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真·新手大礼包
【欢迎您进入恐怖游戏《地下禁区3.0》，已注册为第1314444位玩家，是否开始抽取副本？】
【是/否】
权珩看着面前的悬浮面板，一脸麻木地点下了“否”。
光屏波动一瞬，接着弹出已经弹出过17次的字幕屏：
【玩家操作错误，数据无效，请您重新选择。】
权珩：“…………”
狗系统，强买强卖！
无耻！
权珩搓了把脸，心里把破游戏循环骂了好几遍。
她从醒来的时候就坐在了这个地方。除了悬浮面板照出的骚气荧光绿，离开她的范围，光芒尽数被黑暗吞噬。
一开始，权珩尝试扶墙爬起来找一找有什么开关能结束这场无聊的恶作剧，但没办法，权珩站不起来。
因为她是残疾。
小时候被继兄从楼上推了下去，等有机会送到医院时膝盖以下已经废了。
“我要是一直不点【是】，你要无限循环吗？”
权珩揉了揉太阳穴，手腕上盘着的碧玺翡翠十八子念珠微晃，心说现在还有哪个王八蛋敢和她开这种玩笑？
光屏上的字一顿，接着变化：
【我们尊重玩家的选择，公平公正，尽全力满足玩家的合理要求。】
权珩：“…………”
哦，合着我点【否】就是不合理。
你怎么能比我还不要脸？
光屏上的字波动，再次变化：
【在游戏期间，我们将治愈您的腿疾，若拿到禁区联赛S18前三，可在游戏外永久解决您残疾的困扰。】
权珩脸色微微变化，捻了捻手腕垂下的念珠，指尖用力到发白，眼中阴郁暴虐一闪而过：
“你说真的？”
声音微哑。
【童叟无欺，保证您健步如飞，百米跨栏都easy！】
权珩：“…………”
那倒不用，能把她那傻逼哥从楼梯上亲脚踹下去就行。
【您的选择是——】
“进入游戏。”
权珩声音冷静，不再顾虑。
腿伤一直是根深扎进她心头的毒刺，如果真的是恶作剧，她非要把始作俑者剁成肉泥。
【叮咚！正在载入游戏……加载完毕。】
无机质的冰冷声音从环绕在狭隘的空间，空灵锐利的按铃提示音潜藏在黑暗深处。
【正在随机匹配副本，进入预备玩家选拔副本《怪物珠宝Ⅰ：噩梦大厦》】
……
浓郁的血腥味潮水般涌上鼻腔，触摸冰冷地面的手下开始变得黏稠软腻。
似乎摸到的软糊糊的什么东西。
不均匀的一小块，潮湿的一小块，还有颗粒的，碎片的。
权珩伸回手，放在鼻尖。
闻到腐烂的腥臭味。
……
【副本难度：普通（Dark）】
【*新人扫盲提示：难度由普通（Dark），困难（Vlam），疯狂（Keneq），禁区（Ekhi）依次递增。】
【副本模式：多人排位赛（10/10）】
【游戏规则：玩家通过解锁剧情、杀死怪物或对手、完成角色任务等方式，来积累游戏币，玩家按照财富榜排名，榜单前三名可通关。】
……
【接下来，请玩家抽取身份牌。】
光屏上依次摆开3张牌，权珩心中狐疑，随便点了一张。
反正她的手气一直很好，应该抽不到太坏的牌。
其他牌散去，被选中的牌闪亮亮的五毛特效下华丽反转——
是个戴兜帽看不清脸的黑衣人。
【恭喜，您本局的身份牌是——】
【偷盗者（鬼牌）】
“偷盗者？”权珩右眼皮一跳，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其余玩家身份为保安、鉴宝师、商人等，游戏任务为保护噩梦大厦里的怪物珠宝。】
【偷盗者（鬼牌），与其余玩家不为同一阵营，任务为偷盗怪物珠宝。若失败，鬼阵营集体扣除一万游戏币。】
权珩沉默片刻：“那，鬼有几个？”
【三个。】
权珩松了一口气。
那还可以，3V7，手气不算差。
【是十二张牌里有三个，】那机械声里似乎夹杂着怜悯，【而且只有你抽中了鬼牌。】
光屏变化，剩余两张牌展现面前，都是没被抽走的鬼牌。
权珩：“？”
权珩：“！！”
“这算什么？”权珩都要气笑，“三张牌都是鬼牌？”
那你还让我抽个屁，不都是一个结果？！
【这是游戏流程。】
机械声音公事公办的语气，一本正经的冷漠：【算你的新手大礼包。】
权珩：“…………”
滚你妹！谁家游戏的新手大礼包是地狱赠礼啊？！
“叮！”
忽然一声清脆响声，荡在耳边。
权珩神色凝然，警惕地抬眸。
正对面的黑暗里倏地亮起一双赤红色的圆形眼睛。
在波动的黑雾里闪着诡异血光。
【玩家信息正在加载，载入完成——】
[姓名：权珩（预备玩家）]
[序列：非正式玩家无阶位]
[特殊物品：无]
[烙印：无]
[俱乐部：无]
权珩：“。”
懂了，我是三无产品，四无玩家。
【温馨提示：游戏死亡即真实死亡，失败玩家将进入惩罚副本。】
【欢迎来到异常的世界，未知将常伴你左右。】
冰冷含着恶意的声音散去。
下一秒，黑雾四散，刺目白光轰然炸起。
权珩猛地闭上眼睛。
机器运作的声音，熟悉的失重感让人一空，那赤红色的“眼睛”变成“↓”的滚动标识。
她在一架下坠的电梯里。
入目尽是狼狈血色，权珩稍皱了眉，抬头看去——
电梯上华丽耀目的海报沾了血，金灿灿的大字占据大篇幅：
[第五大厦：怪物珠宝展]
第二章 噩梦大厦
“怪物珠宝？”
权珩不知不觉中撑身站起，凑近去看海报。
海报上一个穿着纯白色鱼尾礼服的美艳女人，手里捧着一个打开的礼盒。
礼盒里是一颗月牙状的银白色珠宝。
【本次怪物珠宝展览由地下王国新晋女明星——维丽丝小姐倾情代言。】
地下王国？维丽丝小姐？
权珩看那艳丽白皙的女人，深黑光亮的瞳仁和珠宝一样闪烁着诡异的光。
她凝眸，手不由自主地握住兜里的弹簧刀。
等等，这个高度。
权珩一顿，猛地向下看去——
卧槽？我站起来了！
权珩一懵，巨大的惊喜让她呼吸放轻，试探性地抬了抬右脚，又抬了抬左脚。
“连肌肉萎缩和锻炼康复都不用？”
权珩确认事实，忍不住弯唇新奇地蹦了蹦，落地脚猛地一滑直接摔倒在碎肉堆里！
权珩：“…………”
咳咳，看来这腿还，还要有个磨合期。
没事，没人就不算社死。
她刚想着，清丽的低笑忽地响起。
权珩脊背一凉，警惕地抬头，正对上海报上那双滴溜溜转动的黑色眼睛。
“你真可爱，”海报女星微露出尖锐的牙齿，目光幽深地看着她，咯咯笑道，“看起来会很好吃。”
电梯原本跳动的标识暂停在了【5】上。
鲜红的舌尖舔过诱人红唇，女人眼里露出贪婪，像是饿急的母狼，闪着绿光。
权珩向后移动，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周围的空气都凉了几分。
“唉，真是可惜。”
维丽丝小姐倏地松了紧盯的目光，掏出手帕擦了擦嘴角流出的口水，惋惜：“这为什么不是我的副本？只能看看解眼馋，都不能登陆尝尝。”
她这话说完，气温骤然回到原本的舒适区。
权珩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啊！！”
维丽丝忽然尖叫一声，左右转了转脸，惊恐地看着下巴的海报部位。
“是哪个天杀的王八蛋敢弄脏我的海报？！我貌美如花的脸！真是有辱我明星的优雅形象！”
维丽丝掐腰大骂，在海报里面伸手戳了戳血迹。
戳不掉。
瞬间眼睛委屈地含着泪，娇弱地看了眼权珩：“哦，小可爱，能不能请你帮帮我，帮我美艳迷人的海报擦掉血迹。”
权珩：“……”
你这变脸变得可够快啊，不愧是明星。
见权珩不为所动，海报里的维丽丝危险地眯了眯眼，娇滴滴地笑起来：
“我会报答你的，我可以告诉你关于这个副本的信息。”
权珩皱眉：“比如？”
“比如这个副本里不只是有你们这些新人，还有两个进来刷怪物珠宝的老，不对，是老一点的玩家。”
维丽丝不怀好意地打量着权珩上下，“不过其中那个姓桑的玩家就是运气好点，到现在背包里连个像样的武器都没有，喜欢搞一些黄色暴力的直播内容，来骗取地下王国观众的关注和打赏。”
“像你这样的小家伙，一定是他的首选对象。”
维丽丝咯咯笑：“怎么办，我有点期待了，到时候我可以屈尊去看看直播。你死了，说不定肉条就能被卖到地下王国，我要预约全买下来，吃个够。”
“直播？”
“频道直播。如果你有机会成为正式玩家，说不定我会去看。”
维丽丝托了托自己的头发，染红的指甲指了指电梯凝滞的标识：
“正常的登入地该在大楼门口才对，给我擦掉，我就放你走。”
权珩歪头，忽然问：“你这么大的明星，这里只有你一个海报吗？”
维丽丝看她一眼，倨傲得意地抬了抬下巴：“他们可请不起我的大篇幅代言，只有这一个小海报，而且展览结束后就要销毁，不然我会起诉他们。”
“是吗？”权珩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维丽丝手里的怪物珠宝。
这样的话……
权珩微笑，起身靠近：“那好，我帮你擦掉污渍。”
她伸手触碰血迹，在维丽丝受用又垂涎地打量她的时候，猛地按住海报一角。
“刺啦”一声，直接从正中间撕开！
“啊啊啊啊——！！你都做了什么？！”
维丽丝惊吓地爆出一声惨叫。
“啊啊啊！！你个该死的小混蛋，快住手！你这个不讲信用的小恶魔！！！”
权珩直接反折维丽丝的美脸，干脆利落地把海报撕得稀碎，乐道：
“我一个玩家，和吃人的怪物讲什么信用？”
维丽丝气到跳脚：“我一定要把你的名字挂到论坛上，让我的粉丝抵制你，你见到的怪物都会骂你追杀……”
权珩混着血泥，无所谓地把碎片在里面搅了搅，闻言挑眉：
“你知道我的名字？”
维丽丝声音猛地一窒。
“况且，海报只有这一份，我不能暴露怪物珠宝的线索。”
权珩双手沾血，无害地笑，湿濡的眼睛无辜地弯起：
“您好人做到底嘛，维丽丝小姐，我会感谢你的。”
维丽丝：“…………”
维丽丝崩溃：“啊啊啊——！！可恶的玩家！！！”
“叮咚——”
电梯终于顺利下降到一楼打开，维丽丝的声音已经彻底消失。
念珠沾了血，权珩用衣角擦干净，拐进了一楼的卫生间。
·
与此同时，一楼大厅——
“一共十个人，这第十个人怎么还不来？不来的话npc根本不会出现。”
大厦门口的沙发上只坐着一个人，其他惴惴不安的新人在不停地游晃，也不敢离开沙发太远。
里面唯二的两个女生聚在一起小声哭着。
刚说话的人不耐烦地骂了句：
“哭什么哭？系统都已经有过提示，你们也算是为了自己的愿望进来的，哭他娘的有个屁用？！”
两个女生瑟缩地看他，其中一个大着胆子反驳：“那，那也不能拿命来换啊。”
“富贵险中求，这都不明白吗？”站在沙发旁边的男人先嗤笑，“真他妈矫情。”
女生梗着脖子红了脸，气道：“你——”
“行了。”
沙发上的男人烦躁地摆摆手：“凶她们干什么，你们这群新人哪个不是菜鸟，谁嫌弃谁？”
刚刚骂人的新人忍下来，又谄媚道：“您说的对，桑哥，您一个有经验的老玩家能在这真是我们这群新人的福音，我们能不能活着可全靠您了。”
“你确定？”
坐在沙发另一边的玩家忽然开口，摘下眼镜擦拭着：
“除非杀掉游戏boss，否则只有榜单前三才有可能成功存活。而游戏币除了做任务杀怪物npc外，还可以通过杀玩家来获得。新人玩家价值100游戏币，你确定……”
他抬眸，扫了一眼那拍马屁的玩家：
“桑祚司不会为了刷榜杀了你？或者，其他人不会为了活命杀了你？”
这话一出，刚刚拍马屁的新人脊背一凉，难以抑制地毛骨悚然。
第三章 噩梦大厦
不光他，其他新人玩家都惊恐又警惕地看着周围的陌生人。
这一刻，他们眼里的不是人，而是挂上价码的“100”游戏币。
“祁斯明，你给我闭嘴。”
桑祚司脸色铁青，嘲讽道：“你一个只过了几局游戏副本的玩家，有什么资格在这指手画脚，信不信老子杀了你，亲手教教你什么叫尊重前辈？！”
祁斯明不屑争辩，低头继续擦拭眼镜。
“哎，那个走来的人，是不是第十个玩家？”刚刚擦完眼泪的女玩家一抬头，正好看见向这边走来的权珩。
桑祚司一抬头，目光稍稍一顿，紧接着变得晦暗、不怀好意。
惊艳又肆意地上下打量着走来的人——
穿着简单的薄款白毛衣，微松的黑色长裤。
腰细腿长，皮肤冷白如瓷，有些单薄，看起来身体不太好。
骨相轮廓流畅漂亮，连鼻梁的弧度都生得恰到好处。半长的黑发微微潮湿，发尾扫在白皙修长的脖颈。
尤其是那双眼眸，黑润剔透，干净纯粹。
体弱，漂亮，看起来还很容易弄哭……
桑祚司心里猫抓似的痒痒，贪婪地看着这个手无寸铁的新人玩家。
祁斯明缓缓戴上眼镜，不在意地扫了一眼走来的权珩，稍微一顿，又有些疑惑地看了回去，目光落在她的腿上。
这脸长得是好看，就是走的慢，感觉和这双腿还不怎么熟。
跟刚认识似的。
……
确实和自己的双腿不怎么熟的权珩一脸淡定，慢步向沙发那走。
她常年坐在轮椅上，腿部很怕冷，又不能绷得太紧伤到本就疼痛的肌肉，早秋也会在宽裤子里再套件薄裤。
再脱掉外套后，已经没有血迹。
而且现在的装扮，对正常人来说看着更合群。
……
“抱歉，刚刚一直找不到大家。”权珩道，“来晚了。”
站在沙发边的男玩家不怎么客气地呛道：“你知道你……”
“闭嘴，”桑祚司微微提高声音把这人的声音呛了回去，不耐烦地，“我一个老玩家都没说什么，你个新人开口说个屁。”
说完看向权珩，眉上的伤疤都因为展开的眉眼晃动，放轻了声音：“没事，还没开始，你坐我旁边吧。”
这两句话是告诉权珩这群人里他最有资历，也最厉害。
再看这眼神，应该就是姓桑的老玩家。
盗贼可杀玩家的话，那老玩家应该值更多游戏币吧？
权珩微笑看他：“好啊。”
这话一出，祁斯明抬头看了她一眼，稍蹙起了眉。
但权珩还没走过去，大厅的灯光微微晃了一瞬。
冰冷无机质的声音在大厅中响起：
【所有玩家已就位，现在，游戏正式开始。】
于此同时，祁斯明和桑祚司身上都发出“叮”的提示声。
——来自腕上的手环。
……
权珩扫了眼，见桑祚司兴致勃勃地把亮起的白光滑向右边，手环上亮起[开启频道直播]的字样，然后消失。
祁斯明不耐地翘着二郎腿，划向左边，白光直接黯淡下去。
这是，不开直播？
而此时，涌入直播间频道的“观众”们——
[哈哈哈，让我看看是谁迫不及待地来看十八禁，啊不是，是人类构造分析直播？！]
[我靠，这一片都是新人吧，桑祚司走什么狗屎运，能在这海选本里刷咱们的珠宝，呸！不想给他！]
[都搞错重点了吧，咱们是来看暴力直播的，人类自相残杀才好看，你们猜今天谁成有色底料啊？]
[咦？那是新秀榜第一的祁斯明吧，这两个人怎么碰在一起了？]
[我靠！他是不是把直播频道又给关了！不行，我要去通知我的小姐妹来看。]
……
大厅里，微微暗下的灯光里，众人在不知何处的传来的敲击声里四处观望。
门把转动的声音，权珩看着正对的办公室打开了门。
头发苍白身形佝偻的老人柱着拐杖一步步走出来，肤色透着肿胀的紫色。
停步在众玩家面前，抬起头，凝视众人的眼里没有瞳仁，尽是眼白。
众人呼吸一窒。
“欢迎大家来到第五大厦，我是本次珠宝展览的负责人。”
老人张开嘴，一股浓重的腥臭味传出。
权珩抵住鼻沿，心说这活像是加了臭豆腐，隔夜又放在43度高温下暴晒过的鲱鱼螺蛳粉。
“本次珠宝展压轴的怪物珠宝由鲁格船长授权提供，属于深海月亮女妖的传家宝——月亮泪！珠宝展将于明晚八点正式开始。”
活力欢快的声音与干瘪的死鱼皮囊完全不符，负责人根本没动嘴，好像在播放一段录制好的介绍词。
“侦探先生、保安先生、质检员先生……还有其他优秀的人才，我请你们来是因为有一伙恶贼盯上了我们的怪物珠宝！”
那声音愤慨道：“昨天晚上那伙强盗闯进第五大厦，杀死了我们不幸的安保人员！不过因为发现及时，强盗们藏起了月亮泪后暂时撤退，但如今，我们搜遍了大厦也找不到月亮泪在哪里！”
藏起来了？
众人神色各异。
“哦，上帝！他们甚至还收买了你们其中的一个人，让他在明晚做邪恶的内应！”
声音那么激动，老人砰砰砰敲击着拐杖，拐杖尖部一个个指过玩家，愤怒至极。
内应？！
闻言，所有玩家脸色大变，有不少人把目光聚到出来较晚的权珩身上。
权珩指尖推在佛珠，微微蹙眉。
“那个男人！”老人表情狰狞，声音歇斯底里，“那个当内应的男人一定会被上帝惩罚的！”
男人？
一瞬间，聚集如尖刺的目光齐刷刷地收回。
权珩：“…………”
“我需要你们在明天晚上八点展览会正式开始前，杀死那个内应，找到真正的怪物珠宝！”
老人义愤填膺：“把这群臭名昭著，让地下王国全体公民都厌恶的抢劫团伙统统杀死！！除掉这一大祸害！！”
【叮！全体玩家注意，角色任务已发布。】
【玩家需在游戏结束前杀死内应，找到真正的怪物珠宝，并完善剧情。】
冰冷机械音回荡。
【请玩家努力完成任务获得游戏币，提高榜单排名，成功存活。】
……
“大家赶来都累了。”
老人才不管玩家的心态，冷漠道：“让秘书带你们去休息，我们明早见。”
身后的办公室再次打开，标准微笑的秘书走来，领着所有玩家去休息区。
权珩跟在人群里，忽然不动声色地偏眸，确认了只响在自己脑海里的声音：
【叮！盗贼请注意，您的角色任务是配合内应破坏珠宝展览，伺机偷走真正的月亮泪。】
【请玩家努力获得游戏币、提高排名，成功存活。】
权珩拨了下佛珠，垂眸掩去眼底晦暗。
第四章 噩梦大厦
[笑死，“地下王国全体公民”，我们这是又被代表了。]
[万恶资本。还说啥玩意除害，地下城谁在乎这个，分明就是怕月亮泪找不回来，鲁格船长让他们赔个底裤穿！]
[只有我关心是不是还能看到十八禁吗？桑祚司怎么还不动手？！]
……
“这就是负责人给各位分配的休息室，都是单人间。”
一直露着八颗牙齿的秘书标准微笑，漆黑的眼睛从没离开过玩家的方向：
“如果需要什么服务，请不要客气，随时和我联系，我会把你们处理好的。”
桑祚司脸色不怎么好：“赶紧走吧，这不需要！”
秘书微笑着离开，尖锐艳红高跟鞋根在地板上敲出瘆人的回响。
“装神弄鬼。”
桑祚司狠狠呸了一声，不屑地扭过头。
“老玩家就是淡定，”一个挑染着黄毛的男人开口，“这局还要请桑哥多照拂我们这群新人。”
“看我心情吧。”
桑祚司不屑道：“要不是因为怪物珠宝，谁会和你们凑在一块。”
“您说的是。”黄毛赔笑着捧道，“可是桑哥，系统让我们保护的怪物珠宝，到底是什么？”
受着新人吹捧的桑祚司飘飘然，施舍道：“就是来自地下城怪物的宝贝，都是绝版的特殊物品，还可以获得游戏币奖励，说不定还能解锁新的烙印。”
“这样啊。”黄毛滴溜溜斜了下眼睛。
桑祚司看着明显动心的新人，阴冷地笑了声：“一般只有榜单第一的人才能可能拿到，私自偷取可是破坏角色身份算任务失败的，到时候……”
桑祚司嗤笑：“我还没见过能在惩罚副本里活着出来的新人。”
黄毛连忙点头，巴结道：“我们哪敢啊。这榜单第一必然是桑哥你的。”
桑祚司冷哼道：“行了，都别在这杵着了，赶紧回自己屋里去，别说我没提醒你们。这游戏里晚上可是最容易死人的时候，没事别出来瞎晃！”
其他玩家听见这话，赶忙散开找自己的房间。
祁斯明懒得理桑祚司，但转头看到权珩也没回房间的意思，稍稍皱了下眉。
……
说实话，这个时间不去找线索，回房间一点用都没有。
权珩拨弄佛珠，心里思量。
虽然是被npc洗白了，还多了个挡箭牌。
但是……
除了盗贼，还有一个男人给劫匪作内应？还要尽快找到怪物珠宝才行。
“你听到桑祚司刚刚的话了？”
祁斯明路过权珩身侧，忽然驻步。
权珩顿了下：“什么？”
“玩家排名越高越容易得到怪物珠宝做奖励，他折腾完就会杀了你得到那100游戏币。”祁斯明冷道。
权珩有些诧异地挑眉，没想到这个冷淡的老玩家会提醒自己。
“看你年纪小才提醒。”
祁斯明抿唇，偏过头，声音冷淡：“这种生存游戏里，别人都靠不住，只能靠自己——这条捷径通的是死路，走不得。”
人面冷，心倒是不怎么冷。
“谢谢。”权珩笑了下，“不过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面相生得太干净，笑起来也够无害。
祁斯明蹙眉：“随便你。”
看这孩子笑得没心没肺的，估计是没听进去。
权珩挑眉，目送祁斯明下了楼。
[咦，我记得祁斯明不爱管闲事啊，他不就是来刷怪物珠宝的吗？]
[我来说我来说！因为祁斯明当新人的时候也有个老玩家想折腾他。最后祁斯明把他的子孙根给“咔！”，踹断了。]
[不过这女玩家说着也不走，是故意留在这等桑祚司的吧，刚刚还想和桑祚司坐一块来着。]
[拜托，能不能不要总想着抱大腿，靠自己不香吗？老玩家提醒都没用，而且还不承认，坐等打脸，恶！]
……
“没想到你还挺识相嘛，还知道主动留下来。”
这地方只剩下权珩和他。
桑祚司心里垂涎，面上得意：“怎么，想跟我说什么？”
权珩莫名其妙地看了这胡拉茬的男人一眼，刚要走被扯住了手腕。
“别给脸不要脸，还玩欲情故纵那一套！”桑祚司恼道。
“你碰到我的念珠了。”
权珩抬眸，冰冷恶意在漆黑眼眸里扩散。
桑祚司脊背一冷，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放了手。
“少在这里装腔作势，等到了晚上来怪物，你还不是得跑来求我？”
还在直播，桑祚司心里恼火，不屑嗤笑：“给你这好处你还不想要，装什么装？”
“好处？”
权珩轻笑，手腕上的翡翠十八子念珠把皮肤衬出一种骨色苍白，像是缠绕恶鬼的一串封印，“那你能给我什么？”
“游戏一共能活三个人，你伺候好我，我让你活下来怎么样？”
桑祚司得意，心里捏准了权珩不敢反抗。
“再说游戏里三个女人，都比你身材好，要不是看你年纪小我可怜你，你可求不到这样的福气！”
就算最后活不下来，但被他这样的老玩家看上多活一阵不就是这些女人的福气吗？！
“福气啊，”权珩微笑，“是这样吗？”
桑祚司傲慢地抬头，不耐烦地施舍道：“你这种柔柔软软没力气的小姑娘，不靠男人怎么可能活得下来？这……”
权珩慢悠悠地打断：“那这福气，我送给你。”
桑祚司一愣：“什……啊！！！”
左手泰勾拳的冲击直冲脑花，桑祚司只感觉剧痛在眼眶爆开！
紧接着胯下尖锐疼痛，桑祚司眼前猛地一黑，没来得及叫就被一脚踹下楼梯！
直播一静，下一秒弹幕疯了一样刷屏！
[？？？！]
[我靠靠！我看到了什么，刚刚这人是不是把桑祚司的牙都打掉了！这力度！！]
[何止啊，泰拳直踢，这一脚从楼梯踹下去，啧啧啧……多半是废了。]
[我的天，她长得这么无害，这反差，我被骗了！！以前就吃过叶皇的亏，怎么还以貌取人！！]
[前面的别说太早，还叶皇？这女的就是占了出其不意的便宜，得罪老玩家，游戏里活得下来吗？冲动行事，真无语。]
[痛快啊！！叫桑祚司看不起女玩家哈哈哈哈！等她晋级我就要关注她****！！]
……
“我是个文明人，也不喜欢动粗。”
权珩捻着佛珠十八子，缓步走下阶梯。
坐在轮椅上，不代表权珩真的是废物。
她能活活勒死想要欺辱自己的男人，也能干净利落地处理杀人痕迹。
“都说和气生财嘛。”
权珩在瘫软的桑祚司面前驻步，微笑着俯身，轻声：
“再说我最想要的还是你价值的游戏币，别逼我真的动手。懂了吗，前辈？”
直播弹幕上瞬间又炸了！
第五章 噩梦大厦
[我靠，新玩家想杀老玩家？现在新人这么嚣张？不就是偷袭赢得吗？！]
[不懂别乱说，她那力道分明是练过的，牙都打掉了，就是长得和小白兔一样。]
[连海选都没过，就先得罪老玩家，没脑子控制不好脾气，得瑟什么啊？]
[前面的，你这么冷静，脱了让桑祚司艹你啊。]
[她走了我靠！主播死亡才有全局视角，我现在恨不得桑祚司立刻完蛋，要不然只能看到他的视角！]
[她这是要去找线索吧，可以啊这新人的胆子。]
……
这一切的讨论权珩都不知情，她现在正在整理白天得到的线索，打算再去电梯那看看。
负责人说昨晚保安人员被强盗杀害，那电梯里的肉泥多半就是。
“你来这找线索？”
身后祁斯明驻步。
权珩回头，似笑非笑：“你返回去看我？”
祁斯明走得就是这个方向，现在反而从她后面来，这附近又没有楼梯，电梯在权珩面前。
只能是回去了。
“不回去看看，都没想到这么精彩。”祁斯明桃花眼凛冽，也不啰嗦直接承认，“还以为你是朵小白花，没想到是朵霸王花。”
祁斯明靠在墙边，推了下银边眼镜：“是我以貌取人了。”
权珩笑笑，“哪能，只是趁其不备。”
“趁其不备？那一拳的速度和力度，没个七八年的时间可练不出来。”
祁斯明嗤笑，也不客气，“桑祚司那废物就是作死，正面接他也接不住。”
他说完，伸出手：“认识下，祁斯明。”
“权珩。”
对方很有分寸地半握，即触即放。
“走吧，一起的。”祁斯明直起身，“没猜错的话你是想再去电梯里。”
再？
权珩扫了眼电梯前自己没清理的脚印，和自己鞋尖微微红痕，也知道祁斯明怎么猜到的。
电梯打开，模糊的血迹和滑出的混乱条痕映入眼帘。
电梯楼层按钮上除了负一层的按键不亮，其余二十层的按键都亮着夜视光。
权珩若有所思地打量着负一层的按键。
这是被程序锁定了？
“尸体不全，”祁斯明面不改色，打量了下电梯里的碎肉，“没有眼球，可能被吞了，内脏只有几小块。”
说完，目光又落在血堆的白色粉块上：“碎肉边的白灰色都是骨粉。”
“什么怪物，能吃的这么干净？”
权珩蹲下，看了眼碎内脏参差不齐的切口：“牙口不错，就是牙不齐。”
祁斯明无声笑了下，抬头观察电梯四壁。
喷溅式的鲜血，看氧化后的颜色深度也知道是昨晚的尸体。
“这个高度应该是个成年男人，还是直接咬爆头，”祁斯明示意电梯上的干渍的脑浆，“而且这个喷溅方向，很有可能是安保开了电梯门后，正面被怪物咬爆的。”
权珩起身，抬头看向电梯上角，夜视摄像头亮着红灯：“这边的监控室在哪？”
“八成是在办公室。”祁斯明道。
“那九成进不去。”权珩不是在开玩笑，她是看见负责人回到办公室的。
“确实。”祁斯明点头，他也算是个老玩家，游戏有监控录像的地方基本是进不去的。
“负责人说明天见的话，可以在那时候趁机溜进去。”
权珩思量：“不过要先引走秘书。”
祁斯明还没说话，电梯忽然“叮”了一声，电梯门在下一秒有着关上的趋势。
他比权珩的腿部反应更快，一步迈出去，顺着拽了把权珩。
电梯门紧闭，门缝似乎沾了血，还带着不知名的毛发。
“头发，”权珩看着跳动的标识，变成“↑”的样子，“有人强行堵门，或者夹了头发，头皮直接扯掉了。”
顿了下：“当然，也不排除被外面的人拽住头发的可能。”
这个设想可一点都不可爱。
祁斯明皱眉：“你觉得是有人控制电梯吗？”
他们两个都没碰到电梯用来启动的按键。
“或许是有人设置定时上下。”权珩示意停在【5】上的标识，“不动了，是五楼有什么东西？”
当时维丽丝也是把电梯停在了五楼，不过当时电梯并没有打开。
“五楼？”祁斯明低声重复，“珠宝展在几楼？”
权珩凝眉，摇了摇头。
她不知道。
电梯又“叮”地响了一声，标识变成“↓”的样子，一下一下蹦到【1】。
电梯门缓缓打开。
本就神经紧绷的两个人掩鼻，向后稍退一步。
电梯里，原本的肉块脑浆被舔的干干净净，黏稠发亮的液体像蜘蛛网一样沾满各个角落，不断向下滴落。
似乎有什么血盆大口的怪物一下一下舔干净了电梯里的腐肉血痕。
浓稠的口水，带着一股久未清洗的牙臭味，混着腐烂的催吐感。
“如果是有人定时，”权珩扫过电梯里的场景，轻笑了声，“那这一行为倒是有点‘投喂’的意思。”
【叮！恭喜玩家权珩、祁斯明发现关键线索！】
系统的声音忽然响起。
【当前副本进度推进为百分之十，各奖励100游戏币。请玩家继续努力哦！】
还来不及高兴，走廊拐角处，寂静的大厦内忽地响起空灵的高跟鞋声。
是从一楼大厅的方向传来，一步、一步，向这边的电梯走来。
权珩和祁斯明同时回头，可这边除了电梯，连厕所都暴露在拐角。
根本就是个死胡同。
第六章 噩梦大厦
声音越来越近。
“通风口。”权珩看向头顶空调管道的通风口，封盖半嵌在天花板，“有道具，或者特殊物品吗？”
没有就只能进电梯，不过意外发生的可能性太大。
“还真有。”祁斯从【背包】里取出一张绘制着钥匙的磁卡，“用这个。”
-
特殊物品：万能钥匙
可使用次数：十次（未使用）
说明：可打开任意通道，万能钥匙，盗贼福音！从此防盗都是垃圾！
获得方式：抽卡奖励
-
祁斯明递给权珩，双手十指交叉托于身前。
权珩借力上位，卡片贴在通风管道，下一秒轻捷迅速地移开通风口盖。
靠手臂力量轻松上管，全程无声。
阴灵的高跟鞋的声音已经逼近拐角。
祁斯明借了步力，一脚蹬在墙壁，跃至半空抓住了权珩伸出的手。
女秘书拐过走廊，权珩几乎是擦着时间盖好盖子，正好撞见秘书乌黑的盘发。
险之又险。
权珩微微松了口气。
“看看她干什么？”祁斯明用了手语。
权珩摇头，神色认真地打手势：“走。”
祁斯明稍加思索后点头。
通风口下，踩着尖跟高跟鞋的女秘书伸指按上电梯门，转身时忽然顿步——
缓缓歪过头，黑瞳久久凝视着墙瓷上的血脚印。
僵硬的脖颈猛地仰起看向通风口，骨节嘎嘣作响！
不断拉长的瞳仁闪着绿光，女秘书咧开鲜红嘴唇，露着八颗牙齿的微笑诡异扭曲：
“老鼠。”声音兴奋暗哑。
……
“男厕，”祁斯明瞧了眼连接的通风口下方，挑眉，“我先下去看看？”
“等等，”权珩拦住他，看着刚从门口走进来的两个人，“先听听。”
“妈的，这臭娘们。”
桑祚司推开门进来，摘下口罩后鼻青脸肿，“居然敢偷袭我，要不是老子怜香惜玉，早就把她打趴下了！”
权珩：“？？”
“桑哥你就是太善良了，现在去哪里找您这样关怀新人的老玩家。”
黄毛拍着马屁，拿着药膏要给桑祚司上药：“要不今天晚上我们去看看，下点药什么……”
桑祚司面色变化，黄毛一使劲弄得他瞬间嚎出声，恶狠狠地直接给他一巴掌：
“妈的，你给老子轻点！”
黄毛连连应下，桑祚司想起权珩最后捻着佛珠笑眯眯的样子就脊背发寒，又实在憋屈不甘心。
“拿着这个。”桑祚司从背包里取出一张黄纸符箓，“把这东西今天晚上悄悄贴到那女人的房门上。”
黄毛接下，看符箓血字狰狞，迟疑：“这是……招邪的？”
“老玩家的东西，你懂个屁！”桑祚司敷衍骂道。
“给脸不要脸，我有的是法子整她！正好让她帮咱们挡灾！还不赶紧去贴上，等到了时候让怪物找上你？！”
“是是是，我立马去，现在就去！”黄毛说着连忙跑开。
桑祚司气愤地对着镜子，半边脸肿的像是猪头，越想越离谱：
“娘的，长得跟小白兔似的，原来是头母老虎！呸！”
权珩：“。”
祁斯明抵唇忍笑。
等桑祚司摔门离开，权珩这才转头：“这很好笑吗？”
“还行。”祁斯明也不怵，“我一开始也被你骗了，确实看着很无害，尤其是眼睛。”
权珩静了两秒：“那符箓招鬼？或者说，招游戏怪物？”
“嗯。还能激发怪物的凶性。”
祁斯明点头，“是从一个中式恐怖副本里刷到的奖励，实际用处除了害人也没什么了。”
“一次性道具？”
“怪物一般会直接毁掉，不毁的话应该就能回收。”
“那你是内应吗？”
“……”
祁斯明神色微沉，看向似笑非笑的权珩。
“怎么不说话？”
权珩歪头，活脱脱一朵大黑心莲，含笑道，“npc说内应是个男人，我总得确定一下合作方会不会插我刀吧？”
祁斯明看她，忽然推了下眼镜笑道：“很遗憾，我并不是内应，更不会是鬼牌。”
他这话，不像是惯性把鬼牌和内应挂钩，倒像是知道内应和鬼牌不是一个人。
权珩挑眉，微笑：“了解。”
毕竟知道这种事的不是内应、鬼牌，就是和这两者有关系的人。
祁斯明偏眸，提醒道：“……你现在最好回去先把符箓摘了，这东西待一会也有影响。”
“我们只是避免和女秘书撞面，不出意外已经被发现了。”
权珩扫了眼祁斯明沾血的脚底，祁斯明顺着她的目光看到血。
他似乎刚发现，微不可察地顿了下。
“害人终害己，今晚来出祸水东引看看。”权珩转开话题。
祁斯明点头，用万能钥匙开通风口，“游戏里夜晚一般是三个小时，现在还剩两个多小时，今晚小心。”
……
是夜，四处寂静。
房间是普通的单人床，权珩躺在床上，用胳膊挡住眼睛，手里念珠转动。
她不会念经，更不信佛，不过思考、静心的时候喜欢这样做。
“啊啊啊！！救命！！！”
门外忽然一声惨叫，权珩手中动作一顿，接着轻笑了声继续捻珠。
没过多久，外面细碎的咀嚼声也沉寂下来。
紧接着，自己的房门外细细簌簌地响起“刺啦”的声响，好像尖锐细长的指甲在刮门。
权珩看了眼床头的闹钟，还有三分钟天亮。
轻微“咔”的一声，门锁不堪重负地掉落，叮叮当当地滚在地板上。
灯光闪了一下暗下来，只剩下闹钟指针荧绿色的灯光一亮一亮。
权珩侧过身子，借着月光隐约看到什么细长的东西贴着地板滑行。
腥臭味混着盐水的潮湿，氤氲在屋内。
潮湿黏稠的气息愈发大胆地贴近，冰凉的鳞片刮过露在床外的脚踝。似乎有什么东西从混沌的黑暗里，从床檐下开始撑起身子，黏液触感擦着小腿缓缓升高。
权珩轻缓呼吸，纹丝不动。
“老鼠……”笑吟吟的声音带着贪婪渴望。
枯草般的头发打在脖颈，唾液混着鲜血滴在皮肤，獠牙近在咫尺，张开腥臭的血盆大口！
权珩瞬间睁眼，即刻抽刀！
弹簧刀灵活弹射，冰冷刀光在黑暗中闪现，下一秒以绝对的力道刺进怪物贴近的脖颈！！
“噗呲——！！”鲜血喷溅。
“啊啊啊啊！！”披头散发的怪物嘶吼着挣扎起来。
权珩屈腿膝击在怪物腹部，怪物吃痛，指甲内扣掐进权珩肩膀。
尖锐疼痛在飙升的肾上腺素中根本不值一提。
刀柄用力内弯，刀刃割裂皮肉的声音响在耳畔，权珩毫不留情一脚把怪物踹下床！！
碧绿佛珠溅上鲜血，杀意撕破温润玉面。
权珩双手沾血，眼底冷漠疯癫，却在血腥气中缓缓扬起微笑：
“天亮了，还玩吗？”
怪物直起下半蛇身，月下怒目，无瞳仁的眼睛流出黑血。下一秒张开参差不齐的牙齿，殊死搏斗般恐惧又恶毒地尖叫一声！
然后——
一甩尾，跑了。
速度之快，还撞飞了走廊摆设。
劈里啪啦地滚到权珩面前，还是那可怜的门把手。
被声东击西的权珩：“…………”
妈的，戏可真多。
第七章 噩梦大厦
灯光恍惚，下一秒恢复正常。
权珩按住肩膀，肩头细深的伤口还不停地流着血。
“鱼腥？”
地面一片混乱，腥臭的黏液粘的地板发光发亮，有点恶心。
权珩指尖捻着带血鳞片，“鳞片，蛇尾……不，该是鱼尾，海怪吗？”
至少那样子，不可能是美人鱼。
“居然还是海货，”权珩抹去佛珠上的鲜血，“和负责人一样没有瞳仁。听声音是女秘书，这两个人……”
“啊啊啊！！死人了！！！”
女生的尖叫声打断了权珩的呢喃。
权珩顿了下，又轻声叹息：“这一大早的，我这个形象出去是不是有伤风化……”
“这，门把手没了？好多血……”
祁斯明加快了步子，“权珩？权珩你没事——”
“没事。”权珩抹掉眼角的血珠，指尖氤氲出血痕，神色平静。
“借我件衣服，我要出去。”
祁斯明看她浑身的血，又见满地狼藉，迟疑道：
“你……真的没事？”
“嗯……如果是条海鱼的话，”权珩捻了下佛珠，思量道，“我海鲜过敏算不算？”
祁斯明：“？”什么意思？
……
等权珩草草上完药，披着风衣出门，外面的玩家已经围了一圈。
“这是什么怪物啊，好恐怖。”
“这么下去可怎么办，今天就死了两个人，内应还没有找出来，这可怎么办？”
“我不想死……谁能想想办法啊？！”
权珩往前凑了凑，面前是两摊不分你我的碎肉，破烂的衣服混着血，连着头皮的头发乱七八糟地缠在一起。
一个紫红色长发，一个黄色短发。
“他们两个……”权珩看了眼唯一被破坏的房门，“在一个房间？”
“……是。”
唯一剩下的女生被盯着，揣揣不安地点头。
“昨天这个黄毛把小雅叫出去了，说可以带着她一起赢，他已经抱上了老玩家的大腿。小雅……就和他走了，昨天晚上一直都没回来。”
她说着就要哭出来：“没想到，今天早上就……”
权珩凝眉起身，“桑祚司在哪？”
剩余玩家面面相觑，显然是不知道。
“奇怪了。”
女秘书的声音突地横插进来，带着笑意，“大家为什么围在这里？”
忽然推来的吸尘器嗡嗡作响，碾过满地狼藉，绞碎骨肉的粘腻声音不断。
离得近的玩家惊呼着闪开。
“老鼠的尸体真难清理啊，为什么大家要把这里弄得这么脏？”
女秘书踩着鲜红的高跟鞋，依旧是露出八颗牙齿的微笑，只有手部动来动去吸走尸体残渣。
“大家不能浪费粮食的，这些残羹剩饭只能我来处理了。”
黑得发亮的瞳仁一直盯着周围瑟瑟发抖的玩家，毫不避讳，像是垂涎美味的羔羊。
只有在扫过权珩时闪烁过阴毒恨意。
权珩：“？”
你怎么还搞区别对待？
“好了，各位，请和我来吧。”
女秘书提起吸尘器滴着血的袋子，依旧在微笑，“负责人在五楼等各位。”
五楼？
祁斯明和权珩对视一眼。
……
五分钟后。
一楼·办公室
房门把手微微晃动，权珩收起从尸体头发旁捡来的发卡，推门而进。
监控屏幕布满整面墙，权珩调出相关的监控，见密码时用磁卡贴近直接破解。
特殊物品：万能钥匙
可使用次数：六次
……
五楼的监控里众玩家被领到巨大雕塑前，权珩分神看了一眼。
算是安全。
“五楼监控没有存档？珠宝展这么重要，居然连存档都没有。”
权珩微微皱眉，接着调出前天晚上电梯里保安进入时的监控录像。
倍速播放。
画面里，男人直接从负一层车库进入电梯，拿着电棍边晃边上升，忽然画面暗下来，视频画面也变成夜视。
男人疑惑地按着按键，电梯就卡在五楼不动，忽然保安惊吓地向后一跳，电梯门被强制掰开一条缝。
缝隙里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滴溜溜地转动，最终定在男人身上。
下一秒，电梯门完全被掰开，一团黑漆漆的鳞片肉团硬生生挤进电梯。
它只有一双眼缝，嘴巴占据剩余全部，成圆形张开，数不清圈数的尖牙爆开寒光，直接啃爆撕扯下男人的脑袋！
血浆四溅！
但是接下来，那团黑鳞肉团直起身子甩着尾巴，尾巴尖勾着什么发光的东西，摔在无头人身上。
权珩暂停放大，细看那件发光的东西：
月牙状，亮白色发光。
——月亮泪？！
视频继续，男人健壮的躯干开始迅速干瘪，从青年变成中年再到老年，再迅速烂成肉泥，与游戏一开始权珩看见的场景一模一样。
似乎时间从这具身体里被抽干了。
画面加速跳动，黑肉团不断蠕动，抽缩成漆黑的骨架，逐渐生长出内脏、肉皮、苍白的头发，到最后看向监控缓缓微笑。
赫然是负责人的那张老人脸！
……
五楼。
各式珠宝琳琅满目，负责人拄着拐杖望向正中央的白玉鲛人雕像。
美丽流畅的曲线，手捧精美的宝石贝壳，但贝壳里空无一物。
“你们看到了，这就是月亮泪存放的展览柜，但它却不在自己尊贵的宝座上。”
负责人开口，愤怒又叹惋，“你们现在却没有给我一点线索！”
他说着转身，祁斯明瞳仁微缩，看到负责人原本苍老干枯的面容红润起来，皱纹消失了大半。
看起来不再像一个生命垂危的老朽，更像一个存有活力的中年人。
负责人无瞳的眼珠扫过众人，忽然张开嘴，嘴里青年的声音狐疑：
“为什么你们只有六个人？”
祁斯明心头一跳。
负责人突然恼怒：“你们中间少了一个女人。她去了哪里？！”
众人面面相觑，只有剩下的那个女玩家小声开口：“我，我看她去了厕所。”
下一秒只见负责人敲了下拐杖，皱着脸和女秘书低声交谈过几句。
女秘书的微笑咧开癫狂弧度，踩着高跟鞋往电梯走。
细高跟敲在地板，像是一步一颗子弹。
……
【叮！恭喜玩家权珩解锁关键剧情，副本进度突进为百分之五十，奖励400游戏币！】
权珩心脏速率加快，抿紧唇冷静下来退出监控记录。
一抬头，正对上实时画面里冲着监控露八齿微笑的女秘书！
权珩清晰感到后背汗毛倒竖。
“老鼠。”
她似乎通过监控贪婪地盯住了权珩，瞳仁拉长至兽瞳。
下一秒，大步快速走出电梯！
第八章 噩梦大厦
用力而快速的高跟鞋声从现实中响起。
除非像昨晚一样出其不意，不然凭借现在的权珩，胜算不足一成。
权珩冷静下来，她的伤根本没好全，死拼不值得。
“哎呀，前辈啊前辈，剩下一切看你的了。”
权珩打开隔间的储物柜钻了进去，恐惧只会影响判断，不如顺其自然。
“反正我死了，你得不到线索也活不成，有垫背的。”
转移压力，我不慌。
……
权珩不慌，祁斯明慌。
慌得一批。
一开始就说祁斯明去，权珩就笑眯眯地拨着念珠，干净的跟只超凡脱俗的小白兔一样：
“我去，虽然我带伤去风险大，但‘捞我’这件事应该会更累。”
“到时候你要努力，咱俩也算唇亡齿寒。”
确实，如果错过这次获得剧情的机会，祁斯明能活下来的机率有，但能拿到怪物珠宝的机会——
零。
“你想让我怎么捞你？”
“怪物宝贝什么，你弄什么呗。”权珩晃了晃念珠，声音拖得有点懒散，“抓软肋嘛。”
“软肋……”
祁斯明想着权珩的话，目光在珠宝展各种珠宝上扫了圈。
这不都是现成的吗？
但就算是动软肋，也不能把锅揽到自己身上。
得想个合适的法子。
……
房门被推开，高跟鞋声缓缓逼近，从监控台上调控几下回放，微笑的脸突地盯住权珩所在的柜子！
女秘书迈步停在柜子前，弯着身子转动眼珠在缝隙里向里看。
权珩在诡异的安静里屏住呼吸。
“砰！”
下一秒，尖锐指甲猛地刺透柜门，瞬间来到眼前，近在咫尺！
女秘书根本不靠近，抽出指甲反复捅进，好几次差点刺进权珩肉里。
露了十多个口子的柜门摇摇欲坠，但里面依旧一点声响都没有。
女秘书歪头静静盯着柜子，终于伸手去够柜门把手。
权珩手握弹簧刀，蓄势待发——
“嘭——！”
突地一声，大厦外传来玻璃爆裂的声音。
“啊啊啊！！秘书！秘书！！”
负责人恐慌愤怒的声音穿透云霄，女秘书瞬间抽回指甲，不甘心地扫视过柜门，蹬着死亡高跟鞋当当当地跑去五楼。
柜子门晃了晃，终于不堪重负地向外掉了下去。
权珩无声呼出一口气，灵活转刀入鞘。
“这么大的声音，祁斯明把什么给砸了？”
……
祁斯明倒也没砸什么，他就是把固定白玉巨雕的绳子全给割了，又用了张道具卡。
负责人介绍的时候只轻轻那么一碰，白玉雕直接半截身子砸到了五楼窗外！
天崩地裂，负责人眼睛都快瞪得掉出来了。
淦！何时拥有了神力？！
等权珩若无其事回来的时候，女秘书正帮着负责人应急拽绳子。
“怎么弄的？”权珩低声疑问。
祁斯明轻咳一声，递给她一张废卡。
-
道具名：给我愚公铁锹的力量！（一级）
可使用次数：一次（已使用）
说明：使用者或被使用者可拥有半分钟的强大力量，轻轻一点可移山，呔！你就是愚公铁锹街上最亮的那个崽！
获得方式：商店购买
-
“……”
权珩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祁斯明笑了下，销毁卡片：“你发现什么了？”
趁着周围人注意力不在这，权珩大体把事情给他讲了讲。
“你的意思是说，没有劫匪，这一切都是负责人的自导自演？”祁斯明蹙眉，“月亮泪还在他们手里。”
“嗯。除了这些，还有个好玩的。”
念珠拨动，权珩声音放得轻，含着玩味：“月亮泪可以吸收人的时间反哺给使用者，我们这群人本身就是困在这用来做美容品的。”
纯天然，无添加。
“那就解释通了。”祁斯明道，“你看负责人的脸，他已经不是老人了，现在最多算个中年男人。”
确实。
权珩左右扫了眼：“桑祚司在哪？”
“女秘书的实力明显有提高，这两个怪物杀的玩家越多就越强，想杀他们就越难。桑祚司是老玩家，价值游戏币更多，如果他还活着，就不能让他死在怪物手里。”
祁斯明听她这话顿了下，半真半假：“难不成你想保护姓桑的？和气生财？”
有很多新玩家是迈不过杀人这一道坎的。
“保护？也对。”
权珩微笑，佛珠温润：“打打杀杀只会渔翁得利，不如先下手解决争夺源，避免争执发生，不就皆大欢喜了？”
“和气生财，灵活点理解嘛。”
祁斯明被她笑得脊背一凉，收回对视的目光，“……桑祚司应该没被抓。他是出了名的游戏搅屎棍，很喜欢嚯嚯女玩家，搞些颜色废料博眼球。还是个捡漏王，他购买的道具、特殊物品基本上都是用来暗算玩家和躲藏保命的。”
“他手里有张可以多次用的卡，使用后可以让怪物在游戏里忽视他的存在，刚刚负责人和女秘书清点人数就把他忽略了。”
权珩有些探究地望向他，祁斯明下意识排斥，蹙眉：
“别这么看我，虽然桑祚司才过了四五个副本，但是以小看大，不会有太大出入。”
“不，我没有怀疑的意思，这些点一照面就能看出不少。”
权珩挑眉，“我只是很好奇你怎么对他的道具、做事风格这么有总结性——你是吃过亏，还是游戏有相关总结的论坛？”
祁斯明脸色微变，没想到权珩能推到这。
“……都有。”
他承认，眼神里明显闪过厌恶，“凑巧碰到过一次，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捡漏王’和‘搅屎棍’。”
“至于论坛，等玩完这局游戏，进了游戏大厅你就知道了。”
玉雕终于被拉回，负责人急得满头大汗，转着圈检查有没有损伤。
“真是惊险的意外。”
负责人勉强平静下来，敲了敲拐棍，“好了，既然人全了，我们开始检查下当时的抢劫现场，请务必在展会开始前找到月亮泪！”
旁边女秘书怨愤地扫过看戏的玩家，特别关心地狠狠刮了权珩一眼刀。
权珩面无表情地朝她吐了下舌头。
看，随便看。
电眼再逼人，也看不死人。
“！”
女秘书瞬间气得磨牙，差点绷不住露齿八颗的微笑。
第九章 噩梦大厦
负责人缓步前走，停在一大幅海石雕铸的壁画前。
对身后玩家介绍道：
“这是随着月亮泪送来的壁画，鲁格船长说这是月亮女妖藏在自己洞穴里的画，记录着她们一族的秘密。你们可以随意参观，只要能找出线索。”
权珩靠近，打量着褪色的四幅旧岩石壁画。
都是些没有面容的圆头小人，很像简笔火柴人。
第一幅画上是群长着尾巴的火柴头，在水里围着一条举着亮月牙的鲛尾小人。
“应该就是鲛人的头领月亮女妖，她拿着的……是月亮石？”祁斯明问。
权珩“嗯”了声，轻声道：
“第二幅是吸收时间。”
第二幅里，月亮女妖把月亮石放在躺在地上的老鲛人面前，并做法沉船捕捉了水手，将他的血喂给了老鲛人，月亮石大散光芒后，壁画上的长胡子老鲛人掉了胡子，举起双臂象征恢复健康，闪烁着白亮色的光。
祁斯明稍稍皱眉：“可这第三幅画……”
第三幅就很诡异，是月亮石被张牙舞爪的人类抢走，船只走得越远，白亮色鲛人的画像就变得扭曲，最终长出胡须浮在海面，象征苍老死亡。
“月亮石被抢走就没了功效。这美容还有保质期？”
权珩话这么说着，眼里却没什么笑意。
“失效的引发因素是距离，月亮石有范围限制。”
WIFI区域限定，远了不在服务区。
第四幅画里，人类使用月亮泪返老还童，一段残壁后只见船只沉落，数不清的鲛尾怪物吃掉了落水的人类。
“中间一小块被海水腐蚀了，”祁斯明尝试细看，但看不出什么，“或许是月亮石的线索。”
权珩拨弄佛珠，偏了眸，声音温而低：“不太对。”
“怎么？”祁斯明看她。
权珩目光不离第四幅壁画，开口却好像和这画无关：
“你不觉得，负责人这么强调展览会的八点，还有劫匪的事情，有点像游戏提示吗？”
“应该是骗局塑造。”
祁斯明跟上跳脱思路，并不赞成：“我之前经历的副本除了闯关形式的，这种骗局类也见过，npc会不断强调虚假信息来提高可信度迷惑玩家，很正常。”
“可月亮泪现在就在他们手里，我们要找到真正的怪物珠宝就一定会和他们交手。”
权珩无声笑了下，“当然，也不排除杀死BOSS才能掉落的可能。”
那太扯淡了。
只凭借他们两个和这群毫无游戏进展的新人，怎么可能杀死有怪物珠宝加持的游戏怪物？！
祁斯明略沉吟，“这个本看起来是过难了，如果要和这两个怪物交手，那完全可以在‘新人头七本’里独占鳌头。”
权珩笑笑：“但如果劫匪是真的会出现的话，那不就能降低点难度到达平均水平了？”
祁斯明：“劫匪出现就是双BOSS难度了，你的意思是……自相残杀?”
“我只是这么猜，不过……”
权珩拇指轻擦过佛珠珠面，目光越发深邃：“是游戏就一定有通关方法，不会遇见死局的。”
“谁允许你走到月光里的？！谁允许！！”
谈话猛地被负责人的尖锐声音打断。
惊变突起，负责人狰狞扭曲着脸，猛地用拐杖砸向一个男玩家的头！
窗外月光婆娑，清清冷冷地洒在地上。
“你们还没有找到我的月亮泪，你们这帮废物！！”
负责人突然暴怒吼叫，十足的力气直接打碎了男玩家的脑袋！
【注意！请注意！游戏结束时间已经临近，玩家最高剧情完成度为百分之五十，未有玩家完成任务。】
系统冰冷的声音开始播报。
【游戏怪物进入狂躁状态！请玩家警戒，并迅速完成任务！！】
“我都忘了告诉你这件事！”
祁斯明脸色瞬间变化，“先躲起来，等他五分钟的狂躁期过了。”
惊叫声刺透夜幕，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半。
……
[马上要到时间了，劫匪到底来不来？也没个预告提示。]
[桑祚司这完蛋玩意，躲着干嘛呢？老子想看怪物虐杀新玩家！！]
[他不一直这样吗？不过我还是很想看那个新人小姐姐，感觉她可有意思了。]
[尖叫声！是不是尖叫声？！怪物开始暴走了吧？这次副本这么难的吗？！]
[都能说是新人过头七的副本了，桑祚司，你捡漏能不能快点动？！]
弹幕上不耐烦地滚动着评论。
“这才对劲啊，你们就闯去吧，老子之前躲起来，现在才能得利！”
一楼电梯旁，桑祚司兴奋地解开道具躲藏效果，在尖叫声中得意地笑着，按下电梯键：
“等一会给你们这群新人来个一网打尽，渔翁得利，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我可真是太聪明了哈哈哈！”
[聪明个屁，无聊！]
[撤了撤了，没什么好玩的了。剧情解锁不了，新人老人都垃圾。]
等待已久的电梯终于从【-1】层升到一楼，缓缓打开。
桑祚司激动地揣着手迈步上前，突然瑟缩地吓僵在原地。
电梯里，三个穿着黑衣服的人各自站立。
后面两人各戴一张悟空面具、沙僧面具，漆黑眼眶正对着打开的电梯门。
最前面的人背对他散漫地插着兜，在电梯门响时微微顿了下，转过身，纯黑兜帽下只见一张苍白血唇的佛僧面具。
“这么巧？”
面具下传来玩味轻笑。
“你好啊。”
他歪头，带着戏谑的青年嗓音，脸上空洞的面具眼眶看向落单的猎物。
脖颈间银色獠牙项坠随着动作轻晃，“叮当”碰出空灵的声响。
“S，3S阶……”
桑祚司在看到项坠时瞳孔猛缩，嗓子被掐住般哽咽，颤着唇只发出破碎的声音。
恐惧让大脑一片空白。
直播间的弹幕从嘲笑吐槽到死寂，下一秒弹幕铺天盖地地疯狂弹射！！
第十章 噩梦大厦
[卧槽！我看到了什么？！劫匪是居然是“匿名恶鬼”？！还是首领大人亲自出马？！]
[我靠靠，这是SSS阶Boss啊！！]
[邬靳大人？！是不是邬大人？！]
桑祚司亲眼看见守关顶级本的boss，腿软到几乎失去知觉，下一秒凭借身体经验甩出道具【飞毛腿】。
但还没有抬脚，胸口猛地一凉。
桑祚司低头，只见黑色皮革手套滴着血，捏着跳动的心脏穿过了胸膛。
“你可真没礼貌。”
僧面下，青年人懒洋洋的声音传出，藏着阴森笑意。
“而我，最讨厌没有礼貌的垃圾。”
鲜血迸溅，心脏在青年抽手的瞬间爆裂，炸成无数金色数字，一甩手凝聚成手中鲜红色钞票。
桑祚司摇摇欲坠，最终跪倒在地上，七窍流血没了气息。
“1000游戏币。”
青年不屑地扫了眼面值，嗤笑。
右手捏住几张钞票的一角，展开作扇，随意扇动。
钞票在他手中燃烧起来，被他在火光里随手甩向电梯外。
坠落在桑祚司的死不瞑目的脸上。
[哎呀，大人都没经手过十万以下的游戏币，劣迹的猪肉脏了大人的手！]
[我靠！在论坛上看到消息赶来的，大人守的都是四级本，常年在联赛副本里，怎么会来“新人垃圾堆”的海选副本？]
[好像是因为上个副本有玩家趁游戏结束挑衅大人，被大人出手杀了，要在普通本待三轮算是违规惩罚。]
直播间里，邬靳懒散地甩了下沾上血的黑色皮革手套，抬指按在电梯的【5】键。
[大人脸上戴的什么？西游记的角色吗？大唐佛教高僧带着徒弟西天取经？]
[什么西天取经，NoNoNo！这分明是西天取金啊家人们！！]
直播玩家死亡，随机视角游戏直播间开启。
大批观众疯狂涌入，从掉下三位的人数飙升至普通直播间最大容量的十万人数！！
而屏幕里电梯门缓缓关闭，劫匪驶向真正的猎场。
……
五楼。
负责人平息怒火恢复正常时，地上已经多了三具尸体。
不算上生死不明的桑祚司，游戏玩家只剩下四个人。
权珩半蹲下来，伸手合上女玩家死前惊恐睁大的眼睛。
“哎呀，这是怎么回事？”
清醒后的负责人擦了擦还带着血的嘴，虚伪地哀叹，嘴角咧开的笑却怎么都掩饰不住好心情。
“你们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他看向剩余四人，明知故问愉悦至极。
“您看着年轻，原来已经老年痴呆了啊，”权珩起身，微笑地把问题蹶回去，“身体这么外强中干？”
这些怪物，只要被游戏规则允许，就能随意杀人。
什么发狂规则，不过是杀人的借口。
权珩歪了歪头，琉璃珠似的眼睛似乎清澈见底：“需要联系精神病院的医生吗？”
负责人脸色变化，最终冷哼一声，转过身拄着拐杖继续往前走。
“厉害。”这次祁斯明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真真是出淤泥而不染的大黑心莲花。
“过誉。”权珩挑眉。
“还有二十分钟。”祁斯明看了眼表，“我们还没有找到月亮泪。”
“这样下去只会卡剧情。”权珩看了眼身后五楼的进出口，目光晦暗，“别在这待，我们先撤。”
祁斯明想起刚刚和权珩的争论，自己顿了下也跟上去：
“你真的觉得，游戏会用另一个BOSS来平衡游戏难度？”
“怎么？”权珩顺着走廊走向楼梯间，闻言笑了下，“前辈也觉得，新人说话没分量？”
这人，一说尊称就阴阳怪气的。
“双BOSS的情况没有任何前例。”祁斯明看她，银边眼镜下双眸清冽。
“得出这个结论，不如切合实际想想月亮泪能不能对负责人产生影响，找到推动剧情的方法。”
“没前例，那就盘古开天地。”权珩顿步，挑眉笑看他，“等几分钟，差不多。”
“叮——”
电梯打开的清凉声音穿过空旷的走廊，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听，”权珩微笑，轻声，“来了不是？”
……
电梯门开启，身后两人先行迈出。
邬靳低头缓慢地抹去指尖残余的鲜血，面具下的神色冰冷又散漫。
银色獠牙项坠在光下闪烁着微不可察的淡金色光芒。
“你们是谁？！你们是——啊啊啊！！”
剩余两玩家的惨叫响起，在血光中化成面具劫匪手中的游戏币钞票。
负责人警惕地看着两个停住动作的劫匪。
邬靳迈步走出电梯，停在手下前方，打量着负责人紧张的面容。
“紧张什么？”邬靳低笑，不掩戏谑，“你敢替那蓝胡瘸子展览怪物珠宝，就该料到我会来。”
负责人有些踉跄地退后一步。
下一秒，女秘书尖叫一声，双腿并拢盘旋成鲛尾，瞳仁惨白，狰狞着扑了上去！
……
“居然真的是双BOSS，你……”
祁斯明蹙眉，刚回头冰冷的刀光逼近面孔。
瞳仁骤缩，祁斯明向后靠步，刀刃堪堪擦着鼻梁划过。
但下一秒，权珩旋身直接踹在他膝盖！
祁斯明闷哼一声，紧接着被十足的力道卡住脖颈按倒在地！
脑子嗡嗡作响。
她手上的枪茧磨得人生疼。
身上人膝盖抵住他腹部，刀刃代替手掌压在脖颈，温润佛珠却冷意彻骨。
“别动哦，前辈。”
她笑着，眼底一片冰冷戏谑。
“我的刀，可不长眼。”
第十一章 噩梦大厦
“为什么？”
祁斯明隐忍地咳嗽几声，皱着眉问。
“很简单，”权珩脸上的笑意散尽，语调似是调笑，但语出尽是冰冷，“我怀疑你啊。”
祁斯明脊背微寒，抬眸看她：
“怀疑我？那我想知道哪里配合得不好了，居然让你这么怀疑我？”
“没有不好，就是因为太好了，反而露馅了。”
权珩觉得有趣：
“前辈，你给自己的定位是内应啊。有没有劫匪您最清楚不过，万万不该在这种问题上模糊应对，露出马脚。”
祁斯明失笑，挑眉：“或许我本来就不是内应？”
“你说得对，你确实不是真正的内应，只不过是诱导我认为你是。”
权珩轻声，敛眸时长睫如蝶翼。
这话倒是让祁斯明收了笑意，神色晦暗不明。
“其实这点系统也有提示，就是游戏剧情的完成度。如果你真的是内应，那百分之五十实在太少了，证明我还有更深的东西没有挖出来，内应另有其人。”
权珩微笑，“况且壁画说，使用月亮泪重返年轻的人不能离开月亮泪太远……我再想不到内应是谁，不就是傻子了？”
……
“嘶啊啊啊！！”
女秘书腾空的尸体扭曲腐烂，隐着赤色的黑雾张扬成触手，所到之处泯灭成白骨。
上一秒还极度狰狞的面容瞬息融化，红唇腐烂成一张一合的空洞骷髅。
鲛尾上下甩动间寸寸成镂空鱼骨，丝血不剩。
“你的手下，真的好吵。”
邬靳双腿交叠，撑着下颌散漫地坐在椅子上，声音含笑：
“不介意，我让她闭嘴吧？”
他根本不等回答，打了个响指，空中悬置的骨架瞬间破碎成无数白骨粉。
铺天盖地落了负责人一身，座椅上的青年这才笑出声。
“我倒是想问问，你明明知道我和蓝胡子鲁格有过节，怎么还敢把消息透漏到匿名恶鬼？”邬靳偏头看他，白面血唇轻含笑的僧面在冰冷灯光下更显诡异。
真的宛若地狱恶鬼。
“第五大厦是有特殊安保系统的，我这么顺畅的进来……是因为你想借刀杀人，还是想祸水东引？”
负责人面色变化，一步步退后，不知不觉迈进了月光中。
……
“前辈，骗人是不是特别好玩？”
昏暗的楼梯间中，权珩笑着看他。
祁斯明抿紧唇。
他确实尝试错误诱导权珩，但现在看来，一点毛头线索就会前功尽弃。
根本不管用。
直播弹幕还在疯狂刷屏——
[什么，什么意思，有没有明白的来讲解一下？！我没反应过来！]
[意思就是负责人自己用了月亮泪，他也不能离月亮泪太远，那要是展览结束了怎么办？月亮泪要还回去的！]
[啊！所以为了永驻青春，负责人是自导自演这么一出戏，就是为了制造混乱独吞月亮泪，再把锅推到和鲁格船长有过节的邬靳大人身上！！]
“不过除了内应这件事，还有万能钥匙的使用次数，也不对。”磁卡在权珩手指间灵巧地转动，“可使用次数：六次？不该是七次吗？那一次……”
权珩偏头微笑：“——你昨天晚上出门，用在解锁电梯地下一层了吧？”
祁斯明没回答，但这不耽误权珩继续说。
“那张符箓只要沾在我门上怪物就会优先来捕捉，这没错。但就算没有那张符箓，你一个老玩家能那么不留心地把血痕留在墙壁上，就已经存了拿我做引子的心。”
“可以嘛前辈，”权珩调侃，“大晚上不睡觉去干坏事，还趁着我把女秘书引走的时候。”
祁斯明：“…………”
怎么在你嘴里出来，什么事都那么不正经？！
“不过你放劫匪进来，又不是内应身份，那就是和内应，也就是负责人有关系……”权珩笑笑，“说说吧前辈，你真实的身份牌和任务。”
祁斯明放弃般闭了闭眼，轻呼出口气。
权珩是新人不假，但针对这个新人上手的速度和潜力来说，她不比老玩家差。
这种人可以做队友，但最好不要成为对手。
“我确实不是真正的内应，”祁斯明微叹，“我是鲁格船长的人，被安排进来保护月亮泪，防止负责人打鬼主意。但也收了匿名者的信件，说打开地下车库电梯门就给200游戏币，算是间接替负责人洗脱嫌疑。”
不过他不确定内应是NPC负责人，毕竟不乏游戏系统设定任务帮助内应身份的玩家、推动剧情的可能。
“双面龟啊，”权珩捻着佛珠，乐了，“那你这人设还挺立体的。”
“……”祁斯明被噎了下，“任务还是和正常玩家一样保护月亮泪，只不过多了一项开电梯门。”
【叮！恭喜玩家权珩解锁新剧情内容。】
游戏欢脱的机械声在权珩耳边响起。
【当前剧情完成度：百分之八十。玩家权珩获得奖励300游戏币。】
“呀，看来没错。”权珩轻笑。
[推对了？！真的是这样！！]
[靠！负责人这糟老头子坏的很！居然还匿名收买鲁格船长的人来给自己洗白嫌疑？！]
[原来真正的内应就是负责人自己！！居然这么推锅！我靠！差一点就被蒙混过去了！]
[这有什么了不起的？桑祚司就是垃圾他没有推出来，死了活该！]
[前面的，你一个上帝视角的人，也不在游戏里被怪物追杀，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反正我觉得这女玩家贼拉牛啤！预定关注了家人们！]
……
“那既然是这样，前辈也没什么用了。”权珩笑笑，语出惊人。
她嘴上一口一个“前辈”，做的事可一点儿不客气。
“不过，老玩家应该有不少保命的东西吧？”
权珩刀刃下压，浅浅擦在祁斯明的皮肉，声音低而含笑，
“前辈，你要不要试试看？挣扎一下？”
第十二章 噩梦大厦
[嘤，她好蛊好黑心又好迷人，我有点爱了怎么办？]
[祁斯明她杀不掉吧，反派死于话多是真理，她是不是有其他打算？]
“我看不需要吧。”
祁斯明忽然笑起来，瞳仁微微偏移向下，冷冽刀光近在咫尺。
“你要是真想杀我，早就动手了，怎么会等到现在？”
背后捅刀，可比这明面上的对决容易的多。
“你不会杀我，你一个人应付不好游戏现在的情况。我也是，我们需要合作。不过除了这一条……”
祁斯明扫过权珩强势抵在他腹部的右腿，眼神揶揄，“还因为你想参加联赛，然后治好你现实里的瘸腿。”
“游戏比赛嘛，无非solo和团队，你那么聪明，自然能顾名思义未雨绸缪，开始挑选队友组建队伍。”
祁斯明歪头，丝毫不在意匕首划破皮肉，眼里笑意浅淡：“我说的，对吗？”
“你说的对，”权珩扬起笑来，“我现在的确需要你的商店使用权。”
游戏里是有道具商店的，可以使用游戏币进行购买。但这不针对于预备玩家，只有正式玩家才有商店使用权。
“但你说错了一件事，”权珩靠近低语，“你既然有了俱乐部归属，还在这和我装什么呢？”
[啊啊啊！她居然猜出来！！]
[靠，祁斯明确实已经加入俱乐部“战神旗帜”了，除非退会或者她入会，不然怎么可能组队？！]
祁斯明脊背一麻，心中悚然：“……你怎么知道？！”
权珩忽然嬉笑，移开了刀，“炸你的啊。”
祁斯明：“…………”
妈的，这人真的好欠啊。
[哈哈哈哈，祁斯明吃瘪的样子好好笑。]
[这新玩家也真的好坏，乐死了。]
“不过既然有俱乐部，那优质新人肯定会被各大俱乐部争抢。”权珩收刀，“加入俱乐部准定比单打独斗的资源好，说不定我也会加入俱乐部。”
“真的？”祁斯明起身。
假的。手握权力才是正解，她绝不可能听人号令、任人摆布。
被挑了老底，祁斯明也摊了牌，“需要我给你介绍一下我们俱乐部吗？”
“你需要我帮你写骨灰盒的邮寄地址？”权珩似笑非笑，眉眼压着冷，“我需要鞭子，软鞭。”
“好，”祁斯明顿了下，“还有呢？”
“商店里有鱼雷吗？”权珩摩挲着下颌，若有所思，“或者其他杀伤性武器。”
“……有，但这个副本不能使用任何热武器。”
“那强弩呢？鱼叉袖箭也可以。”她真的一副“我要戴上小斗笠去赶海捕鱼”的模样，瞳孔却微不可察地放大，带着股蠢蠢欲动的兴奋。
[感觉有点吓人。]
[她真要捕鱼啊，怎么感觉有点疯。]
[笑死，来这的玩家，多半都是精神不正常的。]
“有弓弩。”祁斯明看她，“你指挥？”
“别说的这么见外，”权珩微笑，“两个人，打配合而已。”
这有什么区别吗？
“行。”祁斯明顿了顿，镜下目光认真，“安全出去的话，给你介绍下‘战神旗帜’，我们首席人很好，说不定我们联赛还能组一个队。”
怎么提到俱乐部就这么不死心？
权珩想到什么，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可以。”
[众所周知，祁斯明是他的唯粉。]
[陆旭年确实很负责。而且不轻视新人，他们上次联赛主力队员牺牲了两个，祁斯明是做主力队员培养的。我靠，等等！祁斯明来海选副本除了怪物珠宝，是不是还来给战队看新人？！]
[视角转了！我靠，这是怎么回事？！]
……
画面里，负责人退进月光中。
五楼的展览墙壁使用大面积的单向窗户，金黄色的巨大圆月悬挂在怪物身后，月光洇透了琉璃窗，溢满了整个房间。
拄拐掉在地毯，负责人张开手臂，黑色的鳞片一点点从萎缩的肌肉里刺出，黏稠的黑血撑破了眼球，裸露的皮肤都变成黑色，两腿并拢甩成巨大鲛尾，盘踞扯开毛毯！
脸上脓血胀起肉球，吞噬了原本人形的眉眼、鼻腔，脸部从上到下正中央裂开一条深深的缝隙，骤然撑开只见满腔尖牙，和看不见底的巨口！
“月妖诅咒，”邬靳抬头看了一眼，“为了永葆青春，居然愿意变成这种恶心的东西。可真是……什么都能牺牲。”
怪物向天伸长脖颈，嘶吼出声！
声波荡开，激起嘶鸣震动，瞬间炸碎了玻璃！
“月妖诅咒是借助月亮泪来获得能力的，使用者不能离它太远。而且使用了月亮泪就会被它束缚，变成真正的怪物镇守月亮泪。走捷径……”邬靳嗤笑，“这天下可没有免费的午餐。”
黑雾骤然升起，数不清的黑色触手捅进鲛妖腹部！
鲛妖挣扎着甩开黑雾侵蚀，甩尾扑向邬靳！
青年向后一跃，躲开怪物巨口。鲛妖獠牙直直扎进地板扯出钢筋，绷断坍塌楼层大片地面。
……
“原来这就是第四幅壁画的内容，船上的水手变成了吃人的怪物，沉船后杀掉了夺走月亮泪的人类。”祁斯明道。
权珩两人站在楼台上，向下看。
“看来要击杀BOSS获得奖励了，至少不用解决恨我入骨的女秘书。”权珩倒是乐观。
楼下。
鲛妖恼怒地撑起身子，粗长的舌头甩动，居然在攻下来的瞬间转换方向攻击旁边的沙僧面具，一口吞入腹中！
仅仅一瞬，它身上的鳞片闪烁起黑雾，宽度硬度即刻变大。
“找死。”邬靳眼神瞬间冷下来。
【叮！系统提示：双BOSS守关人不可残杀对方，影响游戏难度等级。】
系统的警告声倏尔响起。
“双BOSS关卡……”
伸出的手缓缓放下，邬靳侧首看向楼台上的玩家。
身后悟空面具的手下询问：“首领？”
“系统都这么说了。”邬靳轻啧，“我们退后，坐观众席。”
鲛妖看他后退，自己却丝毫不让，身上鳞片绽开，尖叫着扑向邬靳。
“就现在！”
权珩手甩软鞭，缠住楼顶华灯，将自己甩至鲛妖脖颈，腰间抽出利箭，直扎进怪物萎缩眼眶！
只有这里没有鳞片。
鲛妖嘶吼挣扎，祁斯明紧紧盯着鲛妖动作，在它背朝自己时一脚蹬在扶手，跃至半空！
[他怎么没拿弓弩或者武器？！什么意思？]
[对了，这个副本怎么没看见祁斯明用烙印，没装备吗？那武器呢！]
[对啊，海选本禁用烙印，那武器呢？！]
[靠，我记得祁斯明的武器就是弓啊！！]
祁斯明伸手抓向半空，银色弓弩闪烁明光凭空出现，在他旋身瞬间开弓攒力！
破风穿云，光箭钉死鲛妖粗尾，喷出无数脓血！
鲛妖剧痛，仰首嘶鸣！
“一个被禁烙印的新人，和没烙印没强化的预备玩家。”悟空面具的人被惊了下，“这怎么可能打得过鲛妖？游戏系统是故意要搞死他们吗？”
“鲛妖不是受伤了吗？”邬靳感觉有趣，“海选本这个难度，其实也算把双刃剑。”
祁斯明再拉弓弩，光箭射向权珩，被她一把抓入手中，双手刺进鲛妖脑门。
“砰！”
光箭与鳞片擦出火光，根本没有刺透！
鲛妖咯咯得逞地笑起来，措不及防地甩起头颅。权珩似乎没有抓稳，鞭子另一头脱手，猛地被甩了出去。
鲛妖一张嘴，直接把甩至半空的权珩吞了进去！！
第十三章 噩梦大厦
[啊啊啊！！她被吞了！！]
[我靠，祁斯明根本没有救啊，这就是指挥？！指挥个屁啊！]
弹幕直接炸开！
[什么情况啊，这就完了，太无语了吧，就这就这。]
[都散了都散了吧，这都什么素质啊。。无语，吹的这么厉害，还不是完蛋了。]
[是这个副本太难了，哪有新人是这种难度的本？系统根本就不公平吧，比头七本还恐怖！]
[呜呜呜，好可怜，我其实还挺喜欢这个新人玩家的，没想到都没有成功熬过选拔，亏我还这么期待！！]
[祁斯明怎么还在看？都死了还不快跑？！现在后悔了不成！]
“首领，游戏结束……”悟空面具的劫匪向前迈步。
“急什么？”邬靳抬指，话里含笑，“系统都没通报。”
祁斯明捏紧银弓，压低了呼吸。
[什么意思？这是什么意思？]
[我靠，这些人的反应不会是……]
鲛妖摇晃着身体，忽然扭动着挣扎起来，两只爪痛苦地扑腾！
鲛尾被弓箭固定，跑都跑不了。
下一秒，紧闭的大嘴猛地张开，尖叫的声波似乎震得空间都扭曲。粗长的舌头弹射出来，溅出满腔鲜血！
[靠靠靠！你们快看！那个舌头上有人！有人！]
[艹啊！她没死！！啊啊啊啊！！！]
粗长的舌头被光箭贯穿！权珩紧紧扎在怪物舌上，软鞭帮助她固定了身形，怪物口腔中被弓弩射进数不清的箭矢！
怪物浑身都是黑鳞，但是口腔里没有！这就是它的弱点！！
[这都敢进，好大的胆子！！]
[这也太疯了吧！里面可都是利齿，就算怪物舌头怕尖牙，她自己也怕啊！！这不就是赌吗？！]
权珩面色冷静，一手抓住光箭，另一手甩出软鞭被等在高层的祁斯明一把抓住，用力扯出。
力度拉扯，权珩直接用箭剌开怪物舌头，血崩重伤，分成两半！
鲛妖垂死般扑出，嘴巴张到极致，妄图咬下权珩双腿。
等的就是现在！
祁斯明弦开满月弓，光箭蓄攒最大力道，刺进鲛妖口腔，势不可挡地贯穿身体！
箭矢扎进地板，迸出裂纹。
固定它尾巴的光箭关键作用，打碎鲛妖复仇动作。
它碰不到权珩分毫，只剩死路一条！
……
权珩腿下微软，身上湿透，伤口疼得发麻。
怪物口腔里的尖牙在舌尖甩动时还是会伤到她，这本来就是不可避免的。
可以说，稍有不慎就会命丧黄泉。
“你还好吗？”祁斯明扶住她，把风衣搭回权珩身上。
“我没事，”权珩面色冷静，似乎感触不到任何疼痛，“一会儿按照计划走，别犹豫。”
祁斯明抿唇，最终点头。
面前庞然大物轰然倒地，鲛妖身上黏稠血液不断涌出，在身体正中央闪烁出璀璨白光。
【叮咚！恭喜玩家找到真正的月亮泪，当前剧情完成度百分之百！】
【叮咚！恭喜玩家祁斯明完成相关角色任务，当前榜单排名第二，可自主选择附加剧情探索，或直接退出游戏。】
“月亮泪？！”
猴面劫匪一步向前扑向月亮泪，权珩面色冷漠，毫不犹豫夺过祁斯明手中银弓。
搭箭满射，直冲劫匪头顶不稳的天花板！
猴面男抬头，只见碎石在眼前放大，避无可避。
“啊啊啊！！”
惨叫声响，权珩把银弓丢给祁斯明，声音平静又不容反驳：“退出游戏。”
祁斯明对视上楼下僧面獠牙坠的青年，紧绷着脸点了退出游戏。
“我在副本登出口等你！”
话毕，消失不见。
[啊啊！！就剩她一个了，她的任务没完成，她就是鬼牌啊！]
[这局鬼牌是什么？怎么不留下祁斯明，至少能多一分胜算啊！]
[又是双Boss，又是鬼牌，还遇见3S级怪物，这什么死亡buff？！]
[看着黑心反派似的，还那么爱使坏，没想到不拉垫背的，让人走了。]
权珩甩起软鞭，精准缠向月亮泪。
“新人玩家就这么大胆子？够疯啊。”
邬靳扫了眼被活生生砸死的猴面男，看向用鞭绳甩起月亮泪的权珩。
微笑僧面的怪物看她，轻声笑了下，下一秒微微下压膝盖，脚下用力瞬间跃起三米高度！
任何人类都不可能有这样的弹跳力，黑雾在指尖缭绕，他在半空轻易地腐蚀割裂了鞭子，拦路虎般夺下了月亮泪！
“鞭子用的不错，可惜武器等级太低，预备玩家也没有解锁面板强化身体。”
邬靳稳稳落在高楼层台阶的扶手上，他就像是只使坏的黑猫，灵活又优雅。
单手背后，晶莹剔透的月亮泪乖巧地躺在他戴着黑皮革手套的手心，打量她时话里玩味：
“想要吗？来试试。我不会攻击。”
第十四章 噩梦大厦（完）
[普通武器对3S级的伤害跟猫挠差不多，副本剧情完成，但角色任务完不成她连主动退出的权限都没有。]
[我怎么觉得系统这么针对这个新人，这也太非了吧！]
[她体术很不错，但武器太差了，没有点亮体灵值和技巧值，身体都是普通人类级别的。]
[啊！我不敢看了，大人转到她身后了！！]
“我在这游戏里什么角色？劫匪？”
邬靳灵活闪身，瞬间移步到权珩身后，黑色雾气凝聚成黑晶手铐，一甩便铐住了手腕。
游戏系统禁止他在普通副本里杀害新人玩家，但活着怎么折腾是他的自由。
“那么……”他力气太大，反折住权珩双手，丝毫不懂得怜香惜玉地扭伤了手腕。
权珩闷哼一声，听怪物贴近，在面具下戏谑地低笑：
“你现在被逮捕了，警官。”
“要求饶吗？你的眼睛很像猫眼石，拿两个眼球换月亮泪和你的命，怎么样？”
“我觉得……赔本买卖！”
权珩突然转臂，借助手铐勒在邬靳脖颈，一头撞在他面具的鼻梁上！
[嘶，这招好阴啊！正面贴脸，看着好疼。]
[我靠，这女玩家是个小疯子吧，直接撞啊？！]
[不过身体没强化，这一下对3S的boss，根本算不得什么！！]
面具贴近鼻梁，这一下撞得确实措不及防。
但权珩刚回身还没落地，一脚被横扫摁倒！
邬靳扯住手铐细链，皮革手套发出轻微吱咯声响，直接把人拖了起来。
手铐勒得生疼。
“正式玩家都不算，这么一招对我可造不成伤害。”邬靳轻啧一声，“运气真不错，我还没见过选拨副本能遇见S级别怪物的新人呢，更别说3S，系统对你挺特殊照顾啊。”
权珩根本不理会将近脱臼的手腕，袖子里滑出蝴蝶刀！
薄刃指尖滑转，闪出冷冽华丽光泽，像蝴蝶优雅蝶翼，步步紧逼！
[高品质的蝴蝶刀！这是祁斯明背包里的武器！能伤害到3S的武器！！]
[啊！大人小心！！]
脖颈被划出伤痕，邬靳扫了眼她手里的蝴蝶刀，手心裹着诡雾挡住刀刃，直取权珩手腕。
[这力道，大人是要直接废了她的手！]
[不敢看了，大人您别这样啊！！这黑雾能熔了骨头的！]
诡雾缠绕，手腕翡翠十八子闪烁过金光，珠链间滚动炸出白金色符文！
炽热金光瞬间缠绕成真火蛇信，缚在她手腕的特制皮革灼烫如岩浆。
邬靳即刻松手，手套毫发无损，内里手心已经烫到失去知觉。
这是——
“乾坤十八子……？！”
他低喃，猛地抬头去看权珩的脸。
可就是这么一个失神的机会，权珩毫不犹豫内折拇指，“咔”一声折到脱臼，骤然下拽的手侧刮出鲜血，瞬间挣脱手铐控制！
权珩行云流水反手抽刀，一刀扎进邬靳脖颈！
[啊啊啊！！她捅了大人的脖子？！]
[我去他妈！！我看到了什么？！我眼瞎了！！]
“嗯……”邬靳闷哼一声，五指成爪却在碰到她衣衫时堪堪忍住。
松了力气。
权珩眼神冰冷，一脚把他踹进大火里，借力拔手抽刀！
鲜血“噗呲”一声，喷溅涌出！！
[我靠！手侧直接刮了层肉，我天，脱臼很痛的！怎么这么狠？！]
[？首领收手了？！大人守规矩了？！这可是地下王国第一反骨！]
[刚刚大人说了个什么，怎么就消音了，那串珠子是什么东西？！]
权珩粗喘着气，扫了眼大火中被灼烧的尸体，撑着剧痛的手腕冷静起身。
弯腰捡起了掉落的月亮泪。
【叮咚！恭喜玩家怪物珠宝“月亮泪”，获得奖励10000游戏币！】
系统提示音响起，欢脱至极。
【叮咚！恭喜玩家完成鬼牌任务！剧情探索百分之百！获得最终通关奖励1000游戏币！】
【叮咚！恭喜玩家权珩通关预备玩家选拔副本《怪物珠宝Ⅰ：噩梦大厦》，获得正式玩家资格！获得商店使用权限！获得昼夜边域登陆权、游戏论坛登陆权！】
【叮咚！获得榜单第一专属礼包，玩家权珩累计获得13000游戏币！打破新人记录！获得“新人王”专属称号！奖励昼夜边域-中央眼庆贺宣传一游戏时！！】
【叮咚！恭喜您获得一次特殊物品抽卡权。】
【叮咚！掉落新人王专属烙印奖励，可在昼夜边域查看解锁……】
……
游戏的奖励嘀嘀嘀地响个没完，权珩握手正骨，面色平静。
[麻了麻了，我麻了，这奖励好多啊。]
[我上一次看到这样的奖励阵仗，笑死，根本没有上次啊喂！这TM还是新人吗？！！]
[综合榜前五百！！我靠！！新老玩家现存十几万人，她一下子进入前五百！！潜力评分要上双S级别了吧？！]
[同期有这么强的吗？！她还要组队参加S18，是要加入哪个俱乐部啊？必然会当王牌培养的吧！！]
[妈呀，我看她和祁斯明关系好，大概率会和祁斯明一起进排名第三的“战神旗帜”，或者叶皇的“荆棘帝国”？]
……
【系统提示：玩家每三天需要进入一次游戏，否则将注销玩家资格，关押游戏禁闭室。】
【期待您的下次游戏。】
权珩的身影化成无数星点，消失在游戏的大厦中。
……
游戏结束，一切归于平静。
良久，不熄灭的大火烧毁了天花板的吊灯，灯架不堪重负地“吱嘎”一声绷断，砸落。
戴着黑皮革手套的右手伸出，轻打了个响指。
一瞬间，墨中隐赤的诡雾强势地扫清大火，袭来的灯架瞬间被吞噬泯灭成雾中分子。
邬靳扶住脖颈一侧，抹去鲜血，伤口已经完全愈合。
刚刚那种程度的攻击，对他来说和猫挠差不多。
游戏里，3S级别BOSS根本无法彻底杀死。
只不过……
“怪不得副本会破例安排双BOSS，哪有这么巧合的事。你倒是挺偏向她……”
邬靳向后靠在墙边，摘掉脸上带血的笑面佛僧，露出的一张脸秾丽隽美。
棱角分明。
浅褐色的眼睛像是剔透的琥珀石，微微偏移时洒进点点火光的晕染。
【叮咚咚！游戏公平对待每一位人类玩家，保证成绩真实，遵守混沌契约。】
系统冰冷的声音蕴含警告。
【重申契约第一条，禁止地下王国公民向人类玩家透露“诸神黄昏”相关信息。】
“我没说成绩不真实，也没打算透露什么。”邬靳嗤笑，“你可真够烦的。”
墨发散掩了眼眸，他垂着浓密蝶睫，在烧灼的浅微声响里缠绕着孤寂落寞。
“权珩……”
忽然，他低低笑起来。
身上落寞一扫而尽，眼眸漾起浓稠黑色，染深了浅褐瞳仁。
“下次见。”
大火燃出漫天黑烟，铺天盖地，遮挡了今晚的月光。
地下王国的怪物，盘踞在这黑暗的禁区，杀戮着来自地上光明处的人类玩家。
游戏，才刚刚拉开帷幕。
第十五章 昼夜边域
【*叮！恭喜玩家顺利通过海选本！检测玩家san值正常，已刷新数据，消除伤害。】
系统的话落下，权珩便从一扇纯黑的门走出，回看那扇门的上空尽是黑暗，只有一些闪烁暗金光芒的球体，像在无垠宇宙中，悬浮在黑暗里的恒星。
——这便是副本登出口。
*那扇黑色的门在她身后成漩涡收缩至消失，融入身后浓稠的黑雾中。
权珩略顿，伸手触摸那扇门消失的地方——触感像是一面凹凸不平的墙面。
组成“墙面”的黑雾像是触手伸展些许又缩回，它们形成一面古怪的屏障，只有刚刚那扇消失的门可供进出。
落脚是深黑色的地板，周围的墙壁尽是冰冷的黑色琉璃砖，隐隐洇出蓝色的幽光，在琉璃的折射下泛出一种奇异的潮湿与黏稠感，往前延伸才是逐渐明亮的走廊。
这地方除了她都没有其他人，祁斯明也不知道在哪。
【叮！检测玩家获得正式玩家权限，为倡导“昼夜边域”友爱、和平、公平公正的氛围，从维护玩家权益的角度出发，请签订“玩家知情同意书”。】
？？？
权珩扶墙的动作一顿。
什么知情同意书？
“我是在做实验吗，主试先生？还是进ICU前的‘生死状’？”
权珩刚要检查自己的正式玩家权限就听见这种提示，靠着墙壁坐下，“内容是什么？”
【叮！“玩家知情同意书”内容如下：
①本游戏内所有副本由地下王国公民扮演主要NPC，玩家可任意杀死或被杀死。
②本游戏不对玩家生命负责，除昼夜边域追求友爱和平外，其余地点不在系统管辖范围。
③玩家拿到联赛“第一序列”荣誉后才可选择退出游戏，否则无权脱离游戏。
④知情内容最终解释权归系统所有，玩家可选择认同签字，或失去正式玩家权限，重新开启海选本。】
不同意就重新来，必须签是吧？
行，你厉害。
权珩微笑：“好，我签。”
她伸手，在签字框以指做笔签下姓名。
【*“献祭姓名，如同献祭灵魂一角。”汝名即汝魂，契约生成，您可自由使用相关系统权限。】
契约？
权珩瞳仁微动，虎口的佛珠轻晃，压下疑虑开始整理背包。
[怪物珠宝（特殊物品）：月亮泪]
[简介：月亮女妖的传世之宝，拥有返老还童吞噬时间的作用。过度使用者会被月亮泪的束缚诅咒，成为守护月亮泪的怪物。过于贪婪的心只会受到惩罚，这点毋庸置疑。]
[功能：可暂停时间，逆转时间。]
特殊物品？
权珩心想：应该也算是商店里无法购买的道具。
【温馨提示：检测您获得一次特殊物品抽卡权，是否使用？】
权珩点头：“使用。”
【卡池准备中，停止时请喊暂停。】
光屏中数不清紫色牌面转动，权珩看都不看一眼，开始检查自己刚刚开启的数据板。
……
权珩点开自己还没有刷新完成，固定在副本结尾状态的数据板：
[玩家ID：权珩（可点击更改）]
[生命值：16]
[体灵值：30（可自动恢复，保持性随序列提升增强）]
[技巧值：B级（可利用副本奖励技巧点增加）]
[装备：无/无/无（可一次性装备三种烙印或武器，您已有专属烙印获取资格，本命武器获取资格，可点击形成）]
[san值（理智值）：63]
[潜力值：经过海选本成就鉴定，您的潜力值评分为SSS级！！（温馨提示：可在高级本中强制开发潜力，在您有能力完全保护自己前请保密潜力值。）]
下方总结红字：
[现序列：D，综合序列：因潜力值特殊，可在五副本后再次查看]
权珩关闭数据板，感觉好些又开始习惯性地捻佛珠。
【叮！您是否要暂停抽卡？】
系统的提示音响起。
“暂停？”
权珩歪了歪头，似笑非笑：“话说，我怎么没见你之前问我是不是要暂停游戏啊？”
那根本就不可能是个普通级别的选拔本。
【…………】
系统憋了半天，终于冷漠道：【玩家权珩，你好幼稚。】
权珩微笑，坦然接受：“谢谢你的评价，我很喜欢。”
“你接着转吧，等我看完你就可以停了。”
游戏系统：【…………】
权珩点击【装备】的选项。
【叮！请您耐心等待10s，系统会综合您的表现，进行烙印塑造、武器塑造。】
权珩看着眼前凝聚出暗金光芒的球体，和头顶的“恒星”光球如出一辙。系统数据波动时手腕佛珠忽然流转过金色光泽。
权珩视线看去，眸色微深：原本已经形成的武器雏形波动，竟然分割成两件！
【数据错误，数据错……叮！数据正确！本命武器已形成，请玩家领取。】
悬浮的金色光球与暗红色光球散去光泽：面前稳稳漂浮着一件银色蝴蝶刀，铭文篆刻极其精美。收鞘可成匕首，出鞘可做飞刃。
*另一件长得像是长鞭，但并没有手把，鞭身流转着暗红色光泽，近乎浓郁成黑色，但周身剔透如晶体，入手却柔而有力。
权珩刚伸手，那长鞭光泽收束，如闪电收尾，眨眼间凝成黑色权戒。
【叮！本命武器“罪罚”，“蝶刃”已成型，可收入背包。】
面前暗红薄雾包裹着长形数据流，像是锁链捆缚在浅金色的图腾上。
“嘭！”一声，暗红锁链绷断，烙印闪烁一瞬，向外扩散坠落，如繁星归位。
【叮！专属烙印“释”，已解禁。】
权珩双眸中烙印浮现又沉寂，轻微的眩晕过后再次清醒。
“什么烙印？”她开口。
[烙印：释]
[我行即道，我身即法；释我枷锁，重塑规则。]
[烙印讲解：此烙印属性为规则类，可将游戏内存在带入现实，可将地下王国存在带出游戏，可打破一切规则禁忌。]
“包括游戏内的身体状态？”
【是的，包括。】系统冰冷的音质夹杂入微不可察的笑，【所有东西，包括怪物和污染。】
权珩偏眸，手腕佛珠上的碧玺隔珠血光流转。
“停了吧。”权珩声音平静，示意抽卡的界面。
【叮！抽卡暂停，翻牌中……】
面板中卡片反转——
一瓶游戏红buff特效的瓶子映入眼帘。
【特殊物品“稀有红buff”，已入库！】
【介绍：生命值，无法自主恢复的玩家数值。此药剂可将玩家生命值恢复至100！一次性药剂。】
这确实是个好东西。
权珩笑了下，刚起身就被眩晕感晃了晃，感觉有人走了过来。
·
“居然没带伤出来，”祁斯明走来扶住她，打量着权珩，“你现在的san值是多少？”
他特意等了一会儿才进来，留给权珩整理面板的时间。
“六十多吧。”权珩倒没当回事。
“哦，六十……多少？！”祁斯明反应过来一惊，“六十多，你没骗我？！”
“这有什么好骗的，”权珩买了瓶体灵恢复剂灌进去，“有什么惊奇的吗？”
“怎么不惊奇，你没有问系统san值是什么吗？”祁斯明勉强维持冷静，“预备玩家出来时普遍san值都是20左右，我们首席那个时候才是43！”
这挖人的锨都举起来了，生怕权珩看不见。
祁斯明扶着权珩的手不松：“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你的潜力值是多少？到S级了吗？难道是SS级？！”
权珩：“…………”
你能不能先松开我？我又跑不了！
第十六章 双子屏
“san值是什么？”权珩打了打衣褶，随口问道。
“你玩过现实生活中的跑团游戏吗？”
祁斯明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一种扮演性质的桌面游戏，san值就是取自那里，又被称为理智值。”
祁斯明斟酌话语，尽量准确地介绍。
“这个游戏的属性是【MMORPG】，就是大型多人在线角色扮演游戏。
“玩家进入副本其实是进入地下王国，属于外来入侵者，会被游戏分配身份进行角色扮演，同时会受到地下区特有的精神污染，产生不同程度的异化，异化的评判标准就是san值。”
“懂了，”权珩语气认真，“水土不服。”
祁斯明：“……差不多。”
“*san值越低，你的自主认知就会越弱。在SAN值归0之前，玩家的精神都将被视为是正常。
“但是短时间内较多的san值下降会导致一些不定期疯狂和恐惧症。哦，对，一次性5点以上的降落就会判定为骤降。
“san值归零就会失去自我意识，永远成为你扮演的角色，留在副本做npc——序列晋升的潜力越高，san值维持越好。”
权珩若有所思地点头，薅羊毛再问，“那频道呢？”
“频道有两种，一种是常规频道，一种是职业频道。”
祁斯明示意权珩和他走，“常规频道的观众都是地下王国的公民，但这只是一部分。正式玩家也可以注册职业，针对地下王国和昼夜边域两区域进行直播，但是要注册特殊身份【职业玩家】。”
“职业的事情我待会儿给你讲，接下来向新玩家表示欢迎。”
他迈步走出昏暗的走廊，在明亮的出口驻步，转身笑道：
“欢迎来到游戏中转站，人类玩家的集会地——
“昼夜边域。”
霞光渲染的天空映入眼帘，最西方悬挂皎洁明月，最东方太阳初升，头顶是隐约可见的行星轮廓，像是身处一副抽象虚幻的油画中。
在半空的某一片区域，又有许多银色魔方状的物体按某种标准分类悬浮，大的半人高，小的只有两个成人手掌那么大，看着像某种金属。
“那是职业玩家的观影台，这浮舱进去后能容纳成百上千或上万人，和电影院的观影厅一样构造，只不过在外看着小巧——我带你去看看中央眼，今天的榜单上一定有你。”
祁斯明边说边带着权珩走向霓虹灯遍地的主街道。
各处耸立的高楼，构造就像是人类繁华的CBD区，各层高楼建筑的CBD大屏幕中播放着各大俱乐部的宣传视频。
来来往往的玩家穿梭在其中，仿佛身在现实中。
权珩手心捻过佛珠，她穿着一身白衣，干净温和得像是与这繁华世俗分离，在人来人往的街上清贵又孤独。
“到了。”
祁斯明停下脚步，权珩也闻声看去——
他说的中央眼，位于整个昼夜边域的中心地带，高达百米的银色十字架如同船锚钉入地面，面前是凭空悬浮的裸眼3D屏幕。
“昼夜边域的地标中央眼，由四块横型大屏组成。”祁斯明抬头看着面前巨大的屏幕，裸眼3D的压迫感如巨物逼近渺小人类，带来身心的震撼。
“十字锚正前方这两块高清屏幕，合计近1000平方米，左右两侧的两块竖型大屏，各宽25米、高60米，两块面积合计约3000平方米——我每次看都会觉得不可思议。也难怪系统用它做榜单展示屏。”
——这是对所有优秀玩家的褒奖。
“每个屏幕上都标识着【S18】，意思是第十八赛季，上一次联赛结束到本次联赛结束为一赛季，今年是第十八次举办联赛了。”
“两边竖屏是各类榜单，主要是四个榜单：新神、新秀、飙升、俱乐部。”
祁斯明指了一个：“最右边的就是新秀榜，只要正式游戏没超过二十个，都能进，给新人期玩家准备的，我在第一个。”
[祁斯明，俱乐部：战神旗帜]
确实是排名第一的新人玩家，可以说是游戏里的小神。
“中间两块屏幕又叫‘双子屏’，展示的是含金量最高的榜单——【皇帝序列】前二十名的宣传，左屏个人海报，右屏游戏剪辑，每三分钟一位。都是顶尖大神，各俱乐部的首发C位。”
权珩抬眼看去，皇帝序列的排名：
[TOP1.疯帽子，怪物派对]
[TOP2.禁忌女王，荆棘帝国]
[TOP3.陆旭年，战神旗帜]
……
“虽然是有真名，但大部分人会使用昵称，这样可以避免在现实中相遇惹麻烦。”
祁斯明顿了下：“不过我感觉用处并不大——而且成为正式玩家前要签订同意书，真名就已经被系统获取。它掌握相关权限的同时，也会对我们的名字提供庇护。除非我们自己同意交付姓名，不然地下城的怪物知道也没用。”
而且知道大神们真名的玩家并不在少数，所以战神旗帜里大多数成员取都不取。
“飙升榜，是看玩家综合数据上升的速度，也是新人最容易上的榜单，每分钟刷新一次。刷新了，你在……”
祁斯明猛地睁大眼睛：“你在第一个！”
飙升榜单更新，一个从未出现过的名字凭空出现在首位，镀上皇冠金色。
[权珩，俱乐部：无]
与此同时，双子屏上的海报统统清零，炸出庆贺烟花：
【叮咚！热烈祝贺玩家权珩打破“疯帽子”新人记录，解锁S18赛季“新人王”成就！】
【叮咚！恭喜玩家权珩进入综合排行榜前五百！刷新S1-S17赛季期间最高新人排位！】
“你看那！”路过的玩家纷纷驻步，“没有加入俱乐部，纯新人！”
“双子屏的宣传奖励，这是当年疯帽子还有叶皇的排面！”
“第一赛季到第十七赛季的排行最高，我靠，S18好多高质量新人。综合榜居然进前五百了！我还在一千多晃荡。”
“前五百……”
祁斯明看向权珩，惊愕道：“你的潜力值至少是S，不对，是SS了！”
“或许吧，”权珩轻笑，“我不记得了。”
她倒是不怕树大招风，不过三天中央眼的宣传权就够张扬了，3S的事情不如先留着。
“接下来双子屏会播放一些副本精彩片段，”祁斯明不再问，“你要继续看吗？”
“不了。”权珩收回目光，“带我走走边域？”
“好。”祁斯明话里带着揶揄，“我带你进行菜鸟扫盲。”
权珩失笑，她内扣佛珠停了动作，轻轻颔首以示礼节：“那就多谢前辈了。”
第十七章 新手扫盲
“昼夜边域占地大约7平方千米，和咱们首都的CBD区差不多大。”
祁斯明带着权珩从中央眼向东走，“但最核心的，也是玩家最常到的地方，都在中央眼附近，不会让你步行超过五分钟的——哎，说起这个。”
祁斯明饶有趣味地询问：“你居然不先问我登出口在哪，不怕现实的亲友着急吗？”
权珩抬眉，唇角带笑道：“因为边域时间和现实流速不一样。”
这件事权珩有所猜测，不然就先离开游戏回现实查看情况了。
“怎么说？”
“游戏或许能为玩家的死亡找出一个合适的理由，毕竟世界上每天都有无数人死去。但是这么多人长时间的消失……”
权珩的视线看向人来人往的边域街道，这些玩家走的并不匆忙，还有的人坐在长椅上看攻略书。
她拨了下手中佛珠，收回视线：“还是间歇且频繁的，不说对玩家的现实生活有多大影响，只是这种怪异现象就会引起亲友怀疑，说不定还会有奇闻报道。
“所以我猜测，不仅是时间流速不同，玩家或许还不能在普通人面前突然消失，登陆游戏——当然，不排除游戏系统庇佑，抹掉现实痕迹的可能。
“但我更偏向时间流速的不同，这个中转站不像在地球，倒像是在什么异空间——普世科学还是有意义的，我们所处空间维度不同，时间维度的计算也会发生改变。”
权珩微笑：“更何况系统给我的推荐奖励是按照‘游戏时’计算的，这本身就是线索。”
“厉害，真聪明，”祁斯明微诧，忍不住笑赞，“推理满分。”
权珩微微敛眸，算是谦逊回礼。
“边域和现实的时间流速不同，远慢于现实，你可以放心逛。”祁斯明坦白，“至于你说的另一条也对，普通人的凝视作用下，玩家确实不能登陆游戏，算是保密设定之一。”
祁斯明领路往前走，“俱乐部驻地占了边域大部分，不过离中央眼越近租金就越高，系统出租地皮的面积就越少，除了几个顶尖俱乐部，其他都在核心区外。”
“那看来，”权珩无声一笑，“游戏系统会参考现实人类的规则。”
祁斯明顿步，回头看她，眸色微深：“是的，系统会参考人类社会的规则。”
“好比现实世界的电竞游戏，普通人玩游戏不会上直播，但职业选手会进行直播，获得关注和打赏，大型比赛更是会进行宣传应援和观众现场观看——游戏里职业玩家和联赛就是它的变种。
“就连游戏币也可以单向换成现实里的流通货币，按照每一区的玩家综合实力制定汇率，其中华夏货币最值钱。”
“是吗？”权珩话里玩味：“那我猜大家都爱走捷径换美元吧。”
祁斯明也笑：“确实是这样，一点错都没有。”
“往前走是霓虹灯区了，也就是游戏出入口。再往前就是[万花筒]。”
他指了指前面明显变得拥挤的区域，“[万花筒]区域占地面积最大，除了租赁给各大俱乐部、玩家的宣传转播频道，最重要的是通往地下王国的各类频道——玩家可以在这里获得关于地下城的信息。”
权珩一眼扫过去，3d裸眼和2d液晶屏各式各样，频道里长得千奇百怪的怪物或说或笑，甚至有怪物城的欢乐脱口秀……确实就像是个千奇百怪的液晶万花筒。
不过——
“怪物城最美味肉条，采用上好玩家肉制作！”
液晶电视里，维丽丝身穿艳红礼裙，对镜头迷人pose，“陈年老坛秘制香料，九九八十一天烹饪而成，这美味，不敢相信！”
权珩：“……”
广告词甚至有剽窃人类世界老坛X菜的嫌疑！
况且抄谁的不好，这家的广告词一抄，这肉就一股怪味。
“原来她真的是地下王国的当红女星，那我撕她海报的视频是不是播出去了？”
权珩心里唔了声，认真想，“还行，黑红也是红。”
她不挑。
“你在看维丽丝？”
祁斯明察觉到权珩视线的停留，“她的化身确实符合人类的审美，在地下城的美貌榜上排前几，还是个明星——不过原型就不知道了，这些怪物都披着外皮，真身不是触手就是畸形。”
权珩点头，看这些屏幕面前驻步着很多录像和分析的玩家，甚至每隔一片地方会被围出绳索，割据分离。
“通过不断重复的广告语，以及频道节目来获得地下王国的碎片信息，”祁斯明道，“这是俱乐部的基础工作。”
权珩打量着这群人里警惕巡逻驱逐路人的角色，每部分人都会佩戴或纹上什么一致的符号。
比如交缠成权杖的荆棘玫瑰花，再比如长剑与火焰辉映的旗帜。
“看着像是荆棘帝国和战神旗帜。”权珩思量，“这些信息区估计要交付租金……倒也算是大组织的垄断占有了。”
滴——
祁斯明的面板在眼前展开，耳边似乎响起什么提示。
他回了句“知道了”，便转头看向权珩：“我们首席发通知要我们去开会——你是自己再逛逛，还是我带你去传送门那？”
权珩笑道：“那扫盲任务先到这吧。”
“好，等你出去后系统会主动给你下载内部论坛，有附带的扫盲贴，可以看看。”
祁斯明示意权珩和他走，“我给你发一条论坛的好友申请，通过后就会有游戏登陆的提示——等下一次你进入边域，我带你把剩下的区域逛完，顺便给你讲讲打职业的事情。”
“多谢前辈。”
“不用，当我还你在海选本的人情，顺便和高潜玩家结个善缘。”
祁斯明说得明白，继续道：“游戏的登出口有很多，刚刚那些彩色的霓虹灯区都是，进入这些区域就会出现一扇门，用正确的[锚匙]开门就能实现定点传送，也不用担心传送门的数量不够。”
“能进入这个游戏里的预备玩家不在少数，正式玩家却只有十几万，”祁斯明单手插兜，“还在海选本不断进行的情况下，人数基本不变。”
这意思就是玩家死亡率高。
权珩了然，又抬头看向天空奇异的霞光，似乎这个中转站就是在另一个维度里开辟出的，一片黑暗与光昼交割过渡的混沌区。
“昼夜边域只有黄昏和黎明，晚霞和朝霞。”
祁斯明顺着权珩的目光看去，“就像是迈一步就天明，又像是迈一步就深渊。”
权珩心里一动，看向祁斯明。
“这么看我干什么？”祁斯明无声笑了下，镜下的目光放远，“这是我们首席说的，玩家来到这种地方，如同临渊而立，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
权珩静默片刻，认真地开口：“你知道吗？”
“什么？”
“你现在很像个推销员，要给我洗脑的那种。”
祁斯明：“……”
权珩不留余地，语气诚恳：“我很想念咱俩刚见面时候你那股高冷斯文的劲，要不要重新塑一下人设？”
祁斯明：“…………”
完了，咱俩这过副本的情分，从现在开始就没有了。
权珩笑起来，不再逗他：“不过说实话，我还挺喜欢这游戏的。刺激但有趣，感觉自己真的在十八岁。”
有趣？什么癖好？
祁斯明打量权珩，问了另一个问题：“你现在也就这个年纪吧？”
权珩略思索般点头，笑笑：“好像也是。”
……
到了登出口，权珩把蝴蝶刀还给祁斯明。
“对了，关于[锚匙]的事情，再给你个过来人的提醒。”
祁斯明靠在墙边看她，出声道：“霓虹灯区类似于网络接口，这个游戏就像是【互联网】主体。现实中的每个地点都像是连接网络的【主机】，遵守‘Internet Protocol’。
“每台【主机】都会被分配一个Internet Protocol Address，就是32位的IP地址，也是你开门的[锚匙]，以此来标记和屏蔽物理地址的差异。”
“所以？”
“所以【主机】IP地址是唯一且不可改变的，也就是说‘一把锚匙一个地点’，记得不要保管好你常住地的[锚匙]，不然别人能通过传送门进行维度跳转进入。当然，你也可以利用一些‘特殊物品’设置指定登录人，就像热点设置人数限制那样，更安全更保险。
“不过特殊物品不好得到，那都是游戏商店里买不到的东西。我手头也没有闲置的，你可以等等两星期一次的拍卖会，大概率会有。
“——你以后会发现的，游戏和现实的联系很像是超现实计算机与网络的联系，副本是就好像各类型的网游。”
权珩若有所思地点头：那这么说，利用游戏也可以实现网络似的跳转，或者……
“哦，也不要随便用[锚匙]。”
祁斯明想了想补充，“上次有个新人玩家乱填，直接传到了深山野岭的茅厕里，据说出来的时候很有味道。哦，对，还有一个直接传送到了叙利亚战场，撞见了漂亮国偷石油，稍微跑慢点就被打成筛子了。”
他嘴角还抿着笑，一看就是故意说这些。
“……”权珩看他一眼，微笑：“我知道了。”
似乎大度地没在意这个内涵调笑。
第十八章 现实
权珩再次睁开眼的时候，自己已经回到了熟悉的廊亭里，动作间碰到拇指上陌生的黑色权戒。
唔，不是梦。
权珩心想，我确实可以联系走进科学了。
她依旧坐在轮椅上，手边是之前沏好的龙井，看茶的温度，时间也不过五分钟——游戏里的时间和现实的流速比确实不同。
这倒是点好处。
权珩抬手，把还温着的茶匀浇在茶宠上。
廊亭正对一片荷花池，本是八月十五的团圆日子，现在连荷花也只剩下残痕。
“老大！”
变声期特有的微哑嗓音扰乱寂静，跑来的少年人校服穿得也不正经，散散系在腰间，嘴里的糖果还没化，鼓起一边脸来。
“老大，生日快乐！”他说着祝福，把书包随便摔在地上，一滴溜地仰坐在桌旁的太师椅上。
“这个时间，”权珩倒了杯茶推给他，没什么责怪的意思，“你又逃课了？”
“谁让初三中秋不放假，我可不能缺下您生日。”他喝的急，一路从学校跑来，浅栗色的头发被风吹得翘起，被他放了杯子随手撸了把。
“而且我看今天好多人来庄子里送礼祝寿。”桑亭一手撑着脸，一手去戳那胖乎乎的茶宠金蟾，“您今年还不露脸吗？”
“不到时候，也没什么有趣的。”权珩拨着珠子，白衣衬得人佛气又与世无争，似乎天然地绕着一层淡然的亲和力，显得格外随和。
“老太婆今天生物课讲了兴奋阈值，”桑亭放过那吐泡的紫砂金蟾，一手压在桌边，撑起身子来，“老大这是阈值高，送礼物要够刺激够合心意才能让您开心。”
权珩嘴角弯了下，声音很轻：“是吗？”
“是啊，但是我送的这件礼物，老大一定会喜欢。”
权珩偏眸看他，少年人凑近的瞳孔微微放大，透出兴奋和杀戮的恶劣。
“我找到那个吞货的蠢材了。”
权珩捻珠的动作微顿，她抬头看了眼阴沉下来的天，抬手把壶里热茶浇在茶宠上。
手腕纤细，像是透白的润玉。
桑亭有些摸不清权珩的意思，话里带着疑惑：“……老大？”
“天气潮，待会有大雨。”权珩放了壶，掀眸吩咐，“去拿把伞。”
……
中秋节的傍晚下了场大雨。
龙武大街的巷子口拐进了辆加长林肯，皮闹的孩子推开窗户惊奇地往下看，咋呼着喊母亲围观。
女人顺着窗户往下看，那车前后跟着数辆黑车，下来的人都训练有素，统一穿着黑色西装。
不像是街头混混，也不是印象里的杂帮派。
加长林肯开了宽敞的后车门，铺开一层缓坡，纯白古伞在这黑沉的雨幕里像是一朵醒目圣洁的莲，遮下不懂事的雨，女人只能隐约看见坐在轮椅上的人，窥见这水墨似的名画一角。
佛珠温润，人如昙花，气如莲。
“好漂亮哎！”娃崽指着那白衣薄身的人，只看感觉，就惊讶地出声。
这声音引来注意，这群人几乎同一时间盯上他们，有人警惕地想往这栋楼来。
轮椅上的人偏头看了眼，隔着雨幕眼神也是温淡的，抬了抬手指打消了手下的念头。
女人这才后知后觉，后背出了一身冷汗，连忙扯着孩子后领关上窗户：“写作业去撒！看人家干啥子！拿笤帚打你听见没？！”
……
“boss，真的不用解决？”
“小孩子好奇罢了，”权珩阖眸，“不要画蛇添足。”
手下这才闭了嘴，稳稳推着人轮椅进了窄巷。
雨大，血顺着水远远洇到了巷边。
巷子边横着几个男人，剩下的人滚在地上，又连忙起身求饶：
“小二爷！小二爷您饶了我吧。那批货我这就给您送回去！”
“送回去？”桑亭嗤笑，半蹲下来把人脸卡着拉起来，“我老大的货你也敢吞，胆子不小啊。”
“不是我的主意！不是我的主意啊！是权家的大少爷！是权大少爷让我干的！”
桑亭一顿，皱眉：“权家大少爷？权霖那个狗东西？”
轮椅的声音引了注意，桑亭起身迎了过去：“老大。”
其他人都低了头，收敛目光。
“老大，”桑亭接过油纸伞，替了手下的位置，“姓葛的说……是权霖的主意。”
“权霖？”权珩微微抬眉，稍有些意外。
自从岚庄发展起来，把古江市临边区域的生意都割入口袋，又入驻权氏集团大本营的古江后，权家就很少主动惹事了。
更何况上次权家老爷子因为二儿媳出轨，十几岁孙子是外家人的事情吐血后，更没了张牙舞爪的气势。不赶紧找药续命，又来折腾什么？
“是，是权霖的主意，爷！您听我说啊！”
葛徊扭动身子，抓着救命稻草似的爬近。
“权霖说，岚庄这些年的生意挡了权氏集团的发财路，是权老的眼中钉肉中刺。只要我扣了岚庄的货，阻止您在道上的生意。他就能借机把公司扩大做出业绩，正好权老爷子要立遗嘱，可以多分遗产，甚至拿到公司CEO的位置！”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想得倒是挺美。”桑亭冷笑，“还不如想法子让那姓权的老头子多活几天，说不定一高兴直接把CEO给他了，这多容易。”
“小二爷说的是！您说的是！”
葛徊连连应和，“而且这批货，他本打算今晚送给苗疆老拓家的人，求什么续命的蛊虫！听说是前些日子从古墓里挖出来的，还能让中蛊的人对下蛊者唯命是从。这虽然是天方夜谭，但和小二爷说的不出差别，小二爷神算！”
“苗疆的玩意？”桑亭看向权珩。
“老大，今晚就送的话，我们现在去还来得及——我带人去劫。”
“我给爷领路！”葛徊爬起来，惶恐地颤着身子，“我给爷领路，所有的赔偿我一个人承担，爷饶了我这次，饶了我这条贱命吧，我……”
“去你的！”桑亭一脚踹开碰到轮椅的葛徊。
“好了，别这么暴躁。”
他还想再补，权珩出了声，声音温润平和：“我说过多少次，和气生财。”
“对对对，和气生财！”见桑亭收手，葛徊又忙不迭爬回来，“和气生财！爷说的对，爷慈悲大度！”
“这批货呢，我们不要了。至于赔偿……”权珩稍弯起唇来，微微倾身看他。
漆黑的瞳仁含笑，倒映着葛徊忍不住恐惧的脸，声音温和：
“你把命留下吧。”
砭骨寒凉杀意骤现，轻而悚然地落下判决。
“爷！不要啊爷！”
葛徊惊恐地扒着地，惨叫出声，围着的人立刻上前把人硬生生拖走：“我知错了啊爷，我再也不敢了……啊！！”
掌绕佛珠缀血如梅。
素白古伞微抬，指扣玉珠缓缓滑至血艳碧玺，伞下人静观叛徒的苍白挣扎，直至惨叫停止再无声息。这才垂眸注意佛珠刚刚不经意溅上的鲜血。
已经染红了手心。
权珩不在意地伸手，在伞檐渐息的雨帘中看手中血色晕染滴落，这才无声地笑了笑。
桑亭把伞还给手下，自己半蹲下用绢帕擦干权珩的手，邀功似地仰头看她：“老大喜欢我这件生日礼物吗？”
权珩伸手敲了下他的脑袋，“喜欢。”
还没等他高兴，又道：“你期中拿校一，我更喜欢。”
“老大……”桑亭瞬间蔫了。
“回去吧。”权珩摸了把他潮湿的头发，“一会儿雨停，月亮就该出来了。不是想吃月饼和蛋糕吗？”
“那您今晚留在庄里吗？”
“不，”权珩看了眼不远处的狼藉，眸色晦暗，“我回权家，今晚我不能缺席。”
第十九章 权家
古江权家。
民国时候显赫的世家，后来衰败转型，现在成了古江市（前）排名第一的上市集团。
现在老爷子当家，嫡系三个儿子，一个死了一个常年不回家一个不争气，再往下就是权珩这辈，两个孙子三个孙女。
之前是三个孙子，后来发现是顶大绿帽子，一时间兵荒马乱改族谱堵丑闻，公司股份都被影响波动。老爷子急火攻心差点嗝屁。
啧，就差一点点。
【叮！温馨提示：正在下载游戏内部论坛，此论坛软件仅玩家可见。】
权珩刚从密道回到权家自己的房间，系统熟悉的提示音便响起。
她挑眉，拿出手机静等加载。
【叮！下载完成。】
【系统提醒：游戏相关信息无法被外部人员认知，无法进行文字、图片、摩斯密码、暗示等任何形式的传播。论坛置顶“新人扫盲精华贴”，新人可自取。】
话音落下，手机忽然黑屏，暗红色光芒缓缓亮起，凝聚一只眼睛，骤然睁开转动。
盯着权珩观察几秒，这才缓缓闭上。
【检测到正式玩家专属烙印，身份已确认。】
手机载入正常的界面，最后一面多出一款纯黑软件，只用红色隐约勾勒出“禁”字，软件下没有注释名称。
权珩点开进入。
[叮！正式玩家权珩，欢迎进入“地下禁区”官方论坛。]
[叮！您有多条好友申请，仅为您展开同游戏副本玩家。]
权珩按照提示通过了祁斯明的好友申请，又逛了逛论坛热贴。
【惊！游戏惊现高潜力新人！中央眼双子屏霸屏！到底何方神圣！！】
【新人头七本再创高难度？双BOSS地狱外加3S怪物？！玩家生态存活何去何从！】
【神秘新人和新秀榜首联手闯关？战神旗帜再添得力小将？！速速点进看详情！】
权珩：“……”这都什么营销号现状。
后台来了好友消息。
【祁斯明】：安全到家了？
他们俩哪有这么深的情分，权珩挑眉：“问的这么亲切，还真是为俱乐部鞠躬尽瘁。”
【权珩】：嗯。
【祁斯明】：方便共享位置吗？请你吃饭。
【权珩】：行。
然后甩了张叙利亚卫星地图。
【祁斯明】：？？
【权珩】：你来找我吧。
【权珩】：先不说了，我去捍卫石油了。[黄豆心酸抹泪.jpg]
【祁斯明】：…………
“靠，我不就临走逗了她一下吗，睚眦必报的小王八蛋。”祁斯明掐着眉心关了手机，抬头看向在会议桌前的男人。
“首席，问不到。我说您干嘛这么着急啊，再过上几次游戏咱大概率能把人拉进来。距离我们参赛还有两个月的时间，用来训练足够了。”
“我不单单是为了这个。”
陆旭年看着大屏幕上重复播放的精彩画面，目光定格在权珩手腕的佛珠上，皱着眉回头，“我是觉得这个新人不对劲——她的专属烙印，或者个人武器你知道了吗？”
“……不知道。”
权珩当时在游戏里直接让他走，祁斯明也留着情面，没有趁人之危。
“都不知道？”陆旭年有点意外，“她出来就算是SAN值正常，你也可以借着老玩家的身份套出信息吧？”
祁斯明：“……”这个，首席你怎么比我还自信？
那小疯子在游戏里把刀架在我脖子上的时候，可一点没把我当前辈！
祁斯明扶了扶眼镜：“我没想占新人的便宜。”
“？”
陆旭年疑惑，“我记得你以前做纯新人的时候就爱坑人，还特别喜欢给人下套诱导人做饵，这事我还特意提过让你注意，你……什么时候改邪归正了？”
这不是占不到便宜吗！
“那我，”祁斯明半掩着脸，嗡声回复，“再探。”
……
权珩发完系统自带的黄豆表情包，把手机放到一边。
屋子里空荡荡的，除了简单的床铺书桌，也没有什么东西。
这是她在权家的房间，不光鲜，也没多少人在意。哪怕今天是权珩的生日，家族里在意的也只是中秋节给权老爷子送个平安祝福。
权珩在这里更多是个透明人。老爷子病了，中秋就没必要再摆家宴。只不过……
“权珩！权珩！你给我开门！”
房门被敲响，粗鲁又急促。
“大少爷，您小些声音吧，这个时间小姐应该睡了。”外面女佣的声音低低的，带着点胆怯。
这个声音权珩记得，是刚来不久的小姑娘，心很善，权珩总在窗边看见她喂流浪猫。
“睡了？”权霖嗤笑。
“今天不是她生日吗，成人礼的时候没人记得她这正牌大小姐，她不得难受地抱着她那双瘸腿哭，还能睡得着？！给我起开！”
小姑娘被推搡着往后一撞，正巧权珩打开门，抬手稳住了小姑娘的身子。
翡翠佛珠温凉，人也温润：“没事吧？”
小姑娘红了脸，连连摇头正了身。
“真是长了张妖精脸，连女人都不放过。”权霖讥讽，“还不赶紧滚，不想在权家待了，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你去吧。”权珩宽慰，“去休息吧。”
小姑娘这才点头，担忧地离开。
“你有事？”权珩冷淡地抬眸，她虽坐着，但比站着的人更有气势。
“有啊。我看你闲着就不舒坦。”
权霖最烦她这个样子，腿都给她打瘸了，没想到还这么个硬骨头。像家里那群女人似的撒个娇服个软，说不定他就大发慈悲不来找茬了。
“哥哥我来给你送生日礼物啊，”权霖从兜里取出一条黑色的长盒子，晃了晃，“便宜你了，你知道这值多少货吗？”
盒子里传来细微的“簌簌”声。
权霖打开盒子，一股脑倒在权珩腿上，密密麻麻——
是蛊虫！
“放心，死不了。”权霖看着微微发着血光的虫子顺着裤脚爬进去，得意地笑起来，“就让你疼一会，感受下你这瘸腿到底还有没有知觉，我这礼物……你是不是特别喜欢啊？哈哈哈……”
权珩微微皱眉，地嵌餐厅里她那后妈喊人，权霖不耐烦地回头：“知道了！这就来！”
“我先给老爷子送礼，回来再看你。”
权霖沉迷声色肾气亏虚，他这么笑，更显得阴险丑陋。
权珩一直觉得他像个肾虚的猥琐奸/杀犯，现在更觉得这张脸像黄鼠狼。
等他转身走出几步，权珩摸到权戒。
【叮！专属烙印-释，允许玩家权珩现实使用游戏物品，允许玩家加载游戏状态。】
“妈……哎呦！啊！！”
权霖刚走几步，正到下楼梯的地方脚下猛地被什么东西一缠，华丽地在一大家子面前来了个滑跪翻滚外加狗啃泥，头朝下直接撞晕！
干脆利落！
“啊！小霖！”那中年贵妇母鸡似地尖叫，“流血了！快叫医生去！快去！！”
“黄鼠狼拜年图。”
权珩弯腰若无其事地捏出几只蛊虫，竟然直接站起来单手拖走轮椅进屋。
“我刚该拍下来发朋友圈才对，可惜了。”
第二十章 怪物珠宝
三天后，昼夜边域
权珩跟着论坛自带的边域实景地图，听着导航穿过[万花筒]，顺带读完论坛上的新人Tips，内容和她现在知道的也差不多。
但就是有一点，也就是其中标红的一段：
[敲黑板！记住老马一句话：“资本来到世间，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所以新人玩家千万要记得进行税金充值，不然会被剥削两层皮的！！]
……税金充值？这又是什么税？
【叮！系统提示：正式玩家需每天需缴纳100游戏币作为玩家税，请您及时进行税金充值。逾期不交者进行强制收费、征纳双倍游戏币，关押禁闭室。】
玩家税？
“100游戏币？”权珩挑眉，看着系统的提示，忽地轻笑一声。
“玩家在游戏里完成剧情任务只能拿到1000游戏币，如果连角色任务都没完成，玩家费尽心力连1000游戏币都拿不到，只拿个副本通过的几百游戏币，够缴纳你的玩家税几天？”
【叮！玩家可选择困难模式，通关至少可获得5000游戏币，Keneq通关10000游戏币，Ekhi通关50000游戏币。】
“你是说，让那些普通模式都勉强通过的底层玩家去通关高级本？”权珩微笑，“你好有新意啊。”
系统声线冷漠：【优胜劣汰，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是吗？我还以为底层玩家是血包呢。”
权珩微笑，眼中却没有丝毫情绪：“我看好多俱乐部都花大价钱垄断娱乐频道，或者说是信息区。但玩家拿到正式头衔都要交玩家税，更别说大俱乐部的占地税了。这些税金应该不只是让头部玩家负责吧？
“我看了各大俱乐部在后台发给我的宣传册，俱乐部成员都要上缴成员税，大部分税金是每月3000游戏币，入会第一个月低级玩家还要给带教老师，也就是带他们做任务的前辈缴纳学费，是3000游戏币。
“低玩怕是不会轻易进入游戏，一般是卡三天期限，按最高1000算，每月也只有10000游戏币。6000都用作税金，3000做学费。
“——这第一个月的游戏币最多还剩下1000，够十场游戏的花销吗？”
权珩捻着佛珠，声音清浅：“别说首月过后成为正式成员就可以逃过，正式成员要加税到5000游戏币，照样剩不下什么。”
系统不为所动：【玩家可以提高自己过游戏的频率。】
“提高频率。”
权珩忍不住笑，向后靠着墙壁，“我想起来，以前有个合作伙伴养了一批蝙蝠，我曾碰巧见过它们吸食牛血的过程：明目张胆，肆无忌惮。而且那些蝙蝠特别不喜欢牛躺着，它们会想办法让牛站起来活动，因为站起来的牛能吸血的面积更大，一活动血管扩张也更利于吸血。
“俱乐部和系统就像这些血蝙蝠，底层就像是血包，他们在副本里苟延残喘，在游戏里廉价存活。不断通过给上层人供血，被剥削吸血，然后干瘪换新，然后再生产新血液被不断压榨。”
权珩忽然偏过头，看向不知何时站在旁边的祁斯明，微笑：
“您觉得我刚刚说的那些话对不对啊，前辈？”
祁斯明指尖微蜷，缓缓呼出一口气，
“不会。你是高潜力，会被重点培养，不会出现你说的那种情况——况且战神旗帜每月都会有各方面的补贴。”
“补贴？”权珩笑了声，直起身，“那其他俱乐部呢？”
“其他俱乐部也不是做慈善，那些玩家至少能活下来，存活率有一定保证，”祁斯明偏眸，“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愿意？”
“是吗？”
权珩转过头，笑得特虚伪，“原来有人喜欢被剥削，喜欢被压榨。这物种新奇的我都能联系走近科学了，真神奇。”
祁斯明：“…………”
“我们不谈资本剥削了，前辈。”
权珩一转话题，“我要申请职业玩家参加联赛，需要做什么？”
祁斯明有些无奈地推了下眼镜，“职业玩家的申请不算很难，这游戏里近三成的玩家是职业玩家，只要通过一个【盲本】，以及五千人评审团的评审就好。”
“评审团？”
“是的，毕竟职业玩家也是要交税的。要交频道税，而且是按照分成制度，一般会抽取你直播总收益的百分之六十。”
百分之六十……
虽然早有预料，但也有被恶心到。
权珩握着佛珠的手抬起揉了揉眉心，“所以是要安排试水阶段，用五千人评审团的数据来评定频道会不会受欢迎，由此来决定要不要耗费资源开启频道，对吗？”
“五成，地下城频道也占评审成绩的一半。”祁斯明道，“及格标准系统会在进本后告诉你。”
“至于盲本，就是盲盒副本。随机挑选，等级未知，不过盲本池里的百分之七十是一级本，不用担心。”
副本按照难度可分为【普通（Dark）】【困难（Vlam）】【疯狂（Keneq）】【禁区（Ekhi）】。
玩家约定俗成，将从低到高分为四等级游戏，【普通（Dark）】就是最低的一级难度。
“对了，你去过副本登陆区了吗？”
“前面不就是？”权珩稍抬下颌。
地下城频道再往前的地方。昼夜边域的最后一块大分区：副本登陆区。
这片区域由一条又一条的副本长廊和几条通道长廊构成，进入廊内又是另一个空间，浩瀚星空挥洒在头顶形成幕帘，每条副本长廊前写着不同的游戏等级分类。
十二根粗棱柱挺立在入口前，四面各嵌入一台搜索仪。
“副本搜索栏，这里一共有十二根柱子，每个柱子上都有四栏。”
祁斯明插兜道，“在这里搜索副本名称，就能直接找到这个副本的所在区域，所在坐标，或者出现时间——进去看看吧。”
权珩点头，穿过通道，进入“盲本”提示牌下的走廊口。
走廊两面都由深色琉璃方砖砌成，不同的副本图标各占据一块方砖，形成一条副本长廊。
斑斓色彩通过琉璃砖折射迷离，每面墙下都有一条流动的河渠，水中漂浮着标上被打上[？]图标的特殊琉璃块，波光粼粼。
“这条走廊两侧的副本游戏和其他长廊不一样，全部未知。”祁斯明道，“副本渠里也是，随便你选，被选择的副本会悬浮到半空，独立出来等待其他玩家组队。”
权珩伸手触碰方砖，墙面像是惊扰的海面，波纹一圈又一圈地荡开，在星光下模糊分辨出近黑的深蓝。
“你刚刚说搜索副本……”
权珩看着漂晃着[？]图标的长渠，“这里的老本很多？新本出现率是多少？”
“看级别，难度越低每天出现的新本就越多，但游戏里大多是老本。”
祁斯明道：“说起这个，战神旗帜有大量的攻略，如果你加入我们，查看权限会为你开放。”
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玩家宁愿缴纳高额税金也要进入俱乐部的理由。
权珩闻言笑了下，将视线依旧放在打了马赛克的副本上，“用攻略确实好刷本啊，但还是新本里大家各凭本事的好。不会有恶霸借用信息差欺负我这种新人小可怜。”
权珩轻啧：“还会拿攻略来威逼利诱我。”
祁斯明：“…………”
别以为你说的这么可怜，我就听不出你是话里有话地在挤兑我。
“权珩。”祁斯明忽然出声。
权珩转身，朝他笑了下，一脸无辜：“怎么了前辈？”
“……”祁斯明微松了肩，无声叹息。
论坛上互相添加好友的人可以查看对方游戏登陆状态，好友进入边域就会有【上线】提醒，这小王八蛋从一开始就是把那些话说给他听的。
“你是高潜新人，海就连选游戏本被剪辑投放到中央眼，也会被各大俱乐部高度重视。一定会有不少俱乐部的猎头盯上你。”
祁斯明算是最后一搏，“但你进入的是综合实力排名榜前500，这个榜单上玩家的潜力值占比很重，但你在剔除潜力值占比的【皇帝序列】上连前五千都没有进，这才是玩家现有实力的榜单。
“树大招风，怀璧其罪，如果你还没有能力保护好自己，加入大俱乐部是最优解。”
“说得对。”
权珩似乎是赞同地点头，“但我看过论坛的玩家总结帖，游戏里不乏潜力A的新人，但序列A及以上的高级玩家却常年稳定数量持平，这个转换比太不合理了。前辈，那些高潜去哪了？”
她倾身，一双近乎含着泪意的眸，隐着慈悲的干净。
靠近的时候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声音很轻：
“是伤仲永，还是供血包？”
祁斯明瞳孔微缩，猛地偏开了视线。
“何况我不喜欢依附别人，更别说这种……”
权珩笑笑，忽然伸手捞了个流过的图标，佛珠轻晃，“剥削吸血的组织。”
【叮！正在解锁副本……解锁成功！】
权珩的身体被图标弹浮出的淡金色光球包裹，虚化消失。
【副本名称：《怪物珠宝Ⅴ：苗疆秘棺》】
【副本难度：困难（Vlam）】
【副本模式：多人排位赛（1/5）】
【游戏规则：玩家通过解锁剧情、杀死怪物或对手、完成角色任务等方式，来积累游戏币，玩家按照财富榜排名，榜单前三名可通关。】
怪物珠宝？！
祁斯明一震，迅速伸出手：“权珩！等等！”
只抓了一手虚影，玩家已经登陆。
“怪物珠宝系列？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祁斯明都忍不住骂了声，刚转身要走，接着放弃似的转了回来。
“现在通知首席肯定是来不及了，一会儿怕是会有其他俱乐部巡逻的人发现围堵。要是引来序列S以上的高序……”
祁斯明看着悬浮在墙壁前的副本海报，一狠心点了进去：
“怪物珠宝系列都是高玩梦寐以求的本，我该说你点儿背，还是说你运气好！”
百分之三十的概率二级本，千分之几的概率出怪物珠宝！这都什么手气！
【叮！您已选择困难-多人排行本《怪物珠宝Ⅴ：苗疆秘棺》！】
祁斯明的身影紧跟着被吞噬。
【叮！怪物珠宝系列发布新副本。】
系统声线一顿，冰冷中暗藏笑意：
【特大消息，已于玩家论坛公布副本位置信息。】
第二十一章 苗疆秘棺
祁斯明刚刚登入副本，玩家论坛上凭空拟出一道普通贴。
这时候论坛上的玩家不是在交流买卖副本信息，讨论大神联赛，就是在八卦各大俱乐部的争纷，无所事事的玩家们发出各种奇葩水贴。这道贴子就像投进湖泊中的浓硫酸，从平静至加热沸腾只需要仅仅几秒！
阅读量疯狂增加，评论数飙升，管理员加精，几乎是瞬间登上各大俱乐部的高层报告！
仅仅半分钟的时间登上热门，直接被爆上置顶高贴！
【怪物珠宝系列副本再现行踪！具体位置盲本池悬浮位！本次特殊物品将花落谁家？！】
怪物珠宝？！那是什么存在的特殊物品？！拥有它相当于多一枚专属烙印，顶玩手里也只有一两个而已！！
[1L]：真的假的？！我靠我靠，我就在登入口这！我立马去看！！
[2L]：妈呀，我已经看见各大俱乐部派人去了！这里面要是有普通玩家可倒了大霉了！
[3L]：谁发的帖子？楼主是谁？！以前都是各大俱乐部偷偷过本，这是要引战。
[4L]：今天是怪物派对和荆棘帝国的练习赛，他们的首发都在副本里。其他高序首发也要准备练习赛，不知道哪个俱乐部捡漏。
……
论坛上热火朝天，登入区附近却早已经乱了套。
“别跑！站住！把我们的特殊物品还回来！你个不要脸的臭道士！！”
“还有我烤的鸭子！我的鸭子！！”
“你个道士还抽烟喝酒吃肉！你个中年油腻大叔！假道士！！”
穿过霓虹灯路，穿过人潮拥挤的娱乐频道，三个玩家边跑边怒飙素质三连。
前面被追的男人一手提着烤鸭脖子，一手拿着还没关口的酒葫芦，腰间悬挂一堆黄符纸钱，嘴里的鸭腿只剩下骨头了。
这男人一阵风似的从垃圾桶蹿过，忽然保持着大步动作又缓缓退后，冲着垃圾桶“呸”地一吐，烧鸭的遗骸精准进入垃圾桶！
他还挺讲社会公德！
“宋旌云！你个假道士！！”身后的玩家又嘶吼着追上来。
宋旌云立刻大踏步飞奔，简直是飞毛腿快出残影，还有力气腾出嘴，笑着往后喊：“什么假道士？喝酒吃肉就是假道士？你说的那是和尚不是我！”
无辜路人被这一阵妖风刮得天旋地转，一脸懵逼被飞扬不羁的烤鸭打了一嘴油。
艹，还挺香。
“妈的，他怎么跑的这么快？”
追着的三个人气喘吁吁地撑着膝盖，满头大汗。
“我的烤鸭。”矮个的小孩泪眼汪汪，“他还顺走了我的鸭蛋！那鸭子刚下的我还没来得及摸一下！”
“我靠，刚下完蛋你就把人家烤了？！”右边男人一脸震惊，痛心谴责，“而且你还想烤它全家！你怎么能这么残忍？！”
“我都说了多少遍了那是只公鸭子它不能下蛋！那是我买来孵小母鸭的！”左边的人崩溃至极，“能不能别说了，他进了副本登陆区了，把他堵进副本里啊！！”
宋旌云脚下生风，风风火火闯进副本登陆区，还没来得急看一眼就听见后面紧追不舍的怒喊声。
“算了算了，随便挑一个吧，能有多难。”
说罢，宋旌云一头撞在悬浮着的游戏副本。
“哎哎哎，他进本了！看我进去把我们的鸭子，啊不，特殊物品夺回来！”
后面追来的男人一撸袖子，就要一头莽进去。
“我也去！”后面小男孩也直接要跟着往上撞。
“你们两个给我冷静点啊！！”明显是为首的男人崩溃阻止，一手扯一个拽了回来，怒其不争地在每个人头上扇了一巴掌。
“我们看好人数再进好不好！这是个五人本，但它现在只要进两个就满了！！满了知道什么意思吗？！”
“而且这是个排位赛的本，你们要进去就要解决BOSS，不然会有无辜的玩家被我们害死的懂不懂啊！！而且我们一会儿有和战神旗帜的练习赛，要安排好名额的明不明白啊？！”
面前两个人低头一脸忏悔，愧疚地连连点头。
“那首席，我们未出生的小母鸭该怎么办？”
“还有我的烤鸭和烤蛋……”
为首人一脸麻木：“路小漫，我再说一遍，那是我的鸭苗。有可能还是我们俱乐部唯一的女娃！不是你的调料！”
路小漫哽咽：“哦……”
“进去后在一个游戏时内出来。拿回我们的烤鸭，不是，拿回我们的特殊物品后迅速完成角色任务，然后退出游戏。”
男人吩咐，扫了眼副本名称，皱眉，“我在外面接应你们，预防万一。”
“其他什么都不要管，我们不走这趟浑水。”
身影消散，玩家登入游戏。
外面嘈嘈杂杂的声音响起，男人关掉已经轰炸的论坛，直接伸出在墙上点了个本进入。
【叮！《怪物珠宝Ⅴ：苗疆秘棺》已满员，游戏正式发车——】
与此同时，昼夜边域的论坛后台发出数不清的关注消息，悬浮在空中的数个观影台开舱：
[叮！您关注的职业玩家宋旌云登入游戏，可点击传送观影台！]
[叮！您关注的职业玩家路小漫登入游戏……！]
[叮！您关注的……路秋生……]
……
【叮！系统提示：玩家权珩，您已进入职业玩家频道试水，已将视频转录边域评审厅、地下城直播频道。】
【试水规则介绍：边域观众、地下王国观众可根据玩家行为进行下注，玩家可自主设置下注内容、下注次数、下注时间。当五千评审观众的总情绪值、总收益超过上赛季平均值时，您可成为职业玩家。】
【当前评审情况：0点情绪值，0人下注，0人打赏。总收益：000】
直播间屏幕上，权珩睁开眼的瞬间就被炙热刺痛，还没有看清周围就先被浓烟呛了一嘴。
周围火焰不熄，她在一条燃烧的小船上！
“火焰船？”
船身涂满特制染料，船身不会被烧毁，但人有可能被活活呛死。
权珩稍皱眉，抬手时发现自己的双手被捆在了桅杆上，双脚也被粗麻绳捆在一起。
放眼望去，看不见尽头的江流，前面哗哗的嘈杂水声引人注意。
飞溅水流直击峭壁。
这是……瀑布悬崖？
“这个开局，”权珩叹息，“是生怕我能活着，想让我不走流程直接挂啊。”
不到半分钟，她就会掉下悬崖，摔成碎片。
而且权珩，不会游泳。
第二十二章 苗疆秘棺
“系统，你这是多恨我啊？咱俩到底什么仇什么怨。”
权珩喟叹。
“赌盘怎么开？”
她就坐在一只快要坠毁的小船上，也没想办法解开绳索，在炙热中眯着眼睛随意似地左右观察，开口却不紧不慢地问规则。
【叮！玩家设置赌盘内容，观众自由下注。】
【系统提供赌盘内容提示：玩家权珩是否能顺利存活？是/否，请观众下注。】
这怎么一股子诅咒的味道？
“行吧，我很满意。”权珩笑道，“就用这个。”
……
职业玩家的试水阶段，频道额外投放到能够容纳五千人的观影台。
与平常影厅似的观影台不同，这个观影台的每个席位扶手上都雕刻着一只眼睛，这是特殊的情绪检测系统，可以检测评审的情绪波动，采集数据作为频道精彩程度的评定指标。
“今天终于排上我了！评审团当一天能赚120枚游戏币呢！可惜只有一个月最多当五天。”
“怎么没频道啊，没多少过职业的吗？”
座无虚席的评审席上，已经等的有些无聊的“评审”们聊着天，忽然前方的屏幕亮了起来，一片火焰照亮荧屏。
“嚯，这频道里怎么一片火？今天的开头彩？”
“什么情况，这人开局就这么倒霉？直接寄？”
“笑死了，估计自己也没想到自己这么倒霉，这直播间才开始十几秒。”
[呦，这直播频道里是新人啊，又有人类玩家来送死了？]
直通怪物城的频道间，弹幕也逐渐刷了起来。
[这副本不是怪物珠宝的吗？终于有玩家来闯了？靠，这怎么又个是新人玩家？！]
[哎哎，她怎么半天不动开始下注了！你快掉下去了美女姐姐！！]
“这就开盘下注了？”评审员笑道，“居然赌能不能活？这是系统自动发布的赌盘吧？”
“这是玩家自己发的，”另一个评审环胸嗤笑，“这都快掉下去了，还博眼球，现在的新人是来给我们送钱的吗？”
“白赚了白赚了，就下注否，跟不跟？反正捞的系统的钱。”
“跟！”
……
系统提示：193人下注[否]，3人下注[是]，下注结束。
权珩微微挑眉，这个下注比，还真是……
意料之中。
燃着火的小船距离瀑布只剩下十几米的距离，湍急水流推着小船加速行驶。
水流击打山石的声音震耳欲聋，隐隐带着细簌的杂音。
权珩分开手掌，手心冷光闪烁，蝴蝶刀绕指旋转，旋转间割断粗绳。
小船不稳，权珩刚刚想坐起，船的重心偏移，船身猛地一晃！
权珩即刻下压滑躺，毫不慌乱地稳住重心微抬起脚。
在摇晃的小船上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把锋利蝶刃甩向脚上粗绳，刀刃堪堪沿脚筋擦过割裂绳索，扎进小船！
“噗”地一声，小船船底崩裂，水流疯狂上喷！
[啊！前面就是悬崖！！]
[什么傻玩意，为了求快把船毁了，这不死得更快吗？！]
“掉下去了！！”
屏幕前的评审们兴奋惊呼！
船只直直摔下悬崖，甚至在冲下悬崖时就已经船身崩裂，眼尖的评审都可以看见权珩借助船只下斜掉落的趋势站了起来，主动跳了下去！
“艹！”
屏幕前的评审员忍不住爆了粗口：
“她这是等不及送死！直接跳下去了？！”
旁边的评审员冷眼旁观：“你管这么干嘛，有钱不就行了。游戏里一天不知道死多少人，这么有同情心直接去庙里当菩萨啊。”
[就这么死了？就这么结束了？我赚了钱也不开心好吧！]
[等等等！那是什么？！你们快看那是那甩上来的是什么！！]
“鞭子？”屏幕前也有人看见，惊呼道，“光鞭？！那是光鞭吗？！”
“什么情况！？”
直播间、电视屏幕里，一条迸出红黑色微电的长鞭缠住瀑布边巨石。
画面一转，瀑布悬崖横断处一颗苍松破石而立，权珩稳稳落在山松之上，面色平静。
她刚刚就凭借水流声推测出了断壁情况，那一跳就是借助船身崩碎的斜度，落到树上！
长鞭“罪罚”，本来就是她的本命武器。
罪罚像是有生命般骤然腾起弧度，直直将权珩甩了上来！
稍稍下弯膝盖缓冲，权珩稳稳落在巨石之上。
【叮！恭喜玩家权珩获得赌盘胜利，赢得全部投注[否]游戏币，五成投注[是]游戏币。共获得731枚游戏币。】
当前评审情况：214点情绪值，196人下注，6人打赏。总收益：998枚游戏币！
权珩笑笑，指尖蝴蝶刀旋转利索收刃。
左手背后，右手手心轻搭于左肩，在澎湃水流之上，死亡之角，向着某个方向微微倾身做了个简化绅士礼：
“多谢各位的下注。”
声音清雅，淡淡笑意优雅适度。
直播间一静，猛地开始刷屏：
[啊啊啊！虽然输了，但是她好帅啊！脸红嘤嘤嘤。]
[不客气不客气！！哈哈哈哈你给我赢了几倍！！]
“靠！居然活下来了，这个敏捷度和武器使用技巧，真的是新人数据？！是不是老玩家过职业啊！”
评审台的荧幕前，作为评审的玩家质疑，刚刚放狠话的评审也憋的脸红气恼。
但是他手边的“情绪眼”也闪烁起一格光芒：这代表着此观众的情绪被频道内容所影响，且注意力有所集中。当“情绪眼”完全亮起三格时，就会记作三点情绪值。
“不会吧，只有五个本以内的新人玩家才有机会申请职业的，太老辣的玩家系统不会让进！”
本来还在聊天的后排评审被惊呼吸引，转过头来看向大屏幕，忽然眯了眼睛纳闷，“嘶……不是，这人怎么这么眼熟啊？”
“去！”他一敲手心，激动地指了指，“这不是那个上了双子屏的权珩吗？！就是那个新人啊！我就知道她会去申请职业玩家！”
“我靠，就是那个破纪录宣传的新人玩家？怪不得这么眼熟。”
[啊啊啊！家人们，我认出她是谁了！她就是那个捅了邬靳大人脖子的新人玩家！！]
[啊啊啊！兄弟们！我也认出来了！她就是那个撕了我们女神海报的二五仔！！]
[屌！就是她啊！把我女神都欺负哭了！！xdm，随我通知后援军来诅咒这个小王八蛋！]
[笑死，维丽丝的粉丝都随正主缺心眼是吧？玩家又看不到我们的弹幕。而且上赛季职业试水的情绪平均值是30000点，这不是脑子有水给人家白白送情绪点吗？！]
……
权珩使用罪罚对准江岸边树木，鞭身长度这才刚刚好。
落于陆地，绕开杂石，权珩这才松了口气，抬手转了转酸痛的手腕。
“系统，抽身份牌。”这次先下手为强。
【叮！共六张身份牌卡，现剩余六张，共两张鬼牌，请玩家抽取。】
“这次三分之一的概率，”权珩低喃，伸手点了一张，“我手气向来不错，应该不会抽到……”
身份牌反转——
[盗墓者（鬼牌）]
权珩：“…………”
第二十三章 苗疆秘棺
[hhhh，笑死，我记得她上次也是鬼牌！]
[偷完珠宝展再掘死人坟，这就是flag必倒诅咒吗？]
“算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不错的牌面。”
权珩掐了下眉心，抬指时罪罚闪电般回缩，变回指间权戒。
叮！
系统提示：你现在是一名不怀好意、道德败坏的“考古学家”，跟随考古队伍来到苗疆古寨【喀然塔】，不幸的是你们团队语言不通，由于驴唇不对马嘴惹怒寨主被驱逐，又因为团队不死心想要偷走寨中古图腾，你跑得慢，被抓住放进火船祭祀山中鬼神。
现在，你顺利逃脱身亡悲剧，请玩家在天黑前和你的队友们会和，再偷回寨中吧。
“跑得慢？”权珩微挑眉，“你是不是在内涵我？”
系统装死。
角色本身佩戴着一个小型的迷彩腰包，权珩拉开检查，掏出半张干牛皮，上面雕映着不知名的图腾。再往下掏，忽地摸到一张凉凉的薄皮。
权珩面色微微变化，把那张薄皮掏出展开——
是一张精致的人皮面具。
看皮面边缘，明显是使用过的。
“考古学家为什么要带这种东西？”权珩放好面具站起。
林中树木苍翠，一眼看不见尽头，抬头也尽是擎天古树，光从树叶间落下来，细细簌簌地亲吻大地。树下隐约透出鲜艳色彩，躲藏着穿花衣的娇嫩小蘑菇。
“这河边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这蘑菇好像还不错。”
[滴滴，接下来请观看采蘑菇的小姑娘。]
[我换频道了？沉浸式摘蘑菇？？]
[红伞伞，白杆杆，吃完一起躺板板doge]
[不对啊，她采的蘑菇都是灰色的，靠，这是灰鹅膏！剧毒！她想干嘛？！]
另一边，进了游戏的祁斯明领了任务便四处搜寻，借助登山绳索爬树占据高地视野，忽然捕捉到一只弯腰采蘑菇的小女孩（？？），不对，这小女孩好眼熟。
“权珩！”
有人叫她，权珩没回应，先沉下心从杆部摘下灰伞蘑菇，再和其他菌子一起放进腰间口袋。
“别喊了，听见了。”
权珩懒洋洋招了下手，她在看到怪物珠宝的时候就知道祁斯明一定会进来，而且权珩根本不着急去找其他队员，其他四个人是一定会来找她的。
毕竟，权珩扫了眼垫菌子的牛皮图腾。
——最重要的东西在她手里。
“前辈，不是不进来吗？”权珩扣上迷彩小包，明知故问。
祁斯明一噎，幽幽看她：“……你真的好欠。”
很会拉仇恨值。
权珩挑眉：“多谢夸奖。”
“共享下信息？”
“实话实说，我对这个本一无所知，”祁斯明推了下眼镜，有些无奈，“而且我这是第一次毫无准备地进入困难本。”
“不过我们要考古找到的棺，应该就是放置怪物珠宝的秘棺。”
“这个倒是，”权珩赞同，“系统提示我们天黑前要回苗寨，大概天黑这林子里要出东西吧。”
“出东西……山鬼？”
权珩耸肩：“大概率是吧，我也就家里进货的时候来过几次苗疆，认识几个苗疆商人，对这地方的习俗知道的没那么清楚。估计这边信仰什么就会出什么。”
她捻着佛珠，还有心情调笑：“反正这边信佛的很少。”
“那……”
“把我们的特殊物品还给我们！！！”
震天一声吼，林子里的鸟骂骂咧咧地腾空飞走。
谁啊，这么没素质？
“别追了别追了，我都吃了你们怎么还要啊？！”宋旌云边跑边回头看，手上烤鸭就还剩半个身子，“都什么癖好！我可是直男！不想和你们间接接吻！！”
“我去你的！那是我们的鸭子！”后面追的人边跑边喷，死亡质问，“你吃鸭子，你问过鸭子的感受吗？！”
宋旌云乐了：“哎，那你们这些做鸭的，扒鸭子衣服问过它感受吗？”
后面大汉瞬间恼火：“臭道士！还我们冰清玉洁的鸭子！！”
“还有我的蛋！我们俱乐部的蛋！！”后面背着顶草帽的男孩跳着招呼，一脸焦急。
“…………”
这画风，就挺清奇。
祁斯明掩饰性地咳嗽几下，勉强严肃语气：“宋旌云，他怎么也进来了？这么巧。”
“宋旌云？”
“对，就是前面跑的那个。”祁斯明点头，“本赛季初进来的的高潜新人，和你一样不想加入任何俱乐部。”
“被猎头盯上后天天被围，不过现在没人敢惹了，小道消息说他已经达到S序列。”
权珩微挑眉，看向黄纸飞天腰悬葫芦的宋旌云，轻笑：“是吗？”
“那后面的人呢？”
“前面的路秋生，”他指了指前面疯跑的男人，又指了下他后面，忽然掏出把比他脸还大的金刚斧的小男孩，“后面他表弟路小漫，额，他手里的是他的本命武器，用来……”
“鬼斧神工！”路小漫双手甩动金刚斧，锋利斧身划出弯月弧度，势不可挡地甩向前方，卷起一地落叶纷飞！
宋旌云耳尖一动，脚下近乎踏风而行，一步蹬在古树，仰身回弹，身前身后各擦过弯月斧影，瞬间劈断前方三人环抱的大树！
酒葫芦微晃，宋旌云稳稳落地，绕开轰然倒地的大树，挑着烤鸭继续飞奔！
“……用来砍树，或者砍人。”
祁斯明镇定地继续说：“我和他一起玩过一局游戏，专属烙印和本命武器都很厉害。”
“我去，你们怎么这么锲而不舍？”宋旌云回头喊，“而且小孩！破坏树木是没有公德心的行为，你们首席就是这么教育你们的？！”
眼见着宋旌云越来越近，祁斯明缓缓向后退了一步：“你要不要避一避？”
权珩手指摸在权戒，闻言挑眉，“怎么？”
“宋旌云是个道士，现实里做的是殉葬工作。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靠近他的人总会特别……”
“哎呦卧槽！怎么这还有人！！”
宋旌云一回头，猛地睁大眼睛要刹车，一脚绊在了突出的树干上，烤鸭“唰”地飞了出去！
——就会特别倒霉！！
“鸭子！！”
“烤鸭！”
“我的鸭！！不要啊！！”
三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眼睁睁看着鸭身在空中划出一个妖娆风骚的S型，油光瓦亮的身子带着缺胳膊少腿的骨头，啃了半截的鸭脖甩动着死不瞑目的鸭子眼。
厚重的鸭嘴带着烤料的香气空中飞吻，直接“啵啵”地冲向祁斯明。
鸭脸不断放大——
权珩突地伸手，一把拽住流氓鸭脖绳，险险悬在祁斯明脸上空。
众人皆松一口气。
“啪！”一声，鸭子绳索出乎意料不堪重负地绷断！
X(*￣3)(ε￣*)X啵~
祁斯明瞳孔剧烈震动。
宋旌云、路秋生、路小漫一齐惨叫：“啊！我们冰清玉洁的鸭子！！”
权珩捻着断绳，深吸一口气背过身：
“唔……前辈，我真的尽力了噗哈哈哈哈……”
祁斯明：“……”
第二十四章 苗疆秘棺
祁斯明擦干净嘴，一脸无奈地看了眼还在憋笑的权珩：
“要实在不行你还是接着笑吧。”
“没事前辈，”权珩舒缓肩膀小幅度的抖动，抿着笑稍抬下颌，“你看，那三个人比你更悲伤。”
祁斯明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一脸沉痛，对着面前小土包深沉哀悼的三个人——
路小漫泪眼汪汪，真情实感：“我一口都没吃，它就走掉了。”
“嗯……嗯？？胡说！”旁边的路秋生一脸谴责，“你烤的时候明明偷吃了一个鸭翅膀，我都看见了！”
“哎，现在说这些干嘛啊。”宋旌云老好人似的，“逝者已去，节哀节哀。”
剩余两个人一齐歪头看他，四目浓浓谴责。
“咳咳。”宋旌云抵唇干咳，拍拍屁股上的土，从兜里拿出三根牙签，又拽了张纸钱。
“鸭兄辛苦了。”
意思地拜了拜，宋旌云把牙签插在小土堆上，最后因为老是倒，干脆对着鸭嘴的地方一塞，这才满意地上好香：“下辈子千万投个好胎，别做小公鸭了，不吉利。”
“小公鸭怎么了，”路小漫唰地抬头，一脸认真，“做鸭也很神圣的！我最喜欢吃鸭子了！”
祁斯明：“……”
这几个和正常人的思维根本不同步好吧！
“……啊对。”宋旌云蹲着点点头，把坟头牙签顺手一拔，用干净签头剔了剔牙，“烤鸭速递、使命必达。”
“你还说！”路小漫气恼，“我们的特殊物品呢？！”
“我什么时候拿你们的特殊物品了？”宋旌云一脸懵。
“就是那颗鸭蛋！”路小漫大声，“那是我们首席用来做鸭苗的！”
“那个啊，我没带。”宋旌云一拍脑袋恍然大悟，束起的道士长发有些散了，木簪歪斜，“我顺手放在副本登入口了。”
“真的？”路秋生狐疑。
“真的！不信你搜！都没有个鸭蛋的弧度。”宋旌云起身拍了拍自己的口袋，转了个圈一脸坦荡，“华夏人不骗华夏人！真没带进游戏里。”
两个人这才将信将疑。
权珩看着他在背后变戏法一样把一颗纯白蛋左右手倒换，愣是卡视角没让这两个人看出来。
这道士，可真够不正经的。
宋旌云一转身看到不知何时站在身后的权珩，愣了下，讨饶似地对她无声做了个口型：“赏个脸。”
权珩无声笑了下，“各位抽完牌了吗？”
“抽了抽了，边跑边抽的。”宋旌云头个应声，他生得剑眉星目，哪怕胡茬没修干净也不颓废，“没拜过天地万物乾坤，手臭，一抽就是鬼牌。”
他根本没隐瞒的意思，在众人投来的目光中神情自若地笑了下，唇角虎牙抵在薄唇，透出些坏来：“抽的盗墓贼，和各位考古学家同路，但个人任务不一样。”
权珩稍稍弯唇，“是吗？那可真遗憾。”
这人，分明就是想要借着这一出炸出另一个盗墓贼。
但这把戏可不适用于单打独斗，有一定的风险，除非其他人……
“我是考古学家，”路小漫举了举手，像是初中好学生回答老师问题，“我哥也是。”
“不过我们只是来拿我们特殊物品的，现在的话完成个人任务就会走。待会有和战神旗帜的训练赛，首席要求我们在一个游戏时里解决，等价代换的话……大概是这里的24小时。”
路秋生摩挲着下巴，“这次的个人任务应该不会和鬼牌冲突。”
除非其他人的个人任务和鬼牌不冲突，或者并非要争夺财富榜前三，会直接走弃权路线支付游戏币保释，职业玩家有这个权限。
“鬼牌和其他队友不一定是冲突关系。”祁斯明低声解释，“五个人的话很有可能是鬼牌多出任务，容易真变成‘鬼’。”
权珩点头，和她想的差不多。
“系统提示我们不能夜晚在这，”权珩道，“路已经找到了，先去苗寨里看看。”
“走走走，等黑天遇见山鬼就不好了。”
宋旌云提了提道士服的衣角，身上的纸钱晃荡，露出一只手掌大小的驱鬼桃木剑，一脸认真，“我最怕鬼了。”
“……”路秋生皱眉不信，“你一个做殉葬的道士怕个屁的鬼！？”
“真的。就因为怕鬼，我连道士营业执照都没申请成功。”宋旌云强调，“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呢，怎么不能对我感同身受一下？”
“先走吧，”权珩轻笑，“宋前辈，你对苗疆的殉葬了解多少？”
“客气了，叫我名字就行，”宋旌云走在权珩旁边，思索道，“苗疆的殉葬制度和中原也差不多，打嘎鸣丧、放堂坐夜、杀牛祭天。就是入葬很贴自然，土葬或者直接水葬，只有历代蛊王会入山封棺。”
“蛊王？”权珩拨弄佛珠，想到老拓家和权霖交易的那只蛊虫。
“对，苗疆蛊虫天下毒，几个寨子里养蛊最厉害的人被称为蛊王，他们通常会用自己的血来祭蛊，直接把蛊虫王养在身体里，在危急时刻会舍身取蛊来保护寨子。
“蛊王身死蛊虫也无人控制，族人就会把尸体封棺，藏在山里。年年祭祀，听说尸体还可以千年不腐。”
宋旌云挠挠头：“但这搁现实里都是几百多年前的事了，毕竟建国之后不许成精，苗寨村支书早不让学蛊了。扶贫工作都还没做好呢，哪有时间搞这违法的东西去。”
说的……倒是很有道理。
“你们看，前面的就是苗寨了吧！”路小漫指着不远处雾气缭绕的竹寨门，能看见有放牛的少年少女，银饰精美，在少女偏头时灼灼发光。
“喂！那边的姐——唔唔！”
“小声点啊我的亲弟，你记不记得我们是被人家赶出来的？！”
路秋生一把薅住撒丫子招呼人的路小漫，捂住嘴压低声警告。
路小漫点点头，示意他哥赶紧放开他。
幸好前面谈情说爱的小情侣沉浸暧昧，背对他们没有察觉。
“你们是谁？”
身后忽然响起微疑的声音，众人一回头，见身后不知何时出现的寨里人。
权珩先看见柔顺垂落的长发，额前和颊边的散发梳在耳后，用精美的银饰固定住。浅紫色的苗族青年服饰，广袖上绣着特殊复杂的图案，看着像是什么特有的图腾。
青年生得很漂亮，眉眼让人想到苗疆润雅的水，又像是峰尖的一抹薄云。
身上带着一丝很轻的香气，像是不知名的花香。
“你好，听说贵地的祭祀要开始了，”权珩闻到香气的瞬间轻偏了眸，“外乡人来长长见识，做电视节目，不知道寨子里能不能允许？”
“是吗？原来是从河那边的地界来的。”
青年笑了下，似乎没怎么怀疑：“没关系，寨子里每年都会有外乡人来看，不过……”
他说着，忽然歪头定定看向权珩，抿出一抹很淡的笑来：“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第二十五章 苗疆秘棺
能没见过吗？我都被你们寨子里的扔河里去了！
“有吗？”权珩微笑，说谎都不打个草稿，“可能因为我是大众脸。”
“噗——！咳咳咳……！！”正打算偷喝口酒的宋旌云直接呛出来，咳得惊天地泣鬼神。
“没事没事，咳咳咳，别管我。”宋旌云在各道目光下连连摆手，用袖子随便擦了擦嘴，“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妈的，宋旌云边顺气边吐槽，怎么顶那么一张脸说出这种欠揍的话。
“或许是有眼缘。”青年也不纠结于这个问题，弯了眉眼，过分的漂亮竟显出几分诡谲和妖魅。
什么样的山水养什么的人。
权珩想到这里澄澈明净的水，又想到漂亮危险的蛊。
“你们跟我来吧，”青年转身抱起只小黑猫，看向权珩，语气像是请求，“能拜托你帮我抱一下吗？我身上带了些其他的小动物，可能不太方便抱它。”
他说着，广袖里悄悄探出冰冷斑斓的蛇头，吐着青紫色的信子。
权珩一顿，还是伸手接过小猫：“好。”
她在接过的瞬间在商店里疯狂下购了驱虫药，买单后全掉在了自己口袋里。
【叮！检测玩家权珩已购买高级驱虫药21颗（？？）因数量过多，可确认是否购买错误。】
错个屁，你跟巫蛊师接触，不防护能行？！
“蛊蛇？”祁斯明稍落后一步。
宋旌云点头：“看样子，是寨子里有资历的巫蛊师。”
祁斯明拧眉。
“祁哥，你怎么也进了副本？”
路小漫快步跑到祁斯明身边，抬头疑惑道：“你们战神旗帜和我们无垢黎明的练习赛，你这个核心队员不参加吗？”
额……
祁斯明捏了捏鼻翼，面上找不出茬子：“单人赛我不上场，不着急。”
总不能说我把这茬给忘干净了吧。
“可你是攻击型烙印啊，单人赛怎么能不上场。”路小漫眼中积攒泪水，“你们首席也坏掉了吗？我们首席昨天为了抓鸭子掉无垢河里了，我怎么甩都没甩出水来，一定是进脑子里了。”
“哎！我也这么觉得，”靠前点的路秋生回首，认可地连连点头，“不然他怎么会把蛋放着孵母鸭，而不是趁着新鲜赶紧烤着吃。”
“哇，那鸭子的成本价原来这么夸张，”宋旌云啧啧，“怪不得你们紧追不放。”
“……”不是，你们首席知道你们这么说他吗？？
“我们首席，咳，应该没坏。”祁斯明扛不住，转移话题，“小漫，你们进来的时候看过论坛了吗？”
“没看过，”路小漫摇头，“不过那么多人喜欢怪物珠宝，如果有人看见的话，应该很快就能火爆论坛吧。”
“说得也是。”祁斯明蹙眉，无垢黎明的首席让这俩人不走这趟浑水，应该也是考虑到了这一层。
“祁哥，前面的姐姐是你的同伴吗？”路小漫悄悄问，喟叹道，“她可真好看啊，发着光似的，她是哪个俱乐部的，新人来过职业吗？”
“算是同伴。在过职业，”祁斯明顿了下，声音微低，“她不想进俱乐部。”
排名第四的无垢黎明都避险，权珩现在开着直播，又没有俱乐部撑腰，要是拿到怪物珠宝不知道会怎么样。
“不入俱乐部？孤狼玩家啊。”宋旌云嘴里叼着根狗尾草，闻言多看了最前面的权珩一眼，低声问，“欸，我都还没问，她叫什么？”
“权珩。”祁斯明偏头，“权力的权，君子如珩的珩。”
“佩上横玉，稀少珍贵，人如其名。”宋旌云双手交叠枕在脑后，乐道，“别说，我还真知道她。”
“上了双子屏的新人，这才是她第二个本吧。哎呦，怪物珠宝……论坛上可又要掀起波来了，不知道有多少人要酸她。”
“当然，”宋旌云笑笑，目光却沉下来，“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害她——毕竟这可是烙印式的特殊物品啊。”
……
昼夜边域——
“妈的！怪物珠宝的副本已经满员隐藏了？！”
赶来的俱乐部成员气愤地踹在副本选择的墙壁上，恼道：“谁那么大胆子，敢跟我们荆棘帝国抢东西？！”
“刘哥，这边是盲本，我们派出去搜频道的人找到评审观影台了！在1号台！”会员“唰”地抬头，激动报讯。
“好得很！”
领首人立刻吩咐，“你们几个去登出口堵着，你们几个留在这里防止他们弃权返回，带着怪物珠宝跑了。剩下的人跟我去看看！我非得把这不长眼的往死里整！”
这边荆棘帝国的人浩浩荡荡过去，论坛上吵得热热闹闹，看热闹不嫌事大。
【重大消息！荆棘帝国要搞怪物珠宝了！！有图有真相！[图片][图片]】
[1L]：我靠！刺激！谁在现场能说一下谁在怪物珠宝的副本里吗？
[2L]：我知道我知道，这题我会！我就在频道这呢！给各位报个玩家名：无垢黎明的两个核心队员路家兄弟，还有新神榜第二的宋旌云，新秀榜第一的祁斯明，还有一个就是论坛刷屏三天的高潜玩家权珩！！
[3L]：卧槽？！都是榜上大神？！神仙打架吗这是？！
[4L]：权珩，那个高潜新人就这么不自量力地就进去了？野心倒是不小，还没进入俱乐部呢就先惹事，无语！!
[5L]：现在的榜单是越来越水了，就新出的这个女的，也就脸好看点，也不怎么样吧。看剪辑不就是占了3Sboss的便宜捡漏杀怪吗？要不是祁斯明强悍她早就完蛋了好吧，有什么实力你们这么吹？
[7L]：楼上有毛病吧？？女玩家怎么了，那情况下祁斯明为了任务也必须配合权珩，不乐意也得乐意，怎么在你嘴里就一股子桃色。
[8L]：不过评审台那边，除非有人出来才能有人进去吧，进评审的玩家都会被系统监测思维，也会屏蔽信号无法在外界进行收买。这些截胡的要怎么进？
[9L]：好问题，估计要等人出来。也不知道现在评审什么情况，好想知道啊。
……
【当前评审情况：5030点情绪值，196人下注，41人打赏。总收益：1201枚游戏币】
【叮！恭喜，您的情绪值已经累计5000＋，距离3万目标还有两万多点，请再接再厉哦！】
苗寨的竹门向内打开，玩家踩着黄昏最后一道光，跟着前面的巫蛊师进入寨中。
第二十六章 苗疆秘棺
权珩微抬眉，心说这是维丽丝的黑粉来了吧。
和她想的差不多。
黑红也是红，而且这么红得会更快更有效。
“权珩，是叫这个名字吧？”前面领路的青年忽然回头，银饰发出清灵的声响，声音很轻，“你身上有蛊虫的气息，你带蛊虫进来了吗？”
气氛突变，瞬间凝固。
袖中骚动的斑斓蛊蛇绕袖而上，攀在青年肩头吐出蛇信，毒牙尖锐蓄势待发。
宋旌云眼疾手快，一把扣住祁斯明肩膀，阻止他背手取武器的动作。
权珩眨了下眼，对着吐信的蛇，恍然大悟般：“我还真带了。”
倒也不算故意，而是权霖扔的那几只蛊虫她揣起来了，没想到能带进游戏里。
“什么蛊倒是不知道，送给寨里人做礼物。”权珩摸了摸口袋，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喏，礼薄，希望你们能喜欢。”
青年定定看了她几秒，肩头的蛊蛇才俯首叼起瓷瓶，他垂眸开了瓶塞看了眼：“这是食腐蛊。”
“能分泌毒液腐烂肉身，然后啃食腐肉养活自己。算是中上的蛊物，谢谢你的礼物。”他伸手把瓶中蛊喂给蛊蛇，黑色的眼眸深处有一抹诡谲的幽蓝色晕开，“不过喀然塔不喜欢外乡人带蛊虫进来，我们饲养的蛊蛇会很烦躁，下次小心。”
青年抬袖，绣帕里包裹着什么递给权珩，“回礼。”
“蛊蝶的茧，把它贴身放着以后就会认你做主人，破茧成蝶后以寄生蛊为食，对普通人来说是相对安全的蛊。”
【叮！恭喜玩家权珩获得特殊物品“蛊蝶茧”，奖励60枚游戏币！】
特殊物品？
权珩轻挑眉，道谢后把蛊放入背包。
“不用谢。我带你们去见寨主，让他安排你们的住宿。”
等青年转身，后面的人这才松了口气。
“你着什么急？”宋旌云放下手，乐了，“哪那么容易有事？”
那你是不知道这人多容易拉怪物仇恨，上局那女秘书都恨死她了。
祁斯明松一口气，疑道：“你怎么会有蛊？”
“现实里带进来的。”权珩捻着佛珠，眸色幽深，“不过我看过论坛帖，这一类的生物并不能带入。”而且她也没有使用过专属烙印。
除非……
权珩敛眸，把佛珠缠在手腕。
——除非这本来就是游戏里的东西。
她想到这一层，祁斯明也不例外。
“这些蛊虫在位于现实的哪个区域？”祁斯明脸色变化，脱口而出。
权珩微顿：“什么？”
【叮！请玩家专注游戏内容。游戏内严禁玩家探讨人类世界内容！！】
“我是问……”
【叮！再次警告！严禁玩家探讨人类世界相关内容！！！】
询问被打断，系统冰冷至锐利的提示音嘶刮在耳边。
“……抱歉。”
祁斯明缓下呼吸，低声道。
权珩略微沉吟：“这倒没关系，等出了游戏我会告诉你。”
看起来会给权家找麻烦的事，还能卖个人情，何乐而不为呢？
“行了行了，这人情都已经卖了，这事出去再说。”宋旌云打岔，转移话题，“赶紧跟上去，人都走远了。说实话这寨子外面看着也不错，怎么进来连个人影子都没有？”
路小漫疑惑吱声：“可是我们是被赶出来的啊，真的能跟他去见寨主吗？”
“这谁知道，不见到这NPC估计连角色任务都解锁不了。”宋旌云啧啧，“哎呀哎呀，放轻松了。我们或许不能见到寨主，但一定能见到债主的啦。”
“……走一步看一步。”路秋生拍拍路小漫肩膀，“跟上前面吧。”
……
到了寨主所在的竹楼，青年伸手敲了敲门。
权珩垂眸看着在自己怀里睡得吧唧嘴的小黑猫，伸手捏了下这猫的爪垫。
这个厚度……
小猫张嘴打了个哈欠，忽然睁开湛蓝色的眼睛看向抱着自己的人，迷迷糊糊地蹭了一下又接着睡。黑色皮毛在光下闪着淡淡的铜钱纹。
权珩右眼皮一跳，心说这哪里是猫啊，这他娘的不是只没断奶的小黑豹子吗？！
“谁啊？都已经天黑了还……”
面前楼门“吱嘎”一声推开，穿着苗疆经典服饰的老年人打开门，在看到青年瞬间从原本的冷漠变得低眉顺眼，露出来的表情恭敬：“您怎么来了？”
“我把这些人带过来，你安排房间。”青年这么说，稍稍让开点空隙。
祁斯明背手随时准备应付意外，路秋生略带紧张地插兜。
但老头只是轻飘飘扫了他们一眼，像是根本不认识一样，只有落到权珩怀里时面色刹那间苍白得要冒冷汗。
——他看的这只小黑豹。
青年并没有多在意，只是颔首：“嗯，我还有事要办，这些交给你。”
“是。”寨主恭敬道。
“把它给我。”他转身，伸手提着小猫后脖子就往外走，根本不见一开始的怜惜和请求。
他从一开始，就是故意让权珩抱到这只酷似奶猫的黑豹崽。
权珩抬指，闻见一股很淡的花香，藏着朽木潮湿的气息。
“各位进来吧。”寨主等人走远，探头张望一瞬，这才示意他们进楼。
“你们是怎么遇见蛊王的？”他关上门，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面色带上了恼火不满：“不是说过了，要离这个寨子里所有的巫蛊师远些，尤其是芈荼！”
这是什么态度？？
玩家神色各异，意识到剧情走向不对。
“芈荼？”权珩微顿，音色沉缓，“他是你们寨子的蛊王？”
“芈荼是他的汉名，他出生就被上任蛊王赐名为tus yeeb yam，这是我们苗语中自然的意思。
“他已经活了一百多年了，但是很少从神山里出来，你们怎么能招惹到芈荼？难道你们不想探索神墓里不老蛊的秘密了吗？！”
他吼道，布满褶子的脸上凸出颜色浓重的老人斑。
【叮！玩家请注意，已解锁角色任务。】
【找出苗疆秘棺，进入墓中，获得秘棺建成的历史真相。请玩家努力完成任务，解锁剧情进度，获得游戏币！】
权珩顺线拨数佛珠的手顿住，想起来那张冰冷的人皮面具，瞬间连通了所有。
第二十七章 苗疆秘棺
“我不是故意赶走你们，更不是故意要为难各位。”
寨主微微沉下气，“可是图腾的一半藏在我们的祠庙里，擅自拿走一定会被发现。只能拜托你们先把图腾偷出来，再揭露你们转移嫌疑，图腾失踪的理由就有了，还有火船水祭的事情……”
寨主看向权珩，疑惑：“这只是金蝉脱壳的计谋，不也是你想出来的吗？”
权珩：“？”我想出来的？
那我可真会祸害我自己！
“然后你们再回来，还都换了张脸。”寨主扫了一圈，“我给你们的人皮面具，不好用吗？那还是我们族中不能外传的绝技，和蛊虫一般无二。”
“人皮面具？”宋旌云摸了摸下巴，恍然地唔了声，“好像登陆地点是有这么个东西来着，我以为是猪皮，还没来得及看就被追了。”
路秋生、路小漫一齐点头：“嗯，我们也是。”
“我看出来了，”拿出人皮面的祁斯明顿了下，颇为无语，“你们三个确实不是来过游戏的。”
就为了一只烤鸭和一颗蛋，这三个人是闹哪样啊？！
“人皮和猪皮怎么能一样，就是用了药水也有不一样的地方，”寨主冷笑，“敢擅闯喀然塔的外乡人，就是我们的材料！”
“要不是因为山中神墓禁止族人靠进，”寨主冷哼，“我也不会借助你们这些外乡人的力量！”
“怪不得系统上的简介说我们是道德败坏、不怀好意的考古学家。”
路秋生悟了，“原来我们真的不道德，这是要掘人家祖坟啊！你们族人不是最重视祖先了吗，怎么你要帮助我们？”
“这是必须要做的！不然我们怎么解开喀然塔不老蛊的秘密？！
“蛊王镇守喀然塔，但喀然塔这么多年都没有灾害，证明我们根本不需要他，但他却可以安然地享受供奉，甚至不老永生！这根本不公平！”
寨主恼怒，“而我们寨子里的人却很容易老去，平均年龄只有四十岁。我现在只有四十一，苍老的却像是外乡人的八十多岁，一定是神墓里的不老蛊把我们的青春吸收供给给了蛊王！凭什么！”
“你才四十一，”路小漫哇了声，“我都以为老爷爷你破百了。”
“…………”
不是，你怎么还往人家伤口上浇辣椒油呢？！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路秋生一把捂住弟弟嘴，尴尬地笑。
“也罢，和你们这些外乡人讲什么？”
寨主连讲的心情都没有了，拂袖道，“等明天去神山拿到另一半牛皮图腾，在神祭前进入神墓就算我们合作成功。”
“你们都下楼去后院吧，那有的是房间。记住一件事，”寨主警告，“不要晚上偷跑出寨子！”
……
【叮！请鬼牌找借口停留竹楼！】
下楼走到后院时，系统忽然吱声。
权珩顿了下，停住离开的步子转身往回走。
“你去干吗？”祁斯明疑惑发问。
“人有三急。”权珩背身摆摆手，敷衍道，“我去问问厕所在哪。”
“……”
祁斯明刚要抬步，突然反应过来。
“三急？”祁斯明皱眉，“游戏副本里哪有三急？又不是中毒或者被怪物攻击。”
这人撒谎能不能打个靠谱的草稿？！
……
“呦，我就知道是你。”
坐在扶手边的宋旌云吹了下口哨，对上楼的权珩笑着招了招手：
“干嘛不直接承认啊，他们三个也就勉强完成个人任务，练习赛缺赛会被系统扣信用点的，会直接影响联赛报名。”
“是吗？”权珩轻笑，“我没想到宋前辈这么想和我当同伙。”
“哎哎哎，”宋旌云连忙摆手，一脸正义，“我当道士做法都考营业执照，骑自行车都不喝酒，我一良好市民……还是把同伙改同伴更好。”
“别吧，都盗墓贼了，不是同伙是什么？”
权珩说完，推门而进。
宋旌云瞬间噎住，郁闷地抓了抓头：“好像……是这么个理。”
“你们来了。”寨主并不意外，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坐。”
宋旌云从腰间乾坤袋里掏出根短烟斗，推开窗坐到台上：“我坐这解解馋，有女士在这，别呛着烟。”
寨主不再管他，看向权珩：“很抱歉给两位添了麻烦。”
“可你们这次要运的货实在太多了，我怕蛊王和寨民发现才出此下策，希望二位多多担待。事成之后我会再让利一成。”
寨主微微躬身，皮包骨头的身子随着动作凸出脊背嶙峋的骨。
“不过有件事我还是要问，之前我们准备的那批蛊虫要分两批运，两位有没有把第一批安全运出去？”
蛊虫运输？
权珩掀眸，听这话就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
让两个盗墓贼借助考古团队混到这里，当然不可能只是想拿到不老蛊这么简单。
“不好意思，”她微笑，“我不太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难不成想毁约？”
寨主急躁，“我们不都说好了，等我们夺回能够让人永生不老的神蛊，就走出喀然塔，我都已经和外面的达官富家联系好了！
“我们把可以操控人的蛊虫卖给他们，或者直接用高级蛊控制他们，这样我们轻而易举就能闯出一片事业！”
“你困在大山里太久了，”权珩油盐不进，“在外面哪有那么容易成就事业？”
“怎么不能？！”寨主一拍桌子，“这些蛊虫可以轻而易举地实现我们的愿望，给我们带来无数的财富！这是神明的恩赐！也是神明的默许！”
“啧，什么神？财神？那这财神挺邪啊。”
宋旌云坐在窗户上，一条腿搭在外面闲晃，闻言乐道：“我记得你们学习蛊术前会先学戒律，教习的巫蛊师没教你们怎么正确地利用这些东西吗？”
“戒律？！那都是来催眠哄骗我们的！”
寨主冷哼，“谁知道现在这些年轻人所学的戒律是不是让某些人擅自更改过的！他连神祭的步骤都能更改，还有什么不敢！”
他？是指芈荼？
这寨主，好像并没有从内心多恭敬蛊王啊。
“你说的对，但我现在没有看到足够的利益。你说的都是空话。”
权珩笑笑，她坐在太师椅上，手捻佛珠气定神闲：
“请问寨主，你还存着你联系的那些贵人的名单吗？如果我们要继续谈合作，那我就需要这份名单做筹码。”
宋旌云脊背毛刷子刮似的，多看了权珩一眼，总感觉哪里不太对。
这人，怎么给我这良好市民一种……要黑吃黑的感觉？
再说，为什么要在游戏里问这种问题？
“或者说，”权珩无害微笑，声音温和，“你能告诉我，年年来这里为神祭办记录节目的领头羊是谁？”
第二十八章 苗疆秘棺
这个寨子所在的位置很隐秘，况且还有苗寨的禁戒，哪怕是寨主也不可能轻易和外界进行紧密的交流，必然会有一定的途径。
而且是不会被蛊王发现的途径。
既然芈荼说年年神祭都会有外界的人来进行采访，那这便是最稳定最有力的出货途径。且借助神祭的热闹也很容易掩盖货物运输的疑点漏洞。
权珩轻轻敲击太师椅的扶手：那么这个组织节目领头羊至少是与喀然塔交易的核心人物之一。
“寨主，如果这点诚意都没有的话，我们接下来会很难再进行合作。”权珩道，“更何况那半张牛皮图腾还在我手里，没猜错的话那就是神墓一半的地图，我不介意毁约甚至把牛皮图腾直接归还。”
寨主布满血丝的昏眼定定看了权珩几秒，斟酌地叹了口气：“也罢，但名单我是给不了你的，这太强人所难了。”
没关系，权珩心想，本来就不指望你能说出名单，不过就是制造一个阶梯效应，让你选择“容易”的而已。
“来和我们合作的人都隐藏得非常好，一般都是下属来进行交流，”寨主眯了眯眼睛，“不过借助电视节目来进行蛊虫运输的想法，是以‘老拓’为族称的大家族进行牵线的。”
“老拓家……”
果然如此！
权珩缓缓闭了闭眼。
这个游戏系统何止是和那未知诡异的地下王国相联系，还和现实有着密密麻麻的纠葛。
进来游戏时她就有过猜测，不过保留着地下王国的怪物习俗和人类世界有所重合的备用猜测。
在知道权霖从老拓家进货的蛊虫属于这个游戏时将备用猜测剔除。
现在，是完全可以敲定除了她，还有其他人能够将游戏里的东西带到人类现实，而且这个时间线怕是从很早以前就开始了。
“这个家族本来就和我们苗疆这边有血脉上的联系，使用蛊术做过很多事，从贫困发展到了如今的大家族，我们也可以。”
寨主摸了摸自己的白胡子，“更何况他们家族的蛊术已经不纯正了，整个苗疆的蛊术我们喀然塔称作第二，就没有人敢称作第一！”
“那么不老蛊，是你们自己养出来的吗？”
权珩想，不老蛊大概就是从游戏里带出来的东西。对于苗疆的蛊术她一直是半信半疑的态度，更何况不老这种传说。
“不老蛊，那可是神蛊！”寨主忽然激动起来，昏黄的眼睛里露出向往而诡异的光，“那是大灾难后神袛对祂忠实眷者的恩赐！”
大灾难，神袛，眷者？
是原始信仰还是地下城的怪物？权珩更偏向后者。
游戏是存在记录现实成为副本的可能，但现实也一定有被地下城侵蚀的阴影存在。
“喀然塔经历过什么大灾难？”权珩斟酌话语，“是你们信仰的神墓里的那个神救了你们？山中神墓里不应该放置着你们历代蛊王的棺吗？”
“不！神墓里放置的是神袛的祭坛，历代蛊王都是祂的眷者，死后木棺放置神墓中沐浴神的光泽，身前死后光辉荣耀，在无上神袛的庇护下前往神之国度。”
寨主极度虔诚地双手交叠，大拇指相交合为十字，手心向内扣在身前。
这是个奇怪的手势，像是特殊的祷告。
“而我们都是眷者之下最忠诚的信徒，是祂不悔的仆从，我们永远感恩祂于灾荒战争的乱世中赐予我们神力守护家乡，赐予我们宁静之地远离纷争，恩赐我们不老蛊许诺我们不老与富饶资源。”
“眷者就是神袛手下的意思，不仅受到神袛的庇佑，还能够聆听神谕。”
宋旌云忽然出声，他手里的烟斗闪着忽明忽暗的火光，但明显没了抽烟的兴致，只是托在指尖，投来的目光布满探究。
“应该是他们信奉的神袛在战乱中救助了他们，把喀然塔与外界隔绝并给予物资，至于神力……应该就是让他们能在战争中自保的力量。”
权珩点头，认同宋旌云的话。
“那……神袛许诺给了你们富饶资源，还让你们有避世之地存活，那你为什么还要走？”权珩皱眉，“况且你还这么信奉祂。”
她就算是去寺庙佛堂念经，也是为了有个清净地方想岚庄的发展，还有桑亭那糟糕的成绩，每学期学校那让人头疼的家长批斗大会。
“这一切都是因为芈荼！因为他的上任，喀然塔不再安宁，祂还扣押了不老蛊，致使寨民迅速苍老！！一切都是因为他！我父亲也是在这样的愤恨不满中去世的！”
寨主又忿然。
“所以我要夺回不老蛊，在外乡获得金钱利益后将喀然塔的寨民全部接走！将我们伟大的神袛迎接至更辉煌的地方，为祂传教！这才是正路！”
“更何况芈荼还擅自改变了祭神的仪式，借助残存神力限制寨民进入祭坛进行祷告——我卧薪尝胆忍辱负重这么多年才等来这个机会，如果你们中途决意毁约，我也会用蛊虫控制你们！”
他说到最后明显已经失态，苍老的面容凸露出愤怒，沙哑的声音不由自由地拔高。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是喀然塔苗寨的蛊老头。
“我们不会毁约，但成事后我们还想知道那位伟大神袛的一些信息，”权珩平静道，“这样的附加条件不过分吧？”
寨主这才冷静下来点点头，他本就有传教的打算，可他如此信仰这位“神”，怎么都不可能随随便便透漏给不可信任的外乡人。
如果他们能为神袛的伟大传教做出贡献，那他也能接受这些外乡人作为隐藏的信徒发展源。
“一言为定，”权珩笑笑，“我们明天就进山拿到另一半图腾，抓紧时间进入神墓。”
……
“那些神袛恩赐什么的，说得自己好像多信仰那个神，”出了门，宋旌云咂了咂嘴，“可前头明明就是说为了财富，还要利用蛊虫发家，这不是前后矛盾吗？”
“人拜神，哪次只是为了拜神？”
权珩轻笑，“没有可诉求的心愿谁又会去信仰神？”
“确实。”宋旌云点头，摸了摸下巴：“不过这个神倒像是真的存在，不像是空无的信仰杜撰。”
“哎，我还想起件事情，既然那个芈荼不经常下山……”
宋旌云看向权珩，似笑非笑：“那他怎么说认识你啊？”
第二十九章 苗疆秘棺
“宋前辈，他只是觉得哪里见过我，这和‘认识’可不一样。”
权珩微笑，不知不觉中转移了重点：“把人类玩家和游戏怪物捆绑到一起，有点过了吧。”
“过了吗？”
宋旌云扬唇，尖虎牙卡在薄唇，显得有些散漫危险，“那你怎么还问游戏NPC那份名单？不也是把怪物和人类下意识捆在一起了吗？”
“你发现什么了？是发现人类世界和游戏联系密切，还是有人帮怪物偷渡到人间？”
权珩掀眸，与他对视。
“哦，看来都发现了。”
宋旌云又恢复吊儿郎当的模样，不怎么正经地嬉笑着，“别担心，这些话就算你直播也不会让观众听见，系统精明得很，才不会把这种事情公之于众。”
“能够自主发现这些事情的玩家寥寥无几，”宋旌云打了个哈欠，“你确实很敏锐，运气也很好，没想到还能在游戏里碰到自己相识的副本内容。”
“毕竟游戏里的副本题库数不胜数，世界上不为人知的怪事更是无可计量，而且大多数会被系统抹去，就算真的意外碰见了也会觉得游戏参考现实，谁会想到游戏怪物入侵现实这一层？
“我能发现这件事还是因为做法事的时候撞见过游戏里游荡出的鬼魂怪物，一开始也以为是幻觉，后来进了游戏刷到那个副本时才认识到这一点。”
“宋前辈怎么和我说这么多？”
权珩手指碰在权戒，平静看他：“我以为游戏里的玩家戒备心都很强，不会随意把自己知道的秘辛说出来。”
“你怎么知道我是随便说的？”宋旌云乐道。
他勾起腰间酒葫芦灌了口酒，道士发彻底散了，细细碎碎地落在鬓角，剑眉星目柔了锐气。
说着从乾坤袋里掏出颗纯白无暇的蛋，随意抛了抛：“算你帮我隐瞒这蛋的报酬，我可不想欠人人情。”
“就因为这个？”权珩挑眉，有些意外。
“这信息对我来说没什么用，不论现实还是游戏，说这种话只会惹祸上身。也就自己赚个清明，其实还不如糊涂着。”宋旌云砸吧砸吧嘴，认真道，“我这奔三的老男人，可不敢陪你们这些年轻的二五仔玩。”
权珩失笑。
“累了累了，今天跑得我体灵值都下降到70了，睡一觉好恢复——你也早点休息吧。”
权珩目送宋旌云离开，忽然笑了下，玩味道：“二五仔？”
她摸到腰包的牛皮图腾，垂眸看着包里的灰花纹鹅膏，眸色晦暗不明。
……
“这大早上的，山上好大的雾啊。”
天明时分，寨子里的苗人忽然多了起来。
喀然塔的男女似乎对好看的人会多几分尊重和喜爱，哪怕是不知名的外乡人也会多看几眼。看来寨主这些年借用神祭与外界联系的计划很成功。
出寨前人群中就有几个采菌子回来的苗女npc对玩家露出好感，有几个姑娘大胆，似乎很想上手摸一摸权珩的脸。
因为她真的看起来很年轻，穿着简单轻便的衣衫，看起来干净又隽丽，笑起来佛气又温和。叽里咕噜地用苗语说了一堆，权珩顺耳听出来一句：
“她真好看，好像蛊王养的那只小黑猫，眼睛都好漂亮。”
权珩右眼皮又跳了下，总觉得那只小黑豹不对劲。
等寨主带着他们这群假冒的电视台人员到了山中，路小漫在山雾中感慨，转眼又兴奋：
“我们要准备一些食物吗？这里好多菌子，我刚刚在那些苗女的筐子里看见了好多菌子，居然有红色的，还有其他颜色的，那些没毒吗？”
“红伞伞，白杆杆，吃完一起躺板板。躺板板睡棺棺，然后一起埋山山。”宋旌云不在调上地哼歌，“我对菌子的认识全在这儿歌里了。”
“不过灰色的也会有毒，当年喝酒没下酒菜，我就凭直觉摘了几株。吃了之后颜色扭曲，绿色最多，各种颜色扭曲在一起，旋转，递进，灵魂出窍！”
形容的还挺形象。
“那是你大命没吃到灰鹅膏，”寨主冷哼，“不然外界的医生救不了你，就算在寨子里也不好救。那玩意蛊虫吃了都受不了！”
然后看向路小漫：“摘一点吧，进了山后里面的食物都不能吃，这片的有毒蘑菇早就摘光去喂蛊虫了。剩下的这些都可以放心摘。”
“太好了！”路小漫兴奋搓手，“我们喝菌子汤吧！我就喜欢在游戏里吃东西，恢复体力值还不容易撑到。”
“边走边摘。”
寨主说着往山里走，“再走几百米就是蝴蝶谷了，这地方可不好过。是历代蛊王用来炼蛊虫的地方，蛊虫毒性到了就会自行结成茧。如果察觉到有外人进谷，就会骚动，破茧而出，成为食腐蛊蝶。”
“所以我们要尽快通过，至于能不能全部活下来只能看神的恩赐！”
权珩看他，若有所思地落后一步，向其他几人道：“前辈们，提前买样东西。”
……
寨主口中的蝴蝶谷是这座神山前一处天然而成的深谷，站在深谷入口可以看到四面八方送入云天的山峰，像是几座天然而成的威严守望者，垂首注视着来往的生灵。
权珩等人跟着寨主快步往里走，清楚地看着周围绿植上悬挂的幽蓝色的虫茧，很薄，凑近就能看见蛊虫诡异细长的黑色器管，带着钩子的银黑色触手。
像是下一秒就会在沉睡中苏醒。
寨主迈着步子，轻轻踩在山谷的落叶堆上，缓缓落脚：“大家千万轻声，这些蝴蝶很容易——”
“咔嚓！”一声清脆树叶折断声从他脚下响起。
寨主惊恐下看，看到落叶堆里的小树枝。
“额……”宋旌云看这情况也不收敛了，直接落脚，调侃道，“看来也不用轻轻的了。”
原本死寂的蝴蝶转动双眼，在百种瞳孔影像中看到外来入侵者，利爪挣脱薄茧。破茧的细碎声音在四处响起，树叶晃动，数不清的破茧声交叠成引人注目的闷响。
眼前成千上万只硕大的、颜色鲜亮的蝴蝶扑闪冰冷毒翼，铺天盖地地向前压来！
“快跑！！”寨主惊恐地大喊，所有玩家瞬间反应，向蝴蝶谷的出口跑去。
但老年人的体力根本不支，寨主跑到一半突然摔倒，绝望地看着冲向自己的蛊蝶，猛地闭上了眼睛惨叫：“啊啊啊！！”
“噗呲——”奇怪的声音奇怪的味道。
疼痛久久未到，权珩一把拽起老寨主，“行了，没死，赶紧走。别提前支付尖叫了。”
老寨主：“……”
寨主睁开眼，只看见这些人朝着蛊蝶喷了什么东西，接着蛊蝶就纷纷倒地。
神迹！！
这简直就是神迹！！
“你们刚刚喷的都是什么东西？！”
安全穿过山谷，寨主喘息着问道，语气激动，“能对付食腐蛊蝶的神奇物品，是不是从蛊王手里得到的？！难不成是你们获得了神明的恩赐！我主终于听到我的祈求降下恩赐了对不对？！”
整理好气息的权珩挑眉，把手里的喷雾抛给他，语气自然：“杀虫喷雾啊，这还要问。”
“不过你说神的恩赐……”权珩微笑，“某种意义上也算成立。”
寨主目光呆滞地看着手里写着【七神牌强力杀虫喷雾】的商标，陷入深深的沉默中。
第三十章 苗疆秘棺
“看来哲学上的神，不如化学上的神实用。”权珩挑眉。
寨主张了张嘴，最后只是冷哼一声：“外乡人的计谋，也只能使用几次罢了！不能长久。”
“哎呀，”宋旌云假装不经意地路过，声音刚刚好，“我怎么就忽然想起来，我那鸭子就是死了嘴也特别硬呢？”
寨主怒目：“你——”
“前面就是你要找的山洞了，”权珩及时转移话题，“我们怎么拿到牛皮图腾？”
“那是芈荼炼蛊的地方，建在蝴蝶谷旁边比较容易取材放蛊。”寨主顿了下，“最近因为神祭将近，他不会在山洞里，只要进去把木架上的木雕盒拿出来就好，图腾就在那里面。”
要真是说得这么容易，寨主自己进去不就行了。
权珩扫了眼明显不想和她对视的寨主，心里一动。
“宋前辈，”权珩看向宋旌云，神色平和，“我们两个进。”
“我？”宋旌云挑眉，指了指自己，看权珩点头后失笑，“好。”
权珩看向祁斯明：“我们分开行动，神墓入口会和。”
“好，我们山顶等你。”祁斯明推了下眼镜，同意分组。
寨主走了几步，忽然道：“上了山基本就天黑了，在林子里你们两个小心点。”
“好说。”权珩和宋旌云对视一眼，进入山洞。
洞口有些潮湿，被坠落的长藤遮住一半。等进去更发现伸手不见五指。
“虽然我们是同伙，和其他人分开也不错。”
宋旌云跟着她进，叹道：“但我和其他人比起来也就跑得比较快。”
权珩笑笑：“技巧值是前辈的烙印附加?”
“算是吧，”宋旌云道，“不过也是原本身体的属性高，我一个道观长大的人，准定是从小跟着师父练。”
“道观的武术？”权珩顺嘴一问。
“唔，大概不算。”
宋旌云倒也不隐瞒，抓了抓下巴，“我小时候猫嫌狗不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为了避免被师父揍死，从小到大都是观里跑得最快的那个。
“由此练就了一身绝技。”
“……”
权珩捏了捏眉心，拨开前面厚重的青藤帘子，有光溜进来，偏向冷白的火焰，是人造的火光。
洞里的东西都很简单，木制书架摆在最里面，一眼望去木盒却没有找到。
里面传来轻微的鼾声，权珩扫了眼，看见书架下匍匐着的黑色大猫。
果然如此。
权珩想，寨主那个表情就是因为那只没断奶的小豹子有母亲，而母豹负责守着藏图腾的山洞。他不想说，一是这怕玩家不乐意进入，二来……怕是这豹子本身就不简单。
喀然塔的人擅长玩蛊，这只豹子暴力解决不了准定有其他方式解决。
不可能是那种惧怕的神情。
“一会我引，”权珩不由自主地捻过指尖，低声道，“你来拿。”
“别吧，”宋旌云扫了眼那黑豹子健壮的肌肉，真诚建议，“这种大猫都跑得很快，还是我来。”
权珩定定看了他几秒，忽然笑起来：“那就你来。”
宋旌云脊背一凉，总感觉哪里不太对。
权珩退后，隐藏进青藤侧面，给宋旌云留出足够的逃跑路线。
宋旌云挠了挠头，心里嘀咕着“能有什么事”，紧了紧腰间葫芦。
……
几分钟后，宋旌云尖叫着跑出：“我靠！这母豹子怎么比平常豹子跑得还快这么多？！”
“权珩！你快点啊，我撑不了……哎呦！别追那么紧啊，要咬着我葫芦了！”
等人跑远，权珩这才掀开青藤走出，她反而没着急进洞口，在心里道：
“购买道具“遥控扩香器”，高品质的。”
反正游戏币放着也放着，不如花了买好东西。
【叮！系统提示：已花费200游戏币购买高品质“遥控扩香器”。】
【使用说明：此物品可提取特定香气进行扩散，高品质扩香器见效极快！一分钱一分货，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请玩家放心使用！】
权珩：“。”
怎么每次都有股跳楼大甩卖的味道。
权珩把扩香器靠进自己沾染奇异香气的指尖。
这股带着朽木的花香是芈荼故意留下的，她还抱过那只小猎豹，大概率能把它引回来。
然后把遥控扩香器放在洞口，打开开关，设定香气时间持续一分钟。
……
“上来啊！你们大猫不是会爬树吗？有种上来啊！”
宋旌云不正经地做了个鬼脸，“略略略，没办法了吧！”
黑豹子愤怒地周转徘徊，忽然鼻尖动了动，猛地转头看向山洞，飞快跑了回去。
“我靠，怎么又跑回去了？！”宋旌云心里一紧，“坏了！”
他立刻转身跳下去，往回追：“大猫！丑猫！你怎么这么没有毅力！追一半就跑是什么德行！！”
刚刚你追我，现在我追你，你还不乐意了！
黑豹着了魔一样，只管往洞里冲，一头扎了进去！
——
权珩小心翻转着架子上的东西，借着余光扫到和架子颜色如出一辙的什么东西悄悄爬动。
静静转过头颅，盯着搜索东西的权珩。
权珩面不改色，后退一步找寻高处角落，在架子的最高层瞥见深红色的木盒子，雕刻着诡异的图腾花纹。
就是这个！
“这个距离怕是够不到，”权珩想，“更何况还有这些小东西等着我伸手碰，简直就是最保险的屏障。”
她退后一步，静静看了几秒，突然抬腿一脚把木架踹翻！
措不及防！
权戒化为“罪罚”长鞭，快而准射出，没有直接夺回而是直接将木盒甩到一边，果然掉落几颗黏着的小虫。
露出里面牛皮图腾的一角。
权珩缓步绕开小虫，收起“罪罚”。
洞外忽然传来黑豹的吼声，青藤帘被突然撞开！
“权珩！”宋旌云厉声提醒。
等的就是这一刻！
权珩一把抄起木盒抛给宋旌云，回头时黑豹跃至半空，獠牙逼近血盆大口！
指尖刀光闪烁，蝴蝶刀瞬息分割成两把，蝶刃恰似纷飞蝴蝶，冰冷优雅地在空中划出夺命弧度！
“噗呲——！”
两把蝴蝶刀借助对方冲力直直扎进黑豹头颅，脑浆瞬间喷涌，血腥味在房间迅速漾出！
藏在她身上那股朽木般的淡香瞬间掩埋在血中。
一干二净。
“你这……”宋旌云嘶了声。
“走！”权珩甩刀，血液不沾刀刃一干二净。
她毫不犹豫地打断，下令般要求服从。
宋旌云一怔，还没反应过来就先应下。
本能跟着权珩跑出几步才听见身后细碎的声响，像是骨头在重组，他本能向后看了一眼。
浑身电流过激般，一个哆嗦。
第三十一章 苗疆秘棺
那些房间周围明亮的白色脂油灯里，地上黑暗的角落里，书架上，密密麻麻爬出成堆的黑色蛊虫，近乎占据了所有能看见的空间，疯子一样扑向黑豹的尸体。
宋旌云瞳孔猛缩立刻转头，撒丫子就跑！
在他身后，仅仅几秒钟黑豹的尸体就鼓起，迅速肿胀，血肉被蚕食得一干二净。
下一瞬，那仅仅包着皮的骨架扭动，黑黝黝的眼洞里不时掉出黑色的蛊虫，看向闯入者逃窜的方向。
脚下生风，它好像“活”了起来，向洞口飞奔！
这才是寨主恐惧的原因！
“卧槽！！这到底什么情况？！”宋旌云哪见过这架势，边蹿边怒，“这游戏还能更怪一点吗？之前玩副本那死鱼煮熟了还能复活，怎么这中式副本也是啊！！”
“不是，这鬼东西怎么只追着我跑啊？！”
【系统提示：玩家权珩，您当前体灵值：41，请及时补充蓝buff药剂。】
权珩绕开奔跑的路线，直接转移，把手拢在唇边喊道：“前辈，我没蓝了！先补充下，您加油！”
“哦，对了！”权珩懒洋洋地补充，“它追你是因为那个木盒子，你把那盒子丢了就好了。”
我丢了盒子？我丢了那不就白跑了吗！
宋旌云正气恼地想着，忽然脑子里灵光一现，意识到什么。
紧接着边扑腾着双腿，手上带着几分急切地把盒子打开——
空无一物！
宋旌云脑子里一懵，瞳孔一缩，感觉自己心态都炸裂了！
艹！牛皮图腾根本不在里面，早就被拿走了！
“姓权的你这个屑！！”
宋旌云大吼，把盒子一扣直接用力丢了出去！
身后一直紧追不放的蛊虫豹子猛地扑了出去，咬住木盒刹车，但黑黝黝的空洞血窟窿还是凝视着宋旌云，身上的蛊虫紧紧咬着豹子的皮毛，不慎滑落地又接着爬上去，直接钻进剩余的肉皮里。
“还是不放。”宋旌云警惕地向背后伸手，似乎要抽出什么东西。
权珩放松呼吸，轻轻笑了声，闻见又开始释放飘荡的香气。
蛊虫豹子耸了耸鼻子，就像原本的黑豹一样转头，在这诡异淡漠的朽木花香中猛地向回奔去！
“我擦……”
宋旌云这才松了肩膀向后靠在树上，体灵值已经降到了六十几。
权珩缓步走到宋旌云面前，手腕上清润的佛珠干净剔透。
“那香气是什么？”
他抬头问，拔开葫芦盖子喝了口酒补充体力。
“芈荼留下来的，那只小黑猫其实是只小黑豹，刚刚那只母豹是它的母亲。”
权珩没隐瞒，语气平和：“小豹子和朽木花的气息会引走母豹回去，这个我用第一次引豹子做过实验了，我猜想香气对蛊虫也有点影响，放大后可以有效的把它们吸引回去。”
这件事权珩在进入山洞的时候就更确定，毕竟那么多密密麻麻的视线都看向了她。
“那你身上也有啊，怎么不追你？”宋旌云接着问，深深不解，“还有，你怎么放大气味的？”
“我身上的味道已经借助豹子血冲干净了。”
权珩回答地耐心，“至于放大气味，我是在商店里买的。”
她点开刚刚购买的【遥控扩香器】界面，宋旌云往下看，就见销量那边——
[本季度销量：3]
这还他妈算上权珩手里的这一个！！
“这么犄角旮旯的东西你都能找到？！”宋旌云震惊。
“也不是，”权珩关掉【商店】，语气平静，“我把商店里的所有东西都看了一遍，名称、功能、限制，都记下来的，我的记忆力还不错。”
不过【商店】里也只有这些基础性的道具了，购买后也只能在一个副本里使用，买多也会在登出副本后强行清空。也只有特殊物品能够长久保存且通用。
不是，这他妈是记忆力还不错的事情吗？！
宋旌云心里大骂：
你TM是魔鬼吧！我道法口诀还要背好久！
“那你这计划是什么时候制定的？”
“进入山洞前，”权珩挑眉，一脸“这你怎么还问”的表情，“不然我怎么选择你做同伴？”
好欠啊！真的好欠啊！
这人怎么能这么让人想打她！
“你可真是个小混蛋啊你！”宋旌云抬头瞪她一眼，气道，“你有计划你怎么不早说，你直接抛我当诱饵！”
“前辈，我已经问过你了啊，”权珩眨了下眼，自带无辜滤镜，话里调侃却不加掩饰，“我说我来引豹子，是你自己要揽过去的，不是我逼你的。”
虽然这也是计划的一环——
宋旌云抽烟都会下意识避开女士，随口隐瞒的恩情也会还回来，这样的人会主动开口替换权珩的。
宋旌云一噎，忿忿地转过头：“早知道我他妈就不客气这一句了。”
末了不甘心地嘀咕：“怪不得要让我和你一组，怪不得我预感不祥，下次我非要问过天地万物乾坤才做决定！以后我就是从副本渠里跳下去也不和你组队！”
这简直就是只披着小羊皮的狼崽子！
“妈的！”宋旌云心里咬牙，“就是长得无辜，心可真够黑的！”
“唔，”权珩心想，“副本渠应该没有多深，淹不死人。”
……
“也不知道怎么样了。”祁斯明看了眼快要黑下来的天，皱眉，“往山上去还有多久？”
“我们不能走了。”寨主摇摇头，指着前方一处山洞。
“我们去那个山洞里避一避，那是我们用来休息的地方。在黑夜里是不能随意走动的，黑夜不会眷顾喀然塔。”
“黑夜不会眷顾喀然塔？”
祁斯明默默复述一遍，心里疑虑，“我还没有问过老寨主，你们总是说深山里的是神墓，要举行的是神祭，那你们信仰的是什么神？”
老寨主看他一眼，还没有开口讲话就听见路小漫喊：
“祁哥，老寨主！我的蘑菇汤炖好了！”
路小漫拿着可携带的小型煲汤锅，招了招手，“我们先歇一歇，喝完蘑菇汤再走吧！”
“好，”祁斯明点头，忽然眯了眯眼睛望向余晖下的方向，“前面那是——”
前面逐渐沉下的灰暗里，并排坐在牛背上的苗族少男少女互相依偎，银制耳饰灼灼发光。
“——那不是你们寨子口的那对情侣吗？”祁斯明蹙眉，“为什么会在这？”
第三十二章 苗疆秘棺
“真的哎。”
路小漫扯了扯路秋生的袖子，“哥你看，这不就是你不让我叫的那个姐姐吗？他们还在谈恋爱啊，手都牵上了！首席不是说遇到这种，嗯……踹狗的，就要大声制止宣传动物保护吗？”
“可是，”路小漫不解，四处观望，“可是这周围也没有小狗啊。”
怎么没有狗，这周围全都是被踹的单身狗！
路秋生咳嗽几声：“那个，大人的话小孩子别总是乱听。”
“……哦。”路小漫远远又望了一眼，“那我们蘑菇煮了很多，可以分给他们一些。”
“……你怎么了？”祁斯明一顿，疑惑地看向微微颤抖的老寨主。
“黑，黑夜降临，”寨主瞳孔惊恐收缩，口中含糊，“喀然塔，不受庇护。”
祁斯明眼皮一跳：“什么意思？”
路小漫走到那对情侣身后，那苗女却头也不回，只是直直看着旁边的少男，笔直的脊背挺得有些不自然的僵硬。
“姐姐，”路小漫伸手拉了拉苗女的袖子，“你们要……”
“小漫，回来！”祁斯明骤然意识到什么，厉声喝道！
“什么……？”路小漫茫然回头。
牛背上的苗女骤然回首，浮肿的面容冒出脓水，蛊虫黑色的利爪刨开脓疱在五官流窜，空洞眼窟俯首对视，咧开嘴咯咯笑起来。
银饰叮当如噩梦。
少男白骨手掌一把拽起身边铁叉，在苗女越发凄厉尖锐的笑声中狠狠扎向路小漫的胸膛！
“小漫！”路秋生怒吼，看少年被钢叉捅起，恶狠狠摔向一旁大树！
林间笑声飘荡，飞鸟惊悚！
——
“这都黑天了，不是说黑天了就别让咱们走夜路吗？”
“不走夜路还能去哪？”权珩拨着碧玺翡翠十八子，语气平静，“再找个山洞待着？”
“可别！”宋旌云一晃酒葫芦，立刻拒绝，“苗疆的山洞还是少进吧，我都快PTSD了。”
权珩笑笑，没再提这件事。
“好饿，我好饿……”
暮色散去，夜色到来，模糊的啼哭声隐约荡在林中。
权珩一顿，看向林中的晃动的影子，听见对方每一步响起叮铃铃的饰品碰撞声。
“我去，不会是要招鬼了吧我的天！”宋旌云一把抽出几张黄纸点燃，“嘶，我最怕鬼了！赶紧念个开坛用的金光咒，第一句是什么来着，我紧张忘了都……”
权珩微微皱眉，摸到拇指上的“罪罚”权戒。
迈步向那道发出模糊声音的虚影走去。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万劫，证吾神通……”
宋旌云边念抬头，忽然见十几步外的苍天大树后穿着裙装的人悄悄探出一半头。
静静窥探。
宋旌云身体不受控制地僵硬，脑中一片空白。
盛装打扮的苗女在夜色中看不清面容，只能隐约看出她在紧紧凝视着这一处地方。
毛刷刮过脊骨的颤栗瞬间蹿过宋旌云全身。
“权，权珩……”他咽了口唾沫，在虚空伸了下手。
权珩转过头。
空中月亮在飘动的阴云后渐渐现出轮廓，凄冷的月光洒下——
照亮了苗女爬满蛊虫的脓疮脸。
——
“这些苗疆人变成怪物了？！”
“游戏经常给人弄这么一出，我还以为这就是个盗墓游戏，怪物都在墓里。怎么半路就杀出来这么多？！”
评审席上议论纷纷：
“可惜只能看到这么个屏幕，其他大神刚刚上线就全都关了直播，也是天时地利人和都没人和她抢流量。真是个捡漏王！”
“怎么说话呢？要是不乐意看赶紧滚蛋，没人拦着你！”
“鬼杀道士了！！”
大寸高清晰液晶屏幕里宋旌云忽然嚎了一声，黄纸缠腰到处跑。
“…………”
“宋旌云怕鬼？”不太了解的评审员震惊，“他一个道士害怕鬼？再说这也不是鬼吧！”
“你不知道啊，以前还有赏金猎人在这种副本围堵过他。”吃瓜观众兴味盎然。
“他怕鬼厉害，就直接把眼睛围上盲杀的，连着搅混水的几个高玩给弄死了——也就是从那以后，没人敢揪着这个弱点了。”
“我知道我知道，那局系统自动给赌盘，赔率都打破本季度新人期记录了，没想到宋旌云硬是活了下来！是真的大赚特赚，名声加金钱！”
“其实刚刚权珩第二次开盘，说能不能五分钟内拿出图腾的时候我就该直接投[能]，谁想到她直接宰的宋旌云啊！不过祁斯明都说了靠近宋旌云的人倒霉，这不是后报来了！”
评审员啧啧摇头，觉得十分可惜：“你看这林子里，这亮起来的光，一片啊。”
他指指画面里不断探出来的怪物头颅，黑暗里蛊虫的甲壳闪着诡异亮光，不断地扑出来。
像是要形成围攻的趋势。
“这局宋旌云要是不配合吓得直接跑，那才是真绝境了。”
“说起这个，”有评审员猛地想起来问，“宋旌云的烙印装备和本命武器是什么来着？”
——
“鬼啊！都是穿裙子的女鬼！救命啊！”
宋旌云真失态惨叫，凄厉地比苗女还上一层楼，“师父！都怪我小时候你扮鬼吓我！这遇见真鬼了我可怎么活啊！”
“你不要过来啊——！！”
盛装微笑苗女直逼面门，浑身蛊虫涌胀。
“罪罚”抢先一步，黑红色电流在黑暗中激起刺目亮光，锁在苗女脖颈，一抬手直接连根拔起！
“噗呲——！！”
只流了些许鲜血，溃烂腐肉鲜明，喷涌的蛊虫液体般掉地，紧接着爬起来细细簌簌地找到掉落的脑袋，失去头的身体被蛊虫牵连着在草地上摸索。
缓缓按上脑袋，空洞窟窿凝视，娇俏地奸笑起来。
妈的！这怪物打不死！
[这，这打不死可怎么办啊！还会自主找脑袋，我好紧张我好紧张！]
[还找头？！尼玛头都掉了还笑得这么开心！]
[被围攻了家人们！快看俯视图！这怪物至少有二百个，连树上都有！]
[我靠，怎么回事？怎么权珩还不动了？！]
“系统。”
权珩余光注意宋旌云状态，两圈缠住佛珠，侧颜冷静语气平和。
“开赌盘。”
第三十三章 苗疆秘棺
【叮！正在设置赌盘！请输入赌盘内容……】
[什么玩意，开盘子赌六分钟能不能摆脱怪物出去？！您没事吧？！！]
[六分钟？！啊这，宋旌云还傻着呢，我不太信，这次估计悬！就是他好了，这群不死的也不好搞啊！]
[否！就否了！]
【叮！赌盘下注结束，共614人下注[否]，89人下注[是]，风萧萧兮易水寒，没人看好可真烦！】
烦什么？看好那可就不惊喜了。
权珩平静掀眸看向宋旌云，心里默默倒数——
“这，这……”
宋旌云向上盯着苗女的眼眶，又向下扫了眼地上乱爬的蛊虫，大脑宕机般沉默几秒。
猛地惊醒！
“卧槽！这不是真的鬼！就是穿得像鬼，这他妈的是傀儡怪物啊！”
“哎呀，吓死我了。”宋旌云拍拍胸膛，心有余悸，“我靠，我最怕鬼新娘了，幸好不是，幸好不是。”
权珩舌尖抵在上颚，无声笑了下。
弹幕瞬间炸了！
[什么情况？！合着你只害怕鬼新娘不成！搞歧视吗？！]
[我靠，我们是不是被这小混蛋算计了？她早就知道怎么解决吧！]
[别慌家人们，还有五分半钟，这些怪物不死，数量起码有二百个他们跑不掉！]
“我们被围了。”宋旌云左看右看，皱眉，“打不死，直接从高处跑。”
“恐怕不行。”权珩稍退一步，手中“罪罚”卷起树底一块蘑菇，猛地甩向高空！
所有怪物瞬间抬头，黑色利爪的蛊虫粘稠着液体从眼眶喷射，瞬间将蘑菇腐蚀！
“艹！”宋旌云咬牙骂了句。
不死，还能喷蛊虫，这怎么整？！
“别用这招，没有好结果。”权珩早有预料，侧首看他，“前辈，我们来打个配合。”
“打配合？”宋旌云愣了下，狐疑，“怎么配合？你知道我的烙印属性？”
“大概能猜到吧，至于配合……”
权珩甩了下鞭子，笑道：“就，采蘑菇。”
……
评审观影台。
“采蘑菇？真当自己打无害单机游戏呢？”最前面的评审员嗤笑，“故弄玄虚，呸！”
“她能猜到宋旌云的专属烙印是什么属性？”旁边评审怀疑，“她不会是在装逼吧。”
“你猜不到不代表人家猜不到。”
有人揶揄，“你别忘了她一开始问过宋旌云的速度是不是和技能有关，还有和蛊豹对峙的时候宋旌云已经有拿武器的姿势了，只是没拿出来，是什么不难猜到。”
“那是你先入为主早就知道了好吧！”旁边人反驳，“正常人不知道的盲猜怎么猜的到！更何况在游戏那种紧张的情况下！”
“额……”
“有没有一种可能，”有人尴尬指出，“是宋旌云紧张，权珩是在挺放松地甩锅吃瓜，顺便开盘子赚我们的钱。”
众人：“…………”
妈的，好像是哦！
“快看，他们两个开始了！！”
一评审惊呼，其他人立刻聚焦频道荧幕——
[赌盘倒计时：4分55秒]
屏幕里，宋旌云抬起右手，从后肩抽出一把漆黑的唐横刀！
【系统提示：已为您取出本命武器“斩阎罗”！】
旌旗十万斩阎罗，横刀煞气驱诸魔！
宋旌云一步跃出，速度之快近乎虚影，“斩阎罗”可横割可直劈，怪物贴面刀影晃出冰冷弧度！
“噗呲——！！”头颅瞬间飞起！
宋旌云即刻后退避免蛊虫喷溅自身，他一退黑红长鞭紧跟其后，准而狠地打飞怪物头颅，身体直扑头颅而去，瞬间让开空隙！
紧接着其他怪物尖叫扑上，在宋旌云沿线斩杀走位时围堵，权珩手腕甩动，直劈开线路扫清走位障碍！
严丝合缝步步到位！
“好厉害，借助怪物去捡头颅的弱点直接甩开头颅，这样就能极大延迟怪物的复活时间！”
屏幕前评审感慨。
“这精度配合，我感觉我又要赌输了。”
“配合精度高有什么用？这才一半不到，还有那么长的距离，你觉得他们两个谁的体灵值能撑住？”
有玩家一针见血，“权珩的体灵值消耗最快，就算补充蓝buff也会有san值下降的副作用，你确定她撑得住宋旌云的后方？”
他不屑：“别傻了！和一个低序打高精度配合，宋旌云确实是个疯子！”
【叮！玩家权珩，您现在的体灵值降低至60，请及时进行补充，降至四十将大幅度影响技巧值等数值。】
屏幕里，系统的提醒响起。
“我就说他们逃不了，至少不能在固定时间内出来了。”刚刚的评审趾高气昂，“你看吧，我说——”
“卧槽！”声音被拔高破音打断，“权珩买了体灵锁！她疯了吧？！”
屏幕里，权珩直接给面板买了【体灵锁】。
【体灵锁】产品介绍：可以锁住体灵值不变三分钟，相应代价san值降低20，生命力降低20！带有叠加型“san值骤降”眩晕！
“我靠，”评审席上众人震惊，“她是想直接省下时间，她疯了！BOSS还没出就敢大动san值！”
真TM的是个疯子！自己的san值已经降到60了！！
“配合的不错，爽！”
宋旌云退后几步，向上撩了把汗水浸湿的头发，露出英气眉眼，痛快地朝她笑了下：
“我们玩大一点。”
权珩一鞭抽掉靠近的怪物，闻言掀眸看他：“什么？”
宋旌云笑出声，抽出烟斗敲了下腾出的手腕，在烟雾中显得人有些痞气：“系统，使用烙印。”
【叮！烙印已解除枷锁！】
宋旌云抽出腰间黄纸，一甩手用黄纸点燃烟斗，烟雾模糊眉眼，声音低沉含笑：
“黄纸点烟，法力无边。”
第三十四章 苗疆秘棺（加更求票！）
话语落下不到半秒，烟雾弥漫遮盖全身。
烟雾中的身影微微波动，瞬间分离——
“这是……”权珩顿住，忽然失笑，“分身？”
[烙印“邀酌”-解除枷锁：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
空中黄纸燃尽，迷雾中瞬间分出三道身影，冲向压来的怪物！
头颅飞溅，效率翻倍，迅速清扫线路！
“分身？！”观看的玩家失态，“宋旌云居然用烙印技能打，他烙印强，但是消耗翻3倍的！”
“天啊，清扫好快，时间还剩下多久，他们——”
“他们不可能过！”刚刚一直不看好的观众铁青着脸，冷声打断，“宋旌云的体灵值根本不够！他们的时间也不够！”
[赌盘剩余时间：00分57秒]
就算这么个速度下去，也根本不够！
更何况宋旌云——
【叮！系统提示：玩家宋旌云体灵值降低至31，技巧值下降中！请及时补充蓝buff！】
突如其来的提示，宋旌云身形微微一滞，落脚点失控与长鞭保护范围岔开！
怪物伺机而动，措不及防地借助同伴跃起，直直扑向体力不支的宋旌云，利爪尖锐岌岌可危！
【叮！恭喜玩家权珩激发怪物弱点，“苗疆蛊怪”正在削减攻击力，速度减慢中……】
系统的通报声突然响起，一石激起千层浪！
“罪罚”早有预料般抽掉扑向宋旌云的怪物！局势瞬间逆转！
宋旌云来不及思索，提刀赶尽杀绝！清扫速度再次翻倍！
“这他妈什么情况？！”频道前的评审直接爆了粗口！座位上的情绪点爆表点亮！
怎么激发了怪物的弱点？！
这怎么可能！
“权珩？！”宋旌云震惊地腾出嘴。
不管怎么样，这种离谱事一定是这人，不是，这妖孽做的！
权珩没分给他目光，只说了句：“计划之中。”
计划之中？！
你这样装逼很欠打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就想腾出空揍你你知不知道？！！
包围圈最后一个怪物头颅被一鞭抽飞，权珩瞬间收鞭：“走！”
宋旌云收起横刀，分身即刻归位，拔腿就跑！
“我靠！！这怎么还在追！？”
身后怪物稀稀拉拉成群，紧紧追着前面两个人跑，就像某些疯狂追求偶像的私生饭！
妈的！我脑子里这是什么破比喻？！
宋旌云痛骂自己，回头看了一眼：“为什么他们还跑得这么快！”
【叮！“苗疆蛊怪”速度削减百分之五十，生命值削减百分之五十，复生buff减半……】
后面奔跑着的怪物忽然身体僵硬，一个又一个捂住肚子挣扎惨叫，声音撕裂夜幕，蔓延整座森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旌云一个激灵彻底懵住，连连向后看，“你怎么激发他们弱点的？！”
[啊啊啊！兄弟问得好！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也想要知道！我们也想知道！！]
权珩闻言笑笑：“好说啊，我喂他们吃了蘑菇，还带他们运动促进消化和血液循环。”
“饭后走一走，能活九十九！”
评审观影台——
“我擦！我知道了，蘑菇！”
评审员忽然惊呼，一锤手心，手边“情绪眼”也跟着爆表三格：“是蘑菇啊各位！你们还记得权珩一进游戏摘的那些毒蘑菇吗？灰鹅膏！那个寨主说过就是苗寨的寨民吃了也很难救回来！”
“对对对！我想起来了！”
评审观影台上的“情绪眼”亮起数不清的三格爆表灯光，将原本昏暗的观影席照亮一大半！
评审的观众们依旧在激动附和：“寨主还说蛊虫吃了都有事，权珩大概率就是把灰鹅膏给寨子里的人吃了。
“况且他们的山里早就没了毒蘑菇，都是放心摘的根本没防备！我敲，这都什么时候的事情？！”
[灰鹅膏！就是在早上的时候，那些苗女摘完蘑菇来调戏权珩的时候，她把灰鹅膏全都放进篮子里了！
[这些怪物只是一半是蛊虫，但本质还算是人，是那些苗寨里的人变的，被他们这么一溜一消化直接触发游戏评定系统！牛啊！！她到底什么时候发现不对的？！]
[笑死，调戏！连这小恶魔也敢调戏哈哈哈哈……妈的，她们这一调戏老子币没了！]
[我又压对了！权珩牛逼！我又赚了哈哈哈哈！！]
“这新人真的是牛逼，就这都没有动用烙印！”频道前的评审们议论，“她的本命武器就够厉害了，专属烙印是什么？”
“对了，这新人是不是还没有俱乐部！我现在就出去给我俱乐部的猎头说一声！”
“我也去我也去！带我一个！”
……
【叮！恭喜玩家权珩获得赌盘胜利，赢得全部投注[否]游戏币，五成投注[是]游戏币。共获得1797枚游戏币。】
当前评审情况：16011点情绪值，666人下注，126人打赏。总收益：2213枚游戏币！
【叮！恭喜玩家权珩即将超过试水推及格线！直播间热度不断上升中！】
【叮！恭喜玩家权珩打破本赛季“试水频道”热度最快上升记录！情绪值飞速增长中！即将解锁榜单推荐！！】
第三十五章 苗疆秘棺
“要死。”
彻底跑开以后，权珩和宋旌云才停下来休息。
宋旌云赶紧加了两瓶蓝buff，瘫在树下等蓝buff的san值副作用过去，
“可算是跑出来了。多人游戏可真是体力活！还是单人游戏好，适合我苟着。”
他提着衣角擦了擦汗，道士装里掉出什么东西，咕噜噜地滚到权珩面前。
——是那颗洁白的蛋。
权珩嘴唇发青，san值骤降的副作用让她脑子好像有什么铁片在搅动，面前模糊。
呼出一口气冷静下来，权珩垂眸，微微一顿。
“你偷的那颗蛋掉了。”
宋旌云没听清：“啊？”
权珩弯腰把蛋捡起来，声线平稳：“你为什么要抢无垢黎明的蛋？哦，还有烤鸭。”
虽然烤鸭大概率是顺带的，还惹出不少事。
权珩转着蛋身看了看，如常挑眉，“这不是鸭蛋吧？”
“不是，这是特殊物品。”宋旌云摇头，也没隐瞒，“你想让它孵出什么就能出什么那种。”
“想要什么都行？”
“差不多。”
权珩晃了下，忽然抬头问，“能孵出龙吗？”
“？？”宋旌云眨了下眼，“额，这个不太能。”
“哦，”权珩点头，又问，“那朱雀呢？”
“……”
“看来也没那么神奇啊。”权珩喟叹，把特殊物品抛回去，“拿好吧。”
“？？”
宋旌云接住权珩抛过来的蛋，猛地想起什么：“权珩，你现在san值多少？你全程连蓝buff都没喝，你用体灵锁了？！”
权珩唔了声：“用了。”
她脑子里疼得厉害，眼前模糊昏花，炸出奇妙色彩，各种旋转的色块拼接糅杂。
声音却还是稳的。
“你疯了？！你知道san值不能恢复吗？！”
宋旌云脸色剧变，“你还没抗boss呢！你难道想san值清零永远留在游戏里做npc？！你——”
权珩忽然偏头按了下眉心，手心向外抬起，做了个制止的动作。
宋旌云戛然止步。
“……唔，没关系。我的san值很正常，主要是骤降后的眩晕制止思考。”
权珩缓缓抬眸，失态已然在身上剔除，眸色平静：“我们去山上和他们会和。”
“……你确定？”宋旌云一噎。
正常情况下体灵锁的眩晕是蓝buff的二十几倍，他没及时发现完全是因为正常玩家现在该吐得昏天黑地了，权珩却已经迅速脱离了失态。
妈的，这人潜力值得多少？！
“嗯，”权珩抹掉指尖血液，“我们要趁着晚上进入神墓。”
“你说晚上……咱们这没事，他们那还不知道怎么样了？”
“怎么样？”权珩轻轻笑了下，“前辈，三个大神不能比咱们差吧？”
——
“你大爷的，我弟弟你他妈也敢欺负！！”
山头上，寨主一脸惊悚地看着拿着芭比粉大锤头，哐哐把怪物往坑里砸的肌肉大汉，手都抖成帕金森了。
祁斯明推了下眼镜，收回把苗女的脑袋抛到山那头的光箭，冷漠地扫了眼寨主的模样。
“你待会最好解释清楚你们寨子里的事情。”
“哎呦……”
树下还插着钢叉的少年忽然吱声。
“哎呦，好痛啊。”路小漫摸了摸脑袋，有些委屈地把身上扎到的铁叉子拔出来，一点血也没有，“撞得我脑袋好痛啊。”
【叮！已触发玩家专属烙印。】
[烙印·攻击无效]
[纯真无愁事，鬼吏避顽童。]
[技能详解：被动型技能烙印，免疫一切外部攻击，所有外部攻击造成伤害清零。]
祁斯明捏了下镜框上下，窥探到路小漫部分数值。
【生命值：100（您的生命值依旧满满的哦！我已经好几个赛季没动过了，已经躺平咸掉了~）】
祁斯明：“…………”
唉。
游戏里有两个数据很特殊。一个就是生命值，一个是san值，相当于着玩家的精神HP*。
两者玩家都无法自主恢复，除非拥有极其稀有特殊物品保护，否则数值清零，前者生理死亡，后者精神死亡。
路小漫这种不死，且攻击力强的高序列玩家，简直是联赛里“我想咋耍就咋耍”的bug！
“啊，”路小漫摸摸自己的脑袋，点点翘起来的呆毛，小声安慰自己，“不痛不痛，呼噜呼噜毛吓不着，小漫乖！嗯，坚强！”
祁斯明二次叹息。
而且还不到十二岁，乐天派，以至于san值都不怎么被副本怪物影响。
胃口好到咕咕说话的怪物鹰酱都能烧了，叭叭地吃掉。
“没事吧弟？”路秋生扛着滴血的粉大锤，看了眼起身的路小漫。
路小漫摇摇头。
路秋生这才满意，突然回头三步并两步扯起寨主的领子，凶狠道：
“快点说！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们变成怪物了？！
“妈的，糟老头子坏的很！赶紧说！不然俺捶死你！”
“我，我……咯——”
寨主被这致命连问加生命威胁吓得倒抽一口气，两腿一蹬眼皮一翻，干脆利落地晕了过去！
“？？”
路秋生又疯狂摇了摇，看人没反应就“哐”地一声放手，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
“那个，不好意思啊，用力过度了。”
他说着踢了下地上横着的寨主，看向祁斯明：
“这既然吓晕了，咱是等一会儿，还是直接泼水掐人中啊？”
路小漫眼前一亮，立刻举手：“我！我来泼水！我还有辣椒油胡椒水！”
祁斯明：“……”
艹，天真个屁，这他妈就是俩恶霸兄弟！
无垢黎明里都是些什么奇葩？！
第三十六章 苗疆秘棺
“你们请便，”祁斯明识趣地让开空间，左右看看想找个合适借口，“我去……嗯？他们来了，我去接一下。”
权珩刚走到山腰向上的位置，就看到提着银弓敏捷跃下的祁斯明。
看着稍微有点……急？
“前辈。”权珩话到嘴边顿了下，轻抬眉调侃，“你后面有洪水猛兽？”
祁斯明无奈：“没有。你们也遇见苗寨怪物了？”
“可不嘛，”后面偷喝口酒的宋旌云忙放下酒壶点头，“起码两百只，差点把我累死，你们呢？！”
“我们，”祁斯明清了下嗓子，“两只。”
“？？”你再说！多少？！
宋旌云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这不公平！我们足足是他们的一百多倍！这是黑幕！黑幕！”
系统的黑幕难道还少吗？权珩心说，我早就想投诉了可以吗？
“寨主还活着？”权珩拨了下珠子转移话题。
“活着。”祁斯明转身，“在山洞口，就是——”
“桀桀桀桀……”忽然一阵邪恶的反派笑声。
三人一顿。
“你们在踩缝纫机？”宋旌云迷惑。
权珩若有所思：“寨主吓晕的话，你们这样不会把他送去阴间吗？”
“他也不是真的老人，”祁斯明叹于权珩的反应力，“应该没事。”
“什么？折磨糟老头居然不带我？”宋旌云一撸袖子，兴奋搓手，“我来了！加我一个！”
祁斯明和权珩并排向上走：“你们拿到图腾了？”
“嗯。”权珩把拼合在一起的图腾给他，“自动拼合的，你看看这个图腾你认不认识。”
祁斯明接过——
牛皮图腾有些陈旧，上面用红色染料画出象征恶魔的六芒星，正中央印刻逆十字。
“这个图案我还真的见过，”祁斯明皱眉，“是在一次荒野逃生游戏里，那群追杀我们的兽人也信仰这个图腾，或者说是信仰这个图腾所代表的‘神’。”
“神？”
“对，神。”
权珩偏眸，“和喀然塔一样的神……地下王国有信仰的宗教吗？”
祁斯明推了下眼镜，有些无奈：“实不相瞒，我们不知道。”
“我知道你是在想宣传区的那些娱乐节目，但那些只能提供给我们一些怪物城池的信息，怪物贵族的组成，还有他们的生活状态，更深入的信仰和怪物高层我们是接触不到的。”
“或许不是接触不到，”权珩无声一笑，“而是他们故意隐瞒。”
信仰、宗教，如果一个国度人人有所崇拜，即使是娱乐八卦节目也会有所展现，更何况那些电视频道还透漏了部分地下城公民的生活习惯。
如果天衣无缝，那只能是有意为之。
祁斯明瞳孔微缩，骤然失笑：“我回来的时候在会里说过这件事，队……会长也是这么和我说的。”
“哎，怎么回事？怎么没信号了？”
“什么情况？”
电视频道前，看的正欢的观众们忽然嘈杂起来，面前的屏幕变成无序的雪花。
怪物论坛的直播间空屏一瞬，紧接着开始爆刷！
[啊哦，这个人类刚刚说什么？]
[咯咯咯，发现了哎，真厉害，这么聪明肉是不是特别好吃？]
[我们可是敌对阵营，怎么可能让你们全知道，笑死。]
[玩家肉只会被上层吃掉，咱们哪能拿到？话说，他们拿的图腾是五大教会的哪一位？]
[嘘，凡有言必被知，别乱说话！好好看直播就行！]
……
“凉水，还是辣椒油？”
“掐人中就算了，我一锤子下去直接把他砸醒，不更直接吗？”
“我才发现你这锤头居然粉色的，牛啊牛啊我也想要！猛男必备！”
寨主刚有意识，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只见壮汉扛锤、少年提桶、道士握刀，三人聊得正欢，磨刀霍霍向寨主！
这是什么死亡排场！！
“别杀我！”寨主一个激灵蹿起来，直接吓醒，腰不疼了腿也不酸了，当即蹦高三米抬腿要跑，“救命！救命！！救——”
大概和祁斯明交流完线索的权珩顿步，一脚把疯癫的寨主踹了回去。
“想去哪？”
权珩捻着佛珠，微微倾身眉眼含笑。
“不愿意带上我们这些商业合作伙伴吗？”
寨主瑟瑟发抖：“我，我……”
“怕什么，我们对你的命可没有兴趣。”
权珩和善微笑，“都说和气生财嘛，别紧张。”
寨主深深呼出一口气冷静下来：“你们想要问什么？”
权珩也不啰嗦，把牛皮图腾展开，“这个图腾，是哪位的标志？”
“我不知道，”寨主叹息，“我也想知道神的尊名，可是所有的记载早在我出生前就被芈荼的父亲销毁了，我无从得知，只知道这是神明的图腾。”
“好。”权珩颔首，“下个问题——喀然塔寨民黑夜里的异变，到底怎么回事？”
“喀然塔现在这样都是芈荼害的！因为他背弃了我们的神！”
寨主瞬间发怒，“因为他们家族独揽不老蛊，又削减神祭流程，所以神明在百年前惩罚了我们，收回了祂所有的馈赠！降下神罚！
“从那以后，从那以后我们喀然塔的寨民就逐渐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白天是人，夜晚是蛊。一开始是一两个，后来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甚至影响了子孙后代！”
他撕心裂肺地怒喊：“都是芈荼的一己私欲！！都是他！”
宋旌云好笑搭话：“那你为什么没有变成蛊人？”
“这是因为我幼时被不老蛊咬过！”
寨主绷着脸，因为情绪激动大幅喘息：“如果不是这样，我和其他寨民一样会被惩罚！不老蛊是唯一的解脱方式！”
“烧毁记载、私藏不老蛊，神明惩罚……你们这个蛊王可真够反骨。”
权珩笑了下：“那么，‘喀然塔’这个名字是谁给的？”
寨主立刻道：“当然是几百年前吾神赐名！”
“是吗？”
权珩弯唇，眸底却一片冰冷，微笑：
“那‘喀然塔’在苗语里的意思，不用我一个汉人提醒吧？”
寨主眼神突地惊慌一瞬。
“Kev rau txim，喀然塔，它的意思本身就是——”
权珩和他对视，声音轻而寒：
“神罚。”
一瞬间，在场所有人都看向权珩，难掩惊愕。
“你能告诉我，”权珩歪头，笑得温良，“为什么几百年前你们的神，就给了你们寨子这个名字吗？”
第三十七章 苗疆秘棺
“bug终于好了……我去，神罚？！”
观影台黑屏的bug修复，权珩的解释几乎是卡着时间投在了屏幕上。
一时间观影席上评审们哗然。
“所以权珩从一开始就听得懂苗语，难怪她在一开头就准备了毒蘑菇！”评审玩家皱眉，“但就凭借一个名字不可能判断出这么多。”
“游戏又不是几分钟的事情，推理解密最忌讳胡思乱想随意拼凑。权珩估计是在后面才意识到了不对，一开始采蘑菇是以备不时之需，还有可能这毒蘑菇本来是为其他玩家准备的，根本不是针对喀然塔。”
“你说为其他玩家……”旁边人嘶了声，“真狠啊，不过副本伤害真实，毒蘑菇确实是可以利用的。”
“寨主这是宁死不解释，他们要进神墓了！”
……
“哎呀，那老头真是被洗脑的彻底，”宋旌云啧啧，“都那样了，还觉得他们的神是为他们好——不是，都是神了，难不成连个苗语都不会，明摆着就是故意的。”
“你不也喜欢问天地万物乾坤？”权珩随口道，“更何况喀然塔这种，在绝境情况下被神救下的人类，只会更虔诚，就像是一种强烈的心理暗示。”
宋旌云抬眉：“雷霆雨露皆君恩？”
“或许更深一点也说不准。”权珩从图腾上分出目光看他一眼。
宋旌云若有所思地点头。
路小漫左右看看，“这里的油灯好像不会灭的样子。”
他说得是石壁两边的油灯，雕刻着古老的花纹，冰蓝色的火焰照亮了宽敞华美的山洞隧道。抬头的石洞顶是半镂的壁画，画着各种抽象诡异的图腾，写着更古老的苗族文字。
“这是蛊虫混合的脂油。”权珩道。
“你又知道？”宋旌云咂舌。
“我以前见过，”权珩语气平静，“算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送来玩的。”
祁斯明推了下眼镜：“最好不要放在家里，这里面的蛊虫，不是苗疆的那种蛊。”
——不是苗疆，而是游戏里的蛊。
权珩心里微动。
“你好像对这些事挺了解啊，我差点就要怀疑……”
宋旌云晃了晃酒葫芦，明亮星眸似笑非笑，“你在现实里，也没少和这些脏玩意接触了。”
祁斯明转眸，紧紧盯向宋旌云。
宋旌云丝毫不怵他，散漫回视——
“滴答……滴答……”
权珩耳尖微动，“什么声音？”
她这一开口，两个人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散去。
“滴答……嗡……”像是水流的声音，又像是什么裂开的声音。
“我也听见了。”
“我也是！”
权珩微微偏头向后退步，而后向上看去。
冷蓝色的光隐约照亮墓顶，张扬诡异的六首神明身上爬满黑色纹路，腐烂的头颅堆满神座下的台阶，瞳仁里倒映着的壁画缝隙中缓缓拉长一滴水，倏尔坠落！
权珩瞳孔收缩，猛地闪开！
血红水滴砸落在地，腐蚀的恶臭白烟“呲”一声炸开，粘稠的血水近乎脓疮，粘腻地爬出无数细小的黑色蛊虫！
“呲——咔……”
权珩撤步，转身拿起墙壁的油灯向墓顶砸去！
一切就像是慢动作，油灯撞在墓顶，蓝光瞬间将其照亮清晰，一瞬间密密麻麻的蛊虫趋向亮光抬头，触角啮齿抬起，一片又一片爬成六首邪神黑色鬼衣！
毛骨悚然。
“嗡——”一只蛊虫坠落。
“咔——”身后隧道的顶部开始崩裂，血红色的腐烂水流破井喷涌！
“呲呲呲——！！”无数只尖叫的蛊虫被血水吞没，混在一起肆虐地扑向玩家！！
“跑！！”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闯入者疯狂向前奔跑，致命血海不断凝聚成血盆大口！！
“滴滴——滴滴——”
提示音突地响起，路小漫按亮手环，慌张地瞅了眼游戏时钟。
“哥！”路小漫边跑边看向路秋生，焦急道，“我们好像快到时间了。”
祁斯明闻言猛地回头：“最多还能待多久？”
“还有不到十分钟就一个游戏时了。”路秋生铁青着脸，被腐烂臭气逼得面色发白，“我们最多还能待半个小时，再久就赶不上练习赛入场了！”
“半个小时……”
祁斯明抬头，瞳孔一缩，猛地止步——
前面两条看起来一模一样的路横在眼前，根本不知道往哪里走！
【叮！玩家路秋生受到蛊气攻击，生命值-5！san值-6！请注意san值骤降眩晕效果！！】
【叮！玩家祁斯明……生命值-5！san值-6！请注意san值……】
【叮！玩家宋旌云……生命值-5！san值-6！……】
各个玩家耳边纷纷响起属于自己的提示音，且数值不断下降。
“*妈的，居然是[DOT]技能？！”宋旌云捂鼻，“必须赶紧找到正确的路，我已经被臭的下降20生命值了！”
此时权珩耳朵里——
【叮！玩家权珩……玩家权珩未检测数值下降，重新检测，未下降。】
【叮！恭喜玩家权珩，不受不老蛊衍生物影响。】
“……”
正在看图腾的权珩神色微动。
[卧槽？我耳朵聋了？！你们听见什么没有！！]
[我的妈，为什么不掉？不受不老蛊影响是什么意思？！]
[谁能告诉我这又是什么bug？！！]
身后血水破壁的声音逐渐逼近，祁斯明紧咬了下后槽牙：“前面到岔路口了，我们从哪边走？”
如果不赶紧找到路，他们完不成个人任务照样无法退出！
更别说后面的洪水猛兽！
宋旌云凑过来看权珩手里的牛皮图腾，紧皱着眉：“这确实是神的图腾没错，但这六芒星加逆十字，他们怎么修的神墓墓道啊，都首尾相连曲里拐弯的？”
根本就看不懂！
[我靠我靠！别说往后半个小时能干什么，现在后面就他妈还洪水泄露，艹！这图腾地图我一个地下城的怪物都看得懵逼！]
[这都啥啊！怎么会有信徒照着神的图腾建造神墓？！]
[啊啊啊，我急死了！那位知道祂的信徒这么虎吗？？！]
权珩歪头，忽然松开图腾，迈步捡起放在岔路口的圆形石块。
——石块上纹印着逆十字六芒星。
权珩迅速起身把石块往一个岔路口一丢，石块只滚了下就不动了，换了个方向，石块便滴溜溜地往前滚。
“这边。”权珩抹掉手上的灰，神色冷静，“往下走。”
[嗯？为什么往下走？？]
[难不成是逆十字扎进六芒星？六芒星是神墓构造，逆十字是方向？？]
往下？往下？？！
宋旌云猛地意识到什么，把手里的牛皮图腾一歪，在冰蓝色的火光里隐隐约约蔓延出覆盖六芒的八星纹，这是——
八阵图？？？！！
“我艹他妈，这群信徒，”宋旌云直接爆粗，“不会用六芒星，直接搞个意识流用八阵覆盖啊？！”
八阵图，穿过甬道、穿过缝隙，然后一直往下从正下方脱出！
前者代表蛊人追杀、蝴蝶谷，后者就是神墓，这是整个山谷至墓心的地图！！
[这就是本土化影响？！！]
[艹艹艹！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妈的，总归权姐牛逼！！]
[追上来了！趁着还来得及，赶紧跑啊！]
玩家狂奔，身后蛊虫血海带着朽木般的垂死气息，铺天盖地喷涌而来！
而浪涛平静的背后，浅紫色的衣角微微晃动，银饰闪烁。
第三十八章 苗疆秘棺
向下！
不断向下！
前方终于从幽暗诡异的冷蓝色灯光变亮，宽敞的空间映入眼帘——
宋旌云一步迈出，瞬间面色剧变！
下一秒飞速扒住出口边缘，猛地回头摆手：“前面是万虫坑！！”
只见他的身后，足足五米深的巨坑中密密麻麻蠕动着各种各样的蛊虫，五彩斑斓的蛇尾张扬翘起，蝎子的尾巴倏尔弯起，无数七彩斑斓的蛊虫扭曲着软趴趴的身子。
而距离万虫坑的另一头，足足有十四五米的距离！
“提供给你们个数据，”宋旌云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我最多只能跳十米，不能再多。”
身后不断滚动冲刷的血水声音膨胀逼近，不用一分钟就能把他们全部冲下去！
权珩绕开宋旌云，俯首向下打量，又转头看向对面的圆形的祭祀高台。又转移视线看向对面两根木桩……
这里原本有桥？被人砍断了？
“‘罪罚’能勾到的最远的长度是十米，”权珩收回目光，声音平静，“排排跳会吗？”
“你的鞭子？”这里面只有宋旌云见过她的武器，反应最快，“你……你是想直接荡过去，然后在半空借机把我们全部甩过去？”
“不行！”没等权珩点头，宋旌云一口拒绝，“你一个人完全可以轻松地荡过去，可是要加上我们四个大男人的重量，不说体力消耗，你的手腕也受不了。”
更何况权珩用过体灵锁，蛊人包围里宋旌云都掉了30的san值，别说权珩一个有体灵锁副作用的新人！
如果近距离逼近这些特殊的蛊虫，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你们用不了我的本命武器，只能我自己亲自来，”权珩温声，内里强硬却不容反驳，“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速战速决。”
还想说话的宋旌云和祁斯明瞬间被堵住嘴。
权珩说得没错，这确实是最优解。可在副本里，没有人有义务帮助别人——更何况权珩完全可以很轻松地逃脱。
“来吧。”祁斯明示意路家兄弟。
路秋生尴尬挠了挠头：“早知道，我就减肥了。”
“你的体重很好，不用减肥。”权珩笑了下，“正好你弟弟轻，你们互补。”
“谢谢姐姐。”路小漫小声道谢。
血海声响近在咫尺，权珩甩出罪罚，一跃而起——
鞭身自动缠住木桩，暗色血光微闪，罪罚感觉到主人意愿，瞬间腾起巨大弧度！
直直将身后随同跃出四五米腾空的四人甩出！借力再跃稳稳落地！
“咔——”木桩不堪重负骤然断裂！
“权珩！！”
血水喷涌冲刷，浪头直直打过来！
[啊啊啊！！我不敢看了！！为什么要救这些人啊人类！！]
[权珩掉下去了！！血海喷上来了！！好多虫子！救命！！]
权珩瞬间松鞭，急速反应再出鞭，宋旌云扑上前一把捞住鞭身，手掌撑地立刻起身、用力后拽！
鞭身收束，权珩稍弯膝盖稳稳落地，轻轻呼出一口气。
【叮！玩家权珩生命值-6！】
权珩顿了顿看向自己青紫的手腕，这才反应过来为什么生命值削减。
脱臼了。
好像还挺严重。
“用这个。”
“给。”
“姐姐，用我们的！”
四管药膏瞬间伸上来。
虽然不能恢复生命值，但是能迅速恢复伤口。
权珩：“。”
如果我没记错，这些道具好像是治疗重伤的。
“没必要。”权珩右手按住左手手腕，轻轻“咔”地一声，利索地给自己正骨。
又按住手肘，如法炮制。
“小伤。”权珩甩了下手，并没有察觉到有多痛，她从小到大都很能忍疼，而且这确实是没必要的小伤。
宋旌云啧了声：“有便宜不占是傻蛋，没听说过啊。”
他拇指上抬撬开药膏，拉过权珩手腕使劲一抹，就跟涂跌打药酒似的。
“看！焕然一新。”
权珩看着毫无伤痕的手腕，微不可察地挑了下眉。
“谢谢。”权珩单手插兜看向祭坛后的石洞，“往里走，就在前面了。”
“我都能看见石洞里成堆的棺材了，”宋旌云一甩黄纸点燃，“先驱邪祭灵。”
“你们还有多久？”
“二十分钟。”祁斯明推了下眼镜，“要赶快了。”
山洞不深，权珩往里走，忽然脊背微微发寒，不知名的视线挥散不去地追随。
她不动声色地落后几步，回头见不知何时站在那里的人——
芈荼穿着苗寨特有的服饰，银饰闪烁光泽，他站在光影的分割处，蛊灯冷蓝色的光落在他白皙的侧脸上，美得不像个真人。
“想知道真相吗？”
芈荼远远的看她，瞳仁深处影影绰绰倒映着和图腾一样的逆十字六芒星，散着淡蓝色的光：
“和我来。”
他伸出手，声音轻得像是蝴蝶吻花，“别进去。”
“凡有言，凡入识，必被知——
“祂在找你，别进去。”
权珩神色微动，手腕的十八子轻晃，又闻见那股诡异的朽木花香。
第三十九章 苗疆秘棺
谁在找我？
权珩出声：“你……”
“权珩！”前面宋旌云回头，“快点啊，别自个落后面。”
权珩一顿，还没说话，面前的人就像雾一般散去了，只留下淡淡的朽木花香。
“怎么了，”宋旌云三步并两步到权珩身后，左右看看，“看见什么了？也没东西……”
“没什么。”权珩收回目光，“先走吧。”
“一会儿我们可能要先退出去。”祁斯明忽然低声道。
“练习赛影响俱乐部信誉分，关乎S18的报名，没有练了这么久到最后上场资格都没有的道理。”权珩表示谅解，“俱乐部不是你一个人的。”
“所以还是自己玩的好，”宋旌云插话，啧道，“或者自己建俱乐部，那待遇也不错。”
“姐姐没俱乐部吗？”路小漫突然冒头，“姐姐要来我们‘无垢黎明’吗？”
“去去去，和尚庙的小孩讲话怎么不过脑子。”
宋旌云一根指头推走路小漫凑过来的脑门，“别说你们无垢黎明的核心队员都是满的，就是不满，你们的指挥位是给你们首席还是给她啊？”
路小漫摸着脑门，悻悻然“哦”了一声。
“你们的任务是进入神墓，并且找寻秘棺建造的真相，现在就差最后一步了。”权珩驻步，“到了。”
众人抬头——
面前的山洞嵌进去数座石窟，每一座里都放着一口漆黑棺材，呈扇形分布。
正中央是和外面一样的祭坛，只不过小一些，还立着一块苗文石碑。
“有月光。”祁斯明道，“这祭坛往上是开口的，通着山腰外。”
“这神墓是直接从山顶向下把山给挖空了，”宋旌云饶有兴味地打量，“这顶洞距离外面也就三四米的距离，是直接从山腰一侧挖出去的。”
权珩看了眼，看露出的星辰方位应该是山腰东面。
“没什么灰尘，”权珩抹了把石碑，“看来经常有人来这里，应该是芈荼。”
“这写的是什么意思啊，”路秋生蹲着瞅了下，又抬头，“权姐，您能看懂吗？”
宋旌云差点一口酒喷出来。
叫的还挺客气，要只看权珩这张脸有没有成年还得另说。
“我对苗语并不精通，只是他们苗语记载的志怪古籍很有意思，我闲来无事才去学习。”权珩面不改色地接下这声称呼。
[妈的，死学霸，为了看本书去学一门语言。]
[牛，高智商人类的思维我不懂，但脑子应该很补。]
[话说维丽丝在她的论坛账号上也说过要吃了撕她海报的那个小恶魔，说得就是权珩吧，那你们这想吃也吃不着，她就是雇三分之一的黄牛枪手也够你们喝一壶的哈哈哈。]
“上面说的是大灾难的记载，也就是饥荒战乱。”权珩大致翻译，“神降临拯救苗寨，并且赐名‘喀然塔’，说这是送他们的一则预言，寨民们没有拒绝。”
“厉害厉害，给什么要什么。”宋旌云连连鼓掌，“那后来呢？”
“没有记载，被刮掉了。”权珩摸了下石碑上的痕迹，“刻意刮掉的，而且已经很长时间了，估计是芈荼父亲那时候和记载一起毁掉……不过能摸出点什么。”
权珩垂眸，指尖触碰凹陷：“赎罪……饲蛊……身亡封棺。”
“身亡封棺？”祁斯明看向那几口棺材，视线忽然一顿，“正中央的棺材有锁链！”
“锁链封棺那可得是恶棺。”
懂行的宋道士摸了摸下巴，围着棺材走了一圈突地弯腰，动了动鼻子，神色微变。
“权珩。”他紧着目光，只招了招手叫人。
“有血，”宋旌云把鲜红痕迹指给权珩看，声线微沉，“新鲜的。”
权珩拨了下珠子，伸手敲了下棺材板贴耳靠近。
“嗡……嗡……嗡……”
“斩链开棺，”权珩果断下令，“里面有蛊，小心点。”
“嘭！嘭！嘭嘭！”
连续四声锁链断裂的声音，众人后退，权珩一鞭抽开棺材盖！
簌……喀喀……
细碎的爬动和咀嚼声，权珩收起“罪罚”，手指挑动时冷光闪烁，“蝶刃”反握手心。
棺材里密密麻麻趴着蛊虫，有幼年的金色蛊虫，也有黑色的成年蛊，都贪婪地把口径刺进这具已经可以称为“残羹剩饭”的身体里。就算开了棺也一秒都不想离开。
尸体的头颅已经没了，只剩下全身化脓的血水再不停下滴，从棺材缝隙中渗进地底。
权珩半蹲，看见棺材上的苗文——
【喀然塔第五任蛊王·芈黎】
“这秘棺里，封的是芈荼的父亲芈黎。”
权珩起身，整理思路：“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赎罪’指的是喀然塔在神明手里犯下的忌讳，‘饲蛊’就是用身体饲养不老蛊赎罪，最终身亡封棺。
“只看我们这一路受到不老蛊的迫害，就知道这并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一顿，看向祁斯明，“还记得‘噩梦大厦’吗？负责人为了永葆青春也是异变成了怪物，喀然塔就是噩梦大厦的扩增版。”
祁斯明串联信息：“所以这秘棺里封存的是以身饲蛊来赎罪的上任蛊王，不仅是赎罪，还是为了不老蛊不再被喀然塔使用！”
【叮！恭喜各位玩家成功探索剧情，当前剧情完成度百分之九十。各奖励九千游戏币。】
【叮！恭喜玩家祁斯明、路秋生、路小漫完成个人任务，各奖励一万游戏币，榜单排名前三，三位玩家可自主选择退出游戏，或继续进行探索。】
好啊，连赎金都免了。
祁斯明一愣，愕然看向权珩：“你又是鬼牌？！”
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是啊，”权珩无奈地转了转佛珠，“继续留下来才行，我们的任务是拿到不老蛊。”
“我们还剩多长时间？”祁斯明转头问。
“三分钟，”路小漫挠头道，“怕是不能待了。”
“也对，你们那颗用来冤枉我的蛋还没找到呢，”宋旌云搭腔，“确实得先走，让别人提前拿走就不好了。快去吧快去吧哈。”
路秋生、路小漫同时瞪了他一眼。
哪壶不开提哪壶！
“BOSS还没出，”祁斯明问，“你生命值还有多少？”
“别担心，大概还有四十……”
权珩说着打开数据板，忽然动作顿住，眸色微沉——
【叮！评审频道提示：评审团情绪点增速骤降，即将跌破零涨速。】
【叮！警告：请玩家权珩尽快提高频道精彩率，增长跌零将直接判定试水失败！！】
第四十章 苗疆秘棺
昼夜边域-评审观影台1厅
突然被踹开的厅门，和气势汹汹闯进来的几个人吸引了所有评审的目光。
“这是谁啊，不是刚刚出去的人，换人进了评审观影台？”
评审席上的观众面面相觑，“不是吧，中途离开或进来都是没有游戏币奖励的。”
“我知道他，是荆棘帝国的刘芜能，算个小管事。”
“你们，现在都给我离开座位！”
刘芜能站定在屏幕前，遮挡住众人视线后，抬手趾高气昂地扫过众人：“今天我们俱乐部要截这场子，不站起来，我就让人‘请’你们出去！”
“凭什么？”席上作为评审的玩家不满，“离开就没有情绪值记录，也没有报酬了！”
“就是，凭什么？你们首席知道你们是这么个德行吗？没素质死了。”
“昼夜边域不让暴力不知道吗？举报你听见没有！”
“谁敢再喊就进荆棘帝国的红头榜！”刘芜能怒道，“到时候进了游戏就是你们的末日！荆棘帝国的高序列玩家有多少不用我说吧！”
这么一嗓子，所有评审观众都悻悻然地静下来。
他们没必要为了一百二十枚游戏币去得罪荆棘帝国，游戏里排名前三的大俱乐部。
“这还差不多。”刘芜能得意，“你们都出去，让外面的人进来！叫这乳臭未干的臭丫头不长眼，陛下看上的东西还敢垂涎！整死你！”
……
“怎么可能掉的这么厉害？！”路小漫愕然。
“这还用说，”宋旌云声线微沉，“来拿怪物珠宝的事估计暴露了，审评台被人进去截了呗。”
“那怎么办？”路秋生急道，“要不我们出去把找茬的人揍一顿？”
“想什么呢，昼夜边域不让揍人。”宋旌云抓了把松散的长发，“你都签了同意书了，想进禁闭室啊？”
“我们先出去，”祁斯明转身，对路家兄弟道，“我有办法。”
权珩全程淡淡的，忽然感觉自己还没这群人上火：“我可以下次再玩，没什么大事。”
“不行！”其他人一齐呛回去。
权珩：“…………”
“我们先走，你小心BOSS，”祁斯明推了下眼镜，目光冷冽，“三个高玩还整不了他们，也太丢脸了。”
“啧啧啧，”宋旌云看着三个人登出，咂舌，“刚刚，有杀气。”
权珩失笑，转身想去扣上棺材。
“你进来的时候没想到这一出？”宋旌云忽然问。
“想到了，”权珩无声笑了下，“但也想到了解决办法。”
“祁斯明说得对，”宋旌云了然哼笑，“三个高玩在游戏里受了你的恩惠，还能让你吃亏？”
权珩垂眸拨动佛珠，轻笑：“要是吃亏，我不是白出力白受伤了吗？”
无利不起早。
她救人，可从来不是单纯好心。
“十斤肉，得有九斤九两的心眼，”宋旌云想要直身，动作稍稍一滞，“权珩，你闻见什么了吗？一股子潮湿的木头味，还有股花香……”
——朽木花香！
权珩瞳孔微缩，瞬间反应看向凹槽的五口棺材。
嵌在芈黎身上的不老蛊忽然躁动，尖锐利爪缓缓从肉里骨头拔出，在散进来的朽木花香中扑簌簌地晃动身子抖开金色翅膀。
“这玩意还能……飞？”宋旌云后退一步。
不老蛊扑闪着诡异的翅膀，分批飞向其余四口棺材，从缝隙钻进，一时间棺材板面都开始晃动。
“卧槽！这是要诈尸啊！”
宋旌云声音刚落，四口棺材“嘭”地炸开棺材板！腐朽的骷髅上爬满密密麻麻的蛊虫，像是活人一样坐起，转头直勾勾地“凝视”着两人。
……
“祁斯明他们都要登出了，一会儿无垢黎明和战神旗帜就要比赛了，权珩这估计悬了。”
无奈被赶出评审观影台的玩家们边往台阶下走，边趁着这机会多看几眼屏幕。
“这也太可惜了。”评审玩家叹息，愤慨道，“都是这些仗势欺人的王八蛋！”
“快看！”忽然有玩家激动道，“权珩和宋旌云遇见的那五口棺材爆出来的都是A级的骷髅怪物！还全部是由不老蛊操纵打不死的！”
所有扫兴低头的评审，和来陆续进来的俱乐部会员都看过去。
“哎，权珩开了赌盘！！”
惊呼的评审一顿，猛地睁大了眼睛，不由自主地拔高了声音：
“权珩的赌盘是——‘押她是不是能在十分钟内逆风翻盘，拿下榜单推荐’！！她疯了吧？！”
“十分钟？”刘芜能转头嗤笑，“这连试水都要输了，还要冲榜单推荐？做梦冲吗？”
“下注！行啊，我就给你下注‘否’！”刘芜能一招手，对厅里所有人道，带着嘲讽，“不是不想出去吗？给你们赚钱的机会，还不快下注赚白钱？”
……
“我靠！这脑袋掉了还能捡起来，不是我说。”
宋旌云退后，闪身躲过骷髅攻击：“这都是骷髅，也不是肉体根本不知道累，而且这头射掉了根本不带捡起来的！！”
他猛地下蹲，躲过蛊虫骷髅在抽出来的大腿骨攻击！
突然沾在骨头上的不老蛊喷出黏液沾在宋旌云身上。
【叮，系统提示：玩家宋旌云san值-7.】
“我靠，他们还掉我san值！”宋旌云哀嚎，即刻甩掉沾在手上的不老蛊黏液。
【叮！系统提示：玩家宋旌云san值骤降，精神HP受损，请注意幻觉。】
系统的声音刚刚落下，宋旌云面前色彩迷离一瞬，斑驳成五颜六色的模糊画面。
权珩余光时刻注意着宋旌云的状态，见他面前两个蛊虫骷髅抓住时机，举起尖锐骨刺下捅！
权珩瞬间松开困住其余两个的“罪罚”，一把推开宋旌云！
宋旌云被力道推开的瞬间回神，温热的鲜血在溅在手心。
宋旌云瞳孔骤缩，面色剧变：
“权珩！！”
【叮！系统提示：玩家权珩生命值-20.】
第四十一章 苗疆秘棺（加更求票~）
“卧槽，这被A级怪物刺中，直接掉了20的生命值！”
“她现在最多也就41吧，跟别说和怪物对抗中受的其他小伤了。”
“距离赌盘结束只剩下三分钟了，没戏了，快走吧。”
审评台里等待的玩家失望地议论。
“烦死了，我最讨厌这种装神弄鬼卖弄的新人玩家了，”走下台的观众吐槽，厌恶道，“真烦人，我的情绪值也就亮了一格，真没意思。”
“是啊，还是老玩家好，尤其是大神玩家。”身边朋友应和，“我刚刚看了荆棘国王和怪物派对的练习赛，那才是高序列玩家的对决爽度。”
“一会还可以继续看战神旗帜和无垢黎明的PK练习赛。这种新人看着可真无语。”
“墙倒众人推啊，”刘芜能看笑话，看试水屏幕上的[情绪点指标]，“这人一走，地下王国能有多少情绪点供应，这距离3万情绪点还差着一万多呢。”
他冷笑：“等她出来，不愿意交出怪物珠宝加入俱乐部，爷爷我就使劲搞这不长眼的新人。”
……
“权珩，你……”
“先别管我，”权珩一把拽出腹部碍事的骨刺，声线冷静，“死不了。”
权珩抓住骨刺，从下方一脚踹翻蛊虫骷髅，身体直接压上不老蛊把骨刺捅进骷髅关节，转动身体直接把骷髅从腰部拆分！
“咔擦——！”干脆利落！
刺耳声音，毁坏骷髅骨头的权珩起身，打下身上沾血的不老蛊，神色平静地一脚踹烂骷髅胸骨。
转头看向目瞪口呆的宋旌云，眨了眨眼似乎才想起来：“哦，我忘记说了。”
她微笑道：“我基本不受不老蛊的影响。”
“你不受……不是，现在说这个干嘛？！”宋旌云锁眉指着她腹部的伤口，“别作了祖宗，你先止血！”
“好。”
权珩抬眉，随意用道具止血，抬眸看向剩下三个，平静地丢弃沾血棉团：“前辈，帮我困住这三个骷髅，我们拆了，有人还等着我们出去。
“总不能让人久等。”
……
【叮！系统提示：您关注的战神旗帜PK无垢黎明的练习赛已经开始，可进入双方俱乐部频道进行观看。】
“哎，练习赛直播开始了！”
出了评审台的玩家美滋滋道：“别遗憾了，等钱打过来就好了。我们还是看看大俱乐部的PK吧，一个低序列的新人有什么好吹——”
【叮！系统提示：玩家祁斯明购买并转播了权珩的频道线，开启2区专属3D观影台！】
“什么情况？！”
说话的玩家顿了下，猛地睁大眼睛：“这怎么回事？！”
他瞬间回头，惊愕：“你们收到提醒了吗，刚刚祁斯明是不是……”
【叮！系统提示：玩家路小漫购买并转播了权珩的频道线，开启2区专属3D观影台！】
系统欢快的提示音在玩家群中再次掀起轩然大波！
【叮！系统提示：玩家路秋生购买并转播了权珩的频道线，开启2区专属3D观影台！】
“我靠！三厅转线！！”玩家愕然到破音！
“我的妈啊，什么情况，2区的专属3D影厅，权珩这多大的牌面？！”
观影厅一共有12区，本赛季的1区是上赛季【第一序列】的专属位置，全部是IMAX影厅。
2区~3区是获得过【第一序列】成就的职玩，以及上赛季战队中有人获得过【第一序列·职业位】的队员，才能进入的专属位，全部是3D影厅。
其余的4~12区就是普通的2D影厅了，只不过越往前，能够容纳的观众越多。
“这样权珩的情绪点可就有救了！”
“艹！真解气啊，我现在就要去看！！”
……
“刘哥！不好了！”荆棘帝国的人气喘吁吁地跑来，“不好了！！”
“什么不好了？”刘芜能心情正好着，闻言皱眉，“没看见我正看戏吗？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堵这没用啊刘哥！无垢黎明的路家兄弟，还有战神旗帜的祁斯明，他们，他们……”
“他们什么？！”刘芜能恼道，“一棍子打不出个闷屁！快点说！”
“他们用自己的频道转播了权珩的频道！”汇报的玩家急道，“用练习赛频道，三台转播！”
“什么？！”
……
【叮！恭喜玩家权珩频道热度飙升！！情绪值点数飙升！！】
当前评审数据：32140点情绪值，952人打赏，共获得游戏币共20200枚！
【叮！恭喜玩家权珩获得赌盘胜利，赢得全部投注[否]游戏币，五成投注[是]游戏币。共获得1797枚游戏币。】
【叮！恭喜玩家权珩打破情绪值最快上升记录，获得中央眼飙升榜推荐！】
【叮！检测新人玩家数据突出，获得今日中央眼新秀榜预备位推荐！！】
第四十二章 苗疆秘棺
游戏副本。
“你生命值还有多少？”
“唔。”
听到宋旌云询问，权珩看了下数据板——
【当前生命值：10】
“没大事，”权珩淡定地把数据板关闭，“还有两位数。”
“？”
妈的，九十九也是两位数！！
“前辈，又没怪了，怕什么？”权珩失笑。
“我老了，怕死，可没你这么这么淡定。”宋旌云打了打身上的土，“刚刚那一下直接给你捅了个对穿，还笑的出来？”
“说不定我是ICU常客，都习惯了。”
权珩半是调侃，系上外衫的扣子，依旧是风轻云淡的模样，“再说玩游戏嘛，攻击受伤和能不能继续打是两码事，你见过游戏角色残血就不能打了吗？说不定还会狂化。”
“那不是个好的体验，很大可能会把伤带出去，现实不是游戏，治疗手段没那么高。”
宋旌云顿了下，“我师兄就是这么死的，我本来一直想找出杀人凶手，后来我才知道他是进了这个游戏里受的伤。”
“抱歉。”权珩礼仪性表示歉意。
“关你什么事啊，”宋旌云摆摆手，顺口道，“人死了就一下子的事，我这还知道苟一苟，你还替我挡，死了我替你背亲友债……”
“那我有个问题，”权珩温声打断，“既然前辈那么怕死，为什么还敢去招惹大俱乐部？”
宋旌云话语一滞。
“单人游戏是比多人游戏安全，但绝对没有多人游戏刺激有趣，”权珩双手插兜，清丽眸中含笑，“蛊人潮里前辈玩得开心吗？解锁烙印枷锁还后方无忧的感觉怎么样？”
“其实很想追求刺激，但还是要束缚自己。前辈怕的不是‘死亡’本身，而是怕令兄的事情重演，在意的人会受不了吧？”
“你想说什么？”宋旌云话里已经有了警惕。
“不如前辈和我组队参加S18？”权珩伸出橄榄枝，笑得温雅，“保证又刺激又保险，还不会死。”
宋旌云眸色微动，迟疑：“你想……和我组队？认真的？”
“当然，”权珩语气诚恳，“前辈，我很真诚的。”
不说还好，一说宋旌云更狐疑：“你，你真的知道真诚是什么吗？”
“不然我为什么要给你挡刀，我又不是圣母？”权珩好笑，“你就算死了我也照样可以翻盘。”
宋旌云皱眉：“我考虑……”
“嘶……”权珩微不可查地蹙眉，忽然按住腹部伤口，鲜血瞬间洇湿了外衫。
【叮！玩家权珩伤口二次污染，生命值-6.】
【叮！系统提示：您当前生命值：4】
“咳咳咳……”冷汗瞬间冒出，权珩指尖不可抑制地发抖。
“你没处理干净？！”宋旌云脸色铁青，一把扶住权珩，伸手解开她外衫扣子。
破损的白衬衣浸满血，隐隐窥见溃烂的伤口，不规则的骨刺在权珩强行拔出的过程中造成可怖的二次伤害。
“你可真能忍啊！”
宋旌云咬牙，话都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怎么没直接疼死你？！”
“唔，其实还行。”权珩还真认真思考了一下，神色平静，“不过骨刺上有不老蛊的毒液，刚刚和你说话忘了这一茬了。”
你还能忘？！这你也能忘？！！
权珩淡然地忽视宋旌云恼怒的目光，很轻地笑了下：“污染很正常，道具解决不了的，更何况我对不老蛊基本免疫，换成别人只会污染得更快。”
宋旌云一怔。
是，这一下完全是权珩替他受过，如果换成是他现在估计也就咽气了。
“我生命值还剩下4，这数还挺符合我现在状况的。”
权珩完全不像只有个位数生命值的人，笑道：“所以前辈，和不和我组队？”
“你都要死了我跟你组个屁的队，”宋旌云恼道，“和你的骨灰盒组队去？！”
“那这意思，我只要活下来就行了。”权珩随手堵了下血，轻笑，“是这个意思吗前辈？”
宋旌云绷着唇不说话。
“前辈，您别沉默啊，”权珩扫了眼数据板，半开玩笑的语气，“对我的‘遗愿’，前辈有什么想法吗？”
“你能说点好听的吗？！”宋旌云烦死了，简直被这小混蛋搞得崩溃，“你是要死了，你知道死是什么概念吗？你想想解决办法啊？！”
“解决办法……”权珩淡然地点点头，忽然指着数据板，“前辈，我掉到3了。”
我他妈！！！
宋旌云抓了把头发，他就没这么难受焦躁过，还不如他自己去死！扯上别人算什么事？！
“前辈，我掉到……”
“组队！组！！”
宋旌云简直崩溃，深呼一口气勉强稳下语气，细听还有点窒息的发抖，“但你死了，我就直接把你骨灰给你扬了，让我平白背一条命你做鬼我也放不过你的，权珩。”
“……”道士的威胁就是不一样。
权珩笑笑：“好，记住了。”
她偏头看向洞口，微微提高声音，“芈荼，你再不出来我就死了。”
权珩低笑：“那你这几百年可就白等了。”
第四十三章 苗疆秘棺
她话音刚落，洞口就传来清脆的铃铛声，并不急促，一下又一下的，很有节奏感。接着就是逐渐飘散的朽木花香，空气中的血腥味瞬间散去。
权珩微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气。
芈荼穿着苗疆特有的青年装扮，是神祭这样的特大节日才会穿着的盛装，手腕上银饰手环叮当作响，苗疆独特的银制项圈，腰间束着银制腰饰，在腰饰上缀着两颗精巧的银色小铃铛。
他生得很美，这么走来的时候不太像真人。
“你不该把不老蛊挖出来。”
芈荼顿步，只扫了一眼权珩的伤口，声音很淡，“它只是不小心从伤口进去，会自己飞出去，你把它强行挖出去才会释放毒液。不然骨刺上的那些毒对你造不成污染。”
“什么？”宋旌云听愣了，一秒后声音骤然拔高，“你刚刚说什么？？！”
[噗哈哈哈哈，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吧？合着权珩是嫌弃毒不够直接自己加料啊！]
[权珩：怎么这么不给我面子，直接当面掀我老底哈哈哈哈哈]
[我天，这小混蛋可真敢玩，她的生命值都掉到2了！稍微再受点伤就直接over了！]
[啧啧啧，宋旌云的同理心、愧疚心完全被她玩在手里，这都什么控心师，这他妈太狠了！]
“正常人都不会让蛊虫待在自己的伤口里吧？”
权珩丝毫没有被抓包的愧疚，微笑道：“先救我，请。”
……
伤口处理起来并不难。
芈荼把金色的幼虫放在权珩伤口上，纯白色的透明粘液迅速止血，不过几秒就有了修复的雏形。
权珩不再管它，散着外衫坐在墓室的祭坛上，清冷的月光从顶洞洒下，因为失血导致的苍白衬得人单薄，长睫敛眸，勾勒出雾蒙蒙的精致。
[嘤嘤嘤，好像人类世界昂贵的瓷器，好干净好易碎的样子。]
[是真的好看啊，这么干净的人类皮相，难怪维丽丝那么想吃她的肉，理解了理解了。]
[其实她就算没实力，走个颜值选手的路子也差不多，不过一定有不少人想折腾她。不管男女，长得好看没实力，在这游戏里都不好过。]
[笑死，权珩也就一张皮干净了，心都黑成啥样了，这反差也太大了。顶着这么一张脸，干坏事都不一定舍得打。]
“你很敢赌，似乎和正常人的思维不一样，很疯狂。”
芈荼伸手把自己的蛊收回，淡声评价。
“有吗？”权珩笑笑。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宋旌云很有实力，她不想错过。
在后面靠着柱子的宋旌云冷哼一声：
“疯点好，死的快。死了好散伙。”
能让一直吊儿郎当，对什么都漫不经心的宋旌云气成这样，权珩也真是独一份。
权珩拨着佛珠，闻言微微抬眉，眸里缀着笑意。
虽然早知道瞒不过芈荼，但她其实没想让宋旌云气成这样。
——可惜芈荼并不配合。
“现在，确定了你想确定的事情，”权珩微笑，“可以和我讲讲喀然塔的真相了吧？”
“你问。”芈荼道。
“喀然塔的不老蛊到底是怎么来的，”权珩道，“那位‘神’又是怎么和喀然塔结缘的？”
芈荼无声叹出一口气，抬起眸来：
“那大概是七百年前的事情了，中原战乱王朝更迭，战火蔓延到了避世的苗寨，寨民无家可归，生死危亡的时候这位神明在众人的祈祷中降临。”
【我只是个在旅行途中偶然听到召唤的神。】
那个忽然降临的神真的像是刚刚结束旅行，祂的衣上沾着某种生物的鳞片，面容隐约被黑雾遮住，看不清晰。
【你们有什么困难吗？】祂说着，但随之而来的还有模糊不清的杂声，像是来自古老的呼唤，听得人类脑海嗡鸣，【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助各位的吗？】
“祂给了你们不老蛊？”权珩捻过佛珠。
“是，”芈荼点头，“祂在听完当时寨主的叙述后赐下了不老蛊。”
【这个问题我能帮你们解决。】
祂伸手轻轻在空中一划，黑色的诡雾吞噬了虚空，手心里静置一只金色蛊虫小雕。
【这件东西我交给你们。它繁殖出的不老蛊能让人不再衰老，并赐予一部分神力，但记住，要谨慎使用。】
老寨主诚惶诚恐地接下了不老蛊，并询问神明怎样表达感谢。
【这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只是个小玩意，算是寄存在你们这里，以后自然会有人替我拿走它的。】祂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话里含着笑意。
【——毕竟这原本不是我的东西。】
“不是祂的东西？”
“古籍里是这么记载的，我记得很清楚，”芈荼定定地看着权珩，“而且你不受不老蛊影响，不是吗？”
权珩拨珠的手微顿，停在碧玺隔珠。
她掀眸，声音温和，眼底笑意冷而深邃：“所以为了证实你的猜想，你故意让我抱那只幼豹还故意用血海追杀我们？”
“我总要证实我是对的。”芈荼神色淡然，“不然你进入神墓也不过是无用的殉葬品，尸体清理起来很麻烦。”
“嘿，不是，”后面倚着石壁听线索宋旌云嘶了声，不爽，“你怎么跟人说话呢？你们苗人起床不喜欢刷牙是吧，你……”
权珩微微抬指，宋旌云话口一顿，泄气似的不再理会。
小王八蛋活该挨骂，不管了，呸！
我喝酒！
“你说祂在找我的意思，是想说这不老蛊是我的，”权珩问，“祂预言我会拿走？”
“是。”芈荼轻声，“遇见你的时候不老蛊有反应。”
所以他才会在见到权珩时顿步，才会找理由搭话观察。
权珩若有所思地垂眸，看着自己手腕上的碧玺翡翠十八子，隔珠红碧玺剔透，翡翠温润。
想到噩梦大厦里3Sboss的说的那句“乾坤十八子”。
听老管家讲，是她那未曾谋面的母亲在她出生时送给她的礼物，她已经戴了十八年。
这些事有什么联系？
“你既然看过古籍，那你知道这位神是谁吗？”
权珩斟酌，“或者说，这位神的尊名是什么？”
芈荼轻轻点头：“知道，喀然塔寨民第二次召唤后祂便留下了尊名。”
“古籍有言，吾神来自无尽深渊，本体为宇宙尽头的诡雾，分身无数。”
芈荼看她，眼眸深处倒映着冰蓝色的逆十字六芒星。
“*祂是欺诈的化身，是不可直视的至高，是命运与赌博的掌管者。随意拨动命运的齿轮，轻易掌控宇宙的奥秘，欺诈时间乃至规则。
“祂的眷者、信徒尊称祂为——‘命运与欺诈之神’。”
第四十四章 苗疆秘棺（加更求票~）
命运与欺诈之神？
虽然不认识，权珩心说，但一听就不是什么好鸟。
“你继续说。”权珩道。
“寨民借助不老蛊获得安宁，但他们渐渐在安宁甜蜜中忘记了神的警告，开始不间断地使用不老蛊获得新生，甚至用不老蛊的幼虫去救活濒死的牲畜，再次无间断地使用生长出的肉。”
芈荼垂眸。
“到了我父亲的那一代，不老蛊不再产卵，百岁老人开始变得苍老，甚至连刚出生的婴儿也开始产生衰老的迹象，寨子里开始不断地有人失踪。我父亲带着人到山里去寻找，见到的就是一群被不老蛊腐蚀的蛊人，见到阳光就会灰飞烟灭。”
人总是会在愉悦中逐渐忘记警告和危机，失去戒律自身的意识，从而沉醉于自恋、自满、自大的深渊，哪怕还不到七百年。
芈荼顿了下：“人类总要为自己的贪婪欲望付出代价。”
“听寨主说，你们蛊王都是神的眷者，你的父亲聆听了神谕？”
权珩推测。
“是的，”芈荼点头，“父亲询问喀然塔的现状，聆听神的旨意。”
神说——
命运所馈赠的一切，早已在暗中标明了价码。你们收获快乐就要接受痛苦，你们收获长生就要接受短寿，你们收获青春就要接受衰老。
一切，不过是提前的索取。
“原来我们获得的一切都是在子孙手里剥夺，我们只是把痛苦转移到了别人身上，而自己独自享受快乐。真可笑啊……”
芈荼闭了闭眼，缓了口气接着道：
“后来我父亲就和族中高寿者商议销毁不老蛊，但只有一半人赞同。父亲没办法，只好强行进行清除，这才勉强按住灾难。”
“勉强？如果我没猜错……”权珩玩味，“他们不会甘心放弃不老吧？”
长生不老，这对任何有生命期限的智慧生灵来说，都有着不可抗拒的魅力。
“你说的没错。他们还是执拗地想求不老，根据古籍记载擅自进入神墓中召唤神明，然后……”芈荼缓慢地闭上眼睛，叹息般道，“然后祂降临了，一如七百年前那般。”
无知贪婪的寨民为祈求不老而献祭，召邪神于无尽深渊。
于是黑雾浓稠，神从祭坛上缓缓走下，询问因果。
“神说，‘我可以继续给你们不老蛊，但相应地你们要向我献祭灵魂、信仰乃至子孙后代的命运。’那群寨民答应了，只是后代而已，并不会连累自身。谁又会去想以后呢？”
芈荼笑笑，冷漠而讥讽。
“可他们给喀然塔带来了灭顶之灾。”
他轻轻抬手，宽大的袖口下滑，权珩的瞳孔骤然收缩，她身后本来散漫站着等待的宋旌云瞬间站直，恶心反胃感本能翻涌——
除了常年露出的肌肤，手腕向下的肌体完全溃烂，有半侧手臂已经被啃食的干干净净，只剩下残缺的白骨，从缺口望进去，密密麻麻交织着金色的蛊蛹，肚皮深红色的蛊虫在肉汁间蠕动。
【叮！玩家宋旌云san值-9，系统提示：请立刻停止直视不老蛊行为！！】
宋旌云低骂了声，连忙在毒蘑菇似的眩晕中偏过头。
“日日如此，只有白天的时候会休息，然后肉体生长恢复，夜晚会再次啃食。”
芈荼落手，宽袍遮挡下所有的肮脏，他垂眸，神色淡得像是山顶的雾。
仿佛下一秒就会被无情的风吹散。
“很丑陋对吧，”芈荼低笑，“他们乞求了不老，却给喀然塔带来了疾病、荒芜、畸变。
“不老不代表健康，长生不代表永生。
“神欺骗了他们。喀然塔根本无法再向后代索取，循环的因果已经到了尽头，寨子里全是死婴，资源枯竭，真正如预言那般成为一处‘神罚之地’。”
他轻声：“是后来我父亲将所有的不老蛊取回，把烧不掉的不老蛊茧养于体内，并且烧掉了所有关于神的记载以绝后患，父亲身亡，便是我。
“我们虽然不老，但……”
芈荼睫毛微颤：“谁又想要这份长生。”
蔓延无尽的痛苦周而复始，窥不见尽头。
“长生不代表永生，”权珩抬眸，语气平静，“那为什么不自杀？摆脱这些痛苦，你就自由了。”
“不，我是喀然塔的蛊王，我接受了这份殊荣，就接过了它所附加的责任，走上了属于我的命运。”
芈荼摇摇头，目光平静。
“只有这样，不老蛊才能慢慢把喀然塔的生机还回来，并且用我们的痛苦支付寨民的痛苦，帮他们摆脱罪罚。”
芈荼偏头，看向从顶洞缓缓照进神墓的阳光，神色微微动容：“我的父亲也这样坚守了百年，以身饲蛊，这样喀然塔的后人才不会惧怕阳光，乃至永远沉沦黑暗。
“他们不会记得神罚，不会记得夜晚的畸变，他们只需要在白日里好好的生活，黑夜只是一场没有记忆的梦罢了。
“我可以不被理解，不被接纳，可以被怨恨，被斥责。但这没什么……”
他很轻地笑了下，阳光透过枝叶的间隙细细簌簌地落下来，从遥远的天堂，从先辈的指尖。
暖暖的，像好多好多个吻。
“——对我们来说，这尘世里，没什么比故乡更重要，比子民更重要。”
他这样说着。
在新生的阳光下，抬起的指尖开始融化溃烂，朽木的花香飘散在常年阴寒的地宫神墓。
铃铛无风自动，轻灵悦耳，像是要迎来什么欢喜的期盼。
“我很感谢你的到来。”
芈荼弯起唇角，长睫像是失真的蝴蝶，扑簌着飞向远方，“这一切，终于迎来了该有的结局，谢谢你。”
他倾身谢礼，声音温润：“以后的以后，祝您好运。”
权珩微微倾身回礼，忽然看眼前紫色优雅的蝴蝶舞动，再抬眸时面前人已然飘散，在光里化成无数自由飞舞的蛊蝶，带着朽木的花香。
向上，向上。
顺着光，飞去喀然塔古老的楼院，流连在神山的花草古树，在日出中化作温柔的痕迹。
无声无息，着盛装，葬在他珍爱的故乡。
【叮！恭喜玩家权珩、宋旌云完成鬼牌角色任务！剧情完整度百分之百！获得最终通关奖励10000游戏币！】
系统提示音响起。
【叮！恭喜玩家权珩、宋旌云通关多结局困难副本《怪物珠宝Ⅴ：苗疆秘棺》！】
【乾坤已定，恭喜玩家解锁Day
eak way（人类向结局）】
【喀然塔，一个初心只为从痛苦命运中解脱到为了不老而贪婪汲取陷入痛苦的罪罚之地，人类似乎总会在选择的岔路口走向利益。
但总有那么些人在人类群体中灼灼发光，扎根黑暗的土壤，燃烧灵魂的纯粹，帮助族群找到方向。背负的痛苦、咒骂、怨恨自此结束，他们终将安葬于心爱的故乡。】
……
良久，权珩收回目光，敛眸看到在原处静静放置的不老蛊金雕。
她捡起，缓缓地握紧，最终化为一声清浅的叹息——
“前辈，你说……谁才是喀然塔的守护神呢？”
第四十五章 职业玩家（二更求票~）
“居然是多结局副本，不过只要不是bad way 就行。”
原本在评审厅的玩家坐在裸眼3D的2区观影台看完结尾，唏嘘道：“这是何必呢，为了一群骂你的人，不理解的人去死？”
“你没那境界就不要乱说。”旁边同伴瞪了他一眼。
“行行行，这幸好是三个高序玩家买了转播权，不然权珩这情绪点就没救了——我记得转播权一次五千游戏币吧，花大价钱了。”
“高序都不缺钱，更何况是大公会的核心队员。他们的频道分成都是三七分，玩家占大头。”
“哎哎哎，副本结束，评审结果出来了！！”
不知道谁的一句话，三个观影台的玩家都抬头看向屏幕——
“我好期待啊，妈的，三个高序玩家用2区观影台给她推，真是排面！”
“卧槽，好期待！！成绩来了！！”
【叮！试水评审数据统算完成！】
系统清脆欢快的机械声荡开——
【本次评审试水中，此频道共收割情绪值60610点，其中50%为三阶情绪值，30%为二阶情绪值，共累计打赏1216次！累计开盘4次全部获胜，本次直播共获得游戏币10009枚！！】
【叮！恭喜玩家权珩在试水评审中解锁“情绪捕捉达人”“逆风翻盘的赌徒”成就，获得额外奖励1000游戏币！！】
……
【叮！恭喜玩家权珩获得怪物珠宝“不老蛊（特殊物品）”，获得奖励10000游戏币！获得怪物珠宝附加666点序列buff（可用来晋升序列）！！】
【叮！恭喜玩家权珩获得职业玩家资格，通过试水考验，获得职业直播频道！！关注此玩家可接收对方直播通知，可点击进行……】
【叮！恭喜玩家权珩拿下“[飙升榜]三日霸屏推荐”“[新秀榜]预备位推荐”！！】
……
【叮！因情绪值收割成果突出，本剪辑将进入最新游戏影碟拍卖库，在三天一次的影碟拍卖会上进行拍卖！本次刻碟1000张！收入将与系统五五分成！！
【恭喜玩家权珩打破禁忌女王“单本拿碟”记录！成为第一个在评审试水获得刻碟奖励的新人！！获得一次特殊物品抽卡权，可点击领取……】
“我的天啊，我听错了还是我聋了？！刻碟奖励？！！”
“把陛下的记录都破了？！我去，开玩笑的吧？！”
“哎，你看那边荆棘帝国的人，”有玩家努嘴示意来到2区观影台的刘芜能，“他不敢在高序的观影台发脾气，这脸都已经黑了——他们不会要去堵人吧？”
“想什么呢？堵人有什么用，昼夜边域里不允许暴力，会被判定进入禁闭室的。”同伴和她说悄悄话，“你说权珩虽然拿到了怪物珠宝，但她不卖出去可能会被大俱乐部狙杀，直接抢背包的！”
“凭什么卖出去，好不容易夺回来的！而且现在新神榜第二的宋旌云也在，他和权珩组队了！新神榜什么概念，那可是仅此于皇帝序列的排名！而且权珩自己也不是吃素的。”
“说起这个，权珩组队是为了参加S18吧？”
“别傻了，想什么呢？？S18还有一个多月就正式开始了，权珩连队伍都没有，也没有成立满一赛季的俱乐部，积分赛也没打，这哪一条也不符合啊。”
“也是。哎，荆棘帝国的人怎么往副本登出口去了？！”
……
权珩刚走出副本登出口的廊口就被宋旌云拽住。
“怎么了？”权珩挑眉，明知故问。
“怎么了？你还问我怎么了？”宋旌云气笑了，“你没把伤带出来吧？”
“这倒没有。”权珩san值很高，“前辈呢？”
“不用关心，我就是差点被某人气到吐血而已，”宋旌云冷哼，“你倒是挺坦荡，不怕我听见你没带出伤直接打你一顿。”
“昼夜边域不让伤人吧，不然我早被围堵群殴了，”权珩笑了下，拨着佛珠，“再说前辈不会打我，这多不君子。”
“去去去，少给我戴高帽，”宋旌云嫌弃，倒也没再追究，“不过道爷我说到做到，跟我说说你参加联赛的打算——等，我先问问，你对联赛了解多少？”
权珩斟酌了言辞：“在论坛上看过一点。”
“得，懂了。”宋旌云算是听明白了，皮笑肉不笑地哼了声，“就是说没人给你科普过联赛的常识，你就开始想组队了是吧。”
“那些帖子上全都是联赛的好处和各大俱乐部的宣传应援，正经人谁把核心总结发那上面去，都是兼职水军在吹在踩。”
“确实。”权珩好像想起什么有趣的事，“而且骂我的人很多，甚至还有人说我整过容。”
虽然不知道在这种生存恐怖游戏里，整没整过容到底有什么重要性。
“正常，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嫉妒呗，我那时候他们也这样。”
宋旌云啧道，“恨不得全游戏的人和他们一样安安稳稳当垃圾，一旦有个没背景的新人要出头，他们就会疯了似地打压。好像这样自己就会很高贵很通透很了不起。
“不用管他们，跳梁小丑罢了。”
“我倒是觉得很有意思。”
权珩轻笑，佛珠莹润，端是一幅与世无争的模样：“我就喜欢别人看我不爽，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她微笑：“很有趣不是吗？”
宋旌云被她这样子哄得愣了几秒，反应过来“噗呲”一声笑出来：
“对对对，我也这么认为。”
权珩步子忽然一顿，眸色微深：“还真有来堵我们的？”
“荆棘帝国的人啊，”宋旌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落到对方的徽章上，啧道，“大俱乐部的走狗来汪汪了——这正经的商业性俱乐部啊，就是浑水养蛆，利益养狗。”
“权珩！！”
为首人脸色难看地推开登出口的旋转门，开口夹着火，“老老实实把怪物珠宝交出来！别想着和荆棘帝国作对！”
后面几十个人瞬间把两人围起。
第四十六章 围堵
“提醒一下啊。”
宋旌云稍歪身子，压低声音，“荆棘帝国的首席很护短，一个公会都是什么‘女王座下疯狗’。虽然咱不怕事，但你最好不要招惹这堆狗皮膏……”
为首的刘芜能一瞪眼：“宋旌云你当着我的面说什么鬼话？！有本事大声说出……”
“——我说你们俱乐部人见人打，臭名昭著，尤其是你这只哈巴狗！”宋旌云直接提声呛回去，“听清了吗？没听清你宋爷爷再说一遍！”
权珩：“……”
宋旌云回头看见权珩似笑非笑的眼神，轻咳了下：“太欠了，实在没忍住。”
“理解。”权珩轻笑着点头。
宋旌云当初不仅以孤狼玩家的身份动了营利性俱乐部的蛋糕，促生了一批独立性玩家“创业”，又有流油的背包装备树大招风，所以在他升到S序列前被各大俱乐部悬赏。
而这些大俱乐部的小管理们参加得最积极，暴躁情绪可以理解。
刘芜能气得胸腔颤抖：“你，你——”
“我什么我，你们首席自己说的让你们离我远点，怎么，想越级挑战新神榜？”宋旌云挑眉，无所谓，“来啊，随时欢迎。”
这拉仇恨的本事，也不比权珩差多少。
刘芜能咬牙，一甩手：“我今天不是来找你的！算你幸运！”
他说着立刻扭头：“你！就是你，姓权的！知不知道怪物珠宝是我们首席看中的东西！荆棘帝国在论坛上的帖子你没看见吗？！”
权珩微笑：“没看见。”
刘芜能：“……”
“噗……”外面围观的玩家忍不住泄出笑来。
“笑什么笑！”刘芜能朝外面恼火地吼了声，接着看向权珩，“我们首席，皇帝序列第二！在论坛上悬赏300000游戏币买怪物珠宝！你知道什么意思吗？”
“知道，”权珩颔首，忽略重点，“但我最不缺的就是钱。”
她挑眉，补充：“现在好像也不怎么缺游戏币。”
“……”谁他妈说的是这个！
刘芜能恼火：“你——”
“对了，”权珩打断他的话，思索，“我好像还有话没说……哦，想起来了。”
“系统，”权珩懒散举手，“我举报。”
“有人聚众意欲斗殴，妄图破坏昼夜边域秩序，影响游戏风气，违背契约规则，理应严惩！”
【叮！已接收玩家举报，正在核实中……】
系统冷酷的声音响起。
【叮！情况属实，对恶意聚众玩家给予警告，一分钟游戏时内解散，否则将扣除俱乐部信誉分！】
“？？！”
“你他妈玩举报？！”刘芜能震惊，刘芜能不敢相信！
我焯你妹啊！！你的逼格呢？！！
你一个高潜新人还破这么多记录，难道不应该很牛批地跟我们宣战，中二来一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吗？！
难道不该和我们刚，然后我们宣战吵翻论坛吗？！你这么出牌接下来我怎么接啊喂！！！
“我税交的那么多，当然要找官方报销麻烦，”权珩拨着佛珠，笑道，“再说，我为什么要和你们硬碰硬？”
能一句话解决的事情还要麻烦自己？那得和权霖一样蠢。
“你……你……”刘芜能咬牙切齿，“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我们不在游戏里……”
权珩抬眉，再次开口：“系统，我举……”
我可去你妈的吧！！！
“我们走！”刘芜能愤懑甩袖！
浩浩荡荡围过来的人又稀稀拉拉地离开，外面看戏的人叽叽喳喳夹着笑。
“笑什么笑！赶紧滚！”
“看什么看！还看！我记住你了！还敢偷拍？你没事干了？！”
“妈的，你敢发论坛试试！！”
……
在风暴中心的权珩缠了下佛珠，淡然地挑眉：“走啊，还在这干什么？”
“啧，”宋旌云服气，竖了个拇指，“牛！”
“过奖，”权珩轻笑，“麻烦解决，和我讲讲联赛。”
“在这？”宋旌云示意外面还没散去的吃瓜群众。
“走吧，去我那，”权珩看了眼表，低笑，“趁着我家美猴王还没放学。”
……
权珩登出的时候正对着房间里拉开的窗帘，整面墙的单向玻璃把夕阳余晖渲染进整个房间。
“你是富豪啊，我还以为你口嗨说自己不缺钱。”宋旌云转了圈，“你是富二代？”
权珩低笑：“算是，我母亲给我留了些资产。”
“牛啊，你……”宋旌云坐到权珩旁边，目光扫到轮椅时顿了下，“你的腿……？”
“废了。”
她话里平淡，抬手倒茶，把青瓷杯推到宋旌云面前，“说说联赛。”
“啊，联赛……联赛也就那些事。”宋旌云摸了摸鼻子，掩饰性地接过茶杯。
“*联赛由常规BO3赛和季后BO5赛两部分组成，分为单人、团队两种PK。但在联赛开始前要先打季前赛攒积分，拿到排位前十七，不然没有联赛参赛资格。”
权珩点头：“团队PK是五人？”
“一般是首发五人，替补0~2名，”宋旌云想了想，“职业位分为：指挥、控制、主战、影攻、打野、游盾六种。”
“参赛条件是什么？”
“说到点子上了。”
宋旌云一精神，给权珩掰扯，“首先，五个人，咱们现在就两个。再者，参赛要以‘满一赛季’的俱乐部为基本单位出核心战队，咱没有。最后，所有队伍要打季前积分赛拿联赛通行证，咱这连人都不全，怎么打积分赛？！”
“确实。”权珩点头。
“不说俱乐部‘满一赛季’这个条件，就说距离联赛报名，也就是季前赛开始还有九天，距离报名截止还有30天。一共39天你怎么平地起高楼？这都不现实……”
“我的意思是说，”权珩拨着佛珠，抬眸，“确实没有大问题。”
“？？”
宋旌云懵逼，拽了拽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你刚刚说什么？？”
“这些事情我来解决。”权珩双肘搭在轮椅两侧，声音平和，“你不用担心。”
“不是，你这么着急干嘛？”宋旌云不解，“咱明年也行，我都答应你了肯定不会失言啊。”
“只是有一些想要弄清楚的事，”权珩摩挲着手腕上的碧玺翡翠十八子，垂眸，“直觉告诉我这次联赛能让我得到想要的。”
“你是说……”宋旌云眸色微沉，“那个什么欺诈？”
“也不止这些，”权珩抬头，“对了，你知道祁斯明……”
“老大！！老大！！好消息！！！”
门外突然响起兴奋的少年声，从楼下就传来，风风火火的上楼声逐渐逼近。
这个点，又逃课了？
权珩一顿，无奈撑额：“前辈，你要不躲一下吧。”
“啊？”宋旌云刚想喝茶的手停住，皱眉，“我又不是什么……”
“我前几天送了他一把新研发的soul微型手枪，”权珩抬眉，“小孩警惕性很高，你也不想发生什么意外吧？”
“手枪而已有什么……卧槽？！”宋旌云反应过来瞬间炸起，“手枪？！”
“你他妈干什么的？正常人谁会送小孩这个！！”
“总得送点孩子喜欢的东西。”权珩理所当然，指了下门，“劝你快躲。”
——
*联赛参考LOL2021年联赛赛制
第四十七章 现实
“呸！我还躲个屁，躲着被抓不得被扫射！”
宋旌云一把扯起自己的乾坤袋，“我从游戏里走。你下次过副本直接在论坛上告儿我就行！”
“好的。”权珩点头，显得特乖巧地看他登陆游戏。
“嘶，”宋旌云突然狐疑，“姓权的，你是不是故意吓我？”
“怎么会？”权珩眨眼，对他摆摆手，“下次见。”
宋旌云了然，恼火地呸她一声：“有必要吗，我见着面也不能害——”
声音戛然而止，面前人已经消失不见。
权珩缓缓收敛笑意，垂眸捻过佛珠，烧起来的晚霞吻在她宛如玉雕的侧脸，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漠然。
“老大，”房门敲响，桑亭探出头，装模做样地小声问，“我可以进吗？”
权珩没回头，声音很淡：“你变得有礼貌了？”
“嘿嘿，”桑亭挠头笑起来，进了门左顾右盼，“刚刚听见您房间里有其他人的声音，还以为老大在忙。”
他坐到茶桌另一边，伸手碰了下茶杯：“温的，有人来过，我没听错。”
权珩手肘抵在椅边，右手撑着脑袋假寐，闻言只是轻“嗯”了声，隐着慵懒：
“一个朋友。”
游戏耗费的精力太大，她现在有些提不起精神。
“朋友？”桑亭眼珠一转，“安澜在楼下准备晚饭，她没说来人啊，什么朋友消失得这么快。”
权珩睁眼，似笑非笑地看他：“小亭，我对男女的感情没兴趣，你不用往那上面猜。”
桑亭被抓包也不尴尬，嬉笑：“好。那老大那位朋友呢？”
“走了，我还没决定好要不要让你们认识。”权珩顿了下，“小亭，你还记得我让你上学时说过什么吗？”
“记得啊，老大说的我都记得。”桑亭点头，又疑惑歪头，“怎么了嘛老大？”
“对比外面来说，在学校里感觉怎么样？”
“嗯……”桑亭思索，“虽然也有勾心斗角阶级分化，但比起外面来会简单一点。或者说更愚蠢一点，有个人思想的人也不多，喜欢随大流，想什么大多写在脸上。”
权珩静默几秒，忽然微笑：“小亭，这话不要在你同学面前说。”
这么小就这么会拉仇恨，实在是太近墨者黑了。
“哦哦。”桑亭听话地点头。
反正自己不可能和那些成绩好就眼高于顶的人说这么多。
“那你是不喜欢学校？”
小孩子的心思总是单纯敏感些，权珩不想弯弯绕绕地想，最好还是直接问。
“老大你终于要给我办退学了吗？！”桑亭眼前一亮，“好啊好啊，这样我就不用逃课了，可以不用上课了！”
权珩：“……”
我就不该问。
“你不上学，那接手岚庄的生意？”权珩按了按眉心。
“不要，我不仅数理化不好，还没多少大局观，”桑亭蔫巴巴地趴在桌子上，非常有自知之明，轻轻戳杯子，“我就想待在老大身边，当打手也可以。您有危险的时候我几乎都不在您身边，上个月那次买凶您差点就……”
“桑亭，”权珩淡声打断，“我养你这么大，不是让你给我挡子弹的。”
桑亭垂首：“是……”
“这件事以后再说。”权珩手里拨着佛珠，结束话题，“刚刚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我，那么开心？”
其实也能猜到，不外乎就是那些蛊虫和权霖的事情，但小孩子要哄，她不介意装作不知道。
“说起这个就有意思！”
桑亭情绪去得快，瞬间多云转晴，高兴道：“权霖不是自己不长眼自己从楼梯上摔下去砸到脑袋了吗，本来只是摔出血了但没死，但没想到这几天情况越来越差，都从普通病房转到ICU了！”
“不知道摔倒了脑子哪里，”桑亭幸灾乐祸，“听说器官都有些衰竭，老了十好几岁的样子。”
衰老……
“那摔得确实挺厉害。”权珩不动声色地笑了下，“这些消息知道的这么快，江鹤给你说的？”
“嘿嘿嘿，我想着小道消息先走一波，逃课跑回来准定比他们告诉您的早。”桑亭不好意思地抓了把头发，“哦，对了，还有件事情。”
“怎么？”
“是权家老不死的，权霖不是给他用了什么蛊虫嘛，”桑亭皱眉，“今天下午江鹤给他例行检查时发现他的生命特征有所好转！”
不老蛊确实是起了作用。
从后代身上汲取养分供给自身，也幸好她并不是权家的亲生子，免了这一灾。
“除了这些，权霖从老拓家拿到的那批蛊查清楚了吗？”
“一共是21箱，201只蛊虫。一只巫蛊，就是给权老头用的那只，其他20箱蛊虫权霖想夹在礼物里送给权氏集团的董事高管，已经送出去一半了。”
桑亭自然拿到了这些消息，没道理等着老大吩咐才后知后觉去收集整理。
“阿成他们直接劫的老拓家的小儿子，按照您的吩咐扣下了，这些蛊虫信息也是从他嘴里撬出来的。”
“也不算撬，”桑亭哼笑，不屑，“连刀子都没挨就先吓哭了，娇生惯养的赔钱货。把他丢进集中营，怕是十分钟也活不下来。”
权珩淡淡地“嗯”了声，闭着眼睛，莹润的佛珠在她手里缓慢地拨动，衬得指尖越发干净，周身气息让人安稳。
哪怕不信佛，她也总是带着股说不出的佛气。
桑亭巴巴看她，心说我姐可太他妈好看了，要是我们一起长大，我一定不让权霖那狗畜生欺负到我姐，我得把他下油锅炸了！
“高管名单拿到了吗？”权珩问。
“拿到了。”桑亭回神，连忙点头，“加密的邮件发到老大您邮箱里了。”
“嗯。”权珩捻着佛珠，白衣绣着银纹，语气温和，“我要另一半，你亲自去。”
这是要完全扫清痕迹的意思。
桑亭眸色一变，弯唇：“是。”
第四十八章 合作邀约
夜深。
权珩披着衣服，坐在窗边看文件。
《地下禁区3.0》每次登陆都是玩家实体登陆，但在副本里受了伤、损害了衣物，只要san值正常，出来也是一切复原，像实物上的一键刷新。
可惜精神上的疲惫只能靠着休息舒缓。
权珩两指按揉太阳穴，轻轻吐出一口气，手机上的聊天记录还停在论坛页面。
【祁斯明】：多谢，地址和参与者名单都收到了，这人情我记住了。
权珩只给了权霖、老拓家的名字，以及权家老宅的地址。没有把桑亭拿到的那份名单给他。
太详细只会让人怀疑，毕竟是岚庄的货，太容易顺藤摸瓜深究到岚庄头上。
再者就算中间查到权珩的名字，那也只是权家不受宠的无名小姐，哪怕会引起祁斯明的怀疑，觉得性格作风不符，也不会和岚庄高高在上的那位爷扯上关系。
一则权珩厌恶权家，但岚庄的发展从来没有明显针对权家的意思，都是在扩增期间和权家冲突。最冲突的都是暗处的生意，但那些东西盘根错节，就算知道短时间也很难查清。
二则是消息的合理性，老拓家的蛊、岚庄的货、蛊虫基本效用和模样，那都是中秋节权霖开诚布公显摆出来的，还用蛊虫去找过权珩的麻烦，权珩知道的完全合理。
权珩轻轻敲击着桌边，陷入思索。
既然不老蛊能到现实中，那其他怪物也能到达现实，肯定不仅仅只有这一例。
虽然游戏信息不能直接外传，不能被记忆记录，但这些异物，或者说【污染物】却是实在可记录的，引起的事件也是原原本本存在的。
极大可能会存在那么一个官方组织负责清除这些东西，维护社会秩序。而且这个组织里只要出现一个玩家，或者吸引到其他玩家，就会开始形成玩家聚集。
甚至把现实组织延续到游戏俱乐部里，也从游戏俱乐部拉拢到现实组织里，由此壮大。
“战神旗帜……”权珩轻声自语。
祁斯明来自这个【清除组织】，他的种种表现也透露出自己的首席来自【清除组织】，那这个俱乐部大概率就是这个【清除组织】在游戏里的“眼”。
“只有一个吗？”
权珩闭上略微酸涩的眼睛，心中思索，“如果是我的话，我会在明里一个，再暗处数个。不需要整个俱乐部，只要核心会员、领导阶层是，就能控制、改变整个俱乐部的属性。”
“不过游戏性质特殊，这个组织里的成员还要时刻忍耐和【污染物】作对的恐慌，抵抗【污染物】能够带来的巨大利益和精神污染，筛选机制必须很严格。”
权珩想。
“那么这样，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就够了，过多的话很有可能就是小俱乐部，但生存游戏里小俱乐部的用处不大，参加联赛牺牲也过大，实在没必要走这步臭棋。”
权珩轻咳几声，拿起桌子上的遥控关上窗户。
现在入秋了，夜里风确实有些凉。
权珩转身，顺着单向玻璃向外看——
单向玻璃在红外成像下也不安全，所以是特殊制作的防弹窗，权珩坐在这个位置上，不知道多少人想杀了她，生死关也不知道走了多少趟。
有人说：人生除了生死都是小事，那她现在对什么看得都很淡。
游戏是个很好的契机，让权珩别活得那么无趣，也让她摸到一些曾经心结的线索。
权珩略微沉吟：【系统，使用专属烙印。】
【叮！系统提示：专属烙印“释”已解锁，成功加载数据板。】
面前悬浮面板屏幕——
权珩点开【背包】，取出不老蛊。
金色蛊雕在下一秒出现在权珩手中。
栩栩如生的蛊虫雕像，入手温热，两眼镶嵌着红色的宝石眼。
[特殊物品：不老蛊]
[简介：无（不可名状，不可窥探）]
[功能：可修复生物损伤部位，晋升至序列SS并保持一分钟（游戏时）。]
[因玩家已收集两种珠宝，特此提示：所有珠宝一次副本游戏中只可使用一种、使用一次。]
“不可名状，不可窥探？”
权珩指尖摩挲过金雕像，“因为和那位神有关吗？”
【叮！检测玩家专属烙印特殊性，特此发布提示声明——】
系统声音忽然响起，带着隐约的蛊惑：
【所有怪物珠宝功能都可在现实中使用，此功能指：游戏副本中特殊物品、道具所展现能力，以及其副作用。】
【如：不老蛊吸收生命、永葆青春的功能；月亮泪倒退时间的功能。】
权珩手上把玩的动作一顿，似笑非笑：
“你是说，我可以借助老头子身体里的不老蛊，把他诱变成怪物，再引诱到阳光下杀死。或者说把永葆青春作为配方高价外卖，赢得难以想象的暴利？
“哦，不只是怪物珠宝，还有其他的特殊物品。我可以直接进入副本游戏，不通过也没关系，直接用专属烙印把特殊物品带到现实就可以？”
【叮！】
系统声音藏着不明的情绪，暗示：
【专属烙印“释”可为您提供所有走私便利。】
“特殊物品、特殊途径的走私……除掉敌人、收割利益，”权珩低笑，“对于一个已经感到万事无聊的野心家来说，真是难以拒绝的诱惑。”
【叮！友情提示：可在序列晋升后使用。】
“是怕我序列不高，即使在现实加载也有可能玩不过那群【清除组织】吗？”权珩摩挲佛珠，“想得倒是周全。”
【玩家权珩，我们可以合作。】
“合作？”
权珩眸色微深，话里玩味：“我一直认为你想弄死我。”
“唔，不对。不是想弄死我，准确来说是忌惮我。”
“你想借助我的烙印技能把‘手’大幅度伸到现实来，但是又怕我不同意，反而逆其道而行给你造成威胁。”
权珩掀眸，话里戏谑：“其实你早就知道我的专属烙印会是什么吧？”
系统不语。
“难怪你在海选本前不断诱惑我进入游戏，又拿鬼牌逼迫我拿到‘怪物珠宝’，甚至在负责人说出内应时特意吩咐他指出是‘男性’，为我降低嫌疑。”
权珩自顾自继续，笑意不散：
“但你在《苗疆秘棺》开头故意劫杀我，是看我在你第一次的烙印暗示中不为所动，产生忌惮想为难我。
“后来我顺利解决，你又不想浪费这么一个向现实扩增的好机会，所以又给了我鬼牌让我去争夺怪物珠宝，督促我累积筹码——”
权珩身体后靠，拨弄佛珠，微笑：
“我说的，对吗？”
静默片刻，系统声音冰冷：
【慧极必伤。】
“谢谢，提议我很心动。”
权珩撑首，弯唇轻笑：“我考虑考虑。”
第四十九章 水银
外面的路灯灯光熄灭时，房门才被少年人推开。
桑亭小心翼翼地向里面看了一眼，见权珩还坐在窗边，单手支着头假寐。
桌边的台灯还亮着，应该是一直在等。
桑亭蹑手蹑脚地靠近，轻轻把权珩滑落的外套披回肩头。
“回来了？”权珩没睁眼，声音有些哑。
“哎，”桑亭背着手站直，“事情办妥了，东西运到了运河那边的暗舱里。”
权珩缓缓睁开眼，还没等她抬头，桑亭就已经屈膝半蹲了下来。
他头发还没擦干，换了身衣服，把沾上的血腥气洗得干干净净。
“老大，”桑亭低声，“您下次别等我了，熬夜对您身子不好。”
权珩没回答，摸了摸他微湿的头发：“秋冬风大，以后把头发吹干再出来。”
“好。”桑亭扬唇笑起来。
“有点饿了，”权珩收回手，神色平静，“陪我去吃个饭吧。”
“好，”他刚想起身，顿了下又回来，小声问，“老大，我这周可以不写英语作业吗？好难啊。”
权珩无奈：“你什么时候写过英语作业？”
哪次没想办法糊弄过去。
桑亭理直气壮地：“吃着华夏饭，不放西洋屁！”
权珩：“……”
“算了，本身也没什么用，”权珩难得头疼，“你别再考个位数就好，不然下次家长会你自己给自己当家长。”
“哦。好！”桑亭笑嘻嘻地，“那我推老大下去吃饭，还是叫人拿上来？”
“坐电梯下去吧。”权珩道，“我让人给你熬了鱼汤。”
“又吃鱼啊。”桑亭蔫了。
“吃点吧，”权珩揉了揉眉心，“海水鱼富有DHA，补脑。”
……
“老拓家被警方以黑心药审查为名，封了制药厂进行搜查。按您的意思在股票下跌后用多个包皮公司买下了百分之十。
“权氏集团董事会里也有一半人被审查，都是今天凌晨带走的。”
收到权氏集团高层被警方调查的消息时，权珩才刚刚吃完早饭。
“要调查权家这么大个集团，怎么样也要手续齐全，能在不到一夜的时间里做到控制……”
权珩思索，“速度这么快，看来这附近就有组织驻扎点。”
“警方的调查理由是什么？”权珩问。
“是以接收到举报，调查违规受贿为理由介入的。”
这理由不错。
真正知情的人惶恐，不知情的人也就当作正义降临整治职场，不会引发社会恐慌。还能精准地从礼品中搜索出不老蛊衍生物。
“只是普通警方？”权珩手指轻轻敲打手背，声线平静，“有其他可疑人员吗？”
“确实有一批人穿的不是警方制服，”阿成道，“说是和警方联合办案的组织。”
“什么组织？”桑亭吐出鱼刺，好奇问。
“出示证件的名字叫‘超自然危机管理局’，老拓家那边就是他们控制的——我们之前也没听说过这个组织。”
超自然危机管理局？
权珩心中通透，看来就是了。
桑亭皱眉，突然想起来什么，“老大，您昨晚让我带人去，也是因为这个？”
“嗯，”权珩颔首，“提前知道了一些消息。”
“爷，我们下一步怎么做？”阿成问，“需要查查这个组织的……”
“不用查。”
权珩不会主动往枪口上撞，管理局能管理这些特殊存在，自然也能使用特殊物品，“拿着这个，放到存蛊的地方。”
权珩把手中不老蛊金雕丢给阿成，神色平淡：“蛊虫不用喂食，把金雕放进去，封着就好。”
“先下去吧。”
“是。”阿成点头，拿着金雕离开。
“老大，”桑亭反坐椅子，双手放在椅背，“那是什么？”
“巫蛊，也叫蛊虫王，”权珩道，“能让那些蛊虫听话的东西。”
系统给她的消息，当作贿赂用。
——可以用不老蛊金雕控制衍生物，防止被管理局检测到异常。更何况这些特殊物品对现实人类也有精神和肉体上的【污染】，用金雕可以有效削弱吸收。
“哦。”桑亭点头，不再多问。
“各位市民朋友，现插播一条紧急新闻——”
例行放着晨间新闻的电视传来主持人严肃专业的声音。
权珩偏头看过去，吩咐：“调大声音。”
智能管家接收命令，电视机声音自动调高。
“今天上午，我市龙城游乐园内发生突发型流感传播事件，多名游客出现传染性病症。据主治医生诊断，病毒大概率寄生在苍蝇蚊虫体内，通过食物入口后感染。前十二小时是最佳治疗期。前期会有急性发烧，皮肤迅速变白，体温骤降等症状，请有相关情况的市民居家隔离，并立刻拨打急救电话……”
主持人严肃的播报声中，现场转播的实时画面传回——
龙城游乐园的玩具屋外拉起隔离警戒线，临时搭建起的医疗帐篷间穿着防护服的医生来来往往，担架上的患者皮肤灰白偏银，近乎褪色。
呈现一种接近银白色的皮肤状态，接触光的一边迅速变黑，被护士惊呼着盖好。
而且游乐园这种地方，基本上都是孩子。
“水银。”桑亭忽然道。
“什么？”权珩怔了下，“什么水银？”
“啊，我说他们的皮肤有点像水银，就是汞嘛。银白色，遇见光会变黑，我就化学学得好了。”
桑亭挠了挠眉角，“这是前几天刚做的实验，一下子就联想到了。不过水银没传染性，也不是流感病毒，嘶……话说这流感来的好奇怪啊，我出门要戴口罩了。”
确实不合理。
不过这种极速又突然的异变和传染，倒有点像游戏怪物的作风。
“叮——叮——”
两声提示音后电话铃声急促响起，权珩右眼皮一跳，忽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桑亭起身接通电话，“喂，嗯，是鹿老师啊，是院里缺东西……什么？！”
桑亭脸色骤变，扣了听筒，转头看向权珩：“老大，今天院里老师带孩子们去了游乐园。”
“——他们说，有十几个孩子被传染了，正在急救。”
权珩转着佛珠的手一顿，眸色微沉。
第五十章 污染
“权老师，对不起。”
鹿琳满脸歉意和焦急，连连鞠躬道歉，身后其他的幼儿教师们也在身后弯着腰，一脸紧张。
紧急隔离出的急救室里，六七岁的小孩子们都躺在病床上，面色灰白，像电视上一样隐隐发着银色光泽。
隔着观察玻璃，里面穿着防护服的医生焦急地检测数据。
权珩没说话，态度不明，只是拨着佛珠，隔窗看着里面垂危的孩子。
像是暴风雨前的窒息死寂。
“妈的，什么破流感，我呸！”桑亭气得整个人都发抖，深呼吸几口气才勉强冷静下来，“你们带着孩子们吃什么了吗？”
“没有没有。”
鹿琳连连摆手，紧张道：“我们吃完早饭才出来的，还没有到午饭的时间，没敢让他们乱吃东西。而且玩具屋是独立的入口，附近因为整改都没什么零食铺子了。”
“开门。”权珩忽然出声，平静吩咐。
“……不行老大，这是传染的！”
桑亭一懵，面上慌了一瞬，想都不想地劝阻，“我们等医生的检测报告，或者我进去看……”
“你进去才不安全。”权珩抬指制止他的话，偏头看向鹿琳，“你们也和孩子接触了，有相关症状吗？”
鹿琳一怔，摇了摇头，又看向身后：“你们呢？你们有相关的症状吗？”
“没有。”
“我也没有。”
……
老师们纷纷摇头。
“你们接触了孩子，但是没有异常。”权珩平静道，“这是传染性的，但传染的只是孩子，对大人并没有用。”
老师们愣住。
“新闻里也没有出现大人，医生穿防护服也只是未知情况下的预防而已。”权珩稍抬下颚，吩咐，“开门吧。”
桑亭紧张地抿紧唇，刚要抬步被权珩用眼神制止，不得不停下动作。
医生们看着权珩没穿防护服便进入，先是惊慌一瞬，下一秒就被权珩示意继续。
这家医院完全归属于岚庄，归属于权珩，医生们不敢说话，连忙低头继续干自己的事情。
小孩们死寂般躺在床上，如果不是还有轻微的呼吸和波动的心电图，都会让人认为这是一屋子的死尸。
“不是病毒，”权珩伸手摸了摸其中一个孩子的额头，手感冰冷，触感略微僵硬，“这不是现有科学能定义的症状。”
她的话没有刻意压低，防护玻璃后的人听得清楚。
“不是现有科学？”桑亭低语，稍感不解。
随即又敏感地想到了最近的事情：“蛊虫……还有那个组织吗？”
权珩基本可以判断这是游戏怪物的造成的污染，但具体是什么并不清楚。
“权老师……”
微弱的声音响起，权珩刚刚要收回的手被小男孩很轻地握住。
他的眼睛只能睁开很小很小的细缝，散发着一种无机质的银色，像是两面小小的银镜。
“小锦，怎么了？”权珩记得这个孩子，是当年大火灾里的幸存者，父母双亡，被接到了岚庄名下的孤儿院里。
人到了一定高度总要想办法留住自己的人性，防止沉迷利欲无法自拔，权珩选择的便是这种方式。她资助并掌控了多家福利院以及救济慈善会，甚至会抽出时间去教这些孩子读书。
权珩在那里不是岚庄的掌权人，孩子们都会称呼一声“老师”，负责的幼师们也就在权珩的示意下配合孩子一起这么称呼。
“我会死……吗？”小锦很轻很轻地问，“会和爸爸妈妈一样，变成……星星吗？”
“不会。”权珩摸了摸他的头，温声道，“睡一觉就好了，等你睡醒，权老师带你去买棉花糖。”
“嗯……”小男孩疲惫地闭上眼睛，已经变得灰银的唇微动，“一言为定……”
“睡吧。”权珩替他掖好被子，垂眸时又冷淡下来。
出了隔离室。
“老大，”桑亭知道权珩心情不好，犹豫了下，“我们下一步要怎么办？要去请专家，还是……”
“你们玩的地方，见到过镜子吗？”权珩问道。
“镜子，啊，见到过！”鹿琳一怔，接着连连点头，“见到过，那个玩具屋有很多哈哈镜。”
“就连屋顶上也有。”其他老师附和。
“那家玩具屋就是以万花筒和哈哈镜为特色的，所以我们才带孩子们进去的。”
“老大，那些镜子有什么问题吗？”桑亭皱眉，“需要我去处理……”
“这件事你不要参与，”权珩抬手，语气微微加重，“明白我的意思吗？”
“可是老大我——”
“桑亭，”权珩语气平静，“你需要我说第二遍吗？”
桑亭垂首：“……是。”
“这件事岚庄不能出面，会有人帮我们解决那些镜子。”权珩吩咐，“派人去查查龙城游乐园，往深里查……”
权珩轻点在椅侧，佛珠上的血碧玺轻晃，带着流动般的血红：“尤其是确定这游乐园里有没有死过人。”
阿成领命：“是，我现在就去。”
“我累了。”
权珩撑首，疲惫地闭了下眼，“这里有什么情况就去通知江鹤，要是有人想见他们就直接让人赶出去，这些孩子要是有什么差错……”
她声音平和点到为止，那些看护老师心里怦怦跳，连忙点头。
“是是是，您放心，我们一定盯好。”
“不会让外人带走他们，不是，让外人看一眼都不会。”
“我们一定将功补过，不会再……”
一时间保证声连连。
“老大，”桑亭推过轮椅，担忧道，“您昨晚到现在也没怎么合眼，我推您去楼上家属间先睡一觉吧。”
这边既然是私立医院，家属间也是VIP的大房间，不比家里条件差多少。
“嗯。”权珩没有拒绝，她现在确实很需要休息。
事情在上午突发，权珩定好闹钟休息到傍晚，脑子里因为游戏、熬夜以及思虑过重产生的嗡鸣感基本消失。
权珩没掀开被子，拿过手机在论坛后台给宋旌云发了消息后，直接登陆了游戏。
游戏怪物的影响，而且又这么巧和权珩扯上关系。
解决办法必须她亲自去找。
……
“我的天，你有必要这么拼吗？”
登陆的时候，宋旌云已经在副本登入口等，看权珩走来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就算不卡三天的限制，那两天过一次也行啊。这一天还没到，你真休息好……”
“今天有没有出现跟游乐园有关的新副本？”权珩单刀直入。
宋旌云顿了下，直起身子，意识到不对：“我不知道，但你可以用检索搜一搜，怎么了？”
权珩迅速来到十二柱前，点开一条检索框进行关键词检索。
【关键词：游乐园、新本】
【检索结果（1条）：疯狂-C区-右廊（5，6）】
“我们过这个。”她说完就往里走。
“疯狂-C区？这他妈是个三级多人排位赛。”
宋旌云一惊，紧接着跟过去，“你才第三次游戏，你认真的？！”
“认真的……第5行第6列。”
权珩根据检索坐标找到一张游乐园的宣传图，点了进去，“《逆十字乐园》？走吧。”
“卧槽，你等等，权珩！”
宋旌云一把没抓住，气得要炸：“我真想打你个小王八蛋！一个游戏一级啊你！！”
他撸了把散开的道士发，气愤地点入，被宣传图弹出的光球包裹，消失在原地。