生在初中的时候写的歌。
在某一年的《中国好歌曲》上由那个高中女生唱响之后也曾火遍一时。
一墙之隔的电脑前，白浅梦此刻鼓起勇气小心问道：“笙笙，你觉得川仔真能写出你想要的歌嘛？”
柳南笙双手抱胸神色平淡，“我的评价是装模作样。”
陆行川的条件确实不错。
身高足够，身材也很完美，最起码看上去像是个衣架子的模样，可能因为他经常打篮球踢足球的关系？
还有他的长相也属于十分上镜且特别有辨识度的那一类，气质更是干净的可怕。
穿着白衬衣就像是“隔壁班的书卷气校草”。
换上西装又像是“成熟帅气的大哥哥”。
不过写歌什么的......柳南笙并不认为他能写出什么来。
白浅梦不解，“那你为什么还要顺着他来？三天后就要初赛了，时间应该很紧迫才对吧。”
柳南笙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清冷模样，但说出来的话却又让人明白这是个热心肠的女孩儿，
“我们这个年纪正是踌躇满志的时候，身为朋友，这种时候可不能提出质疑。他没嘲笑我在被解约的情况下还想去参加那个比赛跟全国都排的上号的唱片公司叫板这种不自量力的行为，那我为什么不能给他充足的尊重呢？”
她忽然抬手弹了白浅梦一个脑瓜崩，“所以梦梦，你也别自卑啦，你可是梦想成为世界最强女演员的人，难道你觉得他会嘲笑你吗？”
白浅梦正要下意识反驳，脑海中却忽然浮现出方才进别墅之前陆行川说的话。
是啊，他其实知道自己的梦想，但他也没嘲笑自己不自量力来着......
两个姑娘对视一眼，都没看出对方眼眸深处的小小嫉妒。
毕竟......她们两个的目的，可都是要撮合对方跟那家伙的啊......
两人视线不由分开，也幸好陆行川的歌声此刻响起才没让两个十八岁的姑娘继续多想。
“时间一转眼就过去了三年，一切在我心里开得好皎洁。
“现在倒计时也不剩几天，脚边的纸片来不及去捡......”
陆行川甫一唱响，白浅梦还没什么反应，她只觉得这首歌似乎挺好听的。
她回头笑道：“原来川仔真的会写歌啊，笙笙？”
“嘘——”
柳南笙一根修长食指竖在唇边，她下意识放下了翘着的二郎腿坐直了身子，甚至身子微微前倾死死盯着隔音玻璃后面的那个大男孩儿。
只听前几句确实还不错，若是放在成名歌手身上这黑长直姑娘还不会这么惊讶。
但放在陆行川身上......
就好比一个高三学生在公园里苦思冥想一道奥赛题怎么做的时候，旁边正在玩沙子的幼儿园小孩子跑过来看了眼题，然后一脸不屑说“就这”？
最离谱的是这小孩子还真把题给做出来了，并且答案还是对的......
柳同学现在差不多就是这种感觉。
后面几句倒是让已经下意识跟着一下一下踮脚的柳南笙听明白了。
原来是毕业生唱给学生生涯的歌啊，倒也挺适合的。
没想到他居然有这种水平。
最关键的其实不在于这首歌，而是陆行川本身的唱歌水准。
柳南笙自认是专业的，并且先天条件也不错又接受过后天培训。
但跟陆行川比起来......她自己反倒像是个小学生。
无论嗓音条件、发音、呼吸、换气、节奏、音准......她完全被这家伙全方位碾压了！
甚至柳南笙觉得......也许现如今正当红的那位歌坛巨星孙晨都不如他！
不不不！这肯定是错觉吧！
但下一刻，她就明白这并非错觉了。
“我只想要拉住流年，好好地说声再见。
“遗憾感谢，都回不去昨天......”
当副歌部分响起，陆行川把调子拉高之后，柳南笙瞬间瞪大美眸站了起来！
一首歌好听的定义是什么？
也许可以说是炫技的技法，也许可以说是什么曲调的创新等等专业的名词。
但对大众来说，好听就是好听，因为抓耳。
或者是那一嗓子的惊艳。
而陆行川此刻带给她的便是这一嗓子的惊艳。
白浅梦没柳南笙这么深的感触，她只是觉得好听。
“笙笙！川仔这首歌不错吧！没想到他真会写歌啊！而且还这么好听......”
就是......总觉得有点儿惆怅。
尤其想到从小学开始到高中一直都在一个班的三人要去三所不同的大学，她忽然又有些怅然若失。
柳南笙少有的没回复她，也可能是没听到。
她此刻脑海中仍旧是陆行川那清澈干净的嗓音。
这一刻她甚至有点儿小挫败，她觉得陆行川唱歌要比自己厉害。
可他为什么当初没去艺考？
如果他去的话，那拿第一名的就不会是自己了吧。
有这种天赋，哪怕他对音乐知识一窍不通，柳南笙相信那些监考老师也会给他第一名的。
不，应该说这样更会给他第一名。
一个完全没学过音乐的人能有如此出众的先天条件，若是系统培训完之后该达到什么水准？
柳南笙以前一直不相信这世上有天才，别人都说她是天才，但只有她自己知道为了心爱的音乐她究竟付出了多少汗水。
可今天她相信了。
这世上......原来真的有天才的啊......
当陆行川唱完这首歌从录音室里走出来的时候，迎接他的便是白浅梦兴奋又带着点儿小崇拜的眼神，还有柳南笙复杂的眼神。
陆行川对此倒是早有准备。
开玩笑呢！
他的嗓音以及唱歌技巧可是重生前系统奖励加持过的！
他今天甚至都没怎么开嗓。
要知道当时号称歌坛最后一个天王巨星的顶尖歌手的唱功评级在系统里只有S，可他陆行川在通关系统之后的唱功评级可是SSS！
甚至嗓音条件也是同样的SSS！
哪怕他自身没任何代入，他唱出来的歌都是带着能感染人情绪的感情的。
如果这俩姑娘没什么反应才不正常。
“怎么样，这首歌行不？”
柳南笙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情绪十分复杂。
该说是羡慕好呢，是恨铁不成钢好呢，还是嫉妒好呢？
也许都有。
她眼眸微敛，轻声道：“很好很好的，那下一步是不是要录配乐了？”
“嗯？什么配乐？”陆行川表情茫然，“我这作曲不是已经完成了嘛，甚至还附送你一整套歌词了呢。剩下编曲的事情不是该你自己来吗？”
笑死，哥们以前系统都是直接兑换歌曲的。
自身的素质条件也是兑换过的。
不过，应该说是哥们全靠自己的努力！
至于专业的乐理知识......
呵呵，他连五线谱都认不全！
不过这有什么影响？难道还妨碍他重生前成了娱乐圈巨星吗？
柳南笙也迷茫了。
他这就算完了？
编曲要我自己来？
她看了看陆行川，接着恍然大悟。
我明白了！他是想考验我！
亦或是......不想伤到我的自尊心，所以才给我表现的机会。
这一刻，黑长直姑娘看陆行川的眼神更复杂了。
第七章 此女恐怖如斯！
柳南笙决定挑战一下陆行川给自己出的这道难题。
不过在自己献丑之前还是要征求一下他的同意才行。
“你觉得这首歌应该配什么乐器？”
陆行川还在欣赏自己的干音，闻言头也不回道：“钢琴呗。”
最起码人家原作曲确实只用钢琴伴奏的。
“钢琴为底吗。”
见陆行川没有多说什么，柳南笙便明白他意思了。
这就是唯一的提示。
想到这里，她心里除了敬佩之外又多出一股不服输的劲头。
哪怕他是百万无一的那种有着绝对音感的绝世天才，可自己也不差！
哪怕现在不如他，未来在经过大学专业的教学之后一定能追上他的！
今天就看看自己与他之间的差距到底有多少！
唱歌方面确实比不过，那就看看编曲好了。
她瞥了眼陆行川。
那家伙的侧脸......确实很好看。
不过他现在蹙眉思考的样子又是在思考些什么呢？
算啦，还是先答完这道“题”再说。
少女苦思冥想中——
陆行川同样在苦思冥想。
不过他在想的事情恐怕跟柳南笙的猜测有极大的出入。
他在想怎么搞钱。
老实说，系统真是个莫名其妙的东西。
他穿越到这世界之后活了十二年这系统才出声，又过了六年系统才正式激活。
恰好就是这次重生的那个时间点。
结果重生到十八岁之后系统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过奖励都是确实存在的。
无论是声音、唱功、演技、记忆力、运动能力、身材、甚至更多更多......
至于歌曲、电影电视剧的剧本、分镜、配乐，这些更是数不胜数。
还有那些兑换出来的黑科技。
他现在需要钱。
要开公司的话，保底一百万是要的。
这个世界不同于穿越前的世界。
在那边注册公司不要多少钱，所谓的公司注册资金是认缴资金。
比如说你开个公司，然后填表说注册资金一百万。
那只要在规定年限到了的时候把这些钱垫上就可以了。
但在这个世界不行。
在这里你注册资金多少钱就必须有这么多钱。
不同营业范围的公司所需要的注册资金也不一样。
比如想搞科技公司，那注册资金起步就是一千万。
娱乐公司的话则是一百万。
也就是说他想自己开公司，最少需要准备一百万的流动资金。
他现在只有一万五。
至于跟柳南笙聊天时说的二十万买一般歌曲......
这纯粹是陆行川当时口嗨。
一首歌的价格他还是清楚的。
二十万？
你当是周董给你写歌呢！
况且哪怕当初周董写歌也没这么贵！
一首歌能要个三五万都已经算是小有名气的作曲了，甚至也许不止小有名气。
而默默无闻的作者写一首歌出来，先不说有没人要，就算有，价格甚至能低到三五千块。
非常一般的原创曲能卖个两三千都要感谢人家冤大头。
就这想攒够一百万都不知道多久以后的事情了。
真要卖柳南笙二十万......虽然陆行川觉得自己不是什么好人，而且也肯定能忽悠到她，并且说实话其实也不算坑钱。
但他还是做不出这么畜的事情来。
不过这边走不通的话还有别的路可走嘛，再说蚊子再小也是肉。
柳南笙这边明显就是长期饭票，是可以持续不断产出的地方。
影视那边也要抓。
陆行川摩挲着下巴思考着。
如果他记得没差的话，豫省电视台最近似乎过的不是很如意啊。
嗯......似乎是个方向，正好过几天去豫省电视台转转。
思索间，他眼角余光瞥到了从刚才开始就安静如鸡的白浅梦。
那高马尾，那青春的气息，那变形的鸭子图案......
这屑人那颗本就不甘寂寞的心又开始骚动了。
他回头瞅了眼黑长直。
这位还在电脑前跟编曲软件较劲呢，一时半会儿估计也搞不定。
再说编曲也不是一两天就能搞定的，能在三天后的比赛前做出来并且练熟歌曲就算是天赋异禀了。
陆行川见状放下心来，尔后便踱至白浅梦身前居高临下俯视着坐在椅子上低着头的高马尾少女。
白浅梦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于陆行川的靠近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陆某人抬手在她头顶敲了敲，“醒醒，别睡了。”
“讨厌！”
白浅梦狠狠瞪他一眼拍开他的爪子，“我才没睡！”
话刚出口，她下意识扭头瞥了眼柳南笙。
黑长直姑娘依旧沉浸在编曲的世界里不可自拔。
高马尾少女这才下意识松了口气。
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因为陆行川跟自己说话就紧张。
以前明明不这样的。
莫非是因为笙笙在原因？
那岂不是更不妙？
她现在可不想跟陆行川走的太近，万一笙笙误会了怎么办？
不对！最可恨的是陆行川！
她恶狠狠又等了陆某人一眼。
你这根木头！如果你早点儿跟笙笙告白，那也没我现在的纠结啦！
假木头自然懂装不懂，“你瞪我作甚？”
“真好呢。”白浅梦嘴撇的都能挂油瓶了，“你们两个唱歌都这么好，还都会写歌，以后一定有很多共同话题的。”
都到这时候了她还在努力想撮合两人。
陆行川乐了，“少不了你的，过段时间倒是有个活能帮你锻炼演技。”
白浅梦不信，“少骗我了，我是真的会信的。”
“等着瞧吧。”
陆行川要跟官方搭上线，最好的做法自然便是雪中送炭。
而根据重生前的回忆来看，过几天恰好就有个机会。
他可不能放过。
那边柳南笙此时已编好了曲子，不过正要找陆行川的时候却发现他跟白浅梦聊得火热。
看梦梦的样子似乎乐在其中。
要不......还是不打扰他们了？
毕竟今天她的目的实际上是撮合这对儿青梅竹马来着......
不过陆某人眼尖的很，再说他也一直关注着这边。
见柳南笙放下手里的鼠标，他便问道：“是不是有难度？那明天再说？”
“没有。”柳姑娘轻轻摇头，“我已经编完曲子了，想让你听听看。”
白浅梦表情夸张，扑过去就搂住了柳南笙，“哇塞！笙笙你好厉害！”
她这动作极不自然，倒有点儿像在掩饰什么。
陆行川：“......让我听听。”
这也忒离谱了吧！
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就能编好曲的？
要知道他可就录了一遍干音来着......
此女天赋恐怖如斯！
第八章 岳父の怒！
“嗯。”柳南笙松开白浅梦，回头边操作电脑边道，“除了钢琴之外，我也尝试加入了键盘、吉他、架子鼓的打击乐、贝斯、小提琴，间奏部分的和声也添加了一些。”
停顿片刻，她有些不自信，“也许是有些画蛇添足了。”
陆行川不置可否，只是示意她开始播放。
随着音乐响起，陆行川的表情越来越奇怪。
“哇！原来川仔这首歌这么好听的嘛？”对音乐不怎么了解的白浅梦只是觉得好听。
但陆行川......
他觉得为什么这么熟悉？
这特么不是跟周深翻唱的那个版本编曲差不多嘛！
（B站BV号：BV1j34y1s7MB）
他定定看着柳南笙，表情严肃的可怕。
柳姑娘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下意识低下头，“怎么了？”
旁边的白浅梦下意识屏住了呼吸，甚至后退了几步。
她又是期待又是害怕。
难道......川仔这是要告白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高兴还是难过。
甚至这难过是因为笙笙抢走了川仔，还是川仔抢走了笙笙......她也不知道。
柳南笙扭头看看白浅梦，又看看表情严肃的陆行川。
她现在有点儿小慌乱。
莫非他是准备告白了？
可对象不应该是梦梦嘛，你看着我作甚？！
就在气氛渐渐僵硬且古怪的时候，陆行川开口了。
他声音低沉，缓缓道：“东方红，太阳升。”
柳南笙俏脸茫然，“你说什么？”
旁边白浅梦一口气瞬间泄了下去，这什么啊！
陆行川仔细观察着黑长直白富美，见她眼神中的茫然毫不作假，他才恢复嬉皮笑脸，“没什么，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这首歌你编曲做的不错，除了某些地方还有小瑕疵之外都算是完美了。”
柳南笙也没在意他刚才说的事情，反正认识这么多年他时不时就会说些奇怪且让人听不懂的话。
她更在意所谓的瑕疵在什么地方。
“哪里有瑕疵？”
“呃......”
他怎么知道！
这玩意儿不就跟甲方一样嘛！
哪怕满意也得挑刺儿！不然岂不是显得我不专业？
“这个高音的地方有点儿细，而且调子似乎起高了。”
柳南笙愈发不解，“可我还没唱，现在这个demo里用的是你刚才的干音。”
陆行川：“......”
他直接就是一个话题的转，“话说三天后就要初赛了，到时候用不用我陪你去？”
该怎么说呢，是习惯了他的跳脱也好，是心思单纯也好，总之柳南笙还真顺着他的话往下接。
“不用了吧，只是本地初赛而已，走个过场唱两句就行，音源都不用给主办方。”
见陆行川不解，她解释道：“这种比赛的初赛阶段什么样的人都有，五音不全者大有人在，基本上只要不跑调就能晋级下一轮。”
陆行川了然，“我的意思是要不要帮你壮胆。”
“只是初赛而已，没这个必要。”
“不不不，你还是没懂。”陆行川连比带划，“我意思是你之前那唱片公司难道不会找你麻烦？或者那个抢了你歌的歌手不会趾高气扬跳出来嘲讽你一番？到时候我帮你撑场面嘛。”
“先不说会不会，主要是......”柳南笙表情有些困扰，“我是在洛城参加的初赛，那唱片公司在汉东省，就算能见到那个抢歌的人，大概率也是在复赛阶段以后了。”
陆行川：“......”
敢情他自作多情了呗。
“那没事了。”
见他们俩聊的“火热”，而且这种事情自己也听不太懂，白浅梦觉得现在正是离开的时候。
“要不你们先聊？我一会儿家里还有点事，我就先回去啦。”
现在正是留给他们俩私人空间的时候！
柳南笙精神一振，赶忙道：“陆行川，快去送梦梦回家，女孩子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
陆行川抬头看了眼墙上挂着的时钟。
下午五点半......确定不安全吗？
见陆行川站着不动，柳南笙也有点儿着急，“快去呀！你愣着做什么！”
现在正是留给他们俩私人空间的时候！
“行吧。”陆行川起身就要跟着白浅梦往外走。
孰料白浅梦更急，她直接推着陆行川就回来了，“你留下来继续跟笙笙讨论歌曲呀！三天后笙笙就要去参加比赛了！我自己一个人能回去！”
她看陆行川的眼神简直就像是看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傻儿子。
陆行川回过头，柳南笙眼中浮现的是同样的眼神——恨铁不成钢。
“你去送梦梦！我一个人可以！”
“你留下来！我一个人可以！”
陆行川感觉自己很受伤，“我特么就这么不招人待见？您二位觉得我哪儿有问题就直说，我改还不成吗？”
俩姑娘都哑口无言。
这种话要她（她）怎么说？
总不能直接说“你去跟她告白呀”这种话吧！
见俩姑娘无话可说，陆行川乐了，“那干脆你俩今晚都住下来，然后我走？”
白浅梦点头，“也不是不行。”
柳南笙默不出声。
陆行川：“......”
“行吧。”他吸吸鼻子，“我走我走，你们俩抵足而眠，好吧！”
说罢他摆摆手就转身打算离开。
哥们受伤了。
“哎！”柳南笙下意识喊住陆行川。
见他回头，她才微咬着下唇，“这首歌要给你多少钱？我这里只有二十万......不够的话能不能先打个......打个欠条？”
说这话的时候她脸都红了，明显是觉得不好意思。
“......”
陆行川无奈了。
这幸亏是遇到心地善良的自己，否则这姑娘怕是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不需要那么多，这首歌往高了说我要你五万块顶天了。”
柳南笙秀眉微蹙，“没必要迁就我。”
陆行川更乐了。
这特么什么世道？哥们良心发现不想坑她钱，结果她还不满意？
“行行行，我收你五万友情价，你还欠我个人情，这可以吧？”
“可以。”柳南笙满意点头，尔后当场给他转账五万块。
“行，那你俩继续努力，哥们先撤了。有事儿再联系。”
摆了摆手，陆行川潇洒离开。
他感觉再留下来的话这俩姑娘说不定就直接捅破那层窗户纸了。
什么窗户纸？
当然是陆某人对她俩说了同样的话那件事！
反倒是他离开留俩姑娘独处的话，以她俩的性格，怕不是都会把这件事埋在心底。
这才是陆行川想看到的场景，所以他赶紧溜之大吉。
毕竟在谈恋爱之前......还是要先搞钱啊。
............
时间一晃而过，三天时间如白驹过隙。
今天晚上便是初赛海选在电视台直播的日子。
白浅梦自告奋勇陪着柳南笙去了电视台，李疏鸿爸妈又都是夜班，他倒也落个清闲。
到小区外随便对付两口之后他便打算回家去看直播。
不过刚走到楼下他就挑了挑眉。
这老破小什么时候连迈巴赫S680都有了？
正好这时主驾驶席的司机下车小跑到右后门处开门，尔后一个儒雅随和梳着背头的帅气中年男人从车上下来。
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陆行川。
这大叔招了招手，“阿川，好几个月没见你都蹿这么高了。”
陆行川走过去点点头，“柳叔叔好。”
没错，这中年人正是柳南笙她爹柳国超。
见小陆同学没太大反应，老柳还挺满意，“不错，看来我这次回来还挺低调的。”
陆行川：“......”
你特么坐个迈巴赫S680回来就说自己低调？
那高调得是啥样？扛着高铁啊？
不过这可是未来岳父，什么话该说陆行川还是懂的。
他压根就没接茬。
“柳叔叔，你回来没跟柳南笙说吗？她现在不在家，而且她也不住这里。”
“就是知道她不在我才回来的。”
老柳叹了口气，“陆哥在家不？”
“我爸今天夜班儿。”
“那你上我家陪叔叔喝两杯？”
陆行川从善如流，“倒也不是不行。”
柳国超回头吩咐司机把车开出去，尔后便带着陆行川上楼进屋。
他们虽然早早就搬走了，不过这老房子却没卖掉，老柳时不时也会回来找陆老爹喝上两杯。
他拉着陆行川进屋之后就从冰柜里拿出两罐啤酒丢给陆行川一罐，尔后拉开自己那罐就吨吨吨一口气灌下去半罐。
打了个嗝之后他随手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电视上刚好正在播放全国校园歌手大赛的初赛海选。
老柳换了个台，同样是全国校园歌手大赛的直播，只不过播的是另一个省的初赛海选。
连续翻了好几个台都一样。
最后他还是返回了豫省台。
听着电视里那眼镜哥跑调又肾虚的“我的爱像大山~~~”，老柳叹了口气，“造孽啊......”
陆行川接道：“确实比柳南笙差远了。”
他看得出来，这叔叔有心事。
“唉......”
又是一声长叹，老柳自顾自旋着啤酒。
陆行川也没挑起什么话头，毕竟这老头现在只缺个喝酒的伴儿。
电视里的鬼哭狼嚎一个比一个过分，甚至还有唱歌唱到一半儿表演咬打火机被轰出去的。
陆行川放心了。
难怪那姑娘不用自己陪着去，初赛海选就这水平的话......没自己的歌她也能无压力晋级。
一老一少俩爷们就这么一罐接一罐的喝着。
直到......
陆行川精神一振，指着电视说道：“柳叔叔！柳南笙出场了！”
老柳此刻原本一丝不苟的背头已然凌乱，他红着双眼抬头看着电视机里的女儿。
那姑娘开口唱了第一句的时候便让原本表情敷衍的三个评委认真起来。
第二句的时候三个评委就连身子都坐正了。
到第三句的时候......三个评委已经一致给了晋级的绿灯。
“造孽啊......”
听到老柳的感慨，陆行川不由点头认同，“确实，柳南笙的水平跟其他选手放到一起比较确实属于暴殄天物。”
“我说的不是这个。”柳国超捏扁了手中啤酒罐咬牙切齿，“他妈到底是哪个王八蛋给囡囡写的歌？！老子迟早要他好看！”
陆行川懵了，“啊？”
这跟他想象中的......似乎不太一样......
第九章 为什么不能买水军呢？
老实说，陆行川是真的懵圈。
他一开始还以为老柳骂的是抢自家女儿出道歌曲的唱片公司跟另一个歌手来着，结果居然不是？
不过自己就是那个作曲这种事......打死他也不会说出来的。
反正现在也没必要说出来，而且当时他已经跟柳南笙商量好了用的是艺名。
不过他还是想知道老柳为什么是这个想法。
“柳叔叔，走一个。”他举起易拉罐跟老柳碰了一下又灌了一口，尔后问道，“您对柳南笙唱这歌不满意？是不是因为这歌写的不行？”
虽然只是初赛海选的清唱，但柳南笙已经属于对其他选手的碾压了。
就那种“一耳惊艳”的感觉。
倒也不是柳南笙真的天下无敌，而是其他人水平实在一般，也就偶尔能出现一个稍微还可以的选手。
在观众的心理阈值已经被拉低之后，柳南笙这个水平的歌手自然会显得鹤立鸡群。
不过陆行川觉得自己这首歌肯定没什么问题。
不过秉持着客户至上的原则，陆行川还是决定咨询一下老柳不爽的原因。
客户老爹自然也需要售后服务嘛。
“不，这首歌写的很不错，哪怕在专业作曲圈子里也属于很棒的那一类。虽然我跟娱乐圈子不是很熟，不过我有朋友是混那个圈子的。”
听了老柳的话之后陆行川更不解了，“既然歌不错，那柳叔叔你骂人家干嘛？”
“先等等。”
柳国超摆手让他先别说话，这中年男人酒后泛红的双眼紧紧盯着电视机。
待柳南笙唱完之后这老男人才喜笑颜开，“我女儿唱的真好~”
陆行川：“......”
这老东西可真是不知所谓啊。
这时柳国超才回过头不好意思笑笑，“阿川，让你见笑了。”
说着他就叹了口气，“唉......女儿叛逆期到了，难道是我对她太温柔了？”
陆行川挠挠脸，“柳叔叔，这话我不是太明白。”
“唉......我跟她妈妈都不想让她进娱乐圈。”老柳又灌了口啤酒，“所以我跟朋友打了声招呼让她离开唱片公司，那个圈子可没那么好。”
陆行川“深以为然”，“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他不会跟热血青年一样说些什么“那是她的梦想”之类的车轱辘话，现在最重要的取得老柳的信任。
“柳叔叔，那这种事你跟阿姨直接跟她说不就行了？”
“唉，这就是问题所在了。”老柳叹气，“我跟她妈妈以前只顾着做生意，觉得只要给她物质就是对她好，结果这孩子自己也争气没走歪，但对跟她妈妈的话不怎么听，而且性子也变得有些孤僻。
“这孩子以前都是一个人生活过来的，我跟她妈妈也不想让她难怪，也只好出此下策了。”
简单来说，柳南笙知书达理，她当然知道父母对自己的付出，也对此深怀感激。
但她确实想成为歌手，这是她的梦想，也是她为止付诸行动的目标。
而这对老夫妻也确实不会教育孩子。
他们不想孩子难过，所以绕了个弯搞了这个事情出来。
可他们没想过柳南笙依然会难怪，只是不知道是他们做的而已。
陆行川灵机一动，想了个馊主意，“柳叔叔，我忽然有个想法。我觉得堵不如疏，你跟阿姨不如就支持她，然后暗中让唱片公司给她的歌曲都是那种垃圾歌曲，这样她唱了之后火不起来，时间一长，自然就心灰意冷回来继承你们的事业了。”
柳国超斜睨他一眼，“那阿川，你会写歌吗？”
陆行川精神一振，心道来了，“柳叔叔，我不会写歌。”
“啧，跟那小说里的台词一样。”老柳不屑一顾，“那本小说我也看过，找个唱片公司给她写垃圾歌曲，结果反而唱火了是吧？这种叫什么？反套路？”
陆行川：“......柳叔叔您心态可真年轻。”
“与时俱进嘛。”老柳自得一乐，尔后又是愁上眉梢，“所以我不就来找你爸喝酒了嘛。”
陆行川懂了。
这老叔是不想让女儿讨厌自己，然后又觉得是为女儿好，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是，他是想办法托关系让女儿被那家唱片公司踢了出去。
可然后呢？
这不是有小陆同学给人家写歌呢嘛。
想到这里，陆行川心头一动，试探道：“柳叔叔，为什么您不派人去查查是谁给柳南笙写的歌呢？”
“查不出来，而且这丫头也敏锐。万一让她发现不就全完了？”
柳国超一指电视，此刻电视机上正播放着柳南笙通过初赛海选之后的评委问答环节。
之间那个看上去有些凶的吊眼角女评委问道：“这首歌是原创歌曲？”
柳南笙淡然点头，“是的。”
“这是你自己写的歌？”
“不，是我一个朋友写的，他叫草履虫。”
“草履虫？是艺名吗......”那女评委笑笑，“总之恭喜你通过海选，期待你在之后的舞台上能给大家带来更好的表现，有请下一位选手。”
柳南笙下去了。
而在电视机前，柳国超破口大骂，“他奶奶的！这家伙是不是故意跟老子作对？留艺名不留全名，还特么叫草履虫！这是想干啥？想追老子女儿还是想嘲讽老子？总不能这家伙真跟那小说里写的一样是奔着往垃圾去写的吧！
“歌曲又特么跟电影不一样！好不好听傻子都听得出来！”
在他面前，那个被喷的对象也同仇敌忾，“柳叔你说得对！这人渣肯定不怀好意！说不定就是想接近柳南笙博取她的好感！等以后说不定还会更进一步谋取你们柳家的家产！柳叔！洛城不允许有这么牛逼的人存在！弄他！”
老柳瞬间蔫了下去，“怎么弄？咱这是法制社会，阿川你别搞事。嗯？”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扭过头上下打量着陆行川。
小陆同学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柳叔，我脸上有什么问题嘛？”
“没有没有。”老柳嘿嘿怪笑，“你小子......是不是对我家囡囡有意思？”
陆行川脸色一正，“绝无此种可能！”
暂时没有。
兜里没钱说什么都是虚的。
况且他的目标可是她们两个人！
如果他说是的话，老柳当场让他入赘当柳家赘婿怎么办？
那他也只好从善如流忍辱负重了。
“就当没有吧。”柳国超抿了口啤酒，不经意间问道，“那阿川你有什么建议？”
陆行川摩挲着下巴，说出了自己的见解，“我觉得......是不是可以买水军抹黑柳南笙跟那个草履虫？”
柳国超没回答，而是上上下下打量着陆行川。
忽然他笑了，“阿川，露出马脚了吧。还说你对我家囡囡没兴趣！”
第十章 我办事您放心
陆行川心头一惊，暗道莫非我陆某人的野望已经被发现了？
不过怎么想都不可能，他之前也没表现出那方面的意思。
“怎么可能呢，我一直把柳南笙当妹妹看的。”
陆行川当然明白，想得到老柳的信任，总重要的是先同仇敌忾。
“柳叔叔，我能理解你。你跟阿姨是过来人，所以知道娱乐圈不是那么好混的，你们只是不想让笙笙以后收到伤害，但你们又没办法跟她说，所以只能用‘我们都是为你好’这种方式，她以后会理解你们的。”
“唉，她要跟你这么成熟就好了。”柳国超跟他又碰了下啤酒罐，尔后问道，“你说的那个找水军该怎么做？”
陆行川微微一笑，“就是抹黑那一套嘛。其实很多观众压根没看过某个艺人的表演，但网上铺天盖地都是她的所谓黑料，这就会在观众心理埋下一个第一印象。
“所以等那人真的开始小有名气之后，别人第一反应都是这人不行的固有印象。”
柳国超眉头紧锁，“叔叔我啊，不允许囡囡的名誉受损。”
陆行川提出个建议，“柳叔，唱歌跟演戏不同，唱歌这个好不好听大家都听得出来。那为什么我们不去攻击那个作曲的狗屁草履虫呢？”
老柳没搞懂，“可他歌写的确实不错，主要也可能是囡囡唱得好。”
陆行川深以为然，“没错，所以就更不能让这种沽名钓誉之辈占到笙笙的便宜了！”
柳国超乐了，“所以你小子还是对我家囡囡有意思嘛。”
陆行川脸色一正，“柳叔，就算我对笙笙没想法，毕竟我们也算是从幼儿园开始就一起长大的，哪怕身为好朋友，我也不能让那种垃圾骗到她啊。听说她光买歌就花了不少钱呢。”
柳国超跟陆行川对视片刻，便点头道：“叔懂你意思，那这事儿就交给你来办？话说阿川你认识网络水军之类的人？”
“不认识，不过我可以去找嘛。”陆行川笑笑，“柳叔，对水军这边你有什么具体要求？”
“也没有，其实就两点。”柳国超放下啤酒罐，认真道，“第一，别人身攻击囡囡，至于那个草履虫......酌情攻击。
“第二，别暴露是咱们找的水军。”
陆行川比了个“OK”的手势，“我办事儿，您放心！”
柳国超拿起一边的皮夹钱包从里面抽出张银行卡不由分说便塞进陆行川手里，“这卡里有五十万，密码六个六，算是阿川你的启动资金，不够再跟叔联系。”
陆行川攥着银行卡死死不放，“柳叔，使不得！使不得啊！”
“那行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
老柳尝试着抽了下银行卡，结果因为陆行川攥太死没抽出来。
他抬起头，正对上陆行川写满真诚的帅脸。
“咳，这是叔给你的，不能让你流血又流泪嘛。”
老柳头讪讪收回手，接着抬手看了眼手腕上的百达翡丽，“那什么，时间不早了，叔还有事，就先走了。”
这老东西拍拍陆行川肩膀，表情变得郑重，“阿川，你也不想囡囡被不知道哪儿来的野小子拐跑吧？”
陆行川严肃道：“放心吧叔，保证完成任务！”
“那行，有事儿记得直接联系我，你有我私人联系方式。”
见柳国超打算走，陆行川也起身跟着出屋子送他下楼。
到了楼下，他上车前再次亲昵拍拍陆行川肩膀，“阿川，一切都拜托你了！”
陆行川拍拍胸口，“男人的承诺啊柳叔。”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目送那辆“低调”的迈巴赫S680走远，陆行川踱回了自己家里。
他闭上眼睛回忆片刻。
若是现在这个时间点的话，那家伙的娱乐帝国才刚刚起步吧。
这种事情当然要交给那家伙去做。
微微一笑，他离开屋子去小区门口办了张新的电话卡，尔后回家插进手机播出了那个刻入DNA的手机号码。
............
“知道这年头最缺的是什么吗？”
“人才？”
“放屁！每年那么多大学毕业生有几个能找到好工作的？就连人家本科生都没戏，咱们几个大专生又算的了什么？”
汉东省京州市人民广场边上，几个年轻人蹲在马路牙子上听着为首那个鸡窝头眼镜青年大谈特谈。
“所以要赚钱咱们只能另辟蹊径！违法的事情是万万不能做的，但灰色地带大有可为！”
这眼镜青年叫刘波，另外三个人都是他在大专一个寝室的同学。
他挥舞着双手，“所以咱们在普通赛道肯定赚不到钱！跟我干没错的！我这边已经搭上金娱唱片的线了！他们说今晚就会跟咱们公司合作第一笔生意！咱们‘良心传媒’的发展就从今天开始！”
说着他左右瞟了一眼，见有个路过的帅哥被女朋友扇了一巴掌，只好讪笑着丢下刚抽了一半的烟头。
待那两人走远，刘波才捡起烟头吹了吹，尔后狠狠抽了一口，“所以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
滴里里里里~~~
“来了！”
手机铃声响起，刘波精神一振，从裤兜里掏出屏幕几乎全裂开来的手机。
上面是个外地陌生电话号码。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刘波回头食指比在嘴前做了个“嘘”的手势，尔后接通了电话。
“喂，您好，这里是良心娱乐传媒，请问有什么事？”
“嗯。”那边是个很低沉的男人声音，“听说你们在娱乐圈评论区掰头方面很有水准，所以有件事想请你们帮忙。”
来了！
刘波压抑住自己激动的内心，故作平静，“请问是什么业务？”
“我需要你们帮我黑一个人。”
“请讲！”
“今天那个全国校园歌手大赛的初赛海选知道吧。”
“知道，请问您是要黑节目还是评委？”
“不，是豫省赛区的一个选手，她叫柳南笙。”
“好的，没问题！我们是专业的！”
“嗯，不过有一点你们需要注意。”电话那边的低沉男声说道，“只要你们黑她歌不行，表演死板，唱歌太油，歌选的也不行，什么垃圾歌曲都能上来，节目组有黑幕。千万不要搞人身攻击。”
“哥，我懂你意思！我们是良心传媒，绝不搞人身攻击！”
“好，那还有一件事。”那边又说话了，“我需要你们留个尾巴，不论是同一话术还是怎么样，记得结尾留个把柄，比如半个括号然后什么时间发，一定要让别人一眼看出是有人买水军黑的她。”
刘波一愣，马上反驳，“先生，我们是专业的，请不要质疑我们的专业素养。”
“加钱。”
“先生，我们是专业的，客户的需求就是我们的目标！”
“好，那就这样。”
“我办事，您放心！”
挂断电话，刘波心潮澎湃！
“奈斯！这单咱们必拿下！”
这时旁边小弟弱弱问道：“老大，这单咱们能赚多少钱？”
刘波笑容僵在脸上。
是啊！他忘了问价格啦！
“大哥，要不再打回去？”
“不行！太不专业了！”
刘波额头渗出冷汗，“不要慌！只是技术性调整！金娱唱片是大公司！他们不会拖咱们钱的！”
滴里里里里~~~
手机铃声响起，刘波狂喜！
“我怎么说来着？我就说他们是大公司，肯定会打回来的。”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刘波瞥了眼碎裂的手机屏幕。
又是一个外地陌生号码，而且跟刚才那个号码还不一样。
“看看，什么叫专业！”他指着屏幕对小弟们说道，“人家电话号肯定就是打一次就扔的！”
说罢他接通电话。
那边是个低沉男声，不过跟刚才的貌似不是同一个人。
果然专业！就连两次打电话都不是一个人！
“喂，您好，这里是良心娱乐传媒，请问有什么事？”
“十万块，请你们帮我们黑公关一个选手。”
刘波秒懂，“全国校园歌手大赛豫省赛区的柳南笙对吧？您放心！”
“对，就是她，不过有一点你们需要注意——”
“只要黑她歌不行，表演死板，唱歌太油，歌选的也不行，什么垃圾歌曲都能上来，节目组有黑幕。千万不要搞人身攻击对吧？我们是专业的！”
“......果然专业，那么合作愉快，一会儿钱就会到账。”
电话挂断，刘波激动挥拳。
“Yes！Yes！Yes！”
第十一章 陆行川夜探深闺
那边陆行川挂断电话之后却觉得浑身不得劲，好像有什么事情自己给忘了一样。
他坐在卧室窗边的电脑桌前冥思苦想。
“到底忘了什么呢......”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那陆行川就放弃了思考。
既然以他这种逆天开挂级别的记忆力都记不住的事情，那肯定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在电脑上打开个空白文档，他开始记录自己下一步的行动。
“第一步算是完成了，下面就看后面怎么做了。”
删掉文档中的文字，他往后躺倒在椅子山。
下意识想要去摸香烟却摸了个空。
沉默一会儿，他默默关掉电脑上床睡觉。
爸妈都退休了还要去热力公司跟大学寝室当保安这种事......第一次穿越的时候他能解决一次，这重生之后一定还能解决第二次！
............
京城，金娱唱片的练习生宿舍里，王璐正跟经纪人商量着刚才的事情。
“李姐，咱们找水军的事情公司同意吗？”
那个三十多岁看上去十分干练的经纪人李姐淡淡道：“如果公司不同意，我怎么会在这里。不过这种事要你自己出钱，与公司无关，你要明白这一点。”
“嗯嗯！”王璐喜上眉梢拼命点头，“这点钱我家里还是不缺的，只要能搞臭那个眼高于顶的女人就行！活该！让她当初眼里好像没有别人一样！”
李姐看到她这幅样子微微皱眉，不过也没说什么。
王璐是公司以那些偶像练习生的模式培养出来的唱功算这批练习生里面顶尖水准的歌手。
但柳南笙天赋太强了。
此女绝不能放给别的公司！
老实说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公司要把歌给王璐然后跟柳南笙解约。
不过那已经是过去式了。
至于找水军去黑公关柳南笙这点倒是很好理解。
我跟你解约了说明没看上你，结果你如果还能出头那不是打我公司的脸？
对这种大公司来说，面子其实就代表着利益。
所以哪怕大公司心知肚明问题在自己身上，一般也都是选择嘴硬，哪怕是道歉都是抠抠索索小家子气的。
其实就是这么回事。
“早点休息，明天早上记得练歌，现在只是突破个初赛海选而已。记住，如果最后拿不到冠军，你想要的资源拉满出道就别想了。”
“嗯嗯！李姐你放心！只要没有柳南笙，别人都不是我对手！”
“希望吧。”
李姐不想多说什么，她要负责的艺人不止一个，能说到这里已经仁至义尽了。
王璐也不在乎，她可是从小家里用钱砸出来的专业水平，在这一批练习生里是绝对的独一档！
只有柳南笙！
只有那个女人！一定要让她没办法翻身！
她瞥了眼笔记本显示屏上的东西，心情顿时又好了不少。
【论为什么柳南笙会被金娱唱片解约，只因她有致命缺陷】
【#柳南笙唱歌跑调#】
【柳南笙依靠网络歌曲能否走到最后？】
............
“嗯？”
躺床上正手机冲浪的陆行川眉头微皱。
“这什么情况？刘波那家伙拿钱不办事？不应该啊......”
这辈子的陆行川还不认识刘波，不过上辈子他认识啊！
刘波是谁？那可是号称娱乐圈公关帝的男人！
不，甚至都不止娱乐圈！
什么社会热点啦、什么手机圈啦、什么汽车圈啦。
反正就没有他洗不了的地！也没有他黑不了的人跟公司！
主要他黑人跟洗地的风格就是只说真话或者合理质疑，但都只说一半儿。
你乍一看好像没什么问题，但一细想就觉得他说的全是扯淡，但好像又找不到什么反驳的理由。
所以陆行川上辈子也是他老客户了。
毕竟身为天皇巨星，跟公关们的交流也是很有必要的。
而刘波之所以能让陆行川记住，甚至这家伙黑过他之后俩人也能成为朋友。除了陆行川给的钱真的很多之外，也因为这家伙足够职业！
他收了你的钱就一定按你的要求去做！
并且绝不夹杂私人感情！
之所以陆行川现在就能联系上这家伙，还是某次喝酒的时候这家伙喝大了就开始回忆过去指点江山，然后把自己的情况还有电话号码都暴露给了他陆行川。
“啧，难道是因为初出茅庐所以还没那么职业？”
这样一想陆行川就坐不住了。
这特么不是搞柳南笙心态嘛！
本来他计算好了的！先让刘波团伙黑一波自己跟柳南笙，但结尾留个小尾巴让人一眼能看出来这是找的水军故意来黑的。
现在小尾巴没了，这特么岂不是成真了？
柳南笙毕竟才十八岁高三毕业，而且前不久刚经历过被唱片公司解约抢歌的事情......
不能等了！
他一个翻身爬起来穿衣服，尔后马上出门骑上品红小绵羊就杀向夜市。
买上二十串铁板鱿鱼还有二十串烤面筋，接着又马不停蹄杀向柳南笙家。
到了她家门口已经差不多凌晨一点了。
陆行川挠挠脸颊，抬头看了眼别墅。
窗户上漆黑一片，她现在应该睡了吧。
如果睡了那就是没事。
他自嘲一笑，看来是自己多心了。
回头正打算走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
拿出来一看，来电人显示的是白浅梦。
............
十分钟前，柳家别墅。
客房里，白浅梦翻着微博越看越气。
“什么嘛！明明笙笙唱的那么好！川仔歌也写的很好啊！这些家伙真讨厌！”
愤愤骂了几句，她忽然想到一件事。
如果笙笙看到这些......她会不会受影响？
想到这里白浅梦也躺不下去了。
她爬起来穿着睡衣就去敲柳南笙屋门，“笙笙，你睡了吗？”
屋里没有回应。
过了差不多两分钟，她才听到趿拉着拖鞋的声音。
然后卧室门开了。
同样穿着睡衣的柳南笙，这姑娘面无表情，不过脸色有些苍白，眼眶也有点儿泛红。
看她这样子，白浅梦就知道她肯定也在网上看到黑她的那些东西了。
“笙笙，你没事吧？”
“我没事。”柳南笙微微摇头，“那些人随便黑，只要我是凭真本事拿到最后好的名次就行，就是觉得有些对不起陆行川，因为我的关系被带着一起黑。他的歌明明很好的......”
她一说陆行川，白浅梦心头一动，马上掏出电话就拨了出去。
柳南笙赶忙抬手想阻止她，“这么晚了，他肯定睡了的。”
“放心，他睡不了，平时他都是快两点才睡的，我清楚得很。”
果不其然，电话几乎秒被接通。
白浅梦给了柳南笙一个得意的眼神，尔后手机开了免提，“喂喂喂？川仔你睡了没？”
柳姑娘贝齿轻咬下唇一言不发。
手机中响起陆行川极为欠揍的声音，“没呢，怎么了？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所以想我啦？”
“呸呸呸！没睡就快点儿过来！我在笙笙家里！”高马尾少女瞥了眼黑长直姑娘，不知为何忽然有些心虚。
明明她跟川仔清清白白的！也压根没那种意思，怎么这家伙一张嘴就这样呢？
而且还是当着笙笙的面......
“哦，那你们开门吧，我就在门口。”
伴随着说话声音一同响起的是敲门声，“我买了你最喜欢吃的烤面筋，还有柳南笙喜欢吃的铁板鱿鱼。”
高马尾跟黑长直都是一怔，接着下意识看向对方。
在眼神对上的那一刻，不知为何，两人同时挪开了视线。
第十二章 两个天使
当别墅大门打开的时候，站在门口的陆行川颇为失望。
“啧，我还以为你们俩会穿睡衣呢。”
早已全副武装的白浅梦下意识后退半步狠狠瞪他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开玩笑呢！”
陆行川提起手里的烤鱿鱼跟烤面筋，“别说了，先吃个夜宵吧。”
“......你来了。”
柳南笙平静的声音在玄关处响起。
陆行川打量她片刻，见她似乎没受到什么影响的样子，心里不由放松些许。
忽然他后背被人推了一下。
回过头，映入眼帘的是月光下露出活泼笑容的高马尾少女。
“你先跟笙笙聊一会儿，屋里有点儿闷，我在门口透透气。”
说罢她转身便一蹦一跳跑走了。
陆行川扯扯嘴角，回身走到客厅把夜宵放桌上，“你真没事儿？”
“我......没事。”黑长直少女跟着走过来坐下，“每个人都有自己喜欢的歌手，我只是觉得......觉得......”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都带上些许哭腔，“只是觉得明明我没什么错，我也很努力，而且你的歌也很好......都是我没把你写的歌唱好......”
“噗——”陆行川没忍住笑出声来。
“你还笑！网上还有好多人说你歌写的不行！你就不生气？！”一向情绪稳定成熟的柳南笙也没绷住，这姑娘瞪着通红的杏眸狠狠瞪着他。
“没有没有。”陆行川赶忙摆手。
为什么笑？
因为这姑娘实在太可爱啦！
若果是十年后的她，想必只剩下成熟稳重。
但现在虽然她也很成熟，不过还是有着少女不成熟的一面。
而且......她难过更多的竟然是因为觉得没把自己给她的那首《记念》唱好？
这什么天使！
上辈子自己真特么是被系统迷了眼！这么好的姑娘怎么可能放手！
还有白浅梦。
看似活泼，实则心思细腻，也是个温柔的姑娘啊......
见柳南笙还在抿嘴怄气，陆行川不由乐道：“要掉金豆子了？”
“谁会掉眼泪啊！”
“还在嘴硬，还在嘴硬。”
“你这人怎么一点都没感觉？陆行川你没有心！”
“啧。”陆行川快笑到肚子痛了。
跟这两个姑娘相处起来，就连他都觉得自己年轻了好多。
“傻瓜，不过一个初赛还是海选而已，怎么可能有那么多人看，况且还是地方台，豫省电视台也不是那些大的地方台。”
陆行川恍然大悟，“哦~~我懂了，你是觉得自己特别有名，所以全国观众都知道？”
“......梦梦说的对，你说话是很欠揍。”
要不是涵养实在够高，柳南笙差点儿就没忍住打他。
他这话到底是安慰还是嘲讽？
反正柳南笙听着很气。
不过......倒是真的没有那种心里难受的感觉了。
“所以你懂了没？”
听到陆行川这没头没脑的问题，柳南笙抬手把鬓角发丝拢至耳后秀眉微蹙，“所以你觉得是有人故意抹黑我？可为什么呢？我也没得罪什么人。”
“金娱唱片呢？还有那个抢了你歌曲的没出道歌手呢？”陆行川给出明示。
柳南笙不解，“是金娱唱片主动跟我解约，被抢歌的也是我，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对我？”
“这大概也是一种前任文学吧。”陆行川摩挲着下巴，“只要前任过的不好，那我就开心。反之亦然。
“现在你小出风头，解约的事情暂时知道的人不多。可如果等到复赛甚至决赛，那会儿开始挖掘背景故事的时候，你这事儿肯定瞒不住的。
“到时候金娱唱片抢你歌的那人肯定也要参加比赛，万一你又压她一头怎么办？你让金娱的面子往哪儿搁？到时候怕是要被嘲讽上天，甚至以后你越火，这事儿就会被提出来的次数更多。
“那个抢你歌的人只要没有在地位上碾压你，那她就会永远活在你的阴影之下。甚至我说的难听点儿，别的唱片公司跟经纪公司说不定也会落井下石跑来大张旗鼓找你签约。”
陆行川两手一摊，“你说他们为什么要把你按死？”
“我只想好好唱歌而已......”柳南笙贝齿轻咬下唇，“那该怎么办？”
“很简单，你只用做一件事就好。”陆行川微微一笑，“好好发挥你的实力，一步一步走到决赛的舞台，然后拿下冠军！”
柳姑娘黑白分明的眸子倒映着他的影子，“你就这么相信我能走到最后？”
陆行川耸耸肩，“这不是配合你嘛。我前面说如果你走到最后了他们会很难受，可你竟然都没否认，这不就说明你自己也觉得最后能拿冠军嘛。你可比我有信心多了。”
“......”柳南笙拳头都攥紧了。
这家伙好像在安慰人，但感觉又在阴阳怪气。
他能活到十八岁真要感谢周围都是善良的人。
不过她也确实不会再受到影响了。
既然如此，她忽然想到了什么。
“你快出去！”
陆行川愣了一下，“这就翻脸不认人？”
“不是......”柳南笙微微低头，“你去看看梦梦吧，这么晚了她一个人在外面不太好。”
“行吧，那等我喊她回来一起吃夜宵。”
陆行川站起身，尔后他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了，那个抢了你歌的人叫什么名字？”
“王璐，水平很强的。”柳南笙眼神疑惑，“怎么了吗？”
“没事。”陆行川摆摆手就往外走，“等我去把白浅梦喊回来。”
王璐啊......
上辈子的歌坛天后，称霸歌坛十年有余。
没想到竟然是她。
如果是她的话......呵，那陆行川还真有她的把柄。
这倒不是他自己查的，而是上辈子有个全国大案。
在那个大案上了热搜第二天，王璐就出事了上了热搜。
“哼哼......”
希望你还有金娱唱片能按照规矩来，否则......可别怪我陆某人不当人了。
等陆行川离开，柳南笙看眼桌上的塑料袋。
然后她从中拿出一串还热着的烤鱿鱼咬了一口。
咸香麻辣的味觉充斥着口腔。
“小学放学后喜欢吃的东西，你到现在还记得啊......”
她垂下头，默默吃着鱿鱼。
“梦梦，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
别墅前，白浅梦背着手抬头望着天边明月，胸前的卡通猫似乎也伸展变胖了许多。
现在川仔跟笙笙一定在聊天吧。
笙笙很难过的，川仔又那么会安慰人。
说不定今天他们俩的关系真的能更进一步了。
她看上天上的月亮默默发呆。
我自己一个人跑出来，他会来找我吗？会觉得我一个人不安全吗？
还记得小时候有次自己跑丢迷路，就是他把无助哭泣的自己带回来的。
可现在终究是长大了嘛。
不知为何，她忽然心里有了个小小想法。
如果现在他能出来找自己的话，那自己就......
“一个人傻站着干嘛呢？”
伴随着脚步声，一道人影走到她身边仰头顺着她的目光看天。
“月亮也不圆嘛。”
白浅梦侧过脸，愣愣看着他的侧颜，“你为什么出来？笙笙还要你安慰呢......”
“已经安慰好了。”
陆行川回给她一个笑脸，“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多危险啊，走吧，咱们进屋。”
上辈子那种事情，他可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白浅梦愣愣站了半晌，忽然垂下眼眸，只轻轻说了一个字，
“好。”
第十三章 原来有人跟我一样是人渣
刘波做了个梦。
他梦到自己经过多年打拼，旗下公司业务已经称霸了国内娱乐圈。
各个过去只能才新闻和电视上才看得到的大明星都对他和颜悦色甚至有些讨好。
因为那些明星是洗白还是立人设，亦或是被黑，全屏他公司一句话的事情。
甚至他公司的业务都开始朝着全球娱乐圈发展。
就在他梦到丑国总统选举候选人也要花钱找自己公关的时候，却忽然被人推醒。
“老大！老大快醒醒！不好啦！出大事啦！”
刘波揉着眼睛坐起来打了个哈欠，“什么事这么大惊小怪的，是金娱唱片的人没结钱？”
那小弟哭丧着脸，“不是啊老大，咱们没按照人家要求做！”
“要求？”
刘波大脑还在迷糊，他先是重复了一句，尔后大脑瞬间清醒过来从床上弹了起来，“卧槽！！！”
他连滚带爬冲去墙角从充电线上拽下手机打开微博。
那天用脚本刷上去的热搜果然还在！
虽然没进前十，但最起码也进了前二十！而且还好多条！
甚至就连装乎上都上了热门问题！
内容没什么问题，都是他们苦思冥想出来的刁钻臆测“黑点”。
下面的评论回复引导的也没什么问题。
可问题的关键就在于......人家要求的小尾巴他们忘了留啦！
那一瞬间，刘波大脑一片空白。
旁边小老弟都快哭出来了，“老大！人家要咱们赔钱怎么办？咱们赔得起吗？赔不起的话是不是要去坐牢？我不想蹲监狱啊老大！”
“不要慌！只是技术性失误而已！”
刘波也慌得要死。
他堂堂大专毕业......好吧这个倒是没什么所谓。
可他大好年华怎么能去坐牢？！
深吸一口气，刘波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毕竟是第一次接单，也是第一次遇上这种事，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冷静！
他回头问道：“金娱唱片的人打电话过来问过没？”
“还没有，我们也不敢打回去......”
“交给我。”
再度深吸一口气，尔后缓缓吐出这口浊气，刘波拨通了上个陌生来电。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合对后再拨。
“Sorry!Thenumberyoudialeddoesnotexist，pleasecheckitanddiallater。”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合对——”
刘波挂断电话，面如死灰。
颤抖的心，颤抖的手，他哆哆嗦嗦点了支烟，抽了一口，苦涩伴随着烟圈一起回荡在这出租屋里，
“真特么专业啊，电话号还真是用一次就注销的......”
万策尽！
寄！
放下电话，他叼着烟头不舍的狠狠吸了一口，尔后平静道：“大家都喜欢吃什么？咱们最后去吃一顿然后自首吧。”
小弟傻了，“老大！你不是说咱们这不是违法的嘛！”
刘波叹气，“可咱们接的活却没做到，这是不是属于合同欺诈？人家要告咱们的话肯定得蹲号子吧？”
“老大，那咋办嘛......”小弟都带上哭腔了。
只能说是半吊子法盲遇上了全盲，强强联合了属于是。
另一个一直抽闷烟的小老弟此时却提出了一个建议，“老大，不是有两个电话嘛，要不给前一个打打看试一下？万一那个能打通呢？”
刘波撇嘴，“人家是专业的！怎么可能电话号不注销的？”
“试试看呗老大，反正咱们也没别的路了......”
“唉......”
刘波在易拉罐上按灭烟头丢进去，尔后拨通了电话。
试试就逝世，反正也没别的办法了。
不过他已经想好了。
这事儿他一个人来扛！到时候对方找上门来先问问能不能还钱，大不了他去工地搬砖还钱！
反正肯定不能把跟着自己的老同学们都坑了！
“看，我就说——嗯？！”
电话......竟然通了！
那边接通之后并没有人说话，不过淅淅沥沥的雨声却说明电话确实接通了。
刘波此刻心跳的飞快。
就连当初鼓起勇气表白的时候他也没这么紧张过！
当然被拒绝后认识的不认识的同学那莫名的眼神注视下的心跳也没现在快！
但看着面前这一双双嗷嗷待哺的可怜眼神，他还是得顶住！
一咬牙，刘波主动开口，
“这个......您好，这次活我们搞砸了......”
“呵。”
那边响起一声轻笑，“你能给兄弟打这个电话，兄弟很高兴，但你办的事情却让兄弟很不高兴。”
“对不起！”刘波心头一紧，赶忙道，“那十万块我退给您！”
“十万......”
那边忽然陷入沉默，只有淅淅沥沥的雨声一点一滴敲打着刘波的心房。
见对方似是不满意，刘波赶忙补救，“这事儿我肯定给您办好！然后那十万块也退给您！您看这样成不？”
“那倒也不必，那十万块你自己留着吧，这事儿倒也不严重。”那人的语气颇有些意味深长，“我留个邮箱，你把我们公司给你转账的信息截个图发过来。”
“谢谢大哥！谢谢大哥！”刘波还是很懂事的，“我这就发给你！”
那人说了个邮箱地址，刘波电话都没挂就吩咐小弟赶紧发过去。
“大哥，已经都发过去了！”
“嗯。”电话那边的男人语气淡然，“现在你们继续发，结尾的小尾巴先不用加，等到决赛的时候再加上，这次别忘了。
“如果这次做的好的话......到时候还有个大活给你们。”
刘波精神一振，心花怒放，“放心吧哥！我们是专业的，绝不会让您失望！”
电话挂断，他得意洋洋，“怎么样？要不我是老大！专业人士就要有扭转局面的能力！”
“高！实在是高！老大你太牛啦！那咱们要不吃顿好的庆祝庆祝？”
“现在才创业初期！吃个屁！”
............
“呵，有意思。”
陆行川本想提醒刘波交浅言深的道理，下次记得录音。
不过这样可能坑了他自己，所以暂时还是算了。
不过这家伙也是有趣，那种重要资料都直接给自己传过来了。
虽然那只是个人账号，不过如果用的好的话也能有极大用处。
而且他总算想起来之前自己忘了什么事了。
“原来是忘了给钱，难怪我会觉得不重要。”
但从刘波的反应来看，是有人同样找到他，然后也是要求在网上黑柳南笙，而且还付了钱。
所以他误会了以为自己跟那人是一伙的？
啧，总不能真说中了吧，还真特么有人买水军黑柳南笙？而且还恰好好的是刘波？
那么是谁呢？
总不能真是金娱唱片吧......
难道自己用来忽悠那傻丫头的话术居然是真的？
陆行川开始回忆上辈子听过的一些小道消息。
刘波这人还是很有职业操守的，最起码哪怕成了好朋友，他也没说过去都接过谁的活。
但陆行川听他谈起过刚入行那会儿接过的一单。
似乎就是某个歌坛天后当初出道的时候找的他去黑公关一个比赛对手，最后导致那对手退赛然后那天后拿了那个比赛的冠军出道，从此才星途坦荡的。
因为那个对手退赛了，所以刘波才借着喝醉了说出口，而且说有点儿对不起人家，所以他从此只接针对艺人的公关，并且要有真材实料才会干。
那个天后叫什么来着？
好像是叫王璐。
嗯？
陆行川瞪大双眼。
柳南笙说的那个抢了她歌的人......好像就是王璐？
这下有意思了。
陆行川嘴角上扬露出一个渗人的微笑。
柳南笙只有我能欺负，你们这群阿猫阿狗也敢来招惹她？
呵，王璐是吧。
等到决赛......看哥给你整个大的！
第十四章 这首歌是谁写的？
“川仔你笑的这么坏是怎么回事？”白浅梦大惊小怪，“难道你在想什么不好的事情？”
她下意识双手抱胸，把那本就被拉撑变胖的卡通鸭子彻底挤压变形。
陆行川面不改色，“你以后千万别当老师，对了，教师资格证也不要去考。”
白浅梦不解，“虽然我也没想过当老师，不过为什么不行？”
“现在小孩子都早熟，你如果去当老师，我怕你班上的女学生都自卑。”陆行川就说着不知所谓的话。
白浅梦努力思考片刻，忽然喜笑颜开拍着陆行川后背，“哈哈~~虽然听不太懂，不过感觉好像你是在夸我的样子~~”
“确实在夸你。”
陆行川打了个哈欠就要往别墅里走，不过却忽然被白浅梦拉住了。
“嗯？怎么了？”
他回过头有些不明所以。
白浅梦低头沉默，在夜晚的阴影中陆行川看不清她的表情。
就在他想再度开口询问的时候，这姑娘抬起头来，她脸上依旧是活泼开朗的笑容。
“川仔，要不我自己先回去？”
“不行！”陆行川脱口而出。
“啊？”高马尾姑娘愣住了。
她还从没见过川仔露出过这种情绪跟表情。
他们从幼儿园开始就认识了，川仔总是很成熟的那一个。
他从不跟别的小朋友一起玩，而且总是一副很有心事的样子，但也没表现出来过。
学习上他也是随波逐流，不是最差的，也不是最好的。
像她和笙笙就早早明白了自己的梦想，可是川仔呢？
他好像从未表现过自己的梦想与目标是什么。
她还记得小时候老师问大家长大了要做什么。
大家都说明星、科学家、医生、老师之类的梦想，可川仔说的却是“赚钱”。
仔细想想，自己跟笙笙都有点儿依赖他了，甚至觉得川仔的成熟是理所当然，似乎什么事情他都能解决。
她们两个其实......并不了解他。
白浅梦忽然有一种冲动，她想更多去了解他。
了解他没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候都做了些什么，还有他未来想做什么。
但......她又克制住了。
毕竟......有笙笙嘛。
“川仔，其实我一个人回去可以的。”她不复往昔的活泼开朗，甚至这一刻在月光下看上去有些柔弱，“笙笙很难过的，她现在需要有人陪着。”
她露出一个“有马公生”同款笑脸，“你不是要追她嘛，现在正是拉近你们距离的好机会！可别错过啦！”
“大学有的是机会，而且她现在也恢复的差不多了。”
陆行川耸耸肩，“如果我真按你说的那样，怕是她老爸明天就能回来打断我的腿。”
白浅梦乐了，她不由打了陆行川肩膀一下，“讨厌！川仔你就总是这样！”
明明情绪到位了，无论是惆怅还是悲伤春秋她心里都有，但总是被这家伙一句话破防。
“行了行了，赶紧回去吧。”陆行川在身后推着她肩膀往别墅里走，“万一柳南笙误会咱俩其实有一腿就完蛋了，到时候我也只能勉强跟你结婚，然后再精神出轨她了。”
“呸！谁要跟你结婚！”白浅梦脸颊红红的，不过因为背对着陆行川所以没被他看到。
“哦？那就只能我跟柳南笙结婚，然后精神出轨你了。”陆行川脸色一正，“毕竟我还挺洁身自好的，身体出轨什么的还是算了。”
“......”白浅梦却罕见的贝齿轻咬下唇没有接腔。
陆行川也明智的选择沉默。
他知道如果再说下去就要出事了。
现在还不是时候。
回到客厅的时候，他们俩刚好看到柳南笙刚吃完一串烤鱿鱼。
那褐色酱汁还有些许残留在她嘴角。
这姑娘看到俩人之后明显也愣了一下，她舔掉嘴角酱汁，星眸之中泛着些许茫然，“你们这就回来了？”
陆行川到底在搞什么？
难道因为这家伙没谈过恋爱，所以不知道该怎么追女孩儿？
想到这里，柳南笙却发现自己无能为力。
因为别说怎么追女孩儿了，就连怎么追男孩儿她也不知道！
毕竟她从小到大能称得上是朋友的就只有面前这两个人。
谈恋爱？
别说谈恋爱了，就连心动的男生也......
她不着痕迹瞥了陆行川一眼，继而拉过白浅梦递给她一根烤面筋，“你们都说了什么？”
“什么也没说。”
没等陆行川开口，白浅梦便先慌张解释，“他就说我一个人回去不安全，说想让我今晚住下来。”
“没错。”陆行川煞有其事点头，“要不今晚我也住下来算了，正好能保护你们俩。”
“你留下来才危险......”白浅梦幽幽吐槽一句，然后挥手赶人，“你快回去吧，咱们明天一早还要赶路呢。”
柳南笙也抱住白浅梦，两张同样没有瑕疵的脸蛋儿贴贴，“我有梦梦就好啦。”
“啧，真就翻脸不认人呗？”陆行川气笑了都，“牙套妹，你怎么说？”
“别喊我外号！”白浅梦恼羞成怒，“快走快走！看到你就烦！”
“......”
特么到底谁才是多余的那个？
陆行川总觉得这俩妹子之间好像自己完全插不进去的样子。
“行吧，不过你说明天要赶路是什么意思？”
柳南笙拿起桌上手机晃晃，“刚才你来之前才收到节目组的短信，我晋级复赛了，这周末就要在央视演播厅开始彩排，明天要先去京城熟悉熟悉环境，之后还有把曲子的录音送去跟节目组商量比赛上唱的歌曲，咱们用的原创歌曲，所以更需要提前跟节目组沟通一下。”
“哦？”陆行川也乐了，“行，那明天上午在这儿见面，到时候咱们一起去高铁站。”
“好。”
............
京城，央视某办公室里，全国校园歌手大赛节目组的办公室里，几个中年男人正在吞云吐雾。
“这两天网上的事儿你们都看了吧？”
“看了，是豫省那边晋级的那个姑娘吧。话说让她晋级真的没问题吗？她身上似乎争议很大的样子。”
“反正下周彩排，到时候看看情况再说，实在不行就找个理由让她走，之后对外说是她家庭或者学业原因没办法继续参赛就行。”
“嗯，没别事了吧？”
“没了。”
节目组这几个导演副导演商量完之后都看向坐在沙发上那个正在抽烟的男人。
田野，那是节目组总导演以及总策划，也是央视自家的资深音乐人，按网上的说法，他也是“国家队大佬”。
他微微皱眉，似乎正在思考什么事情。
在他面前茶几上还摆放着一个笔记本电脑，上面正播放着豫省的初赛海选视频片段。
画面中那个素面朝天却难掩丽质的女生正在清唱着一首原创歌曲。
他正在反复播放这一段视频。
“老田，还有什么事？”
听到同事的话，田野抬起头，尔后夹着烟的手指着屏幕语气急促，“这首歌是谁写的？我感觉能火！”
第十五章 导演，你也不想......
“京城的高楼大厦要比咱们洛城多好多呀！”
帝林官邸三号楼的九层五百平大平层内，跪坐在的沙发上的白浅梦趴在沙发靠背上看着落地窗外的风景惊叹不已。
“这你就不懂了吧。”
陆行川淡定抿了口咖啡，“住在这种大城市里，当你某天晚上加班到凌晨走出写字楼之后，抬眼望去是灯火通明的高楼大厦，或者结束一天疲惫的工作回到狭小的出租屋里透过窗户放目远眺。那时候你会突然有种感觉，觉得这里不属于自己，自己也不属于这里。
“大城市过的舒服，那是指柳南笙那样的家庭，咱们就洗洗睡吧。”
白浅梦不解，“那为什么那么多人挤破头也要来大城市？”
“更好的发展，更高的工资，可以让家里人觉得有面子，也可能只是因为所学的专业在老家没有相应的公司职位，再加上一点点不切实际的幻想觉得自己能留下来。”
陆行川耸耸肩，他决定打破少女的幻想。
主要是他可不想这丫头以后心大了就撅着个腚飞啦！
“你知道这些国内顶级大城市的适龄男女比例是多少吗？”
白浅梦摇头，“大概六比四？”
“是二比八，男的是那个二。”
这个倒不是陆行川扯淡，虽然不是这个世界的，但他那时候也在那个世界的首都混过。
而且他为什么能去接替人相亲的活？因为穿越来到这个世界之前他可是相亲小达人。
在首都就咨询过当地相亲平台，这还是人家工作人员告诉他的。
他还因为被忽悠之后掏了六百九十八订金，之后又掏了几千块。
结果毛用没有，这种相亲平台大概率就是骗子！
话题扯远了。
“知道大部分人最后的结局嘛，到了年龄之后，男的要么回老家，要么去二线省会城市买房在一线城市上班工作，能真的靠上班在这种地方买房子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了。”
白浅梦毕竟还是个刚高三毕业的少女，而且也考上了很棒的大学，所以这姑娘被陆行川骗的一愣一愣的。
她甚至有点儿后怕，“大城市真可怕啊......也不知道我一个月六百块生活费够不够......”
“如果每天都啃馒头并且从不点外卖不买任何其他东西的话还是够的。”陆行川继续火上浇油，“哼哼，你知道这房子得多少钱？”
白浅梦呆呆摇头，大概还在想自己一个月六百块怎么在京城影视学院活下去。
说实话，陆某人穿越前上大学的时候一个月生活费就是六百，勉强也是够用的。
不过那已经是一零年的事情了。
陆行川笑了，“这房子一平米差不多二十万左右，然后这套房子五百六十平，你自己算吧。而且这还是没算装修的钱。”
这高马尾牙箍妹还真在心里开始算了。
算出来之后，她瞬间变得拘谨起来，别说坐沙发了，甚至还弯腰拍掉沙发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倒是让陆行川好好欣赏了一番她的腰臀比例。
尔后她便站在一旁两只小手绞在一起一动也不敢动。
见陆行川还是若无其事笑吟吟看着自己，这姑娘急了，“川仔你快起来！房子这么贵的话沙发肯定也很贵！弄坏了咱们可赔不起！”
“嗐，你觉得这事儿她会在意？”陆行川一向是无所谓的，“大不了你给她打工一辈子好了，正好还能让她养你，嗯？”
草！这话说出来怎么这么不对味儿？
陆某人觉得杯子里的咖啡都不香了。
“好啊。”从另一个屋子里收拾完毕的黑长直白富美走了出来搂住白浅梦，“虽然没听清你们再说什么，不过养梦梦一辈子倒是没什么问题。”
见白浅梦还有些拘谨，以及陆行川那带着笑意的眼眸，黑长直姑娘瞬间就理解了一切。
她狠狠瞪了陆行川一眼，尔后小声劝慰高马尾牙箍妹，“梦梦，没事的，这房子平时也没人住，这沙发也就八十多万而已，别太在意嘛。”
白浅梦更在意了。
“嗯......”不过她低下头委委屈屈没说什么。
她忽然变得更加自卑。
自己身高不如笙笙，长相伯仲之间，家境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而且自己还戴着矫正牙齿的牙箍，腿也没她长。
也许仅有的优势就是胸比她大了吧......甚至屁股翘度也跟她差不多。
难怪川仔想追她......
要不是自己性别不对，就连白浅梦自己都想去追笙笙了。
明明家里这么有钱，但平时却一点儿没有富二代那种讨人厌的态度跟架子。
而且长得漂亮身材好气质也好。
谁来了都要心动嘛......
可是......可是......
她鼻头一酸，忽然开始掉金豆子。
柳南笙也慌了神，“梦梦！对不起！”
“吸~~吸~~笙笙，不是你的问题，是我自己的问题......吸~~”
“可、可是......都怪我......吸~~吸~~”
陆行川：“......”
看着俩姑娘委委屈屈抱在一起默默流泪，他整个人都无语了。
就感觉自己像个橘外人。
美少女贴贴确实很棒，但放在现实里就很让人不爽了，尤其这俩美少女都是他的觊觎目标......
“咳，那什么，咱们也该走了吧。今天不是要去节目组送歌还有准备彩排嘛。”
柳南笙像是找到了发泄口一样冷声道：“都怪你！肯定是你惹哭梦梦的！”
话虽如此，不过她还是悄悄给陆行川使眼色想让他来安慰白浅梦，也算是给他俩创造机会。
陆行川耸耸肩，“我陆某人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惹哭你们俩然后偷着乐，难道这有什么问题？”
“你——！”
“算啦笙笙，不怪川仔，都是我自己不好......”
白浅梦一边抽噎还一边替陆行川说好话。
“哼！咱们走！”
柳南笙恨铁不成钢地瞪了陆行川一眼，然后跟白浅梦手挽着手就无视了陆某人朝外走。
某陆同学耸耸肩，两手插兜优哉游哉跟了上去。
............
央视直播大厅，看着正在整理设备的工作人员，田野不由问道：“今天应该是轮到那个柳南笙彩排的吧，她还没到吗？”
“老田，我知道你很急，但先别急，咱们彩排是九点半开始，现在才八点十分。”旁边副导演徐光耀倒是老神在在，“再说了，这姑娘能不能接着参赛还不好说呢，指不定一会儿人家就打电话过来说退赛的事情了，网上节奏虽然不大但也不小，一个十八岁小姑娘还能不受影响？”
“柳南笙不重要，重要的是那首歌。”田野啧了一声，“我想从她那儿知道那首歌是谁写的。”
这时忽然有个年轻小伙一路跑了进来，他喘着粗气道：“田导！那个柳南笙到了！”
田野眉头微挑，“哦？你怎么认出来的？”
“她特漂亮！比照片跟电视上漂亮好多！而且旁边还跟着个同样漂亮的女孩儿！还有个男跟班儿！”这小助理明显无视了某陆人。
“不是自己来的？”田野似乎想到了什么，“快带他们进来！让柳南笙先去后台上妆，把那一男一女找来！”
很快那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就被带了进来。
田野的目光也不由先去看了那女孩儿一眼。
这女孩儿确实漂亮到了极点，哪怕跟那些一线明星相比......不，甚至要更胜不止一筹。只不过这气质一眼就看得出是小地方来的学生妹。
倒是那男孩儿看上去成熟大方，来了央视演播厅也没有丝毫怯场的感觉。
田野心里有了猜测。
他走上前去，上下审视着陆行川，“你就是网上说的那个草履虫？”
“是我。”陆行川不卑不亢伸出手。
田野点点头，却没跟他握手，“那首《记念》是你写的？今天曲子带了没？”
“呵......”陆行川笑了。
他忽然上前一步强行握住田野的手，尔后在这位大腕儿正要发作的时候压低声音道：“田导，你也不想自家儿子出道失败吧？”
田野的表情变了。
第十六章 跟我玩儿黑幕？
“老徐，你先看着现场。”
吩咐完副导演徐光耀之后田野看了陆行川一眼扭头便走，“来我办公室谈。”
陆行川微微一笑，拉着不知所措的白浅梦就跟了上去。
到了总导演办公室，田野回身锁上屋门，尔后坐在老板桌后面皱眉道：“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田导儿子挺有意思的，为了个劈腿的女人就自暴自弃每天买醉还打人上了新闻，哈~~着实是个痴情种子~~”
一般这种“痴情种子”陆行川会给他们一个称呼——弱智。
这么做除了能感动自己之外还能得到什么？
要换做是他，肯定是无所不用其极的报复回去，否则他念头不通达。
田野沉默了。
说起来这位田导也挺有意思。
陆行川上辈子火的时候这位虽然在业内的地位还在，但早已退居幕后。
未来二十年他之所以还能频频上热搜，重要的原因便是因为他那个宝贝儿子。
不是酗酒就是喝大了殴打记者，每次都要老爹出来道歉花钱摆平。
未来网上评出的几个娱乐圈坑爹典范，这位田野的儿子田梓辰可是榜上有名。
他也就比那些飞叶子的坑爹货强上那么一点儿罢了。
如果是这个时间段的话，应该是那哥们刚知道自己被劈腿不久，正是开始堕落的时候。
原本星路坦途的星二代从此就彻底废废了。
这就是重生者的优势！
而他陆某人不只是重生者，还是穿越者！
他有着穿越前的作品！而且上辈子系统积分兑换完之后都记在脑子里！
简直就是双赢！
他一个人赢两次！
“田导，你也不想贵公子因为一个婊子从此彻底变成废物吧？”
田野深吸一口气缓了缓神，主动伸出右手，“怎么称呼？”
“陆行川，也是草履虫。”这次轮到陆行川无视了他伸过来的手，尔后好整以暇笑道，“怎么，田导连杯水也不愿意给？”
田野黑着脸没说话，而是收回手主动去饮水机拿出一次性纸杯接了两杯温水放到陆行川跟白浅梦面前。
“陆先生，你想做什么？”
陆行川能当着他的面说这些，田野相信对方是看出了自己的需求，但他也想知道陆行川想要什么，还有他能付出什么来做交换。
陆行川浅笑道：“田导，你这里有没有吉他？普通的吉他就行。”
田野心头一动，“稍等片刻。”
说罢他便离开了办公室。
陆行川好整以暇抿了口水，见白浅梦呆呆坐着像只鹌鹑一样一动不动，不由笑道：“怎么，看到娱乐圈真实的一面所以梦想幻灭啦？”
“没有，只是觉得笙笙恐怕接受不了这种事情。”白浅梦神色有些黯然。
啧，这姑娘跟那姑娘感情可真好，有时候陆行川都不知道这究竟是好是坏。
别以后摊牌的时候人家俩人把自己一脚踹开然后去橘势大好贴贴了吧？
那自己可真成衰仔了。
“放心吧，你家笙笙可要比你想象的更坚强。”陆行川安慰她，“而且我要做的并不是搞什么黑幕保送她，真这样搞的话被她知道了恐怕要恨死我了。我要的只有三件事，公平、公平、还是他妈的公平！所以我要做的就是替她保驾护航，给她一个公平的机会让她去施展自己的才华。”
“真好啊......”感慨了一句，白浅梦吸吸鼻子也笑了，不过她还是没露牙齿，“你对笙笙可真好。”
“对你也一样的。”陆行川看出了这姑娘的失落，不过他没多说什么。
等柳南笙这比赛结束，下一步就轮到这丫头了。
到时候再给她个惊喜吧，虽然她不一定喜欢~
正巧田野抱着个吉他回来了。
他把吉他递给陆行川，尔后迫不及待问道：“陆先生你究竟想要什么不妨明说。我也不瞒你，我想买下你那首歌的版权给我儿子唱，这对他真的很重要！”
“先不慌。”陆行川拨弄了一下琴弦，绝对音感让他直接开始把琴弦调整到最好的感觉。
“先听听这几首歌。”
接着他便拨动了琴弦随着音乐唱了起来。
“是我想太多，你总这样说~
“但你却没有，真的心疼我......”
田野原本还想追问，但随着音乐响起，他急躁的心便渐渐静了下来。
而当陆行川开口之后他便下意识站起来瞪大了双眼！
但他强行忍住没让自己发出声音。
这是......什么啊！
他可是上一代乐坛天王！一个人唱歌什么水平他一耳朵就听得出来！
这首歌如果换他来......不！只要随便一个不跑调的专业歌手来唱都能红！
而最让他惊艳的是这年轻人的唱功跟嗓音！
田野自认自己的嗓音条件跟唱功在整个华语乐坛都能排进前五，而且另外四个人也不一定比他强。
但这个年轻人......这个年轻人无论唱功还是天赋都要比他强！甚至若有人对他说这年轻人能碾压他，他都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这年轻人到底是从什么地方蹦出来的？
唱的这么好，还能自己写歌，而且作词作曲的水平都这么强......
旁边的白浅梦也瞪大美眸，不过只是刹那她便恢复如初，甚至得意洋洋瞥了田野一样。
看到他那副震惊的下巴都快脱臼的模样之后这姑娘更是开心。
接着便是失落。
果然啊......能配得上川仔的也就只有同样出色的笙笙了......
可让两人破防的还不在这里。
陆行川这家伙唱到一半居然改歌！
这又是一首质量不在刚才那首歌之下的好歌！
并且又是半首之后他再次换歌！
最后他一共长了四个半首才停下！
把吉他放在腿上，手指抚平还在轻颤的琴弦，陆行川抬起头好整以暇道：“田导，你应该这样问——‘陆先生，我能给你什么’？”
田野抿了抿嘴，开口道：“陆先生，我能给你什么？不对！陆先生请稍等！”
他赶忙回头跑去接热水小心翼翼泡了杯茶，尔后把一看就很名贵的瓷器杯子摆在陆行川面前，“陆先生，喝茶，这是三代大红袍茶树上的茶，我每年也就能弄到几十两，请您品品。”
田导此刻的行为标准诠释了什么叫做前倨而后恭，思之令人发笑。
陆行川倒是想起了那个段子。
茶，上茶，上好茶。
坐，请坐，请上坐。
“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呐。”陆行川抿了口茶，不经意间说道，“田导，如果我说要柳南笙保送冠军......”
“绝不可能！你不能侮辱我的人格！”
“如果我只要求让她得到一个公平的竞争环境呢？想必金娱唱片那边应该已经跟田导你打过招呼了吧。”
“这......”
陆行川不经意间拨弄了一下琴弦，好整以暇道：“难道田导就不想让自家儿子出人头地走出颓废不依靠父母？这种适合他的苦情歌我这里同样质量水准的......”
他抬头微笑，“足够他出不止一张专辑了。”
田野呼吸骤然急促，“当真？”
“这就要看看田导您的诚意了。”
听到陆行川的话，田野面色一正，正气凛然道：“我是这档国民级歌唱比赛的总导演跟总策划！我们节目组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那些外力根本不可能干扰我们的专业评审！陆先生可以放心！”
陆行川面带笑意，“我当然信任贵节目组的专业性与不畏钱财驱使的正义感。那么......合作愉快。”
这次他伸出了左手。
田野眼皮微跳，最终还是握住了那只手。
他本想严词拒绝的，奈何......他给的实在太多了......
握手的时候，田野问出了方才藏在心底的那个问题，“陆先生，以你的水平，若是来参赛的话定能一炮而红！不知你有没有兴趣参赛？我这边可以安排一个选手‘家里有事’退赛给你让一个位置出来。”
陆行川微微一笑，“配吗？”
他没说这个“配吗”指的是什么。
田野：“......”
他本想呵斥，奈何.....他给的实在是太多了啊......
第十七章 原来是你这条老狗
当再度回到彩排现场的时候，曾经的一代歌坛天王、现如今的“歌坛国家队成员”之一、每年一度全民皆知的人气节目“全国校园歌手大赛”总导演及总策划田野先生现如今已是陆某人的“忘年之交”了。
当柳南笙上完妆做完造型来到演播厅之后看到的便是那位不苟言笑且在业内地位极高的田野总导演正跟陆行川相谈甚欢，甚至一点儿高傲的影子都看不见。
不，还可以更过分一点，她甚至觉得那位名满天下的歌坛传奇居然......有点儿恭维陆行川？
她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见柳南笙走了过来，陆行川扭头看她，这一看眼睛可就挪不开窝了。
这姑娘穿着一身紫色晚礼服，胸口不透明的黑纱一直连接到修长脖颈处的颈环，完美的身材以及一米七五的身高还有挽起的长发上那个水晶小皇冠都让陆行川心跳加速。
老实说，这姑娘绝对是那种素面朝天走在街上都会有人想回头看的超漂亮女孩儿。
还有那高冷气质，一般人第一反应肯定是觉得这是个大明星。
陆行川上辈子也算在娱乐圈巅峰混了一二十年，什么样的美女他没见过？
所以这辈子面对这两个姑娘，他更多的是在意她们的内在性格。
脸嘛，倒是没让他太过心动。
可现在陆行川现在只想给上辈子的自己来上几巴掌。
当初自己居然无视了身边这两个宝藏女孩儿？
而且还是外在都是黄金宝箱的宝藏！
他现在已经开始期待白浅梦摘掉牙箍去成为演员绽放光芒的那一天了。
嗯？
白浅梦呢？
他回头去找，结果却发现白浅梦好像自卑一样缩在一边。
老陆脑门一黑，直接把她拽了出来，“你躲啥？”
“没......没什么。”白浅梦眼神躲躲闪闪，下一刻便甩开陆行川的手跑过去挽住柳南笙臂弯，“笙笙！你好美！”
柳南笙原本高冷的气质这一刻化作星眸内的温柔，“梦梦你也很美啊。”
“......”
看着两个姑娘贴贴的陆行川总有种错觉，好像那俩姑娘周围忽然出现了橘色的背景墙，而他与她们之间仿佛已经有了一层可悲的厚障壁。
啧，他忽然惊疑不定。
难道我真特么是橘外人？
不能吧......
他强势插入隔开两个姑娘，尔后道：“来，我给你介绍介绍，这是我田野老哥。”
原本不苟言笑的田野那张帅气的老脸上勉强挤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你好。”
他原本不想这样的......只能说是可怜天下父母心了。
他不缺钱，也不缺地位，只是恰好被陆行川拿捏住了软肋。
况且人家小陆也只要求公平嘛，那他依旧是那个正直的歌坛前辈。
“老田，你回来了。”
副导演徐光耀走了过来，他看到柳南笙明显愣了一下。
那眼神里不止惊叹她的美貌与气质。
他没跟柳南笙打招呼，也没搭理陆行川，而是直接对田野道：“网上舆论发酵，这个选手我觉得不适合出现在复赛的舞台上了。”
说着他还瞥了柳南笙一眼。
柳南笙大概也明白那个“选手”说的是谁，不由攥紧拳头脸色发白贝齿轻咬下唇。
田野皱眉道：“那没什么影响吧，之前不是说了先看看水平再说，这么着急做什么。”
“主要是有实锤了。”徐光耀跟他解释，“有咱们节目的粉丝去金娱唱片询问解约的事情，问是不是因为这个选手的问题才解约的，金娱唱片那边默认了。”
柳南笙脸色更白，她低着头不说话。
她特委屈，只觉得这偌大一个演播厅里就只有自己一个人孤独的站着，似乎这里的一切都已与她没有关系，甚至别人说话还有布置场地的杂音都仿佛蒙上了一层隔膜再也听不真切。
这时一只温热的手牵上她的手带给她些许温暖。
柳南笙愣了一下，扭头却看到白浅梦担忧的眼神。
她给了对方一个勉强的安慰笑容。
然后看到了对方鼓励的眼神，她点点头，心里有了些许勇气。
这时候也只能靠自己来澄清了吧。
大不了就退赛而已，反正想出道总有机会。
哪怕陆行川歌写的很好，可是她们三个刚刚高中毕业的学生能做什么呢？
这里可是央视演播厅，这个节目也是央视的一档国民级节目。
无论怎么做都不能得罪对方的。
“这位......徐导是吧，你说的那个选手莫非就是柳南笙？”
听到这声音之后柳南笙愣了一下，她赶忙回头，却只能看到一道背影。
就像当初几个学校里的女混混想把自己堵在女厕所欺负的时候冲进女厕所挡在自己身前的那时候一样。
她眼眶有些发热。
可现在已经不是在学校的时候了，而且对方也不是那几个小女混混！这里是央视啊！对方可是央视的导演！
她赶忙上前拉住陆行川T恤下摆朝他摇摇头。
陆行川没说话，只是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接着再度看向徐光耀。
呵，他还道是谁，原来是这条老狗！
刚才还没发现这货竟然也在！
徐光耀是谁？那可是上辈子就跟他陆行川结仇的老熟人啦！
上辈子他陆行川拿的可是文娱爽文剧本！嗯......最起码在重生之前是。
而文娱爽文之中固有的某个高潮剧情是什么？
当然是上春晚了！
那时徐光耀名声鹊起，在歌坛已经号称小天王了，甚至那个“小”字都可以去掉，地位差不多相当于零四年之前的周董。
也是那年，追寻年轻化的春晚找上他想让他上春晚唱歌。
陆行川也答应了，结果他去央视的时候被这老狗放了一天鸽子！
没错，这老狗当时已经是春晚的总导演了。
第二天这老狗来的时候也迟到了几个小时，而且态度特别傲慢，匆匆见了一面之后就走了，过了几天央视这边才通知他说他被刷下去了。
等到后来陆行川才知道就因为当时自己没在他来的时候鞠躬而且态度一般，所以他连彩排都没让自己上。
再后来这老狗因为收受贿赂被央视拿下送去蹲监狱了。
但那也是十年后的事情了。
陆行川当时爽的不行，甚至还特意让经纪人去派出所送了锦旗，顺便给这老狗家里送了花圈，因为这两件事他还少有的不是因为作品上的热搜。
按照时间点来看，这老狗第一次受贿差不多就在不久前。
嗯？
金娱唱片？受贿？
呵，这下就特么的有趣了啊......
徐光耀眉头一皱，不耐道：“你又是哪儿蹦出来的？”
啧，难怪上辈子自己这么讨厌他，原来现在他就是这种小说里垃圾反派一样的小丑角色。
陆行川咧嘴一笑，语气平静，“徐老狗，你儿子跟你小老婆乱搞你知道吗？”
第十八章 我才是专业的
徐光耀登时脸色就变了，“保安！保安在哪儿！”
他要这小子赶紧滚他妈的蛋！
田野心里一阵无语。
他瞥了笑容平和的陆行川一眼，这小子一直这么狂的吗？
陆行川回以一个羞涩的笑容，就好像一个澄澈干净的小男孩儿一样。
你羞涩你大爷！
田野心里暗骂，但还是只能站出来拦住徐光耀，“老徐，算了算了。年轻人不懂事就算了，你多大年纪了还意气用事？你先去休息休息，之后我再来找你。”
徐光耀看看田野又看看有恃无恐的陆行川，“行，老田你都这样说了我还能说什么？”
他看出来了，田野在护着这小子。
妈的，又是关系户！
他边走边抬手冲陆行川指指点点，“年轻人以后嘴巴放干净点儿，也不知道你爸妈怎么教育出来这么没教养的孩子！”
“建议你回家看看，指不定你那个小三儿上位的小老婆正在床上教育你那个野种儿子呢。”陆行川依旧表情温和，但说出来的话攻击性继续拉满。
别说了，哥们主打的就是一个攻击性。
都特么穿越之后再重生了，要是还活的憋憋屈屈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找根面条上吊算逑！
当然，事不可为而暂且示弱是一种智慧，陆行川在这方面有着灵活的变通底线。
只不过现在的徐光耀嘛......就属于他能得罪的那种。
而且他可以把对方直接踩死不得翻身，所以他才这么毫不掩饰。
要是上辈子那些真正让他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仇人......
啧，那可有点儿多，而且有很多都是现在的他得罪不起的大人物。
现在还不是时候，等公司开起来做大做强再说。
“小兔崽子你——”徐光耀脸一黑，本想跟陆行川对骂，但他注意到了田野警告的眼神不由心头一惊。
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头？都这么过分了田野这老贼还护着他？
他不敢再说什么，只是匆匆撂下一句“你等着”之后便灰溜溜离开。
待他走后田野才摘掉眼睛拿衣角边擦边叹气，“唉......”
开麦叹气？陆行川可兴这个，“不过是个徐光耀而已，田导您没必要唉声叹气。”
田野苦笑不已，“小陆，年轻人有才华是好事，但别太气盛，以后会吃亏的。”
柳南笙也站到陆行川面前，那双清冷星眸此刻有些泛红，但她内心的情绪依旧没展露出来，“没必要这样，这比赛我不参加就是了。”
外冷内热还会替他人着想的好姑娘谁不爱呢？
陆行川摆摆手，“不妨事，这种货色得罪也就得罪了。”
他冲田野暧昧笑笑，“田导，建议你们台里去查查那老狗的账，说不定会有惊喜等着你们~~
“想想看，为什么他原本无所谓，现在却忽然一定要求柳南笙退赛？”
田野脸色马上变了，“你的意思是......等我先打个电话！”
说罢他扭头便走。
如果这小子说的是真的，那老徐......不，那徐光耀一定要送进去！不然这事儿如果闹大，别说台里领导的反应了，他们这档好不容易竞争过地方台打造出来的国民级节目也要遭重！
他现在是真怕了陆行川说的“建议你们”这几个字了。
嗯？
不过若陆行川这句话是真的，那岂不是说徐光耀家里......嘶！不能细想！
见田导匆匆离开，柳南笙秀眉微蹙，“没必要这样做的，得罪了央视的领导对你不好。”
“我又不打算混娱乐圈，得罪就得罪了吧。”陆行川耸耸肩，“说不得他们还得谢谢咱呢，再说了，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我就说要罩着你们俩，这出了学校也一样。”
还是那句话！能欺负这俩姑娘的只有他陆某人！能惹哭这俩姑娘的也只有他陆某人！
柳南笙咬着下唇还想再说什么，不过白浅梦却站出来安慰她，“笙笙你放心吧，川仔他跟田导......关系很好的！简直就像忘年交一样！而且川仔说那个副导演有问题，他就肯定有问题！”
不管有没有问题，反正先安抚住笙笙再说。
至于川仔之前在办公室做的那些事......他不让告诉笙笙，白浅梦也不敢说。
毕竟她也像是仿佛打开新世界的大门一样。
娱乐圈原来跟她想得不太一样呀，哪怕是在她心里十分神圣的央视也一样。
不知不觉间，这姑娘的心态发生了些许小变化。
“你还是别多想了，还是多想想比赛的事情吧。”陆行川上下打量着柳南笙，嘴里啧啧有声。
白浅梦瞪他一眼，“我觉得很好看嘛！”
“好看倒是挺好看，不过如果这套行头去参赛的话可不行。”陆行川摇头晃脑，“跟歌曲不符，虽然能让人眼前一亮，但不是我要的那种效果。啧，谁让你这样打扮的？”
“后台的化妆老师。”柳南笙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她说这样很好看。”
“业余，太业余了。”陆行川摇头叹气，尔后道，“走，带我去后台，我教教你该怎么整。”
柳南笙不明所以，不过还是听话的带着他们俩去了后台。
因为柳南笙是今天彩排的选手里来的最早的那个，而选手们也是分开彩排的，所以后台现在没什么人。
那个正坐着玩儿手机的三十多岁女人见有人进来遂抬起头来。
见来的是柳南笙还有两个陌生年轻人，她目光一亮，下意识在两人面孔上扫了一圈，大概是职业病犯了吧。
但紧接着她便皱起眉头，“非参赛选手不允许进后天，你们是哪个部门的？”
柳南笙道：“他们是跟我一起来的朋友。”
那女人瞪她一眼，“选手不能带亲友进后台你不知道？”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老师您消消气。”陆行川笑嘻嘻凑上前去，“只是我觉得她这套妆容跟跟服装都不太行，所以来给她重新收拾一下。”
虽然陆行川态度很好，但他话听上去可不像什么好话。
白浅梦暗暗翻了个白眼之后就是一拍脑门，她就知道。
陆行川这人有个毛病，别人如果态度好的话，那他也会态度好。
可如果别人态度不好，他就像刺猬一样浑身是刺。
然后就像他说的一样，柳南笙跟白浅梦是他罩着的，所以对她们俩态度不好等同于对他态度不好。
牙箍高马尾已经习惯啦。
“你也懂化妆？”那老师都气笑了，“我大学没毕业就来央视实习，多少央视大戏的化妆组都是我负责的，就连总台记者采访外事访问的外国元首也是我负责化妆的，你现在说我设计的妆容跟穿搭不行？”
“不是不行，只是不合适。”陆行川打了个响指，“把衣服给我。”
“来啦！”
白浅梦赶忙拉开背着的书包，从里面取出高中校服递给他，“我当时还以为你带校服是打算旅游拍照的时候穿上留个纪念呢......”
陆行川微微一笑，把散发着肥皂清香的校服递给柳南笙，“去换衣间换上吧。”
接着他回头对那位老师笑笑，“也许化妆穿搭这方面您是专业的，但您不懂她要表演的那首歌。在拿捏观众情绪这方面，我才是专业的。”
第十九章 重要的是宣传！
当柳南笙换上陆行川的校服走出来的时候，有人心跳加速了。
略施粉黛的冷俏脸庞上星眸闪烁，原本扎起来的头发也放了下来，好似洗发水广告一样柔顺的黑长直青丝垂至腰间。
就好像不少女孩儿的意难平是那个戴着眼镜穿着白衬衣在床边看书的文静少年一样，此刻的柳南笙便好像男人们心中的意难平。
尤其她穿的是陆行川的校服。
红白相间的秋季体育校服穿在她身上还有些宽松，甚至就连衣袖那里也遮住半只手掌。
这样显得她一米七五的身高还有极好的身材都看不出来，反倒看上去像是个还在上学的学生。
虽然也没什么问题就是了。
而这就是陆行川要的感觉！
顺便一说，心跳加速的那个不是他。
陆某人无语扭头，看到白浅梦咬着下唇怔怔注视着柳南笙。
他脸一黑，抬手在高马尾牙箍少女光洁脑门上轻轻敲了一下，“看什么呢！有什么可看的！”
牙箍少女捂着脑门委委屈屈，“可是真的很好看嘛......”
“这就是我要的惊艳感，或者说新鲜感。”
这次陆行川看的是那位惊疑不定的化妆师，“这位老师怎么称呼？”
“我姓周。”
“周老师，您是业内大拿，但有个问题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说看。”
“周老师您过去化妆的应该都是比较正式的场合吧？”
那位周老师皱眉，“各种大的节目也经常是我作为总负责，今天只不过是因为临时空闲所以给其他化妆师打个样。过去几年这节目的服化道导演也是我，从没有人提出过问题。”
“您化的妆自然没问题，选择的穿搭也很棒。只不过......”
凡事都怕个“只不过”。
陆行川继续道：“只不过这节目是校园歌手大赛，重要的是要体现校园的青春感，或者说要符合人设。”
他一指‘缩’在校服里的柳南笙，“其他选手都是大学生，或者号称是大学生的人，可她才高三刚毕业，甚至年底才过十八岁生日。您给她整那么一出‘女明星’的行头有什么用？”
重要的是符合“人设”。
这个并非那些明星所谓装出来的人设，而是电视机前观众们心中的人设。
所以到时候当一群选手各个花枝招展，男的西装女的晚礼服的时候，骤然跳出来个穿着高中校服“素面朝天”的绝美女孩儿，然后唱一首与爱情无关的青春歌曲......
这样的选手怎能不让观众对她的印象比其他选手深刻十倍甚至九倍？
要不他这里歌那么多，为什么偏偏选了首《记念》给柳南笙？
这里面全是心机。
那位周老师沉默片刻，淡淡道：“这也只是你的臆测，具体结果舞台上见真章吧，到时候正赛那天我也会看，希望你的理论能得到证实。”
虽然那一刻她似乎被这年轻人的歪理给忽悠了，但清醒过来之后她依旧有些嗤之以鼻。
一个毛没长齐的小伙子来指点她怎么设计服化道？
上个有资格这么指点她的人还是十年前大阅兵那时候的上面首长呢。
见这位老师扭头就走，陆行川耸耸肩也不在意。
服化道嘛，当然很重要，而他最认可的那个人......现在还在商场饭店门口发传单呢。
现在还不是去找那个人的时候。
他带着白浅梦先离开了后台回到演播大厅，柳南笙还要去调试一下设备，顺便把歌曲交给节目组的演奏乐队跟声乐导演去碰碰思路。
陆行川一到演播大厅就看到田野黑着个脸坐在第一排发呆。
他带着白浅梦走近，鼻翼中浓郁的烟味说明这位老天王现在心情不是很好。
“田导你这是怎么了？”
见来的是陆行川，田野下意识起身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小陆，还得多谢你才行。”
他左右看看，压低声音道：“老徐......徐光耀不太干净。刚才我汇报上去之后台里领导让人去查账，现在他们已经带派出所的人去控制徐光耀了，然后他们准备去他家里看看情况。这事儿别外传，现在关键时刻不能让媒体知道。妈的！要不是你提醒，日后出了状况这黑锅我背定了！”
似乎是真心觉得陆行川帮了他大忙的原因，他就连态度都亲近不少。
“那就要提前祝贺田导了。”陆行川依旧那副笑眯眯的样子。
“唉......小陆你是不知道我的压力，咱们这节目虽说是国民级节目，但收视率跟市场份额都是每况愈下，收视率虽然还有2.9，但市场份额只剩下13个点了。”
所谓收视率跟市场份额，就好比全国拥有电视的家庭一共有一百户，而节目播放的时候有十户开了电视，其中只有一户看这个节目。
那这个节目的收视率就是1%，市场份额就是1/10，也就是10%.
陆行川笑了，“我说田导，你们台里宣传部门的人都是吃干饭的？现在送上门的流量都不恰。”
田野瞥了眼已经跟演奏乐队还有和声组沟通好之后站在台上的柳南笙，他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讶，尔后问道：“你是指她的事情？”
“那不然呢？”陆行川耸耸肩，“不过还是先听听她的彩排再说，之后咱们再聊这个事情。”
田野还想再问，但见他都这么说了也就不好再问。
而舞台上原本还有些许紧张的柳南笙在左右张望，当看到面带笑意的陆行川跟站在他斜后方悄悄握拳给自己打气的白浅梦之后，她忽然就感觉自己不紧张了。
回头对乐队老师点点头，柳南笙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尔后缓缓睁开灿若星辰的眼眸。
一段清澈悠扬的钢琴声响起，原本满怀心事的田野瞬间坐直了身子，就连眼神也变得犀利专注起来。
之前他有求于陆行川，那纯属病急乱投医，再加上他身后的音乐底蕴才能从初赛海选柳南笙的清唱中听出这首歌的质量。
而现在，就是检验陆行川是否能让他真正低头的时候了。
还有对方说的事情他其实也明白，就是把柳南笙当做重点宣传对象大力倾泻资源宣发呗。
虽然他们节目里选手的名次看的是真本事，但怎么引导观众投票这一点他们还是很懂的。
现在也是验证这姑娘以及这首歌是否有那个资格的时候了。
清澈悠扬的钢琴前奏响了几秒之后，小提琴组也无缝接了进来。
当小提琴前奏结束的时候，伴随着没有间断的钢琴声，只从宽大校服衣袖中露着手指头的柳南笙双手捧起话筒，唱响了第一句歌词。
第二十章 我已经做到了能做的一切
柳南笙空灵澄澈的嗓音响起：
“时间一转眼就过去了三年
“一切在我心里开的好皎洁
“现在倒计时也不剩几天
“脚边的纸片来不及去捡......”
原本已坐直身子的田野下意识放下翘着的二郎腿，就连搭在扶手上撑着下巴的手臂也放了下去。
“仿佛是快要冲破压力的茧
“离校后大家又各自熬夜
“早上的黑眼圈
“课上的小困倦
“一天一天又一天......”
这首歌......这装扮......这声音！
最起码主歌部分十分抓耳，是那种并非口水歌一般的所谓“一耳好听”的歌。
而且情绪代入也十分到位，甚至可以直接把人拉入毕业前的些许伤感氛围之中。
因为......只要上过学的人几乎都曾经历过这个时刻！
田野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但他还在等待！
等待副歌的到来。
主歌现在看值得他所做的一切，只要副歌不拉胯的话......
那么副歌质量如何？
“我只想要拉住流年好好的说声再见
“遗憾感谢都回不去昨天
“我只想铭记这瞬间
“我们一起走过的光年
“六月后
“光年成纪念......”
舞台上的那个留着简单及腰长发的女孩儿双手捧着话筒小心翼翼的眼神，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倒映着高处的灯光，就好像真的有星星在闪烁一样。
田野怔怔看着她出神，他想起了很多很多。
那一年，她十七岁，他也十七岁。
他们是高中同学。
他考上了京城音乐学院，她却落榜了。
去火车站的那天，她来送他。
他那时心扑通扑通跳的好快，那种感觉他过去从未有过。
那时他才知道原来一个人不用喝酒也会有醉醺醺的时候。
可他却害怕去触碰她，就算是告白也没有发出声音。
在去京城的火车上他抱膝哭了一路，从此再也没了联系。
可现在......那沉寂在心中许久的话再度涌上心头。
他想带她去看最美的烟花。
他想在漫天繁星之下对她说他好喜欢她。
但那已经是三十年前的事了。
闭上双眼，眼角有泪划过。
“吸——吸——”
陆行川都惊了，这老帅哥还特么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有泪划过的？
关键这老帅哥怎么一边闭眼流泪还特么能嘴角上扬的？
不是怎么还有吸鼻子的声音？
他扭过头，看到的是大大的眼圈泛红泪眼婆娑的白浅梦，这丫头就连高挺的鼻头都红了。
陆行川差点儿没笑出声，他脸凑过去压低声音，“不是，这你怎么也能哭的？”
“太好哭了嘛......”白浅梦吸吸鼻子，带着哭腔弱弱反驳，“你都没感觉的？川仔！你没有心！”
陆行川：“......”
他只是觉得好听罢了。
上辈子加上这辈子他都有着自己的目标。
而且他是个情感丰富的人，正因如此，他才避免与那些同学熟稔起来——高中三年，有不少同学他都没说过一句话，甚至名字都不记得。
他只要有白浅梦跟柳南笙就足够了。
至于穿越前......
那值得他怀念的人和事就太多了，也不差这一件。
而此刻伴随着缓缓流淌的钢琴声渐渐弱下去，一曲终了。
田野缓缓睁开双眼愣神，他的记忆似乎还停留在自己坐上火车的那年夏天，直到旁边递来一张纸巾。
“谢谢。”
接过纸巾擦了擦眼角，田野淡笑道：“见笑了。”
“没事儿。”陆行川倒是体贴，“谁都有过青春的遗憾嘛。”
从这老帅哥的表情来看，八成是跟曾经错过的白月光有关。
关键他这首歌也没整爱情啊......
早说你这老头内心如此骚动，哥们就上《那些年》跟《匆匆那年》了。
白浅梦拽拽陆行川衣角，尔后凶巴巴看着他。
陆行川回头挑眉，“怎么了？”
“为什么不给我纸巾......”
“哦，我就喜欢看你楚楚可怜的模样，要不以前为什么我老是气哭你？说实话那都是我故意的。”
白浅梦瞪大双眼，显然不相亲这贱人说的如此理所当然！
幸好她还记得这是哪里，所以只能委委屈屈冷哼一声一把抢过陆行川手里的纸巾盒子自顾自扭过头去擦泪。
田野看的眼角直抽抽，他意有所指道：“小陆，别给自己的青春留下太多遗憾。”
陆行川回以大大的笑脸，“跟您老不同，我才十八岁，离青春结束还早得很。”
田野：“......”
妈的这小子嘴怎么这么欠？
他深吸一口气才压下心里想打爆这小子狗头的冲动，尔后淡淡道：“你是想让节目组把宣传资源倾斜给柳南笙吧，这个可以，她值得这么做。”
毕竟田野是专业大佬，就凭这彩排的效果，只要台上那小姑娘在正式舞台上不怯场出现失误，那基本上就火定了！
况且也用不着他担心，人家可有个厉害的词曲大佬在背后支持呢。
啧，这小子才十八岁就作词作曲这么猛......那未来不还得撅着个腚上天？
“那就这么定了。”看着舞台上正跟乐队老师们商量着演奏问题的柳南笙，看着她那认真的侧脸，陆行川浅浅笑道，“正赛的时候，我希望柳南笙能作为压轴出场。”
田野秒懂，“好算计，我答应你了，那我儿子那事儿......”
“那事情好说，不过钱的问题就那时候再谈吧。”陆行川笑的很灿烂，“现在我不想让这件事掺杂太多的利益纠葛。”
田野：“......”
当婊子还要立牌坊，你小子也是有一手的。
陆行川却没搭理他，而是看着舞台上身处聚光灯下的柳南笙。
他能做的都已经做完了。
最起码在真心热爱唱歌的柳南笙这里，他想留给她一片净土。
那些肮脏的事情有他挡着就行。
可视线都放在柳南笙身上的陆行川却没看到自己身边的视线。
身处台下阴影里的白浅梦，她的眼中只有他的侧脸。
可他的眼中，却都是另一个女孩儿。
第二十一章 早就不吸了
当晚回到别墅的时候，白浅梦并未表现出什么异样。
在陆行川的要求下，她也没把陆行川跟田野交流的事情告诉柳南笙。
穿着T恤短裤的柳南笙一边拿着吹风机帮刚洗完澡的白浅梦吹着长发一边问陆行川，“觉得我彩排效果如何？”
陆行川看着这两只同样T恤短裤的黑长直互相吹着头发一阵眼热。
啧，要不是脸皮太薄，刚才他都要求跟着一起进去洗了。
不过白浅梦这姑娘从小到大都是高马尾，头发发下来之后陆行川才发现她的黑长直“纯度”居然不下于柳南笙！
果然是两只宝藏！
甚至身材来说两个人都是同样的好，只是白浅梦更凹凸一些，不过柳南笙个子更高腿更长。
毕竟一个一米六八一个一米七五嘛。
“问你话呢。”
陆行川从“每个男人都会犯的错”之中清醒，抬眼便看到柳南笙在给自己使眼色。
而她前面坐着的白浅梦同样再给自己使眼色。
并且这俩姑娘互相之间都不知道对方再给自己使眼色。
陆行川有喜有悲。
喜的是这俩姑娘果然不仅外在出色，内在更是出色。
甚至因为因为她们俩太过为对方着想，所以一切都按照陆行川想象中的方向按部就班前进。
可悲的地方也在这里。
若是有一天她们俩知道真相......其实陆行川并不怕所谓的修罗场。
上辈子他经历的多了，同时游走在七八个女明星之间也是家常便饭，里面甚至东亚、南亚、美洲、欧洲的明星都有。
所谓修罗场，只是他不是强势的那一方。
可问题的关键就在这里。
可以留给这两个姑娘的，是他心底深处少有的那片良心。
最起码在面对她们两个的时候陆行川是认真的。
所以他怕的并不是修罗场，而是她们知道真相之后默默流泪，甚至为了所谓的“成全对方”默默离开，然后一个人悄然消失。
这才是陆行川最害怕的事情。
甚至她们俩踹了他陆某人去橘里橘气他都能接受！
不，这也不能接受！
可以橘，但不能太橘！
除非她们俩都是他的翅膀！
缓了缓神，陆行川竖起大拇指，“不错，不过还是要看你自己的感觉。怎么样，第一次站在正式舞台上的感觉如何？而且这还是央视的演播大厅。”
“本来还有点儿紧张，不过看到......”
顿了一下，柳南笙放下关掉的吹风机，弯腰搂住白浅梦肩膀，“不过看到梦梦在给我加油打气就不紧张了。”
陆行川忽然觉得索然无味。
要不还是把一切都说清楚，然后挑起她们俩之间内斗，自己在从中渔利好了？
可惜，自己这么善良的男人是干不出那种下三滥事情的。
“那你们两个先聊，我先去洗澡。”
说罢不等白浅梦说什么，柳南笙便直接扭头朝楼上浴室走去。
“哎——”
白浅梦伸手想阻拦却拦了个空。
等柳南笙上楼之后，白浅梦才稍稍凑近悄然问道：“刚才我特意先去洗澡给你们留的私人空间你就没利用一下？”
陆行川：“......”
他能怎么说？说其实柳南笙也是这么想的？
不过话说回来，白浅梦这丫头原来头发放下来加上刚洗完澡的关系，原本大大咧咧的活泼感觉消失不见，水润红嫩的肌肤配上及腰黑长直还有略带些许湿气的发丝香气以及她穿着偏大的男式白衬衫......
这种反差的惊艳一下子就击中了陆行川的内心。
跟高冷却在家里穿着T恤短裤的柳南笙有着同样的反差惊艳感。
陆行川赶紧想了一下银行卡里的余额才勉强压下枪。
“嗐，刚才她赶我出去来着，说有女孩子在屋里洗澡，我留在这儿不太方便，这不是你洗完换好衣服才放我出来嘛。”
话说这丫头确实大大咧咧的，这次居然没戴额外的衣服就带了几件换洗的内衣裤。
她现在身上穿着的白衬衣还是陆行川带来的。
白浅梦一惊，慌忙起身便推着他往外走，“那你快出去！”
陆行川不解，“啊？为啥啊？难道你想我露宿街头？”
“不是啦！”白浅梦赶紧小声解释，似乎是怕被柳南笙听到一样，“你现在跟我独处一室，要是被笙笙误会了怎么办？快出去啦！等笙笙洗完换好衣服你再进来嘛！”
陆行川：“......”
娘咧！为啥你连说的事情都跟那黑长直说的一样？
虽然但是......陆行川明白她的意思，不外乎就是怕柳南笙误会呗。
可本来是怕柳南笙误会他陆行川的话，怎么说出来之后让陆某人觉得好像这俩妮子才是一对儿，她俩不想跟自己独自相处是担心对方误会跟自己不清不楚似的。
跟特么情侣跟朋友出去吃饭怕对方误会一样！
就特么离谱！
不过算了，正好陆行川还有事情要做，他也需要一点点私人空间去处理那些事情。
“行吧行吧。”
陆某人摆摆手站起身，“过半个小时我再回来。”
“等等！”
陆行川回头。
“别吸烟啦！”
看着少女恢复活泼却有些生气的表情，陆行川就连表情也柔和不少。
他挥挥手，转身离开，“放心放心，早就不吸了。”
人这辈子想瞬间戒烟只有三种可能。
医生检查完身体，说你再不戒烟就可以提前去物色墓地了，最近骨灰盒跟墓地涨的挺贵，早买可以早享受。
欠了一屁股债，或者还房贷需要省吃俭用，每一分钱都要花在刀刃上，不舍得再掏钱买烟，哪怕只是七块五的红塔山。
遇到你想主动为她戒烟的女孩儿，为了不影响她的健康，也为了给她留个好印象。
但他很健康，也没穷到那个地步，并且现在正慢慢努力攒钱朝着自己的目标前进。
但他依旧选择了戒烟。
因为那戒烟的第三种可能，他已经找到了。
第二十二章 比赛即将开始！
别墅外小区里，陆行川在花园小陆上找了张路灯旁的靠背长椅坐下。
他下意识伸手去摸兜却摸了个空。
手在兜里虚抓两下，他悻悻笑笑。
有些习惯还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改过来的。
坐在长椅上，一想到想开公司所需要的八位数资金陆行川就是一阵头大。
“啧，放到穿越前，这么多钱都够在北上广深全款买套还行的房子顺便装修车位都弄好了......”
对重生之前的他来说这些钱就是毛毛雨，甚至连他同行偷税漏税的零头都不到。
可对现在的他来说确实还需要努力一段时间。
嗯，并非梦想，而是目标。
掏出手机，陆行川先是拨通了柳国超的私人号码。
很快那边就接通了。
“喂，柳叔。”
“是阿川啊，你现在在哪儿？”
“柳叔，我在京城呢。”陆某人睁着眼睛说瞎话，毕竟他的良心只留给了那两个姑娘，“我本来跟着柳南笙过来想弄清楚那个草履虫的真实身份，不过并没见到他，这人反侦察意识似乎挺强的，也可能他偷偷跟柳南笙联系不让我知道。”
“嗯，这个你慢慢查，记得别暴露自己，更别暴露你跟我有联系。”
那边柳国超不疑有他。
毕竟女儿的安全他还是要保障的，虽然他在汉东省，但还是暗中派了保镖跟着三个年轻人保护他们。
阿川这孩子从小就成熟稳重，那肯定是不会骗他的。
从保镖那边的反馈来看也确实如此。
“说说另一件事吧，阿川你那个找水军的策略效果到底如何？现在网上不少黑我家囡囡的，叔叔我很不开心呐。”
老柳虽然不显山不漏水，而且跟陆行川喝酒吐槽的时候也很接地气，但他说到底也是家超级企业的老板。
这企业超级到什么地步？
在国内地位比陆行川穿越前的三星之于棒子稍差。
但因为这个世界大夏对整个东南亚乃至中亚、非洲、欧洲的影响力辐射都比陆行川穿越前的祖国强大许多，所以在东南亚不少国家来说，老柳的公司就相当于他们本地的三星。
或者换个说法，就影响力与掌控力来说，在国内这企业比三星差，在东南亚就相当于三星之于棒子。
而在欧洲、中南美洲等地方，基本相当于谷歌、INS、推特、油土鳖、苹果之类的水准，不过要稍微差一些。
这种大企业自然有着强大的公关部门。
甚至老柳的百达集团下属有着独立的负责公关的子公司。
他看了网上那些水军的黑贴跟黑热搜之后自然心疼女儿，所以也悄悄联系过女儿问要不要帮她把那些网上的消息全公关掉。
不过生性倔强的柳南笙自然拒绝了。
不过她过去一直生活在洛城，外面倒是没人觉得她是百达集团大老板的掌上明珠。
所以这不，老柳就又找回小陆这儿来了。
陆行川自然明白老柳对这个独生女儿的溺爱，尤其这女儿如此懂事的情况下，他更是溺爱的不得了。
就是这姑娘有点儿叛逆罢了。
“囡囡以前听话得很！她从来没顶撞过我！肯定是那草履虫没怀好心！对！八成我家囡囡非要参加这狗屁节目然后出道当歌手也是被那王八蛋给蛊惑了！”
陆行川跟着同仇敌忾，“没错！这狗日的草履虫胆小如鼠！见我跟着来了就不敢冒头！我问柳南笙她也不说！我也不好再问！不过柳叔，这家伙不敢冒头说明他心虚！我迟早会把他揪出来的！老鼠人就应该生活在阴暗潮湿的臭水沟里！”
电话那边柳国超却有些迟疑，“这......倒也没必要骂这么狠。”
他甚至反过来劝陆行川，“阿川，叔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你越是着急就越是把囡囡往外推，那种电视剧你看过吧？跟女主角青梅竹马的男配各种吃飞醋，结果反倒变相把女主往男主怀里推。你要冷静，要沉着，明白吗？”
阿川这孩子是他看着长大的，人品心性什么的都不错。
把女儿交给这孩子也能让他放心。
青梅竹马知根知底，多好啊！
至于家世......
反正他柳国超也不在乎亲家有没有钱，反正都没他有钱。
重要的是父母靠谱。
而阿川的父母就贼靠谱！他一百个放心！
“柳叔，我明白了，是我有点儿急了。”
陆行川心说OK，总算没让这老岳父怀疑到自己身上。
“嗯，说回正事。”那边柳国超把话题拉了回去，“阿川，你确定囡囡会因为网上的那些抹黑心态大乱在舞台上表演失常？”
陆行川十分肯定，“当然，毕竟她年底才十八岁，也没接触过网络的恶意。柳叔你是明白的，互联网虽然不是法外之地，但平常挺正常的人一旦在网上没有实名的约束会变成多肆无忌惮的人。柳南笙肯定扛不住的。”
“这......是不是对囡囡有些太残忍了？”
“柳叔，这是必要的牺牲。以后她会理解咱们的，而且到时候她说不定也会感慨当初年少轻狂时的不成熟。况且现在让她多在心态上锻炼锻炼，以后无论是接班您的公司还是自己做别的，都不会一遇到事情就六神无主惊慌失措了。”
“有点儿道理，那就这样办，不过你可千万别露馅了！要是囡囡知道这事儿是咱们合计着干的，那指定没你我好果子吃！”
陆行川诚恳道：“放心吧柳叔，不会的。”
到时候他第一个把老柳卖了。
“行，你办事，叔放心。”
老柳挂断了电话。
陆行川手手机里拔出电话卡，然后装上了另一张电话卡之后开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那边秒接。
“喂？您好？”
“三天后，全国校园歌手大赛的复赛直播就要开始了，我希望在复赛结束的同时你们把那些带后缀小尾巴的软文扩散出去，这次如果再让我失望的话......不，我相信你们不会让我失望。”
“放心吧哥！肯定办到！”
“嗯，还有一件事，昨天发给你的资料看了吗。”
“看了看了！没想到那个选手的家庭居然如此让人不齿！”
“等之后决赛结束的瞬间，我要那些资料扩散到全网。”
“我办事您放心！”
挂断电话，陆行川打了个哈欠，起身朝别墅走去。
“南笙，你心中那个公平竞技的舞台我已经替你搭好了，你只需要在舞台上散发你的魅力就好，别的事情全都交给我。”
他微微一笑，深藏功与名。
第二十三章 背水一战！我要你社死！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但此刻一男二女三位高三毕业生却没待在家里，也没去演播大厅，而是出现在了游乐园里。
白浅梦翻了个白眼，“都什么时候啦！你说有急事，结果就带我们来游乐园？今天晚上可就是比赛啦！”
陆行川朝旁边戴着口罩鸭舌帽的柳南笙抬抬下巴，“人家正主都没着急，你急个什么劲儿。再说这时候就得放松，哪怕你不相信你家笙笙的实力，最起码也得对我抄来的歌有点儿信心吧？”
说罢他又扭头冲柳南笙拱火，“你看，你家梦梦质疑你的水平。”
白浅梦急了，“我没有！”
柳南笙拉住她的手，语气虽然冷淡，但那股子宠溺劲儿让陆行川心里挺不是滋味儿的，“好啦梦梦，他这人就这样，从小到大你还没习惯嘛？”
白浅梦冷哼一声，尔后忽然道：“不对！你那首《记念》如果以前有人唱过的话不可能不火！那明明就是你自己写的！又来拿我寻开心......”
陆行川耸耸肩，“其实是抄的另一个世界的歌，我做梦梦到的。”
白浅梦跟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川仔，以后少看点小说吧，你之前就因为看小说导致成绩下滑不少，否则你不至于才二本的。”
陆行川笑笑没说话。
这倒是一半真一半假。
上辈子他可是去了中戏的，这辈子就是特意为了这两个姑娘也故意考京城的二本，为的就是跟她们俩在京城还能混在一起。
什么？中戏也在京城？
那没事了。
他就是没考好，忽然重生在高考考场上就想逆天改命？
上辈子他除了签名跟签合同之外都多少年没碰过笔了，高中知识早不知道忘哪儿去了。
也幸好他不是小说世界的主人公。
否则一本重生文，然后还重生在高考考场上，这第一个危机跟爽点不是高考逆袭怎么行？
“今天来这里只是单纯为了放松，也是想跟南笙说件事。”陆行川表情郑重不少。
见他忽然严肃，柳南笙也下意识绷紧了精神。
旁边白浅梦更是睁大眸子抬手捂住嘴巴大气都不敢出——她觉得莫非川仔要现在告白？
似乎也不错嘛！
在大战之前趁虚而入，而且一路陪伴笙笙走过比赛之路。
简直完美！
只是......为什么会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她却没有姓名。
那就......祝福他们好啦。
白浅梦咬了咬下唇，她心里已经做出了决定。
柳南笙倒是没往这方面去想，毕竟这家伙可是亲口告诉她想让她帮他追梦梦的，那他肯定喜欢的是梦梦呀。
其实能得到他这么多帮助，柳南笙就已经觉得怪不好意思的了。
她一直想报答回来，可总是没机会，反倒是他帮自己的越来越多。
唔......要不就他们在一起之后送他们一套房？
听说现在年轻人大学毕业买房很难，而且背房贷也很痛苦来着。
柳南笙觉得可以。
但为什么觉得呼吸有点困难......
陆行川也贼无语。
我特么这么郑重，结果你们俩都在跑神？
“咳咳！！”
俩姑娘骤然从内心世界惊醒，尔后下意识对视一眼。
不知为何，她们俩似乎都有些不自在，也都觉得心虚，尔后又不约而同挪开了视线。
柳南笙害怕自己的想法被看出来，于是赶忙接上陆行川的话，“你要说什么。”
甚至为了不被看出来，她还故意声线清冷。
不过她平时就是外表冷漠内心丰富的女孩儿，所以另外俩人倒也没看出来。
嗯......白浅梦是真没看出来，陆某人看没看出来不好说。
“咳。”陆行川又干咳一声，尔后道：“倒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你得放平心态。之前那个网络水军的事情你也知道的，金娱唱片跟那个谁来着......王璐是吧？
“他们的目的就是彻底把你踩在脚下让你翻不了身。但网络上所谓的黑都是空中楼阁，你今晚要是表现失常才能让他们做实那些抹黑你的事情。要是你完美发挥，那些黑你的事情不攻自破，而且自会有粉丝替你说话。”
说到底不就这么回事儿。
远的就不说了，近的有裹尸布NAVI，无敌363天的LGD，复活甲不重要的RNG。
赢了一切好说加狂吹，年轻人就是要气盛！
输了自然反攻倒算，年轻气盛？你装你妈呢！
“所以你要赢！毫无争议的碾压！而他们今晚在后台一定会搞你心态！不要去搭理！当他们都是放屁！只要毫无争议以第一的身份进了决赛，然后决赛碾压他们就行！
“想想看，多年以后当你功成名就成为歌坛天后的时候，也许是偶然间去酒吧小酌看到她在努力卖唱糊口，这时你就回想起多年前的这个晚上。
“那时候你会把这份回忆当做年少轻狂时的一件笑谈。”
当然输了万事皆休。
不过不得不说，陆行川洗脑有一套的。
如果他当个教练啥的，战术不好说，最起码给人灌鸡汤有一手的。
而柳南笙这姑娘自己就不太会看气氛，“那我若是输了呢。”
“......”陆行川从兜里掏出口罩戴上，然后抬手在两个姑娘不解的眼神中摘掉柳南笙口罩给白浅梦戴上，顺便把她戴的鸭舌帽扣到白浅梦脑袋上，还特意压低了帽檐。
然后他深吸一口气，双手搭在柳南笙双肩，大声吼道：“就算你不相信自己！也要相信相信着你的我啊！有我的歌在！你一定能赢！”
说罢，他拉起白浅梦转身就跑！
柳南笙内心感动，看着他们俩仓皇逃窜的背影，眼眶不由微热。
原来被人信任的感觉是这样的嘛......
陆行川......阿川......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可是......你们俩为什么跑的这么狼狈？
不是！你们为什么要跑啊！
“他们刚才说的是什么动漫的台词吗？好热血好中二啊！”
“不要看！小心被传染中二病！”
“这姑娘长这么好看，没想到脑子有点儿问题，可惜了......”
“咦？这美女怎么看着有点儿眼熟的样子......”
听着周围淅淅索索的指指点点，感受着那些奇怪的目光，柳南笙缓缓低下头，脸色苍白。
接着她的脸由白转红，红的就像熟透的虾子。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陆行川这家伙要戴口罩还狼狈逃窜啦！
她泪花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尔后双手捂着脸，顶着红透的耳朵跟路人奇怪的目光追在那两人身后就跑！
她的背影很美。
也很狼狈。
第二十四章 冢中枯骨尔
从“恐怖社死游乐园”狼狈逃离之后三人就打车去了央视大楼。
一路上柳南笙都没再跟陆行川说一句话。
陆某人自知理亏，也就没再得寸进尺。
不过有一说一，欺负这两个姑娘确实有趣。
欺负白浅梦嘛......就把她当成笨蛋就好，然后看她红温破防无能狂怒的样子真的太赏心悦目啦！
至于柳南笙......她是另一种状态。
这姑娘平时就高冷，而且她性子成熟，本质上还是个温和大气的姑娘。
所以想欺负她就只能出其不意，比如今天这样。
老实说她还是太老成了点儿，只有破防后才有十八岁姑娘的样子。
到了央视大楼门口之后，柳南笙低声道：“谢谢。”
陆行川一怔，反问她，“谢什么？”
“你故意那样就是不想让我紧张吧。”柳南笙抬起无暇俏脸，那张几乎没有瑕疵且素面朝天的容颜依旧冷淡，但黑白分明的眸子仿佛闪烁着星光，“我确实不紧张，谢谢你，阿川。”
“不客气，泰罗。”
“泰罗又是谁？”
“只是区区一只奥特曼罢了。”
“奥特曼又是什么？”
“唱你的歌去！要是今晚敢把我的歌唱差，我会让你明白什么叫残忍！”
“噢......”
跟要去后台上妆的柳南笙道别之后，陆某人带着某怀着心事的活泼高马尾来到了另一处后台——这里有着各个角度的各种监视器，身为总导演跟总监制的田野就在这里运筹帷幄。
见陆行川来了他也没在意，甚至这里的临时工作证都是他给出去的。
田野对着耳麦便是一通狂喷。
等各个角度的摄影机都调的差不多了之后他才放下耳麦，原本那副狂怒的暴君模样瞬间变得如沐春风，“小陆来啦？我这里特意准备的水果，你们尝尝看~~”
自从那天彩排完之后，他对陆行川的态度就更好了。
陆某人随手从果盘里拿个橘子递给白浅梦，尔后问道：“田导，今晚你看好哪些选手进决赛？我记得这次复赛是选十二个进决赛是吧？”
见白浅梦剥完橘子，他极其自然的在高马尾姑娘震惊的眼神中从她手里拿过剥好的橘子，然后掰了一瓣塞进嘴里。
妈的真酸！
然后他又把橘子塞回了高马尾姑娘手里。
白浅梦：“？？？”
原来是自己误会他啦？
这傻姑娘掰下一瓣橘子送入口中，然后她那张不比柳南笙差的脸儿便皱作一团。
恶狠狠瞪了陆行川一眼，她把橘子丢入口中胡乱嚼了几下便吞了下去，尔后赶忙去饮水机那里拿一次性纸杯倒了杯水一口气喝完才冲赶紧嘴里的酸味儿。
难怪把橘子又还回来......
川子你可做个人吧！
可惜川子没看到，否则怕是又要乐半天。
这边田野摩挲着下巴，还在思考陆行川那个问题。
半晌，他迟疑道：“京华娱乐的吴梦，十四岁便组团出道，至今八年有余，去年他才单飞，据说在他们那个少年男团里是主场，他我感觉不错。”
陆行川不屑一顾，“此人我早有耳闻，年少成名贪图享乐，虽有天赋却难成大事，若不迷途知返，迟早泯然众人。”
田野见状又道：“魔都孙晓燕初中时便混迹网络歌手圈子且小有名气，大学后签约鼎盛唱片，她粉丝基数不少，本人也有些水准。”
陆行川哈哈大笑，“此人擅长修音，自号‘原创歌手’却有疑似抄袭黑点，所拥有的不过虚名而已，不足为虑。”
田野再道：“有一人名匡诚，乃歌坛宿将匡翔之子，此人可入小陆法眼？”
陆行川不甚在意，“匡诚籍父之名，不过如此。”
田野决定整个大活，“金娱唱片王璐，抢了原本给柳南笙准备的出道曲，此女声音洪亮擅长高音，如何？”
陆行川依旧不屑一顾，“冢中枯骨尔。”
老田头心中一乐，“除此之外，似乎也没什么值得说的选手了，小陆你觉得呢？”
陆行川神色平静，淡淡道：“可为冠军者，唯柳南笙一人耳。”
可惜没有雷声，以上这些对话也确实有，但不是这么说的。
田野挺好奇，“看来你对柳南笙挺有信心？”
“因为我对我的歌有信心，对她也同样有信心。”陆行川歪头，“否则田导你会对我这么和善？”
田野也跟着他一起笑了，“没错，我也对你有信心。”
他觉得柳南笙进个决赛问题不大，但冠军嘛......还真不好说。
王璐水平真的不差，一般人甚至大部分专业人士都不会觉得她比柳南笙要差。
她们俩真要分出胜负的话还得看临场发挥以及准备的歌曲如何。
没错，原创歌曲确实比翻唱有加分项的。
只不过在这种凸显歌手的舞台上选唱新歌是需要勇气的。
因为新歌毕竟大家没听过，第一感觉肯定是不如耳熟能详传唱度高的老歌来的实在。
除非......这新歌能让观众听了之后有“那一耳朵”的惊艳感。
陆行川写个柳南笙的那首歌田野自然不担心，毕竟他也看过彩排，只要正常发挥，柳南笙以前三的名次进决赛自然难度不高。
再加上这年轻人也很懂电视节目，除了歌曲之外他对舞台造型的塑造也有一手。
但问题是进了决赛之后......身为亚洲前三的娱乐唱片公司，金娱唱片真能允许被公司解约的柳南笙踩着王璐脑袋夺冠？
想想都不可能！
所以到时候恐怕金娱唱片才会真正认真起来吧。
而当一个亚洲前三的唱片公司认真起来之后，举全公司之力准备的歌曲真的会输给陆行川？
最起码田野不是很相信。
不过年轻人嘛，也没必要去打击。
而且他儿子还需要小陆抬一手呢，所以他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拍拍陆行川肩膀，“总之尽力而为吧。”
陆行川看出他对柳南笙夺冠不是很看好，不过他也无所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玩儿盘外招他也不怕！
柳南笙这个冠军他要定了！耶稣来也没用，他说的！
第二十五章 我有不能输的理由
“尽力而为当然要尽力而为，不过田导您也得帮帮我才行。”
田野不明所以，“怎么帮？先说好，我可不会搞黑幕的，这节目是我的心血，跟我孩子也差不多一个样。”
“那不至于。”陆行川笑嘻嘻道，“不过反正都已经把柳南笙安排在最后一个出场了，那不如多给点儿她的镜头如何？”
她是你女朋友吗？你就对她这么上心？
田野原本想这样问的，但扭头看到白浅梦之后他还是憋了回去。
啧，他不好说。
这小子看来玩儿挺花。
三角恋？
这老东西瞬间便想到了无数狗血剧情。
不过顶尖大牛就是能做到一心多用。
他一边脑补顺便还能一边回答陆行川的问题，“那怕是不太行，毕竟我们这节目讲究的还是公平。”
“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陆行川也不装了，“套路我都懂，你就说怎么着才能加镜头吧。”
田野表情严肃，“这是原则性问题。”
陆行川点点头，“那这样，给王璐减少镜头总可以吧？”
“原则！小陆你懂不懂什么叫原则性问题？”
“那给王璐增加镜头算了，不过多增加点儿丑的画面，角度方面你们是专业的，不用我说。”
“这有什么区别？”
“田导，您也不想您儿子就这么颓废一辈子吧？”
“好，我答应你。”
“我说的是上面所有的条件都要哦~”
“......好......”
就在陆行川跟田野极限拉扯的时候，正儿八经的后台那边也有好戏发生。
后台因为不少人换的是礼服的原因，所以空调开没有很低。
柳南笙此刻已上好淡妆，那位化妆老师虽然说着不看好陆行川的穿搭，但依旧按照阿川的要求给她化了看上去比较年幼清纯的妆容，甚至还特意把她比较锋锐的眉眼调整的较为柔弱。
这种妆容换个普通男人来看，百分百一口咬定这就是素颜。
因为不想出汗，所以她现在只是下面穿了陆行川的校服裤子，上身穿了件短袖白T恤，怀里抱着陆行川那件校服上衣静静坐着。
紧张吗？
她也不知道。
应该是不紧张的吧。
毕竟这比赛是她朝着梦想前进的第一步。
自从小学看过一届全国校园歌手大赛之后她就在心里暗自下定决心，这个比赛她一定会参加！并且拿下第一名出道！
多年的辛苦练习都只为了这一天的到来。
但她内心知道，她之所以不紧张，是有着他和她的陪伴。
陆行川做的事情她真的不知道吗？
虽然不完全清楚，但她也能猜出一部分。
况且就连歌都是对方替她特意写的。
要不是她非要给钱，阿川恐怕嘴上会抱怨，但实际上不会收自己的钱吧。
甚至他之所以开口要钱，也是为了自己那可笑的自尊心......
“对我这么好的话，梦梦该怎么办呀......”
梦梦喜欢阿川，阿川也喜欢梦梦。
他对自己只是好哥们而已。
柳南笙，你可不能多想越界。
千万不要对不起梦梦......
黑长直姑娘贝齿轻咬下唇，少女的愁绪总是很多。
跟这件事比起来，这个比赛似乎也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忽然沉思中的她被后台的嘈杂声惊醒。
她看到那位总是神色淡然的化妆老师正皱眉对一个女生说着什么。
那女生点头道歉，不过态度不是很诚恳。
训斥完后那位化妆老师离开了。
而那个女生左右打量似乎在找着什么人。
在看到柳南笙之后她眼眸一亮便走了过来。
似乎是刚才的对峙吸引了后台所有选手的注意力，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那个女生一齐挪了过来。
柳南笙微微蹙眉。
王璐，她现在最不想看到的女人。
“没想到你还真来参加比赛了，没公司支持，只靠自己走到这一步也挺不容易的吧。”
王璐漂亮的脸蛋上笑容可亲，“我记得你应该没犯什么错吧，公司为什么会跟你解约？”
接着她睁大眼眸捂住嘴巴惊呼出声，“难道你有什么劣迹被公司发现了？”
尔后她似在安慰柳南笙一样说道：“那你还真的谢谢公司没把你的劣迹捅出去，要不然现在网上就不会只是传言了。”
柳南笙攥紧了拳头。
不过下一刻她脑海中忽然浮现出陆行川那张帅气却欠揍的脸。
那还是昨天下午的事情。
当时阿川在跟她闲聊，然后说了一些事情。
比如......
“知道我为什么让你看网络小说吗？”
“不知道，不过这些小说的质量很垃圾，感觉不如厕纸。”
“废话！轻小说是买厕纸送插画！这连插画都没！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这些小说可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垃圾中的垃圾！但它们都有个共通点。”
“什么？”
“这些厕纸里都有那种喜欢装逼跳脸的小丑反派，你知道主角都是怎么对付他们的吗？”
“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要给我看这些垃圾？”
“......主角都会按照规则来，比如比的是天台斗舞，那就不会打架而是真的去天台跳舞胜过对方，或者世界都要毁灭了却要用斗地主来一决胜负，甚至斗地主还有世界大赛全国大赛什么的。你总不可能在现代社会下直接拔刀捅死对方吧？”
“阿川，你是不是在嘲讽全国校园歌手大赛是这种不合逻辑的垃圾比赛？”
“......这是你说的，与我无关。我要说的重点是这里是现实，并不是故事里大家都按规矩来的世界，所以那个王什么的婊子一定会干扰你心态。”
“阿川，别说脏话。”
“你的关注点为何总是如此与众不同？算了，不提这些有的没的。总之那个女的肯定会来干扰你的情绪，因为她害怕你，她内心深处觉得正面比唱歌的话她赢不了你，所以她只能使些下三滥的手段来干扰你，就像之前买水军黑你一样。不要去在意那些，也不要被她激怒，就按照你自己的节奏来，能阻止你成为冠军的就只有你自己。”
“嗯，我明白的，谢谢你，阿川。”
“不客气，卡蜜拉。”
“？？？”
见那个眼高于顶的柳南笙跌落凡尘之后依旧无视自己在发呆，甚至还下意识嘴角上扬傻笑，王璐心里就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就这么自信能赢过我？就凭你那首破歌？”
原本并未生气的柳南笙此刻却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俯视着王璐。
这女人怎么对她都无所谓，因为她不在乎。
但她千不该万不该去说阿川的歌是破歌！
这一次，她有不得不赢的理由！不为了自己，只为了替阿川的歌扬名！
尔后她便在想一件事。
如果是阿川的话，面对这种情况会说什么话呢？
那该是那句话吧。
她嘴角上扬，一字一句道：
“你输定了，贱人。”
这一刻，她忽然感觉内心一阵轻松，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样。
第二十六章 那一抹惊艳的校服
晚上七点半，身处汉东省京州市的百达集团总部依旧灯火通明。
平日里大家是要加班工作，今天听说上面BOSS发话，所有员工皆不允许加班，所以员工们便在蹭完食堂的免费晚餐之后三三两两打卡结伴离开。
“快走快走！校园歌手八点就开始了！我坐地铁回家得二十多分钟呢！”
“别急！肯定赶得上！”
看着下面熙熙攘攘离开的员工，站在顶楼落地窗前俯瞰大地的柳国超这才回过身道：“大家都坐吧。”
此刻的他已然没了出现在陆行川面前那穿着POLO衫的邻家大叔模样。
正相反，他此刻西装革履，就连头发也梳成了精致的背头。
坐回老板椅上，他看向面前是二十多号不明所以的人和颜悦色道：“诸位都是咱们公司的骨干领导，今天找大家来也没别的事情，就是一起放松放松娱乐一下。小赵，把电视打开。”
旁边的年轻秘书马上关上灯打开投影仪，巨大幕布缓缓垂落，尔后那4K投影仪便开始工作，伴随着熟悉的旋律响起，这些集团中层干部们面面相觑。
全国校园歌手大赛？
董事长留他们下来的目的就是这个？
有人提问，“柳总，咱们是要赞助下届全国校园歌手大赛吗？”
“不是。”
他恨不得这节目马上暴毙！都怪这节目，否则他乖囡囡怎会如此叛逆？
“额......那是要找个选手来代言咱们集团的某个产品？”
“也不是。”
代言？代个屁言！
“那柳总您是打算涉足娱乐圈，所以提前让我们看看未来竞争对手的节目都有什么内容？”
“也不是。”
他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娱乐圈！
几位中层领导面面相觑，那他们是真想不出来了。
“咳。”此刻秘书小赵干咳一声提醒道，“有没有一种可能，这节目里有柳总的亲戚是参赛选手呢？”
“好像是有个姓柳的女选手来着。”有看过节目的人开玩笑道，“不过那选手最近被黑的挺惨的，听说是有什么劣迹被金娱唱片给解约了。”
“咳......”小赵又是一声干咳。
那领导恍然大悟，“那种劣迹艺人肯定跟柳总没关系！只是她恰好也姓柳罢了！”
说完他还讨好的悄悄瞥了柳国超一眼。
小赵同情地看他一眼，心里直叹气。
没看到柳总脸色越来越黑了嘛！这可真是拍马屁拍马腿上去了......
于是他不得不再次出声提醒，“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那位柳南笙选手......就是柳总的独生女儿呢？”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那校领导蜜汁自信，“柳总的千金怎么可能去当什么歌手？那岂不是自贱身份？”
“唉......”
小赵捂脸叹息。
人蠢天来了也没救啊......
“算了，先看节目。不过小刘说得对，我没有那种去娱乐圈厮混的女儿。”
小赵瞥了眼那个主管，看来老板还挺看重他的嘛。
柳国超压下心里的火气，他其实一直在看投影。
“嗯？这个叫王璐的唱的不错嘛。”
对这个名字他有点儿印象，似乎就是自家乖囡囡被解约之后，原本留给她的歌便给了这个女孩儿？
............
央视大楼演播厅内，舞台上一袭盛装的王璐正唱到副歌部分，“想看到花海盛开，想看到燕子归来......”
六位在乐坛极负盛名，甚至被称作“国家队”的评委老师们互相对视一眼，纷纷暗自点头。
首先这是首原创新歌。
在这种舞台上敢唱原创新歌本身就代表某种勇气。
而这选手的副歌部分最高处顶到了F5高音，虽然稍显稚嫩，但天赋着实不错，最起码她完成的还算稳定。
其实听现场观众的呼声也能知晓。
“王璐！”
“王璐！”
“王璐！”
舞台上一般最能带动气氛的便是高音歌曲。
而此刻演播大厅内的气氛空前高涨，几乎所有人都在高呼王璐的名字。
除了白浅梦有些担忧地看着舞台之外，似乎再没人替别的选手加油了。
除了某个不知何时溜进导播台的家伙。
“金娱唱片找的托还真是卖力......”
田野无奈放下耳麦，不过这次他倒是没反驳陆行川，“说是校园歌手大赛，其实大部分还是专业声乐学院的学生，里面有不少早早就签约了唱片公司，说是职业歌手也没什么问题。这种找托助威的事情是业内潜规则，也就你们几个真就高中毕业生自己就跑过来的。”
顿了一下，他接着道：“况且人家王璐唱的也不差，那些托也就是为了镜头扫过观众席的时候能带个气氛，大部分现场观众都是真的观众。”
“当然不差。”
这点陆行川也不会否认。
那可是未来成长为歌坛天后的女人。
再说了，如果对手太差的话也没意思。
只有对手足够强，才能衬托的自己更强。
南笙啊南笙，能不能成可就看你自己了。
最起码......这辈子你有了跟别人同台竞技的机会，而不是像上辈子那样黯然离开舞台。
陆行川攥紧了拳头。
舞台上，此刻评委们已点评完王璐唱的歌曲，主持人正在热场准备介绍最后一位选手。
白浅梦在观众席上轻咬下唇坐立不安。
她身边都是观众们在讨论刚才的歌曲跟王璐。
“王璐唱的好好听啊！”
“没错！那种高音她唱上去竟然一点儿都不费力！”
“这首歌也很好听，听说原本是给柳南笙准备的？不过我觉得这首歌跟王璐的嗓音很配！”
“柳南笙之前初赛那首歌也不错啊，就是不知道加上音乐之后效果如何。”
“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被金娱唱片解约，不过金娱唱片这么做说不定就是觉得她不如王璐呢？”
“有道理！”
几名评委听着身后观众们的讨论不动声色。
不过他们心里差不多已经给柳南笙判了“死刑”。
金娱唱片出的歌曲自然不差，而且王璐表演的虽说不上完美，但也完全没有失误。
再加上柳南笙是后出场，有王璐珠玉在前的第一印象，她恐怕很难有好的发挥了。
白浅梦坐在观众席一言不发，她只是担忧地看着台上，在心里默默替笙笙打气加油，就连陆行川什么时候坐到她身边她都没发现。
“感谢王璐选手给我们带来如此出色的歌声与歌曲，下面有请今晚复赛的最后一位选手——柳南笙！大家掌声欢迎！”
伴随着稀稀拉拉的掌声，舞台上的灯光渐渐黯淡了下去。
接着一束探照光直直照射在舞台正中央。
那里升降机正从舞台下面缓缓升起。
一个怯生生的姑娘双手捧着话筒出现在观众与评委们的眼前。
这一刻无论是现场的观众评委还是电视机前的观众全都愣住了。
为什么柳南笙打扮的如此简单，甚至有些另类？
要知道能登上这个舞台的选手哪一个不是盛装出席的？
这姑娘怎么就穿了一身校服就上台了？
而且她没有穿戴任何装饰品跟首饰，似乎就连妆都没化。
不过......好漂亮啊......
讨论声渐渐响起。
台上的柳南笙没去管那些嘈杂声。
她只是目光扫来扫去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当看到双手合十默默祈祷的白浅梦以及她身边那个正朝自己竖大拇指的男孩儿的时候，她心里忽然平静了。
回头朝乐队老师们点点头，她缓缓捧起话筒。
伴随着澄澈舒缓的钢琴前奏，她缓缓开口：
“时间一转眼就过去了三年
“一切在我心里开的好皎洁
“现在倒计时也不剩几天
“脚边的纸片来不及去捡......”
原本有些嘈杂的观众席顿时一静，所有人都呆呆看着舞台上那个似乎与整座舞台格格不入的校服女孩儿。
这首歌......真好听啊......
第二十七章 只要有你们在就好
其实在柳南笙出场之后几位评委便已经坐直了身子收起了漫不经心的状态。
几位评委专业性都无可置疑，更别说他们基本都是业内大咖，舞台风格跟服化道的重要性他们都懂。
为什么有那么多网络歌手明明你觉得他/她唱得不错，但一旦到舞台上跟真正的职业歌手相比就会发现感觉不对味儿。
就像是KTV麦霸跟CD唱片之间的音质差别。
还有很多“录音棚歌手”也是这样。
所以修音师收入上涨势在必行！
其实除了技巧与天赋之类的差距，临场状态也很重要。
有的人就是怯场你也没办法，但有的人是属于越是大场面就越亢奋，或者越是大场面就越冷静。
这也是天赋。
某著名DOTA2世界冠军二号位430选手曾经在天梯路人之中被对位打爆，而对方也是个职业选手，于是他恼羞成怒公屏打字发出了灵魂拷问，“你打的这么厉害，怎么没见在比赛上发挥？”
而对方也很诚实，只回复他两个字，“紧张。”
之前那个王璐各方面都很好，只要不出大问题，几位评委老师在她身上已经看到了一颗歌坛巨星冉冉升起的苗头。
但为何她还有些许瑕疵？
当然是因为紧张。
他们就不信她在录音棚里也有瑕疵。
而柳南笙......他们就看不出紧张，甚至也不亢奋，就是简简单单的平静。
不对！
其实她也紧张！
那为何他们会觉得很和谐呢？
几人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惊讶。
专业如他们当然明白是怎么回事。
这就是服化道的重要性！
这姑娘化的淡妆，而且是往青春柔弱的方向走的。
在这种大家都盛装出席的舞台上完全不戴任何首饰而只是简简单单的黑长直散发加淡妆还有这像是体育服一样的校服......
甚至就连校服都松松垮垮大了一号，不仅遮盖住这姑娘的身材，甚至让一米七五的她在镜头前居然显得有些娇小羞怯！
搭配上她那股子略带些生涩的微微紧张还有几乎看不出来的淡妆......
“嘶——！”
几位评委倒吸一口凉气。
不显山不漏水的，但一出场与众不同的样子着实惊艳到了他们，而现场与电视机前的观众肯定也会在千篇一律的晚礼服、西服之间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节目组特意给这姑娘设计的服化道好夸张啊！
节目组这是......想培养这个姑娘？
几人不由更加严肃。
主歌部分很抓耳，搭配上这姑娘空灵的嗓音有种小河潺潺的娓娓道来之感。
嗓音与技巧不下于王璐！虽然同样有些生涩，但搭配上校服与歌曲让这生涩显得恰到好处！
甚至评委们对这场表演的评价要比王璐更高！
舞美、服化道、气质、歌曲、歌手的搭配简直完美！甚至原本不那么完美的小缺点都借着这层层设计转变成了优点！
不愧是央视服化道总负责人！恐怕是她亲自出手了吧......
现在主歌部分毫无瑕疵，属于那种十分抓耳且不口水的好听，但歌曲本身到这里并未有太过惊艳的感觉，最起码在几位评委老师眼中是这样。
可那只是针对歌曲的主歌部分。
若是搭配上这个舞美和柳南笙这位歌手，现在简直可以说是绝杀！
没错，这一刻他们心中的天平已经无限朝柳南笙倾斜。
只差那一锤定音的副歌！
副歌的部分如何？
“我只想要拉住流年好好的说声再见
“遗憾感谢都回不去昨天
“我只想铭记这瞬间
“我们一起走过的光年
“六月后
“光年成纪念......”
不知是谁惊呼了一声，然后便下意识捂住嘴。
几位评委下意识睁大双眼。
似乎整座演播大厅的呼吸都停滞了。
这仿佛盛夏斑驳的树影被凉风吹动，那个穿着宽大校服的女孩儿站在树下巧笑嫣然，天上是高考后学生们撕碎扔下的书本碎屑飘舞。
“这个班级太傲娇，什么课都不发言
“但是还是很温暖，同学之间的寒暄
“压着课本抄作业，考试上的看一眼
“现在想起来会不会觉得很亲切”
那个校服姑娘的声调在节节攀高，而评委们已下意识攥紧拳头虚坐在椅子上。
他们在等待！等待那真正惊艳的爆发！
而下一刻，他们等到了......
“我只想要拉住流年
“好好地说声再见
“遗憾感谢
“都回不去昨天......”
那一刻，她的高音骤然爆发，带着高考最后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被冲破的压抑肆意迸发！
身处后台的田野看着那一排排监视器呼吸急促。
“他妈的二号侧机位给老子拍侧脸中景！”
“三号机位呢！正面近景！快！！！一号机位正面特写！”
“观众席！你们不是找了托吗！快他妈给老子拍特写！什么？！柳南笙没托？！那么明显在陶醉的观众你没看到？是不是瞎！真陶醉？真陶醉也他妈给老子拍！”
“摇臂呢！一号摇臂给越过头顶的全景！对！她后面的乐队也入框！”
“道具组！给老子加大干冰起雾量！”
“五号机位准备切入！评委的正面特写切一秒！”
“六号机位！评委的全景准备！”
镜头之中，那几位评委早已不在意自己的形象。
他们双拳紧握，不知何时早已下意识全体起立，双眼死死盯着舞台上的女孩儿。
最关键的时刻就要来了！
到现在为止一切完美！最后能否毫无瑕疵就看这最后的收尾了！
伴随着高音副歌结束，钢琴、架子鼓、小提琴瞬间切入！
渐渐地，澎湃的音乐变得舒缓。
而此刻，柳南笙带着些许羞怯与不舍的空灵嗓音才缓缓流淌而过。
“我只想要拉住流年，好好地说声再见，在心中刻下你们的笑脸
“看流星划过天边
“许下我们的心愿
“让现在成为永远......”
几位评委都坐了回去，那股憋在胸口的气终于释放了出去。
他们都闭上双眼，嘴角下意识浮起笑意，就仿佛贤者模式一样，一本满足了......
而观众席也没有爆发出任何惊呼。
他们只是愣愣看着舞台上仿佛身处云雾中若隐若现的那个校服女孩儿。
看着她包裹在宽大校服内的“柔弱”身姿，眼角有泪划过。
他们想到了很多，那是他们逝去的青春。
百达集团内，柳国超愣愣看着幕布上的女儿。
他也想到了很多很多。
他想到了校园时光，想到了囡囡她妈妈。
不知为何，眼眶有些湿润......
舞台上的柳南笙却什么也没想，她双手捧着话筒，被灯光反射到仿佛灿若星辰的眸子只是透过干冰雾气在台下的黑暗中寻找着什么。
然后她就看到了。
看到了双手捂着嘴巴泪流满面的梦梦，还有......
在她身边正微笑着朝自己竖起大拇指的阿川。
这句话她只会在心里对他说。
“阿川，谢谢你的歌。”
第二十八章 （记得复赛结束之后发
“柳南笙！”
“柳南笙！”
“柳南笙！”
全场观众都在高呼着柳南笙的名字。
虽然在场观众有差不多一半都是托，但他们能来这里都是经过筛选的，本身大部分也都是些音乐学院的学生。
当托是工作，喜欢柳南笙是生活，这也没冲突嘛。
不知何时已出现在舞台上的主持人举着话筒，“好棒的《记念》！已经有两年没有在校园歌手大赛的复赛上就出现两首原创歌曲了，而且这两首歌还都这么好听！各位现场与电视机前的观众相信与我是同样的感觉，我想到了高考结束那天在学校拍毕业照的时光，不过现在还是要把舞台交给评委老师们，不知老师们对这首歌有什么点评？”
“顶级歌曲，更是顶级的舞台表演，能把观众情绪带入歌曲节奏的才是顶尖的歌手。未来如何我不知道，但最起码现在的你让我看到了成为顶尖歌手的苗头。”
第一位评委点评完之后第二位评委问道：“这首歌是叫《记念》吧，不知道词曲作者是哪位老师？”
“是艺名叫草履虫的老师吧。”没等她回答，第三位评委便接过话茬，“如果有机会的话，真的很想跟草履虫老师合作一首歌，也不知我有没有这个机会。”
柳南笙有些抱歉，“这要看他自己的意思。”
“嗯，没关系，我随时有时间。”那位评委笑了笑继续道，“你的表演也很完美，我挑不出任何毛病。单纯从舞台表演与现场发挥上来说，你已经是一名能够独当一面的专业歌手了。”
............
“这草履虫真牛逼！”
“是啊，都说宝剑赠英雄，也就只要咱们柳总女儿才能完美发挥出这首歌的水准！”
“也不能这样说，都是相互成就嘛。如果没有柳总女儿，那草履虫的歌也不一定能有这么好的效果！”
“就是就是！他们俩可真是天作之合啊！”
听着属下们大放厥词说什么“天作之合”以及对那家伙的吹捧，再看着幕布上那些评委的吹捧恭维与认可，还有女儿那张仿佛荣辱与共般的俏脸，老柳就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狠狠一拳砸在桌上，“GTMD草履虫！”
怎么就让她女儿复赛第一晋级决赛了呢？
旁边站着的秘书小赵眼角一抽，内心感慨不已。
这群人才个顶个的情商低，也亏得柳总还能忍得了他们。
不过这更说明了柳总的慧眼识珠跟不拘小节。
只有这样的老板才值得跟随！
但他也有不能说出口的事情。
比如......他刚刚也被这首歌圈粉了。
眼见老板发火之后几个中层管理都噤若寒蝉，小赵正想着该怎么圆场的时候，他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
微微一愣，他掏出手机，发现是收到的推送。
那是之前他没汇报老板就私下做的事情——悄悄关注标记了那些抹黑老板女儿的各个网络平台账号。
身为专业秘书就要做到有备无患。
若是老板日后想清算，那自己就可以直接提交资料了。
此时那些不同平台的账号却同时发了一样的消息推送。
【节目有黑幕！柳南笙是内定第一名晋级！（记得复赛结束之后统一发】
老柳正生闷气的时候，却忽然听到旁边小赵刻意压低的声音，“老板，有情况。”
老柳眉头微挑，“什么事。”
“这......我不好说。”
小赵把手机推了过来，“您自己看......”
柳国超不明所以，不过还是接过手机低头看了一眼。
只这一眼便让他再也挪不开眼神。
【节目有黑幕！柳南笙是内定第一名晋级！（记得复赛结束之后统一发】
他第一反应是阿川干的！
但是......阿川这水军是不是找的太不专业了？怎么后面没删干净？
他点开这短短时间内已经冲到热搜前十的标题，里面的内容更是让他大受震撼！
“文案：
“节目有黑幕！柳南笙是内定第一名晋级！大家想想都知道，为什么她被安排在最后一个出场？为什么一直给她镜头？为什么她的舞美跟别的选手都不一样？事情的真相只有一个！因为她是内定的第一名！甚至最后内定的冠军也是她！其实她比王璐差多了！王璐才应该是真正的冠军（复赛第一晋级，复赛之后改成‘复赛第一晋级’，记得决赛后如果王璐输了再改成‘冠军’）！
“PS：复赛结束的时候如果王璐输了记得统一时间发，这条别忘了删掉。”
柳国超此刻的表情就是标准的“地铁、老人、手机.jpg”。
这特么哪儿找的水军？也忒特么业余了吧！
不是，这水军谁找的？
他现在甚至怀疑这水军是不是阿川找的了。
阿川肯定不会这么业余！
......应该......不会吧？
他决定晚上给阿川打个电话问问。
............
央视演播厅内，白浅梦看着舞台上第一名晋级风光无限的柳南笙，她还双手捂着嘴呜呜哭着。
刚看完手机推送的陆行川翻了个白眼，尔后取出纸巾递给她，“我说你至于吗？”
白浅梦接过纸巾，却瞪着通红的美眸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阿川！你没有心！”
“......”
因为我的心全都给你们俩了啊，小傻瓜。
陆行川没说话，只是抬手屈指在她光洁细腻的脑门上敲了一下，“笨蛋。”
白浅梦捂着泛红的脑门狠狠瞪着他。
你才是笨蛋呢，阿川......
............
回到后台休息室的王璐没心思久留，她匆匆应付完记者便上了公司准备的保姆车离开。
在车上，经纪人面无表情看着她，“这场复赛上热搜了，说的是节目有黑幕，柳南笙是内定第一名晋级，真正第一名晋级的应该是你。”
王璐一喜，“啊？那岂不是说观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
见经纪人依旧面无表情不说话，只是冷冷看着她，王璐心下一惧，小心翼翼道：“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经纪人忽然开喷，“你是不是蠢？！让你找水军没错，你能不能找点儿专业的？！”
说罢她便把手机丢给王璐，“你自己看罢！”
王璐拿起手机看了一眼便愣住了。
这内容已经够离谱了，而下面的评论她只是匆匆瞥了一眼便面色苍白。
“哈哈~~这哪儿找的水军？怎么这么不专业？扣钱啊扣钱！”
“外包给实习生的吧，话说这水军谁找的？”
“王璐呗，要不就是金娱唱片。这水军帖子里话里话外都是替王璐打抱不平的，只要看过节目而且眼睛不瞎的都知道柳南笙第一名晋级实至名归！”
“嘿嘿~~肯定是金娱唱片后悔了呗，他们觉得自己被打脸了就往回找补呢，不然这热搜怎么上这么快？这钱花的不少啊。”
“（记得复赛结束之后发）我帮你把后面的括号补上了，不用谢@金娱唱片@歌手王璐。”
“不是，那这样说之前抹黑柳南笙跟草履虫老师的那些文章岂不也是水军写的？”
“对啊！你一说我才回过味儿来！金娱坏事做尽！@金娱唱片”
“啧，我还挺喜欢王璐的，她跟柳南笙的对手CP我本来都嗑到了......”
“饭圈妹妹？恰个V！”
王璐惊慌失措抬头，“现在怎么办？”
她现在明显六神无主了。
经纪人黑着脸怒喷，“你还有脸问我怎么办？你自己找的水军捅出来的篓子你自己解决！”
王璐脸色更白，不过她还是小声辩解，“可水军是公司找的啊，我只是出钱而已......”
“......”经纪人呼吸一窒，尔后放缓语气，“水军什么的不重要，刚才我已经跟公司联系过了。公司那边会先花钱撤热搜，然后发律师函警告网上那些人别乱说。之后公司会开个新闻发布会，你到时候卖卖惨流流眼泪，再暗示一下这水军是柳南笙那边买来抹黑你的，然后公司会宣布找来有名的金牌词曲老师替你量身定做一首歌去参加决赛转移注意力，决赛好友助唱的时候也会找公司一姐帮你拉票。”
她拍拍王璐肩膀安抚她，“放心吧，这次冠军你拿定了！”
第二十九章 决赛歌曲
深夜，并未入睡的陆行川正在接电话。
“喂，柳叔。”
“阿川啊，有句话我不知当不当讲。不是你那边怎么风声这么大？”
“我在楼顶。”
按照规矩，当卧底的都得在楼顶见面才显得专业。
“这么大风站楼顶？叔知道你这次失误了，但叔不怪你，你尽力了就好，别想不开，那草履虫先让他嚣张一会儿！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膨胀！忍一手，咱们以后肯定办了他把囡囡抢回来！”
“......我明白了，柳叔。”
“不过话又说回来，阿川，你这孩子找的水军怎么这么不专业？”
“咳，柳叔，都是我的错。我也去了解过了，那帮水军特么搞外包！就这么两转三转、四五六七八转，最后居然找了个在校大学生给人家几百块来干活！结果人家那大学生就简单复制粘贴发出去了，他们也没想到。”
“外包害人啊......”
“谁说不是呢柳叔。”
两边同时陷入沉默。
过了大概快一分钟，陆行川问道：“柳叔，那决赛怎么说？还要继续找水军吗？”
“暂时不用了，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别暴露自己，顺便看看能不能找出这个草履虫。他既然要跟囡囡联系，那就肯定会露出鸡脚。这比赛说到底虽然出过不少职业歌手乃至歌王歌后，但毕竟还是要看有没有唱片公司签约。囡囡既然被金娱唱片解约，那之后大概率对方会从中作梗，这个跟我也没什么关系，他们公司在乎的还是公司声誉嘛。
“先不说囡囡能不能拿冠军，就算拿了冠军也不一定能出道，到时候也不会有节目找她，你现在最该做的就是陪在她身边，省的给那个草履虫趁虚而入的机会！”
身为纯爱战神，柳国超决不允许这对儿青梅竹马无疾而终！必须给他锁死！
“放心吧柳叔。”
“嗯，你办事我放心，你自己也早点儿休息，资金不够了就跟叔说，叔这边新手机研发的事情还头疼着呢，有什么情况你直接联系叔就行。”
电话挂断，陆行川露出一个夜神月同款“计划通”的表情。
不过响起的电话打断了他的构思。
看了眼来电人，陆行川微微挑眉接通电话，“怎么了？”
那边是柳南笙清冷的声音，“你在哪儿。”
“我在外面吹风呢。”
“回来，说决赛的事情。”
“十分钟之内马上回来。”
再次挂断电话，陆行川优哉游哉从天台往楼下走。
他在努力回忆上辈子这次他并不在意的全国校园歌手大赛决赛的事情。
当时他记得最后的冠军是王璐，而唱的歌曲就是复赛的时候唱的那首抢自柳南笙的《云霞》。
没错，上辈子的那场复赛，王璐唱的是一首老歌，她并没有唱这首原创歌曲。
陆行川忽然停下脚步微微垂首。
他此刻隐藏在阴影中的帅脸变得无比扭曲，深沉宛如漆黑淤泥般的恶意在他眼眸中流转，就连额头处都青筋毕露。
他死死攥着拳头，全身都因为愤怒与恨意变得微微发颤。
这恨意与恶意不只有对王璐跟金娱唱片的，还有对他自己乃至柳国超的。
没错，他从记忆深处找到了上辈子那不起眼的新闻。
当时的新闻头条都是他陆行川第一张专辑发行一个月销量便破了三百万大关，更是在半年内便达到千万销量的白金唱片记录。
而在不起眼的角落，则是王璐拿到了全国校园歌手大赛的冠军。
再更加不起眼的角落里，则是那场比赛的亚军在决赛的舞台上唱一首原创曲唱到声带撕裂，从此再也不能唱歌，后来更是在当天晚上跳楼自杀的新闻。
十多年之后，陆行川只知道柳南笙当初没拿到冠军，也没有迈入歌坛，而是因为声带受损从此销声匿迹。
原来是这样啊......
他妈的......
真他妈的呀！
没有他干扰的柳南笙，因为自己亲爹找的水军导致心理压力过大，更是因为没有原创歌曲所以只能唱老歌，而王璐也因为感受不到威胁所以同样选了首老歌进入决赛。
而在决赛上，王璐便拿出那首抢来的歌曲杀人诛心。
柳南笙则是选择了一首尚未完成的原创歌曲应对，因为质量不如，所以她只能拼命把副歌部分的高音拉高，最后如同燃烧生命一般唱坏了声带。
但依然没有拿到冠军。
那时的她恐怕是万念俱灰之下才......甚至在后台还受到了王璐的嘲讽。
不，也许拿到冠军的王璐就彻底无视了已经毁掉的她，这也更让她绝望......
这辈子有了陆行川的帮忙，因此逼的王璐不得不在复赛就拿出那首《云霞》，而有他的疏导，柳南笙在看到网上那些水军的抹黑之后才没什么感觉。
但是，还不够......
陆行川此刻的憎恨与扭曲已快要到达极限。
他不仅恨金娱唱片跟王璐，同样也憎恨着不知所谓的柳国超，乃至当时一心奔着“文娱爽文男主角”去的他自己。
“呼......”
他深吸一口气，尔后缓缓吐出。
原本那张扭曲到变形的脸再度恢复成如沐春风的帅气模样。
“幸好，我还来得及改变。”
............
“当当当~~你们最喜欢的铁板鱿鱼跟烤面筋~~”
当陆行川回到别墅的时候，他手里拿着的自然是俩姑娘最喜欢的夜宵。
白浅梦嘟囔着接过去收拾，“真是的，晚上吃多了容易发胖来着......”
“那就多锻炼！你还说想当演员？就你这小体格还当个屁啊！还是打算耍大牌找替身？”
陆行川自然一张嘴就是打击。
没办法，他最喜欢看这俩姑娘被自己欺负到掉金豆豆了。
“先别闹了。”
柳南笙一把拉过就要扑上去掐陆某人的小牙箍抱进怀里，一边又蹙眉轻轻瞪了陆行川一眼，“别再惹梦梦生气了，太幼稚。”
她还以为陆行川还是以前那样，为了吸引喜欢的女孩儿注意就故意去惹她生气，比如拽下马尾辫就跑什么的。
“嗯哼。”陆行川笑笑，“话说回来，这么晚了你们俩还不睡是因为什么？”
柳南笙轻咬下唇没接话，而是把笔记本电脑推了过来。
陆行川看了眼显示器便眯起了眼眸。
那上面是一条视频。
“劲爆！金娱唱片今日召开新闻发布会！他们将给造谣者发送律师函！并且金娱唱片表示将请来公司金牌作词作曲替王璐量身打造一首决赛金曲！”
第三十章 红白玫瑰
陆行川点开视频，画面中便是金娱唱片的一个高层领导还有王璐以及她的经纪人在召开新闻发布会。
开篇便是哭哭啼啼的王璐声泪俱下的哭诉。
“我不知道我到底招惹了什么人，他们要这样对我......我从小就努力练歌，哪怕发烧四十度还坚持唱歌到昏厥......这次比赛之前我每天只睡三个小时，就是为了把一切都做到最好给粉丝们一个完美的舞台表演......我明明只是想唱歌而已，为什么要这么针对我抹黑我？！
“我爸爸妈妈每天辛苦工作赚钱，就是为了我能有出息，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这样对我？你就这么想拿冠军吗！”
当时那个经纪人脸色就变了。
她强行打断王璐，而是面对着镜头有些抱歉道：“王璐她精神状态不是很好，最近她压力很大，还有人在网上抹黑她，对于这种行为我们金娱唱片绝不姑息！我们公司法务部已经给那些造谣者发去了律师函，清者自清！还请各位友司与竞争者不要太过分！”
下面有记者适时提问，“贵公司的意思是否是指最近网上出现的那些消息都是全国校园歌手大赛的其他选手买来刻意抹黑王璐选手的水军呢？”
那经纪人面无表情，“无可奉告。”
又有记者提问，“不知决赛王璐选手是否会给大家带来不一样的感觉？”
那高层笑道：“我们金娱唱片届时会由作曲陆宇老师以及作词龙轩老师为王璐量身打造一首决赛单曲《玫瑰》，并且决赛助唱嘉宾会由李清心来担任，还请诸位放心。”
后面的废话陆行川已经懒得再看了。
他往下翻了眼评论。
“哦？意思是那水军不是王璐跟金娱唱片买的？我就知道肯定不是他们！”
“人家暗示的都这么明显了，就是柳南笙买的呗，可以趁机洗白自己顺便抹黑一波王璐跟金娱唱片，呸！恶心！”
“我就知道，还故意跟别人穿的不一样！穿个校服在那儿装什么清纯呢！心机婊！”
“......”
看着下面的洗地评论，陆行川心里门儿清。
这些靠前的高赞评论九成九都是金娱唱片那边准备的。
还有这视频也是搞笑。
那些记者问的问题纯属就是来配合金娱唱片跟王璐的。
先一波甩锅，然后趁机卖惨，接着反咬一口暗示柳南笙找的水军，最后在作势宣传一波决赛新歌给压力。
想的倒是挺美。
陆行川抬头，见柳南笙神色平静，白浅梦却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他不由笑了，“怎么人家正主都没反应，你这局外人在一边干着急的？”
白浅梦白他一眼，“川仔！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他们明明就在暗示是笙笙找的水军！还有那些评论骂的太难听了！那个陆宇跟龙轩我也都上网搜了！他们好像是很厉害的词曲作者！还有那个李清心还很厉害！我以前还挺喜欢她的歌呢！梦梦决赛该怎么办？”
陆宇跟龙轩是金牌搭档，也是金娱唱片的头牌词曲大拿。
由他二人打造出的百万级白金唱片就有不下三张。
那位李清心更是金娱唱片一姐，放眼国内歌坛也是绝对的一流歌手。
陆行川不由感慨，“他们也忒想要这个冠军了吧。”
说白了，就是全方位针对柳南笙而来，不只要赢，还要她万劫不复。
呵......
陆行川眼神幽深，他再度回忆起了那两个名字。
陆宇？龙轩？
上辈子这俩人可是一直充当着他“文娱主角”生涯中“被打脸反派”的地位来着。
没想到这辈子还能跟他们有交集。
陆行川看向柳南笙，“你怎么看？”
柳南笙微微摇头，“我没关系，只要做到最好就行，尽人事听天命吧。”
“那便把人事做到最好。”
至于天命？
陆行川笑了。
我就是天命！
“想好助唱嘉宾找谁了吗？”
柳南笙贝齿轻咬下唇微微摇头。
她在圈子里不认识任何一个歌手，况且就算认识又如何？别人没必要为了她去得罪金娱唱片，能匹敌甚至比李清心更强的歌手她也不可能找的来。
其实......
她悄悄瞥了眼陆行川。
按照当时写《记念》的时候他表现出的唱功，柳南笙真的想让陆行川给她助唱的。
但她更在意梦梦的感受啊......
本身这就是她自己的事情，与陆行川无关。
他能给自己写一首歌并且开导自己不去在意网上的消息自己就应该知足了的。
所以她并未开口。
“川仔！帮帮笙笙吧！现在只有你能帮她！”
忽然出声的白浅梦让柳南笙愕然抬头。
这高马尾牙箍妹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对陆行川道：“川仔，你唱的肯定比李清心好听！复赛你写的歌都能赢过王璐，再写一首肯定也没问题的！”
柳南笙微微张嘴想说什么，但不知为何，她什么也没说。
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
想开口拒绝，但又隐隐有些不切实际的期待。
但这种不切实际的期待又让她心里产生了对白浅梦的愧疚感跟罪恶感。
但又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背德爽快感。
柳南笙此刻的内心真的很复杂。
“当然没问题，不过我要价可是很高的。”陆行川看向柳南笙，“新歌加助唱，一共十万块，能接受不？”
柳南笙松了口气，微微点头，“好。”
她心里的罪恶感稍微减轻了一丢丢。
这只是交易！没错！仅仅只是交易而已！她并没有对不起梦梦！
“那好。”陆行川站起身，见俩姑娘还坐着不动，不由道，“还愣着干什么？去琴房！”
俩姑娘懵懵懂懂跟着他来到琴房。
柳南笙不解，“你要做什么？”
“当然是让你熟悉熟悉新歌啊。”陆行川掀开钢琴盖子坐下，“不然你以为干什么？”
“啊？这才十分钟不到川仔你就能写出来新歌了？”白浅梦有些担忧，“对方是金牌制作人，川仔你要不要再仔细斟酌斟酌？”
“不信哥们的实力？”陆行川不屑一笑，修长手指落在黑白琴键上，“写首歌而已，十分钟足够了。”
没错，他选择的歌曲在看到那个视频的时候确定了！
原本的那些青春歌曲全被他否决。
《玫瑰》是吧？
那就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红玫瑰&白玫瑰》！
没错，正是Eason的那首《红玫瑰》与粤语版的《白玫瑰》二合一的歌！
第三十一章 白浅梦的决断
不得不说，这两首歌真的很契合陆行川三人的状态。
这两首歌的词曲作者分别是李焯雄与梁翘柏。
名字也许很多人不熟悉，但说说他们的作品就懂了。
前者填词过的知名歌曲还有《暖暖》、《盛夏的果实》等等。
后者作曲的知名歌曲还有《匆匆那年》等等。
这同曲不同词的两首歌本身就能互相呼应，而灵感来源便是张爱玲的小说《红玫瑰与白玫瑰》。
那个经典的“白月光与朱砂痣”便是出自这部小说。
“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饭黏子，红的却是心口上一颗朱砂痣。”
对陆行川来说，柳南笙与白浅梦便是他的白月光与朱砂痣。
但不同的是，白月光与朱砂痣他哪一个都不想放手。
舒缓却带着些许悲哀的钢琴声响起，陆行川感受着自己内心对遗憾的惆怅，缓缓开口：
“梦里梦到醒不来的梦，红线里被软禁的红......”
他唱出第一句的时候，柳南笙与白浅梦便怔住了。
陆行川此刻的唱腔与之前唱《记念》的时候完全不同。
他的嗓音之中仿佛带着某种惆怅的哽咽，除了技巧之外全是感情。
“从背后抱你的时候，期待的却是她的面容......”
柳南笙下意识瞥了眼白浅梦，见她没看过来才松了口气，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玫瑰的红，容易受伤的梦
“握在手中却流失于指缝，又落空......”
柳南笙忽然全身有种战栗的感觉，甚至胳膊上鸡皮疙瘩的都出来了。
她此刻有种站在大庭广众之下暴晒的错觉。
陆行川......他这首歌是什么意思？
他莫非知道我的心思？
可他这首歌想说什么？
还是我想多了，这首歌仅仅只是一首歌？
这一刻的柳南笙陷入极度混乱之中。
而当间奏结束，下一段歌词便紧随着而来。
“（粤）白如白忙莫名被摧毁，得到的竟已非那位
“白如白糖误投红尘俗世，消耗里亡逝......”
白浅梦愣了一下，这是粤语？
她因为妈妈老家的关系，所以倒是会说粤语。
只是这歌词......
“怎么冷酷却仍然美丽，得不到的从来矜贵
“身处劣势如何不攻心计，流露敬畏试探你的法规......”
白浅梦有些犹豫，阿川这歌词似乎是在暗示着什么。
不过他应该不知道自己懂粤语吧？
“即使恶梦却仍然绮丽，甘心垫底衬你的高贵
“一撮玫瑰，模拟心的丧礼
“前事作废当爱已经流逝，下一世......”
白浅梦悄悄瞥了眼柳南笙。
恰好黑长直白富美刚刚转过头去，俩人因此没对上视线。
白浅梦还以为笙笙只是单纯听歌，心里莫名一松。
接着她便有些羞恼。
这只是一首歌而已！川仔也只是简单的写了歌词，虽然词很好就是啦......但跟自己可没关系！
他喜欢的可是笙笙！白浅梦！你乱想什么呢！
陆行川一曲唱完，自己先陶醉半天。
等他好不容易从上辈子的回忆中调整好心情，一抬头才发现这俩姑娘都没有那种震惊的表情。
甚至她俩都挪开视线，一个在看墙角，一个在看窗户。
气氛相当诡异。
陆某人心道不妙，赶忙开口打断这诡异气氛，“掌声呢？震惊呢？好歹来点儿反应行不？”
柳南笙这才骤然惊醒，有些不好意思，“抱歉，刚才我在想事情，能再唱一遍吗？”
见她进入状态，陆行川翻了个白眼，“可没下次了。”
说罢他又来了一遍。
这次柳南笙听得很认真，她也强迫自己把那些有的没的从脑子里丢出去。
也正是因为对音乐的热爱，她很快就进入了状态。
见两人一个唱的认真，一个听的认真，他们之间似乎有着某种十分和谐的默契。
白浅梦贝齿轻咬下唇，稍稍后退了几步。
她感觉这里不属于自己。
他们两个十分互补，一个唱歌好听还会编曲，另一个不仅词曲写的好，唱的也更好。
如果他们在一起的，在国内乐坛想必也是一段佳话。
这里已经没有她的位置了。
嗯，那就离开吧。
等决赛那天她就一个人悄悄离开。
高马尾牙箍女孩儿心里下定了决心。
而陆行川还不知道，依旧跟柳南笙聊的火热。
“嗯，还是老样子，曲子你自己谱出来，编曲也靠你自己了。”
他拍拍柳姑娘的肩膀，“加油哦少女，我看好你哟~~”
柳南笙：“......”
她就知道。
不过还有个小困扰，“粤语部分我不会唱，可能几天内练不好。”
“......”陆某人最讨厌的就是她这种凡尔赛的模样！
什么意思？
敢情你还要再来一次？
哥们唱一遍你就能把谱子完美复刻出来？绝对音感是吧！
编曲很快就能搞定是吧！
从刚接触这首歌到能上台表演几天就够是吧！
这姑娘是不是开挂了？
某开挂人士以己度人了属于是。
不过看在那十万块的份上......他忍了！
“粤语部分我来唱。”
陆行川深吸一口气，笑道：“他们不是说你穿校服是心机嘛，那这次就给他们来套盛装，不过还得有点儿小心思。”
他已经想好了，到时候就让柳南笙穿着白色晚礼服，而他作为助唱嘉宾就穿着酒红色西装。
最关键的还是面具！
柳南笙戴酒红色面具，他戴白色面具。
一个是点题，另一个是不暴露身份。
他可不想被老柳发动“江湖追杀令”。
而这首《红玫瑰&白玫瑰》就是他对王璐那首《玫瑰》的绝杀！
——少女练歌中——
几天时间一晃而过。
陆行川跟柳南笙的配合也愈发默契，而白浅梦也变得愈发沉默。
而就在决赛的这天早上......
“阿川！！！”
仿佛要掀翻屋顶的女高音响彻耳边，陆行川迷迷糊糊睁开双眼，却看到柳南笙那张总是处变不惊的清冷俏脸此刻却布满了焦急。
陆某人一惊，下意识拉高被子，“哥们可没穿衣服！”
“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梦梦留下张纸条就失踪了！打电话也不接！”
“啥？！”
陆行川一个激灵坐起身，他身上当然穿着短裤跟短袖。
他一把抢过柳南笙手中的纸条，上面只写着一句话，
【笙笙、阿川，对不起，我先走啦。】
陆行川大脑一片空白，半晌只憋出一个字：
“艹！”
第三十二章 两个大傻瓜
“真特么疯了！”
陆行川也没管自己现在只穿着四角内裤跟短袖，从被窝里窜出来就开始穿衣服。
柳南笙此刻六神无主，也没心思去在意这些事情，“怎么办怎么办？梦梦不会有事吧......”
到最后她原本清冷的嗓音甚至都带上了些许哭腔。
“不要慌！”
因为慌也没用。
但是现在陆行川才是最慌的那一个！
重生回来之后他从没像现在这么慌乱！
匆忙提起裤子，他直接拨通了白浅梦的手机。
通倒是打通了，只是马上就被挂断。
陆行川额头青筋毕露，马上又拨了回去。
然后又被挂断。
他坚持拨了半个小时，足足打了三十七遍！
这次那边终于接通了。
“喂......”白浅梦的声音小心翼翼出现。
陆行川松了口气，继而破口大骂，“你个蠢货跑哪儿去了！知不知道我们多担心你！啊？！你在哪儿！”
“我......”电话那边的白浅梦似乎从没见过陆行川发这么大火，一时间有些害怕，“我在高铁站......”
“给我站那别动！如果你敢不听话就死定了！到时候我到了高铁站如果没看到你的话，我就在班群里把你七岁了还尿床的事情说出去！”
“？？？！！！别！！！”
陆行川没再废话，他直接挂断电话，抬头看向虽然依旧清清冷冷，但星眸瞪得溜圆的柳南笙，“你先去央视彩排，我去高铁站接上她就过来！”
说罢不等柳南笙反应过来他就穿好鞋子冲了出去。
“......”
柳南笙下意识抬手仿佛想要抓住他的衣角。
但不知是动作太慢还是下意识内心的退缩，她终究什么也没抓住。
轻咬下唇站在陆行川床前发了会儿呆。
片刻后，她弯腰替陆某人叠好被子，尔后才离开卧室。
全国校园歌手大赛是她实现梦想的第一步，从很小的时候起她便已开始规划这一切了。
只有拿到冠军她才能跨过步入歌坛的这一道门槛。
如果能拿到冠军......不，是一定要拿到冠军！
她回到屋里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尔后离开别墅朝着高铁站相反的方向打车离开。
终究是渐行渐远。
............
【旅客们，你们好。由京城开往长安方向的G1314次列车已经开始检票。有乘坐G1314次列车的旅客，请您整理好自己携带的行李物品，到3号检票口检票进站......】X3
京城东高铁站二号候车厅里，白浅梦仰起俏脸双目无神地看着显示屏上划过的绿色检票信息。
她又瞥了眼3号检票口。
原本正在大厅里休息的人群宛如搬家蚂蚁一般朝那里汇聚，最终排成五道似看不到尽头的长队。
是该走了。
阿川和笙笙之间爱好互补，未来工作也互补，性格也互补。
他们可以一起做喜欢的事情，可以一起生活。
而且自己家里只是工薪单亲家庭，如果他们两个在一起的话，以后阿川也不用跟自己一起毕业之后苦哈哈找工作啦，买房跟房贷什么的更是不需要咯。
演员什么的......
那只是个梦而已啦。
哪怕考进京城影视学院，想成为演员也很难的啦。
自己家里又没钱，还是在学校考个教师资格证还有普通话证书，毕业后如果能在洛城考个老师编制就好了......
可是......好不甘心啊......
高马尾牙箍妹子抱膝坐在墙角，脸埋进胳膊，双肩微微颤抖个不停。
不知过了多久，当她抬起婆娑泪眼的时候，二号候车厅里除了她之外已空无一人。
“诶？”
看着空无一人的候车大厅，白浅梦傻掉了。
“我还没上车呐......”
迷迷糊糊间，她离开了候车大厅来到高铁站外面广场找了个台阶坐下。
挠了挠后脑勺，她看着手里蓝色的高铁票有些心疼。
这可是花了她不止一个月生活费买的车票啊......就这么浪费了好难受。
她愣愣看着广场空地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整个人放空了大脑。
忽然，有人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
央视演播大厅后台休息室里，经纪人正在给王璐做最后吩咐。
“《玫瑰》你掌握的还可以，上台之后别紧张，这次冠军你差不多能稳稳拿下。”
经纪人回头对坐在不远处正由化妆师整理着头发的晚礼服美女和蔼道：“清心，到时候记得带带你小师妹，别太喧宾夺主。”
李清心头也没回，只是抬手看着自己的美甲漫不经心道：“我知道。”
“放心吧李姐，我没问题的。”王璐信心满满。
《玫瑰》这首歌她可是全程参与的，自然知晓这首歌的价值。
哪怕是放在一线歌手的专辑里，最次也能当个副主打歌了。
那两位老师其实不太满意，不过时间紧任务重，主要是钱给的够多，他们也尽力了。
有这首歌在，还有李清心的助唱，她相信冠军肯定是自己的！
李清心不着痕迹瞥了她一眼，尔后撇撇嘴扭过脸。
她对王璐得到的待遇心里其实挺不满的。
这资源吃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王璐才是公司一姐呢。
就为了个校园歌手大赛就让她这公司一姐来助唱当陪衬，还有两位金牌作词作曲量身打造歌曲......
啧。
王璐看到了她的眼神，不过完全不在意。
公司已经私下给了她承诺。
只要她拿下这个冠军，那公司将会全力培养她取代李清心成为金娱唱片一姐！
她迫不及待想去那个眼高于顶的女人面前狠狠炫耀一番！如果能打击到那女人的状态就更好了！
可惜......
“李姐，柳南笙呢？怎么刚才没在后台看到她？是不是她耍大牌迟到？”
经纪人皱眉，“不知道，也许压力太大退赛了吧。”
“啧，没想到她这么怂。”王璐表情轻蔑不屑一顾。
柳南笙？
那已经是过去式了。
从今天起，她的目标就是取代李清心！
............
“田导！柳南笙还是联系不上！”
“我知道了，你先去准备吧。”
等手下离开，田野抬胳膊看了眼手表。
现在已经晚上七点半了。
节目八点开始，结果这柳南笙怎么玩儿失联的？
他掏出手机，再度拨出那个已经打了无数遍的号码。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草！陆行川你他妈跑哪儿去了！”
............
感觉到有人拍了拍自己肩膀，白浅梦愕然回头，看到的却是柳南笙冷清的脸庞。
“笙笙......”
“梦梦。”柳南笙秀眉微蹙，“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着急？”
“对不起对不起！”白浅梦泪如雨下，“我只是......我只是......”
她也说不清楚这个“对不起”指的到底是什么。
接着她一愣，急忙道：“笙笙！今天可是你的决赛！你不是从小就梦想着这一天嘛！你来干什么啊！！耽误了你的梦想我该怎么办啊！！！”
“梦想啊......”
柳南笙眼眸深处意味难明，不过她一向清冷，白浅梦也感觉不出她的情绪。
“那种事情已经无所谓了。”
人生不可能圆满。
登上这个决赛舞台确实是她从小就开始准备的实现梦想的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
可是跟梦梦还有阿川比起来，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最起码她知道了一件事，阿川确实喜欢梦梦。
他那种从未见过的暴怒和急躁的神情作不了假。
没有助唱嘉宾，自己总不能违反规定一个人上去唱吧。
但她心里却没有失落难受，反而十分平静，就连她自己都挺惊讶的。
也许跟从小一起长大的他们两个人比起来，梦想什么的......其实也没那么重要......吧？
其实她一直向往着叛逆的天空，可太过早熟又让她明白自己的责任，所以她一直约束自己做一个好孩子。
也因为如此，在面对梦梦的时候她才会有背德的快感。
毕竟......她也喜欢他啊......
这种难以言喻的感觉让她上瘾，又让她惶恐。
正如此时，因为白浅梦她选择退赛。
打破自己原本计划让她有一种挣脱束缚的感觉，又有一种莫名舒服的心情。
她知道那是负罪感。
因为她觉得自己喜欢阿川是不应该的，这样会对不起梦梦，所以因为梦梦导致自己退赛会让她有一种赎罪的感觉。
“梦梦，对不起。”
白浅梦懵懵然，“什么对不起？”
“没什么。”柳南笙已经那副冷冷清清的模样。
她拉着白浅梦的手坐下，开始聊起了小时候的事情。
日头西斜，天色将暗。
柳南笙此刻才忽然想起一件事，“梦梦，阿川呢？他没来找你？”
白浅梦也愣住了，“他没跟你在一起？”
“啊......”柳南笙小嘴微张，“他那时候给你打完电话就冲出去了，我想着他应该是到了的，怎么会比我还晚？”
她掏出手机给陆行川拨了过去。
电话没打通。
就在这时，三分愤恨、三分无奈、还有一分松了口气的嗓音在两人背后响起，“呼哧——呼哧——你们两个傻瓜！”
两只姑娘同时回头，却看到喷泉前那个衣衫凌乱头发凌乱，正推着自行车喘着粗气的少年。
柳南笙声音依旧清冷，“你们两个才是傻瓜，只有我自己怎么上台表演。”
白浅梦眼眶微热，她悄悄垂首，小声嘟囔着。
“你们两个大傻瓜......”
第三十三章 今天一定要夺冠！
见这俩傻瓜还敢顶嘴，气到肝疼的陆行川怒不可遏，走过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喷。
“白浅梦你个蠢货！是不是特么的言情剧看多了啊！还不告而别？还写信？你特么知不知道外面多危险！”
上辈子的事情他绝不允许再次发生！
他的人生格言就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所以哪怕有苗头也要掐断！
经历过穿越与重生的他最是怕死。
所以哪怕出去买包纸巾，他都要对收银员说声谢谢。
吃饭更不必说，上菜他必说谢谢，怕的就是当时服务员在气头上，结果因为他一句抱怨那个弦绷断给他来下狠的。
结果他严防死守，这蠢蛋牙箍妹居然还敢挑战他的底线！
见他气势汹汹过来，柳南笙微微蹙眉起身拦在白浅梦身前，“别这么凶梦梦。”
“呵......”陆行川气笑了都，“你以为少得了你？我怎么吩咐你的！你现在应该出现在央视大楼演播大厅！而不是在特么高铁站！”
柳南笙冷冷道：“那你想怎么办，像小时候一样揍我？你可以试试看。”
白浅梦也站起身拦在柳南笙身前，梗着脖子叫道：“笙笙你别怕他！他就是纸老虎！有本事冲我来！你打不过我的！”
“......我特么......”
陆行川气的只想吐血。
这俩小傻瓜是老天爷派来对他上辈子不干人事的惩罚吗？
还是对他这辈子妄图长双翅膀的惩罚？
“算了，那些都不重要，你们俩安全就好，现在咱们得先回去再说。说不定现在回去还赶得及！”
“先等等。”柳南笙喊住他，“给你打电话为什么打不通，还有你怎么来这么晚。”
“我出来太着急，钱包忘了带！身份证什么的也都在那里面！手机还摔出了问题！我这特么不是只能骑自行车来了嘛！可累死爹了......”
说起来陆行川还委屈呢。
知道从三环内蹬自行车蹬到高铁站要多远嘛！
可累死宝宝了！
这时有人手指点了点陆行川肩膀。
陆行川回头，眼神凶恶，“干什么！”
在他身后的是一个专业骑手，那安全盔，那骑行服，就一个字儿——专业！
在他旁边还站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
那俩人却没生气。
正相反，他俩看陆行川的眼神都贼火热。
“我姓张，是国家自行车队的教练。”那中年人贼激动，抓住陆行川的手就不放，“小兄弟！你天赋实在太强了！你是哪个省队的？来国家队吧！只要有我的训练，你肯定能上奥运会拿金牌！”
陆行川黑着一张脸，用力把手抽出来在白浅梦衣服上擦了擦，尔后在这姑娘难以置信的眼神中冷冷道：“没练过，没兴趣，没想法，抱歉。”
“没练过都能拿咱们一年一度的环京自行车赛的冠军？孩子！跟我练吧！我肯定能把你培养成世界名将！”那中年人看陆行川的眼神愈发火热。
旁边那个年轻自行车运动员冷哼一声扭过头去，“这次是你赢了，但下次！下次我一定不会输给你！”
“......”你是哪儿来的傲娇怪男二吗？
还有这不是运动番！
陆行川冷冷道：“没兴趣，请不要烦我，谢谢。”
那中年人乐呵呵道：“那你总得把抢我们车队的自行车还给我吧？这车子十好几万呢。”
“咳，抱歉。”陆行川光速变脸浮现出一个得体的笑容，尔后把自行车还给了他们。
旁边俩姑娘都听傻了。
柳南笙淡淡瞥陆行川一眼没说话，白浅梦却大呼小叫，“川仔！自行车赛冠军是什么意思？！”
“呵呵，就是咱们京城办的比赛，这位川......川同学骑出了本次比赛最好成绩，不过他没注册所以成绩不作数，而且他冲过终点线都没停，我们在后面追的也挺累的。”
那中年人乐呵呵解释。
他看陆行川的眼神愈发慈祥。
白浅梦更傻了。
敢情川仔抢了别人的自行车然后骑了个冠军之后还来了高铁站？
要不是人家站在面前解释的话，她真要以为自己在听什么魔幻故事了。
不过......
她悄悄瞥了川仔一眼。
面带营业式假笑的陆某人马上瞪了回来。
白浅梦缩缩脖子，心里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她知道川仔只是个高三毕业生，可他为了来找自己居然爆发出如此之大的潜力......
她又悄悄瞥了眼柳南笙，见笙笙没看过来之后她松了口气。
总感觉对不起笙笙......
可她却没看到之后柳南笙撇过来的眼神。
不过话说回来，陆行川的身体素质可是靠积分兑换加强过的那种。
毕竟无论拍戏还是唱歌都需要强健的体魄还有充沛的体力嘛。
总之见陆行川暂时没什么兴趣，那中年人递给他一张名片，“我这边也不着急，只要你有兴趣就随时能联系到我。”
陆行川礼貌接过名片，然后忽然想到一件事。
“麻烦问您一件事。”
那中年人回头，“什么？”
“现在是不是这段路还处在封路阶段？”
“差不多，要等到后半夜工作人员才会去拆除路障什么的重新开放这段公路。”
陆行川眼眸一亮，“那能不能帮我个忙？”
“可以倒是可以，不过什么忙？”
“嘿嘿嘿......”
两个姑娘对视一眼，都猜到陆行川打算做什么了。
............
央视演播大厅后台，田野右手手指夹着燃烧的香烟，左手拿着手机依旧一个接一个的打电话。
但每次都无法接通。
“这小子特么到底跑哪儿去了！还有柳南笙！这不到二十分钟就开始了！搞毛呢！”
“田导！柳南笙来了！”
田野猛地回头，刚好看到那三个少年少女狼狈不堪的模样。
他眉头终于舒缓，不由抱怨起来，“我特么还以为你们要退赛呢！”
陆行川呼吸渐渐舒缓，尔后咧嘴笑道：“柳南笙这冠军拿定了！就算退赛也是别人退赛！”
第三十四章 神级现场！
“准备好了吗？”
看着面前一袭白色晚礼服的柳南笙，陆行川眼中闪过一抹惊艳。
高岭之花，纯白玫瑰。
如果要用一个人来指代一个形容词，那此刻恐怕也就只有柳南笙能胜任了。
“嗯。”
柳南笙眼中同样闪过一抹惊艳。
酒红色修身西装映衬着陆行川挺拔欣长的身躯，哪怕身高一米七五还穿着高跟鞋的柳南笙站在他身边也不显得太过高挑，而是恰到好处的和谐。
原本散乱的碎发梳成背头模样，那张本就帅气的脸庞此刻更仿佛像是从漫画中走出来的一样。
一边的白浅梦都有些看呆了。
她愈发自惭形秽，甚至觉得自己当时没上高铁是不是个错误的决定。
但脑门的疼痛让她回过神了，“你打我干嘛！”
“笨蛋，别想太多。”
陆行川当然明白的。
这姑娘其实有点儿自卑。
都说绿叶衬红花，白浅梦以前就很有“自知之明”。
她总觉得自己就是柳南笙的陪衬，所以很多美女的闺蜜其实不漂亮嘛。
白浅梦也不嫉妒，她觉得这样挺好的。
只是......大家未来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
但陆行川就要打破她的幻想！
现在还不是时候，等这比赛结束就要开始忙活陆行川自己的事业了。
现在只是为了开公司攒钱而已。
还有......也是为了她们。
其实陆行川也有点儿“自卑”，或者说是自知之明。
他明白单纯依靠感情是走不远的。
况且他两个都要！
所以这就需要物质与地位的支持，而且不是一般的物质与地位！
陆行川没有梦想。
因为对他来说，梦想就是不切实际的幻想。
他有的只是目标。
他会一步步脚踏实地的完成自己为了达成目标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在白浅梦不忿的表情下他又屈指弹了弹她光洁白嫩的却有些泛红的脑门，尔后看向表情平静冷然的柳南笙，“准备好了吗。”
柳南笙戴上那个遮住上半张脸的酒红色花瓣面具微微点头，“准备好了。”
“王璐！王璐！王璐！”
“李清心！李清心！李清心！”
“王璐！王璐！王璐！”
“听到这欢呼声了吧。今天咱们要做的就是把这里变成图书馆。然后......”
陆行川戴上那个遮住上半张脸的白色玫瑰面具，“让他们欢呼的名字只有柳南笙。”
............
在舞台上享受着欢呼，王璐感觉自己此刻已达人生巅峰。
但她知道这只是她征服乐坛的第一步。
下台的时候在通往后台的走廊里遇到了柳南笙，还有她那个助唱嘉宾草履虫。
呵，一个差点儿临阵脱逃的注定的失败者，还有她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助唱。
她甚至懒得嘲讽，因为她跟这女人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她注定高高飞在云端，而这个女人则注定成为失败者销声匿迹。
高昂着头颅，她甚至都懒得去看对方一眼。
当然柳南笙跟陆行川也没搭理她。
柳南笙天性如此，陆某人就更不必说了。
冢中枯骨尔，一个注定悲剧的家伙哪用得着他在意？
不过陆行川还是要使坏。
他拦住了一个人，不是王璐，而是李清心。
这女人上辈子被王璐抢走资源之后曾经想要爬上他的床，可惜他对这女人没兴趣。
李清心看到这男人拦住自己，不由漫不经心道：“想要签名还是合影。”
粉丝嘛，她见得多了。
一个大学生歌手的助唱，还是完全没听说过的那种，她不会在意这种人。
陆行川只是笑笑，尔后缓缓开口，“一个需要给还没出道的学生歌手当陪衬垫脚石的人也没必要要什么签名跟合影了吧。”
他忽然凑近对方耳畔，轻声呢喃，“听见这欢呼声了吗，里面可没几个喊的是你的名字。金娱唱片一姐。”
最后这六个字他加重了读音。
李清心那张漂亮脸蛋登时就变了颜色！
她恶狠狠瞪着陆行川，结果对方却不搭理她，而是带着那个参赛选手施施然朝舞台走去。
李清心抿了抿嘴，回过身看着王璐的背影，尔后眯起了眼眸。
即将登台的柳南笙平静道：“其实可以不用那样说的。”
陆行川反问，“那你怪我吗？”
柳南笙摇头，“你是为了帮我。”
陆行川脸上笑意更甚。
是啊，这就是他喜欢柳南笙的地方。
他不只是单纯喜欢她的脸、她的身材、她的气质、她的黑长直。
好吧，这些当然是重要原因。
但更重要的是她的性格跟内在。
懂事、外冷内热、会替他人着想。
这样的姑娘谁不喜欢？
“走吧，去登上这个属于你的舞台。”
他就是要给她创造一个公平的舞台，否则在决赛之前他就让水军把王璐家的事情捅出去了。
柳南笙想要的就是公平，他就给她公平。
其他人想不公平，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
汉东省，京州市，百达集团。
今天柳国超依旧在上百平米的办公室内看投影，不过这次他没拉上那群不会说话的下属，而是只有他跟秘书小赵一起看。
顺便一说，小赵是男的。
“老板您放心吧，看了这王璐的表演您还担心什么？小姐她虽然天赋异禀勤奋卓绝，但肯定还是不如王璐的吧。”
老柳脸一黑，好吧本来晚上开投影仪就没开灯，他脸是黑是白也看不出来，“我家囡囡会不如刚才那女娃？开什么玩笑！”
“......”小赵没想到自己也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莫非这就是医者不自医？
不过他不愧是干秘书的，反应就是快，“小姐当然比王璐强上五十倍！但她找的助唱嘉宾感觉不太行，那个草履虫是什么东西，也配跟李清心比？”
“说的对，唉......”老柳“开麦”叹气。
小赵十分有眼色，“老板何故叹息？”
“我只怕囡囡输了比赛之后悲痛欲绝，然后被那狗杂种草履虫趁虚而入。”
“主公......柳总多虑矣。”
见这跟了自己多年的秘书老神在在，柳国超不由问道：“计将安出？”
“倒不是我有什么办法。”小赵解释道，“老板，难道您忘了小姐那个青梅竹马的男生也在京城陪着她的？”
老柳恍然大悟抚掌而笑，“小赵你说的没错，有阿川留在囡囡身边，哪怕到时候囡囡真的伤心难过，趁虚而入的也是阿川而不是那什么狗屁草履虫！连真名都不敢示人，也配觊觎我家囡囡？”
小赵提醒他，“老板，小姐要上台了，那草履虫的真面目应该也藏不住了。”
“哼哼，这小东西终于露出鸡脚了，让我康康！”
老柳看了眼幕布，继而面色大变，“怎么还戴面具的？”
............
怎么还戴面具的？
这个疑问不只柳国超有，在现场的数百名观众以及那六位专业评委都有些吃惊。
最起码在这几位业界大拿级专业评委看来，王璐除了稍显生涩之外别的都很出色。
唱功、台风，可以说王璐在这些地方都不下于专业歌手的水平了。
再加上今天有李清心助唱带着她一起，以及那首可以当主打歌的《玫瑰》，可以说王璐的那些小缺点被完美掩盖住了。
而柳南笙虽然唱功、台风都不比王璐差，但她的优势之处更多便在于容颜、身材、气质还有舞美及原创金曲带来的加成。
现在对方歌曲不比她差，她不继续另辟蹊径在舞美方面下功夫，怎么反而戴上面具换上晚礼服了呢？
虽然依旧气质身材都是绝顶，甚至压过王璐乃至李清心一头。
但这不还是以己之短击他人之长嘛！
还有这首歌，《红玫瑰&白玫瑰》？
这岂不是跟《玫瑰》撞车了？
有那首金牌作词作曲联手打造的金曲珠玉在前，柳南笙怎么可能赢？
六位评委摇头叹息，心里都不看好柳南笙。
现在就看她这首歌表演的怎么样吧，希望那位草履虫不止词曲厉害，舞台表演方面也别拉柳南笙后腿吧。
可这怎么可能呢？
如果他自己就那么出色，又为何至今仍寂寂无名？
希望她今天能不留遗憾吧。
灯光暗了下去。
舞台上唯一一道光源便照在了宛如高冷白玫瑰般的柳南笙身上。
略带惆怅的钢琴声响起。
原本还有些嘈杂的观众席瞬间安静下去。
六位评委眼神变了。
这首新歌只从前奏来看，质量完全不下于之前的《记念》！
不！甚至能与方才王璐与李清心表演的《玫瑰》媲美！
“《红玫瑰&白玫瑰》吗......”
撞车的歌曲能否带给他们惊喜呢？
“梦里梦到醒不来的梦，红线里被软禁的红......”
开口第一句，六位评委便下意识坐直了身子。
那仿佛轻声呢喃一样的嗓音似乎给他们心中增添了一抹愁绪。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玫瑰的红，容易受伤的梦，握在手中却流失于指缝，又落空......”
带着淡淡哀思愁绪的沙哑嗓音唱出的副歌让评委与观众们就连呼吸都轻了几分，好似生怕惊醒这位沉浸在情感纠葛中的少女一样。
情歌吗？
放弃了写青春的歌曲而是选择了一首偏向成熟的情歌？
如果只有这样的话......虽然同样很好，但可是竞争不过王璐的。
但无论评委们还是观众们都觉得不止如此。
这首歌里似乎有着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但他们猜不到。
不过他们在期待着，期待着那个时刻的到来。
那么......有那个时刻吗？
下一刻，柳南笙身上的灯光骤然熄灭，舞台上一片黑暗。
伴随着仍未间断的钢琴间奏响起的是小提琴的哀愁。
接着一束灯光打在舞台中央，那里有一架白色的三角钢琴。
钢琴前坐着一道酒红色身影，他脸上的白色玫瑰面具分外惹眼。
“（粤）白如白忙莫名被摧毁，得到的竟已非那位......”
六位评委下意识同时站起身瞪大双眼！
粤语？！
倒不是说粤语歌有多稀少，也不是说全国校园歌手大赛的舞台上没出现过粤语歌曲。
而是在同一首歌中同时国语与粤语同时出现真的很少见！
而且......似乎这歌词与国语版本的歌词还挺搭配？
“我懂了！”
有评委恍然大悟，接着下意识捂住嘴，但从他激动的眼眸中已透露出他内心的震撼！
观众与评委中不只他一人懂了。
难怪叫《红玫瑰&白玫瑰》！
难怪刚才柳南笙唱的那部分只有红玫瑰！
难怪他们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
原来“白玫瑰”在这里！
“（粤）即使噩梦却仍然绮丽，甘心垫底衬你的高贵
“（粤）一撮玫瑰模拟心的丧礼，前事作废当爱已经流逝，下一世......”
此刻台下的白浅梦早已双手捂嘴泪流满面。
她怔怔地仰望着舞台上那酒红色身影，久久无法挪开目光。
“川仔......”
这“白玫瑰”的歌词难道不正是在说她？
稀碎的钢琴声搭配宛若杜鹃啼血猿哀鸣的小提琴间奏洗刷着观众们的大脑。
就在间奏音调渐渐升高之际，另一道光束照在了钢琴旁边。
那是宛若白玫瑰般的柳南笙。
她此刻便拉着小提琴与弹奏钢琴的酒红色身影背对着背相隔不到一米。
但不知为何，所有看到这里的人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也许很远很远，远到宛若天堑。
柳南笙：“是否说爱都太过沉重，过度使用不痒不痛......”
陆行川：“（粤）身处劣势如何不攻心计，流露敬畏试探爱的法规......”
柳南笙：“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陆行川：“（粤）一撮玫瑰模拟心的丧礼，前事作废当我已经流逝......”
“再落空（又一世）......”
舞台上那朵白玫瑰回过身，可那酒红玫瑰身上的光束刚好熄灭。
那白色玫瑰只是静静看向前方黑暗——那原本有他在的地方。
最终，她身上的光束也消失了。
舞台上一片漆黑。
整个演播大厅针落可闻。
没有欢呼，没有掌声。
就连灯光师仿佛也忘了开灯，主持人也忘了主持。
后台的导演组更是忘了下一步该做什么。
所有人的脑海里只有那个画面。
白色钢琴前的酒红色身影，还有他背后那道拉着小提琴的纯白玫瑰。
第三十五章 让你知道什么叫残忍
就在沉默中，演播厅内的灯光亮起。
所有人的保持着沉默，他们的目光下意识去追逐舞台上可能存在的那两道身影。
但当灯光亮起之后，舞台上只有那朵纯白玫瑰。
她手里拿着小提琴，此刻早已转过身看向钢琴那里。
可那里只有一架纯白钢琴伫立，原本应该坐在钢琴前的那道酒红色身影早已不知去向。
评委们与观众们只觉一道凉气直冲天灵盖，身子下意识打了个激灵！
没错！就是这种感觉！
有始有终的感觉！
这首国语跟粤语结合的歌曲就像在讲故事，但故事又有些不够具体。
似是犹疑，似是怀念。
从头到尾那弹着钢琴与拉着小提琴的两人都是背对着背。
一红一白，他们就仿佛故事中的人，并且正以两个视角来说着同一件事。
而最后当灯光亮起，白玫瑰回头，却再也看不到那个人了。
“相信观众朋友们也跟我一样被柳南笙选手的表演给震惊到了......”
终于反应过来的主持人在耳返中导演组的催促下努力拉回来。
但无论评委还是现场乃至电视机前的观众都明确知道一件事——本届全国校园歌手大赛的冠军已经没有悬念了。
哪怕王璐除了舞台表演稍显生涩之外，无论是歌曲还是演唱乃至助唱都可以说属于歌坛一流水准。
单论歌曲与唱功来说，并不比柳南笙差太多。
但柳南笙......她在舞台上所表演出来的不只是惊艳！
甚至惊艳都无法用来形容！
在几位评委眼中，能与她这场表演相媲美的......恐怕也只有十年前那位统治国内歌坛十年有余的天后舒意宣布退出歌坛前的最后一场演唱会了。
只不过舒意是整场演唱会每一首的舞美都有今天这首歌效果，而柳南笙今天只是短暂接近舒意而已。
但就算这样对这场比赛来说也属于是降维打击了。
主持人心里跟明镜似的也不废话，只是简单暖个场后便将舞台留给了柳南笙以及评委们，“这首《红玫瑰&白玫瑰》确实让人印象深刻，不知评委老师们对这首歌以及柳南笙选手的表演有什么看法？”
第一个留着小辫子的评委早已急不可耐，他一把抓起话筒便急促问道：“这首歌是否原本是两首歌？”
主持人愣了一下，这评委老师不按套路来啊。
柳南笙已经那副冷冷淡淡的模样，“是的，应该是一首国语的《红玫瑰》以及一首粤语的《白玫瑰》。”
这是前几天练歌的时候她问陆行川的问题。
陆行川告诉她确实可以分开成两首歌。
“我没问题了。”那小辫子评委感慨不已，甚至他现在都站着没坐下，“这首歌我没什么可点评的，你的表演也没什么可点评的。如果真要说的话，那就是在舞台上的出色表演不应该只是唱歌，而你今天完美做到了，如果你能一直保持今天这个状态和水准，那你开演唱会的时候我会去买票欣赏。”
第二位同样没坐下的长发女评委问道：“刚才那位助唱嘉宾就是草履虫老师吗？”
“是的。”柳南笙本以为自己会激动，但她却发现自己意外的平静。
也许对现在的她来说，这场比赛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她已经找到了对她来说更重要的东西。
“刚才助唱的就是他，甚至今天的舞美设计也是他一手操办，包括复赛时的舞美设计同样是他。”
一石激起千层浪！
原本安静的观众席瞬间喧哗热闹起来。
“原来是草履虫老师一手包办！难怪我这么有感觉！”
“是啊！复赛的时候柳南笙的表演也是独树一帜！”
“哇！我已经开始期待草履虫老师跟我家哥哥合作的样子了！希望草履虫老师也能给我家哥哥写首歌！”
“呸！人家老师跟柳南笙明显是CP！我已经磕到啦！好甜！”
“......”
观众席那边的声音自然干扰不到评委们。
当到最后一位评委点评的时候，他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于是最后他只问了一个问题，“如果我想找草履虫老师约歌的话不知道方不方便？”
见其他人都看过来，他苦笑着解释，“大家都说我实力不差，我自己也这么认为。但出道十三年，每次打歌的时候我就连一次榜首都没拿到过，第二倒是拿过不少，搞的别人都喊我二哥。我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草履虫连续写的两首歌都是能成为经典歌曲的级别，虽然没有更多作品，但他愿意赌这一次。
柳南笙表情有些苦恼。
没经过陆行川的同意，她不可能代为答应，也不可能代为拒绝。
但她心底深处还是有点儿小小不爽，就好像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别人觊觎一样。
强忍下这种感觉，她淡淡回应，“我会代为转告，如果他同意的话会联系您。”
“我期待着那一天。”
再度寒暄几句，主持人便开始收尾，“好的，再次感谢柳南笙选手以及助唱嘉宾草履虫老师给我们带来的精彩表演，不过王璐、刘浩峰等选手的表演也同样出彩，最后便由我们的专业评审老师们来选出最后的冠军！到底是谁能拿到第二十七届全国校园歌手大赛的冠军呢？我都有些紧张了呢！”
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场面话，其实从评委以及观众乃至主持人的反应就看的出来。
最起码这位央视专业主持人最后那段话中都能让人听出敷衍的味道。
理所当然，央视专业评审团队已全票通过的方式让柳南笙捧起了冠军奖杯。
毫无悬念！
而站在她身侧获得亚军的王璐笑容僵硬。
不过柳南笙并未去看她。
正如王璐之前的想法一样，现在的王璐......对她来说已经无所谓了。
或者说从一开始柳南笙的眼中就没有王璐的存在。
她只是看着台下的无数闪光灯，就好像自己被星光包围一样。
她本以为自己会激动，甚至大脑一片空白。
可是并没有。
她现在十分平静。
而她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回到家里，然后一边吃着阿川买回来的铁板鱿鱼，一边看着他与梦梦吵吵闹闹。
台下的小哭包牙箍妹自从柳南笙上台之后眼泪就没停过。
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边的陆行川掏出纸巾塞进她手里。
尔后，他注视着台上的柳南笙，以及她旁边眼神嫉妒的王璐，忽然笑了。
掏出手机，他发出去了一句话。
“开始吧。”
王璐......今天我就让你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残忍。
第三十六章 坠入深渊
节目结束了，看着好似被包裹在星光中的那个万众瞩目的女孩儿，柳国超老帅脸铁青铁青。
旁边小赵福至心灵，“老板，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那个陆行川办事不力，不怪您的。”
老板难堪的时候该怎么劝？
当然不能说老板做错了，若果说老板做错了，那明天他恐怕就会因为左脚先踏入公司被优化去造福社会。
不过也不能说老板没错。
如果老板没错，那为什么事情没按照老板想要的方向去走？这岂不是说明老板水平不行？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甩锅，甩锅给办事的人。
小赵也是这么做的。
只不过......
“胡扯！阿川那孩子生性纯良，还是我太急躁了。”孰料老柳第一个反驳。
陆行川越失败，他就越觉得这孩子单纯。
毕竟从小就是个好孩子，做这种不太正面的事情会失败个一两次也是正常。
如果单纯有境界，那陆行川在老柳头心里多少得封个“纯皇”。
但不行啊......那草履虫狡猾狡猾地干活！
上个节目居然还特么戴面具！而且还是配合舞美来的！
还特么整个这种贼暧昧的歌！
纯爱战神老柳绝不允许！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那小子怎么看身材跟阿川还挺像的？”
方才刚拍马屁失败的小赵赶忙亡羊补牢，“这是老板您爱屋及乌，因为您看好那位陆同学，所以凡是接近小姐的人您都希望会是他。”
柳国超摩挲着下巴，“你说的有点儿道理。也罢，明天我给阿川打个电话让他别他着急也别灰心，我家囡囡我了解的，那种太花里胡哨的人她肯定不会产生那方面的感情。”
不过还是不能放松警惕啊。
正在这时，小赵电话的推送提示音又响了。
“老板稍等。”
他道了歉之后掏出手机打开推送，然后便愣住了。
“老板，小姐参加的那节目出事了。”
老柳略一挑眉，尔后喜上眉梢，“哦？那破节目死了？”
“额......是其中一位选手，就那个拿了亚军的王璐。”小赵对老板的跳跃性思维一向跟不上趟。
不过这也难怪，人家是天才老板，自己只是个秘书嘛。
普通人的思维是跟不上天才的。
以上纯属马屁。
“哦？王璐？我记得就是囡囡原本的歌给了她是吧？”柳国超接过手机便津津有味看了起来。
这光看标题就足够有趣。
“惊！全国校园歌手大赛亚军王璐父母竟是毁掉他人人生的老赖！”
别说，光是标题就挺吸引人的。
而内容更是爆点不断。
“我只是个喜欢全国校园歌手大赛的纯路人粉，作为从小到大看着节目长大的人，我不希望看到心爱的节目产生污点。
“原本我不想发这篇小作文的，因为大概率也没什么人看，不过在看到之前王璐卖惨的时候我愤怒了。王璐！为什么世界上还有你这么无耻的人！
“你声泪俱下说自己家庭贫困，父母要努力工作才能养活你们一家，你从小到大学歌练歌的钱也是父母辛苦省下来的血汗钱。
“是！没错！是血汗钱！但不是你们家的血汗钱！
“我跟王璐以前是一个学校的，我跟大家说说她家是什么情况。
“她爸是开房地产中介公司的，只不过不是什么正经公司。他爸公司经常以替他人卖房为由骗取卖家的银行卡跟密码，然后在房子卖掉以后私自取走房款。等卖家发现之后就抵赖。他爸也不说不还钱，而是一直拖着不给，报警也没用，只能走民事诉讼，她爸几年来这么坑了别人上千万！那些钱里有很多都是人家的救命钱！有的是给孩子结婚买房的钱，有的是给家里人治病的钱，她爸被起诉之后就拖着不给钱！一拖就是一两年！甚至法院强制执行也没办法！她爸妈早就假离婚了！然后她家里所有财产都转到了她妈跟她的名下！
“她妈也不遑多让！
“她妈以前开了家舞蹈学校，八年前因为操作不当导致一个七岁小姑娘下腰练习的时候出了岔子下身瘫痪！当时法院就判决他家里赔钱！他家还上诉两次拒不还钱！人家小女孩儿本来能治好的！就因为拖着没钱治疗导致错过了最佳治疗期，这辈子只能在轮椅上度过！
“王璐！就你这样靠着父母捞来的黑心钱穿着奢侈品生活的人也配成为明星？！我不希望从小喜欢的节目因为你这种污点背负骂名！如果你有自知之明就趁早退圈！还有！别忘了赔人家钱！”
下面甚至还粘贴了两个链接。
一个是大夏裁判网上的官司说明，有关王璐父母的官司全部都有。
另一个是王璐父亲的录音，应该是找上门要钱的房子卖家偷偷录下来的。
“现在是这么个情况，钱呢我确实转走了，有两个方案给你们选。一个是我慢慢还，你们等着就行。另一个你们就去告我吧，我也明说，你家房子卖的那几十万对我来说只是小钱，我就是临时周转一下而已。你真告我，那我就拖着不还，大不了拖到强制执行再给你，那最快也得一两年后。而且你们要是撕破脸的话那强制执行我也不还，反正我名下也没财产，你们执行去吧。
“至于刑事......说实话我比你们懂，如果我跑了的话那肯定算刑事，但我又没跑，刑事压根算不上。况且就算真刑事了又如何？到时候把我抓紧去蹲个几年，你们那钱就别想要了。”
“艹！”
老柳破口大骂，“这他妈什么垃圾玩意儿！”
光是听录音就听得他蹭蹭冒火。
斟酌片刻，他吩咐道：“小赵，去找到那个女孩儿家里，以公司名义捐赠五百万给他们家。还有那些被坑的卖房子的人，凡是没收到钱的，一律捐赠五十万先给他们应急。”
小赵领命，“明白！”
............
比赛结束之后，只是简单应付几句记者之后经纪人便带着王璐跟李清心快速离开。
回公司的保姆车上王璐还在抱怨，“那个柳南笙真是小人得志！刚才连客气都不愿客气一句！”
李清心笑笑没说话。
她在想着是不是能联系到那个帅哥，如果他能给自己也写首歌的话......
要知道可是连公司两大金牌作词作曲写的歌都输给了他。
虽然那是因为创作周期太短，再加上对方的舞台效果加成才有这个结果，但这也说明了对方词曲创作水平的实力。
况且哪怕是舞台效果也是那个草履虫老师设计出来的......
不过经纪人并未接腔，而是拿着手机在皱眉看着什么。
接着她打了个电话，很快电话那边就接通了。
“是，我会核实。好的，我明白了。嗯，好。”
挂断电话，她看向王璐。
王璐本想抱怨两句，但见对方表情如此严肃凝重，甚至眼眸深处有着些许冷漠，她有些害怕了。
“李姐，怎么了？”
经纪人没说话，而是把手机递给她，“你先看。”
不明所以的王璐接过手机，看到上面的内容之后她脸色刷一下就白了。
“李姐！这这这......这都是污蔑！是水军！对！肯定是柳南笙雇的水军来抹黑我的！她就是嫉恨我抢了她在原本在公司的位置还有那首歌！我们快辟谣呀！律师函！给她发律师函！”
经纪人沉默片刻，淡淡道：“这里面还有你父亲的录音跟裁判网的判决文书，你就告诉我一件事，这上面说的是不是真的。”
王璐刚要开口，便听到对方冰冷的声音，“记住，我要听真话。”
王璐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证据确凿，她百口莫辩。
“嗤——”
不远处响起李清心的嗤笑。
王璐脸色煞白。
这一刻，她如坠深渊。
第三十七章 得加钱
央视大楼，天台。
陆行川倚在栏杆上，手里的电话贴在耳边。
他现在心情很愉悦。
“做的不错，这单就算你们完成了。”
“好嘞！那之前那十万块就算是结清啦！大哥，不过王璐跟金娱唱片会不会给我发律师函啊？”
“你家缺厕纸吗？你屁股娇嫩不娇嫩？”
“啊？大哥我不歧视男同，但我真不是，还有厕纸应该不缺吧......”
“哦，我意思是律师函你可以拿来擦屁股，那玩意没用。”
“行嘞！那小弟就放心了。大哥，以后还有业务的话可以照顾着点儿小弟！”
“放心，以后合作的机会还很多。”
挂断电话，陆行川一个人吹着冷风。
他还是习惯性去摸烟，但依旧摸了个空。
甩了甩手，他抬头仰望星空。
有的事情该做绝的时候就要做绝。
他上辈子就是秉持着万事留一线，所以才会给那些人机会联合起来最后一起对付他。
虽然当时他也能靠着系统东山再起，但他依然选择消耗了全部积分兑换那唯一的一份“后悔药”。
毕竟只有在那段时间里他才想明白自己真正要的是什么。
所以他不会给王璐翻身的机会。
包括那录音也是他根据前世看到的新闻去找到的当事人。
对方已经走投无路了，几乎把他当做了救世主。
陆行川自己也没钱，他也做不到什么。
他能做到只是把这件事捅出去，之后看看社会上能不能对受害者有所帮助。
“小陆你也真有意思，每天就喜欢上天台。”
陆行川笑笑没说话。
卧底当然要在天台见面。
不对，他才不是卧底，他是正义使者！
“田导，刚发生那新闻你看了吧。”
田野脸色不太好看，“嗯，刚刚金娱唱片也发了辟谣声明，还说要给人家发律师函。”
“律师函连厕纸都不如，至于辟谣声明......呵，如果在原文上P个‘假’的红字就算辟谣的话，那就当他们辟谣成功好了。”
陆行川不置可否，“田导，你也不想辛辛苦苦做了这么多年的节目口碑毁于一旦吧？”
“咱俩不用这么生分，喊我田叔就行。”
田野叹了口气，“你说得对，我会跟领导反应争取彻底封杀王璐的，不过封杀金娱唱片不现实，这个你就别想了。”
“那只是开玩笑而已。”陆行川不甚在意，“再过俩月我就要来京城上大学，到时候田叔你带我去见你儿子，我给他量身打造一张专辑，一共十二首歌，保证他能翻身。不过嘛......得加钱。”
田野一愣，“四万不够？那五万如何？你现在就写过两首歌，我这价格真的比市场价要高了。”
“那就五万。”陆行川微微一笑，“不过我说的是一首歌五万。”
田野勃然大怒，“你怎么不去抢！”
陆行川老神在在，“抢劫哪有这个来钱快？而且还合法。”
他打了个哈欠，“当然，田导你也可以选择不要。反正外面金牌词曲作者这么多，你可以随便找。”
顿了顿他又道，“不过那位卢一楠评委也想找我给他写歌，到时候如果时间冲突的话......”
田野内心叹气，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行！六十万就六十万！不过我要看到效果才行。”
“随时可以。”陆行川微笑。
田野正要再说什么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
“你容我先接个电话。”
他接通之后聊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陆行川来了兴趣，“有事儿？”
“嗯。”田野扭头往楼下走，“是你们豫省电视台的人，他跟我是老同学，毕业后我在乐坛闯荡不少年之后来了央视，他则是毕业之后就直接考回了老家的豫省电视台。”
他摇头叹息不已，“他们豫省电视台不太好过，最近收视率差不多垫底好几个月了都。这不，跑来央视找我求助来了嘛。”
陆行川来了精神，“哦？那能带我一起去见见他吗？”
田野满脸狐疑，“你又有什么坏水儿？”
“我这么纯直善良的人可听不得这种污蔑！再有下次的话我就要涨价了！”陆行川委屈的不行。
“......”田野比他更委屈。
他奶奶个腿！
就这小子那颇深的心思，他要是纯直善良，那这世界上就没坏人了！
不过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能说可怜天下父母心了......
陆行川跟着闷不做声黑着一张脸的田野回到办公室，那里已经坐着一个微微发福的中年男人。
见到两人之后他马上起身，略带些许生分跟讨好的过来跟田野握手，嘴唇嗫嚅半晌，才最终吐出两个字，“田导。”
田野悲哀地看了他一眼，他明白，他们两个之间已经多了一层可悲的厚障壁了。
明明他俩是同龄人，明明当初一样的意气风发。
可是如今他虽然头发也有些许斑白，不过整体上仍旧是个老帅哥，况且当初也在国内乐坛闯下过不少名声。
但这位老同学王全友......此刻头发已全数花白，眼角鱼尾纹更是多到他都快认不出来了。
俩人站在一起感觉年龄相差能有小二十岁。
陆行川看得有趣，这俩人见面的场景让他想到了迅哥跟中年闰土。
不过这小老头来的正是时候！
这涉及到他的下一步计划！
不过他暂时没说话，还要再观察观察寻找切入时机。
那边王全友面对老同学还是有些拘谨，寒暄半天也没进入正题。
田野无奈，于是道：“我说老王，你特意从豫省跑来京城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儿？再不说我可要回家睡觉了。”
王全友讪讪一笑，“没什么，就是来祝贺你这一届全国校园歌手大赛圆满结束的。”
“少来。”田野都气笑了，“决赛直播那会儿你还在飞机上，怎么看的直播？再不说我可真走了啊。”
“这......好吧。”王全友叹了口气，“老田，我想问问咱们央视有没有什么不要的边角料节目能给我们豫省电视台用用的？要不你这比赛的重播权给我们一份成不？”
田野一愣，下意识皱起眉头，“已经这么难了吗？”
“是啊，我们台的收视率已经连续四年排倒数前三了，如果再没起色，怕是要被降权。本来台里就没钱，到时候经费再减少就彻底完了。”王全友眼睛都红了。
“啧。”田野也替老同学难受，但他也无能为力，“可台里我又不能做主，而且央视毕竟特殊，如果版权给你们的话，别的电视台又怎么说？所以这口子估计是开不了。”
王全友抿抿嘴，“我知道，只是这不是没办法嘛，实在不行也只能认了。只是......我不甘心啊......”
“咳。”
见时机成熟，陆某人强势插入，“其实，说不定我能帮得上忙。”
王全友抬起头目光茫然，“这位是？”
“哦，他是我一个很有天赋的忘年交，叫陆行川，行走的行，川流不息的川。”
“哦哦，你好你好。”王全友倒也没架子，他跟陆行川握完手之后就抓着没放开，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陆小哥，你真有办法？”
旁边田野满面狐疑，“小陆你作词作曲甚至唱歌以及舞美方面的造诣我是认得，不过电视台做节目的事情你也懂？”
陆行川羞涩一笑，吐出两个字，“略懂。”
第三十八章 只不过我恰好是天才罢了
“略懂？”
田野啧了一声，“之前你还说你不会唱歌来着。”
结果说实话唱的甚至比柳南笙、王璐、李清心都更好！
只不过决赛舞台上的主角是柳南笙跟王璐，所以评委们并没有过多提到这一点。
但不说并不代表看不出来。
再加上连续两首热度炸裂的金曲以及连续两场精致的舞美设计，说实话那个评委说想找陆行川约歌并不只是客套。
他是真这么想的。
甚至就算陆行川给他写的歌不行他也不在意，因为从陆行川身上他们就看到了潜力，一飞冲天的潜力。
如果这年轻人走到台前，那要不了多久就会成为一个唱作俱佳的出色歌手。
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这个道理谁都懂。
而与陆行川颇多的田野便更早明白了这一点，所以他才找陆行川给自己孩子写歌，甚至出了远高出市场价的价格来预约专辑。
毕竟虽然不在乎收视率，但复赛跟决赛柳南笙登场之后的收视率确实超出了节目组的心理预期。
他们当然不认为这是柳南笙的功劳，那么陆行川的价值就更大了。
田野心思一动，问道：“小陆，再过俩月你也上大学了，那明年有兴趣亲自来参赛不？”
“再说吧，我现在没那个时间。”
他想捞钱。
当然成明星之后能捞更多的钱。
但最爽的是什么？当然自己是资本了！
一部电影，你说演员片酬太高。
先不说那些高的过分的合同里面有多少是替资本背锅的阴阳合同，就算你两千万片酬，如果这部电影有十亿票房，那院线最少拿走一半，剩下零零总总到发行商手里的顶天也就三成多。
那这片子的导演能赚多少？
至于票房扑街的风险......呵，如果拍电影连成本都收不回来，那陆行川干脆一头撞死在柳南笙跟白浅梦的胸怀里算了。
只是......他没有资本，所以需要一点点积攒资本。
而人脉也是很重要的。
尤其是他想找的那些散落在全国各地的团队成员们。
要是不扯张虎皮狐假虎威，人家凭什么信他一个一穷二白的准大学生？
在央视的话话语权太差，所以他才盯上了豫省卫视。
一个目前在全国三十七家省级电视台中排第三十五名的存在。
直到十年后将重点放在青春前卫结合传统历史的思路转变下成功成为排行靠前的省级卫视。
不过那也就排第十一而已。
而这位王全友......实际上他上辈子也认识。
十年后豫省卫视之所以改革就是因为他当上了台长。
那时候豫省依旧没钱，不过因为他老家是洛城的关系，这位王台长托关系找到他，希望他能录个新年祝贺视频。
当时陆行川心情不错，于是免费去豫省卫视的元宵晚会上唱了首歌。
他想要白嫖那些未来大牛进团队，目前最好的选择就是豫省卫视。
首先豫省人文很强人口很多，而且影响力其实没那么差，底蕴肯定是够的，只是现在没找到方向。
其次豫省现在没钱，未来也不一定会有钱，所以未来当自己离开之后那些团队成员也更容易带走。
最后就是王全友懂得放权，也愿意信任年轻人，再加上他确实不在乎权力，一心只想把豫省卫视给做起来。
都说老实人好欺负，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所以陆行川想一步一步实现自己的规划，那最好的选择确实就是豫省电视台。
当然，最好的选择绝不是主动出击，而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果不其然，现在走投无路的王全友就连他这个小年轻也不放过。
这小老头急切道：“陆小哥，你有办法？”
陆行川瞥了眼田野。
他心里明白王全友之所以如此对待自己，除了他走投无路之外，更多的还是因为田野对自己的态度。
正所谓大佬背书就是这个道理。
这也是陆行川从一开始的规划。
他不仅要实现自己的目标，同时也要弥补柳南笙与白浅梦的遗憾！
陆行川笑笑，“王主任没必要这么客气，我是洛城人，能帮忙的地方自然是要帮一把的。”
他继续道：“其实也不过就是准备一档新的节目罢了，咱们豫省电视台想出头，首先要做的就是出一档能火出圈的节目。毕竟咱们硬实力还差了一些，想像排名靠前的那些大台一样连续不断的出爆火综艺或是花大价钱买电视剧都不现实。”
甚至不少实力雄厚的电视播放的电视剧压根就是他们自己台里投资的。
“这样啊......”
王全友有些失望。
平庸，太平庸了。
这想法谁都能想到，甚至一开始在台里开会的时候就讨论过。
不过第一步就被否决了。
说白了台里没钱，那么怎么在没钱的情况下还能做出火爆全国的节目？
这不是扯淡嘛！
不过他不会明着说出来，毕竟这年轻人跟老田关系不错，而且按老田的说法这年轻人在舞台创作与歌曲方面有着极深的造诣。
现在也别得罪他，以后说不定还有合作的机会。
王全友抿了抿嘴，他在想该以什么借口拒绝这年轻人的热情，但是又不让他觉得伤了面子。
年轻人嘛，而且还是有天赋的年轻人，一般这种人都好面子。
见他沉默，田野跟陆行川俩人都心里门儿清。
田野也没开口，他好整以暇看着俩人，正巧他想看看陆行川这小子还有什么坏水儿。
如果这小子要真是连这种事情都能做到......
那他心里对这小子的评级就又要提升了。
陆行川微微一笑，“我知道王主任的顾虑，这种想法很好，但首先能想出一个有爆火潜质且不需要太多资金的节目企划就很难。”
王全友笑笑没说话，显然他默认了陆行川说的没错。
陆行川微微一笑，“只不过......我恰好有这个能力罢了。”
第三十九章 天王哥，你想不想拿榜首？
陆行川这话让两位电视台大拿都是一愣。
“小陆，我这样叫你可以吧？”王全友有些生气，“年轻人气盛是好事，但有时候太过自信会吃亏的。小陆你说说看吧，我听着。”
他感觉今天就不该来。
不仅从田野那儿得不到帮助，还要在这年轻人身上浪费时间跟期待。
不过很快他又心里默默叹气。
要不是实在没办法......但这火气也不该撒在这年轻人跟老田身上。
小陆热心帮忙没什么好说的，虽然没用，但人家也是好心。
老田就更不必说了。
愿意帮忙是情分，不帮忙是本分。
而且老田说得对，台里的事情他确实做不了主。
反正现在也回不去，不如就听听这年轻人怎么说。
最起码......今天不能打击一个年轻人的热情。
陆行川看的分明。
这王全友就是个老好人。
但也因为不同于别的电视台里更看重资历，加上尊重年轻人，所以十年后他上台放权给年轻人才能让豫省卫视朝前迈进一大步。
果然，越开挂......咳，越努力才越幸运！
因为穿越加上系统的关系让自己拥有了穿越前世界的文娱精华以及更多黑科技。
因为重生的关系又让自己对上辈子未来会发生的事情以及会发迹的人才都了若指掌。
一次人生！双重享受！
完美！
不过虽然他有自己的小心思，但这位的努力也值得回报。
他不需要等到十年后，因为现在就有陆行川！
“容我想想。”
陆行川摩挲着下巴开始思考。
节目嘛，他这里多了去了了。
好声音、好歌曲、撕名牌、这挑战那挑战、密室逃脱、大侦探、向往的生活、甚至相亲撕逼综艺......
总之他的牌可忒多啦！
但这些节目都有一个共同的问题——需要钱。
陆行川已经心里有数。
他问道：“王叔，我就这么称呼可以不？”
王全友强忍内心不快平淡点头，“当然可以。”
“王叔。”陆行川微微一笑，问出了一个问题，“您觉得一档综艺的核心是什么？”
“节目的有趣？不......”王全友先是下意识回答，然后马上就否定了这一点，“节目的有趣只是排在第二位的。”
“没错。”接话的是田野，“一档综艺节目最重要的是嘉宾，甚至节目的有趣也可以通过嘉宾的碰撞来实现，这也是为什么全国校园歌手大赛每年的评委都在换，而且只请享誉乐坛多年的老牌实力唱将的原因之一。”
王全友不由为难，“但我们台里没钱，想请大牌来也难。”
而且他不同于田野，他是一毕业就直接考去了豫省电视台，在行业内也没什么太强的人脉可言。
但陆行川最擅长的事情就是物尽其用。
“那位卢一楠评委似乎想找我写歌，我倒是可以找他来。我有把握说服他。”
卢一楠陆行川上辈子也很熟。
这位几乎可以说直到十几年后才算退居二线，不过江湖地位还在。
只不过这位比较倒霉，因为他遇上了陆行川。
或者不如说上辈子娱乐圈的明星都挺倒霉，因为无论唱歌、表演还是综艺，他们都被陆行川压了一头。
这位卢天王坐实了“万年老二”的名头这件事，陆行川绝对是出了一份大力的。
王全友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虽然依旧还是不太相信这年轻人能做成什么事，但总比什么都不做好！
他急切道：“那小陆，你打算做个什么节目？”
陆行川微微一笑，“我为这个节目取名为......明星观察。”
............
酒店浴缸里，卢一楠正一边泡澡一边手机刷着热搜喝着小香槟。
王璐发的那篇“道歉”小作文他正看的津津有味。
“这些天来我一直努力消化这件事情，在我看来，我的爸爸妈妈如同每一位家长一样对自己的孩子呵护备至，我很感谢爸爸妈妈对我的养育以及教育，关于我父亲的事情我不希望大家太过关注占据社会资源给大家带来太多困扰，法律的问题法律自会解决。
“至于我母亲的事情，那只是对方父母找到我妈妈开的舞蹈机构学跳舞，然后在练习下腰动作时不幸受伤。但说实话，像下腰这种动作的风险是很难避免的。我听说对方家里的腰椎有遗传性隐患，我妈妈做错的地方就是规避风险的意识不足，应该一开始就像对方家长打听清楚学员的体质情况。另一方面学员的家长也没把握好自己孩子的年龄就贸然送去学习舞蹈，最终一场意外事故伤害了两个无辜的家庭。
“她一生痛苦，但我父母也留下了一生遗憾，说我妈妈是故意伤害她的显然不合适，我们双方家庭都是受害者，我更是无辜的，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噗——！”
卢一楠嘴里的香槟喷了出去。
“这他妈啥啊！”
他整个人都无语了。
现在他真是万万想不到，那个在台上初露风华的女孩儿居然是如此恶毒之人！
而这条微博下面的高赞回复也证明了他的观点。
“畜生！你还有脸谈法律？人家大夏裁判网上的结案文书说的很明白！判你家里赔钱！赔钱！你们家拖了这么多年当老赖！究竟是谁不尊重法律！”
“你无辜？你上学还有学唱歌以及报名参赛买设备的钱都是用的伤害人家的钱！那是别人的血汗钱！我呸！”
“......”
卢一楠看的是感同身受，就在他要继续往下拉的时候页面却忽然报错。
等他退出来之后才发现这篇小作文已经被删除了。
一同被注销的还有王璐的账号。
紧接着他便收到两条推送。
其中一条是金娱唱片的。
“王璐从来就不是本公司的一员艺人，还望大家明鉴。”
另一条是央视发的。
“像王璐这样的劣迹艺人不应该再出现在舞台之上，对于这样的劣迹艺人我们不应该姑息！”
卢一楠大吃一惊，“这么快？！”
往常这种事情那些经纪公司还有唱片公司的选择都是淡化这件事等时间冲淡一切，尤其是王璐这种明显即将起飞的明日之星，更是公司要死保的目标。
而央视的反应也快的出乎他的意料。
王璐父母的事情曝光才不到一个礼拜，怎么说封杀就封杀了？
卢一楠闻到了事情背后的味道。
不过他也不在乎，反正与他无关。
正巧这时电话响了，他看了眼来电人，是当初在后台交换了联系方式的草履虫。
当时对方态度虽然热情，但他看得出来人家只是在敷衍。
他也没报什么希望，可对方现在打电话过来是什么意思？
莫非......他愿意给自己写歌了？
卢一楠心跳不由加速。
他抿了抿嘴，手机放到耳边接通了电话，“草履虫老师？”
“是我，是我卢哥嘛？”那边果然是草履虫热情似火的声音。
“是，我是卢一楠，不知老师您找我有什么事？”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那边草履虫笑笑，不经意道，“卢哥，下个月的国语月榜......你想拿第一吗。”
卢一楠的呼吸骤然急促。
第四十章 草履虫老师天下无敌吔！
“当然想！”
卢一楠马上追问，“草履虫老师您在哪儿？”
他放下手机看了眼时间，现在是下午三点半。
尔后他马上又把耳机放在耳边，“如果您不忙的话我现在就去见您！”
他当然激动！
一开始他只是觉得那场舞台表演太过震撼。
但经过这几天的沉淀之后他开始细品那首《红/白玫瑰》。
这越品他越觉得心惊！
甚至还有点儿酸跟妒忌！
因为他觉得如果这首歌能给他来唱，那他肯定能拿下打歌月榜榜首！
这种宝藏词曲大佬他必须趁别人没发现的时候提前抱上大腿！
“哦，这倒是不用，如果方便的话你可以开下门，我们就在门口。”
“！！！您稍等！我这就来！”
卢一楠手一抖电话就掉进了浴缸。
哪怕再防水的手机掉进热水里基本也跟这个世界说拜拜了。
不过他没在意，而是一个翻身从浴缸里摔了出来。
龇牙咧嘴胡乱擦干身子头发就换了套居家休闲装冲向了屋门。
飞快拉开屋门，他就看到经纪人拦在门口，而经纪人面前站着三个人。
那位年轻帅气还带着若有若无似是不怀好意笑容的就是草履虫老师！
站在他身侧的是那位乐坛前辈田野。
另一个......不认识，也许是经纪人吧。
不过草履虫老师的经纪人这么老的吗？
他一把推开经纪人，上去就贼热情握住陆行川的手不放，“草履虫老师！抱歉抱歉！我刚才在洗澡！”
“倒也......不必这么热情。”
陆行川用力挣扎半晌才把手抽出来，但他脸上依旧保持着标准到让人觉得一眼假的营业式微笑，“要不咱们进屋里说？”
“是是！都是我记性不好。”卢一楠赶忙让开身位，待陆行川三人进屋之后他才回头道，“那个谁，给三位倒水！”
经纪人：“......”
要不是他早知道自己这位名为雇主实为哥们的家伙脑子里就是缺根弦的话，他恐怕早就摔门而去了。
等倒完水坐下寒暄几句之后，卢一楠便迫不及待搓手手，“草履虫......草履......草老师，您方才电话里说的那个事情......”
他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于是只好称呼草老师。
“......”陆行川对这个称呼不太感冒，不过他一向是无所谓的，“就像电话里说的那样，卢哥你想拿下个月的打歌榜月榜榜首吗。”
“当然想了！”先是激动一下，紧接着卢一楠便苦笑摇头，“不过现在好的词曲大佬都不一定有空，而且就算能接下个月歌也出不来，我也没时间练。”
而且说难听点儿，他也没把握能拿榜首。
虽然他自认为实力不差，但一首歌火不火，其实更大的比重是歌曲本身而非歌手。
否则为何有那么多只有一首歌火的歌手？
甚至不少歌火遍大江南北，结果歌手是谁大家都没印象。
除非......有《红/白玫瑰》那个级别的歌给他！
他目光灼灼看向陆行川，“草老师，莫非您这里有现成的歌曲？”
“这倒是没有。”
就在卢一楠跟他经纪人露出失望表情的时候陆某人耸耸肩，“不过我分分钟就能写出几首不下于《红/白玫瑰》的歌来。”
见卢一楠跟他经纪人明显不信，陆行川笑了，“之前写那首《记念》我只用了八分钟，而《红/白玫瑰》用了五分钟。”
“真的吗？我不信！”
卢一楠脱口而出，然后后脑勺挨了经纪人一记重击。
他揉着后脑勺龇牙咧嘴往回找补，“草老师，真不是咱们不信，主要是想看您露两手让咱们见见世面。”
陆行川微微一笑，“有吉他吗？”
“有有有！”
这次不用卢一楠吩咐，他那位经纪人便迅速拿来一把吉他递给陆行川。
陆行川抱着吉他拨了两下琴弦之后便随意开始调音。
卢一楠跟田野神色一凛，下意识严肃起来。
绝对音感？！
他们确实听说过乐坛有这样的人，但那样的人在乐坛都是天王天后级别。
他们俩还差一点。
可这年轻老师就有绝对音感......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羡慕。
不过陆行川调试好琴弦之后并未弹奏，而是陷入沉吟。
卢一楠赶忙找补，“没关系，草老师您不再状态的话咱们改天也行。说实话也是我太唐突了。”
“......”这家伙确实不太会说话。
他经纪人恨不得再给他一巴掌！
陆行川好整以暇道：“倒也没有，只是我虽然对卢哥你一直很崇拜，但我想先弄清楚你的风格再对症下药。”
“您是我粉丝？”卢一楠一怔，下意识便问道，“那我的成名曲叫什么？”
“......不要在意旁枝末节的事情。”陆行川极其自然的转移话题，“卢哥你的嗓音带点儿沙哑跟烟嗓......有了。”
他活动了下喉咙调整一下嗓音之后就拨弄起琴弦。
“如果有一天，我老无所依
“请把我留在，在那时光里......”
这段副歌骤然响起轰鸣着在场众人的心房。
卢一楠呼吸一窒，继而激动不已，甚至脸都憋得通红！
就是这首歌！
他的梦中情歌！
他觉得有这首歌的话自己一定能拿到打歌月榜榜首！
田野也砸了咂嘴。
虽然他已退居幕后，但这首歌......让他有种想重新走回前台的冲动。
陆行川唱了几句见无人喝彩也无人倒吸一口凉气，不由停下来挑了挑眉，“这首不行？那换一首。”
“岁月你别催，该来的我不推
“该还的还，该给的我给......”
除了王全友之外的另外三人眼睛瞪得像铜铃！
这啥啊这是！
这特么跟上一首歌相差有十秒吗？！
关键这首歌虽然感觉跟上一首歌的风格不同，但好像质量并不比上首歌差啊！
见几人还没反馈，陆行川停下拨弄的琴弦还挺无奈，“这也不行？要求还挺高，那听听这首。”
“在漫天风沙里，望着你远处，我竟悲伤的不能自己......”
还是没反应。
这下陆行川生气了，“如果这首还不行的话，那我真无话可说了。”
毕竟他找的都是适合卢一楠嗓音的歌。
而且还全都是大佬级别的金曲！
“越过山丘，虽然已白了头
“喋喋不休，时不我予的哀愁......”
又是一段副歌唱完，陆行川拨弄下琴弦端起杯子抿了口水。
见对方仍没反应，他态度冷淡道：“既然卢老师要求这么高，那我也——”
“草履虫老师！我要！我全都要！”
卢一楠一个飞扑过来脚下拌蒜一个趔趄就跪倒在陆行川面前，不过他完全不在意，而是死死抓住陆行川的手激动的满脸通红。
“草老师！这些歌我能不能全都要？！”
草履虫老师天下无敌吔！
第四十一章 陆小帅钓鱼，愿者上钩
陆行川浅笑不答，“卢哥，地板太凉，你还是先起来的好。”
他现在算是明白了。
这几人没“倒吸一口凉气”并不是不惊讶震撼，而是震撼过头了。
当然老王估计是没听明白，他应该只是单纯觉得好听而已。
田老头......哈！他嫉妒的眼珠子都红啦！
在加上卢一楠的反应，李疏鸿这下算是放心了。
原来是哥们太猛。
卢一楠赶忙起身坐下，不过拉着陆行川的手一直没放，“草老师！您这些歌多少钱？开个价吧！”
陆行川瞥了眼田野，田野挪开视线。
这小子得意的嘴脸他看了难受。
说白了就是嘲讽他呗。
看看人家，价格随便开，跟你似的还要讨价还价。
但陆行川可不是只有钱能打发的。
“卢哥，哪怕有我写的歌你也不一定能拿到榜首。说句不好听的，难道过去你的歌就没有不比我差的？”
他这话直接击沉了卢一楠。
沉默半晌，卢一楠嗓音沙哑道：“难道真是我太菜？”
他不由陷入自我怀疑。
是啊，草履虫老师说的没错。
有没有一种可能，并不是过去他的歌差，而是他人菜？
“那不至于，其实还是你之前的歌不如我。”
“......”
陆行川这大喘气让卢一楠差点自闭。
老实说，他就没见过这样的人。
你说他谦虚吧，他一点儿都不谦虚，甚至自信的可怕。
但你说他自大膨胀吧，他又没那感觉，甚至完全没有让人不舒服的态度，你只觉得他是在调侃，但又觉得他说的是真的。
自信且情商高。
这种人......太可怕了。
“那草老师您开个价，我绝不还价！”
一个人作词作曲跟舞美设计都是顶尖，唱功水平更是不比自己差，并且年轻的可怕。
而且他的情商也高，并没有所谓天才的各种毛病。
这种人如果没成功简直老天无眼！
卢一楠对自己拿下下个月打歌榜榜首更有信心了！
“不急。”
陆行川笑道：“卢哥，你下个月如果打歌的话，谁会是你的竞争对手？”
卢一楠一怔，想了想之后说道：“金娱唱片的李清心，心娱乐的王庆臣，大概就他们俩。前两天他们就发预告说下周出新单曲冲榜，所以李清心来助唱说不定也有想提前预热的想法。”
“是他们啊。”
李清心自不必说，若按照原本的时间线，这次比赛之后下个月发布新单曲冲榜的人会是王璐。
而王璐也凭借一首《孤独女人》冲上了月榜榜首，从此开始一飞冲天。
而李清心便渐渐被边缘化了。
看来王璐被抛弃之后金娱在女歌手这边暂时还不会放弃李清心这个不太受管教的歌手。
至于王庆臣......这次倒是没什么威胁。
他的实力不比卢一楠差，但这次打歌被爆出歌曲抄袭之后他也跟着倒霉，销声匿迹了好几年之后才勉强复出，而且声望已大不如前。
所以这次的对手还是金娱唱片？看来又多了一个不得不胜过他们的理由了。
陆行川浅笑道：“卢哥，你看人家李清心都知道出来宣传预热，如果到时候真要打榜的话你不一定能赢过她吧。
“当然我的意思不是你不如她，有我的歌曲加持，硬实力你肯定是第一，但这年头酒香也怕巷子深嘛。”
卢一楠也不是傻子，他几乎秒懂，“草老师您就说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吧。”
陆行川笑笑，“我这里有个节目企划，想请你来做节目嘉宾。”
“这......”卢一楠有些犹豫，“我觉得无论歌手还是演员，最好还是跟观众的距离远一点的好。”
歌手还有，演员尤甚。
如果在综艺里曝光度太高就会失去神秘感，也会增强个人的人设。
这样再接戏的时候就很难让观众入戏，反倒会觉得演什么都像你自己。
比如参加个搞笑综艺发现你是个特幽默的人，再去拍什么惊悚片或者严肃类型的片子的时候就很难让观众有感觉。
卢一楠不太懂这个道理，他只是隐约觉得这样不太好。
“是这样没错，但更多的曝光有助于你打榜。”陆行川继续忽悠，“想想看，过往别人都只是听你的歌，卢哥你好多首歌也都挺脍炙人口的，但说实话，一提起你那些经典歌曲大家都知道，但提起你本人......恐怕有相当一部分路人听众根本不知道。
“说白了就是要提升路人缘，卢哥你参加我们这个节目也不需要立什么人设，就按平常心来，并且我们这节目也与唱歌无关。这样只要那些路人观众能记得你，下个月你打榜的时候人家一听是‘卢一楠’，指不定就花钱买歌了呢。”
卢一楠想了想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他被说服了。
回头看了看经纪人，经纪人微微点头。
卢一楠抿了抿嘴下定决心，“好！我参加！”
“欢迎卢哥。”陆行川抬手跟他握了握。
卢一楠没松开他的手，“我下个月就打歌，那咱们这节目真能做的出来？”
“当然可以。”陆行川微笑。
卢一楠又问，“那咱们这节目内容是什么类型的？准备的如何？”
“明星探索灵异鬼宅，至于节目准备嘛......”陆行川继续微笑，“资金没有，嘉宾暂无，节目组正要筹备。”
“......”卢一楠沉默片刻，“我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昨天那几首歌里面你挑一首。”陆行川给了他一个无法拒绝的价码，“免费送你。”
卢一楠一咬牙，“咱们节目需要露肉吗？我可以努努力这几天减肥出腹肌。”
“这倒是不用，就是休息几天，等我消息。”陆行川笑笑，“顺便我找朋友把编曲也做好，卢哥，想好要哪首了吗？”
“第一首！不......还是第二首好了！不不不......”
纠结半晌，卢一楠叹了口气，“还是第一首吧。”
后面那几首所需的情感跟那种独特的技巧，他自问没办法在一个月内达到。
“我明白了，那就那首吧。”
《春天》吗？感觉也足够了。
作为鱼饵不是也钓上了卢一楠这条大鱼嘛。
那接下来的就要回到豫省到电视台去了，还有......找到那些记忆中的家伙。
团队要开始组建了！
第四十二章 她现在是大明星了
“你干嘛啦......”
白浅梦一把甩开陆行川抓着她胳膊的手瑟缩不前。
陆行川脸一黑，“不是答应听我话的吗？你怎么还临阵退缩了？”
“可是......”白浅梦贝齿轻咬下唇，“我可能不适合当演员吧......”
陆行川无奈翻了个白眼。
距离把卢一楠忽悠上车之后过去了三天。
他也跟白浅梦、柳南笙一起回到了洛城。
本来跟王全友约定的就是今天去豫省电视台，结果答应跟他一起来的白浅梦到了电视台门口又怂了。
“啧，我都说了这节目是我策划的，我钦定你来表演你就得来，听我的就完事儿了。”
陆行川说的大大方方，“我是老大我说了算，如果这种时候都不搞内幕塞关系户，那我搞这节目还有什么意义？”
他搞这一步本就三个目的。
一个是拉人脉。
一个是借豫省电视台这张虎皮把团队拉起来方便以后捞钱。
最后一个更简单，就单纯只是为了白浅梦而已。
高马尾丫头下意识想笑，但刚咧开嘴就抬手捂住嘴不让牙箍露出来，“可我还是不合适吧，我没什么天赋的，而且川仔你这种话可别当着笙笙的面说，她最讨厌不正当的手段了。”
“那是你不了解她。”
陆行川耸耸肩也没再多说，“不过你这牙箍不是去大学报道前就能去掉了嘛，这有什么可自卑的，也就吃饭或者亲嘴儿的时候有点儿麻烦，不过你现在又不亲嘴儿。”
“讨厌！”白浅梦打了他胳膊一下脸颊通红，“以后你要注意点儿跟我保持距离才行，不然笙笙会误会的。”
这也是她不太愿意跟陆行川来的原因之一，她怕柳南笙误会。
但她也有着自己的小心思，只是这小心思让她自己都感觉有点儿无地之容。
总感觉对不起笙笙......
陆行川语气酸溜溜道：“怕她误会是吧，你们俩现在天天黏在一起，昨天喊你们出来吃饭都说有事，结果最后老子一个人去恰火锅，然后就特么在那火锅店看到你们俩二人世界过的挺甜蜜嘛。”
他阴阳怪气的白浅梦都快顶不住了，“吃个饭而已，我们女孩子也是需要私人空间的。再说了，我不还是为了你嘛！最起码我得替你弄清楚笙笙喜欢吃什么讨厌吃什么吧。”
“她喜欢吃牛肉，讨厌洋葱。”
“啊？”白浅梦大吃一惊，“川仔你怎么知道的？”
陆行川幽幽道：“特么小学就认识了，结果到现在十多年你连人家喜欢吃什么都不知道......还真是塑料姐妹花。”
白浅梦：“......”
那......我喜欢吃什么跟讨厌吃什么你知道吗？
这句话已经到了嘴边，但又被她咽了回去。
总感觉如果说出口的话，大家的关系就回不到从前了。
“行了别废话，这事儿你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不然我就在班群里说你小学还尿床的事儿。”
“你怎么威胁人老是用同一件事的！”
“因为确实好用。”
最终不情不愿的白浅梦还是被陆行川强行拉进了豫省电视台大楼。
不过在见到王全友之后陆行川人有点儿小麻。
“所以你的意思是......台里总共一百多个编制，结果来上班的就二十八个？”
“实际上是二十四个，这礼拜又有四个人请假，并且不一定什么时候能回来上班。”
“那理由呢？不来上班总有理由吧？”
“额......有说照顾四十九岁身体健康老母亲的，如果让他来上班就是让他当不孝子。
“还有说钓鱼的时候被猫撞了一下腰，我去看他的时候发现他躺在床上喊腿疼。
“还有跑去徒步旅行的，写小说的，说旅游的时候遇到国外女明星跑去结婚的，反正各有各的理由。”
陆行川沉默了。
半晌，他才幽幽道：“说白了是因为你们台里没办法开除人家有编制的。”
王全友脸色一正，“不能这样说，应该是我们没资格开除人家。”
“这特么有啥区别？”
陆行川没忍住笑出声来。
王全友赶忙劝他，“小陆你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可不行，来抽根烟。”
“我不抽烟。”陆行川伸手挡开这小老头递来的香烟，旁边白浅梦目光柔和了许多。
他其实一点儿也不生气，不如说这样刚好。
“那王主任，这团队组建就由我来决定了？”
“对对对，都由小陆你来决定。”
陆行川点点头，“那待遇方面还有路费......”
“你放心！只要肯来！除了编制之外一切都好说！路费我们台里也全报销了！不过飞机顶多经济舱，高铁也最多二等座，酒店最多快捷。”
“行，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陆行川站起身拍拍屁股就打算走人。
王全友把俩人送出大楼之后却拉住了陆行川，“小陆啊，你那个朋友......就全国校园歌手大赛上拿冠军的那个柳南笙......你跟她熟不熟？”
陆行川挑眉，“怎么了？”
王全友搓着手有些不好意思，“就是......能不能让她也来咱们节目当个嘉宾？她现在人气挺搞的。”
陆行川叹了口气，“她现在是大明星了，想联系到她真的很难，她把我们这些朋友全删了，给她发短信也不回，现在我们只能通过经纪人才能联系到她。”
白浅梦手指戳戳他后腰，他摆手让她别烦。
王全友张了张嘴。
“啊这......”
迟疑了一下，他有些疑惑道：“可她现在好像就站在你身后？”
陆行川愕然回头，却看到身穿针织长裙的黑长直少女正面无表情站在那里。
第四十三章 拉人入伙
“你怎么来啦？”
陆行川挠脸傻笑。
这事儿他压根没通知柳南笙，主要是为了刷白浅梦的好感度，她如果在的话不太方便。
只是她怎么知道自己今天会出现在这里？
陆行川狐疑的目光不由挪向了白浅梦。
白浅梦心虚扭头，“笙笙担心你的事嘛......”
“是担心梦梦。”柳南笙淡淡解释，“我怕你把梦梦带坏。”
陆行川：“......”
行吧行吧，你们俩贴贴去吧！本大爷迟早有一天要让你们俩哭着喵喵叫！
柳南笙只是淡淡看着他，尔后一言不发拉着白浅梦的小手扭头就走。
陆行川懒得去追。
让她俩先贴着吧，他这边要忙的事情还挺多的。
他是以拍电影的团队要求去找的人，而那些人现在遍布大江南北，带着俩姑娘也不方便。
孰料没走两步柳南笙就回过头来冷冷注视着陆行川，“走啊，你不是要找人吗。”
陆行川耸耸肩跟了上去。
正因为她们如此可爱，他才更要努力啊！
............
烈日下，身高一米九有余的聂泽方正在幼儿园里挥汗如雨，手臂上带着汗水的古铜色强壮肌肉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没有不和谐的事情，他只是单纯在拆脚手架而已。
身为在各个幼儿园流窜作案的男人，每当哪个幼儿园有家长会表演活动需要搭舞台的时候他就会出现。
而此刻就在他正蹲着拆脚手架的时候，一道阴影将他笼罩在内。
聂泽方下意识抬头，刺目的阳光让那人面目模糊看不清楚。
聂泽方眯起眼睛适应半晌才看清面前是个年轻男人。
他长相小帅，脸上浮现着温和的笑容，让人一看就很有亲切感。
“您是？”
“是聂泽方聂先生吗？”
“是我。”
聂泽方站起身，手下意识在身上抹了抹，尔后才伸出手去跟对方握手，“您是哪家幼儿园的？是要办家长参观会还是什么？”
那男人毫不犹豫就跟他握了手，甚至紧紧抓着不放，“不，我是豫省电视台的。”
“电视台？可这里是晋省......”
见对方并非要找自己接活，聂泽方兴致缺缺想松手，“抱歉，我不接受采访，现在的生活我很满意，希望你们不要再来打扰我。”
“你真的满意吗？”陆行川抓着他的手不放，“难道你就不想向那个抢了你剧本的家伙报仇？大学的时候你信任他所以给他看了剧本，他把你的剧本据为己有这事儿难道你就这么算了？
“要知道那家伙现在可是金娱传媒的红人，对外号称天才导演，难道你就不想报复回去夺回本应属于你的一切？”
聂泽方沉默半晌，还是从年轻人手中抽出了饱经风霜满是茧子的手，“我现在过的很好，那些事情都过去了。”
真的过去了吗？
如果真过去了，那他也不会沉默纠结。
陆行川没再劝，而是掏出一张纸条递给他，“上面有我联系方式，五天后在豫省电视台见，我等你。”
聂泽方犹豫片刻，还是伸手接下了纸条。
陆行川摆摆手转身就走。
“等等！”
陆行川停下脚步。
“你为什么要帮我？”
陆某人侧着脸，浅笑不已，“因为跟某些人有仇的......可不止你一个人。”
目送他远去，聂泽方低头看向手中纸条。
上面只有一句话。
【草履虫，电话：158XXXXXXXX】
“草履虫......”
他霍然抬头，莫非是那个草履虫？！
............
罗维跟潘晓东狼狈逃回工作室。
喘了口粗气之后潘晓东才扭头惊惶问道：“保安追过来没？”
罗维从门口探头出去观察了一下，“没追过来！”
潘晓东这才放下心来，“他奶奶的！不就是在办公楼里往门缝里塞传单嘛！至于追这么紧吗？”
罗维面色阴郁甩给他一支烟，“咱们都俩月没开张了，工作室员工也都走完了，接下来咱们咋办？”
潘晓东点着香烟没抽两口呢还，一听他这话就来气，“这也不怪咱们啊！这年头都特么不结婚！要么是彩礼，要么是房子车子！不结婚咱这婚庆摄影怎么干嘛！特么离婚的倒是多，关键人家也不拍离婚MV啊！”
“唉......”
俩人唉声叹气一起抽着闷烟。
笃笃笃——
忽然响起的敲门声惊醒两人。
手忙脚乱按灭烟头，俩人下意识看向门口。
见到来的不是大楼保安之后这俩难兄难弟才松了口气。
不过很快他们就精神一振倒水的倒水，接待的接待。
因为来的是年轻人！
而且不是一个年轻人！是三个年轻人！
一男两女！
嗯？一男两女？
潘晓东忽然有些迟疑。
年轻人还来他们这里说明是快办婚礼了打算找婚庆摄影。
一般应该是一男一女才对，可是一男两女......
潘晓东左右看了半晌，啧，一个小帅带着俩超级漂亮的年轻姑娘。
让人不由内心泛酸。
而且那冷冰冰的漂亮姑娘怎么看着有点儿眼熟？
不过还是生意最重要。
犹豫片刻，潘晓东试探着问道：“先生您是跟哪位结婚？”
陆行川怔了一下，扭头问道：“你们俩谁想跟我结婚？”
白浅梦翻了个白眼打了他胳膊一下，“说正经事呢！”
柳南笙冷冷道：“年龄不够，而且就算结婚也不会是我。”
陆行川点头，“问题不大，我跟这丫头结婚，然后跟你出轨。”
柳南笙：“......”
似乎......也挺刺激？
不！不能这么想！柳南笙你清醒一点！
不能对不起梦梦！
“不对呀！”白浅梦出声打断了柳南笙内心的煎熬，“就算要结婚也是你跟笙笙结婚呀，跟我结婚做什么，我又没笙笙好看，而且你跟笙笙结婚可以少奋斗五十年咯，跟我一起......房子都买不起的。”
陆行川点头表示认同，“有道理，那就跟她结婚然后跟你出轨好了。”
白浅梦：“......不能呀......不能那样的......”
柳南笙也咬着下唇没说话。
如果是这样的话......说不定她内心的负罪感能少一些。
是的，她承认她对阿川也......但那样对不起梦梦。
坐他们对面的潘晓东跟罗维人都傻了。
这仨人到底是特么啥关系？！
第四十四章 下次我演的像一点
“咳咳！”
潘晓东不由打断他们仨的“打情骂俏”。
娘的！他感觉这仨人周围出现了肉眼可见的粉红泡泡背景板了都！
见仨人看了过来，潘晓东沉声道：“听三位这意思......似乎不是来约片跟预约婚庆的？”
恩爱情侣他们见得多了，倒也没有泛酸。
不过这种一个男的带着两个姑娘，而且她们看上去感情还很好就绝对不能忍！
虽然人家郎貌女貌的也轮不到他们来指指点点，况且人家可能不止有貌，还有财......
酸啊！太酸了！
“未来等我结婚的时候肯定还会找你们的，前提是你们那时候还在干婚庆。”
潘晓东皱眉，“那三位来到底有什么事？我可不记得跟你们认识。”
就这种长相气质的俩姑娘跟着的男人，如果以前见过的话他肯定印象深刻。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陆行川微笑伸手，“我是豫省电视台《明星观察》节目组的制作人草履虫。”
“莫非是那位写出《记念》以及《红/白玫瑰》的草履虫？”
“一般也不会有别人用这么奇怪的艺名了吧。”
柳南笙默默瞥了他一眼，你自己也知道奇怪？
知道陆行川的身份之后潘晓东跟罗维两人倒也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是啊，他是牛逼，也确实让人吃惊。
然后呢？
咱又不追星，也不求他什么，那又何必在意？
甚至他连在这儿办婚礼找婚庆都做不到！
“那您来是打算做什么？”
陆行川淡淡道：“请二位出山。”
“我们只是拍婚庆的......”
“两位都是南加利福尼亚大学电影艺术学院毕业的高材生，为何要窝在这里干婚庆？”
陆行川渐渐露出鸡脚，“而且说实话，你们这工作室看上去也没啥业务......”
“现在是淡季。”
“五、十、一这几个月都是婚庆旺季，现在说是淡季也可以，不过我今天不想跟两位说这些。”
陆某人眼眸深邃，图穷匕见，“你们难道就不想报复回来吗？当初因为不了解国内娱乐圈的所谓潜规则所以被人赶出去的憋屈，难道就不想亲手夺回来？”
“没什么兴趣。”潘晓东神色冷淡，“既然你也知道我们是南加大毕业的，那如果真在乎的话，我们在丑国好莱坞一样能混口饭吃。”
“但也仅仅是混口饭吃，那边排外可比咱们这边更严重。”
潘晓东沉默了，罗维抬头看他们一眼，继续低头玩手机不说话。
半晌，潘晓东开口，“为什么要找我们，以你官方电视台的背景，想找人应该很容易吧。”
“因为我也要报仇！”
陆行川忽然眼睛发红表情狰狞，甚至都吓到了身边的白浅梦。
他咬牙切齿道：“我最大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名电影导演！所以高中的时候有部戏来我们学校拍摄那会儿我就报名去当群演。
“结果那个导演对我不屑一顾呼来喝去！哪怕我不断献殷勤他也一直无视我！
“这其实也无所谓，但他那个副导演在剧组走的时候当面嘲笑我，说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成导演，让我少白日做梦了！
“我当时虽然难过但也可以理解，忽然跳出来个高中生说自己未来想当导演，换成是谁都不会在意。
“可去年年底艺考的时候，我万万没想到考官里居然有那个导演！他为了不被打脸就刻意刁难我！导致我最后没考上！”
陆行川攥紧拳头，那痛苦跟憎恨的表情看的潘晓东都不由心惊，好重的恨意！
“所以我发誓一定要出人头地做出一番大事来！之前写歌也只是因为我有那天赋而已，但我的目标在影视圈，而不是乐坛！那只是我打入娱乐圈的第一步！我迟早有一天要把他们狠狠踩在脚下羞辱！但......”
他叹了口气，“金娱传媒太庞大了，我之前在全国校园歌手大赛上也只不过是初步狙击了一下金娱传媒旗下金娱唱片的一个校园签约歌手，只凭我一个人根本扳不倒他们。”
他抬起头，泛红的目光灼灼，“你们也跟他们有仇，难道你们就甘心在这儿无休止的跟客户纠缠不休就为了赚那点儿辛苦钱？你们现在还不是婚庆，只是婚礼MV拍摄工作室，外出也需要去蹭婚庆公司吧。出一场多少钱？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一场一个人是五百块吧。
“就是不谈钱的问题，难道你们就甘心一身才华泯然众人，然后看着仇人一步步走上高位？”
他一拍茶几身子前倾，咬牙道：“跟我来吧！我们一起做大事！”
罗维早已放下手机，他也看向潘晓东，不过没说话。
潘晓东沉默片刻，轻声道：“容我们想想。”
陆行川掏出一张纸条拍在桌上，“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五天后，我在豫省电视台等你们。”
说罢他起身便带着两个姑娘离开，只留下那两人看着茶几上的纸条愣愣发呆。
“做大事......吗？”
............
出了写字楼，陆行川伸了个懒腰，“话说咱们晚饭吃什么？”
“呜......”
没人应声。
陆行川回过头，却看到白浅梦死死咬着下唇，泪水不受控制的由泛红的眼眶里顺颊而下。
“你哭啥？”
“川仔......”白浅梦努力吸着泛红的鼻头，但怎么也忍不住泪水。
她胡乱擦着连，抽噎着解释，“我就是......我就是没想到你以前这么痛苦，我一直以为你开开心心没有......吸......没有烦恼......我真没用，这都没看出来......”
陆行川眼神瞬间温柔，抬手在她脑门上敲了一下，“小哭包，你情感也忒丰富了点儿。你看看人家柳南笙，冷酷的简直不是我朋友一样。”
他扭头调侃某黑长直，“对啊，我这么痛苦的往事都说了，你怎么一点儿感触都没？就这么冷血？”
柳南笙抽出纸巾，略显心疼地搂过小哭包给她擦着脸。
听到陆行川的调侃之后她头也没回，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冰冷，“高中的时候没有剧组来学校拍戏取景。还有......你没流眼泪。”
陆行川恍然大悟，“那下次我争取演的更像一点儿。”
“啊？！”
白浅梦傻眼了。
第四十五章 感觉上了大当
这五天白浅梦没再跟陆行川说一句话。
哪怕到了去豫省电视台这天她也没有从家里出来的打算。
直到今天柳南笙来找陆行川一起去豫省电视台为止。
“话说你来干嘛？”陆行川双手插兜歪着脑袋阴阳怪气，“大明星不去赶紧编曲，我拍综艺节目你来凑什么热闹？”
他话里的酸味儿就连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柳南笙都有点儿受不了。
“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还有，那首《春天里》的编曲我前天就做完了。”
陆行川眼睛瞪得溜圆，“啊？！这么快？”
“嗯。”
看到她惊讶的样子柳南笙也有点儿小开心。
其实是虚荣心作祟。
她虽然写不出那样好的歌曲，但如果连编曲都做不到的话她还闯什么乐坛？
不过还是很开心。
若是别人称赞她的话她不会在意。
可阿川不同。
他作词作曲的实力在那里，其实黑长直姑娘心里对他有点儿小崇拜。
这就好比在野球场打篮球，然后跳出来个世界冠军夸你打的不错一样。
至于其他的原因......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因为如果知道的话......大概不是自己痛苦，就是梦梦会痛苦。
陆行川确实有点儿麻，他自己靠的是外挂......努力，但柳南笙，她真的是天才啊......
可上辈子......
金娱传媒更该死了！
深吸一口气，陆行川朝白浅梦家门努努嘴，“去呗，反正你叫门她肯定会开。”
他话里的酸味儿感觉两百米外都闻得到。
柳南笙无奈，只是认真看着他，“阿川，以后对梦梦好一些，别再欺负她了。要对女孩子好才能追到她，一味的欺负喜欢的女孩儿这种事都是小孩子才做的，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陆行川撇嘴嘟囔，“你倒是向着她......”
“不是向着她，而是当初你跟我说的要追梦梦我才替你着想。”柳南笙秀眉微蹙，“你们这样下去我怀疑直到大学毕业你们都没办法在一起。”
陆行川沉默半晌，忽然一改往常总是浅笑的虚假模样，而是罕见的愁上眉梢，“我们家庭情况不同。爱情？白浅梦可以去憧憬，她才十八岁，正是要上大学的花一般的年纪。但我不同，我要考虑的事情很多。
“未来的户口留在哪里？如果跟着学籍在京城的话房子怎么办？房租怎么办？那里的房子又买不起，可回来的话工作怎么办？小地方不一定有对口的工作。而且她如果想继续走演员这条路的话......就更难了。
“而这一路上诱惑那么多，我要变得足够强才能保护的了她。甚至就连回来之后我还要考虑买房子的事情，现在房价几个月就涨一大截，这些都是问题。
“我爸妈都内退了还要外出打工，白浅梦她爸妈还要去厂里装配线上班，还要听着比他们年龄小一轮的班长训斥。我爸妈也是，呵......我怎么能伸手要着生活费然后无忧无虑的谈着恋爱？
“那四年后大学毕业了怎么办？”
陆行川眉眼苦笑看着她，“南笙，这种事你一定不懂吧。”
我养你们啊......
这句话已呼之欲出，但终被她忍了回去。
“可你不是已经赚了几十万吗？”
她指的是自己、田野、卢一楠买歌加起来的钱。
她老爹给的五十万她也不知道。
“就现在这房价，五十万付个首付也剩不下多少。”
陆行川眼眸微敛，“而且我要继续赚钱，赚大钱。赚很多钱之后自己开公司赚更多钱，这样她想当演员的时候我才能保护她不让那些娱乐圈里的阴暗事找上她。”
那我呢/包括你。
脑海里同时想到的话，他们俩都没有说出口。
其实陆行川那些钱并不是用来开公司的。
开娱乐公司需要质押一百万，但他想搞的科技公司需要的质押资金是一千万。
柳南笙买那首《记念》给了他五万，田野那六十万，还有卢一楠买歌的十五万。
这一共是八十万。
当然后两者的钱还没转过来。
至于替人相亲攒下来的钱加起来也不到两万块——这些钱他打算交学费还有当生活费用。
还差九百多万！
给电视台做节目是没钱的，目的是通过豫省电视台这张虎皮把队伍拉扯起来。
他的真实目的是依靠这些启动资金拍电影！
电视剧的话说实话他没那么多钱，之后再攒也攒不了多少，这些钱也只够拍一部小成本电影。
但这对他来说也足够了！
沉默一会儿，陆行川忽然又笑了起来，“怎么样？这次你没看出来吧？看来哥们演技见长嘛~”
柳南笙深深看他一眼。
她可不像梦梦那么好骗。
方才那些话分明就是阿川真实所想。
可一个聪明的女孩儿不会去揭开男孩儿想要隐藏的软弱。
“很厉害，我没看出来。”她如此说着。
只是......真的好羡慕梦梦啊......
如果能破坏他们俩的感情，自己是不是就可以......
柳南笙轻咬下唇，飞快把这忽然冒出来的念头甩出脑海。
“时候不早了，我去喊梦梦。”
她一向表情冷淡，所以也没让陆行川看出自己的小心思。
走上她抬起手前轻轻敲门，“梦梦，是我。”
屋里响起摔倒跟呼痛的声音。
但门并未打开。
白浅梦其实已经从猫眼看到了外面的两人。
但她不想出去。
背靠着防盗门，她慢慢坐下。
笙笙跟川仔好相配啊......
笙笙唱歌那么好听，她以后肯定能成大明星的。
而且她家里也有钱，川仔跟她在一起肯定会幸福的，最起码不用担心物质生活。
而且笙笙还那么漂亮，气质也比自己好。
川仔也不丑，而且也很有才华。
他们才适合在一起。
自己呢？
一个工薪家庭的牙箍妹而已。
电视台的事情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去凑热闹？以什么身份呢？
川仔的朋友？
算了吧......
“哎哟！南笙你怎么了？！”
还在自怨自艾自我感动的高马尾牙箍妹心里一慌，赶忙站起来开门，“笙笙你没事吧！啊？！”
陆某人一把将她拽了出去朝着旁边毫发无损静静站着的柳南笙嘿嘿怪笑，“还得我来才行啊！”
............
豫省电视台门口，潘晓东跟罗维对视一眼，两人互相点点头，接着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他们就打算信那家伙一次！
干大事！
但半小时后他们就后悔了。
豫省电视台会议室内——
“什么？！没资金？做综艺？没策划？成员就咱们几个？”
他妈的！感觉上了大当！
第四十六章 节目开拍！
“不要在意那些细节，咱们可是要干大事的！”
会议室里，看着司马脸的三位新赚上山来的团伙成员，陆行川态度十分热情。
潘晓东眼角直抽抽，“所以台里的摄影机呢？”
王全友有些难堪，“其实台里的节目现在都外包出去了，所以......台里的都是十多年前买的肩扛式摄影机。”
分辨率不到720P的那种。
“......”潘晓东无奈叹息，“我先用我自己的单反应付着吧。”
旁边罗维也提出疑问，“台里有剪辑用的电脑吗？”
“这个有。”王全友精神一振赶忙邀功，“十五年前统一采购的品牌机成不？就是系统没更新过可能有点儿老。你要用啥软件可以直接去网上下载。”
“......算了，我用我自己的电脑吧。”
陆行川看向聂泽方。
一米九高的壮汉在他注视下佝偻着身子声音干涩，“我那只有脚手架......话说要我这导演干嘛？”
“副导演，谢谢。导演暂时是我。”陆行川微笑，“副导演该做的事情你也明白，那找场地之类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反正你平时也经常四处流窜作案。”
“是正经工作。”
“区别不大。”
副导演？
一个只有四个人的团队要个屁的副导演！
说白了就是打杂，也就是除了拍摄跟后期剪辑之外的事情全得做。
但聂泽方毕竟是专业的。
他看着陆行川发下去的A4纸，斟酌半晌才道：“导演你这个《明星观察》是不是不打算用素人嘉宾？”
“没错。”
原本的《人类观察》里面有太多素人，还有太多“演员”，表演痕迹过重。
所以到了中后期的时候《人类观察》也大量选择找明星来做节目。
“说白了大家为什么看综艺？为什么那么多冷门综艺明明挺有意思结果却没多少人看？为什么有的综艺明明没什么意思，但因为请的嘉宾是明星所以看得人就那么多？”
陆行川竖起食指，“观众要看的是‘隐私’以及‘猎奇’。他们想知道明星不为人知的一面或是私下里是什么样子，跟台上的他们有什么区别。同时看别人倒霉是人类的一大恶趣味，要是看明星吃瘪就更好了。”
聂泽方若有所思，“所以前期这部分要瞒着嘉宾？”
“没错，咱们先找一个容易让人心里发毛的地方假装去拍探灵解密鬼宅的假节目，然后提前安排‘演员’在那儿假扮成住户路人之类的给嘉宾加强心理预期，毕竟台里还能干活的闲散人员不能浪费咯，之后打车回酒店或者台里的路上就开始开始操作了。这里需要针孔摄像头，而且是带夜视的那种。”
潘晓东脸一黑，“行，我这边提供。”
“那就这么定了。”陆行川从桌下掏出一张网上买的“无脸男”面具戴脸上，“效果如何？”
“猛一看的话确实很吓人。”
“那就行。”陆行川摘掉硅胶面具塞进兜里，尔后站起身拍拍手，“那行动起来，咱们先用我朋友彩排一下。”
听到他的话，屋里另外四个男人都眼神复杂。
你这家伙......为了复仇竟然连朋友都要折磨？！
你是魔鬼吗！
............
“啊？这样不好吧......”会议室外听到陆行川决定的白浅梦有些为难，“我只是个高中毕业生就当嘉宾什么的......让笙笙当嘉宾不是更好？她才拿了全国校园歌手大赛的冠军呢！”
“都有都有。”陆行川笑容澄澈真挚，“我说过了的，我没有梦想，但我会帮你实现你的梦想。”
白浅梦眼眶一热，但下意识第一反应是扭头去看柳南笙。
她总觉得心虚。
川仔，你不要对我这么好啊......
柳南笙被白浅梦看过来也稍显心虚，她朝她轻轻点了点头。
稍远处蹲着抽烟的潘晓东只觉得牙根发酸，“妈的，总感觉上了大当！这家伙到底是来做节目的还是来打情骂俏的？而且还是三人行......”
现在的年轻人都玩儿这么野的吗？
三角恋？
罗维看他一眼，悠悠吐出个烟圈儿，“人家郎才女貌，你这单身狗酸什么。”
跟他俩差不多已经混熟了的聂泽方叼着烟笑了，“这位草履虫老师虽然年轻，但没这么简单。”
“嗯？怎么说？”
“他给我发邀请之后我就回去把今年全国校园歌手大赛全看了一遍。咱们这位导演做任何事情都是有目的性的。”
聂泽方眯起眼睛，“不仅复赛决赛那两首歌是他写的，甚至就连舞美都是他设计的。他通过那节目认识了导演跟卢一楠，接着又把卢一楠邀请来咱们节目，就连电视台的王主任都是他通过那节目导演田老师介绍认识的。
“你们再想想，咱们这节目用得着咱们仨吗？就这种水平的节目电视台自己就能做。而且最关键的一点，他是如何知道咱们的？”
潘晓东不明所以，“你的事情我们不清楚，但我们的事儿虽然过去好几年，不过有心查的话还是查得出来的。”
聂泽方看他一眼，“那他怎么找到你们的？”
潘晓东怔住了。
是啊！那他是怎么找到自己跟罗维的？
“这说明他一直在关注甚至调查咱们，然后觉得咱们最适合，所以才上门相邀。”聂泽方眯着眼抽着烟，但他此刻在潘晓东二人眼中已变得高深莫测。
潘晓东喉结动了动，不由问道：“邀咱们作甚？就拍这节目？”
“那怎么可能呢，他这人未雨绸缪，这节目我听说他没要钱，所以他所图甚大！”聂泽方继续道，“想想看，为什么他会在那个唱歌节目用‘草履虫’这种可笑的艺名？为什么哪怕现在他也不告诉咱们他到底叫什么名字？咱们到现在也只知道他名字里有个川字，他其实还没真正信任咱们，他怕咱们把他的名字泄露出去！”
潘晓东不解，“为什么会怕名字暴露出去？”
“因为他要带咱们干大事！”聂泽方愈发高深莫测，“咱们都是得罪过业内现在大佬的人，他也一样！所以我可以肯定，咱们现在做的这节目也只是他的踏脚石，他的最终目的......是拍电影！”
第四十七章 我陆某人也不是什么恶魔嘛
“还没休息够？”
当陆行川走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三人惊叹还有那种看同伴的眼神，而且怎么感觉还挺热血？
陆行川挠挠脸，“你们抽个烟也能抽出热血感觉的？”
“什么都别说了！”潘晓东站起身狠狠把烟头摔在地上，“咱们这票肯定要干好！收视率是吧！特么就是抬也要把收视率抬进前十！”
“你们不摆烂了兄弟很高兴，只不过麻烦把烟头扔垃圾桶了，别给环卫工添麻烦。”
虽然不知道他们为啥从刚才半死不活的摆烂模样忽然热血满满，但反正对陆行川来说都是好事，也省的他继续画饼打鸡血了。
“哦哦！”
潘晓东就连弯腰捡个烟头都是这么热血！
“导演！你说吧！咱们去哪儿拍？”
“这得问咱们副导演。”陆行川扭头去看深藏功与名的聂泽方，“老聂，你这几年流窜作案的地方多，有没有类似那种荒废学校的地方？”
“是正经工作不是流窜作案。”
习惯性解释了一句，聂泽方又思索片刻，才道：“在市区靠近新乡县城那边以前有个东方五中，后来因为片区学生太少就合并去了别的学校，那里就荒废了。”
陆行川点点头，随手给王全友发了条消息，“王主任，东方五中旧址，按照我发给你的消息去准备吧。”
王全友很快回了个“没问题”。
收起手机，陆行川拍拍手，“那咱们出发吧。”
............
“川仔，咱们真要探索这里？”
看着面前乌云下显得阴森恐怖杂草丛生的废弃高中校舍，白浅梦抓着陆行川手肘的衣服瑟瑟发抖。
至于跟陆行川斗气？
笑死，她也得能做得到才行啊。
陆某人别的没有，脸皮最起码足够厚。
刚跟她道歉没两句呢就被原谅了。
啧，要是以后在一起的话，她发现自己劈腿柳南笙之后也能简简单单原谅自己就好了。
“笙笙呢？她怎么没来？”
怎么张口闭口就是她？她也是张口闭口就是你......陆行川翻了个白眼，“她还有别的事情，之后才会过来。”
柳南笙可是他定下的正式嘉宾之一，现在来还有什么意思？
而且他可是要趁机欺负欺负这牙箍妹的，要是那黑长直在的话自己还怎么欺负？
“哦，她是正式嘉宾，咱们今天先来踩点儿的。”陆行川的理由无懈可击，他对柳南笙也是这么说的。
“噢......”
但白浅梦还是踌躇不前，“能不能不进去？”
“有我在你怕什么。”陆行川伸出手，“要不你拉着我算了，再说这也不止咱们俩。”
他回头抬抬下巴，“摄影师跟打光的都在呢，话说你化妆了没？”
这年头的“伪素颜妆”确实让人分辨不出来，毕竟这姑娘本来就已经够好看了。
“没化......”
听着陆行川声音，她也没那么紧张了。
这姑娘从小就怕鬼，小时候那次就是被川仔找到带回去的。
但......不能牵手啊......
要是牵手的话岂不是对不起笙笙了？
哪怕只是兄弟也没有手牵手的吧？
咬了咬下唇，她轻轻攥住陆行川的衣袖。
“行，那咱们开始吧。”
见大家都准备妥当，陆行川便带队往学校里走。
这学校看样子就荒废了很久，操场上包括路上石砖的缝隙里都长出了狗尾巴草，藤蔓甚至已经爬到了三层教学楼的第二层。
进到楼里，他打开手电开始挨个教室的看。
“嗐，我还以为有问题呢，这不是什么都没有嘛。”
陆行川边用手电胡乱扫过教室内杂乱的桌椅板凳边吐槽，“总不能咱们后期添加诡异音乐吧，但那就要看后期技术了。”
众所周知，相同的素材可以剪辑出完全不同的效果。
比如明明是很欢快温馨的视频，通过滤镜、特效、音乐跟剪辑就可以让它变得诡异惊悚。
比如《走X科学》，明明只是很普通的事前，在节目前半段却总是给人一种惊悚恐怖的未知感。
罗维点点头，“这个小菜一碟。”
好莱坞那边比国内娱乐圈更排斥外人，所以他过去实习的时候经常去R级片的剧组工作，这一套算是轻车熟路。
“唉，不过那样就太常规了。”
陆行川随意踢翻一张木凳，一直半眯着眼睛的白浅梦吓得一哆嗦，攥着陆行川衣袖的手指节都有些发白，“川仔你别吓我......”
陆行川撇撇嘴，“可那样完全没爆点啊。”
白浅梦松了口气，“不也挺好的嘛。”
“真是无聊。”陆行川又踢翻一张凳子。
“我劝你们还是谨慎点儿好。”自从进了学校之后就一直沉默寡言的聂泽方冷冷开口。
“哦？”陆行川眉头微挑，“莫非这学校还有什么说法？”
聂泽方看他一眼，“知道这学校当初为什么会荒废吗。”
“因为学生人数太少所以并去别的学校了呗。”
“那只是表面原因。”
聂泽方掏出根烟叼嘴上，掏出打火机手颤抖着打了几次打火石都没打着。
他又把烟收了回去，沉默片刻，才冷冷道：“这学校当初有个女生跳楼了，所以学校才废弃，这事儿被压下去了没外传。”
轰隆——！
窗户外阴沉天空忽然划过一道闪电，紧接着便是雷声阵阵。
阴暗的废弃教室内陷入诡异沉默。
过了半晌，白浅梦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为什么......”
陆行川翻了个白眼。
这丫头，明明怕的要死还非得问。
聂泽方声音沉重，“那个女生叫安婉莹，她喜欢他们班主任王泉，不过这种事怎么能说出去呢。她努力学习当上了班长，每天课间还有放学后都喜欢去缠着王老师问问题，她觉得很幸福，但王老师不知道，王老师只当她是好学生爱学习，所以对她也关怀备至。
“后来王老师去相亲成功被她知道了，她觉得自己受到了背叛，所以那天她穿着白色连衣裙把王老师喊到了天台，然后当着王老师的面跳楼了。”
陆行川好奇，“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刚才你不还说这事儿被压下去了嘛。”
“因为......”
聂泽方声音幽幽，“我就是那个班的学生，当时我坐在窗户边，她跳下去的时候经过了我旁边......”
轰隆——！
雷声阵阵。
下雨了。
第四十八章 不能只有我一个人倒霉
“别说了！”
陆行川一声怒喝打断聂泽方，不过却用眼神示意他再说多点儿。
聂泽方看了眼闭着眼睛死死抓着这家伙胳膊不放的高马尾女孩儿，回了个了然的眼神。
“跟我来吧。”
聂泽方没再多说，而是扭头朝教室外走。
几人飞快跟上。
“川仔！走太快啦！等等我......”
白浅梦勉强睁开眼眸，但手不知何时已紧紧抓着陆行川的胳膊踉踉跄跄往前走。
“放心，有我在呢。”
陆行川回以一个温暖的微笑。
前面走着的那三兄弟表情都快绷不住了。
真是人渣啊......
不过身为帮凶，他们也不好说什么就是了。
没办法，这是为了复仇所必要的牺牲！
之后一路无话，只是聂泽方一边走一边讲着学生时代的事情，还有那个安婉莹以及王泉的故事。
直到......他们走到三楼尽头那间教室门口。
“就是这里了。”
深吸一口气，聂泽方推门而入。
早已生锈的铰链发出吱呀吱呀的怪异声响。
白浅梦抖了一下，抓着陆行川的胳膊苦苦哀求，“川仔......能不能不进去？咱们回去好不好？”
陆行川摩挲着下巴，“喊我五声好哥哥的话也许可以。”
“好哥哥好哥哥好哥哥好哥哥好哥哥！”
白浅梦毫不犹豫闭上眼睛就开始喊。
但喊我之后她感觉身子一轻就被陆行川拽进了屋里。
“川仔你骗我！”
“你感情不够投入。”
进到教室，白浅梦却忽然感觉周围都安静了下来，只有窗外沙沙雨声以及雨点砸在玻璃上的噼啪声响。
要不是还抓着陆行川胳膊的话，她此刻腿都要软了。
也幸亏她来之前在电视台提前上了厕所而且之后没再喝水。
当时川仔一直要她喝水的时候她都给拒绝了。
现在想想，幸好那时提前拒绝，否则真要糟了！
让她在这种废弃学校的废弃厕所里解手......咕，不如杀了她！
“川仔？怎么了？你快说说话啊！”
陆行川依旧保持沉默。
白浅梦瞧瞧眼眸眯起一条缝，然后就看到除她之外的四个人都死死盯着教室后面黑板。
她下意识看过去，脸色刷一下就白了。
那黑板上画着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长发女孩儿，她怀里还抱着一颗脑袋，而她那流着鲜血的扭曲五官上，黑洞洞的眼睛仿佛正诡笑着看着黑板前的自己。
“啊——！！！！！”
这姑娘腿一软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陆行川胳膊一沉搂住她，然后双手分别托起她肩膀跟腿弯抱了起来无力吐槽，“不是吧，这也能晕？”
聂泽方声音干涩，“导演，有一说一，我觉得你真他妈是个人渣。”
“要干大事，我这种做法其实已经很温和了。”陆行川咧嘴笑了，“真正的人渣是什么样的你们应该都知道。话说回来，这特么不是你布置的吗？”
“是你教唆的。”
“谁知道？”
“......导演您确实是人渣。”
但这更增加了他们仨的信心！
跟那种业界大公司对干，如果领头的是老好人的话那还干个屁！
而且就算是人渣，最起码他也是个有原则的人渣！
............
当白浅梦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躺在陆行川怀里，而他们正坐在回去的车上。
白浅梦脸一红地下脑袋嗫嚅道：“你干嘛啦......”
“醒了？醒了就快下去，我腿都压麻了。”
“......”
陆行川煞风景的话直接让白浅梦沉默，那莫名暧昧的小气氛也瞬间荡然无存。
白浅梦默默挪开了身子。
陆某人也没在意，他当然是故意的。
这俩姑娘的推进进度他要好好把握，否则万一失衡，那他长出一双翅膀的野望就要宣告破灭了。
一路无话。
白浅梦缓过来之后之前的恐惧又浮上心头。
她就是那种当时很害怕，但过后回忆起来更害怕的类型。
本想找川仔说说话增加点儿安全感，但她现在可是正在生气呢！
于是百无聊赖之下她开始观察起前排了。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就出问题了。
现在天色将暗，再加上外面下雨，她一时间只觉得那副驾驶的侧脸好像有问题。
“摄影老师？”
她小声试探了一声。
那副驾上坐着的人回过脸俩，露出一张没有五官的恐怖面容。
“呃？！”
仿佛鸭子被捏住了喉咙，白浅梦喉间的急促尖叫被她压抑了回去。
“怎么了？”
右边川仔的声音此刻在她心中仿佛天籁！
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她扭头一把抓住陆行川手臂，“川仔！啊啊啊啊——！！！！”
在昏暗光线下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同样没有五官的恐怖面容。
主驾位置正开着车的潘晓东眼角一阵抽抽。
妈的，导演真是个人渣！
............
“呜呜呜......笙笙......”
回到电视台从车上下来的白浅梦一把抱住柳南笙就放声大哭。
在电视台化好妆的柳南笙手忙脚乱拍着她后背安抚着怀里姑娘，“怎么了？”
“呜呜呜......”
白浅梦只是哭，却甩着高马尾什么也没说。
柳南笙一边继续拍着她后背安抚她，一边看向陆行川秀眉微蹙。
“你别这样看我，真不关我事。”陆行川耸耸肩，“她只是到了拍摄地点采风的时候觉得害怕就自己吓自己，其实没什么事。”
他掏出手机看看时间，“时候不走了，你先跟他们去拍摄地，我安慰完她再过去找你们。”
说罢他便强行从黑长直大小姐怀里把牙箍妹拽了出来。
真不是吃醋！只是时间紧任务重而已！
柳南笙秀眉紧锁。
但她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就跟着摄制组上车离开了。
一个是她本人是那种非常守时的人，既然是工作那就要认真完成，虽然没有钱......
另一个，这似乎是让他们俩发展感情的好时候，她虽然内心情感复杂，但并不打算阻止，甚至她离开后才更方便给他们留下二人空间。
等汽车走远，陆行川这才放开白浅梦，还有捂着她嘴的手，表情贼嫌弃，“啧，说了别咬我，口水都弄我一手，脏死了！”
白浅梦狠狠瞪着他，“你是不是还想去吓唬笙笙？”
“咳，都是为了节目效果，我只是先带你体验一下感觉，毕竟你马上也要开始人生的第一场表演了。”陆行川干咳一声强行解释。
果不其然，这姑娘的注意力被转移了，“表演？什么表演？我不行的......”
“你都体验完了肯定行，我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得行！”
陆行川忽然笑容很贱，“梦啊，难道你就不想看南笙被吓哭的样子嘛？她总是冷冰冰的咱都没见过她哭的样子。再说了，总不能只有你被吓吧？”
白浅梦表情纠结。
半晌，她才在纠结中缓缓点头，“想......”
第四十九章 倒霉的人都喜欢拉人下水
当陆行川赶到学校的时候他们已经拍摄完了。
此刻柳南笙正站在那黑板前平静注视着黑板上的白色连衣裙女孩儿。
见陆行川来了她表情依旧平淡，“来了，梦梦呢。”
“她今天吓够呛，我让她在电视台先歇着了。短时间内恐怕她不会想来这里，晚上睡觉我都怕她做噩梦。”
柳南笙轻点臻首，“嗯，那晚上我陪着她睡。”
陆行川：“......”
他真想给自己一巴掌！
就你特么喜欢多嘴！
陆某人直接就是一个话题的转，“你们这就拍完了？”
只能说不愧是白浅梦的好闺蜜，哪怕再聪明也只是个高三毕业生，还不了解人心的险恶。
柳南笙果然中招，“嗯，拍完了。”
陆行川瞥了眼聂泽方。
聂泽方轻轻点头。
只能说还是柳南笙太年轻。
这种节目居然一遍过？换个业内人士都觉得不可能。
聂泽方自己也觉得奇怪，不过很快他就明白为什么了。
这是他自己琢磨出来的“草履虫导演の独特沉浸式拍摄法”。
综艺最被人的吐槽的是什么？
是“一眼剧本”、“一眼假”、“肯定是演的”。
而导演这种拍摄方式无论怎么样也不会被当成假的！
因为嘉宾的反应全是最真实的第一手反应！
只要嘉宾级别足够，那这节目想不火都难啊！
柳南笙平静道：“其实我还有个问题。”
陆行川精神一振，“什么问题？”
她回头看着黑板上的画，“这个故事是真的还是为了节目效果虚构出来的。”
“是真的。”聂泽方表情痛苦，“其实那个女孩儿是我同桌，她学习又好人又漂亮，当时班里很多人暗恋她。而她掉下去的时候......我看到了她死的样子。”
“我明白了。”
柳南笙双手合十微微垂首，“请安息吧......”
陆行川心里一喜，知道这姑娘其实也怕！现在只是在强装镇定而已！她心里肯定慌得一比！
在离开的时候陆行川特意慢了几步走到聂泽方身边压低声音，“可以啊老聂，你这故事编的真不错，而且你演技也挺好，我都没看出来你是演的。”
聂泽方奇怪地看他一眼，“导演，我也没说是演的啊，那些都是真事儿。”
“啊？”陆行川表情僵住了，“你说那不是演的？”
“当然不是。”
“那黑板上的画也不是你画的？”
“导演，咱们也就前后脚到的，我哪来得及画啊。而且那粉笔痕迹明显已经很久了，再说我也没带粉笔。”
“......”
陆行川扭头就往教学楼走。
“导演你干嘛去？”
“我特么去把踢倒的板凳摆好！”
“......”
敢情你也怕啊......
等陆行川从教学楼里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恢复了元气满满。
潘晓东挺好奇，“导儿，您不怕了？”
“我从没怕过。”陆行川嗤之以鼻，“我想明白了，首先我没得罪过她，其次就算她是拳师鬼也无所谓，我怨气这么大，死了反倒更方便我化成厉鬼锤她。
“对了，车上几个位置的摄像头都准备好没？”
“好了。”见陆行川说起正事，潘晓东也严肃不少，“前空调出风口下面、后视镜上面、后空调出风口那里、后挡风玻璃那里的摄像头都装好了，绝对隐秘，而且都是带夜视效果的，录音笔也都隐藏好了。”
“嗯。”陆行川点点头，回头吩咐聂泽方，“老聂，下次来之前多准备点儿辟邪的玩意儿，什么十字架、符纸、经书之类的都带上，有备无患。”
潘晓东：“......”
敢情你还是怕啊......
............
电视台的破轿车前，柳南笙回头蹙眉，“他人呢？”
“导演要这这边继续布置场地，毕竟这次只是排练，而且是第一次拍，大家都不太熟悉流程，所以先走一遍。等明天再正式开拍，他让我们先柳小姐你回去，之后我们会再来接他。”这话聂泽方是昧着良心说的，内容全都是陆行川教他说的。
“嗯，大家也辛苦了。”柳南笙不疑有他，反倒开始替陆行川善后，“阿川他还年轻，以前也没做过这种节目的总策划跟导演，几位都是前辈，还请多帮帮他，他压力也很大。而且他平时也很任性，有时候也小孩子脾气，还请大家多多包涵担待。”
说着她从随身包包里取出三个红包发给他们，“这里是一点茶水费，大家拿去喝茶。”
聂泽方三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忍着良心的隐隐作痛含泪收下，“放心吧柳小姐，我们肯定会帮导演的，而且他其实很厉害，我以前还从没见过这么有才华的导演。”
陆行川这种行事风格天马行空的导演他也确实没见过。
............
车上，穿着白色连衣裙披头散发七窍流血还脸色惨白戴着全白隐形眼镜的白浅梦紧张问道：“川仔，笙笙不会认出我来吧？”
坐在驾驶席上的陆行川扭过脸，那张没有五官的脸上没任何表情——也许有表情别人也看不出来，“认不出，你这状化的......再加上都晚上了，黑灯瞎火的能认出来才怪。”
陆行川扭头看着窗外，也幸亏这段路荒郊野岭没什么人，而且他这面具也算是高级货从里面能看到外面，反正好孩子不要学。
看到窗外柳南笙打算上车，他赶紧去按白浅梦的脑袋，“快躲好！记得按台词来！”
白浅梦没来得及应声就慌慌张张缩了下去拿黑夹克盖住自己。
柳南笙上车之后聂泽方跟她说了一声就带着潘晓东、罗维往学校里面走了。
汽车发动，柳南笙不疑有他，只是低头看着手机。
白浅梦悄悄爬了起来。
柳南笙没听到动静，继续低头刷着手机。
过了一会儿可能是在车上看手机眼睛有点儿花，她放下手机下意识抬头。
然后......在黑暗中，就着车前的灯光已经仪表盘的昏暗光影，她似乎看到了......副驾驶坐着一个女人？
一个披头散发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女人。
第五十章 我养你啊！
那一刻，柳南笙血都凉了！
她拿着手机的手僵了一下，尔后缓缓抬起手机想要拍照。
可惜现在的手机还没超级夜景，加上荒郊野岭没路灯，她拍出来的就是一团黑糊糊什么都看不到。
她默默放下手机，但同时已经盲打拨出了陆行川的电话号码。
理所当然，没打通。
并非陆行川的电话打不通，而是柳南笙手机没信号。
笑死，她什么性格陆某人能不知道？
这屑人早就在车上放了信号屏蔽器，对付就是柳南笙！
直到此刻，柳南笙才第一次变了表情。
其实她有个小秘密，只有她自己跟陆行川才知道的小秘密。
那就是......她也尿过床。
不对，她不是尿床，是尿裤子。
众所周知（其实也就他们俩知道），白浅梦在小学的时候尿过床。
因为什么呢？
陆行川这屑人给她讲鬼故事。
那鬼故事也很经典，是张震老师的《厕所里的灯》。
而同样的故事他也给柳南笙讲了，那一年他们上初一。
柳南笙默默攥紧手机保持着沉默。
她拿着手机抬手堵住了，耳朵，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这是当初她尿裤子被陆行川看到之后第一次破防大哭的时候陆某人安慰她的话——只要让鬼以为你看不见它，它就不会缠上你。
顺便一说，第二次破防就是在女厕所被霸凌的时候陆行川从天而降暴揍那几个女混混的时候。
“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
听着她嘴里压低声音的碎碎念，主驾跟副驾的陆、白二人差点儿别忍住笑出声。
白浅梦觉得新奇，原来笙笙还有这一面？
以前总是川仔欺负自己，然后笙笙替自己出头训斥川仔。
原来她也跟自己一样只有十八岁嘛。
还以为她一直都那么成熟呢。
她渐渐体会到恶作剧好闺蜜的快乐了。
难怪川仔总是不做人......
陆行川手指轻点方向盘，白浅梦收到提醒之后便点点头。
她的恶作剧......要开始咯~
柳南笙闭着眼睛，她感觉自己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除了呼呼的风噪、车轮的路噪以及雨水噼啪砸在车上的声音还有发动机的轰鸣之外，似乎车里面再也没有其他声音了。
但她总觉得似乎有什么在自己面前，甚至可能已经跟自己脸贴在一起了！
阿川说过的！
鬼故事里最恐怖的就是在放轻松的时候忽然冒出一只鬼来！
她现在急需安全感！
她第一反应想到的只有陆行川，至于梦梦......那是需要她保护的姑娘。
可阿川的电话为什么打不通啊！！！
既然阿川不在，那车里只能想到另一个人了。
“司机师傅？”
陆行川调整了一下嗓音，俗称“夹”了起来，只不过他是反向往成熟有磁性的低音去夹的，“嗯？柳小姐放心，咱们已经马上下国道进市区了，您累了的话先休息一会儿，等到了电视台我喊您。”
“不，师傅，这车上是只有你我两个人吗。”
“是的。”
“可副驾驶有个穿白色连衣裙的长发女孩儿。”
“嗯？副驾？”
陆行川稍稍侧脸，但因为太黑加上柳南笙正闭着眼睛的关系所以没看到他的无脸男面具。
“没有哦，副驾没有人的。柳小姐你别吓我，我这人胆子很小的。”
“没有？”
柳南笙深吸一口气，心态努力放平，“没事了，抱歉。”
应该已经走了吧。
毕竟她没做什么亏心事。
不过白色连衣裙的话......莫非是那个废弃学校里跳楼的女孩儿？
她缓缓睁开双眼，然后就看到了......坐在副驾驶那个头已经扭过来的“人”的脸。
在昏暗的光线下，那张扭曲狰狞到惨白且七窍流血的脸就这么直直怼到她面前。
而那没有黑眼珠的眼睛正直勾勾盯着她。
“咿——！”
柳南笙倒吸一口凉气丢掉手机双手捂脸，然后强行把尖叫卡在嗓子眼。
“师傅......”她声音都有些颤抖，“可是真的有啊......副驾驶......”
“柳小姐你别吓我！可是副驾真的没有人啊！”
柳南笙悄悄抬手，从指缝中瞄了一眼......
还在啊！
“你看得见我......”
空灵又带些沙哑的嗓音回荡在柳南笙耳边。
她娇躯一颤，一头黑长直乱甩，“看不见看不见看不见看不见......”
“你叫什么名字......”
柳南笙一抖，捂着脸的双手都没放下，“柳南笙！我叫柳南笙！”
第一次见她如此慌乱，白浅梦也不由玩心大起，但还是按照陆行川的要求说了台词，“柳南笙，那你最幸福的是什么时候......”
虽然她很自卑，但她心底小小的梦想......是成为演员！而且是要成为大明星！
为什么她会有这个梦想？
因为从小她就知道笙笙的梦想是成为大歌星。
川仔总说他没有梦想，但她是知道的，川仔虽然表面上什么都不在乎，可他心里总是想着什么事情，一个人的时候他就经常默默发呆。
这次全国校园歌手大赛也证明了川仔的才华不在笙笙之下，甚至要更强！
他们才是一个世界的人，可她不想被丢下啊......
私下里她也独自对着镜子练习唱歌，可她怎么也唱不到调子上。
那该怎么才能跟上他们的脚步不会被丢下呢？
她只能想到去当演员了。
努力学习，再加上情绪到位，她现在倒真演出了符合人设的那种惆怅难过的空灵哀恸之感。
柳南笙捂着脸没说话，气氛一时沉默。
“柳小姐？”陆行川忽然开口，“您刚才是在跟我说话吗？”
“没有，抱歉，是我在自言自语。”
柳南笙下意识放下手抬头，却正对上那七窍流血的扭曲面容。
她深吸一口气，虽然脸色难看，但依旧正视着那张脸小声道：“我最幸福的时候就是看着我那两个好朋友打打闹闹的时候。”
“真好啊......我也想有朋友......我能跟着你吗，我也想变得幸福......”
柳南笙抿了抿嘴，她脸色很难看。
她想起了在废弃学校录彩排的时候那个副导演说的话。
那个自杀的姑娘，她生前一直在被霸凌。
跟自己当初一样呢......
自己当初被阿川拯救了，可谁来拯救面前的她呢？
深吸一口气，柳南笙艰难点头，“好。”
沉默片刻，她继续道：“不过请不要伤害别人，尤其不要伤害我朋友。”
白浅梦怔住了。
小哭包又想哭了，好善良的笙笙......
这鬼丫头忽然感觉自己良心好痛。
都怪川仔！
“柳小姐？您在跟谁说话？”
某没良心的家伙直接插话。
“啊？没事，我只是在背台词。”
“嗯，柳小姐您能不能回去再背？这段路一直盛传有鬼，我这人从小就怕鬼......所以......”
他声音忽然变得幽深诡谲，“我自己也变成了鬼......”
车速放慢，他缓缓回头，露出那张没有五官的恐怖面容。
柳南笙瞳孔骤然猛缩成针尖大小，她大脑一片空白。
终于，那一直压在胸腔中的尖叫冲破了喉咙。
“啊！！！！！！！！！！”
嗯，是全国校园歌手大赛上都没展现过的绝强女高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