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闹掰
提问，跟从小一起长大的男性朋友闹掰了是怎样的体验？
没人能比尼娅更有资格回答这个问题了。
震惊，委屈，愤怒。
“蝙蝠侠能够保护你？这就是你赶我走的原因？！”
一片漆黑的梦境里，唯独中间一束光点亮了谈判桌，冷调光线由上而下洒落在少女瀑布般卷曲的黑发上，她拍案而起，身体前倾，“就因为这个披着披风的混蛋？他什么时候勾搭的你？”
谈判桌对面，布鲁斯·韦恩声音沉着，“这跟他没关系。”
“没有关系他怎么能取代我的位置。”尼娅愈发不满，“别想糊弄我，我从你五岁开始护佑你的梦境，你说谎我能看出来。”
乌黑眸子微微眯起，尼娅一挥手，两人中间坚硬冰冷的谈判桌瞬间消失，她逼近那双仿佛火焰燃烧到极致的蓝眼睛，正经的语气没绷住，尾音有点飘，“说实话，你最近天天梦见他，难道你看上他了？”
“我们只是合作关系，我投资，他保护我和韦恩企业。”
“至于你，尼娅。”面容坚毅的男人直直看着她，低沉醇厚的嗓音却比谈判桌更冰冷，“五岁到现在，你从来只在我的梦里，无缘无故地出现，无缘无故地存在。我很感激过去你的帮助，但现在我是个成年人，不需要你来吞噬我的恐惧，也厌恶有个人待在我的脑子里。”
曾经亲吻过她脸颊的嘴唇吐出凌厉伤人的话语，“我不需要你，你可以离开了。”
我不需要你。
黑发少女的笑容一瞬僵硬，她抬起手，试图像以往那样捏软那张冷硬的脸，却被布鲁斯毫不犹豫地侧头避开。
落空的手滞了两秒，修长白皙的手指缓缓收拢。
尼娅直起身，带着弧度的唇慢慢抿成一条直线，“你的意思是，你厌烦了？”
“是。”
“所以你要赶我走。”
“是。”
“你这么想多长时间了？”
布鲁斯深深地看她一眼，“几年。”
“……”
布鲁斯用和商业对手谈判的语气道，“这里是梦，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情，打我，骂我，都没关系。”他极轻地笑了一声，“反正明天醒来我什么都不会记得。”
所有的情绪都留给她吗？
微小的呼吸声在整片空间消失，明亮光线堕入她眼中的夜晚，尼娅道，“好样的，韦恩。”
她转身消失。
梦境空间陷入令人窒息的安静，黑发少女的离开似乎让光线也黯淡了不少，令无数人向往的哥谭首富布鲁斯·韦恩忽然叹口气，仰在椅背上用力按了按眉心。
“你伤透了她的心。”
扁扁的棕色毛绒熊从浓郁黑暗中走出，它只有布鲁斯小腿一半高，圆圆的黑眼睛仰起来看他，用古早卡通片的配音腔调道，“这样逼她，你会后悔的。”
“我会后悔吗？”布鲁斯垂手捏了捏小棕熊软绵绵的半圆耳朵，这是尼娅送给他，让他免于混淆现实与梦境的小礼物。
他与自己对话，“我们遇到的时候一样大，可是现在我已经成年许久，尼娅却还是一个小女孩。我不知道这么做是否正确，但一成不变是不正常的。”
小棕熊展开圆圆短短的腿坐在他脚边，低声，“可是她会伤心呀。”
布鲁斯抿了抿唇。
……
黑发少女坐在如夜晚繁星般的梦貘领域里，神情怏怏。
柔软纤细的手向上展开，一团黑色雾气渐渐成型，凝成卡片形状，刚才的谈判桌出现在卡片正面。她手指微动，卡片翻转，背后流畅地写上一行字。
【布鲁斯·韦恩的拒绝】：功能待验证。
尼娅捏着这张卡片，悲从中来。
作为世界上唯一一只梦貘，她竟然被护佑时间最长的小伙伴给赶出来了。
他们一起长大，一起在梦里救他爸爸妈妈，一起对抗噩梦怪兽，一起讨论暗恋的小姑娘，但是他现在把她赶出来了！
雾气朦胧的黑眼睛马上要掉下湿润来，尼娅使劲儿眨眨眼，蹭地站起来。
走就走！
她标记过的梦境有整片星空那么多，失去了布鲁斯一颗星星，她还有一大片璀璨星海！
尼娅一挥手，从头顶星空里飘下来属于布鲁斯的梦境，她扬手就要抹去特有的梦貘标记，抹除之后他就从这片星空藏进背后的黑暗里了——
没成功。
少女抽抽鼻子，下不去手。
布鲁斯这个混蛋！
但走是一定要走的，不过在她走之前，也得带走点纪念品。
尼娅瞄准了韦恩大宅客厅里的那副照片。
照片里是韦恩夫妇，和还是个小孩子的布鲁斯·韦恩，布鲁斯怀里抱着一只只有手掌大的通体黑色的小猫，黑眼睛圆溜溜，似乎有点长的尾巴不安分地在身后甩。
和小黑猫有些像的小兽躲在夜晚阴影里，长长的带着毛绒绒三角尖的尾巴在身周不安地晃动，尼娅在这里呆了这么长时间，当然知道监控有多严密，但是要取走照片，她不得不从领域里出来。
精神宫殿里收藏着众多卡片和使者，尼娅循着自己的标注驱动其中之一——
【咬胳膊的黑洞】：什么都吃，把胳膊伸进去会收获一个卡在黑洞里的人（经验证，只吃胳膊，腿不行。）
这个好像是消防员的梦里收获的，尼娅记不太清楚，不过只要有用就好了。
平面化的黑色漩涡贴着墙壁影子般移动，一口吞掉照片，韦恩大宅的排列用心的照片墙上顿时出现了惹眼的空缺。
尼娅才不在乎这些，她还在生布鲁斯的气呢。
由于她还是一只未成年的梦貘，本体进出领域必须通过某个人的梦境，尼娅正要找阿尔弗雷德借个入口，打算随机找个梦境出去，可是一回头，又看见了布鲁斯的卧室。
尼娅：……
她还生气呢！
护佑了那么长时间，万一出事了怎么办？！那她过去的时间不都浪费了吗？尼娅严肃着脸想，为了让布鲁斯意识到自己的必要性，为了让他还有机会跟她道歉，他必须活得好好的。
……但是出了梦境，布鲁斯又不认识她。
尼娅思来想去，决定找蝙蝠侠——混蛋的新保护者——友好、和平、战略性地聊一聊。
……
一夜无梦，布鲁斯·韦恩又睡了个好觉。
最开始他还会奇怪，为什么经历了那么多他从来没有做过噩梦，他甚至不曾在梦里感受到任何不安情绪，但这么多年过来，他已经默认自己是噩梦绝缘体了。
这对睡眠极度缺乏和极度不规律的蝙蝠侠来说，是个好事。
坐起身，他下意识地往手边抓了下，意识到掌心流动的空气，他抬起手，疑惑地看了看粗糙的带着茧子的掌心。
他要抓什么呢？
无厘头的思考没有占据很长时间，因为阿尔弗雷德告知他，“我们丢了一副照片，老爷。”
布鲁斯下楼，他的养子迪克已经在敲着键盘调查墙上那个一夜之间出现的空缺了。
迪克将笔记本屏幕转向老管家和布鲁斯，画面上的圆形黑影在墙上旋转移动，他有点怀疑自己的技术了，“没有发现任何入侵者的痕迹，没有任何投影设备故障，也没有其他损失，看起来就像一个影子把照片偷走了。”
毫无头绪的盗窃案。
阿尔弗雷德为他们端上早餐，“幸运的是，我们还有那张照片的副本。”
老管家把新的照片挂上的时候，迪克注意到那只黑到看不清五官的小黑猫，好奇已久的少年终于找到机会，问阿尔弗雷德，“这只猫呢？”
“它叫尼娅。”阿尔弗雷德的声音带了些怅然，“是托马斯老爷偶然救下来的，在家里养了一段时间，尼娅不见了，只是偶尔会在这里出现。”
他眼角皱起笑纹，“不过后来，庄园里就经常来一些小动物，尼娅有没有在其中就不知道了。”
按照猫的寿命，它估计很早之前就去世了，迪克遗憾地想。
匪夷所思的盗窃案在蝙蝠家还没重要到影响夜巡，当晚，蝙蝠灯照射在厚重云层，披上黑甲和披风的蝙蝠侠很快赶到，警局楼顶却没有戈登的身影。
“蝙蝠侠。”
清亮慵懒的女声突然出现，在蝙蝠侠警惕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蝙蝠灯后的阴影中慢步转出。
像是裁了夜色为衣，被漆黑斗篷笼罩的她整个人与夜晚融为一体，只从兜帽下露出一小半下巴和红润的唇。
体型比强壮高大的黑暗骑士小了好几个号，她毫不畏惧地向他走近，再次唤了一声，“蝙蝠侠。”
这个体型和声音，很大可能是一个未成年。
蝙蝠侠立在原地，白色护目镜下的目光警惕，他能感受到来自对面穿过布料的带着探究的打量，他的声音经过变声器变成震慑的低哑，“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布鲁斯·韦恩是谁。”
少女轻声笑了下，这笑声却仿佛利刺径直刺入了蝙蝠侠的耳朵，心跳骤然加快，他的身份暴露了吗？
他可以在一秒内制服近在咫尺的神秘人，但在他抬起手前，一把闪着寒光的菜刀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速度极快，逼得他不得不微抬下巴。
【鸭脖刀】：这么好看的脖子不砍个几段太可惜（鸭脖师傅是个颜控和强迫症，不好看的脖子不砍，平均分段，砍出来什么东西都是鸭脖味，鸡肋）
尼娅已经等了很久，她举着刀贴紧蝙蝠侠的脖子，从宽大袍子里露出大半截纤瘦白皙的小臂，也不在意，只是用轻松惬意的语气道，“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明白吗？”
蝙蝠侠默不作声，他想出手反击，却发现他的手不知何时被一根绳子紧紧绑住，以蝙蝠侠的技巧竟然无法挣脱！
【死结】：就是个死结。
“第一个问题，你和布鲁斯·韦恩什么关系？”用道具卡片也很费精神力的，她将刀贴紧他的下巴，凉意蛇一样向上蔓延，“我不想再问第二遍。”
在耳机里迪克担忧的声音中，蝙蝠侠低沉地开口，“他是我的资助者。”
刀似乎更近了，尼娅不悦地问，“连朋友都不是？”
蝙蝠侠：“是朋友。”
下一问紧跟而上，“什么程度的朋友？”
蝙蝠侠道，“我会保护他。”他看出来了，相较于蝙蝠侠，这个人更关注布鲁斯·韦恩，更没有发现他们的关系，她的心思很容易猜到。
还不够，只是一句话，她怎么放心？
尼娅冷下声音，“我问你，你愿不愿意用生命保护他，无论安全或危险、贫穷或富裕、弱小或强大、正确或错误，从现在到未来，永远为他献出一切？”
面具下，蝙蝠侠的眉毛拧了起来，他怎么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招惹了这么个……古怪的保护者？
“你要我当他保镖？”
“回答我。”
敢说不愿意，她就把【布鲁斯·韦恩的拒绝】扔他脸上。
刀架在脖子上，蝙蝠侠不得不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单词，“ido”
总该结束了吧？
并没有。
古古怪怪的少女又从斗篷里掏出来羽毛笔和羊皮卷轴，似乎一点也不担心他攻击她，一刀砍断他手上的绳索，把羽毛笔塞进他手里，下巴一扬，“签字。”
签完字，契约可就成了。
第2章 小蝙蝠
第二章小蝙蝠谜语人滚出哥谭
契约是不可能签的，饶是蝙蝠侠和魔法侧打交道不多，也知道名字和血液万万不能出差错，更何况这女孩儿要他签的还是一个跟他自己的契约。
……像极了结婚誓词的古怪契约。
蝙蝠侠不知道她对他们的关系有什么误解，但这并不影响他趁机摆脱少女的挟持，事实上这很简单，只是他试图控制住她的时候，戴着黑手套的大手却从她的身体里径直穿了出去，像穿过一团逸散的雾气。
羊皮卷啪地落地散成雾气，少女缓缓转过身，红唇勾起。
电击、药剂、绳索，蝙蝠侠接连几种攻击方式，都落了空，仿佛那女孩只是一个暗夜投影。
尼娅可惜地看着消失的羊皮卷，这可是具有长期效力的魔法卷轴啊，使用一次要耗费很多精神力的。
她的视线转向气场越来越可怕的蝙蝠侠，见过更多可怕东西的梦貘小姐没什么反应，“实话说，就算你签了契约，我也不相信你能全力保护他，这样，我们做个交换吧。”
她侧耳倾听，“楼下有很多人想上来帮你，但他们到不了，包括你的小罗宾鸟，哦，不要那么看我，我也是有底线的，对孩子出手算什么。”尼娅的嗓音柔软亲昵，“但是阿卡姆那些就不算了吧。”
黑色长发从兜帽下溜出来一缕，尼娅把它挽在耳后，“布鲁斯受一次伤，我就去给他们添上双倍，布鲁斯受一次他们的袭击，我就跟他们来一次情境重演，死了可不是我的错。如果你怀疑我能否进入阿卡姆……”
她极轻地笑了下，“你问问小丑，最近为什么睡不好呀？”
蝙蝠侠下颌紧绷，“你究竟想干什么？”
“你听的明白。”尼娅啧一声，“不用再拖延时间了，你的小罗宾已经过来了。”
余光处暗影闪动，蝙蝠侠一惊，一个高大强壮的人影就站在了古怪少女身旁，轻甲披风尖耳朵头盔，白色护目镜沉沉地盯着他，他的手里还拎着一个红黄绿配色不断挣扎的罗宾鸟。
被捆成毛毛虫的罗宾在“蝙蝠侠”手里不断挣扎，他明明靠近得悄无声息，为什么这里会有一个假的蝙蝠侠？！他差一点当真了！
尼娅歪头，“阿卡姆不够的话，加上罗宾呢？”
蝙蝠侠终于沉沉点头。
“早点这么做多好。”
尼娅轻快地拍了下手掌，她身旁沉默的黑暗骑士就放开了小罗宾，小罗宾自由的瞬间，几枚闪烁着红点的蝙蝠镖疾速飞了过来，蝙蝠侠欺身而上，爆炸火光乍亮，两个黑漆漆短暂过了几招，在披风的猎猎声中擦身而过。
“你是谁？”
没人回答，假蝙蝠侠抱着尼娅坠入黑暗。
蝙蝠侠脸色难看，今天的一切都古怪极了，哥谭又出了个什么人物？罪犯还是自诩正义者？
在那之前，他还得先去阿卡姆确认一下小丑的情况。
……
我是谁？
远程消散了那个虚影，尼娅躺在一个小旅馆，思考。
她翻了个身，戳戳坐在枕头上拇指大的小蝙蝠侠，小蝙蝠正在整理腰带里的东西，零零碎碎的掏出来摆了半面枕巾，然而他把柔软的枕头坐了个小坑，那些零零碎碎的东西就顺着弧度滑到他勉强盘坐的腿边，被戴着黑色手套的小手手拿起来。
超级省电模式的小蝙蝠，乖巧又可爱。
“小蝙蝠呀，你说我弄个什么代号比较好？要不然以后找蝙蝠侠，显得我很弱势啊。”
被细细的指尖戳了脸蛋，小蝙蝠也不生气，只是酷酷地把脑袋转到一边，手中动作不停，“你威胁了蝙蝠侠，也威胁了我，我不要给你想代号。”
“可是你跟大蝙蝠又不一样。”尼娅笑眯眯地点他的尖耳朵，“你诞生在布鲁斯的梦里，是他的保护者，强大又充满安全感，你不赞同我的看法吗？”
小蝙蝠侠沉默了下，“你这样不好，蝙蝠侠会保护每个哥谭市民。”
“我只是给他保护名单上的布鲁斯·韦恩大写加粗，实在不行再描红。”
尼娅托腮，“你只看到我威胁蝙蝠侠，可是你知道，我都没把大家伙带出来，要不然蝙蝠侠哪里还有发射蝙蝠镖的机会。”
小蝙蝠很不给面子地拆台，“因为你同时用那么多道具，能量不足。”
“也是哦。”
尼娅毫不避讳自己能力的不足，她在梦境领域收集了很多很多很多道具和使者，但她未成年，未成年的梦貘无法发挥全部实力，所以她用道具的选择也不是很多。
但无所谓，她成功地威胁了蝙蝠侠。
指腹顺着小蝙蝠的披风由上而下慢慢滑动，尼娅若有所思，“蝙蝠侠……布鲁斯不是最害怕蝙蝠么，怎么跟他玩一块儿去了。”
她灵机一动，“不如我代号梦魇算了。”干坏事儿还能推到死对头身上。
小蝙蝠反对，“要是你做好事了呢？”
“但也不能用尼娅这个名字啊。”尼娅委屈，“梦里世界他们都知道尼娅是我，但一醒来就忘了，不共通的世界不想用一个名字。”
“没关系，慢慢想。”小蝙蝠耐心安慰她，“我们的领域又不在这里。”
不在这里……
安静的时间有些长，小蝙蝠转头去看，只看见尼娅趴在枕头上，黑色卷发将她的面容遮得严严实实，浑身气场低落。
小蝙蝠侠沉默。
作为从布鲁斯·韦恩梦里诞生的使者，小蝙蝠侠对自己和布鲁斯的身份一清二楚，布鲁斯甚至担心过他会在梦里暴露出自己的身份，即便是不记得梦中事情，也特意做了精神世界的加固，再加上尼娅跟布鲁斯相处时间长，相当随便，因此尼娅现在也不知道他们是一个人。
即便如此，即便他能理解布鲁斯的谈判，但毫无疑问，他伤了她的心。
被从小到大全心全意保护的人这样对待，怎么可能会无动于衷？
小蝙蝠侠小心地分开铺散的黑发，像分开一条宽阔的静静流淌的河流，提起长长的黑披风，踩着水中小岛屿靠近源头。
黑手套手手安抚地抚摸微凉的皮肤，小蝙蝠踮起脚，轻轻吻在她的脸颊。
“that''sallright，尼娅。不管发生了什么，我会一直陪着你。”
从枕头里发出一声闷闷的“嗯”，少女忽然抬头，黑亮亮的眼睛散发着疑问，“真的？”
“嗯。”
“很好。”尼娅从床上一跃而起，“我决定了，我要离开哥谭，随便哪里都行，大都会，纽约，中心城，洛杉矶，华盛顿，只要离韦恩远一点。”
看起来纤弱文静的黑发女孩，眨眼间变成了一个穿着牛仔外套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不良少女，鸭脖刀应召而出，在她手里滴溜溜转，尼娅笑，“现在，我们去找一找旅行赞助商。”
小蝙蝠咻——地抓着兜帽卫衣的抽绳荡进她口袋里，用行动表示了态度。
入住小旅馆的时候，尼娅随手用了其他形象。她可以完美成为被她吞食过梦境的人，只要在她的精神宫殿里留下印记，就算再浅淡，尼娅也能将其完美重现，当然根据印记深浅有所差别，套上小蝙蝠的马甲，说不定她还能跟蝙蝠侠打得有来有往。
哎，可惜梦貘一族战力都不强，还好有卡片和使者在。
尼娅大大方方地出了门，小蝙蝠在她的牛仔口袋里扒着边边站立，只露出个黑色尖耳朵和圆脑袋，乍一看仿佛一个随身携带的小手办。
小蝙蝠意念传音，“你想怎么做？”
他很好奇，一直在梦境中无法无天得心应手的尼娅，在现实生活中遇到了问题会怎么办。
尼娅嚼着泡泡糖，吹出一个巨大的泡泡，声音有点含糊，“我标记的，可不都是好人啊。”
这里是混乱地带，大概是属于企鹅人的？无所谓，她无视其他人的目光，推门走进巷子里的一个酒吧，嘈杂混乱混着烟酒·毒扑面而来，而随着她的走入，整片空间像死了一样凝滞。
尼娅检查了下自己的新马甲，见小蝙蝠机警灵活地跳入了新的西服口袋，嘴唇弯起，随意地推了下眼镜。
而在其他人眼中，突然闯入的西服笔挺的瘦高男人带着斯文败类的笑，扬高声音，“让我们来猜个谜语吧，比如——”
尾音拖长，他兴奋的视线扫过每一个角落，声音放轻，“谁会死在我手里。”
……
谜语人单枪匹马打劫了企鹅人的地盘，还把蝙蝠侠招惹来了，作为毒·品交易集散地的酒吧被一把火烧得彻底，而那个损人不利己的家伙，竟然还把逃跑的人逮回来送给了蝙蝠侠！
谜语人是疯了吗？！
哥谭反派联名抗议，谜语人滚出哥谭！
蝙蝠侠正在头疼，谜语人确实逃了不错，但这种简单粗暴的手法，还真不是谜语人不说人话的作风，而是谁做的，也完全可以猜的出来。
被“谜语人”打包绑回来的罪犯们哼哼唧唧地堆成一堆，而他们身上则放着一块led电子荧光招牌，上面五颜六色地写着：
【作为契约的礼物。tobatma
】
旁边还画了小花花。
绕到另一面，有另一个荧光招牌：
【我也是想让你闲一点嘛，下次见面，叫我“领主”。】
底下画了个背着小包裹蹦蹦跳跳的小人儿。
是的，在尼娅披着谜语人马甲使用蝙蝠侠力量扫荡黑酒吧的时候，她决定了自己的称号，就叫“领主”吧，她还蛮喜欢的。
无端背锅的谜语人爱德华·尼格马：？？？
第3章 坠落
第三章坠落铁铁你给我下来
满载而归的尼娅已经坐上了从哥谭飞往纽约的飞机，她再次换了个马甲，现在的她只是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普通男人，飞机起飞的时候，她长长地叹了口气。
假装自己是个手办的小蝙蝠坚持留在他的口袋里，即便柔软的布料不能让他很好地保持平衡，但他还是顽强地扒着口袋边沿露出个尖耳朵脑袋，听见尼娅的叹气，他下意识地扭头，“怎么了？”
尼娅声音哀怨地道，“坐飞机好难受啊。”
小蝙蝠：……
黑发青年的视线转向窗外，一座城市正在离她远去，里面有一扇门也对她关闭。
哥谭还在，只是以后她在那里没有能称得上是家的地方了。
……
尼娅保证，她只为离开哥谭忧愁了三秒钟。
反正她随便找个睡觉的人，就又回去了。
现在更忧愁的，是她怎么跟纽约玩儿。
最开始搜集信息的时候，小蝙蝠给了她一些建议，希望她可以体验各种生活，但尼娅不太乐意这么干。
她在梦境世界自由自在惯了，而在这里，身份、钱、权、武·器都是束缚——她倒不至于脏了手，她的道德准则由古一大师奠基，还有小蝙蝠和贾维斯他们，干不了坏事。
但她喜欢方便快捷，比如黑吃黑。
尼娅清点战利品，打劫酒吧给她带来了一些钱、一些证件、一些关于哥谭势力纷争的信息，尼娅想了想，纽约也是有□□的吧？
□□好啊，□□真好。
小蝙蝠对尼娅怎么想的一无所知。
下了飞机，尼娅兴冲冲地就要往目标前进，头顶忽然轰隆隆划过一道金红色的光辉。
在周围人的欢呼和口哨中，精神宫殿中一道磁性低沉的声音传入她的脑海，“我想去看看托尼。”
说话的是她的使者之一，埃德温·贾维斯，一位英国绅士，对纽约十分熟悉，是她在飞机上决定的纽约向导。
至于托尼。
尼娅有印象，托尼·斯塔克，贾维斯的小东家，小时候贾维斯可宝贝他了，尼娅和贾维斯认识就是因为托尼被绑架，管家先生实在熬不住睡过去，做了个小朋友被撕票的噩梦，噩梦的香甜吸引了尼娅，她在贾维斯的请求下把小朋友救了出来，然后她多了一位管家先生。
类比一下，就是尼娅在自动更新的文档中，选中一部分，然后另存为，使者和道具卡片就是独属于尼娅的文档库。
没想到当初的小朋友现在成了钢铁侠。
那个时候用的是哪个身份来着？好像还有大爆炸？
每天经历的梦境信息量太多时间线混乱，导致尼娅的记忆力不太好，挂在领域里标记过的繁星有时候也会弄混淆，她也有了对付这些的方法——
想不起来就别想了。
手搭在眼睛上方遮住略微刺眼的光线，尼娅微微眯眼，“那就按这个方向走吧。”
结果他们打了车，刚走了一半，钢铁侠又咻地飞向另一个方向，于是调转方向走一半，钢铁侠又飞回第一个方向。
尼娅：……
尼娅：“停车。”
黑发少女气呼呼地站在路边，飞行道具她有，但都是短途且能量消耗巨大的，用起来实在不划算。
这么能飞的钢铁战衣我也要搞一个！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这种好宝贝呢？
暗暗下定决心，尼娅仰头看了看天，步伐飞快地上了楼顶，这楼是附近的最高层，辐射范围最广。
【脚踏实地】：噩梦情绪，重力失效后强烈想要下落的愿望。
【我想回家】：外面好可怕，妈妈我要回家（使用条件：一片至少一平方米的空地）。
两张道具卡使用完毕，尼娅蹲在楼顶，准备在等待时间看看有没有人做白日梦，贾维斯声音犹豫地道，“用噩梦情绪，是不是不太好？”
“一个成年人该自己学会对抗恐惧。”这话一出口，尼娅就想起了那个绝情冷酷的混蛋，她撇撇嘴，“我还没用【恐高】呢，放心。”
她顿了下，建议，“要不这样，你要是也在底下等着他，他肯定就不怕了，我再给你叠加个道具。”
然而新的卡片还没激活，天空中就传来猎猎呼啸，刚刚出现的贾维斯只来得及抬头，金红色战甲就如同失去翅膀的鸟儿一样惊慌失措地掉了下来，准确落到尼娅身前的一平米，而这时，与【我想回家】同源的卡片激发完毕。
【给我抱抱】：要是能举高高就更好了。
贾维斯眼睁睁看着两米多高的钢铁战甲展开双臂朝少女扑了过去，“哐”地一声砸在楼顶。
天啊尼娅你还活着吗？！
……
托尼·斯塔克，钢铁侠，今天依然在拯救世界的路上。
他穿着酷炫的战衣从董事会离开，进行了一场连环车祸的紧急救援，在将伤势最紧急的人送到医院后，又快速返回救援其他人。
没有死亡人数，完美。
这么想着的钢铁侠低空掠过高楼大厦，然而在路过一栋楼时，他突然心头一悸，没有来由的恐惧涨潮般将他迅速淹没，他像一个溺水的人快速喘息，头盔里的视野不停晃动，曾经享受的飞行让他极度不安。他使劲儿蹬脚试图碰到任何坚实的稳定的东西，却只是徒劳，脚下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天啊，空中太可怕了！他要落地！他要深深扎根再也不离开！
标准飞行姿势在慌乱中失了控制，英音智能管家的劝慰也没能阻止他开动推动器紧急降落，他的先生如同乳燕归巢，迫切地径直冲向一栋楼的楼顶。
那里有一位年轻的黑发女孩，和恍惚间出现的英国绅士，托尼一眼就能认出他，他悲哀地想，是贾维斯来接他了？他这是要死了吗？钯中毒已经开始影响大脑了吗？他还能活几天呢？
托尼简直要掉下泪来，要是打开头盔，定能看到他泛红的眼眶。他透过冷蓝色的方块眼睛看面前的黑发姑娘，像是一个在外受了极大委屈无人倾诉的孩子，张开双臂猛地扑向她，将她死死抱住，倒地的时候还贴心地用手臂护住她的后脑和脊背。
战甲里传出低低的委屈极了的声音，“你怎么不抱我呀？”
被完全禁锢在钢铁手臂里的尼娅：……
抬起勉强能活动的小臂，尼娅表情空白地反手拍拍他的胳膊，很敷衍，但也是一个拥抱，托尼心中的委屈顿时被温暖和关怀驱散，他眨眨眼，撒娇似的开始得寸进尺。
“要举高高。”
回到精神空间的贾维斯麻爪：“我觉得这样不好。”
“我也觉得不好。”小蝙蝠在第一时间被她送回了精神宫殿，现在咬牙切齿地要冲出来，被尼娅制止了。
尼娅拍拍铁胳膊，“放开我，我要被你压死了。”
钢铁脑袋歪了歪，继而刚刚贾维斯怎么推都没推动的身体整个一翻，变成了坚硬的钢铁垫子，只是怀里的人一刻也不松，他躺在楼顶废墟里看湛蓝的天空，声音轻松地道，“有你在我好像什么都不怕了。”
卡片效果，那应该是把她当妈了，尼娅想。
尼娅拿额头撞他的铁脑壳，“把我放开。”
“不举高高？”
“不举。”
“好吧。”托尼低声嘟囔，然后他忽然松开手，握着少女的肩膀将她举了起来，声音得意，“那我给你举高高。”
尼娅空白的表情忽然崩塌，她嘶了口气，镇定地道，“我好像骨裂了。”
小蝙蝠：！！！
贾维斯：！！！
托尼：！！！
托尼抱着人就往医院送，在等她打石膏的过程中，卡片的作用渐渐消褪，托尼·斯塔克终于意识到自己都干了什么。
智能管家优雅磁性的嗓音道，“已为您全程记录，sir。”
托尼捂住脸，不想说话。
纵然那个女孩有很大问题，但是，抱着人家求抱抱举高高，这是什么羞耻现场？
看不下去。
托尼决定直接去问那个她，他推开病房门，安静发呆的黑发少女抬眸，充满羞愧的黑眼睛匆忙抬起又落下，白皙手指不安地搅动，她的左腿打了石膏，现在就是想躲也没有办法。
少女声音细细弱弱，“我很抱歉，斯塔克先生。”
“没关系。”托尼拉了把椅子坐到她床边，暖棕的眸子放软，“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好吗？”
没什么血色的唇微微抿起，少女愈发羞愧，将头埋得更低，托尼相信，要不是行动不方便，她能直接钻进床底下去，她的手指都被自己揪红了，“我是个……变种人。”她飞快地抬眸看他一眼，睫毛快速眨动，“对不起，我的情绪影响到了你。”
托尼试探性地拍了下她的肩膀，小少女反射性地瑟缩，意识到是他又慢慢放松。托尼问，“你的能力是什么？”
她声音黯淡，“控制不好的时候，情绪会影响到别人。”
“这么说，我感受到的情绪都是你的？”
“……嗯。”她听起来要哭了。
对高空和死亡的恐惧、绝望中对温暖和拥抱的渴望，托尼回想起那个让他心底暖到现在的小小拥抱，有种不妙的猜想，“你原本准备在楼顶干什么？”
女孩沉默着没说话，只是白色的毯子被忽然落下的水滴洇湿一片。
托尼深吸口气，“听着，我不会跟你说这个世界有多美好，有时候生活确实很操·蛋，但如果你想尝试一些新的东西、一些比过去更好一点儿的东西，就不要再走上楼顶，知道吗？今晚睡觉前，一定要惦记着明天后天一整年没到嘴的蛋糕汉堡甜甜圈。”
“你……不生气吗？我伤害了你。”她小心翼翼地问。
“那算不上伤害，我可是钢铁侠。”大手轻轻的拍拍她的肩膀，托尼道，“现在愿意跟我讲讲你的事情吗？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阿妮塔，我叫阿妮塔。”可怜的小少女道。
精神宫殿里，抱着字典起名字的贾维斯，向同样抱着字典的小蝙蝠露出胜利的微笑。
第4章 雇佣兵酒吧
第四章雇佣兵酒吧祝你好梦
我叫阿妮塔，今年十六岁，是一个变种人，身患营养不良、发育缓慢以及跳楼未遂引起的骨裂等多种病症，我无父无母没有过去的记忆，浑浑噩噩流浪在纽约街头，但这并不能摧残我钢铁一般的意志，跳楼只是一时冲动，躺在病床上打着石膏的我比任何人都爱惜生命。
哎，斯塔克先生怎么还不来呢？
小可怜躺在病床上，眼巴巴地盯着门口，试图找出属于斯塔克的脚步声。
她的榛子巧克力和蛋挞呀，怎么还不来呢？
娜塔莎拎着纸盒上来的时候，就看见病房门口探头探脑的小姑娘，她大步走过去，少女的黑眼睛肉眼可见地亮了起来，声音细细软软，“你来了，娜塔莉小姐。”
昨天就是助理娜塔莉小姐给她买的新衣服！
“嗯，来了。”娜塔莎把昨天说好的好吃的放到她怀里，“腿还疼吗？”
阿妮塔摇摇头，卷曲的黑发拨浪鼓一样地晃，“好多了。”她朝漂亮的红发女性眨了眨眼，“斯塔克先生今天不来吗？”
“他有个会，晚点再过来。今天天气不错，想出去转转吗？”
“可以吗？”
少女眼中的期待根本藏不住，娜塔莎失笑，推着轮椅出门，两个人聊着天走了一会儿，娜塔莎接了个电话，转头一看，小姑娘仰头腼腆地笑，“还是工作比较重要，你不用担心，我在这里坐一会儿就好了。”
顿了顿，她稍显局促地快速眨两下眼，语速略快，“我也不会逃跑的，误伤了斯塔克先生，我会对他负责的。”
明明受伤的是自己啊，娜塔莎无奈地想，斯塔克这是捡回来个什么小可爱，她没忍住摸摸她的发顶，“放心，不是什么大事，等会儿我来接你。”
轮椅上抱着蛋糕盒的少女乖巧点头，娜塔莎回到车上，据说正在开会的斯塔克正拿着个汉堡坐在驾驶座，他举着望远镜瞧了瞧草地上眯着眼晒太阳的少女，“怎么样？”
“没说谎，也真的不记得过去的事情了。”娜塔莎从他怀里的纸袋里掏出个三明治，“她的基因检测结果出来了吗？”
不满地瞥她一眼，托尼胡子翘了翘，“是变种人，但是能力上还需要检测。”他想起昨天突然涌起的情绪，“你没被她的情绪影响吧？”
“不要重复我对你说的话。”娜塔莎咬一口三明治，忽然扭头，冷绿的眼睛里满满的好奇，“你昨天到底干什么了？”
托尼面不改色地转移话题，“不如我们来说说给阿妮塔上户口的事情吧，她现在连姓都没有。”
“别告诉我你准备让她姓斯塔克。”
大手啪啪地拍着方向盘，托尼抗议，“我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吗？”
顿了下，他轻轻地哼了声，“不过既然你这么说了，就叫她阿妮塔·斯塔克吧。”
“……”娜塔莎缓缓扭头，“你认真的？”
“嘿，只是个姓而已，我都决定赞助她到成年，冠个名怎么了？”
掏出手机快速按了几下，娜塔莎警告地看他一眼，“至少在完成对她的背景调查之前，户口别想办下来，她还未成年，需要一位监护人。”
托尼啧了一声，“你的眼神好像在说，我不能成为一个好的监护人。”
“你昨天才认识她，托尼，这事儿很蹊跷，而且根据法律规定，你也没法做她的监护人。”
把最后一口三明治塞进嘴里，娜塔莎探身，不容拒绝地挑开托尼的衬衣，不详的青紫色顺着他心口的血管往上蔓延，她挑眉，“在找到解决办法之前，别再让钢铁侠出场了，boy。”
“弗瑞又给你任务了？你现在可是我的助理，娜塔莉小姐。”
红发女性下车，往后随意地摆了摆手，身影消失在街对面。
去他的法律规定，托尼从口袋掏出一张卡片，蓝色的“
ewyorkstate”在阳光下反射镭射色彩。
他都要死了，罩一个小可怜怎么了？
果不其然，收到崭新身份证明的黑发姑娘惊喜得不知道说什么了，她难以置信又小心翼翼地把卡片捧在掌心，胧着湿润雾气的乌黑眸子充满感激，“谢谢您！斯塔克先生！”
在阿妮塔感激敬仰的目光中，斯塔克先生感到胸前的反应堆更亮了几分。
……
“合法的身份证明！”
尼娅翻来覆去地看这张小卡片，宝贝得不行，“有了它，我的钱就能花出去啦！”不枉她还受了伤！
小蝙蝠&贾维斯：……
能让尼娅安安生生地待在医院，这个合法身份是最大的饵，毕竟一个没有过去突然出现的人，是没办法毫无破绽的。
看着身份证上的【a
itastark】和黑发少女美好腼腆的笑容，尼娅叹了口气，“这下阿妮塔就不能干坏事了，毕竟在全方位监控中呢。”她眨了下眼，“不过娜塔莉真好看！下一个马甲我想用娜塔莉的脸！”
小蝙蝠冷静地阻止：“你既然喜欢她，万一用她的脸被牵连进危险的事情了怎么办？她只是斯塔克的助理，是个普通人。”
也是哦，尼娅遗憾地放弃了这个想法，“我真是个好人。”
“……”小蝙蝠深吸口气，“你把自己的血样都交出去了，阿妮塔这个身份无论如何不能出差错，知道吗？阿妮塔就代表着你，不是梦境世界里的使者马甲可以随意脱身，千万要小心些。”
尼娅委屈，“他们取我血样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啊。”
贾维斯倒是有不同意见，尼娅和托尼都是自家孩子，他很放心，“托尼赞助你一直到成年，你可以放心读书、生活，至于其他的事情……”
他滞了下，也知道尼娅是完全不能安分下来的，“‘领主’不还在么。”
“不，‘领主’不能在哥谭以外的地方出现。”尼娅毫不犹豫地拒绝，被领主吸引了注意力，蝙蝠侠肯定要追查到纽约来，那br……哥谭的安全谁来守护？
“我有其他安排。”
十分宝贝地把身份卡片放进小手包，又把小手包放到枕头底下，黑发少女缩进被子里，只露出即便是闭上眼睛都洋溢着幸福的小半张脸，呼吸逐渐清浅绵长。
时刻关注着病房里小可怜的托尼·斯塔克一声喟叹，感觉自己的心都要在这小小的满足的笑中碎了。
……
阿妮塔闭上眼睛的下一秒，梦貘小姐已经完成了阿妮塔→梦貘领域→标记梦境→雇佣兵床头的跳转。
拳头大点的黑色小兽尖耳朵转了转，细长的黑色尾巴撬开窗户，行动略不方便地从窗缝里钻了出去。
五分钟后，一双戴着黑色丝绸手套的手推开了雇佣兵酒吧的大门，修长高挑的黑发女性漫不经心地穿过嘈杂和人群，要了杯酒，“一杯马提尼，谢谢。”
在英俊的调酒师调好酒之前，已经有人殷勤地凑了上来，昏暗灯光下，浑身带着痞气的男人嬉笑着驱赶走其他人，端着两杯酒坐在她身旁，“这杯我请了，美丽的小姐。”
他语气轻缓，刻意压低的嗓音低沉沙哑，上扬的尾音带着不要命的撩拨，“不知我是否有荣幸知晓你的姓名？”
正在被贾维斯喋喋劝告的尼娅：……
她这才注意到身旁的男人，一看，嚯！他是刚刚被泼了一脸硫酸吗？
尼娅的询问真心诚意，“你还好吗？”
这坑坑洼洼的脸，像极了她的一个恐怖道具卡片。
毁容脸男人：……
刚刚被他赶走的男人们噗地笑出声，被他一眼扫过立刻噤声，慌忙移开视线。
“只是对我超乎寻常的英俊的小小伪装。”
大手一抹取下脸上的糟糕皮肤，帅气硬朗线条分明的男人一副伤透心的样子，他捂住胸口，“你轻而易举地伤害了我，达令，在我的心脏彻底失去温度不会跳动之前，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达里娅。”
“看来我们已经亲密到直接称呼教名的程度了。”男人扯着凳子往她身边蹭，“兰斯·昆特，叫我兰斯就好。”
“为什么把脸弄成那样？你很英俊。”
“你喜欢我的脸？”
“一点点。”
戴着柔软黑手套的手摸上他的脸，指尖从额头划到下颌，又顺势挑起他的下巴，尼娅称赞，“你的骨头更好看，愿意把它给我吗？”
“愿为你付出所有。”摸出一把匕首塞到她的手里，大手将纤瘦柔软的手完全包裹，他带着她将冷铁贴在自己脸上，声音低沉，“从这里开始？”
她摇头，“可惜我今天有事不能陪你玩儿，兰斯，你知道威廉姆在哪儿吗？我对他的一个任务很感兴趣，或许现在不是他的出场时间，但我不想等了。”
那个雇佣兵的梦里没有明确狡兔三窟的威廉姆的位置，比较烦人。
兰斯哈哈大笑，握住她的手微一用力，将黑发美人牵了起来，在试图揽住一手可握的腰肢险些被掰断手腕后，识趣地保持距离。
两个才认识一杯酒时间的雇佣兵，直接闯了威廉姆的老窝。
面对惊慌失措的情报贩子，黑发美人把玩着来自雇佣兵先生的匕首，眉眼间的冷漠令人心惊，“斯塔克工业清洁能源的任务，我要了。”
兰斯咦一声，一拍手，“你看不惯那个铁罐？那可太棒了！”
尼娅冷冷看他一眼，见过她另一面的雇佣兵嘻嘻地闭嘴。
瑟瑟发抖地蜷在浴缸里，威廉姆扯着浴帘绝望地看着直接闯进来的两个人，“你你你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雇佣兵情报网很重要的！要是想接任务根本不会得罪他啊！他发一个任务几十个雇佣兵追着你们打信不信！
尼娅对浴缸里的中年男人毫无兴趣，她在梦里见过的东西多了，这点算什么。她一脚踩上浴缸边儿，伸出手快速地碰了下他的皮肤，冷着脸问，“想要斯塔克东西的人是谁？”
威廉姆闭上嘴，“我有职业道德！”
正在扯着兰斯卫衣嫌弃地蹭手指的黑发女人瞥他一眼，她难道就没有吗？
临走前，尼娅给了他最后的祝福，“祝你好梦。”
第5章 小福星
第五章小福星x自助餐厅
如夜晚的领域里，尼娅拿着几张纸皱眉。
“竟然有三家要偷斯塔克的技术，这还只是威廉姆知道的，斯塔克到底惹了多少人？”
贾维斯忧心忡忡，“托尼一向要强，可是他现在群敌环伺，很危险的。”
“没关系。”尼娅挥了挥这几张纸，“我把它给他看下就行了。”
她起身，刚要从领域到托尼的梦里去，忽然转身，摸了摸自己的脸，“达里娅是不是再凶一点比较好？看威廉姆不是很害怕的样子。”
“……”贾维斯道，“足够了，让人恐惧不需要长得很凶。”
虽然只有不明显的一点点，相较于淡漠冷艳的达里娅，阿妮塔更偏向尼娅的真实性格，或者说，她们只是尼娅某一种性格的突出表现。
雇佣兵达里娅或许是比较凶，但还称不上危险，真正危险的那位……
贾维斯回过神，尼娅已经消失不见。
……
进入托尼·斯塔克的梦里，尼娅一下子失去了全部的视觉反馈，视线所及之处是完全包裹的黑暗，浓稠的漆黑的压抑的，流动的东西在她脚下蠕动。
她仰头，头顶没有任何光亮。
尼娅并不惊慌，她尝试着伸出手，指尖触碰到和脚下同样的粘稠感，手上沾染了熔化沥青一般的黑色液体，她甩手，液体反而顺着她的皮肤往里钻，仿佛是某种可怖的寄生体。
这是什么东西？
四处查探了下，尼娅发现自己似乎身处一个光滑的圆柱体内，空间狭窄，以她站立的地点为中心，只有一臂的半径。
与光滑四周相比，她的脚下仿佛蠢蠢欲动的沼泽，这一会儿的时间，就要将她的脚踝贪婪地吞没了。
她抬抬脚，巨大的牵扯力让她无法挣脱。
既然无法挣脱，那就下去看看吧，尼娅让自己坠入黑暗液体的海洋中，下沉了好一会儿，她感到液体中传来某种有规律的震动。
砰。砰。砰。
是心脏跳动的声音。
顺着那声音游了一会儿，尼娅终于看到了那颗被黑色浸染的心脏，它在遥远的地底吃力地跳动，将越来越多的黑色液体泵出，直至淹没了整片梦境。
黑色心脏里只有一片区域还流淌着正常的红色，而在那里，托尼·斯塔克蜷缩着沉睡，像婴儿安详地蜷缩在子宫里，胸口没有任何起伏。
尼娅梗了下，他这是梦见自己死了？
不知道托尼究竟遭遇了什么，但尼娅可不准备让他就这么睡下去，他的对手名单还得背下来，钢铁战甲也准备带走几个呢。
死什么死，给我出来晒太阳。
扯起斯塔克直接拖到圆柱空间，尼娅打了个响指，一团火焰在粘稠的黑暗中熊熊燃烧，借着这光亮，她才看到托尼胸口的空洞，和从那空洞向四周蔓延的青紫色脉络。
“托尼·斯塔克！给我醒醒！”
贴在耳边的大吼成功让他惊醒，托尼一个翻身远离声源，看见她愣了下，“你谁啊？”
“我是尼娅，你怎么回事啊？”尼娅指指他胸口的空洞，“心脏都没了。”
托尼一低头，看见胸口黑洞洞的圆形，两眼一翻，嗝地一下倒地不起。
整个空间里微弱跳动的心脏也霎时停止。
尼娅：……
意识到心脏没了就会死，梦里逻辑还挺严密，这就是科学家的世界吗？
黑发少女一巴掌拍醒，“有我在你还死不了，给我起来！”
托尼再一次清醒，他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自己胸口，“我在做梦？”
过了会儿点点头，“我在做梦。”
托尼长舒了口气。
尼娅问，“你到底怎么了？是反应堆有问题？还是反应堆被人偷了？”
既然是梦，说一说应该没关系吧。
托尼嘟囔了下，从空荡荡的胸口摘下一个陀螺一样的，亮着莹蓝色光芒的反应堆，反应堆自动开启，一片侵蚀严重的金属片弹了出来，“有很多小弹片在我血管里游荡，没了它，弹片就进入心脏，但是这东西有毒。”
他掀起短袖给她看胸口的血管，“钯进了血液，等金属含量高到一定程度，我也会死。”
尼娅感慨，“那你好惨哦。”
感觉就是挑个死法。
但是贾维斯说托尼是个天才，“你找不到解决办法是吗？其他人呢？”
“只有一些延缓的药剂。”托尼盘腿坐着，一副无赖模样，“没错，早晚都是死，我只是早死个几十年罢了。”
嘴里这么说，但梦里非常诚实表现出了自暴自弃和恐惧压抑，怪不得昨天对【脚踏实地】情绪共鸣那么高。
“如果有比你更聪明的人？”
在梦里等死的斯塔克断然拒绝，“不可能。”
这尼娅就不信了，她跟着盘坐下来，“从1970年左右还活着的科学家，哪个能帮你？”
托尼嗤笑，“梦里的科学家？”
别人梦里的科学家可能没办法，但科学家本人就不一定了，尤其对自己很有自信的科学家，各种能力都会因为在梦中的滤镜增长，而有收集癖的尼娅大概率拥有。
尼娅催促，“快说快说。”
然而专一领域内的顶级人物并不多，过去时代也与现在有知识壁垒，托尼想了一会儿，颓然道，“算了吧，没用的。”
“胡说八道，我护佑的人，怎么会出事。”
尼娅想了想，打了个响指，“你等着。”
话音未落，人就消失了，托尼正奇怪自己梦到一个黑发姑娘是不是因为小可怜阿妮塔，尼娅又再次出现，只是她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别人不行，你爸爸呢？”
黑发少女的背后，玛利亚、霍华德和贾维斯并肩而立。
托尼蹭地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
……
第二天，托尼没有来看她。
尼娅躺在床上晃石膏腿，“还好我捏出来的马甲能独立行动，要不然昨天达里娅走路一瘸一拐多没气势。”
贾维斯并不赞同她的行动，“你头一次本体受伤，以后小心点。”
她往嘴里塞一颗巧克力，一边脸颊鼓出个球，“我要是没把托尼打下来，得多长时间之后才能知道他中毒的情况啊，这样还挺好的，毕竟我现在姓斯塔克，我还护佑他呢。”
想起昨天在梦中知道的惊险情况，贾维斯忍不住叹了口气，“这孩子，从小到大有什么事情总是一个人担着，尤其是老爷和夫人出事后……唉。”
从窗口翻出来的小蝙蝠：扎心了。
尼娅的管家有两位，贾维斯和潘尼沃斯，由于韦恩的牵连，潘尼沃斯惨遭雪藏，不过两位管家关系很好，尤其在自家不省心令人操心的孩子身上。
贾维斯对小蝙蝠，也是看孩子一样的，等他回到精神空间，老管家慈爱地摸摸小蝙蝠，“巡逻怎么样了？”
非常敬业的小蝙蝠侠：“很安全，尼娅的身份没有暴露，没有吸引危险人物，继续保持。”
尼娅懒懒地嗯了一声。
小蝙蝠继续道，“但是威廉姆那边已经把雇佣兵达里娅拉黑了，危险程度一颗星，我不建议你接雇佣兵任务，不值得。”
“但我总得有个身份黑吃黑呀。”嚼着榛子巧克力，尼娅忽然想起，“那几张敌对名单信息忘了给托尼看了！”
她想了想，“算了，现在托尼指不定在霍华德的指点下想到了什么，这时候估计也没心情处理商业对手，今晚再去一趟吧，顺便留影个战衣回来。”
昨天只收获了卡片【钯中毒】和雇佣兵先生的【无所畏惧】，她也想飞一下看看呢。
等托尼睡觉用了她很长时间，尼娅这才意识到，原来不是每个纽约人都作息规律，按着梦里的托尼把那三页信息背熟，尼娅才终于有了种护佑成功的成就感。
在现实世界，托尼·斯塔克的力量比她大得多。
再过来看阿妮塔的时候，托尼脸上带着肉眼可见的开心，他完全无视了“阿妮塔和我现在还不熟”的事实，疯狂揉脸，“你真是我的小福星！”
刚来到他身边就送了他一个温暖的拥抱（？），第二天他就梦见了家人，在梦的灵感下解决了钯中毒，还提前知道了商业对手的安排！
小福星，妥妥的！
小福星·阿妮塔·尼娅：……
知道了知道了。
好烦。
一旁的哈皮眼睁睁看着小少女柔软顺滑的黑发被老板揉得乱糟糟，然而还好脾气地眉眼弯弯，丝毫不想打断他的好心情。
于是哈皮做了恶人，“车已经准备好了。”
托尼哦地醒神，在尼娅疑问的目光中朝她飞了个wi
k，“猜我们要去哪里？”
尼娅乖巧地摇头，乌黑的大眼睛里透出些不安和期待来。
“今天去x学院。”托尼推着小姑娘往外走，低沉的带着愉悦心情的嗓音格外能安抚心绪，“那里是变种人学院，我们去那里检测一下你的能力和状态，如果你想在那里上学的话也可以。”
哦，x学院啊。
尼娅镇定地想，但她不是变种人，根本连物种都不一样！但是抽血检测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发现疑问呢？还是说被隐藏了？
心里略微忐忑，但尼娅并不是能为这点事情担惊受怕的人，她坐在车上，饶有兴趣地看着窗外的风景，也有点期待x学院来。
她在梦境世界的时候，什么样的生物都见过，但在现实世界，还真了解不多。
黑发少女安静地看着窗外，从玻璃窗倒影的黑眼睛没什么神采，似乎在沉思这什么，托尼想了想，道，“你放心，只是这里更合适你开发控制能力，如果不想在x学院呆，我们去普通学校也可以的。”
回过神来，尼娅轻轻地“嗯”了一声。
到了地方，哈皮从车后座拿出轮椅，托尼扶着她肩膀把她转移到轮椅上。
尼娅好奇地环视四周，注意到活泼学生们的视线一部分落在轮椅上，一不小心跟她对上，她眨眨眼，小变种人们也眨眨眼，然后一哄而散。
乌黑的眸子微微收缩，尼娅看着他们各种各样的奇特能力。
有张开翅膀飞的；
有遁进土里结果把自己卡住的；
有在掌心冰冻玫瑰花的；
有长了钢爪一脸暴躁的；
有害羞到直接钻进墙里的；
有瞬移过来的蓝色小恶魔，还有跟她差不多的三角尾巴。
托尼注意到，阿妮塔的眼神一下子变了，她看着眼前城堡的目光腾地热切起来，跟每次他带来好吃的一模一样。
黑发姑娘扭头，眼睛亮晶晶，声音中的快乐气息满到溢出来，“我喜欢这里！我可以明天再走吗？！”
这是什么好地方！
五星级豪华自助餐厅啊！
第6章 心灵感应
第六章心灵感应黑吃黑的基本修养
见到那位x教授的时候，尼娅终于知道那些小孩为什么会把好奇目光落在她的轮椅上了。
这位有着棕色头发，和漂亮的矢车菊蓝眼睛的教授先生，也坐轮椅。
可惜她只是临时受伤，泽维尔教授就得跟轮椅纠缠一辈子了。
尼娅跟查尔斯相互认识，托尼在一边醋溜溜。
车上说好的不喜欢就回家，结果到了这里人都没见就决定要留下，白给你吃那么多好吃的了，你现在姓斯塔克了知不知道！
那边正说话的小姑娘忽然噗嗤一声笑出来，她正在查尔斯的指导下尝试发动能力，但是……
尼娅笑得眼睛弯弯，她单脚跳着过来，被他手忙脚乱地接住，“干什么呢，别乱动。”
“托尼？”尼娅单脚站稳，“我可没说不走了。”
托尼一愣，想起她的能力来，气得拿手指戳她额头，“不准共我的情。”
黑眼睛骨碌碌转，尼娅也很无辜，“我控制不好呀。”
【不稳定的心理感应】：原主都控制不了自己，使用时候要小心（副作用：头疼）。
【心灵感应】是以前从一个变种人小孩身上得来的，他在梦中能力失控，凝结的卡片也没法很好控制。能力型卡片能进一步提升，尼娅要想像查尔斯那样得心应手地使用，得好多练习。
这不，才刚发动没一会儿，她就开始头疼了，脸色唰地一下苍白，把托尼吓了一跳。
“这是精神力不足的表现。”查尔斯及时制止她的发挥，等她稍微缓过来，才道，“你是一个心灵感应者，阿妮塔。”
黑发姑娘抿了抿唇，“可是我只能分享情绪，而且还控制不好。”
“多练习会好一些，你不用担心，我也是一个心灵感应着。”查尔斯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刚发现能力的时候把我吓了一跳，但是现在我已经可以帮助你了不是吗？”
尼娅眨眨眼，小小声问，“那你能进入我的大脑吗？”
查尔斯摇头，“你的大脑有很强的自我防护意识，我无法在不伤害你的情况下做到，而那是我不可能做的事情。”
尼娅放心了，“我希望我也可以变得像你一样厉害。”
散发着温暖的蓝眼睛满是笑意，查尔斯声音温和，“你可以的，也许到那个时候你可以到这里做老师。”
“我没上过学。”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她缩起放在膝上的手指。
“这就是接下来要说的事情了，你愿意在这里上学吗？会有很多有趣的小伙伴。”
这个决定对于一个刚从混沌中走出几天、刚拥有合法证明的少女来说太难了，她下意识地仰头，看向最为依赖的托尼·斯塔克，小猫一样的声音喊，“托尼？”
软乎乎的猫爪子啪地按到了钢铁之心上名为保护欲的开关，托尼顿觉一股力量直冲头顶，暖棕的眸子被那热度融化成金子。
他道，“理论上讲，十八岁以下的未成年需要一个寄宿家庭，你可以在这里试试看，我支持你的任何决定。”
受到了莫大鼓舞，阿妮塔抿了抿唇，对着那双蓝眼睛笑出小梨涡，“先试一试好吗？”
英俊的教授先生温和一笑，仿佛镀了暖色光晕般，花朵瞬间开放。
刚刚还支持的托尼：……
我现在收回那句话还来得及吗？
……
托尼站在窗前，看底下草地上跟新同学们认识的黑发姑娘。
查尔斯还在看她的检测报告，“除了x基因外，阿妮塔还继承了另一种不明基因，我的意思是，很可能不属于人类。”
差点连人都不是，这也太惨了点吧。
托尼长长地叹了口气，“暂时不要告诉她，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顿了下，狐疑地问，“心灵感应者全世界没几个吧，你跟阿妮塔什么关系？弄丢过基因吗？”他有点怀疑是哪个变种人非法实验搞出来的受害者。
查尔斯抽了抽嘴角，“首先，阿妮塔骨龄不到十六岁——虽然说她十三四岁都没人会怀疑——我不是有了孩子不管不顾的人渣；另外，她和我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托尼的目光瞬间变了，“这么说你已经做过亲子检测了？”
查尔斯撇过头轻咳了一声，“以防万一。”
顶级富豪都一个圈儿的，谁不知道谁啊。
楼上两个人在讨论尼娅的入学问题，楼下她已经跟同学们玩儿成一片。
最开始认识的时候，尼娅还十分腼腆，弯起唇露出颊边的小酒窝，她其实很擅长跟人打交道，但是是梦里的人，现实里的话……
她现在是阿妮塔，是初来乍到的小可怜，还瘸着腿坐轮椅，一旦崩人设，这个长期绑定的马甲就废了。
多看少说还是很容易的。
新来的同学比较腼腆，小变种人们也都收起平日的过分活泼来，正正经经地打招呼，介绍自己的能力，尼娅趁机标记了不少新同学，准备等晚上睡觉的时候去收集道具卡片和新马甲。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留影使者——
尼娅自认还算个好人，她牵涉到现实中的马甲，一部分如阿妮塔、达里娅是自己捏的，一部分是不会暴露其他人身份的，比如小蝙蝠，一部分是特殊节点纪念的留影，比如已经去世的贾维斯和斯塔克夫妇。
还有很多很多使者都只是未激活的一个留影，她只是收集癖，不爱给无辜者带来麻烦。
还是道具卡片省心。
这么想着，尼娅身前突然多了个抱着小孩子的蓝恶魔，小孩子哇哇大哭，小蓝魔科特紧张得摇尾巴，看起来也要哭出来了，“你能帮忙安抚下他吗？”
“当然。”
黑发少女欣然应允，她牵住小朋友肉肉的小手，平缓安详的情绪缓慢蔓延开来，小朋友渐渐止住哭泣，湿漉漉的大眼睛缓慢地眨了下，小嘴巴打了个哈欠——
周围的同学们都跟着打了个哈欠。
“我突然好困啊。”
“我也是……”
“我们逃课回去睡觉吧。”
“好啊好啊。”
“……”
在银发少年即将迈开腿回去睡觉之前，尼娅赶紧撤了卡片。
【美梦的香气】：是美好的梦的味道（缺点：香气无味，但被其催眠的人会梦见自己被做成了苹果派）。
皮特罗一瞬清醒，眼睛唰地亮了起来，他一瞬出现在尼娅面前，蹲着托腮跟只银毛仓鼠似的，“什么样的情绪都能分享吗？”
尼娅想了想，“理论上都可以，但是我有时候会控制不住。”她的卡片库应有尽有。
皮特罗眨巴眨巴眼睛，“情绪可以储存吗？”
尼娅摇摇头，“不能，得是我理解的情绪。”她顿了下，在皮特罗期待的目光下道，“但我应该能将面前的情绪复制到其他人身上。”
皮特罗嘿嘿嘿地笑了起来，他招招手，让周围的同学们都聚成一个圈，说着说着，人群中两个人忽然笑了一下，黑发少女的脸慢慢红了。
她朝某个方向瞧了一眼，低声问，“这样真的可以吗？”
一圈人使劲儿点头。
“好吧。”
咬了咬下唇，原本腼腆的姑娘也有了些调皮捣蛋的活泼劲儿，她分别握了下一对儿恋人的手，然后瞄准了人群中的猫耳大叔。
【恋爱心情】：跟你擦肩而过的我，轻飘飘的，要飞起来了。
猫耳大叔正好跟下课的小变种人们擦肩而过，跑的最快那个路过的瞬间，他整个人一激灵，被粉色的爱情之箭射中了心脏，甜蜜的轻飘飘的感觉涌上心头，唇角不自觉挂起少女初恋的笑容来，眼里流淌的都是蜜糖。
特意跑过去看的皮特罗也一个激灵，憋红了脸跑回来，蹲在黑发姑娘轮椅背后捶地大笑。
意识到不对，猫耳大叔刚要转身，一大群小变种人们抱着球跑了过来，擦肩而过擦肩而过擦肩而过，一个激灵一个激灵又一个激灵……
卡片效果很好，后来猫耳大叔连着揍了皮特罗三天。
跟快银有些相像的红发少女笑着推她往城堡方向走，“我是旺达·马克西莫夫，快银的姐姐，我的能力是混沌魔法，某种程度上跟你的有些像，以后我们就是室友啦，我带你去看看宿舍。”
“好的。”
……
依依不舍的托尼开车几小时回到纽约，尼娅却在睡着后没几秒就到了纽约暗处的雇佣兵酒吧。
高级雇佣兵都有自己的情报网，尼娅虽然标记过一些高级雇佣兵，但杀人放火的她不想干，只好勉为其难地在雇佣兵酒吧这样的聚集地接一些简单的任务。
比如护送一次秘密毒·品交易。
这活也不是谁都能干的，达里娅干翻了雇主身边的五个壮汉保镖，才笑眯眯地接下了第一个雇佣兵任务。
别看她体能废，但是她的格斗技可是曾经的英国高级特工、现在的韦恩家管家阿尔弗雷德教的，再加上蝙蝠侠马甲的体能加持（她很庆幸能这么干，要不然蝙蝠侠又要从哥谭跑出来了），怎么都不会在这上面吃亏。
雇主也不清楚为什么她会来做雇佣兵，明明淡漠冷艳的黑发美人更适合做高级间谍，一些……高级的任务。
虽有不解，但他还是领着二十几个雇佣兵和黑发美人出发了。
交易地点在布鲁克林东区，雇主是买家，据说最近的俄罗斯□□猖獗，经常进行黑吃黑的违背□□准则的活动，不得已只好请外援帮助。
但……外援？
为了不暴露存在招惹到地下的庞然大物，几个雇佣兵埋伏在外围，等待交易的时间中，尼娅不远处的雇佣兵小哥跟她搭讪，“嘿，美女，我以前一定没有见过你，要不然我肯定不会对你一无所知，认识一下，我代号狙击。”
黑发美人侧首，“达里娅。”
“之前我见你撂倒那群保镖，身手不错啊。你肯定没在纽约混多长时间吧，嗨，这片是布鲁克林最乱的地方，那两栋大楼白天都没人敢进去，也就现在有我们在壮胆，才敢在这种地盘交易。”他嘿嘿笑了两声，“俄罗斯那帮人想黑吃黑，我看他胆子也不差。”
这话里，就是两方都这么打算了。
尼娅笑了笑，刚好，她也是。
第7章 流浪歌手
第七章流浪歌手大别墅先生
黑吃黑最重要的是什么？
时机？火力？暴力？绝对压制？
是什么都无所谓，反正尼娅已经全部搞定了。
被公认为死亡混乱之地的楼宇间横七竖八地躺着各种尸体，痛苦的哀吟此起彼伏，交易的两帮人眼泪与鼻涕齐飞，明明已经连呻·吟都微弱了，但在那不急不缓的黑色长靴前，硬是拼了命地捂着大腿和手臂挣扎后退。
在她前进路上淌了血，也要流着泪拿袖子擦干，才敢躲到一边去。
尼娅捡起一个外套将箱子勉强擦干净，这才提起来，一手钱，一手货。
她走得悠闲，身旁跟着的雇佣兵小哥“狙击”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还是个人吗？！
二十分钟前，他还在跟她炫耀自己的战绩，毕竟他还是雇佣兵里很牛·逼的那一批了，但是！
但是这个女人！她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往钱袋子里藏了药！也不知道是什么药剂，两批人马一到场，没一会儿就发作了，察觉到异样的两帮人当即开始火拼——
这触怒了黑发美人。
不按剧本走，那还行？
他眼睁睁地看着她端起他的狙击·枪，根本不需要瞄准，一枪一个小朋友，子弹跟装了自动瞄准程序一样，不打脑袋不打胸，只打大腿和小臂，惹烦了还打“兄弟单位”，两帮人谁动打谁，一把枪愣是把几十号人堵在里面不敢露头。
估计着药剂差不多生效了，黑发美人把枪还给他，“要是担心雇主那边，不要过来了。”
他看着那酷毙了的黑风衣背影，跟她腰间晃动的长马尾，二话不说就跟上了。
拿命赚钱，哪有不好战的，黑吃黑他也爱呀。
黑色紧身裤和同色皮靴包裹的大长腿把人一踹三米远；
柔韧劲瘦的腰肢能带动身体躲过子·弹；
依然戴着黑色手套的手轻而易举地扭断偷袭者的手腕；
顺滑的长马尾专业抽脸从不落空；
就连被半透明黑色丝带覆盖的漂亮眼睛，都能在第一时间发现藏在复杂环境里的人。
【迷蒙之间的真相】：透视（缺点：作为一块蕾丝花纹的布真的很鸡肋，裁成条蒙眼睛比较方便）。
黑发美人忽然抽出□□对准一个角落，冷声，“出来。”
“狙击”一惊，难道是又一个黑吃黑的？
“我对你并无恶意。”低沉沙哑的嗓音从门后传来，而后一个黑西装男人慢慢踱步而出。他举着双手，解开两颗扣子的深蓝衬衫也跟着敞开，深邃的灰绿色眼睛欣赏地扫过地上横七竖八的渣滓，低沉嗓音轻松愉快，“你干了我一直想干的事，女士。”
他的鬓角略微灰白，然而这无损他沉稳坚毅的魅力，这让他的话都显得可靠性极高，尼娅偏了头，“所以你来做什么？”
说话间，她将钱箱子扔给雇佣兵小哥，“取出你应得的，然后离开。”
雇佣兵小哥左看看右看看，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拿了钱小心翼翼地消失。
两人都没在意，尼娅还在等他的回答，西装男人笑了笑，目光示意地上的某个人，“为了把他送进警局，我可牺牲了美好的夜晚，多谢你替我解决了麻烦，想喝一杯吗？”
以他的眼力，自然可以看出这一地人都活的好好的，至于受的伤，啧，他打中的膝盖也不比她少。至于这个号码——机器给出的社保证号，代表的是加害者还是受害者已经无法判断了，最起码，面前眼睛上蒙着一层黑色丝带的冷艳美人不是加害者。
“喝酒就不必了，帮我报警吧。”尼娅看向男人，“你应该知道哪个警官比较靠谱？”从毒·贩的梦里看，纽约警局都快被脏·警埋了。
“……”约翰·里瑟无话可说，他们暗中行动那么长时间，接触的不少号码都跟警局腐败有关系，他拿出手机，“布鲁克林99片区的警监是个负责任的。”
希望莱奈尔警探明天不会因为没把大礼送到他那边生气，毕竟也是为了掩护他。
“那就送他们一份大礼。”
她好像一点也不怀疑他的意图，约翰一边给警长发信息一边想，突如其来的信任，是因为实力太强不在乎吗？
“那这些钱呢？”
黑发美人的回答毫不迟疑，“我的。”
约翰没忍住，低笑了下，“当然，我对此并无异议。如果你要回家，我能送你一段吗？”
尼娅奇怪地看他，“为什么？”
“你很可爱，达里娅小姐。”约翰听着耳机里芬奇的说话声：达里娅，雇佣兵，身份未知。
然而即便是他点破了她的身份，她也没什么过激反应，只淡淡地哦了一声，“既然你知道我的名字，也得自我介绍下吧。”
没等约翰报出假名，尼娅就紧接着前话的尾音，“假的就不用了。”
这么多年，约翰还没见过行事这么独特的雇佣兵，罕见地说了自己的真名，“叫我里瑟就好。”
尼娅点点头。
“这可不是个聊天的好地方，一起走走？”
两个人一起出了黑暗的大楼，淡淡月光让夜晚变得柔和，尼娅问，“里瑟先生，你是特工？雇佣兵？受人所托还是自己行动？好人还是坏人？”
末了补一句，“不方便回答可以跳过。”
约翰只回答了最后一个，“半个好人。”
尼娅点点头，“我也是。”
两个好人走了几分钟，远远地听见警笛鸣叫，尼娅停住脚步，忽然扭头看向里瑟，“愿意替我打个车吗，里瑟先生？”
“乐意效劳。”
出租车来了又走，约翰隐在暗处，耳机里的芬奇问，“还有其他的状况吗？”
“我觉得她会再回来。”目光落在隐隐飘出吉他声的地铁口，离她上车的地方不远，他微偏了下头，“要打个赌吗？”
“十美元。”
半个多小时后，同一辆车在地铁口停下，高马尾的黑发美人空着手从车上下来，跟驾驶座里的人说了什么，转身走入地铁口。
“我赢了，芬奇。”
“哦，所以你要继续尾随这位女士吗？”
里瑟低低地笑了下，“不必了。”
……
把钱箱甩进雇佣兵先生的房间，尼娅转身回到起始地，幸好，在警笛的呼啸中，吉他声还在隐约传来。
她走入地铁口，循着愈发明显的拨弦声找到来源。
戴着墨镜长头发长胡子的沧桑男人抱着吉他，坐在墙边弹一首忧郁苍凉的小调，让这四月份的夜晚凉意愈发浓重。
最后一趟地铁不久之前呼啸而过，因此黑色皮靴跟地面碰撞的声音格外醒目，沧桑男人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直到他弹完一首，才对停在面前的人说道，“谢谢您，这位小姐或者先生。”
他听到厚厚一沓纸钞落在吉他盒里的声音。
微哑的女声道，“很好听。”
男人笑了笑，他指指自己的眼睛，“原来您是女士，抱歉，我的眼睛不好。”
“没关系。”尼娅道，“现在很晚了，你会演奏到什么时候？”
“时间完全随机，小姐。”他拨了下弦，“你想听点什么？”
“听你的。”
片刻后，伴着清脆的吉他声，沧桑沙哑的声音哼唱出无意义音节，像流浪的吉普赛人终于踏上了回家的路，旅途漫长而艰辛，他们哭泣，他们歌唱，他们欢欣鼓舞，为了不用再流浪。
接着是节奏舒缓的指弹，大约是一朵花开放的心事。
接着是轻松欢快的流行音乐，讲一个男孩在地铁上与另一列地铁上的姑娘一见钟情，他们擦肩而过，最后在呼啸列车中接吻。
……
最后是一曲《生日快乐》，沧桑男人摇晃着身体唱歌：
“happybirthdaytoyou
happybirthdaytoyou
happybirthdaydearfire
d
happybirthdaytoyou
……”
“我知道今天可能不是你的生日，小姐，但祝福你每天都如同最美好的生日那样快乐。”沧桑歌手张开手臂，表情夸张，“愿意来个拥抱庆祝一下吗？”
一直静静站在他对面的黑发女性轻轻笑了下，走上前抱住了他，“谢谢你。”
男人厚重粗糙的手拍拍她的背，“也谢谢你，你让我感觉到被需要。”
“youdeserveit”
临走前，尼娅也向这位歌手祝福，“许个愿吧先生，你今晚会美梦成真的。”
……
标记了这位盲人歌手，尼娅一转身进了梦境领域，随手打个响指，小蝙蝠侠、小罗宾、小钢铁侠、奥特曼、哥斯拉等使者们就超级主动地跳进星海中泛着红光的噩梦里拯救世界去了。
而漆黑夜幕中，歌手的星星还没亮起，在无数闪烁明亮的星辰中显得格外黯淡，好在她的记性还没差到刚标记就忘了，一抬手从黑暗中将他捞了出来。
梦貘小姐的领域里每晚都有繁星闪耀，但她标记过的人实在太多太多，为了方便，她将无数跟她直连的星星相互连接，分成了好几个小型局域网。
同样是视力障碍者，盲人歌手需要被连接到另一个星辰网络中，视障局域网又划分为多个，每层设立不同权限的管理员，都是尼娅在梦境世界中找的志愿者。
联通不相关的梦境，其实是相当费力不讨好的工作，但这么长时间，她也习惯了。
只是……
预料到马上就要响起的魔音灌耳，尼娅恨不得捂上自己的耳朵。
对视障和听障局域网的屏蔽一关闭，各种声调的“尼娅”就随着星星的闪动传进她的耳朵。
“尼娅尼娅，你今晚会来给我们讲晚安故事吗？”
“尼娅尼娅，你怎么还不来？”
“尼娅尼娅，黄色的鸟身上只有一种颜色吗？眼睛也是黄色的吗？舌头也是黄色的吗？”
“尼娅尼娅，大鲸鱼真的会一口一个小朋友吗？”
“尼娅尼娅，我昨天梦到一个好——可怕的猴子！”
“尼娅尼娅，你收到我给你写的信了吗，你给我的小熊好厉害……”
将她包围的夜的领域是纯粹的黑暗，它宽和地包容所有的情绪与呼唤，但尼娅不行，每句话都被迫听得清清楚楚，吵得她头疼。
简而言之，过载了。严重时候她不得不主动删除一些无关信息，不过那很少会发生。
“别吵。”尼娅道。
随着她的发声，星星们愈发激动地闪光，一颗明显是领头的黄色星星脆生生地维持秩序，“你们不要吵，尼娅会难受的。”
星星齐声：“好的！”
在黑暗中白到发光的皮肤成了整个黑暗领域的光源，阿妮塔抬手摘下那颗黄色星星，黄色星星一落地，变成个五六岁的小男孩，扑过来搂住她的腰，“尼娅！你终于来了，我们等了好~~~~久！”
在周围星光们羡慕的嘤嘤中，尼娅淡定地撸小男孩的脑袋，“今天给你们介绍一位唱歌很好听的叔叔。”
小男孩眼睛一亮，“也在大别墅吗？”
尼娅又道，“你得自己跟他商量。”
旁边的星光好奇得不行，“大别墅是什么？”
小男孩鼓鼓脸颊，像是特意向夜空里其他好奇的星光证明，他神神秘秘地道，“大别墅就是大别墅，你去了就知道了。”
有声音不甘服输，“我也去过！”
“我没去过，会很可怕吗？”
“是游乐场吗？”
“有多大呀，比我的帐篷还要大吗？”
小男孩骄傲地道，“是超级超级大的大别墅哦！不管什么时候睡着，大别墅一直都在。”
星光们齐声：“哇哦！”
另一道奶气嗓音急急忙忙，“大别墅里还有漂亮叔叔！”
星光们再次欢呼，“好哦！”
被抢了要说的话，小男孩哼一声，拉着尼娅的手指不松，“唱歌的话，史蒂夫叔叔一定会同意的！”
小朋友们探讨去处的时候，阿妮塔张开手将闪动的星光们拢在掌心。一颗明亮的蓝色星辰静静地落下，化作一道光幕，她带着手心里活泼的一团走入，几步远的地方是一扇普普通通的门。
星团子里传出疑惑的声音，“这就是别墅的门吗？”
“门里才是大别墅。”小男孩踮着脚敲门，“史蒂夫叔叔！”
门应声而开，有着蔚蓝眼眸的金发男性看到她和小朋友，没有丝毫意外地露出笑来，“你回来了，尼娅。”
黑发黑眸的少女朝他莞尔一笑，手一扬，史蒂夫下意识张开手臂，微仰身，被星团子砸了个正着。
砰~
砸在他胸口的星团子被轻易撞散，活泼的星光长出小手小脚，十来个柔软的小家伙一下子将他扑·倒，一只软软的脚丫正好蹬在了他的脸上。
尼娅歪头，“surprise~”
第8章 组团夜巡
第八章组团夜巡你永远不知道能冒出来个啥
把在地上掉得七零八落的小团子们捡起来，史蒂夫这才有空喝口水，水杯还没放下，就感到裤子被拽了拽。
他低头，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他脚边，软绵绵的小婴儿正用小手扯着他的裤脚往嘴里送，天空般蔚蓝的眼睛里泛起无奈，他俯身小心地抱起小家伙，小婴儿又开始专注地吃手手。
史蒂夫把她的小胖手从嘴巴里拿出来，小团子睁着圆圆的蓝眼睛泫然欲泣，看他的目光震惊又失望。关键时刻，从旁边递过来一个奶嘴，“喏。”
有了巧克力味的奶嘴，小团子终于肯放过自己的手手了，史蒂夫也松了口气，“我没有照顾这么小孩子的经验。”
她也没有，尼娅正带着一帮小朋友拿着消防水枪往墙上滋颜料，闻言头也没回，“小家伙太疼了，不如让她睡一觉出来玩玩。”
史蒂夫一怔，眸光愈发柔和，他看着抓着自己大拇指不松的小团子，大约知道是她路过医院的时候心软抱过来的，“什么原因？”
“先天病。”
尼娅走过来，拿沾满了各色颜料的手逗小团子玩，小团子就松了史蒂夫的手去抓她，短短的手指头上也五颜六色，“她这么小也说不清楚，不用担心太多，在你的梦里她不会有事的。”
黄色星星变成的男孩子跑过来，踮脚看小团子，“她好可怜呀，她叫什么呀？”
尼娅点点团子软乎乎的掌心，“你叫什么？”
小团子咿咿呀呀地流口水，尼娅点点头，“她说她叫汤圆。”
小男孩不信，“尼娅肯定在骗我。”
尼娅抚摸小脑袋，“怎么会呢，阿黄。”
“……”小男孩蹭地从她的掌心跳出来，小脸涨得通红，“我不叫阿黄，我叫罗伯特！”
“好的阿黄。”
尼娅把湿润的指尖在史蒂夫短袖上擦干，“以后她就是你的小弟了。”
不记仇的罗伯特一挥手，把小朋友们都召集来，豪气地宣布，“以后汤圆就是我们尼娅星星幼儿园的人了！”
小朋友们鼓掌欢呼：“哦——”
不记得这是第多少届幼儿园了，尼娅跟着鼓掌，“哦——”
汤圆跟着举起手，眼睛亮亮地拍，奶气地哼哼，“哦——”
一个小女孩糯糯地问，“史蒂夫叔叔和尼娅姐姐是老师吗？”
罗伯特摇头，“史蒂夫叔叔就是史蒂夫叔叔，尼娅是我们的老大，尼娅超厉害的。”
小女孩又问，“那黄色是什么颜色呢？”她没有见过颜色，后来被尼娅从黑暗里领出来才知道，原来世界不是只有一个叫黑色的颜色的。
小朋友们叽叽喳喳地讨论，最后思维逐渐统一，渴望的眼神看向尼娅，“黄色的鸟在哪里？”
尼娅眨下眼，右手一翻，一只五彩斑斓黄的红嘴鹦鹉出现在她手上，面前也多出了十来个盛着不同颜色颜料的小桶。
“来，给你们点颜色看看。”
……
整洁干净的大别墅经受了颜料弹力炸·弹的疯狂洗礼。
一手绿一手红，小女孩啪啪地在五彩斑斓的墙上印下两个掌印，又好奇地摸摸旁边男孩的脸，把他抹成了个大花脸，她眼睛亮亮，“你是彩色的，真漂亮。”
罗伯特摸摸脸，不知怎么的又摸了一下，总觉得脸上少了什么，“再加一点黄色吧，就像那只黄色的大鸟一样。”
旁边跟鹦鹉鸡飞狗跳试图拔毛的几个小朋友凑过来，举起掉落的蓝绿色漂亮羽毛，“蓝色也好看。”
“这不是蓝色，尼娅说这是绿色。”另一个反驳。
“不是，这是蓝色。”
“绿色！”
“蓝色！”
“史蒂夫叔叔说，青色才是对的！”
“尼娅才是对的！”
“一根羽毛太少了，所以才看不清。”小女孩提议，“我们要更多的颜色来对比。”
众小朋友想了想，点头赞同。
小朋友们拎着永远倒不完的颜料桶吨吨吨照头浇。
要是在以前，史蒂夫在他们扔颜料炸弹的时候就会窒息晕倒了，但带了这么多年孩子，他可以面不改色地面对天翻地覆五颜六色的大别墅和漫到脚边的可以吃的颜料。
史蒂夫看着墙边仿佛沼泽怪一样的小家伙们，“你们的结论呢？”
小沼泽怪们面面相觑，“什么结论？”
其中一个个子稍高的突然想起，“蓝色还是绿色呀！”
最边上的小孩原来还有些怯怯，现在已经玩儿疯了，他抹抹大花脸，兴奋道，“蓝色和绿色都很漂亮！”
壁虎一样趴在墙上的另一只连嘴里都是彩色的，她欢呼，“颜色都很漂亮！”
史蒂夫笑了笑，“那结束之后我们把这些漂亮的颜色都收拾起来好不好？”
小沼泽怪们齐声，“好~”
墙上的小家伙眨巴着眼睛，“我能把颜色带回去吗？我的房间都是黑色的。”
不用史蒂夫说话，罗伯特就抢着解释，“不用带回去，你已经学会了颜色，等你回去了，你可以自己在家画颜色。”
“你可以把天画成红色的！”另一个小孩强烈建议，“妈妈说，日出和日落的时候，天是红色的！”
怯怯的那个咬着手指头，“不是，动画片里说，天是蓝色的，还有白云。”
“白云是什么？白色的纸片吗？”
阿黄摇摇头，有点低落，“我没见过白云。”
“白云啊……”
随意地在地毯上坐下，史蒂夫示意他们看头顶，原本封闭的天花板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一整片宽阔无垠的蓝天，轻风送来一片云雾，他温声，“是白色的雾气，没有形状，会随着风吹变大变小，落下来就成了雾，遇见水就变成雨……”
徐徐的讲述中，北冰洋上方厚重的阴云和风雪，被1940年布鲁克林的天空取代，阳光晴朗，白云几片，偶尔有白色信鸽扑棱着翅膀停留在路灯横杆之上，那是他和这些孩子们后来都没见过的模样。
……
不知道什么时候，欢腾雀跃的小沼泽怪们都聚集在史蒂夫身边，躺在堆满抱枕的地毯上，看着蓝天白云，听他娓娓道来。
云朵安静地飘，故事悠远绵长。
视力障碍的孩子充满了好奇和渴望，有了色彩不够，认识了大别墅也不够，非得看到摸到才行，史蒂夫就竭尽想象力给他们创造，将整个世界送到他们面前。
尼娅靠着史蒂夫不远处的沙发，汤圆果真跟汤圆儿一样，软绵绵暖乎乎地在她怀里玩儿一缕头发，罗伯特凭着老大身份抢到第二近的位置，非得跟她挤在一个坐垫上，占了她一只手写写画画。
她就只剩下一只手，随意翻着史蒂夫存的薄薄一册《老人与海》，想当年这还是她一个字一个字背下来才放进他书柜呢。
杂乱又温馨，这就是她喜欢“大别墅”的原因了——
长久持续又稳定，梦境主人对她的接受度不一般的高，对于梦境破碎就会被排斥的她来说，简直是度假胜地。
被布鲁斯驱逐之后，她原本准备来这里待一段时间的，没想到跟蝙蝠侠耍了次刀，反而跑纽约来了。
啧。
尼娅的书还没看几页，罗伯特在她腕上画的手表也没画完，盲人歌手终于上线了，她跟史蒂夫打个招呼，一个响指，年轻了许多的歌手出现在大厅中央，一脸懵逼地看着齐齐朝他望来的孩子们。
漂亮叔叔起身邀请，也许是梦里普遍警惕性下降，也许是五彩缤纷的世界太过迷人，歌手很轻易地答应了请求。
篝火晚会办起来的时候，尼娅干脆把听障和视障的局域网完全连接，每一个管理员为中心的小局域网就是一个重叠空间，在星辰网络的支持下，他们可以自由地在小空间穿梭，一时间仿佛一场盛大的音乐会。
感觉身体被掏空的尼娅，在被小朋友们埋起来之前迅速逃离，她同情地看一眼位于受欢迎第二梯队的史蒂夫，转身逃走。
再见了朋友！我得拯救世界去了！
急需拯救的梦境正闪着急促的红光，尼娅刚进去，小蝙蝠侠就带着小罗宾鸟从一个被消灭的噩梦里跳了出来，罗宾鸟看看空荡荡的领域，不开心地哼哼，“尼娅从来不跟我们一起夜巡。”
跟罗宾迪克一样，小蝙蝠家把夜晚在梦境里的巡逻称为夜巡。
只是只有他们的话，梦境主人还是会记得梦的内容，尼娅则会一口吞掉噩梦，以至于夜巡这么长时间，很多人潜移默化地成了蝙蝠家、或者其他使者的粉丝，反而把真正给他们力量的尼娅忘得一干二净。
小蝙蝠摸摸小罗宾毛绒绒的脑袋，“她很厉害。”
小罗宾碾脚尖，低声嘟囔，“当初尼娅把我留影的时候，说能很长时间都陪着我，结果呢？女人都是大骗子。”
谁知道她现在又去给谁说晚安了！
小蝙蝠侠：……
刚刚消灭掉一只女鬼飞出来的小铁罐：……
谁当初不是这样呢。
悬浮在空中的铁铁不放心，“那颗星星那么红，一看梦境主人就精神力量强大、噩梦又厉害，我得去看看。”
小罗宾鸟立刻举手，蹭蹭蹬两下脚飘起来，“我也去！”
小蝙蝠正要表态，一只灯泡眼的奥特曼从另一颗星星里钻出一颗头，脑袋一歪，头顶多了个对话气泡：【尼娅需要帮助吗？】
身披金甲圣衣脚踏七彩祥云的大圣蹭地钻了出来，“呔！哪里的妖怪敢打她的主意！”
因为从别人梦里获取所以力量被大幅削弱的小超人紧赶慢赶，“我来了！”
小蝙蝠：……
最终，暂时完成自己夜巡任务的使者们浩浩荡荡地冲向那个暗红色的噩梦梦境，顿时倒嘶一口冷气！
整个空间，密·密·麻·麻·全部都是蜘蛛！
大圣挥起一棒将脑袋那么大的人面蜘蛛砸得粉身碎骨，喝道，“我道如何，原来她竟陷在这盘丝洞里，蜘蛛精快快出来受死！”
第9章 蜘蛛精
第九章蜘蛛精战胜恐惧
有一个精神力量强大，又极度相信梦中事件的梦境主人，噩梦事件的棘手程度往往会加倍。
注意，梦貘吃噩梦可不是囫囵吞枣，人类吃火锅也没连锅带辣汤一口闷啊，这么吃是要吃出问题的。
需要给其他人解释的时候，尼娅通常会举例煎鸡蛋：
掺了激素喂养的鸡蛋跟粮食喂养的鸡蛋不一样；
双黄蛋跟单黄蛋不一样；
不同产地、大小不一的鸡蛋不一样；
火候不同口感不一样；
搅拌和未经搅拌的蛋液煎出来的不一样；
煎熟的蛋清和蛋黄两部分不一样；
煎熟切碎和一口嚼完的鸡蛋不一样；
洒了辣椒粉跟洒了胡椒粉的鸡蛋不一样；
吃掉鸡蛋和完整地把蛋黄拿出来不一样；
单纯把蛋黄取出来，和把蛋黄变成武器也不一样。
影响煎鸡蛋最终口感的问题那么多，那梦貘小姐吃一个危险重重的美味噩梦考虑因素更多啊！
像这么大个噩梦，一定要慎重对待。
也不知道这孩子怎么回事，竟然梦见自己变成了掉进蜘蛛世界的蜘蛛，只露了一面就被淹没在密密麻麻的蜘蛛大潮里，尼娅想找出来根本不容易。
她倒是想直接来个大招全部弄死，但这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只要梦境主人深信自己身处困境，不仅自己难以逃脱，还会给尼娅带来一些限制。
比如刚刚用火箭筒轰炸的时候，她竟然有一瞬间感到了不应有的恐惧，这就是来自主人的负面影响。
动了动肩膀，尼娅正准备开个大斩草除根，就发现梦境对她的负面影响忽然减轻，她甚至感到了来自梦境主人淡淡的好奇和疑惑。
像是小男孩睁着好奇的大眼睛，奶呼呼地惊叹，咦？好奇怪呀。
那是什么让他感到奇怪呢？
尼娅扭头，身高几十米红银紫配色的奥特曼遮天蔽日，跟奥特曼差不多大的哥斯拉，通体金灿灿的东方巨龙，两根翎羽随风摆动威武雄壮的大圣，一把大杀四方的大砍刀，软乎乎毛茸茸的棕色大熊熊，拿着粉色可爱魔法棒的魔法少女……被小超人公主抱的小蝙蝠侠，以及坐在铁铁背上欢呼的小罗宾鸟。
对了，上次给蝙蝠侠签的那个契约，就是魔法少女契约，签了大概会当场变身什么的吧。
现场一片混乱，尼娅扶额，反手揪住了不知不觉跟她站在一起仰头惊叹的棕色卷毛少年，“不怕了？”
小卷毛吓一跳，拨浪鼓一样地摇头，“不怕了。”
尼娅一挥手，那些在超级英雄大军下毫无抵抗能力的各色蜘蛛化为飞灰，小卷毛又吓一跳，赶忙看自己的手，好像自己也会化成灰灰一样。
她笑着揉了下他的脑袋，“怕什么，化成灰了我也能给你变回来。”
“……哦。”
小卷毛后知后觉，“你是谁呀？”
“我是尼娅。”她一天要回答八百遍，尼娅打个响指，他们已经坐在了柔软舒适的椅子里，“你叫什么名字？”
小卷毛眨巴眨巴眼睛，“彼得·帕克。”
“多大了？”
“十四。”
还小呢，还是个小朋友，尼娅叹了口气，“你很怕蜘蛛？”
“原本不怕的。”彼得犹犹豫豫了一会儿，“我跟你说，你不要告诉别人哦。”
尼娅点点头。
容易相信人的小可爱揉着手指，忐忑地道，“我被蜘蛛咬了……”他举起右手给她看，好像要证明点什么，“是真的被蜘蛛咬了！”
“恩，恩，我相信你。”
彼得松了口气，“被蜘蛛咬了之后，我就开始不对劲儿，我睡觉前……想不起来了，反正我这几天头晕眼花，力气突然变大，手还会黏在什么东西上——你看你看，就是这样！”
这么说着的时候，他的手突然黏在了椅子把手上，怎么扯都扯不下来，少年惊慌大声，“超级奇怪！”
“没事的。”纤细白皙的手覆上他不安挣扎的手背，尼娅道，“我数一二三，你的手就下来了，不信你看，1,2,3——”
“哇哦！”彼得眼睛亮亮地翻看自己的手，“这是魔法吗？你就是魔法教母吗？”
“是魔法哦，下次你再被黏住了，默数一二三，只要到三就一定会被解开。”黑发少女的声音非常笃定，被那双漆黑如夜晚的眸子注视，好像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能被克服，彼得愣愣地点头。
他注视着椅子，把手放上去，一，二，三——解开了！
再放上去，一，二，三——又解开了！
超级灵验诶！
少年乐此不疲地在椅子把手上尝试，一旁闲下来的使者们扎堆吐槽，小罗宾鸟低声，“他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
圆头圆脑的铁铁抱臂悬空，表示赞同，“但是问题没有彻底解决啊。”
玩儿了一会儿后，彼得也意识到问题根源所在，“可是我的身体发生了变化。”
尼娅斜倚在椅子里，托腮，“生病了就去医院，担心就和家里人倾吐，怀疑自己有超能力就尝试把它搞明白，不想告诉别人的话，跟我说也没关系。
以前我见过一个小朋友，他从小就很怕蝙蝠，很怕很怕，也被蝙蝠咬过手，做噩梦的时候梦里都是黑漆漆的蝙蝠洞，但是后来他甚至能和大蝙蝠做朋友。彼得，你的恐惧快把你压垮了，感到难过紧张害怕就把它释放出来，没有什么问题是不能解决的。”
怕蝙蝠的小朋友都能克服恐惧，他也可以！
或许是信心爆棚，或许是好胜心作祟，彼得连连点头，“我会的，那尼娅你明天还会来我的梦里吗？！”
明天呀，尼娅笑了下，“会呀，你要是害怕了，超甜大喊三声尼娅，就会有无可匹敌的勇气降临在你身上。”
少年笑弯了眼睛，朝画风相当复杂的使者团们感谢，“谢谢你们来支援我！”
又扯着尼娅袖子，“你明天一定要来，我会变得很厉害的！”
尼娅笑着应下，柔软的掌心按在他的额前，黑发少女嗓音轻缓，“我护佑你，晚安。”
转身就彻底吃掉了他的噩梦。
使者团们窃窃私语：
“又骗了一个傻孩子。”
“看吧，我就说尼娅今天又会说晚安。”
“就像俺老孙忍不住偷桃，本性难移，本性难移啊。”
“小可怜根本不知道尼娅在外面有多少个小朋友。”
“当初我从梦境里被留影的时候，她也是这么跟我的小朋友说的！后来夜巡就只剩我了qaq”
“就是就是……”
尼娅缓慢地勾起一个微笑，“你们很闲啊。”
使者团：……
“快去巡逻！”
……
决心控制能力，第二天给尼娅做成果汇报的彼得小朋友安详地睡过后半夜。
睁眼前：有了尼娅的一二三魔法，今天我绝对绝对可以做到控制自己，那个被蝙蝠咬的小朋友都能克服恐惧，我是大人了，一定也能战胜对蜘蛛的恐惧！以后我也可以成为别人梦里拯救世界的奥特曼钢铁侠蝙蝠侠和超级英雄！
睁眼后：蝙蝠侠一定是被蝙蝠咬了！！！
彼得顶着满头乱毛，坐在床上一脸懵逼。
他看看自己的手，翻来覆去，怎么也没看出来蝙蝠咬过的痕迹。
哦……他是被蜘蛛咬了。
心里一惊，毯子突然黏在了他的手上，彼得盯着自己的手，下意识地默数：一，二，三！
解开了！
天啊这是什么神奇魔法！
一觉醒来他可以控制自己了！
“彼得·帕克！再不下来你就要迟到了！”
“来了来了！”
恨不得狂喜乱舞的小朋友抓抓头毛就跑了下去，本叔叔和梅婶婶已经做好了早餐，彼得飞快地喝牛奶，“今天下午我们要去做一个公益调查，我会回来晚一点。”
“好，注意安全。”本拿着车钥匙出门，“我送你到车站。”
“好的！”
坐上了车的彼得也拉不住自己狂奔的思维，他非常想试试用手黏住车门会是什么样，只要一二三魔法在，就肯定不会有问题——
他是怎么知道一二三魔法的呢？
彼得愣了下，抓抓头发，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点什么，昨天的梦好像很精彩，也有人跟他说话来着。
“彼得？”本透过后视镜看他一眼，“发生什么事了吗？”
彼得摇头，本叔叔工作已经很辛苦了，他不想再让他为他操心。
但是……他看着本叔叔关怀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开口，“我昨天晚上做了个梦，梦见我变成了怪物，本，如果我变成了怪物，你会怎么办？”
本挑眉，“好的还是坏的？”
“当然是好的！”
“能控制自己的怪物不是怪物，那你就是自由的，彼得。”本笑了下，“要是你变成大坏蛋，我就把你关在卧室里，不变好不给饭吃。”
他沉思了下，“不过梅说不定会给你送核桃红豆饼干。”
“
o
o
o。”想起口味可怕的小饼干，彼得拍胸口保证，“我就算是变成怪物了也是好的怪物！”
“怪物史迪仔？”
“也说不定呢？”彼得舔舔嘴唇，“昨天我好像梦见了很多，但是最后都忘了，一睁眼就没了。”
“忘记的不知名的东西，确实很让人在意。”本笑了笑，发动汽车，“不过在梦里忘记的，说不定会在梦里想起来。”
彼得想了想，“也是。”
大概是幸运之神护体，彼得这一天都很顺利，下午时候，他跟小组成员们来到皇后区人流量最大的商场，换上了租来的动物玩偶。
彼得套上的是一个黄色和白色的柴犬狗狗，内德则顶着圆滚滚大熊猫的模样，他们要做一个关于流浪动物保护与管理的专题调查，问卷的背面还有几个动物保护组织的宣传。
玩偶服里相当热，没一会儿头发就被汗水粘在了额头上，短暂休息的时候，内德戳戳他的肚子，示意他看向一个方向，“嘿，兄弟，看那边。”
啊？彼得转头看去，是几个跟他们年纪差不多的少年，他们下意识地站在最中间的轮椅四周，将轮椅上穿着红裙子的黑发姑娘保护得严严实实，红色裙摆之下的白色石膏显然是她行动不便的原因。
一行人正说着话，额上顶着个护目镜的银发少年屁颠颠地捧着好几个冰淇淋，一一分给他们，轮椅上的少女跟一旁的红发姑娘笑着说了点什么，大家说笑着把购物袋放在黑发少女的腿上，安安心心地享用冰淇淋。
彼得扭头，“你想吃冰淇淋吗？”
内德：“……”
“他们刚刚填了我的问卷呀！”内德恨铁不成钢，“那个腿受伤的黑发姑娘可漂亮了，笑起来特别好看，我还特意记了她的名字呢。”
他扬了扬手里的一张问卷，“叫阿妮塔。”
“天呐你看起来像个变·态。”彼得飞快地把问卷拽下来，拿手肘搡了下他的肚子，被反弹了回来，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瞄到了这位阿妮塔的问卷。
相当爱护小动物呢，还给动物保护机构捐了款。
然而没过多长时间，彼得就在意想不到的地方见到了落单的阿妮塔。
之所以意想不到，是因为这里是商场地下车库的一角，彼得甚至注意了下，这里连监控都照不到。而在这无人问津的地下车库，现在却同时聚集了七·八个人。
在地上抓挠着肚子和脑袋痛苦哀嚎的小混混，红刃的水果刀，翻倒的三脚架和手机；
被踩扁脑袋血浆迸溅的小猫崽，白色的被划开肚皮的垂死母猫，凄厉泣血的尖叫；
侧翻在地的轮椅，狼狈扑倒的黑发少女，和她双臂之间死死护着的几只哀鸣的猫崽。
过度敏锐的听力捕捉到那几个人“剥皮直播”的肮脏念头，他慌忙脱掉玩偶服追下来，却已经晚了。
彼得气得浑身发抖，他们怎么能干出这种事？！
在母猫的微弱呻·吟中，愤怒几乎淹没了少年的理智，他飞快地把挣扎着想要逃跑的小混混打倒，却被少女颤抖的声音唤回注意。
那双不久前还带着笑的乌黑眸子盈着泪，眼眶微微泛着红，目光却丝毫不怯懦，如同行动不便的她救下小猫们时一样坚决英勇，“不用管他们，先救猫。”
尼娅握着手机，拨号的手指无法自制地抖动，“皮特罗？我在地下车库，你帮我找找最近的兽医院在哪里？”
她自认镇定，但电话那边的皮特罗他们被尼娅声音里无法掩藏的恐惧和颤抖吓得不轻，几乎是地下车库刚出口，皮特罗就已经到了她面前。
无暇顾及一旁试图救助母猫的陌生少年和地上的一片混乱，皮特罗飞快地把她抱上轮椅，旺达匆忙跑下来，“你摔倒了？你的腿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尼娅摇摇头，痛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更早发现他们的恶行，“我没事。”
感受到向四周蔓延的恐惧和愤怒，旺达心疼地把脸色苍白的少女搂进怀里，她什么时候见过阿妮塔这种不安恐惧的模样？只能一下下地抚摸着她的头发，“放松，阿妮塔，他们已经被绑起来了，我们会让他们受到惩罚的。”
尼娅闭上眼，将泛红的瞳孔遮盖完全。
捧着盒子把被开膛破肚的母猫送到医院，皮特罗跟彼得谈了谈，转身出去扯了绳子，旋风一样地把那几个痛苦到癫狂的人绑成一串，直接联系了查尔斯教授。
尼娅看着那个蹲在地面上小心翼翼拨开生还的三只小猫崽，试图将被踩扁的两只小猫拿起来的棕发少年，颇觉戏剧性。
她轻声，“彼得？”
彼得立刻扭头，有些局促地搓了搓手，“啊，你好，我是彼得·帕克。”
“我刚才听到了，你和皮特罗交谈的时候。”尼娅想抿起一个笑，没成功，无奈放弃，她向他伸出被水泥地擦破了的手，“我是阿妮塔，谢谢你及时赶到。”
少年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指尖。
第10章 梦魇
第十章梦魇猎杀游戏
手术室门口，轮椅上的黑发少女抱着一个纸盒静默地坐着，黑发遮住了她的神情，一种孤独的落寞的气息将她与整个世界隔离开，所有人和物都被她的气息隐隐排斥。
托尼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苍白得仿佛一张纸片的阿妮塔。
他蹙起眉，不自觉加重了步子，皮鞋和地板碰撞的声音惊动了与世隔绝的少女，她抬头，乌黑的眸子怔怔地看他，张了张唇，极低地唤他。
“……托尼。”
难以忍受的酸涩浇上心头，托尼低低地嗯了声，“我在。”覆着茧子的大手抚上她的后颈，他耐心地安抚，“它会没事的。”
尼娅点点头。
“其他人呢？”
“彼得在联系动物保护组织，旺达和千欢他们都去休息了。”她抿了抿唇，“我控制不好，会影响他们。”
顿了下，尼娅轻声，“要是那些人彻底消失就好了。”
“他们已经切身体会过受害者的心情了。”据旺达说，她直接把猫们的情绪转移到了那群混混身上，这也就意味着她也不得不感受了剥皮剖腹的痛苦。
托尼坐在少女身旁的椅子上，“等你的能力效果过去，他们就会送进警局。”
黑发少女低低地应了一声，纤长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怀里纸箱里蜷成一堆的三只小猫崽，每只有掌心那么大，猫眼圆睁，薄耳朵尖尖，蹬着爪子咪咪地叫。
“你想养他们吗？”
出乎托尼的预料，尼娅摇了摇头，“彼得会联系宠物医院和动物保护社团，它们会找到好的领养者。”
就像被活剥了一半皮毛的梦貘遇见了托马斯·韦恩一样，有一个可以信赖的家人。
说彼得彼得到，少年顶着小卷毛从楼梯间跑进来，“我已经跟他们说好啦，等大猫恢复一些就可以送去——斯塔克先生？！”
彼得眼睛里满是不可思议，一时间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摆，视线在尼娅和托尼之间疯狂移动，“原来皮特罗说的大人是你！”
据说会来付钱的成年人！
“我知道你，彼得。”托尼摘下墨镜，跟他握了握手，“勇敢的男孩。”
少年受宠若惊，“是我应该做的！”
不动声色地收了手，托尼活动了下被握得酸疼的手，现在的小年轻力气真大。
虽然很想跟斯塔克先生聊一聊，但这个地方相当不合适，彼得也要赶紧回家了，他跟尼娅交换了手机号码，“你要是担心它们，可以随时跟我联系。”
尼娅点点头，“麻烦你了，有空的时候我能找你玩儿吗？”
啊？彼得愣了下，连连点头，脸颊泛上腼腆的粉色，“嗯！”
棕毛少年啪嗒嗒地跑走，x学院的学生们也没了逛街的兴致，打了车要回去，托尼推着轮椅走在最后面。
“阿妮塔，”他的声音很低，低到只有他们两个人可以听清，她抬头，望进了一双温暖的蜜糖色眼睛里，“我知道你很生气，但是社会运行有自己的规则，你需要学习如何融入它。”
“我知道的，托尼。”
黑发少女乖巧地点头，眼里的红泛起又沉没。
但是在夜晚，她就是规则。
尼娅直接进了彼得的梦，梦里的少年及时赶到了地下车库，不仅救下了母猫，还用一道蛛丝将两只即将被压扁的小猫崽扯了出来。
彼得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手腕和从上射出的雪白蛛丝，“我只是想想，没想到这么有用！”
“彼得。”
听见她的喊声，彼得眼睛一亮，乐颠颠地跑过来，“尼娅，你来了！”
“嗯。”尼娅点点头，言简意赅，“揍人渣，去不去？”
“当然！”
由于彼得极高的信任度，尼娅的留影非常成功，棕发少年趴在屋顶倒吊着看屋里睡着的自己，惊叹，“哇！我是灵魂出窍了吗？”
“如果你想这么理解的话。”
保持使者跟本体的意识联系非常耗费精神力，所以尼娅极少这么做，今晚其实有些冲动了，但无所谓，开心就好。
抱臂想了想，尼娅道，“你现在的样子去揍人，会给自己带来麻烦，你想换一个什么样的造型？”
原本以为要想很久，没想到彼得嗖地抽出来一张画纸，满眼都是期盼，“这样的行吗？”
片刻后，红蓝主色白网格的蜘蛛侠新鲜出炉，小蜘蛛开心得在墙上翻跟头，“出发！”
夜色下，他们如暗影般迅速移动，很快锁定了那群人的位置，刚从警局里放出来，就呼朋唤友地带着手电筒、水果刀和捕捉网兜捕猎流浪猫狗，粗鲁咒骂的声音在无人的夜里远远传开：
“妈的哪里来的臭婊·子坏老子好事，这种畜生踩死都脏了我的鞋！”
“后来的那个小子，我见过他的调查问卷，估计那一窝都被送到救助站了，到时候把它领养出来还不是任我们宰割？”
“不过鲁尼的手真不错，老猫剥了皮光·溜溜，连皮带毛干干净净。”
“哈哈哈，也不看看我宰了多少只了。”
“这附近还有一窝，白天我见有人给它们喂食。”
“喂胖了都是油，太腻手……”
“他们果然死性不改！”小蜘蛛气愤地道，“揍他们！”
尼娅一扬手，底下还在说说笑笑的人忽然绊了个跟头，一群人惊讶哭嚎着滚成一团，幸存的一个人连滚带爬地跑开。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突然失明，其他感官会更敏感（缺点：对黑色眼睛的人无效）。
两个人一跃而下，对着一群无头苍蝇就是猛揍，彼得打架还算仗义，拳头照脸哐哐砸，尼娅则完全接受了来自阿尔弗雷德成果导向战斗的教导，一脚一个“兄弟领域”，干脆利落，试图摸黑反击的无不眼睛暴突表情痛苦地捂着裆部倒下。
不说还保留着视觉直接被吓尿的小混混，就连小蜘蛛听见凄厉的惨嚎都感觉裆部一凉。
尼娅赏罚分明公平公正，从他们手底下走过的每个人都鼻青脸肿姹紫嫣红，不说逮猫了，流浪猫狗听见这边痛哭流涕的动静都不敢冒头。
黑皮靴将还能看见的小混混踩在脚下，尼娅的怀里多了一只白色的母猫，它的身上还横七竖八的趴着五只小猫崽。轻轻摸了摸母猫柔软的毛发，尼娅能感受到被针线缝合的薄薄皮肤下温热的血液和顽强跳动的心脏，活着真好啊。
可惜有些人不知道。
“报仇的时候到了。”源源不断形容凄惨的猫猫狗狗从他们的潜意识里被强行抽出，在他们头疼欲裂的喊叫中，被群兽拱卫的黑发少女道，“我给你们力量。”
赤红气息从她的掌心漫出，曾经的被害者化身梦魇复仇者，断裂的骨头长出利爪，淌血的口腔重生獠牙。
【猎杀游戏】：惊慌失措的猎物，今晚谁将逃生？（激发条件：立场对立，血海深仇）
尼娅俯视着这群毫不悔改的渣滓，目光冰冷。
被活剥皮的感受如何？被一起嬉笑的朋友拿钝刀划破肚皮掏出内脏的感觉如何？听着自己脑袋被踩扁、骨头折断脑浆溅射的声音感觉如何？死都死不了的感觉如何？
是不是很爽快？是不是很开心啊？
他们将经历漫长的没有尽头的折磨，今夜如此，夜夜皆然。
小蜘蛛有些被吓到了，他踮着脚退出战场，在被梦魇们穿过身体的时候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尼娅？你还好吗？”
尼娅垂了眸，“嗯。”
小蜘蛛凑过来，见她的怀里还有五只颜色各异的小猫崽，其中有两只虽然看起来跟其他并没有什么差别，但他的手指却毫无阻碍地穿过，像穿过一道影子。
从其他小猫梦里找回来的两只没有那么大的精神能量，没法直接对现实产生影响，尼娅也同意猫妈妈的请求，没让它们化成梦魇。
它们健健康康，却不再是活的了。
但是偷偷陪着兄弟姐妹玩耍，没法分辨出真假的它们会很高兴吧？
在梦魇兽的指引下，尼娅还找到了其他几个有组织有规模虐杀动物的渣滓团队，她把他们连成局域网，方便梦魇兽的穿行。
不过可不能被查尔斯发现局域网的存在，由于她的存在，尼娅还把一些变种人断了网，虽然很可惜，但她非常不喜欢被侵犯领域。
至于那鼻青脸肿的一群人，尼娅四处看了看，“这个公园每天早上人挺多的吧？”
彼得点头，“附近都是居民区，有很多人会来锻炼。”
很好。
……
第二天，托尼·斯塔克被管家先生推送了新闻头条：
【惊爆！钢铁侠深夜竟然在公园对一群未成年做这种事情！】
配图两张，不同画质和角度。
一是夜空中钢铁侠手里拎着的疑似绳子的东西，二是黎明时分被扒光衣服捆成一串，满脸惨不忍睹的一群人，旁边高高挂着长条幅，上面排满了生机勃勃的动物跟它们尸体的对比图。
当场有人认出了自己以为走丢的猫，冲上去揍了那人一拳，被警察拦下了。
“我可不记得我有梦游的习惯。”托尼抽了抽嘴角，“阿妮塔呢？”
第11章 真假面对面
第十一章真假面对面小超铁铁
尼娅正在赖床。
她昨天晚上带着小蜘蛛跑了那么长时间，为了找合适的绳子条幅和打印店，还披了钢铁侠马甲飞来飞去买东西，很累的。
尤其是梦魇的转化，耗费了她绝大部分的精神力。
小贾磁性优雅的英音喊她起床的时候，她是不愿意的，今天这么好的太阳，就适合在屋里睡觉，但该来的总会来，她打了个哈欠，迎接三堂会审。
托尼&查尔斯：“你昨天有没有出去？”
尼娅：“没有。”
同屋的旺达连连点头，作证，“她一直都在屋里睡觉，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呢。”
托尼于是从口袋里摸出一颗奶糖，放到她的掌心，“按时吃饭，你还能再长高点。”
黑发少女眼睛一亮，眉眼弯了弯，十分宝贝地把糖攥进掌心。
两个小少女出了门，查尔斯屏蔽她们的感应，饶有兴味地挑眉，“昨晚有人冒充你？”
“冒充钢铁侠去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绳子。”托尼略无语，“该说那人是善良还是胸无大志，既然把我模仿得那么像，竟然去买绳子。”
还是现金付款，搞得现在都有人开始猜测他是不是在钢铁战衣的缝里都塞满现金了。
查尔斯没忍住笑了出来，他轻咳一声，“看来跟阿妮塔没关系，那人列出了那么多的名单和照片，显然监控他们很长时间了，这次应该是巧合。”
再说，阿妮塔一整晚都睡在x学院，就算想远程操控也没办法完全屏蔽他的心灵感应，在他面前，她就像一个有极高自我保护意识的脆弱的孩童，戳一戳，就张牙舞爪地恐吓，非得把人吓得远远的不行。
托尼按了按眉心，“不光皇后区，布鲁克林最近也乱的很，那群人光被揍了一顿公开处刑已经算好的了，要是遇上布鲁克林那位脾气暴躁专业黑吃黑的主，怕不是得挨上几枪。”
“达里娅，听说她诡计多端枪法如神，但从不杀人，只在夜晚出现，行事洒脱，有时候连钱也懒得带走，警方从她那儿接收了不少成果，标志是黑风衣和蒙着眼睛的丝带。”显然也听说了这位雇佣兵小姐的作风，查尔斯说到重点，“有一定可能拥有超能力。”
不知怎么的，托尼总觉得这描述有点耳熟，想了想没想起来，也没怎么在意，“是变种人吗？”
“我无法探查到她。”
“看在目前她还没跟警方做对的份上，希望她不是，我敢肯定她不会错过今晚的热闹。”托尼抱臂，挑了挑下巴，“我的出场费可是很高的，你的那瓶拉菲我要了。”
一开口就是他最喜欢的酒，你托尼·斯塔克缺那瓶酒吗？
算了算了，毕竟要对付的是一群有可能随身携带变种人抑制器的家伙，钢铁侠还是主力。
“希望她对此不感兴趣，”查尔斯倒杯酒，挑眉，“祝你今晚不会被黑吃黑。”
……
“把布鲁克林重新洗牌？没这个打算。”
夜晚降临，尼娅翘着腿出现在兰斯的沙发上，她拿着刀剁苹果，“我看起来很无聊吗？”
穿着短袖的英俊男人贱兮兮地凑过来，“当然不，达里娅小甜心绝对是世界上最有趣最慷慨的人了，来给哥亲一个！”
抬手把均匀分段的苹果塞进他嘴里，尼娅在他骤然瞪大的眼睛中微笑，“好吃吗？”
辣出眼泪的雇佣兵：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辣卤味的苹果？！
“好吃！只要是你切出来的苹果，哥都爱吃！”
于是尼娅把一整个苹果都塞进了他的嘴里，兰斯嘴巴鼓鼓囊囊地戴上半截黑色面罩遮住下半张脸，又翻起红色兜帽挡住上半张脸，再加上背上双·刀仿佛是个刺客，“你当初把一整箱美钞砸到哥头上的时候可温柔了，是不是得到了就不再珍惜，哦我现在是个被搭档抛弃的可怜人了——”
高马尾黑发美人已经把刀收进了黑风衣里，“我不是你的搭档。”
隔着兜帽都能看出雇佣兵先生的震惊和悲伤，“那是什么，用完就丢的辣鸡安全·套？！你这是在侮辱我的人格！”
洗·钱机器，情报来源，不会死的省心队友。
尼娅得出结论，“工具人。”
工具人先生不甘心，誓要提升自己的价值，“为什么不考虑下工具人别的用处，比如更加亲密、灼热、暧昧~”他苍蝇搓手地笑，语气逐渐荡漾，“全方位多层次宽领域富有深度——等等别走啊我没钱付车费啊！”
两个不着调雇佣兵一路鸡飞狗跳地到了目的地，尼娅绑上黑丝带，黑眸睁开，大楼里的情况在透视效果下一清二楚。
工具人尽职尽责，“今天得小心点，当然不是说得小心这群没脑子的蠢货，哥一个人就能把他们砍了，也不知道他们交易的是什么，好像有很多人都在关注。”
“你不知道交易物品？”
“我又不是全知全能，ho
ey。”工具人先生声音甜蜜，“但是你就是我最牢固的后盾，就算出事我也相信你能把我救回来哒！”
黑发美人偏头看他一眼，如夜晚的黑眸子被丝带覆盖，眉眼间的淡漠也胧了层薄雾，这份神秘将她的气息变得柔和缥缈，仿若指间流逝的虚无爱恋。
兰斯被这一眼看得愣了下，立刻转身低头碎碎念，“不行不行，这是队友不能下手下手一定会被砍死剔掉血肉把骨头收藏起来，卧槽好带感——亲爱的你愿意反手砍死我吗？”
他的背后已经没人了。
雇佣兵先生嘤嘤嘤地跟上，“亲爱的你没听到我的表白，我好伤心。”
尼娅：……
要不是他不会死，还算有趣，她早就去找别的工具人了。
敲掉对方的狙击手，尼娅拿了耳机塞在耳朵里，用狙击镜瞄大楼里的情况。
不同于以往的黑吃黑吃黑，今晚交易的双方还听具有契约精神，依旧互相警惕的两方人说了一会儿话，下家正要验货，却有个看起来就是个boss的光头抬手制止，他说了什么，众人立刻警戒，人群中的一个被推搡着走出来。
那人脸上满是愤怒和不可置信，跟对面的某个人激烈地争吵，他身后的boss却满脸冷漠地举起了枪。
尼娅曾经为了教一个聋哑小孩特意学过唇语，被枪指着的男人说：“我怎么可能是条子！”
boss也这么想，所以他往男人的肩膀上打了一枪，男人身手敏捷地绑了人质，两方举·枪对峙。
看来是的，而且是已经混到老大身边的卧底警察，被发现肯定难逃一死。
尼娅的视线里，卧底已经满脸决然视死如归。
精神宫殿里，尼娅喊小快银，“一米二够把他扛出来吗？”
超级省电模式的拇指小快银飞速点头，“够了够了！”
尼娅顺手给他披了【夜行衣】，小快银突突突地跑了出去，而与此同时，一颗烟雾·弹突然出现，在钢铁侠火力掩护下，着急等待的快银也飞速出去救人。
然而先出发的小快银到底快了一步。
疾速世界中，烟雾缓慢地舞蹈蔓延，金属子弹凝滞在空中，穿着酷酷皮夹克的一米二银发小朋友肩上扛着卧底警察奔跑，他冲出门口的瞬间，同样穿着酷酷皮夹克个子高高的银发少年冲了进来。
停滞的时间中，一大一小隔着掌心炮长长的蓝色尾迹擦肩而过，款式相同的黑色护目镜下，两双眼睛惊讶地瞪圆。
快银：！！！
小快银：！！！
然而还未等两个快银做出反应，他们一直担心的变种人抑制器出现了，特殊的电磁波冲击着两个人的神经，两个快银咚咚倒地。
尼娅&钢铁侠：！！！
能够在现实世界中施加影响的大多是来自使者本人、精神力量比较强大的，否则则需要尼娅持续提供消耗的精神力，还好距离够近，小快银一出事，她就直接把他收了回来。
尼娅思维飞快，一甩手把小超人送了出去，“先把大快银拉出来，然后直接把卧底送出去，不用担心跑太远回不来，我会去找你的。”
被予以重任的小超人嗖地一下飞了出去，但快银那边钢铁侠已经就位，拇指大的小超人扛起卧底就跑，临走还拖走了挡在路上的用来交易的那个小箱子。
正摧毁抑制器的钢铁侠一扭头，看见一个身中数枪的男人在贴地飞行。
钢铁侠：？？？
x战警，钢铁侠，□□，雇佣兵。
尼娅觉得这场景有点混乱，也没有黑吃黑的价值了，不准备出场，正要招呼了工具人离开，却怎么都没听到回应。
再端起狙击·镜观察，活蹦乱跳出去的兰斯弱小可怜又无助地躺在敌人面前，身体随着敌人的子弹条件反射地颤动，人却没反应，紧身衣上淌着不明液体。
……变种人？
兰斯好像还对托尼有意见，尼娅皱了眉，思考该怎么在三方敌人的注视下把自己的工具人捞回来。
她叹口气，传音，“小超，回来拖一下兰斯。”
“嗯！”年龄限制了小朋友的想象力，也限制了来自小朋友梦里的小超的速度，他累得气喘吁吁，“可是钢铁侠之前发现我了。”
“没事。”
下一秒，一道耀眼到极点的金红色光芒划破夜空，直接挡住了要去追踪小超的钢铁侠的去路。
披了钢铁侠马甲的尼娅隐隐感觉心口发疼，大概对面的托尼也是每时每刻都忍受着疼痛的折磨吧，她又叹口气，朝对面满脸写着不可思议的钢铁侠举起亮着充能蓝光的右手：
“surprise，to
y”
第12章 小红帽
第十二章小红帽如何拐走一只小闪
使者们的行动需要尼娅来提供能量，扛着雇佣兵远遁的小超是遥感充电，直接披了马甲的铁铁是直接安了个发电厂。
要不然铁铁很可能在战斗中因为能量不足而掉落。
铁铁的声音倒是跟托尼一模一样，低沉醇厚，透过面甲还带了分磁性，尼娅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托尼：？？？
这话不该我问你吗？
钢铁侠浑身上下每个细节都写满了警惕，“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来打击罪恶，匡扶正义。”尼娅歪了歪头。
“通过假扮别人搅浑水？”托尼眯眼，“昨天扒光虐杀动物人渣的也是你吧，你观察他们多长时间了？”
对面的钢铁侠歪头，似乎在思考，“不是很长时间，因为我有小贾啊，小贾，跟你的前辈打个招呼。”
跟托尼耳边智能管家先生一模一样的磁性优雅的声音响起，小贾彬彬有礼，“你们好，很高兴见到你们，先生您今晚又熬夜了，要规律作息，不然会掉头发哦。”这是埃德温·贾维斯前辈的忠告。
神特么小贾，神特么掉头发哦！
托尼一炮轰过去，“躲在我的壳子里不敢露脸，你已经丑到失去正视自己的勇气了？”
跟他一模一样的骚包嗓音反怼，“我丑不丑你不知道？小贾，我丑吗？”
两道英音同时响起：“当然不，先生，您是世界上最英俊的人。”
尼娅哈哈大笑，托尼脸都绿了，“给我闭嘴！”
两个贾：“yes,sir！”
托尼：恶劣！
x学院来的人并不少，但都被交易的人绊住了，刚好查尔斯也没来，尼娅在这边跟托尼对滋激光·炮拖延时间，等小超已经跑出她的感应区域好一会儿了，这才放心。
原本被追逐打击的她欺身而上，抱住托尼一个头槌，两个的金红色蓝眼睛铁脑壳激情碰撞，哐~地一声，托尼被大脑袋砸得头晕眼花，耳边回音还没荡完，视线中急速遁走越来越小的金色身影就彻底消失。
他摇摇头，“锁定了吗？”
管家先生遗憾地道，“失去目标，sir，你还好吗？”
“great，看来我还没脑震荡，说真的，你认识那个小贾？”
一向理性到极致的管家先生难得疑惑，“我没有遗失过备份。”
算了，托尼飞下去处理战场。
达里娅的标签在他这里再次更新：幼稚、恶劣、无聊的超能力雇佣兵。
……
“不无聊我会在这儿给你挑子弹？”黑发美人挑眉，往常戴着的黑色手套变成了沾血的塑胶手套，一手镊子一手手术刀，一旁的托盘上是被红色浸润的棉球和子·弹，“你的骨头是真的好看。”
“想必这就是传说中的内在美吧。”
兰斯躺在小床上感叹，“别人跟我合作的时候，他们都是为了我的钱和我的命，只有你不一样，你单纯图我的骨头，这是多么纯真的爱恋！如果我死了你会把我炖成汤仔细品尝吗？”
刚准备喝口奶茶的尼娅瞬间没了胃口，一颗子弹被扔进金属托盘里碰撞出清脆声响，“我又不是食人魔。”
“可是你想要我的骨头。”
“因为我正在收集好看的骷髅骑士。”尼娅想起某位文学家逻辑严谨的中世纪梦，“凑成十二个最好。”
兰斯的语气顿时严肃，他右手成拳放在左胸，差点把她的镊子戳进去，他道，“愿意为您效忠，我的女王。”
“那么我的骷髅骑士，你是变种人？”
骑士先生小媳妇一样委委屈屈地嗯了一声，不死就是他的变种能力，“都怪上家没把信息给全，要不然我才不会中招，多亏了您呀达里娅女王，把我从尸山血海中救了回来。”
“感谢小超吧。”尼娅下巴一挑，指指对面蔫蔫地泡在保温杯里的小超，“他还是个孩子呢，被你的血淋了一头一身。”
兰斯立刻扭头，语气真诚，“谢谢你，亲爱的小超超，顺便一提，你的红披风因为我的血更加鲜艳了呢。”
小朋友梦里的小超人能有多坚强呀，梦里对抗的最大敌人就是路边的大狗狗，上战场就是超级勇敢的战士了，回家之后要抱抱才能好的。
被他一说，原本就超委屈超委屈的小超人扁起嘴巴，纯净蔚蓝的蓝眼睛汪起晶莹泪水，“我的披风洗不干净了呜……”
尼娅忙里抽闲，把小蝙蝠和罗宾鸟以及贾维斯放了出来——
小蝙蝠负责抱住小超呼噜呼噜头，小罗宾负责绕圈圈表达自己的崇拜之情，老管家贾维斯则提供亲情安慰和心理疏导。
兰斯感慨，“多么有爱的一家人啊。”
兰斯收获蝙蝠侠不赞成的眼神1，罗宾不赞成的眼神1，贾维斯不赞成的眼神1，尼娅的冷笑1。
他的嘴巴停不住，“你也是变种人？不太像啊，哦哦你为了救我把这些小可爱放了出来，你是不是彻底相信我了！天啊我可太开心了，我还以为你一直都不会相信我呢！”
尼娅低着头给处理最后一个弹孔，“只是救卧底警察的顺便，工具人还算好用。”她脱掉手套去洗手，声音淡淡，“反正你明天大概就知道消息了。”到时候肯定喋喋不休问
“嘿嘿嘿。”摘掉面罩和兜帽的雇佣兵先生笑起来，他仰看着天花板上明亮的灯，刺眼光线和失血让他的眼前明明暗暗，他语气轻松地道，“我爱上你了，ho
ey，以后可别想甩掉我。”
尼娅哼了声，“是么，那我给你个惊喜吧。”
一声响指，兰斯感觉自己挺拔的鼻梁被砸得一酸，他视线聚焦成斗鸡眼，视野中心，一只红兜帽黑面罩背插双·刀的小雇佣兵晃晃脑袋站了起来。
头顶着大帽子的小雇佣兵嫌弃地看了眼大号的自己，踩着他的鼻子和脸跳到小超的保温杯旁边，蹦起来扒到墙头，双手托腮，像是翻过院墙与心爱的姑娘告白，声音活泼，“你们好！我是这个臭不要脸的雇佣兵的老大！
既然我是个雇佣兵，就该有个雇佣兵该有的名字，你们就叫我小红帽吧！”
其他人：“……哦。”
臭不要脸的大红帽在小床上兴奋扭动，“啊啊啊啊我儿砸！长得跟我真像，女王和骑士在一起啦！”
这家伙，背对着他收拾东西的尼娅笑了笑，梦里装满一大群恶作剧小红帽的人怎么会不有趣。
处理兰斯伤势的地方是某个地下医院的房间，隔壁的隔壁，卧底警察就在那里做手术，尼娅把警察的证件扣了下来，想了想放进【黑洞】里。
合法身份很重要，得好好保存。
尼娅的世界相当唯心主义，在皮特罗梦境中诞生的小快银十分确认自己是变种人，那么小快银就会对变种人抑制器起反应，这会儿躺在精神宫殿里被小旺达照顾着呢。
她没料到这种情况，差一点出了问题，那么其他人有害怕的东西吗？
小家伙们一起摇头。
小超的披风已经被洗干净了，黑色小卷毛呼噜呼噜吹干，红红蓝蓝的干净又漂亮，他挺起胸膛超大声地道，“我什么都不怕的！”
小蝙蝠补充，“除了路边的大狗。”
小超：“……我能打过它！”
“对，怕了就打！”小红帽挥舞着拳脚，“我来支援你闪避和魔法！”
兰斯捧脸尖叫，“啊啊啊太可爱了啊啊啊我也想要一个！”
他忽然咦了一声，“那你不怕氪石吗？”
小超疑惑不解，“什么氪石？”
“就这个。”兰斯捏起抢回来的箱子里的绿色石头，“氪星人克星哦。”
小超小卷毛都吓直了。
小罗宾鸟哼一声，“小超才不会怕氪石。”他从罗宾腰带里取出一颗绿莹莹的石头，“这么长时间一直没事，不可能的，对吧，蝙蝠侠？”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小蝙蝠默默从口袋里拿出一颗氪石，“没错，你不怕。”
小超眨巴眨巴眼，“对哦，我们还拿它下过棋。”
小罗宾望天望地就是不看目光严肃的小蝙蝠。
尼娅打破他们的诡异对视，她取过氪石，“除了对付超人没别的用了？”
“嗯。”雇佣兵先生神神叨叨，“这东西最后肯定会落在两个人手上，一个光头，一个尖脑袋。亲爱的，明天雇佣兵达里娅就要名扬天下啦！”
“……”尼娅无所谓，“随便你怎么弄，扔了也行，赚钱也行。”
“好嘞！”赚卢瑟的钱多爽！
尼娅并不是很关心卢瑟或者氪石，今晚的战斗里，小快银受了打击现在还在萎靡呢，以后这种情况肯定还会出现，必须有人能弥补变种人受克制的缺陷。
听说中心城，有个闪电侠啊。
……
从纽约到中心城，只用了一眨眼的时间。
跟纽约或者哥谭相比，中心城是个连反派都不算太坏的城市，还有一只可可爱爱的闪电侠，这里居民的噩梦数量也没有那么多，虽然美梦对她来说食之无味还没有能量补充，但尼娅空闲的时候很喜欢到美梦里转一转。
“就好像在鸳鸯锅里辣油的那一面煮熟了，在清汤锅里涮一下？”跟尼娅面对面吃火锅的棕发青年道。
……这是什么奇妙比喻？
“巴里·艾伦，”在他绝望的注视下，尼娅把一片热腾腾的滴着红油的肥牛卷捞进碗里，“你都吃了十几年了怎么还没长胖。”
中心城警察局物证技术专家巴里·艾伦，今天也被梦中饭友嫌弃。
巴里眨眨眼，面前立刻出现了一大堆汉堡，“没事，我吃得多消耗的也多，反而是尼娅你好像一直都没怎么变。”
尼娅反问，“梦里需要逻辑吗？”
巴里一想，也是，比如他在梦里就能往火锅里煮汉堡而不会被打，现实里……咳。
“巴里，你了解闪电侠吗？”
握着汉堡的手一顿，巴里·闪电侠·艾伦头顶冒出个问号，“你找他做什么？”
“拯救世界。”
黑发少女托腮，单手在空中一划，一个胖胖的戴着红色头罩和黄色闪电耳朵的闪电侠出现在他们面前，“不知道为什么，其他人总是觉得闪电侠会长胖。”
难道是因为闪电侠代言了能量棒吗？
“他不会长胖。”巴里严正声明，“他每天跑很多步的。”每天饿到不行还会低血糖呢。
原来如此，尼娅看着出现在火锅旁动作飞快地解决掉一桌美食的闪电侠，她戳戳闪电侠的黄色闪电耳朵，“你跑的很快吗？”
闪电侠拍胸脯保证，“全世界第一快！”
很好，很有自信，精神力量很强大，就算找不到真正的闪电侠也没关系，没有大超的小超也很厉害呀。
尼娅眉眼弯弯，“你愿意跟我走吗？”
“诶？”闪电侠问，“有很多巧克力吗？”
“有。”
一整个空间的巧克力雨中，闪电侠和巴里一起点头，“好啊！”
第13章 次元壁
第十三章次元壁破了
尼娅把小闪领回家，受到了大家的热烈欢迎，小闪也迅速地理解了他们的工作，兴高采烈地加入了夜巡队伍。
啊，被想象力充满的世界真美好，他完全不用担心把自己吃破产！
咬着巨大披萨的小闪想，他这个月的工资都吃完了，还好不用跟着巴里饿肚子。
尼娅超棒！
……
从另一个世界里领小闪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尼娅看着漆黑的窗外，忽地眸光一动，随手拿起风衣。
兰斯兜帽盖头躺在床上打瞌睡，听见声响猛地一震清醒过来，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你去哪儿？放心，我不会对女王大人做什么的……”
“出去一下。”
门咔嚓关上，尼娅慢步走向阴影处停靠的黑色汽车，敲了敲车窗，“里瑟先生，想见我还没艰难到需要邀请函的地步。”
车窗降下，露出男人灰白的鬓角和深邃的眼睛，薄唇微微勾起，嗓音低哑，“外面风有点凉，上车聊？”
懒得转个圈，尼娅直接开了后座车门，车里果然比外面温度高些，也没有令人烦躁的烟酒味，看来里瑟先生习惯还不错。
她抬眸，“跟了我好几天了，里瑟先生发现了什么？”
透过后视镜，约翰看见那双传说中被黑色丝带绑缚的眼睛。
睫毛浓密，眼眸黑亮，无论是热烈太阳还是银色月光，再或者现在街边唯一的一盏暖灯，仿佛所有光线都要被沉没进那一池黑水里，挑选出最优质美丽的光给那双黑眸镀上一层奇异色泽。
就像夜晚提灯路过湖泊。
只看着那双眼，里瑟就觉得，他对达里娅的判断没有错，他轻笑，“玩儿的开心吗？”
睫毛微垂，她漫不经心地回答，“还行。”
“那个警察呢？”
“还在做手术，能活。”她疑惑地歪头，“你的新目标？”又被她截胡了？
“给他付账。”
比起雇佣兵，随心所欲以一人之力搅乱地下世界的黑发美人，更像一个拥有力量的无聊的孩子，以本能行事，看不惯就推翻，被冒犯了就反击，好奇就探询，厌烦就抽身，喜爱就伸出援手。
相当容易读懂的情绪，在资深特工里瑟先生眼中没什么难度，于是他向她发出邀请，“愿意接一个兼职吗？报酬优厚。”
尼娅并无不可，“目标是谁？”
约翰把两张照片递给她，一张是一个脸颊上长着羽毛的闭着眼睛的小男孩，一张是远远偷拍的照片，好几个外形与普通人有差异的小孩子脖子上带着项圈，被全副武装的人驱赶着。
“他们是今晚其中一批人的另外目标，变种人抑制器就是为此准备的。他们正处于威胁到生命安全的危险状况中。”约翰的声音顿了下，“只有目标人物，我们不确定他是受害者还是加害者，危险解除，任务结束。”
可以理解为任务支线，她“哦”了一声，“你和你的搭档就是做这个的？”
耳机里的芬奇：“代我向达里娅小姐问好，里瑟先生。”
约翰复述，“如之前所说，我还算半个好人，如何？”
不如何，达里娅从来只在夜里出现，而这个任务要是在今晚完成就算了，明显需要她在白天也保持达里娅的状态。
“接了。”
尼娅抬眸，对上后视镜里略显惊讶的灰绿眸子，“为什么惊讶，难道你没有给我准备基本装备？”
里瑟失笑，“我以为你起码会好奇信息来源。”
当初芬奇找到颓废至死的流浪汉约翰·里瑟，费了好大功夫才让他接受了这份工作，当然现在他也知道了机器的工作原理——通过无处不在的监控系统预判危险，吐出一个号码，然后由他们“相关第三方”介入，保护某个人，或者把某个人扔进监狱里。
“这对我来说并不重要，里瑟先生。”尼娅在那张颊边长着羽毛的照片上停顿片刻，问，“我唯一的问题，就是你们工作到底有多繁忙，还要召集兼职，要知道我也很忙的。”
“这得看社会安全指数了，一般状态下全年无休，甚至还会有加班，当然加班费很多，老板很慷慨。”里瑟调侃，反手递给她一个袋子。
一次性手机，内置耳机，窃听器，掩护身份，准备齐全。
黑发美人翻了翻身份证，“我以为我们俩之中只要有一个特工就行了。”
“现在方便出发吗？”
“稍等。”扬了扬手里照片，尼娅转身，顺手把耳机塞入耳朵，“我得跟工具人交代下照顾好卧底先生。以及，我的新老板，介意在耳机里跟我介绍下具体情况吗？”
隐秘图书馆里的芬奇瞄了眼对面玻璃板上的照片和人物关系：“当然，达里娅小姐。”
“叫我达里娅就好。”
“sure。”
芬奇活动了下僵硬的脖颈，相当有个性的女士，他连说服她的稿子都准备好了，结果没用上。
……
尼娅没想到会再一次听见卢瑟的名字。
莱克斯·卢瑟，今天晚上交易中接收那一小块氪石和变种人抑制器的幕后老板。
“现在还没被捕捉到的小变种人大概有五个，之前被捉到的已经被集中起来关押。”约翰在地图上画了一片区域，“我追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躲进了贫民区。”
这片地方鱼龙混杂，再厉害的特工也没法儿在这种情况下找到他们并悄无声息带走，更何况他们逃了这么长时间，惊慌失措根本不会相信任何人。
尼娅有些奇怪，“为什么不向x教授求助？”有变种人问题直接交给他处理都快成常识了。
“他们也在查，之前x学院的人过来，就是因为这个。”里瑟笑了下，“弱者向富有力量的人求助，不过现在，我们是富有力量的人了。”
“说的不错。”
出于某种默契，他们选择了分头行动，一离开所有视线，尼娅就喊出了小蝙蝠，铁铁和小闪，几个小的再次分散，没多久就收到了小闪的消息：
“在东北方向，我找到那个脸上有羽毛的小孩了。”紧接着又一句，“咦他们好像发现我，准备逃跑了！”
尼娅当机立断，“绑起来。”
“哦！”
耳机里传来芬奇快速的声音，“追捕的人察觉到能量波动了，带他们离开，达里娅，路线我已经发到你手机上。”
“里瑟在哪儿？”
约翰正把一个被击倒的追捕者拖进阴影里，一转身发现黑发女性竟然已经站在了他背后，她扯起他的胳膊，“走！”
一阵头晕目眩，特工叔叔眨眼间到了一辆明显改装过的装甲车前，留守的人已经被砸晕在玻璃上，无需多言翻身上车，他一扭头，背后是被结结实实绑成一团的五个小变种人。
尼娅在那边语气很凶地警告，“看到了吧，我们是来救你们的，马上就去救其他人，别乱动能力，反正你们也逃不了。”
五个小孩挤在一起瑟瑟发抖，好歹没吓哭，能老实待在颠簸车厢里全凭了藏在他们身后的小罗宾鸟：“哎呀你们别害怕，救你们出来的超级英雄，蝙蝠侠听说过吗？超级厉害，还有超人和钢铁侠，你们的朋友在哪里？认不认识路给我们指一下呀……”
小罗宾保护欲爆棚喋喋不休的时间，小快银和小闪已经飞快探查回来，考虑到里瑟完全是个普通人，尼娅把小蝙蝠和小快银留在车顶，套上抢来的的衣服下车。
约翰：……
看不到动作隐秘的使者们，他拉住似乎完全凭本能行事的队友，“你就准备这样进去？”
尼娅点头，“车别熄火。”
十分钟后，临时基地里爆发出剧烈的爆炸和警报声，呼啸的火光里，一道道火花带闪电的轨迹在装甲车与基地之间闪现又消失，原本还宽阔的车厢逐渐拥挤。
最后回来的是拎着大包的尼娅，她翻身上了车顶，抱着满满一口袋炸·弹不要钱地往后扔，约翰一脚油门下去，马力十足的装甲车嚎叫着冲出，身后一波又一波的爆炸完全阻断了他们追上来的路。
被冲击波来回洗刷的约翰眼角抽搐，得亏他们跑得快，要不然一车人都得遭殃。
这也太莽了。
尼娅完全不觉得有哪里不对，扔够了炸·弹，拍拍手从车顶翻进副驾驶，车厢里满满当当的小变种人们立刻瑟缩了一下。
“没事了，送你们去x学院，那里都是变种人。”她顿了下，“都检查检查，还有谁少了吗？”
少了就直接找卢瑟要。
之前侥幸逃出一劫的小变种人鼓足勇气，“你们是x战警吗？”
约翰笑了下，“只是路过的普通人。”
在灿烂的适合睡个好觉的阳光下，这一辆由内而外散发着火·药气息的装甲车，带着一群从实验室里抢出来格外虚弱的小变种人停在了x学院外，尼娅打个哈欠，那边在学校草坪上晒太阳的阿妮塔也打了个哈欠。
开小号果然很费神。
查尔斯跟一部分老师们昨晚出发之后就没回来，估计去解救其他人了，等他们回来就能收到这份大礼包，约翰和尼娅下了车，一辆来自芬奇预订的出租车将把他们载回纽约。
似乎察觉到他们的离开，那个一直闭着眼睛颊边生长着黑色羽毛的男孩忽然急切地叫了一声，他摸索着朝他们方向走了两步，“……别走。”
“你们安全了。”尼娅转身，抬手拍拍他的头，一不小心带落了一小片黑色绒羽下来，她愣了下，若无其事地把小羽毛放到他头顶，“马上就会有人来接你，不用担心。”
怎么还掉毛呀。
“可是……”面前人要走仿佛带走了所有安全感，小男孩结结巴巴不知道要说什么，最后着急地说了自己的名字，“我叫罗伯特！”
“嗯，记住了。”
一进入出租车，尼娅就闭了眼休息，灯光从达里娅黑眸深处熄灭，又在轮椅上的黑发少女眼中亮起。
被推着轮椅快走的尼娅闭了闭眼，耳边是快银噼里啪啦的说话声，“有人在学院门口送回来了一大群小变种人！琴已经过去了，教授和汉克他们不在，我们要负责照顾他们，刚刚我去看了下，他们不知道从哪里逃出来的，好狼狈啊，得好好检查身体才行。”
言语间颇有可靠大人的模样了。
不只是她和快银，学院里年纪大点的学生都赶了过去，将近二十个小变种人被分别安抚，出乎意料的，他们对快银的亲近度最高。
小变种人们道，“之前就是一个跟他很像的人把我们救出来的。”
皮特罗揪着头发思考，难道是昨晚那个神秘人干的？
尼娅推着轮椅来到羽毛脸小男孩面前，“你好？”
小男孩看不见，循着声音扭头，声音怯怯，“你好。”
“你的脚受伤了，我抱着你走行吗？”
“……嗯。”
小男孩被抱到她的腿上，尼娅带着他和另外两个小朋友进行简单的包扎和清洗，她听着他们交谈的声音，陷入沉思。
罗伯特，看不见，声音听着耳熟，还有下意识摸脸的小动作。
当天晚上尼娅就进了罗伯特的梦境，活泼过头的小男孩一见她就扑了上来，语气兴奋，“尼娅！我今天被超级英雄救了！”
尼娅：“……嗯。”
果然，从小看不见影响了罗伯特的自我认知，梦里的长相跟现实中完全不一样，也没有了独特的令他憎恶的黑色羽毛。但罗伯特确确实实就是那颗活泼的黄色星星，这一届星星幼儿园的老大。
倒霉孩子。
想起白天罗伯特对达里娅和阿妮塔偶尔表现出来的无意识依赖，尼娅可以确信，或许是失去了视觉让其他感官更加敏锐，或许是长期接触的潜移默化，罗伯特一定程度上能感应到她。
尼娅的次元壁，破了。
第14章 伪装
第十四章伪装抓到你了
被梦中长期护佑的小朋友认出，尼娅没有任何的成就感，相反，巨大的焦虑伴随着罗伯特的信赖袭来：
“尼娅”和“阿妮塔”被联系了起来。
“领主”可以和“达里娅”能力相似，“达里娅”可以跟“阿妮塔”隔着x学院的大门遥遥相望，但“尼娅”不能跟任何人有交集。被她严严实实分割开来的两个世界就像一面巨大的玻璃帷幕，有了一条缝隙，即使再微不足道，也注定会顺着它分崩离析。
罗伯特能感应到，那么其他人呢？
尼娅非常非常不愿意见到那一天的到来，这让她面对颇为依赖的罗伯特的时候，罕见地头疼。
“这可能就是雏鸟效应。”旺达拍拍她的肩膀，“惊慌失措的小鸟被抱紧温暖的怀抱，罗伯特自然就跟你亲近了。”
黑发少女叹气，“我不太习惯。”
“不用担心，妮塔。”李千欢捧着薯片路过，往她嘴里塞了一片，“他们刚来不适应，我们带几天就好了，等教授他们回来我们都要上课的。”
然后查尔斯带着又一批情况更严重的变种人们回来了，有家的返家，无家可归的留了下来，帮助他们适应新生活的重担就落在了年轻的学生肩上，作为一个不专业的心灵感应者，尼娅成了大家的辅助心理医生，和小鸟罗伯特的直接负责人。
尼娅也搞清楚了罗伯特的变种能力：以眼睛为代价的声波攻击能力，一旦情绪激动就无法控制，所以往往沉默寡言不开口——其中也有覆盖了两侧脸颊和脖颈、与黑色短发融为一体的羽毛的原因。
这下她知道梦里的话多得离谱的罗伯特哪里来的了。
一下课就跑来的小鸟蔫蔫地耷拉着脑袋，手里把一根黑色绒羽揉来捻去，“我不喜欢这些羽毛。”
“它们其实很漂亮。”指尖点点他的脸颊，尼娅道，“柔顺有光泽，还能让你看起来更酷。”
“真的？”
“嗯。”
罗伯特抿紧唇，“我有一天会变成鸟吗？一只……人鸟？”他有点想象不出来。
“不会，你以前的羽毛比现在还多，但现在已经可以控制一部分让它们消失了不是吗，以后你能自己决定是否向这世界展示你的美丽。”尼娅眨了下眼，“接下来几天我要出门，你有什么问题可以去找皮特罗，跑的很快的那个哥哥。”
小鸟顿时紧张地炸起毛，“你要走了？”
“只是去检查腿。”尼娅道，“我会回来的。”
男孩重重点头。
……
尼娅很忧愁，她不希望跟罗伯特再接触，但总躲出来也不是事儿。
这才几天啊，她就又想撕马甲了。
小蝙蝠理智地阻止：“阿妮塔绑定了你的血样，要是撕马甲，你的合法身份就没有了。”
“可是我现在干的就不是合法事情。”尼娅也跟他分析，“直接让达里娅上位不好吗？”
老管家贾维斯也支持小蝙蝠，“没有阿妮塔的身份，你怎么跟全纽约最会找刺激的人玩儿？”
……也是哦。
她当初决定捏阿妮塔的身份，不光是为了合法身份，也有想看看这世间精彩的意思，最起码，做点跟以前不一样的事情。
不开心，尼娅决定去找点乐子，前往纽约车上的黑发少女眸光一滞，雇佣兵达里娅已经出现在了兰斯的房间里。
尼娅扯住他的耳朵，“大白天的你竟然在睡觉。”
“我是个伤员啊亲爱的。”兰斯哀嚎，他侧着头朝她眨眨眼，“你竟然在白天出现了，我还以为你是个吸血鬼呢。”
“我要是吸血鬼现在就咬你一口，那个警察呢？”
“还活着，就是撞到脑袋失忆了。”雇佣兵打了个哈欠，指指隔壁房间，“甜心你准备一直养着他吗？”
尼娅想象了下满腔正义的警察追在他们身后的场景，拒绝，“交给其他人吧。”
黑风衣微敞，她从被当作储物袋的【黑洞】里拿出手机，给芬奇发信息，没一会儿就收到了回信，手机一关，“行了，会有人接手保护他。”
“你的新搭档？”兰斯哀怨地看她，“昨晚两个捕捉变种人的基地被端了，炸成垃圾堆的那个是你干的吧。”
“很明显吗？”
“太明显了！干完就跑，典型的达里娅风格，这么好的事你怎么不叫上我？”
尼娅扫他一眼，“你要是不怕变种人抑制器就去。”
“哥也不是没接过反变种人的任务，”雇佣兵摆手，“一时大意，大概是你给的安全感太多了，就是因为你这种浑身上下写着‘我很可靠’的爆棚安全感，我们才有缘相遇呀~”
油嘴滑舌，“卢瑟的氪石在哪里？”
兰斯叨叨叨的声音一顿，乖巧地眨巴眼，“卖出去了，他火急火燎地来找，我就趁机提升了那么一咪咪的价格。你改变决定要去怼超人了吗？”
“我和超人没仇。”尼娅沉吟，“一半钱打到x学院账户上，剩下的你自由发挥，顺便帮我查下卢瑟要变种人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不就是人类与超能力人类的车轱辘，”兰斯趴在沙发上，“你要是会死的话，单枪匹马揍卢瑟比较悬，建议跟我组队哦。”
他举起食指，“听说卢瑟之前准备诓万磁王的兄弟会帮他干活，结果被反水，两个人当场闹翻，估计是万磁王发现他受苦受难的变种人同胞了。对付典型的人类至上主义者，就该用哥的铁拳狠狠地亲吻他的脸。”
这么一看不算个好人，尼娅舔了舔唇，决定把卢瑟的生意放在捣乱的第一梯队，她把手机揣进兜里，“走了。”
“你去哪儿啊？我还不知道你住在哪里——”
兰斯抬头，屋子里已经空空荡荡，他抽抽嘴角，这神出鬼没的速度，跟某个黑漆漆有的一拼了。
……
另一边，阿妮塔已经抵达了斯塔克大厦。
作为被托尼·斯塔克资助的小可怜，她还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堪称犯罪分子地标的高科技大厦，不得不说，托尼·斯塔克的想象力和记忆力十分强大，她没被大厦顶层的高科技惊到，倒是跟梦里一模一样的、穿透玻璃墙的光线惊了一下。
得多严谨理智才能在潜意识里都完美重现光线的折射角度？
“你来了。”智能管家将电梯门打开的时候，托尼正收起桌面上的全息投影，尼娅凭着短暂的一眼确认那是昨天晚上的战斗录像。
托尼看着像一夜没睡，大概是意识到现在的形象不太好，他递给尼娅一个平板，语速飞快，“你先看一下，我很快回来。”
尼娅嗯了一声。
平板里是几个寄宿家庭的信息，托尼虽然愿意赞助她，但不符合寄宿家庭的严格要求，如果尼娅想到普通学校上学，就必须有监护人。
“感谢托尼及时送来的枕头，我爱他！”尼娅跟精神宫殿里的大家分享快乐，“普通的寄宿家庭总比x教授好搞定。”
小闪跟小快银在一起吃饼干，闻言叹气，“可惜了罗伯特，小朋友还巴巴盼着她回去呢。”
小罗宾哼一声，“以后你们就知道了，尼娅向来这样，嘴里说得好听，跑路起来比蝙蝠侠还快。”
即使在白天也在地球黑暗的另一边敬业巡逻的小蝙蝠：？？？
托尼换了整洁的外套出来，“在x学院感觉怎么样？”
“还好。”乌黑眸子闪烁着好奇的光点，黑发姑娘问，“普通学校是什么样的？”
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呢？托尼坐在沙发另一头，“跟x学院唯一的区别就是，你的同学们没有那么多超能力，都是普通人，也得读书上课，还有一些社团活动和实践。你刚到那里上课可能会辛苦一点，在外面也得隐藏起自己的不同。”
你会有新的家人、朋友，跟这个世界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尼娅又隐隐感到那种安全领域被入侵的焦虑，她抿了唇，“要是我做不好呢？”
“还没尝试就放弃了？这样可不好。”
“监护家庭会知道我的变种人身份吗？”
托尼点头，他看出她有一些意动了，或许从不寻常环境中长大的阿妮塔需要的仅仅只是一个普通家庭而已。
“好。”尼娅抬头，“我想试一下。”
好孩子。
托尼正要跟她说一下寄宿家庭的情况，平板上突然弹出了紧急新闻：
【惊险！蝙蝠侠惊现大都会，超人蝙蝠侠联手拯救世界！】
【卢瑟集团宴会突遭袭击，布鲁斯·韦恩身受重伤！】
知道蝙蝠侠身份的托尼：？？？
韦恩又搞什么鬼？
他没注意到，背后黑发少女的眸子逐渐深邃。
蝙蝠侠？超人？卢瑟？布鲁斯·韦恩受伤了？！
寄宿家庭的事情立刻被抛到脑后，尼娅留了一部分自我意识给阿妮塔，直接从领域里到了哥谭市，白天的哥谭也是有人睡觉的。
在这里她收到了更多信息：
布鲁斯·韦恩到大都会参加宴会，结果宴会遭到了谜语人和小丑帮的袭击，蝙蝠侠与超人联手将他们送回阿卡姆，其他人都没事，只有布鲁斯·韦恩受了伤当场昏倒，超人立刻把布鲁斯送到韦恩医院。
也就是说布鲁斯现在还在医院。
一路切了四个形象进入护士站，尼娅戴着口罩和白大褂来到布鲁斯·韦恩的病房前，畅通无阻地通过保镖们的防护线。
受到梦境主人的影响，梦里的布鲁斯·韦恩比现实中严肃深沉了不少，躺在病床上的男人紧紧闭着眼，略微苍白的面色掩不住英俊贵气，静静躺着的时候像个被女巫诅咒的王子。
醒来就很气人了。
手里的病历本上写的是脑震荡和锐器伤害，尼娅仔细把他瞧了个遍，这才冷哼一声出了门。
要是梦貘小姐没有因为生气拒绝进他的梦境，就会发现领域里属于布鲁斯·韦恩的星星根本没有亮起。门轻轻关上，床上双眼紧闭的男人忽然睁开眼，钢蓝眼睛里一片清醒。
他的声音低沉到近似耳语，“抓到你了。”
第15章 超蝙布
第十五章超蝙布打起来打起来
布鲁斯·韦恩参加宴会是真的，受伤是真的，被超人送回来也是真的。
唯有“重伤”是假。
这次袭击只是谜语人联合小丑帮的激情袭击，目标是布鲁斯·韦恩，这本不符合谜语人的行事准则，但无奈哥谭新出的人物将他彻底激怒了，那个假冒他挑了企鹅人地盘的家伙干完就跑，留下一夜之间风评被害树敌无数谜语人自己在那边琢磨，越琢磨越生气，发动整个地下世界都没能把那个人抓回来。
本来就不怎么正常的谜语人把自己憋变·态了，戴着金丝眼镜的瘦高男人在被他们逮住的时候冲着蝙蝠侠笑，“领主是吗？蝙蝠侠，领主在哪里？现在我解开了谜语，谜底在哪儿呢？！”
蝙蝠侠头疼地把他送进阿卡姆，剩下的被小丑指使的小丑帮则统统扔进黑门监狱。
谜语人在乎那个“爱德华·尼格马”，他也在乎那个昙花一现的“蝙蝠侠”。
抓心挠肝地找“蝙蝠侠”的罗宾在耳机里提议，“既然领主要求蝙蝠侠保护布鲁斯，这是个钓她出来的好机会啊！”
于是布鲁斯·韦恩当场晕倒，好心的超人按着他昏倒前的要求把他送回哥谭医院，果不其然让他逮到了蛛丝马迹。
布鲁斯·韦恩从病床上坐起，还裹着绷带的左臂微微垂下，他低声，“阿尔弗雷德。”
“已控制医院所有监控，福莱恩医生的行动没有任何纰漏，也没有任何被控制的迹象，布鲁斯。”阿尔弗雷德有些困惑，“你怎么知道他是领主假扮的？”
“不是领主也是其他人。”
虽然这么说，但布鲁斯已基本确认了来人身份，医生走到他床前的时候，他闭着眼，却感到一种莫名的情绪在蔓延，不像危险来袭，倒仿佛老友到访。
除了莫名其妙的保护者“领主”，没有其他人需要这样来看望布鲁斯·韦恩。
只是这种玄妙的若有若无的情绪还不能影响他的判断，布鲁斯压下心头的那一点波澜，重回理性，“领主很可能拥有心灵操纵和魔法能力。”
蝙蝠洞里的迪克摩拳擦掌：“病房里的空气充满分子标记，变种人抑制器也已经装备完毕，他跑不掉的，。”
西装外套半披在宽肩之上，布鲁斯推门，将拿着辐射探测仪的右手掩在袖子里，“福莱恩医生呢？我需要和他讨论一下出院问题。”
……
而刚刚穿上福莱恩医生马甲的尼娅则早已收到了小蝙蝠的警示：
“布鲁斯·韦恩有自己的私人医生，为什么会在哥谭医院就医，肯定有问题，也许有人想通过他获取什么，或者找到什么人，你要小心，最好不要与他有直接接触。”
小蝙蝠侠就是布鲁斯·韦恩，他深知自己的警惕性，但无论在梦里还是现实，小蝙蝠侠都不会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而尼娅对布鲁斯的认知根深蒂固也根本不会相信。
但这并不妨碍他阻止布鲁斯，保护尼娅：“远程支撑使者就好了，你不要离他五十米以内。”
尼娅欣然应允，她遥控着福莱恩医生的留影看了他一眼，确认布鲁斯没什么大问题就立刻撤退。
小蝙蝠声音严肃，“这里是哥谭，你一定要十倍小心警惕。”
“好。”
小丑，谜语人，卢瑟，超人，蝙蝠侠，刚好，一大半她都标记过。
不过她总是习惯装备完全再动手，比如现在，披着黑色兜帽斗篷的黑发少女就用一支火箭·筒抵着卢瑟的脑袋，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卢瑟，氪石。”
只是突然犯困睡了一会儿，却被火箭筒戳醒的莱克斯·卢瑟：！！！
被保护得铜墙铁壁一样的办公室，她是怎么进来的？！
他的门外有训练有素的顶级改造保镖，他的桌子底下有一个喷出毒雾的隐形按钮，他的袖扣能够发出穿透整面墙的激光，甚至他本人都精通格斗术进行过身体改造，但这一切都输给了后脑黑洞洞的火箭·筒。
背后低着的金属骤然用力，女声无所谓道，“老实点，你要是想死也可以，杀了你我照样能拿到氪石。”
刚有小动作就立刻僵住的卢瑟缓缓举起手，“氪石当然没问题，我让他们马上送来。”
尼娅轻笑，“是么，我以为你在这涂了铅层的办公室里也坐得不安心，会留下一个超人杀手锏呢。”
“每个商人都乐意考虑周全万无一失。”卢瑟的视线钉在光滑的墙面上，试图从被黑色披风笼罩的身影来看出对手是谁，“左手边的那面墙，我现在要转身了，你可拿稳了别走火。”
“希望你的脑袋更稳一些。”
在生命威胁下尼娅成功拿到了一个镀了铅的金属盒，她看了眼，将它收进披风里，声调不变，“有人托我跟你说一句，卢瑟先生，不要再碰变种人。”
卢瑟露出笑，“我以为你也看不惯那些高高在上的家伙。”
“与你无关。”女声淡淡，“我能来一次，就有下一次。”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卢瑟惊觉回头，保镖们潮水般快速冲了进来，然而他的背后空无一人，仿佛那幽灵般的黑影只是幻觉。
怎么会是幻觉呢？卢瑟脸上阴晴不定，他挥手，“把她抓出来！”
其他保镖各自退去，其中之一闪身进了员工休息室，片刻后，黑漆漆的蝙蝠侠出现在大都会的大厦之上，这里正是事故发生的上方。
蝙蝠侠低沉沙哑的嗓音道：“superma
。”
没过几秒，红蓝配色的超人闪电般出现，尼娅仰头打量了下，不愧被称为人间之神，阳光之下的蓝色眼睛浩瀚纯净如天空，青年面容成熟可靠，但额前的黑色小卷毛总让她想起可可爱爱的小超。
超人疑惑地看他，“bat？”
压下了想把小卷毛扯直的念头，蝙蝠侠道，“我们需要谈一谈，但是为了保证交谈能够顺利，”手指打开氪石盒子，“请等一下。”
绿莹莹的氪石绽放光芒，超人当场扑街。
尼娅好心地接住虚弱的氪星人，以蝙蝠侠高大健壮的体格来说，接住超人竟然还有点吃力。
“……你带了氪石。”
超人的脸哐地撞在她的肩膀上，就连小卷毛都没了活力，他满眼难以置信，“你到底是谁？”
“你觉得呢。”
从披风里掏出一捆绳子，尼娅干脆利落把超人披风倒着蒙头，连人带披风裹成毛毛虫，打包扛走。
无意间拍到照片的星球日报记者&大都会市民：！！！
昨天刚联手拯救世界，今天蝙蝠侠就把超人打晕扛走，看看那被绳子绑出来的翘臀长腿，看看那被披风蒙住的完美脸庞，明明能反抗却束手就擒任他带走，超人和蝙蝠侠绝对有一腿！！
丝毫不知道自己又给超蝙添了把热度，尼娅蒙了超人的脸切小超的马甲，扛着大超一路直飞哥谭医院，再切蝙蝠侠马甲。
准备敲窗户的时候顿了下，尼娅把肩上的大超抱进怀里，还整理了下两个人的披风，力图给布鲁斯留个好印象。
梆梆梆——
没捉到领主线索不得不躺回病床的布鲁斯·韦恩扭头，只见黑暗强壮的蝙蝠侠正蹲在他窗外，怀里公主抱着个打了蝴蝶结的超人，见他看过来，蝙蝠侠微微偏了头，把超人往前递了递。
像极了敲窗送花的表白桥段。
只第一眼，布鲁斯就想到了明天的新闻头条——
蝙蝠侠示爱布鲁斯·韦恩，礼物竟然是超人！
超人示爱布鲁斯·韦恩，助攻的蝙蝠侠和他是什么关系！
大都会与哥谭友好交往的开端？蝙蝠侠悲惨沦为工具人的真相！
布鲁斯一眼看出超人状况不对，他还没下床，“蝙蝠侠”就堂而皇之地跳了进来，大咧咧地把超人往他床上一放，“送你了。”
布鲁斯：……
超人：……
闯进来的保镖和医护人员：……
不等他反应过来，蝙蝠侠就跳出窗外消失不见，布鲁斯感受着腿上的沉重重量，用一种不知道说什么的心情解开绳子，掀开了超人的红盖头。
因为离开氪石渐渐脱离虚弱状态的超人喘了口气，蔚蓝的眼睛看他，“谢谢。”
布鲁斯：“……不用，谢谢你昨天救了我。”
超人笑了笑，似乎阳光拐了个弯照到他身上，“你的伤还好吗？我等会儿再来看你，现在，”他偏了头，语气一言难尽，“我去追他。”
“能把他带回来吗，我想和他谈谈。”
“嗯！”
超人咻地飞了出去。
布鲁斯扭头，看见一众情绪过于复杂脸上根本表现不出来的围观人员，“他不是蝙蝠侠。”
好好好，你说不是就不是，咱们心里都清楚。
可是除了你资助的蝙蝠侠，还有谁能千里迢迢把超人扛回来送给你？
还扎个蝴蝶结，没想到蝙蝠侠还挺有童心，心里得多希望他拆礼物啊。
有图有真相，牵涉到哥谭首富、暗夜骑士和人间之神的爱恨纠葛，这事儿都没等到第二天就成了大家津津乐道的话题。
大部分大都会市民：蝙蝠侠亲自把超人绑起来扛走的！我亲眼看见，蝙蝠侠刚出现没一会儿超人就来了，超人不愿意谁能带走他，蝙蝠侠跑了超人还去追，超蝙是真的！
大部分哥谭市民：超人对蝙蝠侠单箭头，蝙蝠侠对布鲁斯才是一腔真心！这肯定是昨天没保护到让他受伤了自责啊，才去绑个保镖回来，没看送了人之后直接跑了么，布鲁斯还让超人把他带回来跟他谈谈，蝙布是真的！
纽约市民：我看超人和布鲁斯·韦恩也不错啊，两个人你救我我救你，等会儿还会来看你什么的，噫——
吃瓜群众：打起来打起来！
拒绝了超人的友情帮助，风评被害的蝙蝠侠开着蝙蝠车声音低沉，“既然要替布鲁斯·韦恩报仇，领主就一定不会放过谜语人，她肯定会去阿卡姆。”
一旁的穿着罗宾制服的迪克嗯嗯点头，“那她真的想把超人送给你啊？”
蝙蝠侠：……
第16章 不稳定因素
第十六章不稳定因素不仅偷轮胎还想把你车也偷走
难得关注现实新闻的尼娅被新闻气了半死。
布鲁斯，蝙蝠侠，超人，他们竟然开始磕cp了？！
胡说八道！明明是正经的保镖关系，布鲁斯资助蝙蝠侠，蝙蝠侠竟然不保护好他还跟超人牵牵扯扯，这是没有职业道德！
早知道就该按着他让他把【魔法少女的契约】给签了！
至于超人和布鲁斯就无所谓了，布鲁斯钱多人帅，多一个保护者或者追求者完全没问题。
小超抓着小蝙蝠的披风，大声保证，“我会好好保护布鲁西的！”
小蝙蝠点头，声音低沉，“我会保护好他。”
他们正中间，立着个拇指大、穿小西装打小领结，黑发蓝眼的小王子，八岁的布鲁西笑容灿烂地摸摸小蝙蝠的尖耳朵，“我相信你们。”
布鲁西一出声，尼娅的火气就瞬间冷却了，她蹭蹭布鲁西的脸颊，低声嘟囔，“还是小时候可爱，长大了爱惹事还绝情冷酷无理取闹。”
小布鲁西吐了吐舌头。
布鲁西是尼娅在韦恩夫妇出事前留影下来的，他没有经历过冬夜小巷里的绝望和痛苦，成为了布鲁斯在噩梦里的唯一净土，有时候布鲁斯梦回小巷，尼娅就会带着布鲁西和韦恩夫妇的留影赶回去陪他。
“好了，我得节省点精神力，布鲁西先去休息。”尼娅揉了揉太阳穴，“小超和蝙蝠跟着我。”
“嗯！”
尼娅一转身出了领域，领主出场，直接进了谜语人的牢房。
为了不暴露自己来往的方式，她等了好一会儿才堵着谜语人把他暴揍了一顿，谜语人被突然打懵了，反击也被轻易压制，他忽然声音亢奋，“领主！你就是领主！”
他指望着兜帽下的人说点什么，但尼娅并不吭声，扯起他的头发往墙上撞，布鲁斯左臂的伤口也被双倍奉还，等把他从精神亢奋揍到精神和□□的双重萎靡，一只手放在了他的头顶，赤红气息钻进他的脑袋。
我剥夺你的夜晚。
里瑟说的没错，她就是个全凭本能行事的人，一切以结果为导向，布鲁斯需要新的保护者，她就给他找，威胁也罢合作也罢，都行；布鲁斯遭遇危险，她就变成危险人物的威胁。
达里娅不杀人，那是因为她还没遇到需要杀人的情况。
像是有什么吸收了墨池里的浓重颜色，兜帽下的黑色眸子逐渐褪色成银灰，贾维斯显然意识到什么，他有些心慌，“别动手！尼娅！”
尼娅不为所动，贾维斯又喊出个名字，“苏姬！”
半褪成银灰色的黑眸怔了下，墨色又重新晕染，尼娅扁嘴，撤下谜语人额头的手，“我能控制好，苏姬出不来的。”
精神宫殿里，贾维斯大喘了口气，“我们走吧，尼娅。”
“嗯。”
威胁蝙蝠侠的时候，尼娅曾经用过阿卡姆里的罪犯和罗宾，当时她说过，如果怀疑她没有能力进阿卡姆精神病院，就去看看小丑，蝙蝠侠显然是听进去了的。
尼娅看着被再次加固的特殊牢房，跟里面的疯子打了个招呼，“嗨，joker，今天过得好吗？”
房间里发出惊悚怪异的笑声，枯绿头发皮肤苍白的男人盯着那小小的传入声音的缝隙笑起来，嘴角的伤疤像是丑陋的肉蜈蚣，“非常好，甜心，你好久没来看我了。”
“你想念我？”
小蝙蝠警告：“不要听他说话，尼娅。”
与此同时，精神宫殿里的牢笼里，小小丑嘿嘿嘿地笑起来，“是呀，不要听我说话，我可是个坏人~”
一旁的小钢铁侠哐地朝他发了个掌心炮。
这里的牢笼是尼娅用来放恶人使者的地方，虽然使者们不会对尼娅产生恶念——无论直接或间接，他们都不会伤害尼娅，但恶人使者们会伤害其他使者，小罗宾就跟小小丑打过架。
当然使者们要激活需要尼娅的精神力，这会儿也是尼娅触景生情，才把小小丑放了出来。
尼娅向来善于听从意见，她再次把小小丑封印，同时跟小丑摆手告别。
她其实还对阿卡姆感到很亲切的，以前这里的精神病人特别可爱，脑洞特大，每回来一趟都感觉自己进修了一回，现在的病人脑洞都比较凶了。
套着蝙蝠侠马甲的尼娅大摇大摆出了阿卡姆，跟外面立着的黑漆漆大蝙蝠打了个照面。
两个蝙蝠侠面对面，夜色掩映下，暗中的罗宾竟然都看不出区别。
“天啊，她怎么做到的？魔法？”
从监控中知道她只是暴揍了谜语人一顿，蝙蝠侠并不想跟这么一个神出鬼没逃走了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次出现的家伙动手，低沉嗓音粗糙沙哑，“你的目的是什么？”
“不要用这么警惕的眼神看我。”黑色的兜帽身影从蝙蝠侠背后转出来，“我的目的很早就跟你说了，你保护不了他，我当然要来找你算账。”
“所以你就去袭击超人？”蝙蝠侠声音中带着怒气，“这就是你保护一个人的方法？”
尼娅反问，“那怎么办，先把布鲁斯杀了一劳永逸？”
蝙蝠侠耳机里传来老管家的憋笑，蝙蝠侠喉头哽了哽，刚要开口，就被领主打断，她一摆手，“我不想在这儿跟你说话，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于是他们开着蝙蝠车到了夜晚的哥谭市。
蝙蝠侠跟一个对他的安全有执念的危险分子坐在楼顶吹风，领主摘了兜帽，柔顺的黑发顺着肩背滑落，她一扭头，露出月光下遮住上半边脸耳朵尖尖的黑色面罩。
同款尖耳朵的蝙蝠侠：……
两只蝙蝠脑袋在月光下对视。
罗宾：……噗。
看热闹的罗宾被派去夜巡，小罗宾见了也要去，尼娅就悄悄把他放了出去。
她摸了摸自己的耳朵，“不好看吗？我的好像有点短。”
“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我会想保护布鲁斯？”黑发姑娘语气欢快，“因为我对他一见钟情呀~”
“你呢，你怎么跟布鲁西认识的？英雄救美？”
爱称布鲁西·蝙蝠侠沉默了一下，道，“嗯。”
“……”纤细的手腕从黑色披风下探出来，想摸他的下巴被拒绝，尼娅也不生气，只紧紧盯了他一会儿，“布鲁西看过你的脸吗？”
“没有。”
“那就是你对他一见钟情了。”尼娅理解地点头，“布鲁西的脸是好看的，我也喜欢。”
可惜他长大了就把她赶出来了，想到这里，原本还愉快的情绪唰地掉下来，蝙蝠侠看她一眼，“你的蝙蝠侠是怎么回事？”
“一个影子。”尼娅语气低落，“有个人跟我说，秘密说出来就不是秘密了，所以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但你要是还让布鲁西受伤，我就还来找你。”
顿了下，“你今天是不是有想用布鲁西把我引出来的意思？”
“没有。”
小蝙蝠在精神宫殿揭穿，声音笃定，“这个语气是说谎。”
小领主一下子就跳起来，“蝙蝠侠！他那么喜欢你，结果你拿他受伤搞事情！你怎么对得起他的信任！”
蝙蝠侠感到了无法沟通的无力感，“你用罗宾来威胁我，我为什么不能借布鲁西、布鲁斯受伤的事情调查你，你的出场也一点也不友好，如果你想保护一个人，威胁他的保护者是最糟糕的手段。”
也是哦，“所以呢？”
“为什么不亲自去保护他？你拥有力量。”
他这么问，一下子戳到尼娅的伤心点，要不是布鲁斯拒绝，她至于跑出来吗？
“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向他介绍你，你知道，我们是朋友。”
尼娅摇摇头，嘟囔，“他不会同意的。”
蝙蝠侠试探地问，“他不喜欢你？”
小姑娘瞥他一眼，“你的语气一点也不委婉。”
“你太小了。”蝙蝠侠根本不记得什么时候见过她，花花公子布鲁斯·韦恩从来不对未成年出手，“除了他的脸，你还喜欢什么？”
他改还不行吗？
“就喜欢他整个人呗。”
蝙蝠侠：……
蝙蝠侠的心情，像极了劝自家未成年姑娘不要爱上老男人的老父亲，偏偏那个老男人还是他自己。
“那好吧，布鲁西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请你好好保护他——这次是请求了吧。”眼睛眨了下，小领主忽然拍拍衣摆站起来，蝙蝠侠刚要说话，就见她从身上一连摘下来好几个追踪器，小姑娘不满道，“这对我没用，你下次不要放那么多。”
小蝙蝠的现场指导手法解析，着实让蝙蝠侠有些郁闷，他的技术已经那么差了吗？还是说她有什么监控的方法？
小罗宾那边催得急，尼娅一步跨下楼顶，被沉默守护的暗夜骑士抱着滑翔消失，徒留正版黑暗骑士的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
阿尔弗雷德在耳机里幽幽叹息，“布鲁西少爷，这可是你超凡魅力的过错了。”
“她太随心所欲了，还是不稳定因素。”
“留到下次见面再谈青少年教育问题吧，夜晚才刚刚开始。”
……然后蝙蝠侠看着自己被卸掉四个轮子的蝙蝠车陷入沉默，颇为不可置信，“她刚刚还抽空偷了轮胎吗？”
“不是领主小姐做的，先生。”阿尔弗雷德查看了监控，“是罗宾和另一个小男孩。”
阿尔弗雷德传来的监控截图中，罗宾跟一个黑发男孩各自滚着一个蝙蝠车轮胎进了小巷，披风跳跃飘动，两个背影让整块屏幕都洋溢着快乐的气息。
第17章 钓鱼执法
“作为一个罗宾，你竟然去撬蝙蝠车轮胎？！”
尼娅叉腰，戳一米二罗宾鸟的额头“你都把轮胎撬了，怎么不直接把蝙蝠车开走？”
小罗宾眨巴眨巴漂亮的蓝眼睛，乖乖任她折腾，“蝙蝠车有远程控制系统，一开动阿尔弗雷德就能强行制动，好吧，虽然他大概率在关注其他地区的情况，但蝙蝠车一开，声音那么大，你跟蝙蝠侠就不能好好谈话了。”
“我跟他有什么好谈的，开蝙蝠车多棒。”
“对吧，”小罗宾非常赞同，他扭头看一脸幻灭的黑发少年，“我们回去偷蝙蝠车吧。”
黑发少年：……
杰森·陶德，一个普通的犯罪巷少年，家庭不幸在这里已经是标准配置没什么稀奇的就不说了，总之，他在这里摸爬滚打野草般长到十来岁，在这个找不到正经工作的年龄，靠一手出神入化卸轮胎的手艺养活自己。
在填不饱肚子的情况下，没人会在乎那被踩踏成渣的道德准则，更何况他还想攒点钱买本书，或者去上个学——虽然机会不大，他大概会在某天因为偷窃罪被抓住扔进哪个监狱——但生活总得有点盼头，今天的杰森也在为了未来生活而努力。
然后他在巷口看见一辆黑漆漆的蝙蝠车。
杰森的心脏狂跳，他想起不久前往相反方向飞荡过去的罗宾，和不知道在哪里的蝙蝠侠。
或许罗宾是去支援蝙蝠侠，或许他们分头夜巡，或许他们只是短暂分开……赌不赌？
杰森选择赌一把，但他刚把第一个结实厚重的蝙蝠车轮胎运回自己的小屋，还没来得及喘口气，肩上就忽然落下了一只手，一只仅凭触感就能感到是小孩的手。
跟他差不多的年轻声音刻意压低，显出板正跟严肃来，“抓到你了。“
转身看见那红黄绿配色的时候，他的心脏都蹦到了嗓子眼，黑发少年炸了毛似的往后蹦，“罗宾！”
罗宾点点头，“是我，你知道那是蝙蝠车吗？”
被堵在屋里的杰森梗着脖子，“知道又怎么样。”
对面的罗宾噗嗤笑出来，不顾他的反抗强行搭上他的肩膀，声音戏谑，“才一个，还要吗？”
“我要你敢给？”
“有什么不敢，走。”
没处可逃的杰森气哼哼地拎着撬棍跟着罗宾回去了，他发现罗宾竟然真的要对蝙蝠车下手，罗宾技巧性十足地警戒，确定蝙蝠侠不在拢起披风后蹲在他身边，见他不动作，奇怪地问，“不动手吗？”
杰森警惕地四处观望，感觉自己好像被带进了一个陷阱，他把撬棍塞到罗宾手里，“你自己来。”
“好啊。”
罗宾的手法中规中矩还有点生疏，速度也不快，跟他娴熟的手艺来比差远了，杰森看了一会儿，忍不住指导，“从这个角度比较省力。”
“哦哦！”
一个教一个学，两个少年蹲在蝙蝠车前搞得热火朝天，还真的把其他三个轱辘都滚了回去，杰森正感慨自己度过了一个超级奇妙的夜晚，然而他一转头，不知道什么时候矮了一截的罗宾鸟正在墙角嘀嘀咕咕说什么，还没等他听清，他的房门就又被敲响了。
杰森警惕地开门，大蝙蝠的影子能罩他三个。
杰森：……
我感觉我被钓鱼执法了。
面前的戴着蝙蝠面罩的黑发姑娘训完小罗宾，拉着两个人出门，“走，带你们出去吃点东西。”
小罗宾跑到快餐店买了好几个汉堡，回来的时候个头已经缩水到不到一米了，圆头圆脑的，还娇气得很，非让被称为“领主”的兜帽少女取了给他，小领主也不拒绝，从纸袋里掏出汉堡递给一旁沉默的大蝙蝠和罗宾鸟。
杰森觉得，哥谭黑夜传说估计是假的，他就没想过，蝙蝠一家会在夜风里啃汉堡喝可乐。
但是汉堡真他·妈香！
估计汉堡太诱人，杰森一个还没吃完，背后就忽然传来脚步声，他一扭头，另一个大蝙蝠领着另一个比他和之前的罗宾鸟高多了的罗宾过来，领主扭头招呼一声，把还温热的汉堡递过去，“喏。”
不自觉后退两步，未来的二代罗宾·杰森·陶德有幸目睹了两个蝙蝠侠两个罗宾排排坐吃汉堡的场面，要不是没有相机那种东西，他肯定得拍照留念。
小罗宾三两口吃完，撑起身蹦到罗宾身后，啪地拍了下他的屁股，在他惊讶好奇地要去揍他的时候，又嘿嘿笑着跑进蝙蝠侠的披风里冲他吐舌头。
罗宾·迪克：好气！
戴着黑色手套的大手拨开披风把小罗宾提了起来，蝙蝠侠抽抽嘴角，“你的能力？影子？”
“嗯！”用他们极为熟悉的技巧，小罗宾灵巧攀上蝙蝠侠的胳膊，他指指罗宾，“我是他的影子。”
另一个蝙蝠侠沉默着没说话，但显然也赞成小罗宾的话。
迪克忍不住要把小罗宾摘下来，他快好奇死了，“你是我？”
小罗宾扭头，“我刚刚跟胡安打了招呼。”
左臀胡安，右臀吉姆，迪克掩饰性地咳了两声，他以前年少无知，给自己的屁股起名，但现在在两个蝙蝠侠和一个小罗宾面前简直公开处刑！
小罗宾拽拽蝙蝠侠的披风，露出“我懂你”的眼神，“杰森超有潜力，对吧？”
确实对杰森有那么一点点的想法的蝙蝠侠：咳。
他们说着话，那边杰森已经心情复杂地走到了罗宾面前，他的视线在他们之间来回移动，“罗宾？”
迪克点头，大力拍他的肩膀，在蝙蝠侠看不到的角度给他竖大拇指，“好小子。”
他看见没轮子蝙蝠车的时候快笑死了，就连蝙蝠侠板着脸沉默一会儿，也无声地勾起嘴唇。
黑发少年有点别扭地接受称赞，“你的技术不怎么样。”
“真的？回去我可得练练。”
“……”
跟大蝙蝠沟通感情的小罗宾一抬头，看见交谈甚欢的两人，顿时惊呆。
明明是他先来的！
小罗宾超委屈地跑去挑战罗宾去了，三个高矮不同的信号塔打成一片，蝙蝠侠则再次逮住了领主，他声音低沉，“你的影子到底有多少？”
领主歪头，右手比了个v，“两个。”
“……”蝙蝠侠的视线在领主身旁的黑暗骑士身上扫过一圈，“你觉得我会信任你吗？”
“不信任就不信任呗。”尼娅无所谓地摆手，“反正我跟你仔细算还有仇呢。”
这话一出口，不仅是蝙蝠侠和大小罗宾小杰森，就连尼娅身边的小蝙蝠都不动声色地看她一眼。
蝙蝠侠看见小领主扁了扁嘴，像是被谁劝谏阻止了一般，“好吧，开玩笑的，是爱恨情仇的仇，谁让布鲁西喜欢你呢。”
“听着，领主，我不知道你跟他有什么关系和仇怨，如果你关心他，就亲自告诉他，而不用如此迂回。”蝙蝠侠道，“如果你不方便出现，我可以替你转达。”
这个啊，她还真有想说的话，尼娅想了想，“那你就告诉他，让他好好吃饭睡觉，别再搞什么极限运动的爱好了。”
白色护目镜下的眸光深了深，“没了？”
“没了。”
“那我要怎么把他的话转达给你？”蝙蝠侠嗓音平静。
尼娅皱了眉，“写在蝙蝠灯上吧，我会去看的。”
说完，她打个响指，那边正跟杰森示范“殴打我自己的一百种方法”的小罗宾蹭蹭地跑过来，一个跟头跟着大蝙蝠迅速消失在黑夜里。
蝙蝠侠，罗宾和不明所以的杰森站在楼顶，脚边是尚存余温的纸袋子。
迪克敛了轻松愉快的笑，他握了握拳头，“有温度和心跳，打击感很真实，但从他自称影子上来看，很可能不是生命体，他的战斗习惯和行动模式和我一样，对头发这样的私人物品也很警惕。另外，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没法对领主警惕，bat——”他看向蝙蝠侠。
同样如此的蝙蝠侠沉默，他看了一会儿杰森，忽然开口，“你需要到更安全的地方。”
此刻内心正在被“卧槽怪不得你切磋的时候要去薅小罗宾头发”“原来领主不是蝙蝠家的人？”“等等小罗宾去哪儿了”刷屏的杰森：……啊？
罗宾笑嘻嘻拍了拍他的肩膀，“走，让我看看你真正的技术。”
——杰森永远忘不了这个跟蝙蝠侠和罗宾一起装蝙蝠车轮子的羞耻夜晚。
他果然是被钓鱼执法了吧！
……
小罗宾还在惦记今晚遇见的可爱小朋友，坐在精神宫殿嘀嘀咕咕，“明明是我先遇到杰森的，但是杰森竟然更喜欢大罗宾，为什么呀！”
有着尖尖闪电耳朵的小闪抱着一个超大的鸡腿啃，闻言从鸡腿后抬头，“或许因为我们和他不一样？”
“对他来说我们是假的啊兄弟！”背插双·刀的小红帽溜着背后的一群霸王龙狂奔，“来帮把手！”
突然出现的银色旋风把咆哮的霸王龙们送回原本的梦境，小快银从小闪那里分来一包薯片，提醒小红帽，“不要把无关的东西从独立梦境里带出来，尼娅会承受不了的。”
抓抓脑袋，小红帽蹦过去一左一右搂住，“放心，她现在不是正在休息嘛。”
正套着小蝙蝠马甲蹲在韦恩庄园房顶的尼娅：“闭嘴。”
贾维斯正坐在沙发里，膝上躺着摊肚皮呼呼大睡的铁铁，闻言摸了摸小罗宾的脑袋，“如果想念他，你可以到杰森的梦里见他，尼娅应该把他标记了。”
“对哦！”小罗宾翻身而起，“尼娅，我可以拥有一个小杰森吗？”
精神宫殿里响起尼娅的声音，“可以，今晚你去找他吧，不过除非必要小杰森不能出现在现实里，我最多支持三个人同时出现。”
“好的！”
小超人也巴巴地举手，“我能到超人的梦里看看吗，我还没见过我的原型。”他们以前从来不碰触现实世界的。
“没问题。”尼娅道，“我标记了罗宾、蝙蝠侠和超人，你们可以到他们的梦里给自己更新，以后出来也更强大一点。”
小罗宾&小超：“好的！”
小蝙蝠：……
无论是小蝙蝠还是布鲁斯都不愿意让尼娅知道真实身份，他问，“你已经看了蝙蝠侠的梦吗？”
正盯着布鲁斯卧室黑漆漆窗口的尼娅：“没有。”蝙蝠侠跟布鲁斯一样都没睡。
小蝙蝠悄悄松了口气，他声音冷静，“我和罗宾自己去，你陪着小超吧，蝙蝠侠精神力强，万一他能感应到你就不好了。”
贾维斯也点头，“小超还是个孩子，万一被超人影响太多就不好了。”
睁着蔚蓝眼睛的小超充满期待地看她，额前的黑色小卷毛都忍不住竖了起来。
尼娅：“……好吧。”
她回头看一眼依然没有亮起的卧室灯光，抿了抿唇，一翻身悄无声息地融入森林里去，顺着一只奶牛小猫的梦进了领域。
而她的身后，布鲁斯的卧室门被忽然打开。
阿尔弗雷德看向空空如也的窗台，片刻后目光黯淡下来。
可能是哪只野猫吧，他一晃神还以为是尼娅回来了呢。
第18章 大超牵小超
一进超人的梦境，尼娅就被灿烂明媚的阳光刺得眯起眼睛。
天空蔚蓝，白云洁白，明亮的金色光线洒落在田野里滚滚翻腾的绿浪，宽沿草帽歪戴的稻草人在起伏的玉米田中屹立不倒，拖拉机的厚实轮子顺着土路一路滚动，经过小房子和房子前树冠浓密的大树，树荫下，青年正一边劈柴，一边跟母亲说笑，阳光都灿烂了几分。
这是她最近经历过最富有童话气息的成人梦境了，尼娅感叹，然后毫不犹豫地拉起黑色兜帽遮住脑袋。
对于一个行走在夜晚的梦貘来说，太过浓烈的阳光让她没那么舒服，虽然她还挺喜欢的。
小超人倒是高兴，沐浴着阳光举起胳膊就飞了出去，他的完全体还是个小少年，这会儿披着红斗篷迫不及待地飞到黑发青年面前，“超人！”
黑发青年受了惊吓，他看看小超，又看看母亲，下意识地伸出手指到鼻梁，脸上就适时地出现了一副黑框·眼镜，这似乎让他安心不少，“你是谁？”
悬浮在空中，小超很好奇地看着他的模样，闻言骄傲地挺起胸膛，“我也是超人！”
中年母亲笑着举起手，“来这里，孩子。”
小超控制着力道地落进她怀抱，眨巴眼问，“你是谁呀？”
“我是玛莎，”她带着温暖笑意的眼睛看向一旁不知所措的青年，“是超人的妈妈。”
小超恍然，抱住玛莎大喊，“妈妈！”
克拉克·超人·肯特：……
再不发声妈妈就成别人的了，蔚蓝的眼睛里泛起无奈，克拉克揪住小超的披风，发现手感竟然差不多，“你叫什么？从哪儿来？”
“你叫什么？”小超反问。
“克拉克·肯特。”
“我也叫克拉克·肯特。”
“……”克拉克捏住小超的鼻子晃了晃，“你怎么不说你是我？”
和青年像极了的蓝眼睛左右转转，小朋友耍赖皮，“我就是你。”
克拉克看向玛莎，“我们需要谈一谈，玛莎。”
“放松，克拉克，别让你们受伤。”
玛莎笑着松手，小超悬浮在空中大大地亲了她一口，被变身完成的超人拎着红披风飞了上去，尼娅远远抬头，感觉超人像拎了个红塑料袋，好在没一会儿小超就能追上大超的速度了，两道红影一下子就不见了。
“别担心，克拉克有分寸的。”
耳边响起女性温和的声音，尼娅转头，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到了玛莎身边，玛莎笑着问，“他是和你一起来的吧？想尝一下苹果派吗，不会让你失望的。”
“荣幸至极。”
跟着玛莎进屋，尼娅坐在木头餐桌的一边，“你一定很爱克拉克，当然，克拉克也非常爱你。”
玛莎打开烤箱，香甜温暖的味道在屋子里弥漫开来，“他一直是个好孩子。”
梦里的玛莎是克拉克情感的投影，这样一个让人由内而外暖融融的梦境，让尼娅很难不相信他是个好人——当然，如果她现在尝试伤害玛莎，超人一定会爆发超过身体极限的力量冲过来，小超也说不定会跟着变得怒气冲冲。
但是现在看来，从温暖中获得力量仿佛是超人的本能，小超完全没有尼娅之前担心的，吸收到超人的负面感情，反而跟超人产生了相当深厚的友谊，两个超人在木头椅子上落座的时候，笑得跟两朵太阳花似的。
就是大超看见披着黑斗篷的尼娅，突然警惕了起来，尼娅也感到了梦境本身对于她的压制，好在玛莎只轻轻地放下苹果派，那种压制就瞬间消失了。
用完餐，客人跟主人告别，尼娅轻轻拥抱了玛莎，“感谢你的款待。”
被大超教了生物防护和飞行技巧，小超一头埋进大超的胸肌蹭啊蹭，“你能告诉我怎么练出来肌肉吗？！”
大超推开胸前的毛脑袋，“多吃青菜喝牛奶。”
小超嘤嘤嘤，他也想有这么好的身材，跟小蝙蝠侠一样好的身材！
小超又问，“那我能经常来看你吗？”
“没问题。”
得到许可他就不算打扰啦！小超美滋滋地弯起眼睛。
反手揪住轻飘飘要飞起来的小超，尼娅在克拉克诧异的目光中抬手按在他额头，乌黑眸子一瞬盛满数以亿计的璀璨星辰，她语调轻缓仿佛吟唱着异世歌谣：
“我护佑你，晚安。”
克拉克睡了个好觉。
就是第二天醒来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想要个儿子，以至于后来见了布鲁斯家新来的黑发小少年，都想抱起来带到天上飞两圈。
……
尼娅和小超从超人的梦里回来，小罗宾和小蝙蝠也已经升级归来，不过也许是诞生在布鲁斯梦境里的蝙蝠侠太厉害太富有魅力，小蝙蝠的提升不是很明显，小罗宾倒是收获不少。
“下次见面我一定能打败他！”小罗宾拉着拇指大的小杰森宣告，“你要相信我！”
小杰森点点头，“那你能教我打架吗？”
“br……batma
会训练我们的！”小罗宾差点说漏嘴，连忙拉拉小蝙蝠侠的披风，“对吧？”
小蝙蝠侠目光沉沉，“我们的夜巡，对付的是更危险更多样的敌人，同样会受伤会疼痛，如果你不能坚持，可以选择重新封印。”
小杰森握住拳头点头。
收获了新力量的大家迫不及待地夜巡去了，尼娅没找到蝙蝠侠的星星，大概不小心混在了其他星域里，她也没怎么在意，只要小蝙蝠记得就行了。
倒是……她看了看那颗属于布鲁斯·韦恩的黯淡星辰，又不好好睡觉，他能长这么高肯定全靠了托马斯的基因好，哼。
她一转身，投入无人知晓的领域。而在领域之外，更多人因为她无法安眠，比如布鲁克林惶惶不安生怕雇佣兵达里娅出现的□□，比如虐猫案后被梦魇缠身的小混混，比如阿卡姆里精神亢奋的谜语人，比如怎么找都找不到领主痕迹的莱克斯·卢瑟，比如为了小快银、小钢铁侠、小蝙蝠和小罗宾抓心挠肝的查尔斯、托尼和布鲁斯·韦恩。
托尼已经把那天的战斗视频反反复复看了很多遍，也调了附近的摄像头来，还是没能找到假钢铁侠从哪里来的，“他总不能凭空出现吧？还是幻术？魔法？超能力？”
视频对面的查尔斯眼底带着疲惫，他揉了揉眉心，“那个像快银的孩子也没找到，既然他受变种人抑制器的影响，就肯定是个变种人，但是我搜索不到他。”
“你觉得他是克隆人？”托尼眉头紧蹙，“谁会盯上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小子？”就算是克隆体能加速成长，也没必要克隆一个未成年啊。
查尔斯摇摇头，“从卢瑟集团手底下救回来的那些孩子，说是一个声音很低的叔叔和一个蒙面女孩送他们回来的，没人看到脸。”
“雇佣兵？达里娅？”
托尼在面板上划了几下，点开关于这个达里娅的视频，摇头，“不是她，她和同伙原本准备行动，发生变故之后就果断退走了，而她离开去救同伴的时候那个假钢铁侠还在。”
“现场可能还有另一个人。”
“他的超能力是什么？目的是什么？”托尼感到有些棘手，谁也不能保证有跟他一模一样的钢铁侠战衣和技术的人不会做坏事，力量向来是双刃剑，再说他也不想背黑锅，可是现在就连神盾局也对这个人没有头绪，“纽约是来了个什么人物？”
一个低沉沙哑的嗓音突然插入，“领主。”
“……”托尼接通通讯，翻了个白眼，“好好打电话不行吗？”
如果他下次不在蝙蝠洞电脑上公放电子烟花庆祝他生日快乐的话。
通讯对面的蝙蝠侠无视他的吐槽，发过来一小段视频，是罗宾和小罗宾切磋的镜头，和浅淡光线下的兜帽少女，以及她身旁隐在黑影里的蝙蝠侠，“领主，女性，能力不详，自称他们是‘影子’，影子是否具有独立意识有待考证。”
查尔斯皱眉，“领主？”
托尼：“什么领主？没有个前缀吗？黑暗领主、正义领主、哥谭领主什么的，只叫领主？”
“没有前缀，只有领主。”大蝙蝠顿了下，“听说领主最近在纽约很活跃。”
查尔斯的蓝眼睛里带了点笑意，“纽约领主？大概纽约还没做好准备。”
“倒是不错的理想——你看起来跟领主很熟啊，领主找你干什么？”
大蝙蝠沉默了下，对面两个人都是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但这反而让他更难以开口了。
他语气平静地道，“她托我保护布鲁斯·韦恩。”
托尼·斯塔克肆无忌惮的笑声立刻充满了空旷的蝙蝠洞，“你招惹的小姑娘？她看起来还未成年吧？”他啧啧两声，“你可真是个禽兽。”
“……”
还好他有先见之明，没把领主对他早睡早起身体好的叮嘱说出来。
蝙蝠侠道，“领主很随心所欲，目前没有表现出危险倾向，除了保护布鲁斯之外也没有其他的明确目标，我需要她在纽约的行动。”
现代社会，一个人不可能毫无痕迹地生活，只要想查，总能查到她。
“也没做什么，就是教训了虐杀动物的渣滓，抢了卢瑟的氪石。”托尼摸下巴，“目前没法追查氪石去向。”
忽然想到了什么，托尼抬头，“所以说今天扛走超人的是领主？”
“是她。”
“那她还挺有情调。”托尼遗憾地叹气，“超人的蝴蝶结挺好看的。”
在托尼扯到火爆网络的超蝙布大三角前，蝙蝠侠明智地关闭通讯。
得想个办法把领主调出来，他可不想做领主麾下骑士，托尼沉思着，目光无意识地落在从领主兜帽下滑出的黑色长发，冷冷淡淡的月光胧着，只看一眼就觉得手感肯定特别好。
……让他想起了另一个黑发姑娘，不过阿妮塔身上最明亮的是那双黑眸子，像是风平浪静的夜晚，就那么仰头静静看着你，再坚硬的心都得融化了。
“所以你就答应她的寄宿要求了？”查尔斯挑眉，“阿妮塔的能力还不稳定，我认为她需要继续呆在学院。”
“她需要家人，查尔斯。”
托尼坐进沙发，无端想起了那晚突然梦到的父母亲，和兽医院前抱着小猫崽苍白得和整个世界脱节的小姑娘，他的嘴巴动了动，重复，“……家人。”
查尔斯沉默了一会儿，叹气，“你说的没错。”
“也算有缘分，”托尼翻开手边的文件，棕发少年腼腆的笑容出现在他面前，“帕克家。”
第19章 小叽巨
帕克家。
尼娅看着手里的文件夹抿了唇，这是什么缘分？
跟小蝙蝠他们不同，阿妮塔是尼娅自己创造的身份，拥有精神力量和她的一部分意识注入，或者说，她是尼娅某方面特质的放大和拓展，即便尼娅的主意识脱离，阿妮塔也是一个真正的人，她会思考，会行动，会做出和尼娅相同的反应。
也就是说，选择和帕克家见面并成为帕克家一员，是尼娅自己的决定。
主意识切换才能获取马甲记忆和情感，躺在床上的黑发少女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呻·吟。
不想面对x学院打破次元壁的阿黄，结果跑到另一个护佑的小朋友家里去了，她到底怎么想的？
纠结自己想法的黑发姑娘一路上都安静得很，被托尼提醒到了地方之后才醒神，小心翼翼地挪到轮椅上，向约定好的咖啡厅走去。
她很紧张，托尼想。
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少女翘着几根短发的发顶，和被黑发遮掩的一小半侧脸，纤长睫毛像是蝴蝶不安扇动的翅膀。这只黑色的小蝴蝶被邀请进入一个温馨美妙的私人花园，但仅仅是那远远弥漫开来的香气，就足够让她颤抖起细长脆弱的触角了。
他们是什么样的？
我们即将生活在一起吗？
我会被讨厌吗？
大多数时候的阿妮塔沉默安静，托尼并不能读懂她的心思，但现在她的忐忑不安要溢出来把他淹没了。
看来阿妮塔的能力控制训练还不错，最起码他没有被影响到，托尼回想和查尔斯的谈话，大手安抚地拍拍她的发顶，细软的发丝搔到掌心有些痒。
“别紧张，阿妮塔，他们很好相处，你们可以聊一聊，随便聊什么都行。”
黑发少女搅着手指，声音很低，“……我没什么能够聊的。”
“那就问问题，他们家在哪里，什么样？早餐有没有你不爱喝的牛奶，晚上几点门禁。”托尼笑了下，“他们家还有个男孩，就是你上次遇见的彼得·帕克，说不定今天也会来。”
说这话的托尼明显没考虑到今天是工作日。梅弯起唇，眼角皱起了几道笑纹，谈起自家侄子语带笑意，“彼得现在在学校，不过他相当期待你的到来，还想着和你一起领养那群猫呢。”
安静腼腆的黑发少女眸子亮了亮，“猫？”
“没错。”梅掏出手机给她看小猫崽们的照片，懵懂的小家伙们步履蹒跚地拱成一堆，“这是彼得昨天刚拍的，大概还没来得及发给你看。这么小的小猫没法儿被领养，所以彼得准备先把它们带回家。”
指尖落在白手套小黑猫的耳朵上轻轻蹭了下，尼娅抬头，“全部吗？”
梅点头，她笑着示意一旁头发灰白深情沉稳的中年男人，“不过我和本工作忙些，照顾它们就得靠你们了。”
面对着两双充满和蔼笑意的眼睛，尼娅有些坐不下去了，她想转身跑得远远的，但原本准备好的拒绝怎么也说不出口。她抿了抿唇，垂眸避开他们的视线，“我和他们不一样，也许会很危险……会带来不好的事情。”
一旁的托尼眸光微动。
“但是你也会带来好的东西。”本开口，他的声音沉稳语速略慢，像每一个努力表达善意与友好的普通男人，“每个人都与众不同，我们已经做好了准备。”
不不不，梅和本越是诚挚，尼娅心中就越不安定，屁股下的柔软垫子变成了钉满锋利铁钉的板子，扎得她清醒无比，她的腿已经迫不及待落荒而逃了——
“别害怕，阿妮塔。”
【别害怕，尼娅。】
两道一模一样的声音重合在了一起，一个来自身旁的托尼，他从落座简单的打招呼以来一直沉默，此时鼓励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另一个则来自她的精神宫殿，小钢铁侠难得严肃起声音，【不准逃跑，你不能害怕接触其他人。】
【我没有。】
【那就接受这份好意。】
尼娅略微语塞，【他们是普通人，我会把危险带给他们。】她的声音懊恼起来，带着明显的焦虑和烦躁，【我应该一开始就拒绝，不，我就不需要合法身份，我已经有了领主和达里娅，阿妮塔根本没有存在的必要！】
【有必要，不准撕马甲。】小钢铁侠强硬地阻止，他已经从贾维斯和小蝙蝠那里得知了尼娅的习惯，【适应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没那么容易也并不艰难，甜心，你得去习惯跟这个世界联系。】
【我已经这么做了。】
小钢铁侠哼了一声，【但是除了那个流浪歌手，你和任何一个普通人正常接触过吗？】
钢铁侠、变种人、蝙蝠侠、超人、雇佣兵、西装特工，再就是使者团，常驻大管家贾维斯还是已经去世了的。
尼娅语塞，【……售货员和出租车司机。】
这下轮到小铁语塞了，他透过尼娅的视角看帕克夫妇，嗓音缓和下来，【他们是好人，尼娅，这个家庭向你敞开怀抱绝对不是因为同情，看着他们的眼睛，我知道你能感受到一些——】他耸了耸肩，【珍贵的东西。】
【yeah……ik
ow】
【并且他们还需要你的保护，别忘了彼得刚刚成为蜘蛛侠，光是看着他的留影我就知道他肯定会招惹到无数麻烦。】察觉到她话中松动，小铁又加了一把火，【想想看小蜘蛛，他还不知道尼娅跟阿妮塔是一个人，你能在梦中护佑他，为什么不在现实中也保护他的家人呢？】
【我不希望你有一天会后悔，尼娅。】
“……谢谢你，托尼。”原本淡色的唇被咬得泛了红，黑发姑娘眨了下眼，“我想我也做好准备了。”
……
尼娅就这样成了帕克家的新成员，但只是寄养关系，她的法定监护权还在福利机构——或许在某个特殊部门？
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
“你要走了吗？”罗伯特死死拽住她的袖子，“你怎么要走了呢。”
小朋友的声音因为哭腔而扭曲，其他人甚至连他自己都说不清如此依赖的原因，但对此一清二楚的尼娅却并不打算解释。
她只是摸摸他的脸颊，把一个几厘米长的棕色小熊放进他手心，超乎寻常的耐心，“隔几天我就会回来的，如果你想我了，就给我打电话，或者和小熊说，我会听到的。”
皮特罗蹲下来在他耳边悄悄说话，“等晚上我们偷偷去找她好不好？”
小鸟崽哽咽着点头。
接受了相处没几天的朋友们的祝福，尼娅带着一小包衣物和生活用品出发了，x学院依然有她的房间，不过另一个地方也有了她的位置。
“surprise！”
棕色小卷毛从一束花后探出，大男孩笑弯了眼，露出颊边两个小酒窝，如橘子味气泡水一样的声音清亮活泼，“这束花送给世界上最可爱最善良最漂亮的女孩儿~”
“很漂亮，谢谢你，彼得。”尼娅笑着拥抱了下腼腆的少年，“以后请多指教。”
彼得拍胸脯保证，“完全没问题！本叔叔和梅婶婶已经登记等待很长时间了，没想到反而是我提前遇到了你，我们可真有缘分，对了对了，你的腿还好吗？”
“没什么大碍，再过一两个月大概就会好了？”尼娅也没受过伤，只好按着网上查的猜测。
下意识对比了自己受伤恢复的速度，彼得唏嘘，“那一定要更加小心，二楼卧室不方便，我们已经把一楼的房间给你收拾出来啦，我猜你已经看过了——我很高兴你喜欢那个窗帘，颜色是我挑的！上面的小猫很可爱对不对！等我们把小猫们都领回来，就可以把猫窝……”
梅过来的时候，就看见小姑娘微仰着头，一脸欣慰地看着活力十足介绍家庭的侄子，她没忍住笑了下，打断彼得连比带画对猫爬架的畅想，“闻到红酒炖牛肉的香味了吗，亲爱的？”
“是本的拿手好菜！”彼得扶着她蹦跶过去，“很好吃的。”
见梅到厨房打开了烤箱，又压低了声音悄悄叮嘱，“不要吃梅的小饼干，如果躲不过去的话，”他拧了眉毛，“只尝一点点就好。”
尼娅好奇，“不好吃吗？”
彼得的神情颇为一言难尽，而在他看见尼娅面不改色地吃了两块饼干，还对梅的手艺进行了真诚称赞之后，一言难尽就变成了心疼。
尼娅以前肯定经常挨饿，没吃过多少好东西。
莫名收到了一堆零食的尼娅：“……谢谢？”
“明天我给你带更多好吃的。”彼得不忘叮嘱，“睡前不要吃太多。”
“好。”尼娅笑道，“haveagood
ight”
“晚安！”
然而互道晚安的两个人都没睡。
三两步蹿上楼，彼得小心地关上卧室门，跳起来从吊顶上摘下来一捆红蓝交织的衣服，他飞快套上头套，调整了下被黑色泳镜遮住的视野，蹑手蹑脚地从窗户爬了出去。
还好阿妮塔现在住在一楼，要是都在二楼就能从阳台看到他了！
手腕一扬，细细的蛛丝牵扯着他荡向另一个街区，年轻的蜘蛛侠白日里已经制定了巡逻路线和几个目的地，有几个格外集中——前几天闹得沸沸扬扬的虐杀案件，据说那些人因为恐惧和愧疚夜夜惊醒无法安眠，甚至有人快要精神崩溃了。
之前找机会远远见过那些人一面，蜘蛛侠觉得这里面可能有问题，只能趁着夜色悄悄出来查探。
还有些生涩的年轻义警趴在墙上，完全没注意到自己身后无声尾随的黑影。
披了蝙蝠侠马甲的尼娅：小朋友干什么呢？
大概没发现什么，蜘蛛侠抓抓脑袋，射·出蛛丝朝下一个目的地荡去，尼娅正要追上，耳旁忽地传来利器破空的呼啸，她脚步一顿，一支黑色的箭擦着她的靴子钉在墙上。
这是警告。
箭射来的方向，守株待兔的鹰眼打了个哈欠，“找到她了，娜塔。”
“对，就是那个其实是小姑娘的蝙蝠侠。”
第20章 百鬼夜行
“没人告诉你射冷箭十分不礼貌吗。”
阴森森的女声突然出现在耳边，一个哈欠没打完的鹰眼瞬间头皮发麻，高级特工的素质让他本能地几个翻滚，一排利器擦着他的胳膊切豆腐般没入坚硬砖石。
鹰眼回头，一溜激起的尘土中，黑色蝙蝠镖的利刃闪着寒光，之前远隔两栋楼的蝙蝠侠滑翔而至，而在他落地之前，那支出自他箭筒的箭就已经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视野中只露出一小半手，比起一根锋利的能瞬间割断喉咙的杀人工具，它更适合握住一支画笔——洁白纤细又脆弱，随手就能折断。
但鹰眼不能动，浑身上下笼罩着恐怖气息的暗夜骑士已经将他牢牢锁定，如果他敢对身后的人动一根手指头，他毫不怀疑蝙蝠侠会扭断他的脖子。
拜托，这可是领主的“蝙蝠侠”，说不定他杀人呢？
单膝跪在房顶，背着箭筒肌肉强壮的特工停住动作，“领主？”
背后的女声哼了声。
“严肃点讲，那不算冷箭，只是一个小小的邀请，”鹰眼语气轻松，“我们想跟你谈谈，但不知道把邀请函送到哪儿。”
他瞥了眼刚刚她的目标房间，“或许现在我们找到门铃了。”
听起来年纪不大的女声冷冷道，“给我一个浪费时间的理由。”
耳机里传来娜塔莎的声音，鹰眼挑眉，“关于你关注的那个小男孩？”
下颌抵着的利刃更进一步，他的下巴肯定出血了，鹰眼听见她冷漠的声音，“他是我的。”
“随便剥夺一位公民的自由可不好，女士，你得先征询他的意见。”
披着斗篷的领主和夜色融为一体，她歪了歪头，“你会征求一块三明治的意见？”
哇哦，鹰眼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他肯定不乐意听到这话。”
话音未落，他猛地偏头，反手扭起领主的手，把被迫松手的小姑娘一个过肩摔砸下，紧接着长弓一甩细弦绕上暗夜骑士的拳头，硬是将暴起的蝙蝠侠挡在领主三步之外。
他的背后，在空中拧腰稳稳落地的领主已经接下一道寡妇蛰。
尼娅浑身一麻，差点没躲过背后袭来的腿风，紧急侧身抬臂格挡，整个人被震得往后退了两步。漆黑斗篷鼓荡，她的兜帽落下，露出黑色眼罩和遮挡了下半张脸的同色面罩。
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漂亮的黑色眼睛，然而这双黑黝黝的眼睛却在看见对面特工的瞬间泛起惊愕，“
at——”
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尼娅意识到，领主不该认识斯塔克的助理娜塔莉，也不该认识埋伏领主的特工。
然而该听见的人都听见了，红发女特工一挑眉，沙哑的嗓音像是调情，“你知道我，ho
ey？”
你们这些人怎么对谁都叫ho
ey，尼娅摇头叹息，脚步一错架住特工迅疾的拳头，“如果你叫我甜心的时候温柔点就好了。”
“那相当简单，你想喝杯咖啡吗？”娜塔莎反手扣住她的手腕拉近——克林特绝对不是错觉，这样的手腕她一下能拧断十个，就好像绿巨人得小心翼翼地握着巧克力甜筒的脆皮——但是现在她们在战斗，“也许我们可以聊一聊女孩子的事情，比如我们糟心的搭档。”
那边跟大蝙蝠艰难对打的鹰眼：“喂！”
“原本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但是你的搭档，”她顿了下，娜塔莎顺势补上搭档的名号，女声继续，“鹰眼，突然攻击，我也很苦恼啊。”
话里说着苦恼，声音却懒散，就像一条灵活的鱼，尼娅顺着她的力道整个钻进她怀里，肘击肋下，一拐身又钻了出来。
风一般轻飘丝滑的黑色披风滑过戴着战术手套的手，娜塔莎握了个空，红色卷发随着倾身露出摄人心魄的冷绿眼睛，她看着尼娅，“也许他感受到了危险，比如你会把他的箭从下巴穿透到眼眶，youk
ow，生存本能。”
在夜里盛开的红色玫瑰笑意暧昧，“那个男孩现在很安全，我们还不至于对一个孩子下手。”
“我说了他是我的。”送了小超暗随彼得，尼娅丝毫不担心，她对抗红发特工凌厉的攻击有些吃力，要不是她想生擒，估计得见点伤。
又被电击了下，尼娅嘶口气，动作一慢，原本能逃出电击圈的她径直撞进了女特工怀里，浑身发麻地被她反扣双手，颈边紧挨着寡妇蛰，只要她心念一动就得当场去世。
领主一被挟持，那边的暗夜骑士顿时停住动作，虽暂处弱势，但浑身气势暴涨像是目光锐利伺机而动的鹰隼。
双方对峙。
红色发丝扫到她的脸，痒痒的，尼娅也不挣扎，“你们的任务是逮捕我？两个人可不行。”
“你让他们精神崩溃了，甜心，大多数人都喜欢再次欣赏自己的作品，所以每个你光顾过的人渣家外都有一些友好的守护者。”娜塔莎抬眸看了眼对面脸上青了一块的搭档，“放松，我们需要一次简单的交流。”
“那么我有幸知道俘获我的玫瑰的名字吗？”
“娜塔莎。”耳边的红发特工笑了下，微哑的嗓音酥酥麻麻，尼娅很满意地点头，“作为对你熬夜的补偿，告诉你我的目的——我喜欢强者，那个男孩算，你也算。”
黑色面罩不知何时被扯下，领主轻笑了下，忽地踮脚凑近，娜塔莎一直在防范着其他“模仿者”的出现，此时一惊，以为是她的诡计，没想到一抹温热的柔软的东西贴上了她的脸颊。
“啵~”
尼娅心满意足地标记了一见钟情的红发姑娘。
她还是想用娜塔莎的脸开一个马甲。
在娜塔莎失神的片刻——相信黑寡妇的心理素质，那是相当短的时间。她确信自己手里的麻醉剂已经碰到她的皮肤，但怀里紧紧束缚的小领主已经消失不见，和鹰眼对峙的暗夜骑士也跃入黑暗消失。
鹰眼联系周围的战术小队，片刻后，“没追上。”
他顿了下，神情复杂地看向搭档，“你还好吗？”现在他很庆幸自己跟蝙蝠侠对打，至少不会打着打着就亲起来了，他得吓到炸毛。
脸上的触感还未消褪，娜塔莎隔着手套摸了下脸，轻笑着打开追踪仪器，“黏在她头发上的追踪仪器也没了信号，也许她已经狩猎到了其他强者，比如一个极速者。”
克林特挑眉，“通过亲吻？”
冷绿眼眸瞥他一眼，娜塔莎转身离开，“反正你不是就对了。”
不被领主认可的鹰眼：？
这很重要吗？
这么想着的他完全没料到，“被领主狩猎”竟然在不久之后成为了无数反派热烈追求的荣誉勋章，就好像隔壁没被蝙蝠侠送进过阿卡姆的精神病不算超级反派一样，没被领主猎过的反派也没资格踏上纽约超反的舞台。
……
鉴于从蝙蝠侠、罗宾、里瑟先生等多处收获的追踪器，尼娅选择直接崩了领主，瞬间转移到跟着蜘蛛侠的小超身上。
虽然要领主重新出现得再耗费更多精神力。
超级省电模式的小超人只有拇指那么大，他躲在彼得简易制服的帽子里，小朋友被吓坏了，“我看到了很多全副武装的人埋伏在底下，就想着万一出事就带着他飞到大都会，他们是冲着彼得来的吗？彼得有危险吗？”
尼娅只告诉他临时行动，没说特工的事情，她用精神力给小超顺毛，“别担心，已经解决了，我们陪他夜巡就好。”
“嗯！”
新鲜出炉的蜘蛛侠小朋友毫无头绪地在这些梦魇缠身的人之间转了一圈，什么都没查到还差点被发现了，回家路上倒是抓了个小贼，小朋友开心得在墙上蹦，完全没注意到一路尾随现在却仿佛无痛苍蝇般找不着路的暗中小队。
皇后区上空，肉眼不可见的黑色雾气以某一点为中心扩散，像一块不断延展到极限的薄膜，在即将破碎之时终于将整片皇后区完全笼罩。
领域，成。
尼娅头一次做了符合“领主”称号的事情，领域形成瞬间，所剩不多的精神力被霎时抽空。梦貘小兽直接被打回原形，蔫哒哒地趴在领域的繁星下，交代后事：
“第一，等彼得睡了，你们随便谁去教教他体术。第二，还没学会自己找噩梦吃的不要出去。第三，”三角尖尖的尾巴向前一甩，梦貘小姐发令，“解决他们。”
“今晚，我们就是噩梦。”
使者团们欢呼着出了领域，以奥特曼和魔法少女为首的日漫组、以大圣和精灵为首的神话传说组、以行尸走肉和伽椰子为首的灵异惊悚组、以喝不完的珍珠奶茶和脂肪怪物为首的不知道怎么分类组，还有最新开出的超级英雄组。
尼娅估计了下，在外放领域中能对攻击者产生现实影响的大概有几百个使者那么多？
但还有相当一部分使者们没有动弹，小蝙蝠侠离得最近，“我等会儿去教彼得，你还好吗？”
“我只是有点饿。”尼娅摸摸肚子。
小蝙蝠：……
“没事的，你们放心。”贾维斯大概是见过这种情况，他抱起软绵绵的小兽，对神情关切的使者团们微笑，“她只是有些累了，上次撑开领域还是好多年前呢。”
从他怀里垂下来的尾巴晃悠悠地甩了甩。
贾维斯：“今晚的夜巡还得加上皇后区，任务更重了，不过皇后区不比梦中世界，天亮之前领域就会破碎，大家要注意分寸。”
众人齐声：“好的！”
小钢铁侠飞起来，“你要吃什么口味的噩梦，我给你带。”
“还没听过噩梦能外带的。”尼娅笑了下，尾巴一甩缠住小铁罐拉过来，拍拍铁铁的圆脑壳，“有你认识的人，看谁不爽摸黑打一顿。”
铁铁抱臂扬下巴，他还需要摸黑揍人吗？不需要。
……
彼得是被手机不断的震动惊醒的，睡眠不足的年轻义警睁开眼睛，好友的十几条信息直接扑在脸上：
【百鬼夜行！！！皇后区竟然有百鬼夜行！这是什么大型cosplay现场！！！你听说了这个活动吗？！！】
【！！！我看见了奥特曼！！！！！！！！！奥特曼！！！！！】
【还有高达！！！】
【钢铁侠和阎魔爱谈笑风生，丧尸跟中世纪骑士战场对冲，爱因斯坦往牛顿头上砸苹果！！】
【天呐我竟然错过了这么有意思的活动！！】
【快醒醒！兄弟你一定得看看这些视频！太逼真了！】
【视频链接：……】
彼得：？？？
百鬼夜行？昨晚他夜巡没看见啊。
少年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肚子，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梦里被蝙蝠侠打得好惨。
难道是因为发现了，蝙蝠侠其实是被蝙蝠咬过的真相吗？
第21章 奇幻夜晚
神盾局。
虚拟屏上投影着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皇后区百鬼夜行”，神盾局局长尼克·弗瑞负手立在桌前，神情晦暗，“其他人的情况？”
“参与行动的人员已经紧急隔离，暂时没人受到实质性伤害，一部分战士声称自己见到了鬼。”略微沙哑的声音带着疲惫，娜塔莎抱臂看着无数不该出现的生物，眸光微沉，“克林特已经带人暗中封锁了皇后区，凌晨五点，异常生物在两分钟内完全消失，至今没有再出现。”
“你呢？听说你在领主的强者名单上。”
还被亲了一口，汇报任务的时候克林特语气古怪极了。
冷绿的眸子微合，娜塔莎想起昨天在她面前停下，又在被拒绝后飞向天空的梦幻华丽的南瓜马车，抿成直线的唇忽然弯了下，她声音如常，“暂时没有发现任何生理和心理上的异常，至于是否会如观察对象那样精神崩溃，有待考察。”
一只眼睛被黑色眼罩遮盖，弗瑞抬起独眼，“你对领主有什么看法？”
特工用两个字总结：“矛盾。”
指尖滑动视频界面，娜塔莎调出昨天房顶缠斗的监控，不自觉回忆起指间滑溜得不行的黑色小鱼，“成熟专业的格斗训练，不成熟的行事作风。我很确定她在克林特提到那个男孩的时候迸发了杀意，但之后我再次试探，领主没有表现出任何激烈情绪，有恃无恐。”
她偏头，低声，“她倚仗着什么呢？”
“这些……影子？”
“那个蝙蝠侠和之后出现的生物是同样的，但并非所有生物都能造成实质伤害，一部分看起来就像毫无伤害的全息投影，鉴于目前没有发现任何可疑投影设备，可以排除科技手段作弊。”克林特传来远程监控录像，他皱起眉头，“他们像是处于一种临界状态，真实或者幻影。”
娜塔莎挑眉，“这么说昨晚那群精灵真的射中你的屁股了？”
“哦，娜塔——”挑衅精灵族群结果被他们举着弓箭撵了一路的鹰眼哀吟，“忘记它吧，就像忘记一场噩梦。”
不，对于娜塔莎而言并不算一场噩梦。
在所有战士被各种骚扰恐吓的情况下，只有红发女特工源源不断地收到他们的善意，童话故事里才会出现的华丽南瓜车、熊熊燃烧着的艳丽花朵、扑闪着透明翅膀莹莹发光的小精灵、甚至还有邀请她跳舞的美丽公主和英俊王子，仿佛她一步之差掉进了爱丽丝的奇幻树洞里。
而他就是那好奇心过重的倒霉兔子，克林特又想起领主的那个亲吻，“这就是领主对于自己喜欢的强者的优待？”
天啊，他也想要一个！
娜塔莎不置可否，“大部分是幻影，从外表无法分辨他们是否具有危险性。不过昨晚皇后区的安全指数之高堪称几十年之最，他们接管了整片区域，不容置疑地镇压了所有危险行为。”
“领主。”弗瑞盯着屏幕上那个披风鼓荡黑眸明亮的身影，“她已经把皇后区当做自己的领地了？”
“至少昨晚是。”
弗瑞沉吟片刻，“把领主列入四级警戒，在清楚她的目的之前不采取过激措施。”
“那个男孩呢？”克林特问，“我们失去了他的位置。”
弗瑞：“先找到领主。”
总比之前守着一群犯错被惩罚的青少年毫无头绪强，娜塔莎出了办公室，揉了揉太阳穴，最起码领主还算个有趣的家伙。
她走向电梯，跟打喷嚏的八级特工菲尔·寇森擦肩而过，娜塔莎挑起一边眉毛，“中招了？”
“四十多个纬度的温差，下次出外勤我希望是温暖一点的地方。”寇森笑了下，声音因为感冒听着有点闷，“听说你拥有了一个梦幻的夜晚，令人羡慕。”
“还不坏。”娜塔莎笑了下，走入电梯，“多喝热水。”
寇森摊手，“挺好的建议。”
……
“这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混乱的奇幻世界！”帕克家餐桌上，彼得眼睛亮晶晶地给他们展示找到的珍稀视频，“看到这个奥特曼了吗，他的一只脚就踩在我们家门前，还有狮子群和土狼群在整个皇后区的追逐大战！”
他做出《狮子王》中的经典动作，双手高高举起一个酸黄瓜三明治，刻意压沉声音，“我们的王，辛巴！”
桌上其他三个人都笑着看快乐的小少年，梅把一杯热牛奶放到尼娅面前，“昨晚睡得好吗？”
“非常好。”在领域里呆了整整一宿，尼娅勉强吃了三分饱，这会儿正按捺着饥饿感切煎蛋，就连不喜欢的牛奶也不怎么抗拒了，她眨眨眼看彼得，“这是真的吗？看起来狮子和狼群追打的很激烈，但是我没听见任何动静。”
彼得抓抓头发，也不确定，“不知道，也许是行为艺术？”
梅往面包上涂蓝莓酱，闻言挑眉，“那这艺术家够古怪的，我以为他们最起码愿意让人们欣赏他的杰出作品。”
“或许是ps也说不定。”本出乎意料地也拿着手机刷视频，他扶了扶眼镜，“不过爆出来的监控和各种视频越来越多，造假成本过高了。”
确实成本太高，她开一次领域整个人都废了，尼娅喝口牛奶，“全息投影的大型魔术？”
“那他肯定特别富有想象力！”彼得给他们分享最新刷出来的油管视频，“威风凛凛金光闪闪的齐天大圣，据说是东方的超级英雄——你看到那辆南瓜马车了吗？天啊它简直和电影里载辛德瑞拉去舞会的马车一模一样！还有人说自家房子变成了睡美人的玫瑰城堡，简直不可思议！”
棕毛少年忽然噗地笑出声，“竟然有人梦见爱因斯坦阿基米德和牛顿给他改物理试卷，错一道题就往他头上砸一个苹果哈哈哈哈哈~”
他把手机屏幕转到尼娅的方向，正是推特的界面，眼睛亮晶晶，“看，总不会是我们梦里的人都跑出来了？”
说完又顿了下，“也不对，昨天钢铁侠把一个偷车贼送进警局了，他有没有看见神奇生物？话说斯塔克先生也会关注这样的小事吗？”
彼得痛心疾首，那他岂不是和钢铁侠错过了！
“彼得，”梅打断他天马行空的想象，“再玩手机你就要迟到了。”
“好的！”
三两口解决掉三明治，少年朝他们挥挥手，“我走啦，阿妮塔你想吃什么口味的蛋糕，我下课给你带呀。”
“这个不用你操心。”梅撑着桌子单手叉腰，跟小姑娘对了个眼神，“我们要去动物保护站，比你更早路过蛋糕店——哦，我们需要一个大猫窝，还有更多东西，如果你回家早的话记得来帮忙。”
“嗯！”
本和彼得一出门，家里立刻空荡了不少，没了熟悉的小朋友，尼娅稍稍有些不自在，但显然梅对此适应良好，她弯腰抱住她，怀抱温暖，声音里也带着踏实可触的暖意，“虽然昨天已经说过一次了，但是亲爱的，欢迎来到新的生活。”
抬起的手顿了下，最后还是搂住了梅的脊背，尼娅感受着脸侧温热的吐息，黑黝黝的眼睛转来转去不知道该停在哪里，“那么……我接下来要做什么？”
“从整理房子开始怎么样？”梅直起身，朝她俏皮地眨眼，“然后去采购，路过图姆斯的花店时候一定要挑一束最漂亮的满天星，这样才配得上我们可爱的女孩儿。”
尼娅弯了眼睛。
整理整个房子是相当新奇的工作，事实上梅把并不富裕的家打理得井井有条，并不需要她做什么，大多数时候她只是做一些小事，比如递一支鸡毛掸子，把散乱的报纸杂志收到书柜，用胶带在卧室门上贴上属于“阿妮塔”的彩色卡片等等。
卡片从她的手中传递给梅，再带着她的体温回来，尼娅握着笔怔然，感觉到自己和这栋房子正在建立某种……微妙的、令人心慌的联系。
它不同于x学院的临时卧室，不同于梦境里恒久存在的“大别墅”，不同于被主人封闭的布鲁斯的梦境，不同于任何一个随时可能破碎的梦境，不同于她隐秘安全的领域，它是一个稳定的，现实存在的固定居所。
不是说旺达千欢皮特罗她们不够真实，而是梅手把手带她进了一个截然不同的、普通的世界里。尼娅摸着手里剪成云朵形状的粉色卡片，梦里梦见门的小孩子不多，她以前还以为这些卡片是门上自带的。
原来要自己剪？
伏在书桌上整整齐齐地写下自己的名字，尼娅拿起卡片贴在门上，左右看了看，竟然还挺好看。
我喜欢。
“等我们把猫们领回来，下午可以到附近的公园逛一逛，离得不远，风景很不错。”梅忽地抚掌，“啊，对了，斯塔克先生给你请了家教，下午三点钟会过来。”
尼娅的笑僵在嘴角。
“……家教？”
“没错。”梅摸了摸她的头发，声音温柔，“等你通过高中考试，就能和彼得一起上学了。”只是会很辛苦，阿妮塔没有任何教育基础。
不行，不可以，她堂堂领主才不要被家教，更不要写作业。
她只是没接受过人类教育——好吧也没接受过梦貘教育，又不是傻子！
轮椅上的小花朵咻地一下蔫了，即便是领回来的猫崽子们哼哼唧唧地顺着她的腿往上爬，也没让她开心点。
小钢铁侠在精神宫殿里抱臂，得意洋洋到飞起，“我还没提醒，他就给你安排了，不愧是我。”
“……”尼娅怨念的声音在领域中响起，“到什么程度家教才会停？”
“最起码到高三水平，甜心。”铁铁朝她飞了个wi
k，“未成年就该做未成年的事情。”
“我不是未成年！”
铁铁摊手，“虽然我们都不知道你具体什么时候到了这里，但是甜心，不同物种的成年年龄也不一样对吗？”
尼娅哼了声，“我们梦貘——”她顿了下，大概只有她一只梦貘了吧，“我们不在乎成年不成年。”
“那也不能做文盲啊。”
“胡说，我之前还背过一书柜的书给史蒂夫呢。”尼娅翻身坐起，舔了舔嘴唇，“不就是学习么。”
在家教老师欣慰惊讶、帕克一家关切担忧的目光中，尼娅埋头苦学，刚好领主马甲还在重新凝聚，夜晚也成了学习时间，铁铁和小蝙蝠单独辅导，一周后，尼娅高分通过了家教老师出的测试。
一周，补完了幼儿园到高三的全学科知识。
“天才！”
家教老师笑得见牙不见眼，他原本以为最起码半年的补习活动竟然几天就结束了！薪酬不变的情况下他真想多遇见几个这样的小天才！
眼下挂着淡淡的青色，尼娅朝他笑了下，拄着拐蹦跶回自己卧室。
在梅买培根回来前，她得先睡一会儿。
这么想着的她打开卧室门，脚下一空，直接掉进了深不见底的灿金色圆圈中。
第22章 全自动逗猫棒
“啊啊啊啊啊啊啊！！！”
人一紧张就会下意识抓紧手边的东西，失重情况下，尼娅本能地拧腰翻身保持平衡，手中拐杖跟着旋转挥舞，突然撞到什么愣是把她弹了回去。
砰！
沉闷的肉·体与地板碰撞的声音响起，尼娅屁股着地疼得倒嘶冷气，她抬抬瘸着的腿，才发现脚底下还趴着个藏蓝袍子的法师。被拐杖砸到脑袋的法师呻·吟着推开她的腿，不敢轻易碰被砸到的后脑勺，也嘶着气撑起身。
一坐一跪，两个人都疼得龇牙咧嘴表情扭曲。
这场面过于不忍直视，一旁的古一大师和莫度默默扭头。
尼娅终于缓过神，在飞扬着细小灰尘的明亮阳光中眯起眼睛，看清古一的瞬间差点蹦起来，“古一前辈！嘶——”
她忘了她的腿还瘸着。
古一笑着把黑发姑娘扶起来，“好久不见。”
“辛苦了，史蒂芬。”她的神情微妙了一瞬，掩饰性地轻咳一声，“不过开空间门的准头还要练习。”
新手法师史蒂芬·斯特兰奇脑子里嗡嗡地响，草草地跟黑发姑娘道了歉就捂着脑袋离开了，莫度跟他一起。史蒂芬小心地摸了摸后脑勺，感觉后面起了个包，对于这次临时练习心情格外复杂，“她是谁？”
莫度正努力把“一根拐杖旋转飞舞击倒两个人”的画面从脑子里删除，他憋着笑，“不认识。”
“为什么古一要见她？”
“我怎么知道，不过她腿上打着石膏，应该是受伤了。”
他下次会把空间门开在垂直平面的，史蒂芬心想。
冥想室里已经只剩了尼娅和古一大师了，黑发姑娘惊讶地睁大眼睛，“他是您的小徒弟？怎么技术这么差的？”
古一低低地笑了下，“史蒂芬才刚刚踏上这条路，他会有光明的未来。”
“您的眼光一向不错。”
尼娅嘟囔了句，她伸了个懒腰，属于阿妮塔的衣物忽然空塌，尖耳朵长尾巴的梦貘小兽钻了出来，她跨过山跨过水趴到古一的膝上，毛绒绒的三角尖儿尾巴罕见放松地懒懒摇摆，“我们好久不见了，您为什么突然找我呢？”
“我发现了你的领域。”属于至尊法师的手抚过黑色小兽顺滑的毛发，在覆盖了长长伤疤的尾椎骨附近顿了下，古一无声叹了口气，手指轻轻捋着细长的黑色尾巴，三角尖尾巴敏感地抖了抖，然后顺服地搭上她骨节突出的手腕，“出了什么事？”
黑溜溜的眼睛左右转了转，尼娅下意识地抓了两下她的袍子，反应过来把差点勾丝的法袍往身子底下藏了藏，她道，“没什么，我只是被一些人发现了。”
她顿了下，仰头看古一，十分疑惑，“只有展开领域的时候你才能发现我？”
她一直以为，神通广大到能把她从暴动的维度裂缝里抢下来的古一前辈能随时找到她。
古一挑了挑眉，“当初你从卡玛泰姬离开后，我就不能用任何魔法找到你了，这也是我找你的原因。”
她单手抱着毛绒绒的小兽起身，右手一抬，冥想室被浩瀚无边的夜晚繁星笼罩。尼娅一眼就看出这是她的梦貘领域，古一伸手一点，包裹整个领域的与夜晚融为一体的黑色光膜显形，“这是亲缘魔法，当年你能幸存很大部分是它的功劳，而当你走入人群，它会为你掩饰一切魔法探测，不管是现世法师，还是其他维度的生物，都不能发现你。”
头一次知道自己身上还有一个亲缘魔法，尼娅歪了歪头，惊奇地看着那层薄薄的光膜，她有很多问题想问，但一时又不知从何开口。
“……这代表他们还活着吗？”她问。
“我不知道。”古一抚摸着和离开时没长大多少的黑团子，“但是之后我没有发现任何来自梦维度的生物。”
“……哦。”尼娅眨了眨眼，她有点失望，但也在意料之中，“那你发现了我，说明魔法出了问题？”
古一点头，宽和的声音略为严肃，“亲缘魔法随着你的成长在削弱，我能找到你，其他人就也能找到你。”
“我已经被神盾局发现了。”尼娅小小声嘀咕。
大手揉了揉黑煤球一样的脑袋，“是更危险的存在，比如梦貘一族的死敌，梦魇。”
尼娅惊了下，“梦魇？难道梦魇不是吓孩子的传说吗？”
她把它当死敌其实也就是随便说说，梦貘一族现在就她一个，连个传承记忆都没有，怎么还空降死敌的？！
“暂时不用太担心。”指尖从薄薄的尖耳朵绕到下巴，在柔软顺滑的毛毛里滑动，法师把小梦貘撸得直哼哼，“有我在，他不能光明正大入侵地球。只是你早些知道这件事会比较好，一旦梦魇入侵，你的领域和护佑者就是最明显的目标。”
“太无耻了。”软软的爪垫踩她掌心以示不满，尼娅把尾巴愤愤地甩来甩去，“他敢动我的人试试。”
古一轻轻捏了下三角尖儿尾巴，“你现在怎么样？或者说，我该怎么称呼你？”
“还是尼娅就好。”小兽在她怀里蹭着翻肚皮，被揉得消了火气，舒服地眯起眼睛，“叫我阿妮塔也行，我有了一个合法身份哦~”
“嗯？”
“还有梅和本，还有小朋友彼得，他还以为我不知道他是蜘蛛侠呢。”
“很有趣。”
“不好。”尼娅忽然睁开眼睛，“梅快回来了！”
她连忙起身，从古一手里一跃而下钻进衣服堆里，片刻后就又是一个打着石膏的黑发姑娘了，她捡起拐杖单脚蹦着进空间门，忽然又扭头，眨巴着眼看古一，“我现在的脸好看吗？”
古一负手点头，“很漂亮。”
“哦……”尼娅摸了摸自己脸颊，“等我下次来，给你看一个好漂亮的姑娘。”
就是她打人也很疼。
尼娅刚一回卧室，就被哼哧哼哧爬过来的小猫崽们围住了，不过她现在还惦记着那个素未谋面的死敌，没空变回原形陪它们玩儿，就只从裙底伸了细长的尾巴出来忽悠它们。
一直在梦境世界与世无争，突然有了个死敌她没什么经验啊，莫非得去招兵买马不成？
猫崽子们在脚下扑着尾巴咪咪转圈，尼娅一时出神。在家里放松警惕的结果就是，她一抬头，看见了一只趴在窗口，隔着泳镜和头罩都能看出目瞪口呆的蜘蛛侠。
一袋猫粮从蜘蛛侠手里逐渐倾斜的大纸袋里掉了出来，蜘蛛侠条件反射地接住，继续目瞪口呆。
尼娅：……
两个人的视线同时聚焦在依然悠然自若地逗猫崽子们玩儿的三角尖儿尾巴上，尼娅镇定地打招呼，“你好，蜘蛛侠。”
“全自动逗猫棒了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